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某三甲医院男性人乳头瘤病毒感染状况分析

王道靖 朱浩妍 邓国雄 姜永玮 赵美美 孔晓牧 刘怡 高芃 曹永彤马亮★

人乳头瘤病毒（human papillomavirus，HPV）是一类嗜上皮细胞性双股环状DNA 病毒，分子大小约8 000 bp，目前发现有200 多种基因亚型［1］。HPV 的主要传播途径为性传播，临床上根据与肿瘤发生的危险性高低分为两大类，低危亚型HPV（Low-risk HPV）与生殖道、肛周尖锐湿疣等良性病变相关，高危亚型HPV（High-risk HPV）常与宫颈癌、阴道癌、肛门癌、阴茎癌等病密切相关［2-3］。截至目前已明确女性高危亚型感染是几乎所有宫颈癌及其前体病变（宫颈上皮内瘤变）发生的必要因素［4］。研究发现，男性HPV 感染者在女性HPV 感染中承担着“毒载体”作用，据报道中国男性HPV 感染率达10.5%［5］，高于女性，且持续感染时间长，自身病毒清除较慢，可增加女性伴侣发展为宫颈高级别病变乃至宫颈癌的风险［6］。本研究应用聚合酶链式反应（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PCR）与Taqman 探针相结合，对该地区男性初次行外生殖器HPV 检测患者进行分型检测并结合临床数据分析，为本地区男性HPV 感染流行病学调查、临床防治、早期筛查和HPV 疫苗接种提供数据支持。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纳入2021 年10 月至2022 年10 月在北京市中日友好医院皮肤病与性病科门诊行外生殖器HPV 检测的所有男性患者标本作为研究对象，共有1 415 例。患者平均年龄（35.45±10.29）岁，所有待检样本均使用一次性细胞采集器采集样本，采集男性患者尿道口、冠状沟及肛周的组织脱落细胞或分泌物，采集的标本立即放入专用采集管中，冷藏保存并送往本院实验室进行HPV 检测。本研究为回顾性分析，故豁免知情同意，本研究通过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批。

1.2 主要试剂和设备

高危亚型人乳头瘤病毒（HR-HPV）分型核酸测定试剂盒（荧光PCR 法）和低危亚型人乳头瘤病毒（LR-HPV）6+11 型核酸测定试剂盒（荧光PCR法）以及核酸提取试剂盒均购自上海之江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仪器Autrax N10054 全自动核酸提取工作站购自上海之江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SLAN-96S 全自动医用PCR 分析系统购自上海宏石医疗科技有限公司。

1.3 HPV 分型检测

检验原理应用实时荧光PCR 技术，分别针对高危亚型HR-HPV（16、18、3l、33、35、39、45、51、52、56、58、59、68、66、82）15 种型别和低危亚型LR-HPV 6+11 型保守区域设计特异性引物和探针，通过PCR 变性、退火、延伸，将样本中的病毒核酸特异性扩增，荧光素标记的探针发出的光信号被PCR 仪采集，在仪器上呈现出扩增曲线，通过对扩增曲线以及Ct 值的判断，实现检测目的。所有操作和判读过程严格按照检测试剂盒产品说明书进行。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2.0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采用Excel 软件进行数据整理。计数资料以n（%）表示，采用χ2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不同年龄段与感染类型分布情况

1 415 例男性HPV 研究样本中HPV DNA 阳性感染者566 例，阴性849 例，总体阳性感染率为40.0%（566/1 415）。566 例男性HPV DNA 阳性感染者主要集中于25～35 岁年龄段和36～45 岁年龄段，占比分别为48.94%（277/566）和26.33%（149/566）。各年龄段内HPV DNA 阳性检出率以≤24 岁年龄段最高，高于总体感染率，不同年龄段之间HPV 阳性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2.668，P＞0.05）。

566 例男性HPV DNA 阳性感染者中，感染类型以单纯高危亚型感染为主，高低危混合感染比例最少，HPV 高危亚型感染占比高达76.7%（单纯高危亚型感染占比+高低危混合亚型感染占比）。各年龄段均以单纯高危亚型感染为主，其中36～45岁感染占比最高，不同年龄段之间感染类型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10.97，P＞0.05）。见表1。

表1 各年龄段的HPV 感染类型分布情况［n（%）］Table 1 The distribution of HPV infection types about different age groups［n（%）］

2.2 HPV 阳性样本感染分布情况

HR-HPV各型别的多重感染均高于单一感染，试剂盒包含的15 种基因亚型均被检出，前5 位依次为：HPV52 亚型、HPV16 亚型、HPV56 亚型、HPV58 亚型（11.31%）及HPV66 亚型。LR-HPV 试剂盒检测HPV 6+11 型别，其中阳性检出237 例，占总阳性样本的41.87%，单一感染比多重感染更常见。见表2。

表2 HPV 感染的亚型分布［n（%）］Table 2 The prevalent subtypes of HPV infection［n（%）］

2.3 HPV 阳性样本临床症状分析

所收集男性样本根据不同的临床症状大致分为五组，以病毒疣与皮疹为主，两者分别占总样本数的42.27%（598/1 415）和37.03%（524/1 415），其余为包皮阴茎头炎、无症状/体检和尿路感染，不同临床症状之间阳性率差异有统计学意（χ2=101.828，P＜0.001）。其中病毒疣以低危亚型HPV6+11 感染占多数，皮疹以高危亚型HPV52 感染为主，其余均以高危亚型感染为主，不同临床症状之间感染类型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108.085，P＜0.001）。见表3。

表3 不同临床症状HPV 感染特点［n（%）］Table 3 The different clinical symptoms of HPV infection［n（%）］

3 讨论

HPV 是最常见的性传播性病毒之一，高致癌风险的HPV 持续感染可促进肿瘤的发生发展。目前对女性来说，由于系统的筛查和疫苗的预防接种，宫颈癌的发病率呈下降趋势［7］。然而，男性人群缺乏有效的筛查系统，且男性HPV 疫苗的接种率远低于女性。目前我国男性人群中无症状携带者的数量日益上升，是女性人群HPV 阳性率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

本研究该地区男性患者HPV 感染阳性率为40.0%，与温州地区男性患者HPV 感染阳性率（40.59%）［8］相近，而低于杭州地区男性患者HPV 阳性检出率68.02%［9］和北京东南地区男性HPV 感染阳性率（64.3%）［10］，高于广州地区男性HPV 感染阳性率30.57%［11］。其中，低危亚型6+11 型占比居高，为23.32%，流行基因型与文献报道基本一致，但高危亚型的流行基因亚型存在区域差异［8-10］。对比不同地区的报道发现，本研究数据显示最常感染的高危亚型中56 型和66 型有呈逐渐上升的趋势，感染率分别为11.66%和10.42%，均高于九价疫苗范围内女性感染比例较高的18 亚型感染率（6.71%），这提示男女性在HPV 感染状态、机体免疫系统等方面可能存在差异，同时有研究证明HPV 感染在我国具有民族差异性［12］。目前在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和韩国等多个国家已将男性HPV 疫苗接种纳入免疫规划［13］，我国二价、四价及九价HPV 疫苗均已上市，但尚未获批适用于男性［14］。

本研究结果显示，年龄因素在HPV 感染及检测中发挥着一定的作用。本研究结果显示，虽然不同年龄段HPV 的感染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但不同年龄段检测例数上存在差距，25～45 岁的HPV 感染人数最多，这与国内其他报道一致［8，10-11］，且25～35岁阳性感染者比例达到48.93%，高于钟文英、魏洁等［9，11］报道。在≤24 岁年龄段和≥56 岁年龄段虽然病例数量少可能导致检出率偏高，但这两个年龄段仍然值得关注，导致青年男性人群的感染率偏高的原因可能是性活跃、接触性伴多以及有过非婚性接触史等，而老年人群呈上升趋势可能与某些老年人免疫力下降以及性行为混乱有关。应加强对青少年和老年人的HPV 知识普及，使他们树立正确的性观念，提高免疫屏障，达到预防HPV 感染的目的。

根据研究发现，HPV感染的主要临床表现为病毒疣和皮疹，这与文献［15］报道基本一致，除HPV 6+11亚型外，还与HPV 52亚型密切相关。无症状/体检组中约有4.2%男性为无症状感染者，以HPV16 型单纯高危型为主。这可能与低危型HPV 感染会引起尖锐湿疣等疾病，感染倾向于表现出明显可见的临床症状，而症状不明显或隐性携带者却以高危型为主，故而大部分患者未出现不适症状，多以体检等目的来医院就诊。本研究中鲜有致恶性病变的诊断，但已有研究指出HPV 感染与男性不育、生殖器官肿瘤与口咽部鳞癌等恶性肿瘤疾病的发生有关［8］。

综上所述，研究对象的区域、人群不同，各地区的卫生状况和生活习惯参差不齐，以及宿主的免疫状态差异等，都可能使得HPV 感染呈现不同的情况。北京是中国人口相对密集的城市，探索适合北京地区男性HPV 感染的预防方法和接种疫苗型别，从而可以更大限度地降低宫颈癌的发生与发展。本研究是回顾性研究，男性配偶感染情况和免疫细胞功能等资料未纳入研究范围，存在一定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