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乾隆末年银钱比价失衡的微观书写
2023-09-24朱姗
摘 要:清代学者王棨华《消闲戏墨》卷下第二十则“金泰钱铺”故事是清乾隆末年“银贵钱贱”货币金融形势下的商战逸闻。“金泰钱铺”故事从微观角度书写清乾隆年间民间金融信用机构的经营活动,是中国古代货币金融史上的宝贵案例。
关键词:钱铺;银钱比价;“银贵钱贱”;《消闲戏墨》;王棨华
中图分类号:F82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6432(2023)25-0050-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3.25.050
1 引言
清代学者王棨华的文言小说集《消闲戏墨》刊行于清同治十三年(1874),全书以河北定州为中心,记载了清乾隆、嘉庆、道光年间的琐事逸闻,堪称清代中后期华北乡镇的生动画卷。作者对商业题材的描写力度较为突出,在全书收录的六十二则作品中,涉及商业活动或以商人为主人公的有十七则,占将近三分之一篇幅。其中,“金泰钱铺”故事是对清乾隆末年货币金融史的生动反映。在拙作《清中后期华北乡镇的文学书写——新发现的文言小说集〈消闲戏墨〉研究》[1]中,笔者考述了《消闲戏墨》作者王棨华的生平及著作,下文将对“金泰钱铺”故事做进一步探析。
王棨华出身定州王氏,为“中山巨族”,具有较为可观的家族资产与社会地位。王棨华与银账行、质库等金融信用机构多有交游往来,其长辈、亲友亦直接参与商业经营。因此,相较于大多数作者流连于书斋案头、对商业活动的书写流于表面观察,王棨华对家族产业的经营管理,乃至定州城乡的商业活动均有深入了解,其对商业题材的记述具有较高参考价值,《消闲戏墨》卷下第二十则“金泰钱铺”故事即为一例。为便于查考,现录原文如下:
乾隆末年,白金价高,腾踊日甚。郡城内天宝钱铺郭某、兴隆钱铺李某,各赍千金,赴白沟河买粮,到彼投某粮店解装,尚未议及粮价若何,郭见窗间置邸报,取来翻阅,有某御史一折,言银钱通壅,轩轾不行,请发帑银,以平时价云云。郭心动,私语李曰:“买粮,胜负尚未可知,若帑银一出,银价必致暴缩,何不乘人未觉,将此买粮之银,暂且易钱,十天半月,可获倍息,再来买粮未迟。”李亦然之,乃问粮店,某粮某价,聊议低昂,即云不合式,束装急奔省垣。定更时,仅能进城,投金泰钱铺,将二千银随行合钱,批帖过账。酒饭毕,请客安寝。盖钱行生意人最机警,金泰号疑此二人来之有因,命将客房加锁,夜间客若呼唤,切莫应声。即着人载四千银,星夜出城,赴定州探听行情。二人睡至半夜,李唤郭曰:“郭五哥,你我作此生意,铺中不知。邸报之来,先省后郡,傥有与我同心者,亦到定州,如此办法,铺中被诬,我等此宗生意岂不枉作?”郭曰:“是也!必须连夜回铺,以防此虞。”即披衣,拔关启门,而门外倒锁,乃大呼“开门!”呼叫多时,如在无人之境,毫无声息。及天明日出,始有人来开锁,放二人出。问何故加锁,答云:“铺中犬恶,客如夜出,被噬奈何?”二人不疑,惟急命驾,金泰号再三款留,皇遽辞出脱,驰而回。到铺,金泰号之人尚未行,两家各买二千金,对月钱多加二数,业已成交,无可挽回。此风一播,银价骤减,一二日内,两家赔钱四五百缗。帑银未出,钱价已平,后亦卒未闻发帑之事。二人弄巧成拙,愧叹而已。此可以喻黄雀贪蜻蛉,而不知弋人之谋己,机心机事,伊于胡底。[2]
由于《消閑戏墨》各则自为起讫,不设小题,为便于讨论,下文暂以故事发生地“金泰钱铺”指称这篇作品。
2 “银贵钱贱”:“金泰钱铺”故事与乾隆末年货币金融形势
清代实行银钱并用的平行本位制度,银钱比价随诸种因素而时有变动。“银钱比价变动的问题是从顺治元年起到宣统三年止(1644—1911)268年间,清朝统治中国的长时期内,货币制度方面最重要而最复杂的问题。”[3]具体而言,“清朝银钱比价变动的趋向,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时期:第一时期,从清初到嘉庆十二年(1644—1807)的164年间可称为比价相对稳定时期。在此时期,比价变动在七百文到一千四百文之间,即一千文上下,而以千文以下的时间为最长。”[4]即便在相对稳定的“第一时期”内,银钱比价也存在波动。据考证,“乾隆五十二年后钱价下跌,于五十九年降到谷底,在云南达2100~2500文,在京师、安徽、浙江、湖南、福建、广东、广西、四川等地也跌至1300文以上。”[5]“银贵钱贱”趋势遍及多个省份,成为全国性的普遍现象。“金泰钱铺”故事称“白金价高,腾踊日甚”,即为此时货币金融形势的真实反映。
乾隆五十九年(1794)五月十五日,四川总督福康安奏报奉旨查禁四川私铸小钱情形(乾隆五十九年五月十五日,四川总督福康安《奏报川省查禁小钱情形事》,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奏折附片,档号:04-01-35-1343-009),再度引发清廷对银钱比价问题的关注。对此,军机大臣奏称:“推原钱价日贱之故,皆由民间银两短少,不能流通所致。现在库帑极为充盈,莫若将帑项拨出数百万两,发交五城,令其按照市价酌减数文,以银易钱,解部收贮。……其户、工二局暂停鼓铸,民间银两较多,则钱价自平。”(乾隆五十九年六月十七日,大学士阿桂等《奏请拨出库帑银两平易钱价事》,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0805-081)尽管乾隆末年邸报内容已殊难查考,但“金泰钱铺”故事称“有某御史一折”“请发帑银,以平时价”即为此奏,当无疑问。由此不妨进一步考证,“金泰钱铺”故事发生的“乾隆末年”,即为乾隆五十九年。
军机大臣奏议出自清廷“发银收钱,以平市价”的传统思路,仅在乾隆一朝,已有多次拨银(钱)平易市价的经验,停铸减卯同样是清廷抑制钱价的常见手段。然而,乾隆对此奏议并不认同。据乾隆五十九年六月十一日上谕:“朕意如此更张,必不可行。民间钱价,应听自为流通。若停止鼓铸,小民不能尽知,或以为既停鼓铸,钱文必至短少,市侩等闻风,钱价必致增昂。”(同上)在上谕中,乾隆明确指出停铸制钱、拨发库帑之弊,并提出搭放兵饷、工程料价以平定钱价的思路。六月十二日,乾隆阅毕河南巡抚毕沅奏请暂停鼓铸之奏议后,认为已到“将钱法大加整顿之时、之机,可以清厘积弊”,因此一方面命大学士阿桂等人调查户、工二部情况,据实具奏;另一方面命将六月十一日、六月十二日上谕抄寄各省督抚,令其查照当地情形,各抒所见。
阿桂等人及地方督抚在回奏中肯定了搭放兵饷等举措,同时,进一步提出查禁私铸小钱的主张。在阿桂等人和地方督抚看来,造成银钱比价失衡的首要原因并非白银壅塞,而是私铸小钱在民间的大量流通:“窃照小钱私行,最为泉法之害”“若不大加查禁,即使设法办理,止能调剂一时,仍恐小钱根株未净,日久钱价又落”“现在查办之法,必须各督抚齐心协力,认真厘剔。”(乾隆五十九年六月十七日,大学士阿桂等《奏请申明例禁严查小钱以清积弊事》,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案号:03-0577-011)。自乾隆五十九年六月后,清廷从中央至地方采取了搭放兵饷、停铸减卯、查禁小钱等调控钱价的措施。这些调控手段虽未能从根本上解决银钱比价失衡的问题——乾隆末年的银钱比价失衡仅仅揭开了嘉庆末年至道光年间长期“银贵钱贱”趋势之序幕——但对于暂时抑制银价无疑颇有助益。
对于金泰钱铺所在地直隶省而言,情况则更为复杂。自乾隆五十九年冬季起,直隶各营兵饷从搭放一成钱文调整为满放银两(乾隆五十九年九月五日,直隶总督梁肯堂《奏请将兵饷满放银两事》,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案号:03-0516-052)。更为重要的是,由于直隶省当年夏季水患,朝廷发放赈灾银六十余万两(乾隆五十九年九月初五日,直隶总督梁肯堂《奏为遵旨回奏直隶减铸卯钱事》,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朱批奏折,档号:04-01-01-0461-007)。因此,虽然“金泰钱铺”故事称“后亦卒未闻发帑之事”,但直隶省上述举措,加之大量赈灾银两进入市场流通,无疑对平易钱价起到一定作用。
有必要指出,查禁小钱、停铸减卯等措施见效周期相对较长、并非立竿见影,且这些调控手段未必为民间所周知。因此,在“金泰钱铺”作者看来,由于钱铺间闻风居奇造成了银价骤减——“此风一播,银价骤减……帑银未出,钱价已平”——事实上,金泰钱铺或许在定州城乡引起小范围的钱价波动,但在全国范围内对平易银钱比价起主导作用的,仍是从朝廷到地方对货币金融市场的政策性调控。
3 微观视角下的民间金融活动
钱铺是中国封建社会重要的金融机构,也是中国古代货币金融史上重要的商业形式,具有毋庸赘言的研究价值——“钱庄是中国金融业发展,乃至中国近代化过程中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在我国金融史、经济史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6]清乾隆年间,随着“康乾盛世”时期商品经济的繁荣发展,钱铺(钱庄)出现兴盛局面:“钱庄和银号在乾隆年间很为活跃,钱价的波动,多少受它们的操纵。”[7]相应地,在清乾隆朝以降的小说作品中,钱铺、钱庄、票号、银号等金融机构多次出现,为今人了解清代民间金融活动留下丰富翔实的社会生活史料。《红楼梦》《儒林外史》《绿野仙踪》《官场现形记》等多部通俗小说都出现了在钱铺兑换银钱的情节;《跻春台》卷四《螺旋诗》称席成珍“有千金家资,在县内开钱铺”[8];《歧路灯》中商人王春宇妻子曹氏与“开银钱铺的储对楼新娶的老婆云氏”[9]结拜干姊妹;《施公案》《于公案》《海公案》《九命奇冤》等公案小说中都涉及了与钱铺经营者相关的案件。然而,纵观以上作品,钱铺或作为小说场景、或作为人物背景出现,直接描写钱铺商业运作、货币流通规律的作品却并不多见。
相较之下,“金泰钱铺”故事发生于钱铺业发展活跃的乾隆时期,是华北地区民间金融活动的真实写照。在“金泰钱铺”故事中,定州城内的天宝钱铺、兴隆钱铺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和资本积累,交易动辄千金。二家钱铺的经营范围也不仅仅局限在货币兑换的原始业务,还兼营粮食贸易。同时,二家钱铺往来于省城保定,与省城钱铺之间既存在业务联系,又存在激烈竞争。更为重要的是,“金泰钱铺”故事虽以郭、李二人为主要人物,为二人设计了较大篇幅的对白和心理描写,整篇作品的情节推进几乎全部建立在二人的见闻之上,但是作者的叙述重心并不在于刻画商人形象——郭、李二人更多承担了视点人物的叙事功用,而金泰钱铺作为这场商战较量中当之无愧的胜利方,其经营者的形象始终未正面出现。由此可见,相较于古代小说史上其他商业题材的作品,“金泰钱铺”故事的关注点并不在于刻画商人形象(例如《警世通言·吕大郎还金完骨肉》等),书写商人的悲欢离合(例如《喻世明言·蒋兴哥重会珍珠衫》等),抑或叙述商人发迹变泰故事(如《拍案惊奇·转运汉遇巧洞庭红 波斯胡指破鼍龙壳》等)。“金泰钱铺”故事的关注重心始终是钱铺的商业活动本身。
进一步说,尽管作者在文末以“黄雀贪蜻蛉”之喻赋予本篇作品以劝世的教化色彩,但究其实质,作者本人持有相对中立的叙述立场。郭、李二人初见邸报便已捕捉到商机,金泰钱铺见微知著,体现出果断迅速的行动力,作者却并未神化任何一方的商业能力。郭、李二人最终泄露商机,金泰钱铺将客商反锁在店内的行径也未必光明正大,但作者亦未对任何一方持嘲讽、批判的态度。由此可见,作者的关注点并不局限在商战双方一时一地的胜负盈亏,而在于货币金融市场中此消彼长的内在规律,以及对任何经营者稍有不慎便会遭遇商业危机的谨慎思考。因此,“金泰钱铺”故事通过一场钱铺间的商战逸闻,生动描绘了民间钱铺经营活动,并以此为微观对象,展现了清乾隆时期华北地区民间金融信用机构的景况,不失为清中期一则独具特色的社会经济史料。
4 货币金融史视域下的“金泰钱铺”故事探析
在钱铺题材之外,“金泰钱铺”故事更为深远的货币金融史意义,在于其在特定时空背景下,真实展现了钱铺作为个体经营者,利用金融市场规律谋求商机、居奇逐利的商战过程。
有必要指出,“金泰錢铺”故事发生的时空背景均有值得关注之处。在地域空间上,定州作为连接畿辅重地与华北平原的重要交通枢纽,自古便有“九州咽喉地,神京扼要区”之美誉。从唐代的纺织业到宋代的制瓷业,定州长期以手工业传统闻名中原。清雍正二年(1725)定州升为直隶州,商品经济日趋繁盛:“州之城乡十余集,殊期日至,至则叠肩骈迹,喧雷汗雨”([清]宝琳等纂修《(道光)定州志》卷七《地理志·市集》,道光二十九年[1849]刻本)。因此,相较于《红楼梦》《儒林外史》《歧路灯》对同时期北京、南京、开封等大都市钱铺机构的描写,“金泰钱铺”故事展现了华北乡镇民间金融机构的风貌,殊为可贵。
在历史时间上,正如前文所述,清乾隆朝中后期银钱比价出现“银贵钱贱”趋势。嘉庆初年,由于白莲教起义爆发等原因,银钱比价很快转向“银贱钱贵”:“就银钱比价波动的大趋势来看,于1797—1805年间中国货币流通领域又发生了一次短暂的银价下跌问题”[10]。“金泰钱铺”故事发生在乾隆五十九年,正处于清乾嘉时期银钱比价波动的重要时间节点,银钱比价处于“银贵钱贱”的波谷区域,并且即将出现新一轮大幅波动。
有鉴于此,“金泰钱铺”故事在实质上为今人展现了特定时空背景下,在货币体系失衡的金融形势中,民间钱铺经营者的个体智慧、决策和命运。小说在“银贵钱贱”的真实货币金融形势下,通过邸报信息设置突发条件,为郭、李二人兑换银钱设立了高度紧迫的时限,由此营造了郭、李二人能否在转瞬即逝的商机之下居奇盈利的主要悬念。时间上的紧迫性,连同地理距离造成的郭、李二人与定州钱铺、金泰钱铺三方之间信息不对称的局面,共同成为构成小说悬念的重要因素。同时,小说又通过“此风一播,银价骤减”的市场规律,为郭、李二人的囤积居奇设计了无力回天的终局,并由此赋予本篇作品劝诫世人的教化意义。从银钱比价到邸报奏议,从地理距离到市场规律,小说无一不采用真实历史信息,由此展现宏观经济史图景下的个体决策;同时,又通过金泰钱铺对定州城乡银钱比价的影响,生动体现了微观个体与宏观社会经济的互动。在清代货币金融史上,在朝廷与民间、宏观与微观、时代与个体的对举中,后者的面貌往往被遮蔽在官方史料的宏大历史叙事之下。官方档案文书对这些个体经营者往往笼统概括为“市侩闻风居奇”(大学士阿桂等《奏请拨出库帑银两平易钱价事》)、“钱铺诡诈多端”(乾隆五十九年八月十八日,河南巡抚穆和蔺《复奏调剂钱价缘由事》,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录副奏折,档号:03-0806-035),“金泰钱铺”故事从民间钱铺实际运营的截然不同的维度,与官方史料遥相呼应,为充实和丰富清代货币金融史的叙述提供了宝贵的视角。“金泰钱铺”故事的货币金融史意义正在于此。
颇具意味的是,清廷虽未以法律手段规范银钱比价,且乾隆明确提出“民间钱价,应听自为流通”的观点,但清廷对货币金融体系的管理,与民间货币流通之间仍存在博弈关系。乾隆反对停铸减卯的原因在于“市侩等闻风,钱价必致增昂”(大学士阿桂等《奏请拨出库帑银两平易钱价事》),阿桂等人亦认为“遽将鼓铸停止,设市侩闻风居奇,钱价日长……是操纵之权转在商而不在官”(同上)。金泰钱铺所在地直隶省甚至采取“所有鼓铸卯期,应请俟本年岁底停止,以杜市侩居奇之弊”(直隶总督梁肯堂《奏为遵旨回奏直隶减铸卯钱事》)的防范手段。清廷对“市侩闻风居奇”的防范,其实质正在于对银钱比价主导权“在官而不在商”的维护。但问题在于,早在银钱比价失衡危机被提出的最初阶段,金泰钱铺既已在同行之间“闻风居奇”的较量中独占先机、获利颇丰。民间资本对货币金融形势的嗅觉和感知、对商机的捕捉和掌握,远比朝廷所能防范的更为灵敏,“金泰钱铺”故事便是这一现象的鲜活例证。
5 结语
尽管在中国传统社会阶层中,“士农工商”的观念使商人长期被置于社会阶层末流,但中国古代文学对商业题材的书写却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古代小说亦不例外。银钱比价的失衡不仅体现在财政、金融、工商等诸多领域,也在文学创作中得到映射。“金泰钱铺”故事作为民间商战逸闻,不仅以其所展现的商业智慧令后代读者津津乐道,其作为一个微观对象,在相当程度上折射出清代中期货币金融史的特定发展状况,亦不失为研究社会经济和货币金融史的宏观和微观方式相结合的切入点,值得引起关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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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本文系中国社会科学院青年科研启动项目“《歧路灯》及相关清代小说文献研究”(项目编号:2022YQNQD002)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朱姗(1987—),女,北京人,文学博士,助理研究员,任职于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方向:中国古代小说研究、域外汉籍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