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热民间艺术团现状调查

李宜 代怀玉

娘热民间艺术团属于蓝面具藏戏的觉木隆流派，成立于1979年，是西藏著名的民间藏戏演出团体。40多年来，娘热民间艺术团在参加西藏自治区、拉萨市的藏戏汇演和比赛中获奖无数。2008年，艺术团参加了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在鸟巢体育场表演了藏戏《吉祥奥运》；2009年，娘热艺术团表演的拉萨囊玛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3年，在西藏自治区第二届全区藏戏大赛中，该团获得大赛表演一等奖；戏师洛桑获得个人表演一等奖；2015年娘热民间艺术团表演的嘎尔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6年娘热民间艺术团被评为“全区藏戏传习基地”并获得“全区民间艺术团示范点”荣誉。娘热民间艺术团是西藏民间团体唯一一个能够完整表演八大传统藏戏剧目的剧团，受到自治区各级政府的高度评价。其精彩的演出深受西藏各地观众的喜爱。除此之外，娘热民间艺术团还是西藏拉萨囊玛、嘎尔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传习基地。

笔者曾多次到娘热民间艺术团进行田野调查。在参观藏戏陈列室时发现展品制作精良、品种多样，甚至还保存有400多年前的藏戏面具及藏戏服饰等珍品。旦增罗布副团长说，“我团的‘logo’是由蓝面具和乐符组成，从这里可以看出藏戏元素”①被访人：娘热艺术团旦增罗布副团长；地点：拉萨市城关区娘热街道吉苏村娘热艺术团驻地；时间：2021年8月5日下午。。现根据笔者对米玛团长、旦增罗布副团长等人的采访内容、录音资料等对艺术团的发展、管理及现状等进行分析。

一、娘热民间艺术团的发展过程

娘热民间艺术团现位于西藏自治区拉萨市城关区娘热街道吉苏村，最初成立时间是人民公社时期。1979年，由娘热群众自发性组织成立了娘热藏戏队。当时的藏戏队只有18名演员。1979年，藏戏队队长病重，无人管理。当藏戏队面临解散时，格龙觉得很可惜。他主动提出自己愿意接管藏戏队，每月拿出自己的工资给18名演员发放补助。后来格龙带领演员们不辞劳苦，白天务农，晚上加班排练、演出。格龙先后从西藏大学和西藏自治区藏剧团聘请专业老师对演员进行形体、唱腔、表演动作和鼓钵伴奏等指导，演员的表演水平提高很快。1989年，藏戏队改名为“娘热民间业余艺术团”，格龙担任艺术团团长。1998年，该团正式命名为“拉萨市城关区娘热民间艺术团”。2000年，格龙拿出家中所有存款40多万元全部投入到艺术团。他在艺术团原址上修盖了两层楼，一楼开设了由10间门面房和12间出租房组成的老袁招待所，二楼为艺术团建立了宽敞明亮的排练厅、办公室和厨房等。在格龙的管理下，2004年，艺术团人数发展到69人，在拉萨附近，已经受到广大观众的喜爱。①被访人：娘热艺术团米玛团长；地点：拉萨市城关区娘热街道吉苏村娘热艺术团驻地；时间：2021年6月16日上午。

2008年9月，格龙因病去世。格龙的儿子米玛子承父业，开始接管艺术团并担任团长。他为团里购买了扬琴、六弦琴、小号、笛子等乐器，丰富了表演形式，打破了传统藏戏演出只有鼓钹伴奏的习俗。同年，米玛在原艺术团基础上成立了拉萨市城关区娘热民间艺术有限公司。2014年，公司出资1000万在拉萨市城关区娘热街道吉苏村新建了占地3000多平方米的综合大楼。楼内有党建办公室、会议室、大小排练室、藏戏陈列室、藏戏服装室、歌舞服装室、乐器室、更衣室、娱乐室、食堂、澡堂及演员宿舍等。藏戏陈列室面积有40平方米，里面有藏戏服饰、面具等，展品中有400多年前的藏戏面具等珍贵文物。藏戏服装室里专门存放藏戏的服饰、面具等。笔者发现娘热艺术团的藏戏服饰色泽鲜艳、丰富多彩，面具质地优良、做工精细。艺术团在米玛团长的管理下，发展很快。刘延东、周和平等时任党和国家领导人曾到艺术团参观并对米玛团长的工作进行了高度肯定。

采访时，娘热民间艺术团有专业演员58人，加上原来的老演员及职工，大约有80人。以前的演员大多数来源于贫困的农牧民家庭，小学文化程度居多。艺术团吸收贫困家庭的子女，为其拓宽了就业道路，给他们提供了实现自我价值的平台。2017年后，为方便管理，艺术团减少了社会招录人数，主要从学校招聘，现有两名大学生，其余都是初中或高中毕业。截止采访时有女演员32人，男演员26人，平均年龄28岁，呈年轻化趋势。艺术团演出内容以传播西藏传统文化为主，除演出藏戏、朗玛、堆谐、卡尔之外，还表演西藏非遗类歌舞及现代歌舞、小品、相声、魔术和川剧变脸等。

2010年，米玛团长的儿子旦增罗布从西藏民族大学毕业。他在西藏日报社当记者两年后，辞去工作，协助父亲一同管理娘热民间艺术团。他告诉笔者：“我参与管理艺术团工作已经快10年。艺术团能有今天的发展与党中央和各级政府长期以来的扶持帮助以及我爷爷、父亲40多年来的呕心沥血、全身心投入密不可分。”②被访人：娘热艺术团旦增罗布副团长；地点：拉萨市城关区娘热街道吉苏村娘热艺术团驻地；时间：2021年8月5日下午。

娘热民间艺术团在格龙、米玛和旦增罗布一家三代人的努力经营下，由原来18人的藏戏队发展到现在拥有80多人的娘热民间艺术有限公司，无论从发展规模还是从艺术团所处环境来看，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娘热民间艺术团的发展与西藏各级政府部门的关心支持分不开，同时也与他们实行严格的管理制度密不可分。

二、娘热民间艺术团的管理制度

近年来，娘热民间艺术团不断壮大。为加强内部的管理和建设，他们制定、完善了多项规章制度，并做到了有章可循，有据可依。

娘热民间艺术团的管理模式实行团长负责制。团长1人，负责管理全团所有事务。副团长2人，一人负责对外联系演出事宜。一人主要负责带队演出。除此之外，艺术团的组织机构如下：设立组织委员1名，主要在艺术团成员中发展党员、团员并定期主持组织生活。娘热民间艺术团在2009年成立了党支部，2021年时，有党员26名，团员4名。艺术团规定党员每人每月拿出10元捐赠给娘热乡的贫困家庭。文艺委员1名，负责演员平时排练及演出前的准备工作。宣传委员1名，主要接待来访者及对外宣传工作。生活委员1名，负责管理艺术团食堂的饮食及卫生。卫生委员1名，负责艺术团及团员的个人卫生。艺术团还专门配备了3名服饰道具管理人员、2名司机、1名保安、2名保洁和2名厨师。①被访人：娘热艺术团米玛团长；地点：拉萨市城关区娘热街道吉苏村娘热艺术团驻地；时间：2021年6月16日上午。

娘热民间艺术团每天有严格的作息时间。当天如果有演出，以演出时间为准。有演出时，通常大约11点开始演出，到13:30结束；中午吃饭、休息40分钟；下午14:10左右开始演出，18:00结束。每天演出将近7个小时。没有演出时，日常上班时间是：9:30在排练厅打考勤；9:50—11:20在排练厅基训；11:20—13:00进行排练任务；13:00—15:00午休；15:00—18:00排练。

娘热民间艺术团对演员实行严格的考勤制度。平时在排练方面：每天上午9:30考勤点名，演员无特殊情况必须按时到岗，没有例行请假手续无故迟到者将要接受经济处罚，迟到1分钟罚10元。年底开总结大会，对全勤的演员，会有6000元或7000元的全勤奖励；请假天数与考勤补助挂勾。训练时要求演员必须认真。每季度开展一次全团技能考核，检查演员的技艺进步情况。以前在训练方面没有要求时，有的演员经常不参加训练，有的演员训练时敷衍了事。现在将演员的业务技能与工资挂勾，提高了演员的积极性。

出外演出时，禁止演员饮酒。若出现忘带演出服等演出事故或有违反团规的行为都要受到经济处罚。有惩罚就有奖励。年底过藏历年前，为鼓励演员的积极性，艺术团会根据他们一年的综合表现，在总结大会上为部分表现优秀的演员颁发证书，并发2000—3000元不等的奖金。

娘热民间艺术团的管理制度有时也借鉴西藏自治区专业团体的相关管理制度，因地制宜，及时调整。旦增罗布告诉笔者：“我爱人在西藏自治区歌舞团工作。我经常询问她们歌舞团的管理制度有什么？如果可以，我们就借鉴。有些制度，在具体实施过程中行不通，我们会根据自身情况及时调整。”②被访人：娘热艺术团旦增罗布副团长；地点：拉萨市城关区娘热街道吉苏村娘热艺术团驻地；时间：2021年8月5日下午。

三、娘热民间艺术团面临的困难

随着现代娱乐方式的冲击及过去三年新冠疫情的影响，娘热民间艺术团目前在发展过程中面临以下3方面亟需解决的困难。

（一）最大困境：资金严重匮乏

娘热民间艺术团从20世纪70年代末成立之初起就是一个自负盈亏的群众团体。目前虽然每年有自治区各级政府文化部门的专项扶持资金，但支出经费较大，需要通过商业演出及米玛团长家房屋的租金来维持收支平衡。又因3年新冠疫情的影响，许多演出被取消，资金严重匮乏，勉强维持生存。

娘热民间艺术团的经费来源主要有3处：（1）大部分来源于各种演出收入。以往艺术团每年演出场次大大小小加起来大约有1万多场。为了增加收入，艺术团是拉萨第一个接受婚庆、欢送孩子上学、生日庆贺及内地演出的团体。每年的望果节演出，邀请的村庄根据本村经济情况支付演出费，并无定价，还经常为经济情况较差的村子免费演出。（2）每年西藏自治区、拉萨市和城关区三级政府给予一定数目的扶持资金。规定每年必须完成60场的公益演出。（3）米玛团长家出租房每年的租金收入。

艺术团虽然每年有政府的扶持，但支出经费比较大。主要有四方面：（1）支付演员及服务人员等每月工资支出。艺术团每个月工资支出约22万元，其中包括7名年龄较大不能上场演出的老演员的生活费。（2）舞台装道和音响设备等支出，每年约100多万元。（3）音乐制作费、编创新作品、聘请专业老师的费用。（4）日常开销，如院内绿化、车辆保养、排练大楼修缮，还有部分贫困演员的生活补助等。艺术团每年支出至少在400万元以上。

艺术团除每年政府部门扶持的160万元之外，主要依靠各种商业演出和团长家房屋的租金来维持收支平衡。3年疫情期间，商业演出几乎全部取消。团长也响应国家的政策，为出租房的租户减免了45万元的租金。因此，艺术团近几年来一直处于亏损状况。

（二）藏戏演员匮乏，人才难留

目前西藏自治区及青海省、四川省和甘肃省等涉藏省区没有一所专门培养藏戏演员的艺术院校，缺乏专业的教育培训机构。娘热民间艺术团现在的演员，大多数毕业于不同等级的歌舞院校。他们在进入藏戏演出团体后，在藏戏老师指导下才开始学习藏戏表演技艺，主要依靠口传身授的形式。藏戏是综合性的舞台表演艺术，演员不但要具备过硬的独特的藏戏舞蹈功底，而且还需要出色的唱功。唱腔一般需要较长时间的学习才能掌握，一个藏戏演员需要7—8年的培养时间才能登台演出。艺术团为了适应不同观众的要求，演员都是身兼数职，既演藏戏又跳舞，既唱歌又弹乐器，几乎都是“多功能型”。大多数演员来自歌舞类院校，在演出藏戏时，有时不自觉地会把现代舞蹈加进去，出现传统艺术与现代歌舞混杂的现象。

艺术团培养一个藏戏演员周期较长，但藏戏演员流动性大。留不住人才，是西藏自治区所有民间藏戏团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娘热民间艺术团有藏戏传承人，虽然国家每年有一点传承人经费补助，但数目不多。艺术团想给演员提高工资待遇，但每年的收入情况又不太乐观。随着西藏经济的发展和生活水平的提高，特别是现代娱乐方式的兴起，演员们不满足现有的工资标准，纷纷跳槽。艺术团从成立到现在已经有100多名藏戏演员离开。①被访人：娘热艺术团米玛团长；地点：拉萨市城关区娘热街道吉苏村娘热艺术团驻地；时间：2021年6月16日上午。

（三）受现代娱乐方式冲击，观众逐年减少

观看藏戏演出时，笔者发现大部分观众都是老年人，青年观众较少。藏戏的唱词随着节奏和调子的变化，不仔细听较难听懂。除了部分老年人，许多藏族年轻人也听得一知半解。旦增罗布告诉笔者：“娘热民间艺术团每年参加雪顿节比赛和展演时，发现老戏迷的人数一年比一年少，熟悉的面孔也越来越少。”②被访人：娘热艺术团旦增罗布副团长；地点：拉萨市城关区娘热街道吉苏村娘热艺术团驻地；时间：2021年8月5日下午。而且受现代娱乐方式冲击，许多青年人更喜欢看电视剧、观电影、玩游戏、刷小视频等。节奏缓慢、布景简单的民间藏戏与现代丰富多彩的娱乐方式相比较，处于劣势。现代生活方式节奏快，每个人的压力很大。现代娱乐方式作为一种快节奏的解压方式，适应年轻人的需求，能够较快地减轻他们的压力，受到欢迎。因此，藏戏观众中年轻人较少。

四、娘热民间艺术团应对困境的措施

面对困境，艺术团没有“等靠要”的思想，而是积极探索，为藏戏的传承与发展提供新思路。

（一）排演八大传统藏戏，保护藏戏艺术

2003年之前，娘热民间艺术团只能演出4部藏戏传统剧目，为此，他们将“完整表演八大传统藏戏”定为首要目标。2003年，特聘国家级觉木隆藏戏传承人大次旦多吉和藏戏表演家群培当指导教师，开始整理、排练其他剧目。大次旦多吉老师曾多次强调“藏戏传统艺术一定要继承下去。”因此，艺术团在整理和挖掘八大传统藏戏剧目时，秉承在藏戏传统艺术的基础上进行创新的宗旨。2012年，藏戏团已可以完整演出《诺桑王子》《卓娃桑姆》《白玛文巴》《智美更登》《顿月顿珠》《朗萨雯波》《苏吉尼玛》和《甲萨白萨》八大传统藏戏剧目，成为全区100多个民间藏戏团中唯一一个能够表演八大传统藏戏的团体。2012年的5月1日至8日，在罗布林卡连续8天演出八大传统藏戏，受到观众的一直好评。当时还邀请了拉萨电视台全程录像，后期制作成八大传统藏戏广场演出DVD光盘。艺术团终于实现了能完整表演八大传统藏戏的目标，对藏戏的传承和保护起到了一定作用。

（二）录制八大传统藏戏舞台剧DVD光盘，扩大藏戏宣传

面对现代娱乐方式的冲击和藏戏改革的浪潮，娘热藏戏团也在思考如何在保持藏戏艺术传承的基础上进行革新。2015年，由娘热民间艺术团出资、峨眉电影制片厂拍摄了八大传统藏戏的舞台版DVD光盘，使喜爱藏戏的观众实现了足不出户就可在家里观看藏戏的愿望。舞台版光盘的下方配有中文、藏文和英语3语种字幕，更适合听不太懂藏戏的年轻人观看。娘热民间艺术团聘请专家对八大传统藏戏的剧情进行了精简。藏戏本身是广场戏，每部剧目演出时间较长，“每出约自上午10时开始，于9小时后演毕，其时天犹未晚。此尚系缩短者，如全演之，每出须时数日。”①（英）查理·柏尔.西藏志.董之学，傅勤家 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207.从英国人查理·柏尔的记述中可以看到藏戏剧目演出长则好几天，短到八九个小时。娘热艺术团邀请专家对藏戏剧本的情节进行删减，将每出传统剧目的舞台剧演出时间缩短为2小时，改变了广场演出剧情进展缓慢的特点。改编后的剧情矛盾冲突激烈，同时把唱词翻译成汉语和英文，更容易被年轻人接受。藏戏有许多上天、入地的情节，在广场上演出时，演员只能在台上转一圈体现“飞天”的场景，观众通过想象来感受。舞台版使藏戏剧目的许多剧情在舞台上可以直观呈现。在成都拍摄舞台版时，运用吊威亚等方式，使云卓拉姆、朗萨雯波等人“飞天”的情景在观众眼前生动表演。艺术团通过创新来培养新观众，让年轻人接触藏戏、接受藏戏。八大传统藏戏的广场剧和舞台版这两套光盘分别适合老年人和年轻人等这2个不同年龄段的观众群体观看。

（三）积极开拓演出市场，增加艺术团收入

为了生存和发展，娘热民间艺术团面向社会，积极开拓市场。艺术团一年演出场次加起来大约有1万多场。每年的1—2月，艺术团的主要任务是参加藏历年晚会的排练及演出；3月的演出任务比较少。7—10月在西藏区内演出；4—6月及11—12月主要在北京、上海、广州、成都等地进行商业演出。

娘热民间艺术团除演出藏戏外，是拉萨市第一个承接婚庆欢送等市场演出的团体。演出最多的时候，艺术团一天要演八九场。他们这类演出占原来拉萨市80%以上的市场，随着越来越多的团队触及这里，利润在逐年下降。望果节演出时，艺术团对经济条件比较差的村子经常进行免费演出。演出的节目内容一般根据邀请方要求来决定。如邀请方希望一天内全演藏戏，艺术团则用七八个小时演出一部传统剧目；若邀请方要求藏戏和歌舞内容兼备，那么上午用三四个小时表演一部藏戏剧目，下午再表演两三个小时的歌舞。如果有两天的演出需求，邀请方有条件安排演员住宿，演员晚上就在宾馆休息；如果没有，演员则自带被子，晚上在村委会办公室、会议室等地休息。

娘热民间艺术团也是第一批涉及内地市场、发展内地观众的藏戏团体之一。近年来，他们以内地市场为主，在北京、上海、广州和成都等地进行演出。2002年，艺术团第一次去北京开始小型商演。2014年，艺术团与北京一家传媒公司进行了长期合作，把演出重心放在内地。内地观众听到是西藏艺术团来演出，表现出很大的热情。演出形式大多是一台综合性晚会，演出内容主要传播西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包含西藏自治区各地市的非遗类歌舞，中间穿插藏戏经典片断。原生态的藏族传统歌舞类节目拉萨囊玛、卡尔等很受欢迎。每次演出时间大约持续2个小时左右。在内地演出收入较区内较高。谈及近年来的演出情况，米玛团长告诉笔者“因疫情影响，去年已定的40多场内地商业演出全部取消。”②被访人：娘热艺术团米玛团长；地点：拉萨市城关区娘热街道吉苏村娘热艺术团驻地；时间：2021年6月16日上午。

（四）开展形式多样的藏戏进校园活动，培养学生兴趣

娘热民间艺术团也开展了形式多样的藏戏进校园活动，从小培养学生的兴趣爱好。娘热民间艺术团从2017年开始，在每年6月10日的“文化和自然遗产日”前后，分别到拉萨市的江苏中学、第八中学等学校进行藏戏进校园活动，培养学生对藏戏的兴趣。除此之外，藏戏团与娘热小学组成共建单位，帮助娘热小学建立了20人的藏戏队，经常派人到该小学教授藏戏基础唱段、扎西雪巴开场戏等。

艺术团曾计划把八大传统藏戏拍成动画片，从小培养小朋友对藏戏的兴趣。但要拍成动画的形式，则每一个内容必须重新设计，投资比较大，而艺术团目前经费比较紧张，暂时不能实现这个愿望。

（五）编创反映现实生活的新剧目，吸引更多观众

娘热民间艺术团还编创了一些反映社会现实生活的藏戏小品。这几年政府要求宣传惠民政策、医疗政策的演出比较多。艺术团根据国家各类政策要求，以藏戏小品的形式向老百姓宣传政策内容，使观众在笑声中更好地把政策吃透。

艺术团编创的《幸福小康生活》表现了大学生自主创业成功后，带动周围朋友一起勤劳致富的内容。在2020年的藏历年晚会，艺术团根据中央文化交往交流交融的精神，创作了一个藏戏、京剧和川剧变脸三者融合在一起的戏剧节目《变融》。这个节目受到西藏各级领导及百姓的普遍好评。

综上所述，娘热民间艺术团是西藏100多个民间藏戏队的杰出代表。艺术团发展到现在既与西藏各级政府部门的扶持帮助密不可分，同时也体现出格龙、米玛和旦增罗布一家三代人对藏戏艺术的热爱。随着现代娱乐方式冲击及过去新冠疫情的影响，他们克服资金缺乏、人才难留、观众减少等困难，积极开拓内地演出市场，增加艺术团收入。在保留藏戏传统技艺的基础上，探索改革新思路。米玛团长一家三代人以传承藏戏为己任，数十年薪火相传，在这种强烈责任感的驱使下，他们为促进藏戏艺术的保护与发展作出了很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