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叙事：揭病苦、寻病因、开药方

陈清明

内容摘要：高水平的教育需要有高质量的教育者，在“新课标”“新教材”“新教学”“新高考”背景下，教师应转变教学方式，寻求科学合理的教育教学方法，提高教师的专业技能，促进学生全面而有个性的发展，需要发展教师的叙事思维。教育叙事研究是一种科学的研究方法，在高中语文教学过程中，通过教育案例“探原因——寻方法——解疑惑——常反思的叙述，能快速积累教育经验，改进教育行为，实现教学相长。

关键词：教育教学方法 教育叙事 专业技能

著名教育家马克斯·范梅南说过：“教师从事实践性研究的最好方法，是说出和不断说出一个个‘真实的故事”。①教育叙事是在具体的、真实的教学情境中开展的，以真实实践事件为前提，用叙述的方式对教学过程与教学管理中的实际事件进行观察、记录，并从中获得感悟、反思进行教育研究与教学策略调整，通过教育事件挖掘教育背后的意义，对于教师自身思想观念、教育行为有着不容小觑的作用。

一.深入实践，探原因

教师在进行教育教学时，首先要了解学生，从学生的角度出发，深入学生心灵，才能更好、更及时调整教学策略。叶圣陶先生说：“真教育是心心相印的活动，唯独从心里发出来，才能打动心灵的深处”。②对于不爱学习语文，缺乏自信，没有方法的学生，教师要多关注，寻求方法扭转他们消极的思想，通过正确的方法，激发他们的兴趣，增强内驱力，提高学习成绩。特别是，高二年级的学生正处于高中时期成长的关键期，既没有高一刚进校的新鲜感，又无高三年级面临高考的紧迫感，这期间的学生很容易思想抛锚，出现迷茫，自暴自弃。一旦脱离教师的关注，成绩跟不上就会备受打击，产生焦虑、进行自我否定，甚至陷入自我怀疑。这需要教师在教学过程与教学管理的过程中，在面向全体学生时，对于问题学生给予多一分的关注，通过处理一个学生的问题，要达到解决一类学生相似的问题。

2023年2月5日，我收到了重庆市奉节县夔门高级中学校代课老师录用通知，随后便欣喜地来到学校。进校后，T主任告诉我代高二（18）班的语文课，在第三教学楼二楼。S教师说：“陈老师，18班是文科班，在年级排倒数哟，他们班学生上课经常有睡觉的，你去教室的时候做好心理准备。”听到S教师的这句话，对于我这个只有两年初中教学经历，没有带过高中的实习老师来说，瞬间压力感十足！通过各种资源搜寻资料来看解决学生上课爱睡觉的问题，带着已有的相关解决策略走进教室，真是让我震惊，一个60多人的班级，有一半多的同学趴着睡觉、迷迷糊糊。我心想：“我一个新来的教师，初次来就吸引不了他们的注意吗？那以后的教学活动怎么开展呢？”于是，我进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喊“上课！”居然没有值日生喊“起立”或者“班级口号”！就连那句“老师好”，同学们也说得苍白无力，仅仅听见几个同学的声音。见状，本打算与他们多一点的互动，了解现状背后的原因，但恰逢本周考试（上学期期末由于疫情的原因，没有组织期末考试），教师的教学进度就是让学生自主复习。无奈之下，我只好故作镇定，摆出严厉的姿态，给他们立下“三不”规矩，我的课堂“不许睡觉、不许不记笔记、不许说话”！我听见有同学小声的说：“这个语文老师有点严。”

奇怪得是，马上就要考试了，有好几个同学居然在睡觉，我走过去叫醒他们，有的看了看我，问是不是不舒服，说不是，待我转身后又接着睡觉。整个课堂氛围呈现慵懒、病态。有一个特别的同学引起了我注意，他坐在教室进门第一列窗户边倒数第一的位置，单人单桌，整堂课都没有看书，打瞌睡，一会望着窗外。我走过去跟他说话，他不搭理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只是摇摇头，又低下了头。于是，我开始沉思，想办法引起他的注意力，我发现前排有一个空位（有一个同学请假），我就当着全班同学面说让他坐在前面去，他说他不去。我有点尴尬了，如果他不去，我这个新教师的威严不仅没有，学生也不会听我的，此时急得快冒烟了，但是我还是得想办法让他注意到我开始关注他了。我得了解他！于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以及迅速掌握他的情况，我接着说：“没关系，那你下课了去前面那个位置感受一下？”由于我第一次接触他们，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问题学生？不敢贸然行事，心想，这节课多关注他，下课了去问问班主任，以及其他同学，从他们那里打探打探！于是便没多说，只是特意告诉学生们，期末试卷不可以空题，尽自己最大努力把试卷写完，心想：通过本次考试成绩看能不能找着突破口。

考试后的第三天，W老师（班主任）把成绩分析册放在了我的办公室桌上，我迫不及待而忐忑地打开成绩册，语文最高分是106，最低分是28，我以为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最低分果然還是28分！我惊呆了，语文居然还有考28分的学生？我心里犯着嘀咕：语文只要作文不写跑题，分数也不只28分吧！压迫感不觉涌上心头，我不禁想起第一次走进高二（18）班教室的场景，我心里泛着难，不知道28分的同学是不是我上次留意的那位同学！于是，我决定研究这个28分以及语文成绩低于50分的同学，首先，从W教师处获得信息。

第二次课便带着相关信息，带着目的去观察这些同学。课上，我没有提与本次考试的内容。只是按教学计划进行，讲试卷，观察课上睡觉的学生！

原来，28分的那个同学，就是我注意到的那个同学，他的名字里带有“爱”字，便联想起现在的学生爱玩手机，小米手机的“小爱同学”深受小米用户的喜爱。于是，第三次上课，我就喊“小爱小爱”，班里的同学很是吃惊，不知道我怎么说这个，以为我发现了班里有同学使用手机。于是我便把小爱同学与小米手机联系起来！喊到“小爱小爱”！同学们哄堂大笑，此时我不知道同学们笑什么？是因为“小爱同学”出丑啦？他们都知道成绩了？大概是，亦或许不是，亦或许是他长期睡觉，目光呆滞，猛然被我点名，成了学生们笑料对象，还或许，这就是学生认为的吸引点！“小爱同学”自己好像很是紧张，慌乱，在逃避什么？为了让学生能够信服我，于是我为自己上次的课圆了场，表现出对小爱同学的关注，同时也要化解此时课堂的尴尬。于是我又说道：“小爱同学，我上次让你换位置，你说你课后试了试，还是觉得自己原来的位置好。那么老师特别看重这样的学生愿意什么事情都去尝试，勇于表达，发现自己最适合的状态，那陈老师也是个明主的老师，尊重你的决定，相信你无论坐在哪里都会有很大的进步”！其实他什么也没做。此时，我听下面的同学说：“老师好奇怪，他不写作文、上课睡觉都没批评他，不惩罚他，这个老师在想什么呢？”“以前的语文老师都不管我们的。”我好像知道问题的突破口了，决定就从“小爱同学”分数入手。另外，我细致观察，这几个说话的同学正是语文考的最差的，正是一上课就睡觉的学生。

这一节课，我好像明白，棋盘的一颗棋，落在班级，就是一座山！我必须要从这个特别的学生入手，引导学生以“小爱同学”的蜕变经历为切入点，我得寻找方法，认识到课堂氛围、学习语文的氛围不得不关注，及时更新教学观念，调整教学行为。

二.全面分析，寻方法

观察数天，发现部分学生课堂氛状态稍好，却是一个不进步的状态，不仅仅影响教师上课，而以“小爱同学”为代表的学生，对班级氛围产生了影响。我必须要聚焦“小爱同学”的每一次经历与成长，深挖背后的原因，并牵出班级同类学生。学生处于高二阶段，对于考试，对于学习状态，对于自身认识，很容易浮于表面，必须引导学生对比当下的状态，得让学生明白当下不改的状态对他们产生的危害。

“小爱同学”他考28分，肯定不是他能力上有问题，就如同在课堂上看到的很多同学都在睡觉一样，这是一个态度问题，是一个风气问题，但是面对这种态度问题的时候，我不打算以传统教学的方式去直接批评、指责他的28分，反而转向关心他，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鼓励他不写作文对自己的影响，以及他是有发展潜力的，这样才可以解决问题。像这些学生可能在平时因为成绩不好，也会经受到一些旁人，家人对他们的轻视，导致他们越来越否定自己。基于此，我决定找到“小爱同学”，我把他叫到办公室，首先没有跟他单刀直入的说，质问他，这次为什么考28分，我先是跟他聊了聊家常，假装我是随机点的一个同学，我作为新老师才到这个班级，还不熟悉，准备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帮我介绍一下整个班级的情况，让他带我了解一下这个班上的同学，学习氛围是怎样的？他听到这个的时候，自己就惊讶了。直接告诉我：“陈老师，我语文只考28分，你从我这里了解班上的情况，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行，您换个成绩好的。”我见他自己紧张的说出只考了“28”分，对自己进行否定，看来我找他来办公室有效果了！于是我安慰他：“没关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找你来，跟成绩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你的成绩，我没看过班级成绩，但你这会告诉我，我知道了。没事，以后陈老师能帮你，这次不谈成绩，你试着帮陈老师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好吗？你可以的。”

于是，他从开始的小心翼翼，然后说话逐渐变得流畅起来，没有了害怕，没有了羞涩。从他这里，我知道学生学习状态不好的原因如下：

第一，觉得自己成绩不好，教师不关注自己，学习被动，家长不重视。

第二，之前换过几任语文教师，那几任语文教师，对于班上上课睡觉的同学，都不管，导致越来越多的同学上课期间睡觉。

第三，成绩考不好，遭到教师的否定，遭到学习成绩好的同学的嘲笑，就以睡觉来掩盖自己的成绩差，甚至麻痹自己尽管想听也会假装不愿意听。

第四，教师要求不严，没怎么检查古诗文背诵，对于考试试题并没有强制要求写完、作文写完，学生自己觉得考多少分都是一样，学不学都是一个样。

第五，语文学科不重要，对语文学习不感兴趣。没有学习的动力，没有学习方法。

从“小爱同学”这里得到了信息，我以同样的方式邀请了语文成绩靠后、上课睡觉的同学了解情况，同时，又找了几位学习好的同学了解情况，如上归纳的基本一致。

找到了他们的问题所在，于是，我就要针对症状开处方。

三.实事求是，解疑惑

让学生带入为自身找学习不好的病因，并给自己疗救的医生一职，对“疗救者”找到语文考低分的问题提出解决办法。当学生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消极的，自己的学习状态是可以调整的，自己是不应该被否定、被怀疑的，自己的学习成绩是可以提升的，自己是受老师关注的，才能从根本上解救课堂氛围不好下的每一个想学习的学生。

过了三天，阅读课上，我特意走近“小爱同学”，（拍了拍肩）轻轻告诉他：“小爱同学，下课帮科代表抱一下《课时练》”。借此机会，先肯定了他这两天的学习状态很好，两天时间能背诵《拟行路难（其四）》，为我重点问了他为什么只考了28分做了铺垫。他特别不好意思，说道：“陈老师，其实是我作文没有写。”我很惊讶，心想：“为什么作文没有写”？此时，他有着回避的态度，低着头什么也没说，我知道这个可能就是事情的关键点了，我没有追问他为什么。而是与他进行拳头对拳头（女老师与男同学交流时，给他加油打气的动作）温柔地说：“怎么了，考试的时候不舒服吗？还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呢？跟陈老师说说看，没关系的。”他说：“陈老师，不瞒你说，我从来没写过作文，也没有老师要求我一定写完，我真的不会写。”我接着问：“意思是你只做了选择题？”他点点头。我对他的诚实竖起了大拇指，对他只做了选择题就得28分（总分33分，确定他没抄袭答案）进行了表扬。我便给他布置任务，让他试试把期末考试的作文补起来，他说什么都不愿意，一直说不会写。我最后选了最差的做法：抄。后来，我好几次课，我就让他抄作文（上课他不听讲）模仿，他说不会，他说他宁愿背诵，我说你必须先模仿。经过一星期的說服教育与多次找其谈话，课上多提问并鼓励，经过了几周，在月考中，终于能把作文写完了，而且考了79分，其他之前考很差的同学也进步很大。真的是出乎意料。

这一个月以来，我对“小爱同学”以及其他几个语文考很差的态度与方法大致是一样的，每次上课就会用眼神关注他们，每次早自习背诵，我都会给他们明确任务，鼓励他们背诵，每次他们有睡觉的意思，我一定会提醒他们，但是不批评他们，就算是上课他们睡着了，我叫醒他们也不会直接说因为他们在睡觉，每次他们的作业我会更用心看，每次课后遇到他们我一定会主动跟他们打招呼、问好，每次课前的抽背，我也会抽他们，从来不会因为他们不会而不管，甚至是放弃，每次课前的演讲（学生轮着来）我都会对他们进行鼓励与肯定。

基于改变学生慵懒、不喜欢学语文的状态，需要教师及时关注学生，制定适宜的教学策略。通过教育叙事的记录，研究学生的成长，敢于相信、欣赏、肯定学生，提升教师专业能力是教师一直所要做的课题，我将一直做下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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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余胜兰，潘芙蓉，秦秋君.写好专业成长的教育叙事[J].教育家，2022（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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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魏继军.编辑视角：教师写好教育叙事应注意的问题[J].黑龙江教育（教育与教学），2023（01）：69-71.

[5]陈向明，张东云，何晓红，李紫红.教育叙事行动研究笔谈[J].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2023（03）：1-19.

注 释

①尚丽艳.“三力”探究：教育叙事研究力提升项目的开发与实践[J].山西教育，2021（12）：66-68.

②汪家硕.我的教育叙事[C].2020年课堂教学教育改革专题研讨会，2020（08）：2528－2529.

（作者单位：黔南民族师范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