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域文化繁荣实现“城市文化”向“文化城市”转变

袁本罡

城市是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引擎，文化是维系城市认同、推进城市高质量发展的命脉。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文化工作，在浙江工作期间将文化建设作为“八八战略”的重要内容。相关指示精神不仅阐明了文化建设对于城市发展的重要意义，也为新时代城市文化建设实践指明了前进方向。作为“八八战略”的重要践行地，杭州始终坚持以文化引领城市发展，推动城市综合实力快速上升，成为“八八战略”文化实践城市范例。

“八八战略”对城市文化建设的指导意义

“八八战略”强调要“进一步发挥浙江人文优势，加快建设文化大省”。城市是文化建设的重要场域，“八八战略”对城市文化建设具有重要指导意义，其关键在于回应了城市文化“为谁而建”“为何要建”以及“如何建设”的重大问题。

首先，对于城市文化“为何而建”的价值之问，“八八战略”明确指出人自始至终是城市发展的核心要素，故而所有文化实践都应以满足人民群众对于美好精神生活期待为主线。只有实现全民共建、全民共享，城市文化的生命力与持久性才能得到保证。其次，对于“为何要建”的意义之问，“八八战略”通过强调文化的重要地位来加以回应。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文化是城市现代化的根基，是城市的气质，是城市的灵魂。城市失去文化势必将失去意义归属，因此文化建设的重要性丝毫不逊于经济、社会等其他层面建设，是城市建设的核心内容。其三，“八八战略”将文化视为一种“软实力”，这就回应了城市文化“如何建设”的方法之问。在软实力视角下，文化本质上是一种生产力，文化建设的要义便在于通过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实现文化生产力属性的彻底解放，使文化成为引领城市发展的“发动机”。

打造“五位一体”建设体系：杭州城市文化建设的实践路径

杭州是“八八战略”重要践行地。在“八八战略”指引下，杭州在文化工作中突出了历史文脉赓续、精神文明建设、品质文化供给、文化产业建设与城市形象传播五方面工作。这五个方面相互间紧密联系，共同构成一套文化建设体系。

聚焦历史文脉赓续，提升文化凝聚力。历史文脉是城市的灵魂，是城市凝聚力与吸引力的基石。杭州一直以来秉持以保护历史文化遗产作为最大政绩的理念，极大提升了城市整体凝聚力。首先，通过“精致和谐、大气开放”的人文精神提炼为文化建设奠定基调。“精致和谐”代表杭州自建城以来所积淀的文化底蕴，“大气开放”则彰显出宽容、创新、积极进取的时代精神。从“精致和谐”走向“大气开放”，折射出一种承接历史、面向时代的文化建设导向。其二，通过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开发营造城市韵味。杭州既重视打造三大世界遗产公园以及德寿宫遗址等文化地标，也注重修复古宅老街等城市“微景观”，并以这些文化空间作为城市有机更新重要支点，为城市带来古今交汇的面貌。除了景观建设，杭州还策划举办“西湖日”、“良渚日”、大运河遗产周等重点文化節庆，让非遗民俗等活态性文化在现代城市环境中获得更多传承渠道，使城市历史文脉能够进一步投射到现代生活。

聚焦精神文明建设，夯实文化塑造力。城市的现代化归根结底是人的现代化，城市文化建设的根本在于对人的塑造，故而精神文明建设成为杭州城市文化建设的重要主线。首先，杭州以“我们的价值观”活动为旗帜，引导核心价值观真正入脑入心。该活动自创立之初便强调精神文明建设主体是“我们”，即让广大市民真正意识到自身是践行核心价值观的主人翁。同时，通过擦亮“礼让斑马线”“救在身边”“最美人墙”等文明实践品牌活动，并通过选树“杭州好人”“浙江好人”以及“中国好人”树立道德模范，在全社会培育起共同参与精神文明建设的氛围。此外，杭州在全市范围内建设起由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实践所与实践站组成的组织体系，让精神文明建设获得强有力的组织保障。

聚焦品质文化供给，增进文化服务力。满足人民的精神文化需求是城市文化建设的重要目标。杭州高度重视文化供给建设，一方面打造出一系列具有辨识度的文化精品，其中既有国家版本馆、中国印学博物馆、杭州音乐厅等地标性文化设施，也有《外交风云》《问天》等获得全国“五个一工程奖”的文艺精品。另一方面以“15分钟品质文化生活圈”建设为抓手，提升基层公共文化服务质量。除了推动城市书房、文化礼堂等服务设施的硬件升级外，杭州还在内容建设上持续发力。譬如萧山区开创的“文化管家”模式创新性地将社会力量引入公共文化服务领域，破解了基层文化活动缺乏专业指导等实际问题，让高品质文化供给得以更好地覆盖基层。

聚焦文化产业升级，提升文化驱动力。将文化从资源变为生产力需要进行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而发展文化产业便是实现这一转化的重要抓手。文化产业是杭州的支柱产业之一，在产业布局、品牌建设以及平台建设上均体现出独有特色。首先，杭州以信息服务业、动漫游戏业、设计服务业、现代传媒业、艺术品业、教育培训业、文化休闲旅游业、文化会展业八大门类为支柱的发展布局，为文化产业发展奠定了基本框架。同时，聚焦文化产业数字化，引进或培育如网易云音乐、咪咕阅读、电魂网络等龙头企业，并通过建设网络作家村及举办中国国际动漫节、杭州文博会等会展活动，着力打造“网络文学之都”“国际会展之都”。其三，打造之江文化产业带、大运河（杭州段）文化产业带等重大产业平台，并提出打造“国际文化创意中心”的发展愿景，让城市文化产业辐射能力进一步增强。

聚焦城市形象推广，强化文化传播力。推广城市文化是提高城市美誉度、增进文化吸引力的重要内容。杭州坚持以“杭州韵味”为主题，让杭州文化进一步享誉海内外。首先，充分发挥主流媒体的龙头作用，将各大主流媒体集聚起来，打造“外宣厨房”机制，为杭州故事传播配备了强力驱动引擎。其二，立足网络平台，创作“城市记忆”等精品短视频，呈现杭州共同富裕、创新活力、宋韵文化、生态文明等特色亮点，使杭州文化传播渠道得到进一步拓展。其三，引进高端国际会议、展览项目和国际性赛事项目，特别是借助亚运会开展国际国内文化交流活动，进一步提升了丝绸、茶叶、中医药、金石书画等杭州经典文化元素的知名度。

以文化引领城市建设：杭州城市文化建设实践的经验启示

在城市文化建设上，杭州呈现出既注重保护历史文脉，也重视现代文明建设；既关注文化精品打造，也满足基层文化需求；既面向城市群众开展文化服务，也积极向海外推广城市文化的特点。这套体系是“八八战略”在城市文化建设领域的生动写照。

要实现“城市文化”向“文化城市”转变。杭州城市文化建设特点首先表现为由“城市文化”向“文化城市”的理念转变。“城市文化”将文化视为城市建设中的组成部分，而“文化城市”则直接将文化视为城市发展的核心力量。随着我国各城市经济发展水平不断提升，彰显城市特色、打造差异化特色已成为提升核心竞争力、让城市“破圈”的关键，需要凸显文化引领性地位，为城市带来差异化发展优势。当然“文化城市”建设是一个长期过程，其成效不如经济、技术发展直接迅速，更需要城市管理者秉持“久久为功，绵绵用力”的理念，通过长期积累来激发文化的巨大能量。

要实现文化产业与文化事业相辅相成。在文化建设实践中，文化产业由于能直接产生经济效益而更易受到关注，文化事业因需要大量资源投入而容易遭到忽视。但杭州实践表明，文化事业与文化产业两者相辅相成，绝不可割裂看待。杭州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高品质的公共文化服务、良好的精神文明风尚带来了资本、人才等资源的集聚，为文化产业的腾飞夯实了根基。同时，文化产业的兴旺发达保证了文化供给的质量，对文化事业发展也能起到强力助推作用。因此，城市建设者应在实践中推动两者相互促进，共同发展，让文化建设进入良性发展格局。

要实现文化建设与人的建设同频共振。文化建设除了要着眼于精品建设，还更应关注文化成果能否真正为群众所享，实现文化建设与人的建设的同频共振。杭州对于人的建设的重视一方面体现为以高品质文化服务满足广大群众文化需求，另一方面则体现为一种“以文化人”的实践导向，即通过历史文脉的保护引导市民培育文化自信，通过核心价值观主题实践提升人民的精神文化素养。这就是让广大市民既成为文化成果的享受者，也成为城市文化传承、建设的主体，最终营造城市文化为人民、城市文化人民建的发展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