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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技术应用、绿色创新与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

2023-10-01王海花谭钦瀛李烨

科技进步与对策 2023年7期
关键词:绿色创新

王海花 谭钦瀛 李烨

摘 要:在数字技术快速发展与“双碳”战略目标交汇的历史背景下,企业如何通过实施数字技术提升经济效益与环境效益、实现可持续发展成为重要的研究问题。基于资源基础观和制度理论,采用2012-2020年沪深A股上市制造业企业中的重污染企业数据,探究数字技术应用与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关系,探讨绿色创新的中介作用以及制度压力的调节作用。研究结果发现:数字技术应用对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绿色创新在其中发挥部分中介作用;当规制性制度压力、模仿性制度压力较大时,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绩效的正向关系增强。研究结论有助于拓展数字技术应用与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关系的理论分析,同时,为促进企业可持续发展提供实践指导。

关键词:数字技术应用;绿色创新;可持续发展绩效;制度压力

DOI:10.6049/kjjbydc.2022060734

中图分类号:F27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348(2023)07-0124-12

0 引言

当今全球变暖、环境污染问题日益凸显,如何应对环境挑战成为全世界共同关注的议题。作为第一大发展中国家,中国积极应对全球环境问题,在2020年9月的第75届联合国大会上明确提出“双碳”目标,即力争2030年前二氧化碳排放量达到峰值,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在“双碳”战略目标下,追求经济效益与环境效益并行的可持续发展成为企业的必然选择。与此同时,随着数字经济蓬勃发展,越来越多的企业利用人工智能、區块链、云计算、大数据等新兴数字技术进行数字化变革。数字技术作为数字经济时代的重要生产力[1],将在助推企业低碳转型方面发挥不可忽视的作用[2],为企业实现可持续发展提供新动力来源。因此,如何通过数字技术应用提升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是当前值得研究的学术问题。

目前,在关于数字技术与绩效提升、可持续发展问题的研究中,学者们主要从供应链、组织文化、资源编排等视角剖析影响机制。如Li等[3]基于信息处理理论认为,数字技术对企业经济绩效、环境绩效有促进作用,且数字供应链平台发挥中介作用;Hadi等[4]认为,由数字技术引发的组织文化变革有助于提升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Zhang等[5]从资源编排视角研究发现,大数据分析技术有助于促进企业可持续发展。在双碳目标引领下,绿色创新作为企业响应国家政策、直面环境挑战的战略实践,有助于企业实现经济效益与环境效益的“双赢”,是企业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的重要途径(解学梅等,2021),但是鲜有研究涉及其在数字技术应用与可持续发展绩效间的“桥梁”作用。根据资源基础观,企业通过提升数字技术应用水平,充分整合与绿色相关的知识、信息与技术资源(戚聿东等,2020),从而提高企业绿色创新能力,助力企业获得绿色核心竞争力、赢得成长机会,从而实现可持续发展。因此,绿色创新可能在数字技术应用与可持续发展绩效之间发挥传导作用。

此外,根据制度理论,企业深嵌于制度环境中,其创新行为受内外环境的共同影响[6],因此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关系可能会受到外部制度压力的影响,但是较少有学者将制度压力作为其中的权变因素进行研究。企业为了从外部制度环境中获得组织生产所必需的支持与资源,倾向于采取所在场域的外部利益相关者接受和认可的策略与行为,通过服从制度压力以获得组织合法性[7]。换言之,外部制度压力是刺激企业进一步将数字资源投入绿色创新实践的外部驱动因素。因此,探究制度压力在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之间的调节作用,对进一步明晰企业开展绿色创新的边界条件、助推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由于我国制造业企业发展模式仍呈现出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特征,制造业企业中的重污染企业又是我国环保部门关注的重中之重,因此本研究基于2012-2020年沪深A股上市制造业企业中的重污染企业数据,采用资源基础观和制度理论,探究数字技术应用、绿色创新、制度压力与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之间的关系。研究问题主要包括:①数字技术应用对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有怎样的影响作用?②绿色创新在数字技术应用与可持续发展绩效之间是否发挥中介作用?③制度压力在企业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间发挥怎样的调节作用?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1 数字技术应用与可持续发展绩效

本研究认为数字技术应用有助于提升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企业在追求可持续发展中,不仅需要关注经济效益,而且需要兼顾环境社会效益,以此实现企业与环境的和谐共生。参考解学梅等(2021)的研究,本文的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涵盖经济绩效和环境社会责任绩效两方面。

在企业经济绩效影响方面,首先,从外部视角而言,数字技术应用有助于增强企业获取外部信息、数据、资源的能力,缓解供需双方的信息不对称,提升响应能力,以更准确地预测供需波动趋势,更快地识别市场机遇,提升决策水平,进而生产出更贴合消费者需求的产品[8],最终有利于提升经济绩效。进一步,由于数字技术具有可供性,即能够为行为者提供不同的可能性,换而言之,数字技术可以根据不同企业或不同主体的应用目的产生不同效果、创造特定价值[9],使得企业能够根据外部需求,通过应用与配置数字技术资源改善产品性能,获得更高的市场接受度与提升产品竞争力,丰富产品价值,从而提升经济绩效。其次,从内部视角而言,数字技术应用有助于企业拓展内部非结构化数据广度与深度,即通过数字技术应用实现对多源异构数据的标准化处理与分类整合(程聪等,2022),消除来自不同渠道的数据访问壁垒、降低数据冗余程度,缓解各主体间的信息不对称,提高企业内部信息流转率与利用率[10],进而实现企业运营效率和企业经济绩效提升。

在环境社会责任绩效影响方面,数字技术应用有助于实现企业资源利用水平提升、工业污染物排放清晰透明以及可追溯。如物联网、云计算等技术应用有助于企业开展对资源及工业废料动态流向的动态追踪与实时数据分析[3],提高洞察力,通过精准监管资源与能耗、优化全流程,减少不必要的资源损耗并降低污染。同时,企业通过数字技术应用能够智慧化调配能源供给,促进回收与利用,提高生产效能和资源整合效率,有助于降低企业生产对环境的负面影响,提升环境治理效能,促进环境社会责任绩效提升。由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1:数字技术应用对可持续发展绩效具有显著正向作用。

H1a:数字技术应用对经济绩效具有显著正向作用;

H1b:数字技术应用对环境社会责任绩效具有显著正向作用。

1.2 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

绿色创新是指与绿色工艺或产品相关的技术创新,包括能源节约、替代能源生产、废弃物处理、污染防治等相关的软硬件创新[11],其旨在通过采用新的或改良的环境友好型技术,实现资源高效利用、降低环境污染(解学梅等,2021)。根据资源基础观,有价值、稀缺、不可替代和难以复制的技术、知识等资源,是企业进行创新、建立可持续竞争优势的基础[12-13]。其中,技术资源是企业改进原有技术、提升研发能力与技术创新能力的关键[14]。在数字经济时代,数字技术是企业重要的内部技术资源,通过充分吸收与利用数字技术资源,有助于提升企业绿色创新能力,创造并维持竞争优势,实现可持续发展[15]。

本研究认为数字技术应用能够促进绿色创新。首先,从信息整合与共享角度,不同于传统创新,绿色创新涉及能源节约、污染防治、废物利用、清洁生产等高度综合性信息(吴建祖等,2021)。企业数字技术应用能够破除信息壁垒,实现绿色、低碳、环保相关信息的归集、整合与共享,助力企业全面掌握绿色创新所需信息,并为信息的顺畅传递和高效共享提供技术支撑(解学梅等,2021),降低绿色创新风险,促进绿色创新产出;其次,从知识整合角度,绿色创新作為交叉学科下的一项创新活动,其涵盖多技术领域知识,数字技术应用有助于拓展企业外部知识搜寻广度与深度,助力企业突破现有技术结构和领域限制,更敏捷高效地搜索与寻找到新技术、新知识,从而获得更多前沿的绿色创新知识,破除企业对以往技术轨迹的路径依赖,实现不同知识领域的绿色知识集成、知识库重构以及更新,进而促进企业绿色创新。由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2:数字技术应用对绿色创新有显著正向作用。

1.3 绿色创新的中介作用

根据资源基础观,企业在充分利用资源的基础上提升自身能力,有助于保持竞争优势,实现可持续发展,换言之,企业成长及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源泉是企业自身能力,而能力源于企业资源[16]。本研究认为,数字资源和绿色技术创新能力的结合是促进企业成长、构建并维持竞争优势的关键[12],绿色创新在数字技术应用与可持续发展绩效间起中介作用。

本文认为绿色创新能够正向促进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提升。在企业经济绩效影响方面,从资源基础观的“资源-能力-成长”角度,绿色创新表征了企业关键的技术创新能力,能够为企业成长提供源泉与动力,从而有助于提升企业经济绩效。首先,企业在实施绿色创新过程中通过使用新的或改良的生产工艺,不仅能降低生产制造等流程中的材料投入,实现集约化生产,促使成本最小化[17],而且能增加产能,提高投入产出率,促进经济绩效提升;其次,企业通过实施绿色创新可以向社会公众树立环保形象,获得更多绿色认同与资本支持,积累良好的社会声誉,不仅能获得环境溢价和新利润点,而且相比竞争对手,能形成差异化优势,助力企业赢得较好的市场表现,进而提升经济绩效(解学梅等,2021)。此外,企业通过实施绿色创新能够避免外部利益相关者的抵制和环境违规成本,减少额外的经济支出,从而提升企业经济绩效。

在环境社会责任绩效影响方面,企业实施绿色创新有助于全流程降低环境威胁。首先,就源头预防而言,企业开展绿色创新,如使用替代能源风能、太阳能等环境友好型能源,从源头预防温室气体等污染物生成。其次,就生产流程管理而言,一方面,通过能源节约类技术,促进原料及工艺系统循环,在工业生产等中间流程提升资源利用率,减少浪费,从而缓解资源约束;另一方面,将生产环节中可能产生的污染物消解于生产流程中,实现清洁生产。再次,就末端治理而言,企业通过废弃物处理等技术,加强对末端环节工业污染废弃物的无害化处置,实现制造过程末端排放达标,降低环境负荷[18]。不仅如此,企业通过创新产品,在产品中融入环保理念,将企业责任延伸至消费终端,从而确保产品全生命周期绿色化,展现出勇于承担环保责任、环境友好的企业形象与使命,促进企业环境社会责任绩效提升。由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3:绿色创新对可持续发展绩效有显著正向作用;

H3a:绿色创新对经济绩效有显著正向作用;

H3b:绿色创新对环境社会责任有显著正向作用。

综上所述,本研究认为绿色创新在数字技术应用与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关系间发挥中介作用。根据资源基础观,资源是企业创新能力赖以生成的基础与载体,能力源于资源的整合与应用,同时,能力也是企业资源演化的方向,且其直接作用于企业可持续发展。企业通过充分利用数字资源、提升数字技术应用水平,更充分地整合与绿色环保相关的知识、信息与技术资源,进而有助于提高企业绿色创新能力。进一步地,绿色创新作为双碳背景下企业响应国家政策、直面环境挑战的战略实践和企业绿色技术创新能力的体现,有助于提升企业在消费者心目中的绿色形象和社会声誉,帮助企业获得绿色核心竞争力、赢得成长机会,实现符合国家双碳战略需求的可持续发展[19]。综上,企业数字技术应用水平越高,越有利于企业开展绿色创新,进而促进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提升。由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4:绿色创新在数字技术应用与可持续发展绩效关系中发挥中介作用。

H4a:绿色创新在数字技术应用与经济绩效关系中发挥中介作用;

H4b:绿色创新在数字技术应用与环境社会责任绩效关系中发挥中介作用。

1.4 制度压力的调节作用

对于企业绿色创新而言,企业受到的制度压力主要分为规制性制度压力、规范性制度压力以及模仿性制度压力。企业通过服从制度压力获得组织合法性,而组织合法性作为企业获得社会回报的外部关键性资源,对企业创新具有重要助推作用。

1.4.1 规制性制度压力:环境规制的调节作用

规制性制度压力是指国家、政府等权力机构通过制定法律法规监督组织行为所形成的压力。对于企业绿色创新而言,规制性制度压力是政府通过环境规制手段,如法律法规、奖惩措施、污染防治指标制定等对企业施加的压力,因此本文采用环境规制水平表征企业受到的规制性制度压力。

环境规制作为政府调控的“有形之手”,通过环境政策对企业施压,敦促企业进行绿色低碳转型以及解决市场调控下的企业责任缺失问题。当企业面临较高水平的环境规制时,意味着其环境行为受到政府职能部门的更多关注。在大力推崇制造业数字化与绿色化的背景下,企业为了获取组织合法性、更多资源和更强的生存能力[20],倾向于将拥有的数字资源投入到绿色创新实践中,同时,为了提高规制合法性、规避政治风险和法律制裁,企业将更有动力利用数字技术跨越组织边界寻求创新资源[21],通过积极开展绿色创新以满足环境规制要求。由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5:环境规制在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关系中发挥正向调节作用。

1.4.2 规范性制度压力:媒体关注的调节作用

规范性制度压力是指组织所在场域中由社会价值观和行为准则所产生的驱动企业特定行为的压力[22]。企业面对来自媒体、社会大众以及与社会合法性相关的价值观和行为准则要求,会试图与处于相同制度场域的成员保持行为标准及规范上的一致,以满足社会期望[7]。本研究采用媒体关注表征企业受到的规范性制度压力。

媒体关注度高,表明企业行为被广泛曝光在大众视野下,受到公众评判和社会舆论的影响。媒体关注对企业起约束与发展指引的作用,促使企业“知弱图强”。具体而言,作为被重点关注并实施环保核查的上市企业,重污染企业倾向于维护自身声誉[23],采取提升绿色形象的行为,通过利用数字技术资源开展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拓展绿色价值创造思路,充分发挥数字技术的低碳价值,以应对外部规范性制度压力,获得社会合法性认可,稳定市场地位。因此,媒体关注程度越高,数字技术应用对绿色创新的正向促进作用越强。由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设H6。

H6:媒体关注在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关系中发挥正向调节作用。

1.4.3 模仿性制度压力:市场竞争的调节作用

当组织不确定做什么时,为了保持自身竞争优势,会模仿和学习其它成功企业或高绩效组织。对于绿色创新而言,模仿性制度压力是指市场或行业竞争对手与焦点企业形成组织合法性及资源竞赛,进而对焦点企业产生的压力。本研究中采用市场竞争表征企业受到的模仿性制度压力。

由于绿色环保技术复杂,消费者的绿色消费需求也存在较大波动性与不确定性,因此绿色创新风险较高。当企业所处的市场竞争较激烈时,纵使绿色创新风险与成本较大,为响应双碳战略、实现可持续成长,企业会自发参与绿色创新竞赛[23]。进一步,由于数字时代催生了新的竞争标准和游戏规则,为了降低绿色创新风险、提升绿色创新效率,企业倾向于通过数字技术应用赋能绿色创新,广泛探索、吸收与整合绿色资源,降低绿色知识的接入成本和创新的技术门槛,削弱现有竞争者和潜在竞争者的威胁。此外,激烈的市场竞争加剧了企业所处外部环境的不稳定性,为了避免信息不对称、强化绿色先发优势和提高绿色竞争力,企业将通过应用数字技术加强内外部协作,保持对绿色技术前沿及市场动向的敏感性,从而充分激发数字技术应用对绿色创新的促进作用。由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7:市场竞争在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关系中发挥正向调节作用。

基于以上理论分析,本研究构建概念模型如图1所示。

2 研究设计

2.1 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我國制造业发展呈现“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的特征,面临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双重压力,制造业中的重污染企业则更是我国环保部门关注的重点,受到来自政府、媒体及社会公众的广泛监督,其环保信息披露比例远超非重污染企业,因此以制造业重污染上市企业为研究对象更易获得相关数据。本研究利用2012-2020年沪深A股上市制造业企业中的重污染企业数据,探究数字技术应用、绿色创新与可持续发展绩效关系。由于2012年我国提出了“生态文明建设”战略,正式将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且鉴于数据可获得性,绩效数据仅更新至2020年,因此选取2012-2020年作为样本观测期。

本研究通过以下步骤筛选研究样本:首先,通过国泰安上市公司数据库(CSMAR)证监会行业分类获得沪深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名录;然后,根据我国生态环境部于2008年印发的《上市公司环保核查行业分类管理名录》(环办函[2008]373号)和2010年《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指南》(征求意见稿)筛选出制造业上市企业中的重污染企业;最后,经剔除ST、*ST、终止上市、仅存在一年观测值、数据缺失的样本后,最终获得由826家制造业重污染上市企业的4 567个观测值组成的非平衡面板数据。

数据来源途径主要包括:①数字技术应用数据来源于国泰安上市公司数据库(CSMAR);②绿色创新、经济绩效数据整理自中国研究数据服务平台(CNRDS);③环境社会责任绩效数据来源于和讯网数据库;④环境规制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和各省市统计年鉴;⑤媒体关注数据来源于中国重要报纸全文数据库;⑥市场竞争数据来源于CSMAR;⑦其它企业层面的变量数据整理自CSMAR和CNRDS数据库。

2.2 变量测量

2.2.1 因变量

可持续发展绩效,借鉴Alexopoulos等[24]以及解学梅的研究,将可持续发展绩效划分为两个维度,包括经济绩效(ECO)和环境社会责任绩效(ENV)。参考Gu等[25]的研究,由于总资产报酬率是常用于反映企业盈利能力的指标,因此本研究采用CSMAR数据库第t+2年企业总资产报酬率(ROA)衡量经济绩效;参考贾兴平等[26]、解学梅等(2021)的研究,本研究通过八爪鱼Python程序爬取和讯网数据库中第t+2年的企业社会责任评级得分以表征企业环境社会责任绩效。

2.2.2 自变量

数字技术应用(DIG),借鉴吴非等[27]的研究,构建上市公司年报数字技术应用相关关键词词库,基于Python文本挖掘形成企业数字技术应用的文本词频数据。由于企业年报中的关键词能够反映企业战略特征和经营理念,因此年报中关键词的词频越高,表明企业在此方面的关注与资源投入越多,数字技术应用水平越高。具体而言,数字技术应用相关关键词主要涵盖“底层数字技术架构”与“技术实践应用”两个层面。其中,“底层数字技术架构”层面包含四类底层数字技术,即人工智能技术、大数据技术、云计算技术、区块链技术的“ABCD”技术,“技术实践应用”层面则着眼于数字技术的“落地”,是更为具体的企业数字化实践。本研究中的数字技术应用相关关键词词库如图2所示。

通过分类归集两个层面关键词的词频并加总,得到数字技术应用相关关键词的总词频。由于词频统计数据具有右偏特性,因此采用企业年报中披露的数字技术应用相关关键词词频加一并取自然对数测量企业数字技术应用水平,数据来源于CSMAR数据库。

2.2.3 中介变量

绿色创新(GRE),借鉴邓玉萍等[28]的研究,采用企业t+1年获得授权的绿色专利数量并加一取自然对数衡量。由于国际知识产权组织(WIPO)公布的绿色专利极少涉及外观设计专利,且外观设计专利不采用IPC分类号,因此本研究中绿色专利仅包括绿色发明专利以及绿色实用新型专利[23]。在稳健性检验中,采用创新性较高的绿色发明专利数量加一取自然对数衡量。数据来源于CNRDS数据库。

2.2.4 调节变量

环境规制(ERE),借鉴张玉明等[23]的研究,采用每千元工业增加值的工业污染治理完成投资额衡量环境规制强度,计算公式为ERE=(企业所在省份工业污染治理完成投资÷地区年度工业增加值)×1000。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和各省市统计年鉴。

媒体关注(MED),借鉴Zhao等[29]的研究,采用企业在研究年度的媒体报道数量衡量媒体关注程度,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中国重要报纸全文数据库,通过关键词检索、人工阅读手工收集整理。

市场竞争(COMP),该变量测量方式常与赫芬达尔指数(HHI)有关。由于赫芬达尔指数表征了市场或行业集中度,该指数越大,表示垄断程度越高,市场竞争越小,因此市场竞争程度与赫芬达尔指数呈相反方向变化。借鉴张玉明等[23]的研究,在计算出以营业收入为基础的赫芬达尔指数后,取其相反数以测量市场竞争。本文根据证监会2012年发布的《上市公司行业分类指引》确定样本中每个制造业重污染上市企业所在行业大类代码,据此计算赫芬达尔指数。市场竞争计算公式为COMP=-HHI=-∑ni=1(Xi/X)2,其中,X=∑ni=1Xi,Xi为单个企业营业收入,n为企业所属行业大类内企业数。数据整理自CSMAR数据库。

2.2.5 控制变量

参考相关研究[30],由于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受多种因素影响,因此本文控制变量包括:①企业年龄(AGE),采用企业成立年份到观测年的年数取自然对数进行测度;②企业规模(SIZE),采用企业总资产的自然对数测量;③所有权性质(STA),即企业是否为国有企业,若是则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将实际控制人为国有企业、行政机构、事业单位、中央机构、地方机构的企业定义为国有企业,其它为非国有企业);④研发强度(R&D),即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的比例,以小数表示;⑤两职合一(DUA),即企业董事长与总经理是否为同一人,若是则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⑥董事会规模(BOA),即企业董事会董事数量;⑦独立董事比例(DIR),以独立董事数量与董事会规模之比衡量,以小数表示;⑧资产负债率(LEV),即企业总负债与总资产的比值,以小数表示;⑨股权集中度(OWN),即企业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以小数表示;⑩环境管理认证(ISO),即企业是否在研究年度获得环境管理体系ISO14001认证标准,取得该认证赋值为1,否则为0。控制变量中企业年龄、所有权性质、研发强度、兩职合一、环境管理认证相关数据均来源于CSMAR数据库,企业规模、董事会规模、独董比例、资产负债率、股权集中度相关数据均来源于CNRDS数据库。

3 实证分析

3.1 描述性统计与相关分析

研究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与相关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可以发现,数字技术应用、绿色创新与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初步验证假设存在一定合理性,且变量间两两相关系数均小于0.7,经过进一步计算变量间方差膨胀因子VIF值,发现均小于阈值10,表明本研究变量间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可进行回归分析。

3.2 直接效应与中介效应检验

运用Stata15.0对数字技术应用、绿色创新与可持续发展绩效的关系进行实证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可以发现,模型1的结果表明,企业规模正向促进企业经济绩效提升,即企业规模越大,获取融资、调动资源、组织实践的能力越强,经济绩效表现越好。研发强度正向促进企业经济绩效提升,即研发强度越大,形成不可替代的智力资产越多,企业经济绩效表现就越好,且国有企业的经济绩效显著高于非国有企业。模型2的结果显示,数字技术应用水平对企业经济绩效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β=0.055,p<0.05),表明数字技术应用会促进企业经济绩效提升,假设H1a得到验证。模型3的结果显示,绿色创新对企业经济绩效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β=0.029,p<0.05),表明绿色创新能够促进企业经济绩效提升,假设H3a得到验证。模型4中同时加入数字技术应用和绿色创新,数字技术应用对经济绩效影响的回归系数有所下降(β=0.052,p<0.05),表明绿色创新在数字技术应用与企业经济绩效关系中发挥部分中介作用,假设H4a得到验证。

模型5的结果表明,企业年龄正向促进企业环境社会责任绩效提升,即企业年龄越大,企业越成熟,其环境社会责任绩效就越好。模型6的结果显示,数字技术应用水平对企业环境社会责任绩效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β=0.838,p<0.01),假设H1b得到验证。模型7的结果显示,绿色创新对企业环境社会责任绩效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β=0.299,p<0.05),表明绿色创新能够促进企业环境社会责任绩效提升,假设H3b得到验证。模型8中同时加入数字技术应用和绿色创新,可以发现,数字技术应用对环境社会责任绩效影响的回归系数有所下降(β=0.811,p<0.01),表明绿色创新在数字技术应用与企业环境社会责任绩效关系中发挥部分中介作用,假设H4b得到验证。综合上述回归结果,假设H1、H3、H4得到验证。

3.3 调节效应检验

通过Stata15.0对制度压力(环境规制、媒体关注、市场竞争)的调节效应进行检验,为避免多重共线性的影响,对交互项进行中心化处理,调节效应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由模型9可知,企业年限越长、规模越大、研发强度越高,绿色创新绩效就越显著。由模型10可知,数字技术应用对绿色创新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β=0.101,p<0.01),表明数字技术应用正向促进绿色创新,假设H2得到验证。

由模型11可知,环境规制在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关系中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β=0.026,p<0.1),表明环境规制在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关系中有显著的正向调节作用,即环境规制强度越高,数字技术应用对绿色创新的正向促进作用越显著,假设H5得到验证;由模型12可知,媒体关注与数字技术应用的交互项对绿色创新有正向影响,但系数不显著(β=0.120,p>0.1),假设H6未得到验证;由模型13可知,市场竞争在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关系中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β=0.625,p<0.05),表明市场竞争正向调节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关系,即市场竞争越激烈,数字技术应用对绿色创新的正向促进作用越显著,假设H7得到验证。

3.4 稳健性检验

本研究采用替换变量,以创新性较强的绿色发明专利数量加一取自然对数衡量绿色创新水平并进行稳健性检验以确保结果稳定。表4、表5为稳健性检验结果,表中数据显示,数字技术应用对企业经济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作用(β=0.055,p<0.05),数字技术应用对企业环境社会责任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作用(β=0.838,p<0.01),绿色创新在数字技术应用与企业经济绩效之间发挥部分中介作用,绿色创新在数字技术应用与企业环境社会责任绩效之间发挥部分中介作用。此外,环境规制在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关系中有显著的正向调节作用(β=0.021,p<0.1),市场竞争在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关系中有显著的正向调节作用(β=0.658,p<0.01)。这与表2、表3结果基本保持一致,表明本研究结果稳健可信。此外,分别采用双元绩效作为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的替代变量以及选取子样本回归等方式进一步验证稳健性,结果均无显著变化,证明本文研究结论稳健。

4 结语

4.1 研究结论

本研究运用资源基础观和制度理论,以2012-2020年沪深A股制造业重污染上市企业数据,构建数字技术应用、绿色创新与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关系的理论框架,探讨数字技术应用对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的影响、绿色创新的中介作用以及制度压力的调节作用。根据实证结果,得到以下研究结论:

(1)数字技术应用对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具有正向影响。数字技术应用不仅有助于企业拓展资源与信息获取的广度和深度、提升科学决策水平及运营效率,而且使工业生产流程清晰透明,通过促进资源循環利用、减少浪费,优化全流程环境治理效能,从而实现经济效益和环境社会效益齐头并进,企业与自然和谐共生,促进企业可持续发展。

(2)绿色创新在数字技术应用与可持续发展绩效之间发挥中介作用。企业通过提升数字技术应用水平,能够更好地破除信息壁垒、突破技术结构制约,归集与整合绿色知识、信息与技术资源以提高绿色创新能力。通过实施绿色创新不仅能够为企业树立环保形象、降本增效、获得绿色核心竞争力、改善经济绩效,而且能够帮助企业减少污染、提升能源利用效率,从而提升环境社会责任绩效,最终实现响应国家双碳战略的可持续发展。

(3)制度压力对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关系发挥调节作用。企业绿色创新行为受到其所在制度场域的影响,因此制度压力对企业创新行为具有导向性。具体而言:①环境规制正向调节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关系,高水平的环境规制意味着地方政府强烈推动并监督企业低碳转型,为获取更多合法性、更多资源及更强的生存能力,企业更迫切地希望通过数字技术应用实施绿色创新行为;②市场竞争正向调节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关系,激烈的市场竞争能够促使企业具有求新求变、寻求竞争优势的动力。为了在同行企业中脱颖而出,企业有动力进行数字化变革,更愿意发挥自身主动性,并应用前沿数字技术推进绿色创新,从而进一步释放数字技术应用赋能绿色创新的潜力与价值。

4.2 理论贡献

第一,在双碳战略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历史性交会背景下,补充了数字技术应用与可持续发展绩效关系的研究,并且数字技术应用测量是基于企业层面的年报文本词频数据,能够从微观层面揭示组织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动力机制。本文研究结论呼应了许宪春等[31]通过案例研究提出的大数据对可持续发展具有正外部性的观点,也与El-Kassar等[2]的观点一致,一方面通过实证检验深化了数字技术应用与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关系的理解,另一方面拓展了数字技术应用、企业可持续发展的理论空间。

第二,本文以绿色创新为“桥梁”,实证检验得出绿色创新在数字技术应用与可持续发展绩效之间发挥中介作用。已有研究针对城市数字经济对绿色创新的促进作用提供了中观层面证据[32],也有学者指出绿色创新能够促进绩效提升(解学梅等,2021)。本研究一方面从微观层面对绿色创新的前因研究与结果研究进行了拓展及延伸,另一方面揭示了数字技术应用带来的低碳价值,弥补了当前数字技术应用对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传导机制研究的不足,为企业如何促进可持续发展绩效提供了新思路。

第三,根据制度理论,将制度压力纳入研究框架,理论分析并检验3种制度压力(环境规制、媒体关注、市场竞争)在数字技术应用与绿色创新关系中的调节作用,一方面明确了数字技术应用影响绿色创新的边界条件,另一方面拓展了制度理论在数字经济下的应用情境,增强了制度理论与资源基础观融合研究在数字经济及双碳战略背景下的适用性。

4.3 实践启示

(1)对于重污染企业而言,需不断提高数字技术应用水平,增强绿色技术创新能力,帮助企业获得绿色核心竞争力,实现企业与环境和谐共生的可持续发展。对于已开展数字技术应用的企业而言,需夯实数字技术应用基础,将数字基因注入企业产品、流程和战略中,拓展数字技术应用广度与深度,整合绿色环保相关知识、信息与技术资源,提升绿色创新能力,着力推进绿色创新成果转化,获得绿色核心竞争力,实现可持续发展。对于数字技术应用水平尚不高的企业而言,应突破思维定势,积极学习使用数字技术,在数字化转型浪潮中抓住数字红利带来的机遇,积极开展绿色创新实践,进而实现可持续发展。

(2)對于地方政府而言,需加强顶层设计,充分发挥政府政策对企业的引导作用。一方面,加大环境规制力度、完善环保法律法规,包括缩紧各项能源消耗及废弃物处理指标,增加地区工业污染治理投资额[33],加大对排污超标企业的处罚力度,利用国家层面力量管控、治理重污染企业,促使其利用数字资源提升绿色创新能力,发挥环境规制的创新驱动作用。另一方面,通过制定并实施绿色激励措施如发放绿色创新相关补贴、贷款及税收优惠,加大政府对企业的扶持力度,促进企业积极利用数字技术赋能绿色创新。

(3)对于行业协会而言,由于市场内的同行竞争能够引发重污染企业之间的绿色创新竞赛,因此行业协会需引导企业良性竞争,激发同群效应和“见贤思齐”,引导企业通过数字技术应用增强绿色创新能力,构建行业绿色创新生态,使绿色创新行为在组织场域中成为样板、产生扩散效应,营造出良好的绿色环保行业氛围、产业文化和市场环境。

4.4 研究局限

本文尚存在以下不足:①本文选取的研究样本为沪深A股制造业上市企业中的重污染企业,未涉及其它非制造业的重污染行业,如火力、电解铝、煤炭等相关工业上市企业,未来可拓展研究样本,探究全部重污染行业企业是否能够通过数字技术应用促进绿色创新,进而提升企业可持续发展绩效,以增强研究结论的普适性,同时,制造业重污染上市企业亦有行业大类之分,未来研究可进一步探讨不同行业大类的差异;②本研究中数字技术应用的变量测量是基于企业年报信息,但尚未细致区分相关关键词在年报中所处位置,如“业绩回顾”“经营分析”或“未来展望”等,未来研究可进一步细化,以获得更科学的量化方式和适用性更广的研究结论;③本研究未区分不同绿色创新类型,未来研究可进一步区分绿色工艺创新、绿色产品创新,或划分“浅绿”“深绿”等绿色创新定位,以得到更细化的研究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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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胡俊健)

英文标题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 Green Innovation and Enterpris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erformance: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Institutional Pressure

英文作者Wang Haihua, Tan Qinying, Li Ye

英文作者单位(School of Management, Shangha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44, China)

英文摘要Abstract:In the context of the historical meeting between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digital technology and the carbon peak and neutrality targets, it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research issue of how to realize the enterpris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economic and environmental benefits through the implementa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 In the previous literature on digital technology,performance improvement and promotion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scholars have analyzed the impact mechanis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upply chain, organizational culture and resource arrangement. However, under the guidance of the carbon peak and neutrality targets,can green innovation, as a strategic practice for enterprises to respond to national policies and face environmental challenges,help enterprises pursue "win-win" economic and environmental benefits? It is an important strategy and approach to achiev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 of enterprises, but few studies have investigated it as a bridge between 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erformance. According to the resource-based view, by improving the application level of digital technology, enterprises can better integrate green-related knowledge, information and technology resources, there by improving the green innovation ability, obtaining green core competitiveness, winning growth opportunities to achiev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Therefore, green innovation may play a transmission role between 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erformance. Hence, the study aims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of 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 and sustainable enterprise performance with the mediating role of green innovation, and it also tries to verify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institutional pressure which plays the contingent role of external pressure.

On the basis of the resource-based view and institutional theory, this paper uses the data of heavy-polluting enterprises among Shanghai and Shenzhen A-share listed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from 2012 to 2020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 and enterpris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erformance, and the mediating role of green innovation as well as the moderating role of institutional pressure. The empirical results find that 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the enterpris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erformance, and green innovation plays the mediating role; when the coercive pressure and mimetic pressure are high,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 and green innovation will be strengthened.

The main contributions of the study are as follows. First, this paper supplements the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 and the enterpris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erformance; besides, the measurement of 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s is based on enterprise-level annual report text word frequency data, and reveals the mechanism by which the organization achieves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n the micro level. The conclusion of this paper echoes the view of former researchers. On the one hand, the research has deepened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terpris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erformance through empirical testing; on the other hand, it expands the theoretical space of 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 and enterpris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Secondly, this paper uses green innovation as a "bridge" to empirically test whether green innovation plays a mediating role between 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erformance.On the one hand, this paper studies the antecedents of green innovation at the micro level;on the other hand, it reveals the low-carbon value brought by 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 which makes up for the limitation of the current research on the transmission mechanism of how 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 impact enterpris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erformance, and provides new insights for enterprises to promot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erformance. Finally, according to institutional theory, institutional pressure is incorporated into the research framework, and its moderating role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 and green innovation is theoretically analyzed and tested. It expands the application context of institutional theory in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improves the applicability of the research on the integration of institutional theory and resource-based view in the contex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the carbon peak and neutrality strategy.

The practical implications are proposed. First, enterprises should improve the application level of digital technology and the ability of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so as to realiz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Second, for governments, it is necessary to improve top-level design and give full play to the guiding role of government policies on enterprises. Third, for industry associations, they need to guide healthy competition among enterprises to stimulate peer effect and trigger the green innovation ecology in the industry.

英文關键词Key Words: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 Green Innovatio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erformance; Institutional Pressure

收稿日期:2022-06-17  修回日期:2022-08-14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21&ZD130);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21FGLB024);上海市“科技创新行动计划”软科学重点项目(21692111100)

作者简介:王海花(1983—),女,山东聊城人,博士,上海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创新与知识管理、绿色创新、数字化转型等;谭钦瀛(1998—),女,上海人,上海大学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创新与知识管理、绿色创新等;李烨(1998—),女,江苏无锡人,上海大学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创新与知识管理、数字创新等。本文通讯作者:谭钦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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