新形势下中医妇科学多元化教学初探 *

闫清雅 史 云

（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妇科教研室，北京 100007）

中医妇科学是中医药院校的临床主干课程之一，理论特色鲜明，实践性强，属于理论与临床间的桥梁课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暴发初期，教学全部转为线上形式，如何保证将具有独特理论体系的中医妇科学讲透彻，保证教学质量，并且尽可能弥补学生不能返回医院实习的缺陷，是教师需要快速解决、缜密安排的重要工作。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妇科教研室进行了多元化教学的初步探索，主要通过网络公开课和线上答疑形式，团队协同教学，借助微信群、腾讯会议、问卷星、动画微视频等媒介，融合问题式教学法（Problem-based learning，PBL）及标准化病人（Standardized patients，SP）的教学手段，如期完成了2020 年初整个学期的教学任务。经过几轮散发疫情后反复优化，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妇科教研室总结了一套适用于本学科的多元化教学方案，包括7 个环节。见图1。与同道共享。

图1 多元化教学模式步骤图

1 多元化教学模式介绍

1.1 通过网络公开课学生自学慕课（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MOOC）指的是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是将发布资源、学习管理系统与更多开放网络资源综合起来的新的课程开发模式。它不受地域限制，可反复观看，尤其适合不能返校的学生个体化学习，可以随时随地利用碎片时间来学习，可以实现学习的高度自由［1］。MOOC无疑是疫情突发期间实现教学的理想选择。然而，MOOC 的实现需要在中国大学慕课网——爱课程网上进行注册，按照要求建立平台，按照功能需要设置平台分区：微课视频区、平时测验区、互通交流区等。每个短视频要求控制在10 min，需要将传统的知识点重新进行梳理，将模块化、碎片化的知识重新串联起来，并制定学习进度表，每个章节后嵌入自测题，适时解答学生问题，组织学生在学习社区进行互动。整个制作过程耗时长，并且视频资料需要反复剪辑、打磨，人员投入和技术要求高，这些在2020年初疫情暴发、新学期即将开始的短短2 周内是远远无法完成的。但是疫情防控、学生无法返校的实际情况迫切需要教研室利用网络保证如期开课。因此遵循传统的课堂授课时长、流程，录制网络公开课，通过“中医在线”平台发布，将课堂搬到线上，是便捷可行的途径。

笔者团队优选了中医妇科学优质教师队伍，各成员课堂教学及上镜经验丰富、授课生动，能够保证视频的质量和制作效率，从而实现在突发疫情的情况下按时开课；每一节课设置重要知识点的小测验，便于学生及时自测学习效果。对于中医妇科学而言，经、带、胎、产等生理现象为妇人独有，与之相关的理论复杂而抽象，在理解方面有一定难度，尤其是总论部分，知识点、术语琐碎而繁多；教材以大量的文字和少量简单线图来描述重点知识，较为枯燥单调，缺乏直观性，以往仅凭课堂的45 min 实在难以完全吃透。有了可以随时回放的网络公开课，学生便能反复查看任意知识点的课堂视频，查阅课程相关的资料，还可以积极利用平台进行讨论，自行加入小测验进行模拟考试，做错的题目可以反复练习直到做对为止，有效实现理解性记忆和结构化思考。笔者团队录制的中医妇科学网络公开课在中医在线的点击数突破50万，备受好评。观看者普遍反映讲解透彻而生动，课堂代入感较强，缓解了线上独自上课的乏味感。

1.2 微信群收集疑问在传统的教学模式中，学生在课前预习方面往往只是漫无目的、大致略读教材，缺乏教师的监督和指导，有相当一部分学生跳过了课前预习这一步骤，导致听课时对所学知识陌生，无法与教师在思想上产生共鸣。通过第一步网络公开课的学习，学生完成了自学、初步思考及知识内化，然而也肯定会有疑惑、理解不深刻或对重点知识重视不够的情况，需要及时解决。为此，笔者团队建立了一个微信群，在网络授课前收集这些问题，教师可以提前了解学生的自学情况，根据反映的问题，查阅资料，制作PPT、查阅相关网络链接等以便有针对性地回答问题。在问题收集过程中笔者发现学生的问题量、广度和深度较传统课堂教学明显增加，一方面由于学生确实完成了预习和自学环节，另一方面得益于网络的隐蔽性，平素容易害羞的学生可以解放思想、有所表达。这一环节提高了学生的参与性，促使学生主动思考。

1.3 腾讯会议线上授课及答疑教师通过腾讯会议进行线上授课时不再通篇重复教学内容，而是简短复习网络公开课上的内容，强调重点内容，留更多时间讲解难点、逐个回答微信群收集的问题。可组织学生开展讨论式、互动式教学，利用宝贵的课堂时间有针对性地解决问题，同时与学生交流心得体会，同学之间也可相互讨论，以问答、辩论等方式解决收集的问题，开展PBL 教学［2］。对于逻辑性较强的问题，教师可以将提前准备的相关PPT共享，也可以提供相关网络链接答疑解惑。

在线上授课及答疑过程中，设置签到时间至开课后15 min，相较传统点名考勤节省时间。教师还可以设置提问、抢答等环节，激发学生的讨论热情，对表现活跃的学生进行奖励，同时关注不太活跃的学生，适当点名提问，让学生有存在感。及时点评学生的观点，并鼓励学生分享观点。可通过设置“选人”这种随机的方式回答问题，一方面避免了教师在提问上的主观性，另一方面也可以督促学生做好课前准备。

这种形式减少了学生的紧张感和拘谨心理，他们对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更愿意主动参与讨论，抒发见解和体会；教师通过与学生深入对话，可进一步了解学生的兴趣爱好，向学生推送该领域的信息知识以及研究进展，营造知识氛围，发挥长远影响力。

1.4 问卷星课后及时考核为了检验学习效果，教师腾讯会议线上答疑并讲解难点，复习知识点后采用问卷星进行考核，检验学习效果。设置进入考试的时间较固定，通常在线上答疑后的当晚，既不与其他线上课程冲突，又避免学生搁置复习。题目形式为病例式选择题，避免显而易见的表面式问题，促使学生温习、将知识内化；试题顺序打乱，考试时长有限且不宜过长，避免个别学生为了提高平时成绩提前询问已答题学生，保证公平性。学生提交后即可查看评分、答案和解析，有助于学生快速巩固知识；教师可统计每一道题目学生作答的情况，有助于了解学生对知识的掌握程度，对于普遍失分的题目进行思考，改进教学。

1.5 微视频线上见习临床见习是每个医学生从课堂学习走向临床实践的桥梁，是临床诊疗思维形成的重要阶段，在课堂理论学习之后，及时安排相关内容的见习，可以充分锻炼学生的实践能力，使知识更加形象，助其深刻掌握。同时见习也是医德医风教育和锻炼医患沟通的启蒙阶段。限于疫情初期学生无法返校完成见习，笔者团队利用有限的患者，在征得患者同意，充分保护患者隐私的情况下，将部分门诊诊疗及病房查房、手术过程制作成微视频，敏感及私密部位进行马赛克处理，妇科检查操作部分采用模型进行，实现线上观摩见习。

1.6 SP见习考核SP 是指那些经过标准化、系统化培训后，能准确表现患者的实际临床问题的正常人或患者。SP 辅助教学的实施主要包括脚本编写、SP 的选入、SP 培训、SP 扮演、设计考核表、接诊SP、反馈与总结等环节［3］。脚本编写环节需要理论功底扎实、临证经验丰富的高年资医师参与完成，其内容应突出有诊断意义或辨证意义的重要症状、诱因等。SP 培训首先让选取的“患者”掌握妇科学中疾病的典型特点，自然灵活地发挥脚本中设计的桥段、台词，同时还要给学生评估打分，并对学生的表现进行及时反馈和指导。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妇科教师稳定性好，对专科知识掌握牢固，容易培训，能模拟医患间的情景，在短时间内能集中进行各种情景的考核，避免“穿帮”。因此在见习阶段，结合典型病例，由妇科教师充当SP，进行在线实习，以考查学生采集病史、中医四诊、临床分析鉴别以及医患沟通能力。

1.7 形成性评价通过以上6 个主要环节，充分发挥网络教学的优势，利用微信、问卷星等软件及程序的便利，有机融合PBL、SP 等教学手段，笔者团队完成了该学期中医妇科学的理论教学及见习工作。中医妇科学注重理论与实践结合紧密，强调临床实践的应用以及对妇科常见疾病的诊治能力，针对这一学科特点，需要增加形成性评价考核的比重，对学生整个学习过程进行评比，重视在教学过程中对学生的知识掌握和能力发展的评价。笔者团队增加了考核形式，如查阅文献能力、接诊能力、病历书写能力、诊断能力、中药变方能力、沟通能力、人文关怀等，从而客观、全面地反映学生状态，勉励学生。这种在教学过程中动态、多次、及时对学生进行评价的模式，缩短了评价周期，同时反馈及时，教师能据此快速修正教学中的不足。

此次多元化教学方式探索，各个环节均有客观、及时、均衡的考核，能够更好地实现形成性评价，这些考核和监督形式也可以减少学生刷课、潜水情况。课程结束后一周，即安排线上期末考试，形式为闭卷笔试，这种综合性的考核模式，督促学生持续性学习，压缩了其临时抱佛脚的突击式、应试式、短暂式学习的比例。

上述7 个环节不是由单一教师独自完成的，采用团队协同教学的模式［4］，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第一，中医妇科学整门课程由团队各成员分工完成，综合授课经验、研究特长分配讲授章节；第二，具体到每一章节，网络公开课授课教师与线上答疑非同一教师，既可以保持教师精力，又可使学生接受不同风格、不同思维方式教师的讲解，互相补充，共同启发。线上见习及SP考核等环节的教师亦非同一教师。这样有助于各个环节互相评价，查漏补缺。

2 多元化教学模式教学实践与效果分析

2.1 研究对象选取北京中医药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2017 级卓越中医班106 人、2018 级卓越中医班107 人为研究对象。2 个班级均为本校长学制班级，入学成绩相当，基础相当，学风良好，学时相等，具有可比性。

2.2 研究方法2017 级卓越中医班采用多元化教学模式、2018级卓越中医班采用传统课堂及临床见习模式。

2.3 考核方式课程结束后根据学校统一要求，2 个班级采用相同题库抽题，由同一主讲教师审题，试卷的难度区分度高，信度高。由相同教师组根据标准答案与阅卷标准进行统一阅卷，对期末考试试卷分数进行比较；问卷星匿名收集2017 级卓越中医班106 名学生对多元化教学模式的评价。

2.4 统计学方法对2 个班级的成绩分布进行分析，使用SPSS 19.0 软件，计数资料以率（%）表示，采用x2检验。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5 结果

2.5.1 期末成绩分析2017 级卓越中医班的优秀率为（90～100分）36.79%（39/106），高于2018级卓越中医班的4.67%（5/107），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此外，2017 级卓越中医班80 分以上（80～100 分）者占76.42%（81/106），显著高于2018 级卓越中医班的34.58%（37/107），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2个班级中医妇科学期末成绩比较 [人（%）]

2.5.2 调查问卷分析课程结束后，2017 级卓越中医班学生均参加了问卷调查，整理反馈结果，该教学模式的优势得到了100%的认可。（1）可相对自由安排学习时间；（2）落实了课前预习和自学；（3）可以对不懂的知识点反复观看；（4）即时测验可检验所学知识，有助于学习易混淆的知识点；（5）有利于敞开心扉，发表观点；（6）线上讨论提高学习兴趣；（7）更方便向教师提问。

也有相当比例的学生反映该教学模式的劣势。（1）加重了学习负担，影响了其他课程的学习时间［19.81%（21/106）］；（2）无人监视，无法集中精力学习［30.19%（32/106）］；（3）对网络的依赖性强［15.09%（16/106）］；（4）点名、随机“选人”考核模式令人精神紧张［25.47%（27/106）］；（5）线上见习过程与实际临床气氛相差较大［34.91%（37/106）］；（6）丧失见习过程中医患交流、动手能力的锻炼［21.70%（23/106）］；（7）面对由教师扮演的SP，考核过程中有心理压力［36.79%（39/106）］。

3 思考与展望

在此后的疫情散发时期，笔者团队对该模式反复优化，可以迅速应对突发情况，做到“停课不停教，停课不停学”，笔者对新形势下采用多元化教学的优点有如下体会。

3.1 突破时空的局限性传统的课堂教学模式受到课时的限制，对书本以外的知识少有时间进行拓展和延伸，学生若有困惑，询问教师也受到时间及地点的限制。通过多元化教学模式，学习时间有了灵活性和延展性，增加了学生独立消化、思考的过程，解决问题更便捷。

3.2 对教学双方能力的促进此次多元化教学，不但督促学生自主学习、拓宽知识面、了解前沿、提出问题、组织语言进行讨论，形成了良性的学习习惯；同时也鞭策教师扩大备课范围，扎实、全面地掌握相关交叉学科的知识，了解最前沿的信息以更好地回答学生疑问，由传统的讲授者转变成了知识的引导者以及教学的促进者，实现了教学能力的提高。

3.3 师生互动更广泛通过微信群的建立，师生互动不再局限于课堂上，增加了课前、课后以及平素的交流。课前收集问题不受课时限制，问题从数量到形式明显增多。虽然减少了面对面的交流，但学生更能接受早已习惯的微信交流形式，师生交流更加自然。由于网络公开课实现了预习环节，学生对知识点已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交流更加畅快。微信群的交流可以达到“一对多”“多对一”的效果，即同一个问题可能很多学生都有疑问，教师一次可以完成解惑；某一个问题可能很多学生有正确答案，或者了解其中的某一个方面，可以实现多个人同时解答，这是沉闷的传统课堂无法相比的。

3.4 有利于教学质量不断提高每一个教学环节都可以检验上面环节的效果，教师及时发现问题，在日后的教学中改进；课后通过调查问卷针对教学内容、教学方式、考核方式等多方面对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征求学生意见，并做好统计，便于日后改进，从多维度提升教学的质量。这些在传统教学中可能被略过，或者由于终末考核的形式，反馈弧过长，改进周期通常以学期为单位，且细枝末节常被遗忘。多元化模式，通过学生提出的问题、网络问卷评定教学效果，及时弥补教学过程中的不足之处，使教学效果达到最优化。教育家波斯纳提出教师成长公式为成长=经验+反思，多元化教学模式下，教师可以转变成为观众，看到自己授课以及所有人的讨论，更方便地观摩高年资教师的教学，更清晰地认识自己的优缺点；记录下教学中所发生的尴尬、窘迫、疑问、收获等，进而反省，提高自身能力，也实现了教育资源价值最大化。

每一种教学方法都有各自的优缺点，只有适时应用、取长补短、宏观把握、相互协调，才能适应新的教学形式的需要。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妇科教研室通过2020年初多元化教学的尝试，团结了队伍，完成教学任务的同时开阔了思路，提高了教学质量，增进了师生互动，锻炼了学生的自我学习和自律能力。多元化教学在实践操作中仍存在不足之处，由于形成性评价考核内容变化较大，未进行统计分析；疫情瞬息变化，在后期的教学中，多元化教学模式常常与线下课堂教学交叉进行，至今没有实现更严格的对照研究，需要在后续的探索中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