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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价值链与中国外贸发展关系研究

2023-10-07罗维燕李昊然

长春金融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23年5期

罗维燕,李昊然

(1.长春金融高等专科学校 经济管理学院,吉林 长春 130124;2.吉林省金融安全研究中心,吉林 长春 130124;3.香港浸会大学 社会学系,中国 香港 999077)

一、引言

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中国逐渐发展成为全球出口第一大国、世界高科技产品出口第一大国。经济全球化为中国企业嵌入全球价值链,为中国制造、组装产品进入国际市场提供了便利。中国企业深度参与全球价值链,对推动中国外贸快速增长和加速中国工业化进程发挥着重要作用。[1]

全球价值链主要指一个产品从设计研发、制造生产到销售的全过程,也是一个产品从无到有,实践全部价值的过程。全球价值链极易与产业链、供应链混淆。全球价值链侧重产品整个链条中主要价值的产生环节、主要价值获得者及整个链条布局的主导者;供应链或产业链侧重制造过程,更多考虑供应链的完善性。[2]全球价值链的形成和发展与三个要素密不可分:信息技术的发展、全球物流运输的通达和贸易投资的自由化。跨国公司基于利益—效率驱动,将产品研发设计、品牌经营、零部件和中间产品生产、最终产品加工组装、物流配送、市场营销等各个环节,分散至全球不同经济体进行。在这个链条上,附加值在每一个环节上被依次创造、累加,并通过国际贸易在上下游经济体间传递形成“全球价值链”。[3]随着全球价值链在世界范围内的扩散,国际贸易方式已由传统的产业间贸易演变为以全球价值链为主导的任务贸易。

传统的产业间贸易是英国经济学家李嘉图比较优势理论讨论的以布换酒贸易,21世纪的国际贸易已发展成为任务贸易。在全球价值链上,有的国家参与产品研发和设计,有的国家参与零部件生产和组装,有的国家将最终产品销售给全球终端用户,这一系列任务由位于不同国家的企业相互协调并高效地完成,这种方式生产的商品进行国际贸易被称之为任务贸易。[4]

二、中国融入全球价值链的国内外环境

(一)“成本转嫁”的国际驱动

二战后的“关贸总协定”及1995年成立的“世贸组织”倡导国际贸易自由化,根源于资本主义核心国家制造业利润逐渐下降。这些国家意欲寻求产业升级,降低制造成本,并缓解国内的环境保护压力。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企业,在确保能继续掌握核心技术的前提下,向发展中国家转移低端制造业。如此,既可以利用技术优势,低成本获得发展中国家的劳动力和自然资源,实现“成本转嫁”,又可以利用国际货币金融制度和贸易制度优势,确保投资利润顺利回流以及本国市场低价格产品充足供应。[5]

承接发达国家“成本转嫁”的国家包括曾被世界银行赞誉为典型案例的东亚经济奇迹的日本以及“亚洲四小龙”。它们通过实施出口导向型增长战略成功地成长为高收入经济体。全球价值链在发达国家“成本转嫁”—发展中国家“成本对接”模式下运行,其结果是“微笑曲线”两端的产品研发与品牌运营和市场营销带来的高利润被发达国家的无工厂制造商获得,“微笑曲线”中间制造环节创造的较低利润被发展中国家的制造企业获得(见图1)。发达国家的典型代表是美国,自“二战”以来,美国一直是全球价值链高附加值的源头。

图1 微笑曲线

(二)制造业模块化生产的技术推动

模块化生产,是以较小的子系统构建复杂产品,这些子系统可以被独立设计和生产,组装后作为一个整体发挥功能。制造业模块化的生产技术,为新兴经济体提供了一条实现工业化和经济发展的新道路。制造业尤其是信息和通信技术产业制造过程的模块化,降低了制造产品的技术门槛。从工业化角度来说,制造任何一个产品,一个国家并不需要拥有全部模块的制造能力。通过参与发达国家跨国公司主导的价值链,发展中国家可以规避资本、技术和市场劣势,提高工业化程度,加入高科技产品制造过程。

(三)国内完善的政策带动

中国国际贸易的迅速发展,离不开国家政策的支持。

一是经济特区加工贸易鼓励政策。加工贸易是全球价值链贸易的一个子集,通常是劳动密集型的生产活动。20 世纪80 年代初,中国有13 亿人口,人均收入不到1 000 美元,是跨国公司装配任务离岸化、劳动密集型产品制造外包的理想对象。在经济特区,几乎实行自由贸易政策,这是我国演变为世界工厂的主要原因之一。20 世纪80 年代初,加工出口占中国出口总额的比重不到十分之一。在多元政策支持下,加之中国劳动力的成本优势,加工出口占中国出口总额比重迅速上升,导致中国整体出口对全球价值链依赖程度越来越高。1995 年,加工出口占中国出口总额的比重达到50%,即中国出口的商品有一半是通过全球价值链进入国际市场;1999 年,加工贸易出口占比达到最高值57%;2008 年金融危机后,该比重开始下降,直至2022 年降至22.5%,增速为负且下降幅度较大。中国加工贸易出口的变化和对中国出口的贡献,直接说明了全球价值链变化对中国外贸的影响(见图2)。

图2 中国加工贸易出口增速及其占中国出口总额比重

二是外商直接投资促进政策。跨国公司通过海外投资建立的工厂,不是服务于东道国市场,就是服务于国际市场的出口生产基地,或者两者兼有。外商直接投资是东道国参与全球价值链的一种方式。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2013)通过对187个国家的分析发现,一个国家全球价值链参与度的年增长率与这个国家接受海外直接投资的存量年增长率存在显著正相关性。以东南亚国家为样本的研究显示,欢迎外国直接投资的制度可以提高全球价值链参与度20多个百分点。

我国加工贸易战略的成功,离不开与之相适应的外商直接投资政策,包括优惠的税收政策,廉价的土地,财政信贷和原材料供应等方面的支持。

图3 为1995—2022年外商投资企业参与中国外贸出口的情况。由图3可知,外商投资企业出口占中国出口总额比重保持在30%—60%区间,从1995年的31.2%上升到2006年最高点的58.3%;2008年受金融危机影响,降至52.1%;随后至2022年,这一比重逐年下降至31.2%。同时,外商投资企业加工贸易出口占中国加工贸易出口比重常年维持在60%—85%,处于高位。1995年该数值为58.1%,此后一直上升,最高值为2008年的84.7%。综合分析得出,以外商投资带动的中国出口加工的发展,是中国加入全球价值链的重要推动力之一。

图3 外商投资企业对中国出口和加工出口的贡献

近几年外商投资企业出口占中国出口总额比重和外商投资企业加工出口占中国加工出口总额比重逐年下降。具体原因为:第一,外商投资企业生产基地外迁;第二,中国本土企业具备相应替代品生产能力和技术能力可供出口;第三,中国市场不断扩大导致外商投资企业从出口海外市场转向中国市场。

三是加入优惠贸易协定支持政策。截至2021年2月,我国已经与30个国家和地区签署了20个双边或多边优惠贸易协定(包含自由贸易协定),以确保中国制造、组装的产品能够以不低于他国的优惠条件进入国外市场。2001年12月加入世贸组织是中国进一步融入全球价值链的一个催化剂,它不仅扩大中国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广度,而且加大中国参与几乎所有制造业部门价值链的深度。

三、融入全球价值链对中国的溢出效应

中国融入跨国公司组织和管理的全球价值链,产生三种溢出效应。这三种溢出效应是中国成为世界第一大出口国、世界高科技出口冠军的决定性因素。

(一)品牌溢出效应

品牌溢出效应来自全球价值链主导企业拥有的品牌。中国企业以制造商的身份加入全球价值链后,就可以利用国际公认的品牌销售自己制造的产品。这些国际知名品牌的标签显然提高了中国制造产品对国外消费者的吸引力,增强了它们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中国制造”品牌的成功打造,得益于价值链主导企业品牌的溢出效应。

(二)技术和产品创新的溢出效应

技术和产品创新的溢出效应来自于全球价值链主导企业的技术和产品创新,取决于国内人力资本、研发投入以及广泛的制度支持。发达国家跨国公司的技术和产品创新不断培育出新市场,创造新需求。然而,任何高科技产品的生产,不仅需要高增加值的零部件和服务,也需要低增加值的零部件和服务。中国企业通过参与全球价值链,例如,加入制造苹果手机生产链,专门从事低增加值的工作(即组装,生产电池、天线等低技术配件),就可以自动融入高科技产品的价值创造过程中,并从全球消费者对这些产品快速增长的需求中获益。

(三)销售网络溢出效应

销售网络溢出效应来自于全球价值链主导企业建立的全球批发和零售网络。作为外国跨国公司的指定供应商,中国企业获得了利用这些基础设施和进入国际市场的便利条件。它们的产品可以通过价值链主导企业建立的批发和零售渠道进行销售。大型零售商主导的买方驱动型价值链已经成为国际贸易的主要推动力。中国企业通过成为沃尔玛(Walmart)、凯马特(Kmart)、开市客(Costco)、家得宝(Home Depot)、塔吉特(Target)的供应商将产品销售给世界各地的消费者。“中国制造”借助国际大市场的规模获得持续增长动力。

四、供应链转移与全球价值链重构

(一)供应链从中国转移的现状

在过去四十余年中,中国出口额90%以上的制成品基本都是在外国跨国公司主导的全球价值链上生产和制造的。“中国制造”的办公用品出口全球第一、通信设备出口全球第一、服装鞋等很多行业出口也是第一。但从全球价值链角度来看,中国企业还不是全球价值链的主导者。当我国低成本优势减弱,或者遇到地缘政治风险、环境风险和疫情风险时,中国企业不能对全球价值链重构或供应链转移起决定性作用。表1列出近年来将供应链从中国大陆转移出去的跨国公司。

表1 供应链从中国大陆转移的跨国公司

(二)供应链从中国转移的原因

劳动密集型产业向人力成本低的地区转移是一个历史趋势。以服装行业为例,它是典型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过去120年里转移了4次。最早的全世界服装生产中心是英国,“一战”之后转移到了美国,后来又从美国转移到日本和中国台湾,20世纪90年代左右,服装行业转移到中国大陆,这一轮又从中国大陆转移到越南、柬埔寨、孟加拉等国家。我国在2012年左右出现刘易斯拐点,2014年中国蓝领工资是孟加拉国的4倍,但劳动生产率却没有出现等比例数值。[6]劳动力成本优势减弱,加之地缘政治风险、环境风险和疫情风险,部分产业供应链转移成为必然。

(三)全球价值链重构

纵观20 世纪90 年代到2020 年,经济全球化大致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20 世纪90 年代到2008年前后的“超全球化”时代;第二阶段是慢全球化时代。由这两个阶段全球价值链参与率可知,从1995 年到2008 年,全球价值链快速扩张,生产和贸易价值链参与率激增,贸易全球价值链参与率从35.2%上升到46.1%,生产价值链参与率从9.6%上升到14.2%。2008年金融危机后,供应链的回流导致这两个比率在短时间内急剧下降,到2010年又有所反弹。随后,它们一直较为平稳。尽管新冠肺炎疫情流行拖累了全球价值链的参与率,但由图4可知,近年来的全球价值链参与率与2010年以来的总体低迷趋势一致。截至2020年,贸易价值链参与率为44.4%,生产价值链参与率为12.1%。

图4 1995—2020年全世界全球价值链参与率

(四)全球价值链重构下的中美两国

中国和美国是全球价值链的主要参与者,两国参与率均低于世界平均水平。①注:中国和美国是全球价值链的主要参与者,参与率与参与规模是两个不同的分析指标,两国参与全球价值链的规模本文不做分析比较中国基于贸易的全球价值链参与率从2010年的35.1%降至2019年的33.9%,基于生产的全球价值链参与率从2010年的10.7%降至2019年的7.0%。美国基于贸易的全球价值链参与率上升中持平,基于生产的全球价值链参与率一直上升(见表2)。

表2 中美两国全球价值链参与度指标

中国参与全球价值链放缓原因有二:一是国内劳动力成本上升,导致劳动密集型企业供应链外迁;二是受中美两国地缘政治及新冠疫情影响,跨国公司开始注重全球价值链抗风险韧性的提高,主要采用供应链多样化、运营数字化、制造中心近岸化以及建立“紧急需要(need-in-emergency)”库存等措施。如此形势下,我国政府及企业,要采取措施提升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力争进入“微笑曲线”两端的高附加值环节。

五、中国全球价值链地位提升对策研究

(一)全球价值链中的中国优势

第一,单一市场的生产规模优势。在中国深度参与全球价值链期间,形成了超大规模的单一市场。对全球价值链的龙头企业来说,想在其他国家找到同等规模的加工组装中心和市场的概率较低。中国市场的规模效应可以大幅摊薄制造业研发成本、物流成本、市场开发成本甚至原材料采购成本。

第二,技术吸收与创新能力优势。许多发展中国家技术吸收能力较低,与前沿技术的差距较大,导致本地企业无法吸收全球价值链主导企业的知识和技术。中国深度参与全球价值链获得的溢出效应,主要源于对价值链前端高新技术的吸收和创新能力。跨国公司基于对效率—收益的考虑,支持其供应商在与其互补的领域进行创新和升级,但会防止可能挑战其核心竞争力的创新。中国企业目前已超越了简单的加工组装,在全球价值链上向上移动,进入相对高增加值的环节,能将较前沿的外部技术转化为独立生产一些零部件和原材料的能力。比如,中国是全球最大的汽车零部件出口国,也是全球制药企业最大的原料药供应商。

第三,产业集群优势。目前,我国已经形成了相对完善的门类齐全的产业集群。就一个产品组装制造而言,外资企业能在中国当地采购到各种所需优质零部件,有助于企业降本增效和加快其产品的更新迭代。比如,他们在做新产品测试时,绝大多数供应商都能在中国产业集群里找到,便于协调。

(二)中国全球价值链的升级路径

中国企业可以通过两种动态路径沿全球价值链升级:线性路径和非线性路径。

线性升级路径是指从“微笑曲线”中间向两端前进,在价值链上一步步从低增加值任务升级到完成高增加值任务。具体是指:标准零部件生产、制造—核心零部件生产、制造—核心零部件研发—最终产品设计研发+品牌营销。非线性升级路径在价值链上从外部企业采购核心技术和核心零部件+采购本地企业标准零部件—最终产品设计研发+品牌营销(见图5)。

图5 沿全球价值链线性和非线性升级路径示意图

中国智能手机产业的空前成功是沿全球价值链非线性升级的一个范例。在全球智能手机市场,中国本土的华为、OPPO和小米是现在全球五大智能手机品品牌中的三个。通过从外国跨国公司采购核心技术部件,中国智能手机制造商得以进入这个产业。它们专注于渐进式创新、营销和品牌建设。通过利用智能手机生产的模块化和标准的手机技术平台,这三家企业成功地打破了外国竞争对手在国内和国际市场上的垄断。

非线性升级范例成功的同时,还要注意这条路径会遇到的风险。从2018年开始,美国政府以安全为由,陆续对华为采购零部件和技术实施越来越严格的出口管制措施,对制成品加强市场准入限制。此举导致华为在全球智能手机市场的份额由2019年的17%降至2021年的4%。沿全球价值链进行创新和升级,一方面可以稳固中国在全球经济中地位和作用,这是中国经济可持续性发展应具备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是提高增加值扩大国民收入、避免出现“中等收入陷阱”的需要。

(三)中国全球价值链升级的具体措施

1.加大知识产权保护力度

一个国家知识产权保护制度的好坏可以决定该国是否能够融入全球价值链、融入的深度以及跨国公司的收入是否稳定。知识产权保护范围包括专利、商标、版权、品牌名称、产品设计、软件、数据库和某些类型的商业组织机构,它们以无形资产的形态出现在全球价值链贸易中的各个环节。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一项研究考察影响发达经济体和发展中经济体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关键因素,发现知识产权保护是决定发展中经济体参与全球价值链的最重要单一因素。

知识产权保护不再仅仅是为了鼓励创新,更重要的是它事关保护国家的新收入来源(见表3)。为了协调分散化的生产过程并维持价值链的平稳运行,全球价值链的主导企业需与参与其价值链的其他企业进行密集的信息交流。为此,它们可能需要与供应商和合同制造商分享技术参数产品标准、设计和其他信息。但密集的信息流动也意味着其存在被潜在竞争者盗用的风险。正因为如此,知识产权保护对价值链贸易比对传统的制成品贸易更为关键。

表3 2018年苹果、耐克、AMD和高通公司在中国市场获得无形资产收入估值 单位:十亿美元

表3列明2018年苹果、耐克、AMD和高通公司通过在中国市场销售有形商品获得的属于无形资产的收入估计值。苹果公司在华519 亿美元的销售额中,中国消费者共支付183 亿美元无形资产报酬,包括苹果品牌、iOS 操作系统、产品设计、营销活动等,占销售额的35.3%。总的来说,这四家无工厂制造商通过在中国市场销售其产品获得无形资产收入280亿美元。①美国人口普查局数据显示:2018年美国向中国服务贸易出口571亿美元,如果将苹果、耐克、AMD和高通四家公司2018年在中国市场获得无形资产收入280亿美元纳入其中,则美国对华服务贸易出口额为851亿美元,其与中国货物加服务的总体贸易差额将缩减7.3%

2.大力发展数字经济

信息通信技术是数字经济的驱动力,也是20 世纪全球价值链增长的一个主要因素。信息通信技术可以通过诸如电子商务形态的搜索和连接工具,创造新型的贸易方式。这种方式不仅降低实际商业存在的必要性,也降低企业进入国际市场的成本,创造出新的国际贸易市场,并重塑跨境贸易流动。所有这些变化促使“互联网驱动型”全球价值链形成。中国赶上了数字经济浪潮,并成为“互联网驱动型”价值链创建者之一。

“互联网驱动型”价值链的核心是创造电子商务平台,平台提供服务使企业参与国际贸易、进入全球价值链变得更容易。平台用户除大企业外,更多中小微企业也可以进入全球价值链寻找商机,或者通过数字支付服务、跨境物流运输和国际融资进行合作。“互联网驱动”型价值链参与者数量越多,产生的网络效应就越大,既包括电子商务平台上商品与服务的交易,也包括交易过程中产生的大数据。这种网络效应会带动数字经济发展。相应地,数字经济发展又促进中国企业专注于更专业化的制造任务、创新研发任务、品牌建设任务和国际市场营销任务,最终实现沿着全球价值链升级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