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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减”背景下家长教育焦虑的生成与纾解

2023-08-30姚永强凌清秀

通化师范学院学报 2023年7期
关键词:双减育人家长

姚永强,凌清秀

2021 年7 月24 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以下简称“双减”)。“‘双减’政策将‘减负’问题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可视作‘史上最严减负令’,然而,家长教育焦虑程度似乎并未就此缓解,甚至在有些层面反倒有变本加厉的倾向”[1]。家长们焦虑:如果不从根本上改革教育考试制度,取消低段年级的考试和作业,孩子会不会输在起跑线上?如果学校优质教育资源不均衡,加之大量的教育机构被取缔,孩子将如何应对升学考试?由此,“双减”政策在落地实施过程中应着力以构建良好教育生态为中心枢纽,以家校社协同育人为突破口,从而把家长对教育的盲目焦虑变为对教育的理性认知。

一、“双减”背景下家长教育焦虑的内涵及表征

(一)家长教育焦虑的内涵

“焦虑”是指以生理性紧张的躯体症状和对未来的忧虑为主要特征的负面情绪状态。[2]弗洛伊德指出:“焦虑这个问题是各种最重要问题之核心,我们只要能猜中、破解这个难题的哑谜,便可明了我们全部的心理生活”[3]222-224。这表明,焦虑是心理问题,寻觅解决心结的路径,便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教育焦虑是大众对教育过程及教育结果带来的不确定性所出现紧张、忐忑、忧郁、烦闷等复杂情绪症状,家长的‘教育焦虑’可以归纳为对教育机会、学业成绩和未来就业的过度恐慌,在肢体上表现为对子女的业余生活的包办、对子女平时考试成绩和升学过分敏感乃至对子女未来就业期望的过分忧虑等情绪和行为,家长‘教育焦虑症’可总结为:贯穿于全部教育对‘教育掉队’的恐慑、在教育过程中对‘教育重荷’的压力、在教育结果方面对‘教育无用’的忧心忡忡”[4]。家长教育焦虑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产生,也会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消逝。

“双减”政策其表面是在减轻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实则旨在重塑教育的良好生态、回归育人本质、遵循教育规律、促进学生全面而健康的发展。“双减”政策被视为治理我国减负实践积弊的“一剂良药”,然而,“‘双减’在落实过程中也产生了一些不良现象,如同量减负、齐步减负、强行减负、片面减负等”[5]。在“双减”实施过程中,家长的教育焦虑不仅源于体系建构不完善的学校课后服务、分布不均的优质教育资源、缺乏科学指导的家庭教育,还源于学校育人方式的单一化以及商业资本利用大众媒介对“双减”政策予以歪解、缔造焦虑氛围、操纵不理智家长的思考模式和情绪。家长对“双减”政策的理解偏差以及实际操作的失误是造成家长教育焦虑的深层诱因。因此,本文认为“双减”背景下家长教育焦虑的内涵是家长对“双减”政策持怀疑态度以及对“双减”政策带来的教育结果的不确定性所出现的忐忑不安、烦闷等复杂情绪。

(二)家长教育焦虑的主要表征

“双减”政策实施以来,因“资本过度营销”和“从众培训班”引发的家长教育焦虑有所缓解,但因个性化教育资源的获取渠道窄化,“学而优则仕”历史文化因素影响以及以成绩为导向的功利化教育评价引发的家长焦虑情绪依旧居于高位。“‘双减’之下,家长教育焦虑主要表现为:教育机会焦虑有增有减、教育条件焦虑有所改观以及教育结果焦虑扩散蔓延”[6]。

1.教育机会焦虑

“教育机会又称学生受教育机会,狭义上的教育机会主要指进入各级正规学校学习的机会”[7]753。《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颁布,意味着义务教育的普及,也意味着我国“入学贵”“入学难”等问题得到根本解决。[8]因此,在“双减”政策实施过程中,关注的焦点应由对家长教育入学焦虑的关注转向对家长择校焦虑和升学焦虑的关注。

在“双减”政策未实施之前,择校和学区房是一对“捆绑体”,即优质教育资源等同于学区房,家长们认为拥有学区房就拥有了选择优质学校的机会,于是不惜一切代价疯狂购买有优质学校的房源。随着“双减”政策落地实施,教育部门实施学生择校方式改革,通过推行“大学区”“划片区”等改革,消退了“择校热”,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家长教育焦虑。

受免试升学未全面覆盖、普职五五分流以及以成绩为导向的功利性价值观等因素的影响,教育机会焦虑之中的升学焦虑居高不下,一直处于“红线区”。“双减”政策实施后,家长教育焦虑依然存在,一方面源于学校教育高质量发展问题未得到根本性解决,另一方面源于校外培训机构学科类培训退出市场,打破了原有供需关系的平衡。因此“双减”政策在执行过程中要通过深化教育核心问题改革,思考家长教育焦虑的真实原因,全面缓解家长教育焦虑。

2.教育条件焦虑

教育条件又称学习者受教育条件,主要包括教育软件条件和教育硬件条件两方面,这两方面的发展趋势不可避免均会导致家长教育焦虑。在教育实践中发现,教育硬件条件的改善和教育软件条件的改善难度系数不同,侧重点也有所不同,教育硬件条件可随社会科学技术的进步而得到改善,即依赖物质保障就能得以解决,然而教育软件条件的改善不仅需要物质基础,涉及的因素更加多元且复杂,因此解决教育软件条件的问题便成为了需要攻克的难题。在“双减”政策实施过程中出现的作业管理和设计缺乏创新性、课程育人和课后育人边界不清、师资力量参差不齐等问题,都会触发家长对教育软件条件的焦虑。

“双减”政策减的是负担,增的是质量。一方面学校作业设计要减去机械、呆板的设计,增加实践性、个性化和多元化的设计;另一方面教师自身要加强专业素养的提升,提升教育教学能力,提高教育教学质量。科学合理的作业设计有助于学生掌握知识、开发智力、培养创新和实践能力,促进学生健康全面发展,而高素质的教师有助于推动学校高质量发展,彰显教师教育智慧,培育符合我国发展所需的人才。

3.教育结果焦虑

教育结果也称为学习者的成功,是指个体完成教育后,在知识、能力、品德等方面的发展达到教育目的要求,在家长的教育观念中教育结果即子女的成功、家庭教育的成功。教育结果焦虑主要包括学生学业评价焦虑和学生就业前景焦虑,这两项都主要指向育人成果,因而最容易引发家长教育焦虑。“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既是家长对教育的期望,也是家长对子女的期望,教育期望偏差值和家长教育焦虑成正比关系,期望偏差值越大,家长教育焦虑程度也就越强,反之亦然。

“双减”政策实施过程中,家长对学生成绩和就业前景的关注度依旧很高。一方面要把注重强调甄别和选拔功能的学生学业评价转变为注重发展性和多样性的学生学业评价,让评价不仅仅指向学业成绩和智力发展,还应更多指向人的全面发展;另一方面在育人实践中,要少一些功利主义的追求,多一些育人的纯真,树立科学的育人观和成才观,探索解决社会阶层固化问题绝佳方案,从而缓解家长的教育焦虑。

二、“双减”背景下家长教育焦虑的生成原因

(一)教育生态失衡

“教育生态学研究将教育理解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子系统,通过分析不同环境因素和教育发展之间复杂的动态关系,探索优化教育生态的方法和途径,阐释教育发展的规范和生态机制”[9]28。教育系统是一个纷繁复杂的系统,教育既相对独立,又受社会因素制约,教育既有自身发展的规律性,也有受社会因素影响的依附性。

教育生态失衡的原因一方面源于教育系统本身,另一方面则源于社会大环境。当前教育生态依旧失衡主要表现为:其一,教育中“分数”“升学率”的牢固地位未得到撼动,教育行政部门的行政绩效、教师教学能力的彰显、学生学习的评价均指向“优生率”“分数”“升学率”,“唯分数”观严重破坏了教育生态的平衡,损害了学生的身心健康,阻碍了教育育人本质的回归。其二,校外培训机构乱象未得到根本治理,“双减”背景下探索培训机构的合理转型,以及构建培训机构协同学校共同育人路径成为亟需攻破的难题。其三,家长育人观、成才观存在误区,其主要原因源于家长自身认知的缺陷。

“双减”政策的颁布旨在塑造教育生态的平衡,营造积极健康向上的育人环境。然而因为升学机制、培训乱象、育人观念等问题尚未得到根本性解决,致使“双减”政策效果大打折扣的同时,也诱发了家长教育的新焦虑。

(二)家长对“双减”政策的认知受限

共青团中央宣传部和中国青年报社社会调查中心开展了“全国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家长‘双减’政策态度”调查,共有511 043 名家长参与。调查显示,在孩子教育问题上,87.0%的受访家长感到焦虑,73.2%的受访家长表示焦虑来源是自己能力很难辅导好孩子。[10]简言之,家长教育能力不足、自身认识受限以及教育观念落后将直接转变为家长迷茫且盲目的教育焦虑,既害怕“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又憎恨自己在教育孩子方面的无能为力,在心理的“高负荷”压力下,在现实与理想之间精神崩溃,心力交瘁,倍感焦虑万分。

“双减”政策的颁布受到社会广泛关注,一度引发热议。关于“双减”政策解读既有官方的权威解读,也有民间“众说纷纭”的误解,由此可见“双减”政策的认识观并不统一,“双减”政策权威解读也并未全面深入人心。具体而言,教育学者、教育科研机构、学校教育管理者、专门从事教育工作的人员对其可能会有深入了解,而家长、社会大众对其知之甚少。这种现象的背后一方面是家长认知受限阻碍其深度了解,另一方面则是“双减”政策解读没有从家长的角度出发,以家长能理解的方式进行。在家长对“双减”政策认识不够透彻的情况下,就很容易被狭隘、片面的网络信息圈住,形成“信息茧房”。例如,“双减”政策的颁布,给资本化运营培训机构造成沉重的打击,他们必然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维护自己的利益,于是大众媒体便成为他们维护利益的工具,利用微信公众号、抖音、微博、短视频等媒介渲染教育焦虑氛围。囿于家长的信息鉴别能力弱,极有可能被引入认知误区的泥潭,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教育焦虑。

(三)学校育人水平参差不齐

“双减”政策的实施旨在强化学校教育是育人的主阵地,重塑学校教育育人价值意蕴,把更多自治权归还于学校,倒逼着学校教育在“减负”中“提质”。但在实施过程中由于满足学生多样化需求的课后服务体系建构不全,培养学生创造精神、实践能力的作业设计管理缺乏科学性,课内教学并不能满足学生“开齐、吃饱、学好”的需求,学校优质教育资源参差不齐等因素的影响,导致学校育人效果并不太令人满意,反而增加了更多潜在的隐性风险。

现实中优质教育资源匮乏与理想中家长对子女教育的高期望不相匹配是引发家长教育焦虑的又一因素。学校教育质量问题是家长最为关心的永恒问题,学校育人成效直接牵动着家长教育子女的心,学校育人实力不足始终拨动着家长的情绪。简而言之,学校教育与家庭教育同命运、共呼吸,学校教育出现问题势必会造成家长的教育焦虑。

三、“双减”背景下家长教育焦虑的纾解之道

(一)环境熏陶:构建良性循环的教育生态,回归教育本质

学生发展过程是缓慢的,教育既要有“静待花开”的浪漫主义,也要有“慢工出细活”的现实主义,让教育遵循学生身心发展规律、培养全面发展的正确教育观成为全社会育人的共识,尊重生命、崇尚科学,彰显促进学生健康成长的教育生态。在“双减”背景下,遵循学生身心发展规律是教育发展的行动准则,实现人的全面发展是教育发展的必然追求。唯有全社会形成正向的育人观,教育生态才能风清气正;唯有改变家长滞后的教育观念,才能潜移默化地缓解家长教育焦虑。

一方面遵循学生身心发展规律是构建促进学生健康成长的良性循环教育生态。首先,学生的身心发展具有顺序性。在现实育人的实践中我们经常听到“鸡娃”这个词,实际这个词被打上了不符合教育规律的烙印,“鸡娃”既是激素下的产物,也是育人环境受其污浊后的折射。“鸡娃”现象严重违背了学生身心发展规律的顺序性,摧残了学生的身心健康。如果这种现象被别有用心的商业媒体嗅到再加之无限放大,则会导致教育生态的严重失衡,诱发不良社会影响,引发家长教育焦虑,让家长在焦虑的夹缝中生存。因此教育过程是个量力而行、循序渐进的过程,要坚决避免“揠苗助长”“陵节而施”现象的发生。其次,学生的身心发展具有阶段性。学生每个年龄阶段都有每个年龄阶段特有的特征。在育人实践中一年级就考过了剑桥英语初级考试,三年级就考过了剑桥英语二级考试,五六年级就完成了剑桥英语五级考试等,这些现象皆违背了学生身心发展的阶段性规律,束缚了学生更多发展的可能。因此,在育人过程中要切忌“一刀切”,应根据学生每个阶段的发展特点,采取与之对应的教育内容、措施、手段和方法。譬如集体授课制中根据学生的年龄特征把学生分成不同的班级,课程标准中对每一个年级要实现的目标所作出的不同规定,每一年级教材的内容有所不同等皆遵循了教育规律。再次,学生的身心发展具有不平衡性。一方面同一个体不同时期发展的快慢不同,另一方面同一时期不同方面发展也快慢不同。因此,在教育过程中要抓关键期,要及时关注孩子的兴趣取向,孩子对什么方面感兴趣的阶段,既是教育的关键期,也是教育某方面知识的最佳时期。最后,学生的身心发展具有差异性。在现实教育情境中用“一把尺子衡量所有人”“别人家的孩子”“鸡娃加把劲”“不能输在起跑线”“别人报培训班,我也报”等现象均忽视了学生的差异性,使学生遭受折磨的同时,也使家长卷入了无底洞的深渊。在教育过程中看到孩子共性的同时更要看到孩子的个性,每个孩子都是与众不同的个体,具有自身独一无二的特点,要有的放矢地进行教育,充分发挥每个学生的无限潜能,使每个孩子都获得最好的发展。

另一方面“五育并举”是构建实现人全面发展的良性循环教育生态。无论是我国教育方针的规定,还是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理论的论述,抑或是学生生命需求的多样性都要求教育必须促进学生全面发展,培养“完人”。“五育并举”是德、智、体、美、劳的全面和谐发展,彼此之间相互联系、相互整合。德育具有方向性、动力性作用,是五育之首,一个人如果没有道德,便没有人之为人的灵魂;智育是一个人的认知基础,培养人的学识才能,促进智力的发展;体育是一个人的生命基础,增强人的体质,使人成为健康的人;美育可以培养个体欣赏美、鉴赏美、创造美的能力;劳动教育是将德、智、体、美进行实践的综合体,既能锻炼人的动手能力,也能完美实现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在培养人的教育活动中“五育”不可偏向,否则就会导致“书呆子”“只会学习,不会生活”等畸形现象发生。在“双减”背景下,我们需要结合家长、学校、社会教育力量,基于儿童的发展可能,进一步明确全面发展对孩子成长的重要性,寻求培养“完人”的更多可能,在充满希望和潜在可能的道路上指引家长回归育人本真,缓解家长基于关心孩子成长和成才过程中的焦虑。

(二)机构指导:成立家庭教育指导委员会,给予专业指导

“‘双减’背景下,党、国家和人民对学校和家庭教育的要求不断提高,儿童的终身发展、成千上万家庭的重大利益以及国家和人民的未来都取决于家庭教育的开展情况”[11]。《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的颁布,把家庭教育提到了前所未有的国家战略高度,将原有的“私人领域”转变为了“公共领域”,将“个人意志”转变为了“国家意志”。“家庭教育立法为家庭教育的合理实施提供了法律保障,纠正了人们对家庭教育的看法,同时也减轻了学生的学业负担,但成功的家庭教育是一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亟需家长不断进行系统的研习和不懈努力”[12],也亟待成立家庭教育指导委员会,给予家长专业指导。

如何构建家庭教育指导服务体系,如何改变家长扭曲的育人观,如何有效满足家长的育人需求,如何引导家长树立正确的家庭教育观,都是“双减”时代应着重思考的核心问题。“‘双减’政策有一个非常鲜明的导向,一是把家长从辅导孩子作业中解放出来;二是在孩子心理发展和习惯养成方面,家长要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三是家长要提升素养,科学做好家庭教育”[13]。家庭教育有自身的担当和责任,家庭教育不是“唯分数”的推动者,而是实现孩子全面发展的助推者;家庭教育不是抹杀孩子个性发展的“隐形杀手”,而是促进孩子本体价值实现的“保护者”。

家庭教育中的问题不能仅仅靠家长自觉行动来解决,还必须从政府层面建立家庭教育专门指导机构,政府牵头组建由学校、妇联、社区、高校研究家庭教育的教师等构成的专业家庭教育团队协同解决。家庭教育指导委员会承载着家庭教育回归育人本质的希冀,肩负着培养“完整的人”的使命,在实践中要引导家庭教育树立科学家庭教育理念,引领家庭教育践行丰富的育儿生活,指导家庭教育把握儿童生命的韵律,并“在进一步落实《教育部关于加强家庭教育工作的指导意见》(教基一〔2015〕10 号)的文件精神中让家庭教育回归家庭生活,孩子不仅需要知识教育,更需要生活教育,家长要根据孩子的成长需要引导孩子,让孩子通过家庭教育获得情感、体验和丰富的精神生活”[14]。“双减”背景下,家庭教育指导委员会在指引家长成长中具有不可估量的效力,他们是促使家长育人意识形态进行正确翻转的有力助推者,也是教育“光明道路”上的引领者。一方面家庭教育指导委员会可以定期开展公益性家庭教育讲座,给家长讲授专业的育人知识,提升家长的教育力和认知力,另一方面家庭教育指导委员会可以邀请“跨界专家”加入,做足人才储备,加强家庭教育指导专业性。家庭教育指导委员会用心谋划、指导实践,方能让家长在育儿过程中找到“回家的路”,缓解家长“不确定”的教育焦虑。

(三)学校深耕:深化教育教学改革,打造高效课堂

顾明远指出,“目前教育系统最大的问题是中小学生负担太重,影响了学生的身心健康,使学生没有时间活跃在大自然和社会中,缺乏广阔的视野、丰富的知识、创造性的思维和技能,对他们今后的学习和发展产生不利影响”[15],这一系列突出问题跟学校教育有着密切的关联,寻求这些问题的解决方案应以学校教育深耕育人事业为突破口和发力点。“双减”时代,育人主场地回归学校,对学校教育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倒逼着学校教育积极探索教育教学之法,提升教育教学质量,打造高效课堂。

课堂教学质量和人的全面发展是评判学校教育质量的主要依据,也是家长评判学校教育质量高低与否的依据来源。“双减”实施之前,校外培训机构疯狂滋生,乱象丛生,“刷题机”“题海战术”“课内不学,课外学”等现象比比皆是,引发此类现象的主要原因是学校教育具有可复制性,很容易模仿和超越。“双减”政策落地实施给学校教育发展带来机遇的同时也使学校教育面临着挑战,学校教育要在挑战中继续深耕育人事业,在课堂教学方面做足“功课”。具体而言,其一,学校课程要开齐。不能只重视学科类科目,而忽视音体美等艺体课程,每门课程的设置都有它独特的价值意蕴,不能重此抑彼。其二,课堂教学要改变教学方法。将机械训练、枯燥乏味的教学变为重视创新性、实践性的教学,所教知识要增强其与社会实际的联系。其三,教师要转变育人观念。不以成绩论“英雄”,善于发掘每个学生独有的优点,用全面发展的眼光看待学生的成长。

在“双减”背景下,学校教育必须思考学校真正存在的价值意蕴是什么?学校教育的不可替代性源自什么?如何解决“课内育人”和“课后育人”双重难题?在此问题导向下,学校教育需要结合教育内容、教育方式、教育途径进行综合考量。在教育内容上,着重思考“什么知识最有价值”;在教育方式上,灵活多样化,生动且多元化;在教育途径上,协同四方,共助学生健康发展。“学校教育必须准确回答‘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根本问题,把德育放在学与教的中心位置,培养教师的道德感,激发教师的灵魂,把握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能力的实质。学校要在教育中引导学生树立理想、坚定信念,要在实践中引领学生修养品性、增长见识、激发奋斗精神,要在时代使命中塑造生命、塑造灵魂、塑造人格”[16]。

“教育永不褪色的使命是把孩子从一个‘不确定的世界’‘不完满的世界’带到一个‘确定的世界’‘完满的世界’,在这么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中,家长在教育孩子的实践和探索中充满恐慌、焦虑、烦神,甚至‘沉沦’是在所难免的事,家长在‘存在着,而且不得不存在’的不确定性环境中生成难以名状的恐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17]。在“双减”实施过程中,一方面要站在家长的视角思考行动策略,为家长寻找“确定性”的路径提供实践指南;另一方面要引导家长用发展的眼光看待孩子的成长,把儿童健康成长作为教育行动的出发点和立足点,放下“非理性”的教育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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