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农民职业教育研究前沿热点与演进态势可视化分析

刘嘉怡 肖兴政

摘要：基于知网数据库中近30年收录关于农民职业教育的702篇北大核心和CSSCI期刊文献，利用CiteSpace可视化工具、知网计量可视化分析结果，归纳梳理中国农民职业教育领域研究的发展脉络。研究表明，中国农民职业教育领域的研究成果的数量在时间线上呈现出“前期平缓，中期突增，现阶段递减至相对稳定”的趋势；科研主力表现出“整体分散”的特点；研究发展经历了起步探索、调整发展路径和政策引领规范3个阶段。未来，应加强各地区研究机构间的交流，把握新型职业农民的时代内涵，加强农业科技推广，完善农民职业教育培训体系，寻求研究的新视角和新方法。以保障乡村振兴人力资源开发，推进农业现代化发展进程，提升教育培训效能和农民教育服务成效，促进农业农村现代化以及乡村振兴工作的稳步推进。

关键词：农民职业教育；可视化分析；乡村振兴；CiteSpace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志码：A DOI：10.16465/j.gste.cn431252ts.20230311

基金项目：四川轻化工大学研究生创新基金项目（y2021114）。

The visualized analysis of frontier hotspots and evolution trend on farmers vocational education research in China

Liu Jiayi， Xiao Xingzheng

（ School of Education and Psychological Science ， Sichuan University of Light Chemical Technology ， Zigong ， Sichuan 643000 ）

Abstract： Based on 702 core journals of PKU and CSSCI about farmers vocational education were collected in the database of CNKI in recent 30 years， and used CiteSpace visualization tool and the results of HowNet measurement visualization analysis. This paper summarized the development of research on farmers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China. The research showed that the number of research achievements in the field of farmers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China had exhibited a trend of "relatively flat in the early stage， suddenly increased in the middle stage， and declined to relatively stable at the present stage" on the timeline. The main research force showed the characteristics of"overall dispersion"， and the research development had gone through three stages： initial exploration， adjustment of development path and policy guidance. Future research should strengthens the communication between research institutions in different regions， grasps the connotation of the new professional farmers， strengthens the popularization of agricultur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mproves farmers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system， and seeks new perspectives and methods for research. In order to ensure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human resources，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of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improve the efficiency of education and training， improve the effectiveness of farmers education service， and accelerate the steady progress of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and rural revitalization.

Key words： farmers vocational education， visualized analysis， rural vitalization， CiteSpace

近年來，已有大量学者对农民职业教育的建设与发展提出了行之有效的实施路径。但是，鲜有文章对该方向的研究进行全面且系统的脉络梳理。为了解我国农民职业教育发展的进展、当前的研究热点、相关的热点主题的演变过程，本研究利用CiteSpace软件，对从中国知网中提取的近30年农民职业教育研究领域核心期刊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以期为农民职业教育的下一步研究提供参考。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 数据来源与数据选择

为保证研究文献的质量，此次分析选取中国知网中的“北大核心”和“CSSCI”两大类期刊作为数据来源。为能全面且有针对性地梳理1992—2022年的研究成果，在对文章进行检索的时候选择“农村职业教育”和“农民”为主题词（检索时间为2022年9月8日）。为保障可视化分析的质量，剔除了会议征稿、无作者、与主题不相关的文献，最终搜集到有效文献702篇。

1.2 研究工具与数据处理

基于文献计量学方法，应用Citespace软件对农民职业教育的研究现状进行共现分析、聚类分析、时区图分析、突变词分析等操作，以实现对研究热点及其趋势的整体把握。

使用的版本为CiteSpace 5.6.R 3，初始参数设定如表1所示。

2 研究脉络分析

随着国家对乡村振兴工作重视度的提升，学界对农民职业教育的研究也随之围绕新农村建设、农业现代化、精准扶贫等国家重大方针政策展开[1]。国家制定的农民教育政策在宏观层面起到基础性、先导性和全局性的作用，向教育研究者和实施者指明工作目标，并严格把控其工作方向。

2.1 文献发表数量与时间分析

由图1可知，我国学者对农民职业教育的研究始于1992年，1992—2005年间年均发文量均小于25篇，研究成果较少。2006年农民职业教育研究处于快速推进阶段，研究成果数量显著增加，在“北大核心”和“CSSCI”两大类期刊的发文量达到43篇，比2005年增加了19篇。随后，关于农民职业教育的研究在2008年步入热潮，在两大核心期刊的发文量达到峰值78篇。而后，农民职业教育话题每年的发文量呈波浪式下降趋势。

结合农民职业教育相关政策文件（表2）可知，农民职业教育研究领域成果较为丰富的时期正是我国大力促进农民职业化发展的时期。可见，农民职业教育的研究与国家发展同频共振。

2.2 主要研究主体分析

2.2.1 主要发文作者分析

从研究的时间线上看，表3反映了在不同时间段中农民职业教育领域的前沿研究主体。2018年至今该领域前沿的研究主力有李延平、马建富和祁占勇。从发文量上看，排名前三的作者为：马建富（14篇）、李水山（6篇）、唐智彬（6篇），他们都密切关注“农民职业教育”问题，且在该研究领域有所建树。

使用CiteSpace软件分析可得农民职业教育研究作者网络图谱信息，图中节点535 个，连线231条，网络的密度为0.001 6，节点分散、高中心性节点少。同时，依据“普莱斯定律”可知：核心作者群是否已形成的判定条件为核心作者的发文量占总文献量的50%及以上[2]。根据公式M=0.749（Nmax）？（M为核心作者最低发文量，Nmax为统计时段内发表论文最多的作者发文量）[3]，计算得M=2.8≈3篇。据统计，在该领域发文数量在3篇及以上的31名作者总共发文127篇，占总文献总数量的18%<50%。

综上，农民职业教育领域的研究未步入成熟稳定阶段，未出现核心作者群。

2.2.2 主要发文机构分析

利用CiteSpace对农民职业教育领域的702篇核心期刊文章的发文机构进行分析，发现该领域研究机构合作的网络密度不高，仅为0.001 2；机构节点共有460个，结点间的连线有130条，连线较细，说明有部分研究机构间有合作关系，但合作不频繁。

由表4可知，在农民职业教育研究领域，发文数量排名前10的机构除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外都是高校，即高校目前是我国该研究领域的主力军。发文量最多的机构是河北科技师范学院和华东师范大学，其次是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和江苏理工学院同以13篇位居第四。

从地区分布角度进行分析，在农民职业教育研究领域发文量排名前的10个机构中，华东和华北地区各占4家。数量最多，论文数量较多的研究机构多集中在华东、华北、西部以及华中地区。

出现上述现象的原因有以下两方面。一方面，高校拥有成熟的研究队伍、丰富的研究资源、良好的科研氛围，使得其在教育研究领域中具备独特的竞争力。受我国高校总体空间布局的影响，高校主要聚集在京津冀城市群、长三角城市群、成翁城市群等国家重点规划城市群中[4]，因此北京、天津、河北、江苏等地研究机构和发文频次相对较高。另一方面，政策的引导与农民职业教育的发展息息相关，我国乡村振兴、农业战略规划政策为农民职业化培育研究带来政策红利，天津、江苏、重庆和北京等地农业具有较强现代化发展动力，为农民职业教育的研究提供了良好的环境，带动了学者研究的积极性。

2.3 基于高频关键词的研究热点演进脉络分析

2.3.1 关键词共现分析

分析的702篇文献的关键词共现图谱（图2）中，关键词668个，形成连线1 671条，网络密度为0.007 5。其中，“农村职业教育”是最大的节点，“职业教育”次之。节点中心性的高低与节点的大小成正比关系。从中心性指标看，“新型职业农民”“鄉村振兴”“职业教育”与其他关键词之间的连接强度较高，是近年来的研究热点，相关研究围绕这些关键词展开。

为分析农民职业教育领域研究主题的演变趋势，在关键词共现分析的基础上，对关键词共现时区图谱进行分析。发现研究热点由围绕“农村职业教育”主题向以“乡村振兴”为中心的新兴主题演化，农民职业教育工作被赋予更丰富的内涵和要求。

2.3.2 关键词聚类分析

运用CiteSpace软件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得到农民职业教育研究聚类的时间图谱（图3）。图谱中聚类内部连线较多，而聚类与聚类之间的连线较少，聚类模块值Modularity（Q值）为0.642 3，大于0.3，即聚类结构特征显著；聚类平均轮廓值Silhouette（S值）为0.478 6<0.5，即农民职业教育研究视角纷呈，存在众多小聚类，该研究领域的专注度有待提升。从各聚类的时间跨度来看，2000—2022年未出现断点，说明农民职业教育的主题呈持续性研究结构。

此外，从图3可以看出，关键词一共可被聚成8类主题，分别是#0农村职业教育（1992—2022年）、#1职业教育（1997—2020年）、#2农业和农村经济（1992—2015年）、#3农村劳动力（1994—2019年）、#4人力资本（1994—2022年）、#5县级职教中心（1995—2021年）、#6农村现代化（2008—2022年）、#7新型职业农民（2005—2022年）。结合主题的历时跨度和农民职业教育相关政策（表2）可知，农民职业教育的研究方向发展与国家政策紧密相关。

2.3.3 关键词突现分析

对关键词进行突现词检测，分析农民职业教育领域的研究前沿。农民职业教育研究领域前14位关键词突现强度状况如表5所示。

首先，从突现强度来看，突现强度排名前三的关键词是“乡村振兴”“新农村建设”和“新型职业农民”。至今这3个关键词在学界仍保持有较高的研究热度和潜力。

其次，从突现历时来看，“农村职业技术教育”“新型职业农民”“农村职教”和“农村教育综合改革”4个关键词的影响周期较长，且这4个突现词的起止时间具有连续性，构建成农民职业教育领域研究重点的演变轨迹。

最后，依据表5中的14个突现关键词的起止时间，该领域的研究可被划分为3个阶段：

第一阶段，起步探索阶段（1992—2005年）。其研究热点主要包括“农村职业技术教育”“农村教育综合改革”“农村职教”和“农村教育”，基本围绕在农村所开设的教育这一话题展开。这一阶段的研究侧重于探讨如何发展农村教育，还未深入到对农民的教育。在图3中这些关键词与后续的职业教育、新农村建设、乡村振兴等热点之间存在大量细密的连线。由此可知，农村教育相关研究是农民职业教育发展的重要基础，这一时期的研究成果的内涵具有延续性，为后续的相关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第二阶段，调整发展路径阶段（2006—2012年）。在这一研究阶段主要有“新型农民”“职业教育”“新农村建设”以及“新农村”四大研究热点主题，基本围绕农村建设。其中，农民职业教育研究领域的研究成果呈现突增之势，从关键词中可以看出，这一阶段农民教育的关注度有所上升，对农民的培养目标为“新型农民”。

第三阶段，政策引领规范阶段（2013年至今）。其研究热点为“新型职业农民”“城镇化”“乡村振兴战略”以及“精准扶贫”。在这一阶段，对农民职业教育的研究更具针对性，研究成果与国家战略规划的结合度有较大的提升。此外，农村产业革命、农业劳动生产率、农业科技进步、绿色发展路径等也是该领域的关注热点。在这些研究热点下，减贫、双带工程、人才振兴、乡村振兴新路径等关键词的出现，反映出农民职业教育研究对如今新时代发展背景下开发农村人力资源、推动农村经济发展、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起着不可替代的引领性作用。

3 研究结论与建议

3.1 研究结论

（1）在研究主体上，农民职业教育研究领域研究主体未形成研究合力，不同地域间的研究成果数量相差较大，研究主体间的合作意识有待加强。农民职业教育领域的核心作者为马建富、李水山、唐智彬等，发文数量排名前十的发文研究团队主要分布于我国的华北、华东地区，少部分分布于华中地区和西部地区。

（2）在研究方向上，农民职业教育研究领域的研究密切联系国家政策。中央在2005年提出“职业农民”、2007年强调培育新型职业农民的重要性、2012年提出“培育新型職业农民”的要求、2017年提出到2020年新型职业农民达到2 000万的发展目标后，相关研究文章的数量显著增加。

（3） 在研究内容上，大多学者从政策文本出发，有稳定的研究主题，如农村职业教育、新农村建设、乡村振兴等，而涉及农民职业教育评价机制的构建、职业农民的现代化转型和系统的职业化发展等方面的研究还较少。

农民职业教育的相关研究经历了30年的探索发展，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但相较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的目标，该领域的研究任务仍相当艰巨。

3.2 研究建议

3.2.1 加强各地区研究机构间的交流，改善科研资源分布不均问题

积极举办跨地域研究机构的学术交流活动，营造和谐的学术研究氛围，可有效应对科研资源分布不均问题。研究成果丰富的机构可通过对口帮扶、安排教育者进修学习等方式，突破限制于同一机构的合作关系，以便研究人员间能及时交流学习，共同探讨先进研究成果。带动研究较落后地区的农民职业教育，促进我国各地区的农民教育研究共同发展。

3.2.2 把握新型职业农民的时代内涵，保障乡村振兴人力资源开发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新型职业农民的内涵指出：以爱农业为基础，懂技术为核心，善经营为关键的3个鲜明特征[6]。成为具有一定文化素养，掌握现代化农业生产技能，拥有社会责任感的农业从业者，是时代赋予新型职业农民的使命和责任定位[7]。研究者在研究过程中要始终保持对新型职业农民时代内涵的清醒认识和深刻把握，不断清晰化其功能责任定位和价值，强化农业、繁荣农村、富裕农民，让新型职业农民在生产劳动过程中有收益、得实惠。同时，积极开发提升农民精神文明建设的实施路径，促进职业农民自我提升意识和作为公民的主体意识的觉醒，增强农民的职业黏性，保障乡村振兴人力资源需要，稳固乡村振兴的成果。

3.2.3 加强农业科技推广，推进农业现代化发展进程

农村现代化和新型职业农民是现阶段的研究热词。面对国际先进农业生产技术快速发展所带来的冲击，必须设法根据农民的技术需求特点推广符合农民需要的新技术和新成果[8]。早在“十三五”时期，我国农业机械化已经成功迈入新发展时期，农业生产转向主要依靠机械动力新的阶段。但目前我国农业生产中仍存在着农业机械化人才总量不足、结构不优，管理人员机构改革后调整较大，农民专业技能亟需提升等问题[9]。在此背景下，研究者们要进一步探索助推农业科技推广的实施路径，强化农业院校培养职业农民的作用，探索现代化农业人才培育的模式与途径，加快农机工程的建设，推动农业现代化进程。

3.2.4 完善农民职业教育培训体系，提升教育培训效能

制度配置、培训体系创新是促进新型职业农民培训的根本动力[10]。在未来，要真正展现农民职业教育的培育功能，提升农民职业教育的培训效能，科研队伍就必须基于如今城乡职业教育发展的新趋势，聚焦农民生产发展需要，完善农民教育保障机制，建立并规范农民职业教育培训决策系统、执行系统、培训系统和考核落实机制。创造良好的育农环境，实现惠农强农政策的公平与效率。让原本就从事务农工作、有经验的“老农人”乐于通过农民职业教育提升农耕技能水平；让高学历、有情怀的“知农人”乐于通过农民职业教育成为新型职业农民的储备军[11]。不断壮大农业科技人才队伍，为现代农业的高质量发展注入不竭动力。

3.2.5 寻求研究的新视角和新方法，提升农民教育服务成效

新型城镇化、城乡一体化、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战略等突现词都是我国农民职业教育领域自21世纪以来的热点话题。在新型职业农民培育下的各分支都有专家学者进行研究论述，但研究视角普遍较为集中，不够开阔。农民职业教育问题不仅是教育问题，同时也是民生问题、社会问题、经济问题和人力资源问题[12]。因此，在研究中国农民职业教育问题时，有必要从多个角度审视现状，活用多种研究手段，让今后的研究成果在理论和实践层面，都能发挥重要作用，具备现实价值。

参 考 文 献

[1]李海洲，张学军，杨杰.新型职业农民教育研究的脉络、热点和演化趋势：基于CNKI核心期刊的文献分析[J].成人教育，2021，41（2）：43-49.

[2]鄢裕强，孟帅，张春雷，等.基于CNKI核心期刊文献分析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现状与展望[J].粮食科技与经济，2021，46（3）：54-58+73.

[3]韩杰冰，王昊.基于CNKI的本体学习领域科学评价研究[J].图书情报工作，2014，58（S1）：174-178+188.

[4]魏文锋，黄艺，魏彦，等.乡村振兴视域下我国乡村教育研究知识图景与趋势分析[J].重庆社会科学，2022（9）：18-34.

[5]中共中央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J].国土资源通讯，2008（19）：4-11+1.

[6]梁成艾，黄旭东.习近平职业农民培育思想的历史溯源与内涵解读[J].青海社会科学，2018（4）：20-26.

[7]杨海华.新时代职业农民培育的内涵与价值取向探析[J].職教论坛，2018（10）：25-31.

[8]杨海华.新时代职业农民培育的内涵与价值取向探析[J].职教论坛，2018（10）：25-31.

[9]农业农村部.农业农村部关于印发《“十四五”全国农业机械化发展规划》的通知：农机发〔2021〕2号[EB/OL].（2021-12-27）[2023-03-26].http：//www.gov.cn/zhengce/zhengceku/2022-01/06/content_5666677.htm.

[10]马建富，马欣悦.基于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农村职业教育供给侧改革[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7，19（6）：54-59.

[11] 廖静云.“四化”同步发展背景下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研究[D].福州：福建农林大学，2018：38.

[12]王晓涵，康红芹.我国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研究：回顾与展望[J].职教论坛，2017（12）：56-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