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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大学学派领袖人物学术角色论析

2023-08-23何振海杨桂梅

关键词:学派领袖范式

何振海,杨桂梅

(1.河北大学 教育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2.河北大学 博物馆,河北 保定 071002)

自19世纪以来,随着科学研究职能在西方大学的确立,以及大学科研活动的组织化、制度化、职业化及密集化程度的不断提高,大学学派作为一种特殊的学术共同体开始在西方大学里出现并得到蓬勃发展。大学学派以大学内部的实验室、研究所、院系等机构为组织依托,或开辟新的学科领域,或提出新的理论、方法、研究范式,做出了难以胜数的具有重要历史价值的学术成就,成为推动科学发展与技术进步的重要力量。在19世纪以来的西方大学史上涌现出的众多知名学派,如李比希学派、法兰克福学派和芝加哥学派等,不仅在各自所属学科的学术发展版图上留下了重要印记,同时也对所在大学的成长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

学派是学者的自组织团体,而一个团体要有序高效地运转,势必需要优秀的管理者负责组织协调,学派也不例外。从历史上看,任何一个大学学派的形成与发展,都与其领袖人物息息相关。20世纪70年代最早开展近代科学学派研究的英国科学史学家杰克·莫雷尔(J.B.Morrell)就曾明确提出,“学派忠诚度、凝聚力和信心的创造、维持和增长,都依赖于学派领袖的超凡魅力”,这种魅力使“学派成员对研究保持一种永不停息的近乎狂热的投入”[1]。我国学者李伦认为,凡称“学派”者,其标志是这个学术团体具有清晰可辨的“核”,即研究对象、方法和风格、认识事物的角度、学术观点、科学理论体系以及创造氛围的结晶物,而这个“核”的缔造者正是学派的领袖人物[2]。

领袖人物在大学学派的创立与发展过程中所发挥的关键作用得到了学界的充分认可,那么这种作用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 或者说,在大学学派的成长过程中,领袖人物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学术角色? 这既是一个值得深入探究的学理问题,也对当前学科建设工作中更好地认识与发挥学术带头人的作用有颇为现实的启示意义。

从社会学角度来看,所谓角色,是“一定社会身份所要求的一般行为方式及其内在的态度和价值观基础”[3]。具体到大学学派,可以将学派领袖人物的学术角色界定为他人对学派领袖个体所期望的行为方式、态度和价值观。因循这种思路,回溯西方大学史上知名大学学派的学术领袖在学派发展历程中开展的主要活动,进而分析其共性特征,大致可得出如下结论:西方大学学派领袖人物的学术角色具有多重性,学派领袖是学派研究范式的引领者、学派研究团队的凝聚者、学派学术活动的组织者、学派新生力量的培育者以及学派价值文化的打造者。

一、学派研究范式的引领者

“学派的核心就是学术。”[4]学派因学术而兴起,也赖学术而恒久。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美国科学史学家、科学哲学家托马斯·库恩(Tho mas S.Kuhn)提出了“范式”(paradig m)的概念。在库恩看来,所谓范式具有两个共同特征:“它们的成就空前地吸引一批坚定的拥护者,使他们脱离科学活动的其他竞争模式。同时,这些成就又足以无限制地为重新组成的一批实践者留下有待解决的种种问题。”[5]本质上来说,范式是一种知识生产方式,是知识生产主体(科学共同体)对知识本体的基本观念和共有信念,指引着知识生产(知识发现)主体的实践方式选择与认同[6]。

将范式概念用于大学学派的历史考察中,可以发现,共同的范式构成了学派形成与延续的先决条件。学人因共同的学术信仰和理论纲领而聚集,也根据研究范式的价值标准来选择开展什么样的研究、依据什么理论基础开展研究以及如何开展研究。在学派兴起伊始,学派领袖开创的由新的研究领域、研究方法、科学理论组合形成的学派研究范式是学派吸引共同志趣的科学家、形成不同于以往研究特色的基础,也是学派领袖打造独树一帜的大学学派的基本途径。

科学范式不仅是学派组建的基础,也将决定学派未来所能达到的学术高度。如果没有一个颇具价值的研究范式,学派的发展就失去了方向。没有令人瞩目的研究成果,学派就很难继续发展壮大。因此,这也意味着学派领袖作为学派的核心领导者必须在研究范式上有所创建。从历史上看,每一个大学学派往往都是伴随着由学派领导者开创的特色化研究范式而兴起的,以西方大学史上诞生的第一个大学学派——李比希学派为例,正是在学派创始人尤斯图斯·冯·李比希(Just us von Liebig)开辟出有机化学研究的新领域,并对有机化学研究方法进行大幅优化、改进的基础上,李比希学派才得以逐渐聚合成型,吸引到一批有着相同学术旨趣的青年学人,遵循共同的研究范式开展协同研究,由此学派方取得了一系列足以彪炳近代化学史册的重要学术成就。

除了为学派开创特色化的研究范式从而奠定学派形成的理论基础外,学派领袖往往还会结合科学研究发展需要,适时对研究领域、研究方法等内容加以调整,由此使学派发展获得持久的动力。仍以李比希学派为例,在有机化学领域声名鹊起后,李比希又敏锐地观察到当时的工农业生产领域存在着巨大的化学需求,因而他果断将应用化学纳入学派研究活动的范畴,由此产出的成果又进一步将李比希学派推向了新的发展高度。著名的法兰克福学派也有类似的经历。20世纪20年代诞生的法兰克福学派至今已走过百年历程,从第一代领袖霍克海默(Max Hor khei mer)开创的“对人类命运变迁的哲学解释”,到第二代领袖哈贝马斯(Jür gen Haber mas)提出的交往行为说,再到第三代领袖霍耐特(Axel Honneth)对交往行为理论规范性内涵的阐释,学派的历代领袖总是致力于前沿理论的开拓[7]。这也成为法兰克福学派长盛不衰的重要“法宝”。可以说,大学学派始于学派领袖的理论创建,也兴旺于学派领袖的理论引领。

二、学派研究团队的凝聚者

学派是以人为核心形成的实体性研究团队,是追求共同学术理想的科学家在学派领袖的感召下,以所提理论为基础自发聚集形成“选择意志”的学术共同体。与前科学时代的个人探索模式不同,在科学时代,个体好奇心和业余爱好驱动的自然探索模式已经难以满足科学理论搭建和完善的时代要求。“单独开展科学研究的科学家没有这种集体的共同性,就无法表现出群体优势,他们在理论上的真知灼见,因其学术见解或理论与常规范式相悖,有时得不到支持而被长期埋没。”[8]因此,学派领袖必须从庞大的学者队伍中组建可以相互支持、可以共同开展学术竞争的学派团队,形成学派发展的核心力量。学派团队不是简单机械的人员组合,而是在长期的相互作用中形成一种建立在共同的研究对象、研究范式或价值信仰基础上的有机融合。毫无疑问,学派领袖在团队凝聚过程中的作用是至关重要且无可替代的。

对于一个成就卓著的学派而言,学派骨干团队的搭建并不是一个仅凭学术志趣就能完成的事业。学派团队需要学术分工,因此学派领袖必须具备优秀的团队组织协调能力,能够根据不同学者的性格特点、擅长领域形成良好的组合,充分发挥每个人的独特优势。以19世纪末由奥斯特瓦尔德(Friedrich W.Ost wald)开创的著名物理化学学派——莱比锡学派为例,该学派是将物理化学确立为一个公认的独立学科的关键力量,学派的核心成员除奥斯特瓦尔德外,还有阿累尼乌斯(Svante A.Arrhenius)和范托夫(Jacobus Henricus van't Hoff)。他们三人来自不同国家,家庭出身与成长经历各异,性格上也各具特色,但却能够精诚合作,共同致力于物理化学这一新兴研究领域的开拓性工作,这其中作为学派领袖的奥斯特瓦尔德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奥斯特瓦尔德对阿累尼乌斯的学术主张的认可和赏识,为阿累尼乌斯最终成长为物理化学领域贡献卓著的科学家提供了关键动力。原本阿累尼乌斯在其博士论文中提出的电离理论基本观点并不被看好,有人不理解,也有人持质疑态度。但奥斯特瓦尔德看到这篇论文后,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观点是很有可取之处的,而且他意识到阿累尼乌斯可能正在开创离子化学的新领域。奥斯特瓦尔德很快就去拜访阿累尼乌斯,并在此后持续支持他在该领域的学习与研究,还为他提供了在自己的实验室开展研究工作的机会。这成为阿累尼乌斯学术事业的重要起点。此外,奥斯特瓦尔德的个人魅力也是这个团队得以组建并顺利运转的重要原因,“奥斯特瓦尔德有着极强的表达能力,他能够以听众理解并感兴趣的方式说出一件事”[9]。可以说,奥斯特瓦尔德在物理化学学科诞生过程中扮演了“代言人”的角色。正是这两位学术天才的加入,再加上奥斯特瓦尔德强大的说服、宣传能力,使物理化学从一个不被看好的学科转变为现代化学中的重要一环,也由此开创了莱比锡学派的辉煌。

三、学派学术活动的组织者

大学学派依托大学教学科研机构而生,因而天然承载着开展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等学术活动的使命。学派作为一个由科研能力卓著的学派领袖和一群志趣相投、有着共同科研目标的科学家组成的共同体,学派领袖受到成员们的尊重和爱戴。学派领袖为了保持学派传统的传承,创造性地组织学派成员开展各项教学、科研活动,通过人、财、物的有序供给与结合,保障了学派运转机制的形成。

首先,学派领袖通过设计学派教学活动和科研活动组建了一套完整的人才培养计划。研究领域的开创需要建立起相关的学术标准和学术规则,学术活动是将研究范式内化为学派成员研究方向、行为准则,推动学派研究进步的主要途径。从学派的活动组合来看,学派领袖设计的教学和研究活动是一套相当调配的培养模式。如李比希放弃了传统的自然哲学教学模式,制定了一个新的教学大纲:所有的学生必须首先学习讲义储备基础知识,然后学习定性或定量分析化合物的方法,最后在教授指导下通过独立研究获得学位[10]。李比希实验室的教学和研究之间的互补性“在教学和研究之间建立了强大的共生关系”,使得李比希在他与学生之间创造了一种系统性培训和群体合作研究的新型师生模式[11]。这种教学模式不仅使来自世界各地的学人受到了系统的化学分析训练,也为李比希学派成员继承衣钵、在学术领域不断开拓奠定了基础。再以19世纪后半期诞生的剑桥生理学派为例,该学派的创始人迈克尔·福斯特(Michael Foster)在剑桥大学也创建了一套完整的培养课程,并结合专业成长规律,形成了将初级生理学与高级生理学分开讲授的教学模式,其中初级生理学着重培养学生基础知识,高级生理学则给予学生更多选择课题的自由。福斯特的培养方案不仅培养了学生扎实的知识基础,也有力扩展了后辈学生的研究范围,很多学生走出心跳领域,成长为其他相关领域的知名学者[12]。

其次,成功的学派都具有高度的开放性。从历史上看,几乎所有的大学学派领袖均高度重视学派的学术交流活动,如李比希学派的李比希、哥廷根物理学派的马克斯·玻恩(Max Born)、卢瑟福学派的欧内斯特·卢瑟福(Ernest Rutherford)等,无一不积极接纳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和访问学者,并且非常乐于邀请名家到所在大学讲学,以活跃学派思想。玻恩就曾邀请哥本哈根学派的尼尔斯·玻尔(Niels Bohr)发表了7场关于原子结构的演讲,为哥廷根物理学派的学术活动注入了新鲜思路[13]。另外,学派领袖也常常成为学派之间合作的推动者。如19世纪后期诞生于荷兰的两个著名物理学派——范德瓦尔斯学派和昂内斯学派,就在各自的学派领袖范德瓦尔斯(Johannes van der Waals)和昂内斯(Heike K.Onnes)的领导下,开展了长达30年的科研合作,堪称理论物理学与实验物理学合作的典范。

最后,随着学派研究成果得到学界认可、学派声誉不断提高,四面八方涌来的学生和学者势必要求扩大学派团队的规模。学派领袖必须为学派发展争取资金和职位,为学派团队提供更多的物质保障。19世纪上半叶,大学及政府当局并未意识到大学科研的作用,在科研投入上并不积极。当时的李比希学派就曾多次陷入经费窘境。为此李比希采取种种措施,甚至不惜以离开吉森大学为由,敦促吉森当局加大对实验室的投入。经过几番拉锯,至19世纪40年代,李比希的实验室已经可以持续获得相对充足的资金,由此使得吉森大学化学实验室成为当时世界上条件最为优越的实验室之一[14]。玻恩领导的哥廷根物理学派也有相似的经历。玻恩不仅极力向校方争取资金,而且还积极通过一些外部途径获取资助。如1921年玻恩就曾给时任威廉皇家学会物理研究所所长的爱因斯坦写信,希望得到资助以购买物理实验设备[15]。学派领袖争取物质支持上的不懈努力成为很多学派得以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

四、学派新生力量的培育者

自然科学在不断创新的过程中得以发展;科学家则是在继承的基础上进行创新,推动科学的发展[16]。学派的科学研究工作是一个不断攀登科研高峰的过程,需要学派成员不断努力、推陈出新。因此,一个成功的大学学派不仅依赖于领导者在师生共同体中激励忠诚、社会内聚力和集体精神的能力,也依赖于培养出能够树立科学理想、持续开展研究的新生力量。尽管学派领袖身处不同的时代,属于不同的学科,但他们在新生力量的培养上却表现出很多共同之处。这也恰恰反映了大学学派的独特性,大学学派植根于大学,学派领袖不仅是学术活动的发起人和参与者,更承担着大学人才培养的根本使命;换言之,学派领袖既是学者,更是导师。

德国教育史学家鲍尔生(Friedrich Paulson)认为:“理想的大学教师,一方面应是某个特殊学术领域中的原创性思想家和富有创造力的探究者,另一方面应能通过谆谆教导使科学精神内化到学生的思想之中,并将天才学生吸引到科研工作中来。”[17]学派领袖正是这样一群卓越的大学教师。以芝加哥社会学派为例,罗伯特·帕克(Robert Park)是该学派的重要代表人物,他就是一位兼具教育家与科学家双重角色的优秀学者。在教学方面,“帕克的讲课富有激情、令人兴奋,但更为重要的是,帕克坚持亲自逐一了解学生,与他们进行长时间的交谈和讨论。通过亲身接触,了解学生们的背景与兴趣之后,帕克帮助他们选择适合他们的研究领域和具体的研究问题”[18]。正是由于帕克的努力,芝加哥社会学派不再是某一个人的学术研究,而是成为了一个延绵不绝的知识共同体的集体事业。前文提及的福斯特学派也是如此,学派创始人福斯特因其幽默的风格与和蔼的性格而经常受邀参加学生们的学术讨论。他的学生约翰·兰利(John Langley)曾回忆说:“他的影响并不是通过规劝的方式施加的……从事研究的愿望是从他的演讲和熟悉的谈话中吸收过来的。这种影响就在我们呼吸的空气之中。”[19]

学派领袖不仅富有强烈的科研热情和教育工作天赋,他们还具有敏锐的学术洞察力,能够指导学生密切追踪学科前沿。李比希的化学思想丰富多彩,他把这些思想分享给学生,鼓励学生用实验来检验他的思想,并以此激励他们独立思考。许多学生由此开启了自己的学术研究生涯。从李比希门下走出来许多著名的科学家,据统计,截至1955 年,在李比希的科学家族中就已经产生了40 多位诺贝尔奖获得者[20]。福斯特也常以他能够判断一个学生的性格并帮助学生找到研究方向而感到自豪。“福斯特在三一学院的前三年里,听过他讲座的学生大多成为有着杰出职业生涯的科学家。”[21]其中就包括剑桥生理学派新生代的杰出代表兰利、盖斯凯尔(Walter Gaskell)等。学派领袖带领学生探索前沿领域,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学术继承人。

除了在教学和研究上的指导,学派领袖的坚韧性格、科学信念等品质都是影响学派成员成长的重要内容。学派的出现是新范式替代旧范式的过程,因此,它们在不同的时空往往也面临着不同的发展困境。学派领袖克服困难、创造更好的发展环境的学术精神塑造着学生的思想品格。他们在重重压力下实现了延续学派的发展,使学派度过了一个个艰难的时刻。他们对科研活动的热爱、对坚持真理的执着都成为后辈学人学习的榜样。

五、学派价值文化的打造者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管理制度的不断完善,文化已经成为影响组织发展的重要因素。“组织文化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其核心是组织成员的共享价值观。”[22]良好的学派价值观能够影响成员的知觉过程、价值判断,划定可能的行为空间,形成价值体系,这将对学派学术氛围的建设产生至关重要的作用。一个具备坚实专业基础和科学创新能力的科学家或许能够取得一流的科学成就,但一位学派领袖如果缺乏培养团队学术氛围、打造学派文化的能力,就很难组建长期团结且成就卓越的学派团队。打造良好的学派文化是学派领袖增强学派管理的活力、创造力和核心竞争力的重要举措,也是孕育享誉世界美名的大学学派的重要途径。

在学派文化的形成过程中,学派领袖发挥着主导者的作用。学派领袖渊博的知识和学术视野、崇高的科学境界、宽容的性格、大家风范等,都是形成良好文化氛围的重要因素。此外,他们在学派内外的领导方式也深刻影响着学派文化的走向。他们对内以学术为本,尊重知识、尊重民主,潜移默化地塑造了学派成员的行为,激发了成员的集体意识;对外学术交流中理性包容的气度、开放共享的知识格局又进一步巩固了学派地位。学派是一个以学术为本质的集合,“没有学术争鸣,就没有学派”[23]。学术争鸣也是最能体现学派文化和学派气度的衡量指征。以哥廷根物理学派为例,玻恩不仅鼓励同事之间的学术争鸣,而且非常重视年轻学生参与学术碰撞。在哥廷根大学,“打断发言者的话并给予无情的批评是大家习以为常的事情”[24]。玻恩还经常邀请与其学派研究纲领和方法持不同观点的科学家到哥廷根讲学。例如,荷兰物理学家艾伦费斯(Paul Ehrenfest)一直抨击玻恩领衔的学派存在数学化倾向,甚至两人每次见面都会有激烈的争吵,但玻恩还是经常邀请艾伦费斯到哥廷根讲学[25]。如果学派没有形成一种理性、开放、包容的文化氛围,进行有效的学术讨论是极为艰难的。

事实上,学派文化也是学派学术标识的一部分。享誉世界的大学学派不仅是学术人对该学术团体在科学研究领域成就的赞誉,也是对其研究特色的符号化概括。这种学派文化是一种精神、一种气质,也是一种激励。学派的科研成就对于提高学派成员的自豪感、归属感和成就感,提高学派的向心力、凝聚力都有重要的作用。同时,学派文化作用于一种共有的价值观,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学派成员的心理目标和行为方式,由此形成融洽的学派成员关系。宽松、自由、民主的学术气氛造就优良的科研环境,成为激发学派成员的科研兴趣、提高学派理论活力、积极参与学术理论的争竞进而提高知识生产效率的重要手段。而且,学派文化所形成的学派吸引力,也将为吸引更加优秀的学者和学生加入学派、推进学派团队建设提供契机。

综上所述,学派领袖作为学派的核心,在学派的创立和发展过程中扮演了多重角色。作为学派的掌舵者,他们需要关注学派的基础设施、研究方向、教学与科研、团队成员以及对外宣传等多个方面的建设问题。他们不仅是学派学术影响力的创造者,也是学派文化软实力的建设者,在学派文化建设中发挥了与形成学术影响同等重要的作用。正是在这些优秀的学派领袖的带领下,现代西方大学里不断涌现出在各个学科与学术领域做出卓越贡献的著名大学学派,为现代大学的学术发展与学科建设注入了新鲜而强大的活力。回顾西方大学史上众多学派领袖的学术业绩,分析学派领袖的学术角色,无疑将对我国大学的学科建设和学术带头人的培育与成长带来有益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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