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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竞技行为对青少年健康影响的实证研究

2023-08-17戴焱淼张业安

沈阳体育学院学报 2023年4期
关键词:消费行为问卷心理健康

孙 浩,戴焱淼,张业安

(1.上海体育大学体育教育学院,上海 200438;2.上海体育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上海 200438;3.安徽财贸职业学院文化创意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近年来,我国电子竞技(以下简称“电竞”)产业蓬勃发展,电竞群体规模不断扩大,青少年参与比例持续增加。截至2022 年12 月,我国网民总数已达10.67 亿,其中电竞用户近5 亿[1]。然而,这项快速发展的“体育运动”也面临着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其中青少年用户的健康问题尤为突出。青少年电竞选手常常面临肩颈疼痛、腰肌劳损等慢性疾病以及游戏成瘾、心理障碍等症状。这些健康问题主要源于手部高强度重复动作导致腱鞘炎和手腕肿胀、久坐少动造成颈肩腰劳损[2]66。因此,如何保障青少年健康已成为电竞产业可持续发展和实施健康中国战略的重要议题。

目前,电竞相关研究涉及信息学、商业学、体育科学、社会学、认知科学等多个领域[3]48,研究内容包括电竞是否是一项运动[4]、电竞英文表达辨析与定义[5]、电竞与体育运动内涵的联系[6]、电竞行业盈利模式和产业结构[7]、电竞法律规制[8]等。然而,电竞行为对青少年健康影响的研究相对较少,主要侧重于文献综述和定性描述[9]50,缺乏定量研究和实证分析,尤其是缺少对电竞进行大样本的问卷调查和实证检验。

本研究根据研究假设构建理论模型并进行问卷调查,以实证方法考察电竞行为对青少年健康的影响,旨在促进电竞与青少年健康的协调发展,为实现“健康电竞、健康中国”提供理论借鉴与实践参考。

1 文献述评与研究假设

1.1 电竞行为

电竞是一种特殊的电子游戏,已经发展成为集科技、娱乐、竞技、社交于一身的新型体育运动[9]33。虽然与传统电子游戏在规则和技术要求等方面存在差异,但在玩家健康、媒介载体和行为模式方面存在高度相似性[10]。电竞行为和电子游戏行为可能对青少年的健康和社会心理产生负面影响,因为它们只是一种完成对抗的媒介载体,主导因素仍然是人本身[11]12,缺乏身体活动的运动量可能对青少年的身体健康产生类似的不利影响。

电竞行为是指以电子游戏为媒介进行的电子设备操作行为[12],旨在提高技术和夺取比赛胜利的行为,包括参与者在参与、观赏电竞或电子游戏时对环境因素刺激所作出的一系列主动反应[3]47。电竞产品(游戏本身、电竞赛事等)具有高趣味性、低门槛和低成本的特点,但消费者处在被动和被支配的地位,容易产生消费动机和行为[11]19。因此,电竞行为包括电竞参与行为[13]、电竞观赏行为[14]和电竞消费行为[15]3 种类型。

1.2 青少年健康

青少年是指儿童向成人过渡的一类群体,其年龄范围因缺乏统一标准而有所不同,其中联合国人口基金会将其定义为14 ~24 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其定义为14 ~34 岁、世界卫生组织将其定义为14 ~44 岁[16]。同时,也有研究认为广义的青少年包括儿童(6 ~11 岁)、狭义的青少年(12 ~17 岁)和青年(18 ~40 岁)3 个年龄段[17]。青少年是学生一词的拓展和延伸,健康促进政策不仅仅针对学生,还面向整个社会。相对于学生,青少年更具有典型代表性和政策导向性。因此,本研究参考联合国人口基金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世界卫生组织的标准,将青少年定义在14 ~34 岁之间,以避免因年龄差距过大对研究结果产生干扰。

健康是人类的基本需求和权利,世界卫生组织指出,健康不仅仅是消除疾病或羸弱,而且是体格、精神与社会的完全健康状态,包括身体健康、心理健康和社会适应[18]。在身体健康方面,主要关注肥胖、缺乏体力活动、体质健康不平衡和缺乏体育锻炼等问题[19];在心理健康方面,涉及心理问题困扰、消极情绪和主观幸福感等因素[20]。在社会健康方面,着重考虑青春期抑郁症、亲子冲突干预、家庭关系等问题[21]。

1.3 电竞行为对青少年健康的影响

1.3.1 电竞行为与青少年健康 青少年沉迷于电子游戏和电竞是备受关注的话题。尽管电竞在社交和娱乐方面对青少年有积极作用,但也可能对健康产生负面影响。因此,研究关注点集中在电竞行为对青少年健康的影响[11]9。

电竞和电子游戏对青少年身体健康的影响存在共性,其中长时间久坐屏幕前已经被证实是慢性疾病的诱因。35%的青少年电竞选手在比赛时会出现颈或背部疼痛,而长时间保持坐姿会对中枢血管产生负面影响[22]。基于此,提出假设:

H1a:电竞参与行为对青少年身体健康有负向影响。

观众长时间观看电子屏幕会导致眼部血液循环不畅,引起眼疲劳,消耗身体的维生素A 和视蛋白,导致视力下降[23]。基于此,提出假设:

H1b:电竞观赏行为对青少年身体健康有负向影响。

电竞开发商通过创造有吸引力的虚拟形象和诱导玩家购买虚拟货币,在电竞世界中建构起“虚拟身份”,这是网络成瘾的根源之一。游戏成瘾是网络成瘾的主要表现,会导致昼夜颠倒、食欲下降,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24]。基于此,提出假设:

H1c:电竞消费行为对青少年身体健康有负向影响。

电竞选手高强度训练可能导致体力透支、精神疲劳等状况[11]10。此外,青少年长期参与电竞会沉迷于虚拟世界,难以适应现实生活[9]42。基于此,提出假设:

H2a:电竞参与行为对青少年社会适应有负向影响。

电竞直播过程中不良游戏行为容易对青少年造成消极影响,如拜金和作弊[11]10。电竞产业也出现主播作弊以获取点击量等一系列社会问题,违反了体育竞赛规则,违背了体育道德精神。长期受其“浸润”的青少年可能会对社会适应产生不良影响[25]。基于此,提出假设:

H2b:电竞观赏行为对青少年社会适应有负向影响。

电竞玩家很容易陷入网络消费成瘾,这种成瘾使得玩家过度依赖电竞缓解压力、赢得自尊和社会认可。成瘾使得个人世界与现实生活分离,导致人际关系恶化,产生社交恐惧症[26]。基于此,提出假设:

H2c:电竞消费行为对青少年社会适应有负向影响。

长期参与电竞可能会对青少年的作息和学习成绩产生负面影响。同时,这种沉迷也可能导致青少年出现心理病态症状,降低心理健康水平[27]。基于此,提出假设:

H3a:电竞参与行为对青少年心理健康有负向影响。

电竞界面、游戏群落和聊天房间可能包含赌博、网络色情和暴力等内容,这些信息的暴露会增加电竞参与者和观看者的攻击性和暴力倾向,降低同情心[28]。基于此,提出假设:

H3b:电竞观赏行为对青少年心理健康有负向影响。

电竞成瘾会影响电竞玩家的大脑神经网络,降低认知和控制能力。成瘾者很难摆脱电竞奖励刺激,并产生焦虑、孤独感等负面情绪,甚至出现抑郁症[29]。基于此,提出假设:

H3c:电竞消费行为对青少年心理健康有负向影响。

1.3.2 社会适应的中介作用 社会适应是评估青少年社会化水平的重要指标,与身心健康密切相关。青少年社会适应受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亲子冲突和家庭关系。青春期是一个充满变化和挑战的阶段,青少年在这个阶段容易出现抑郁、焦虑和家庭矛盾等。随着手机和网络的普及,适应社会的困难导致一些青少年采取不健康的生活方式,产生自卑、自闭等心理问题。

目前护理专业OSCE标准化病人主要依赖于各大医院。台湾大学有标准化病人协会,主要为退休的公务员和教师,另外部分学校招募学生志愿者作为标准化病人。这两类人群都存在共同的问题,即不符合某些疾病的年龄特征。标准化病人要符合以下条件:不能有考试案例所涉及的疾病,身上不能有手术疤痕,非老年心脏病病人。

研究发现,焦虑在电竞参与和攻击性之间起到中介作用,而抑郁在青少年网络成瘾和睡眠障碍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30]。电竞参与和网络成瘾在媒介载体和行为模式等方面具有相似性,而抑郁和焦虑都是社会适应不佳的表现形式。青少年的睡眠障碍对身心健康产生严重危害。因此,电竞参与行为可能带来焦虑、抑郁等负面情绪,影响身心健康。基于此,提出假设:

H4a:社会适应在电竞参与行为与青少年身体健康之间起中介作用。

H5a:社会适应在电竞参与行为与青少年心理健康之间起中介作用。

研究表明,社会适应在大学新生的手机依赖和心理健康之间起到中介作用。同时,身体活动通过增强自信心和改善亲子关系间接影响健康[31]。然而,长时间观看电竞可能会占据原本用于身体活动的时间,从而影响青少年健康。因此,电竞行为可能通过自信心、亲子关系等社会适应的中介作用影响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基于此,提出假设:

H4b:社会适应在电竞观赏行为与青少年身体健康之间起中介作用。

H5b:社会适应在电竞观赏行为与青少年心理健康之间起中介作用。

购物动机通常可以分为功利和享乐两种类型,前者关注商品的功能和经济适用性等客观因素,而后者注重购物过程中的情感体验和个人满足等主观感受。同样,电竞消费者也可以通过享乐动机来获得主观感受。然而,研究表明享乐动机在网络游戏与健康之间并未起到完全的中介作用[32]。此外,自信心、亲子关系和享乐动机都属于社会适应的范畴。因此,电竞消费行为可能会通过享乐动机等途径来间接影响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和身体体验。基于此,提出假设:

H4c:社会适应在电竞消费行为与青少年身体健康之间起中介作用。

根据上述研究假设,本研究构建了电竞行为影响青少年健康的理论模型(图1)。

图1 电竞行为影响青少年健康的理论模型Figure 1 Theoretical model of e-sports behavior affecting adolescent health

2 研究设计

2.1 变量测量

采用问卷调查法进行电竞行为测量,参考《电竞赛事观赛动机量表》《青少年锻炼变化过程量表》等量表[33-34],从电竞参与行为(包括参与动机、参与年限、参与时间和参与频次)、电竞观赏行为(包括观赏体验和观赏频次)、电竞消费行为(包括购买意图、消费支出和玩家口碑)3 个维度展开测量。青少年健康的测量参考《心理健康评分(SPH)》《自测健康评定量表修订版(SRHMS V1.0)》等量表[35-36],分别从青少年身体健康(包括身体症状与器官功能、身体活动功能和行为症状)、青少年社会适应(包括认知功能和社会关系)和青少年心理健康(包括正向情绪和心理症状与负向情绪)3 个维度展开测量。所有题目采用李克特5 级量表进行评分,其中1 到5分别代表“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

2.2 问卷设计与数据收集

本研究的调查问卷包括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人口统计学特征,包括年龄、性别、户籍、受教育程度、职业和月收入。第二部分是问卷主体,涉及电竞参与行为、电竞观赏行为、电竞消费行为、青少年身体健康、青少年社会适应和青少年心理健康。

为确保调查的有效性并遵守疫情防控措施,2020 年4 月在原上海体育学院进行了预调研。通过学校团委和研究生处的简单随机抽样,即从总体中随机选择样本,每个个体有相等的概率被选中,确保样本具有代表性。共发放问卷100 份,回收问卷91 份。在筛选过程中,剔除漏选、错选和不符合要求的问卷,最终得到有效问卷83 份,有效率为83%。在预调研期间,通过线上交流优化了问卷题项表达方式,并删除了一些语义不清、难以理解的题项。同时,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对部分题项进行了调整,最终形成了正式的调查问卷。

2020 年5 月至6 月,通过上海市青少年研究中心调研问卷系统向上海市中小学、高等院校和企业事业单位等进行了整群随机抽样。由于调查对象涵盖了上海市中小学、高等院校和企业事业单位等不同群体或子群体,整群随机抽样方法在这种情况下是适用的。该方法将总体划分为若干群体(学校组和社会组),然后从中随机选择一部分群体进行抽样。为了覆盖更广泛的受访人群,将受访者分为学校组和社会组。学校组包括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本科和研究生(理工类、人文社科类、艺术体育类)以及高职院校等学生。社会组包括机关事业单位、国企、民企、外企等员工。每个组别发放问卷7 000份,共发放问卷14 000 份。回收问卷12 050 份,其中有效问卷10 213 份,有效率为72.95%。

由于调查对象分布在上海市各个学校和社会单位,学生和员工的繁忙程度、问卷发送渠道的多样性等,都对回收率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此外,由于一些受访者可能对参与调查不感兴趣或缺乏时间,导致部分问卷未能及时回收。尽管本研究采取了多种措施来提高回收率,例如提供方便的问卷填写方式、加强沟通和协调等,但仍然存在一定程度的回收率低的问题,在数据分析和结果解释中将采取适当的措施来弥补这一缺陷,并确保结果的可靠性和有效性。

2.3 资料处理

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基于共变异数矩阵的CB-SEM,要求数据服从多元正态分布;另一种是基于变异数矩阵的PLS-SEM,不要求样本数据服从多元正态分布,适用于变量预测和模型探索。本研究旨在探讨自变量和因变量之间的预测关系,并根据现有文献加入新的测量和结构路径来构建模型[37]。因此,采用SmartPLS 2.0 进行PLS- SEM 分析,以检验研究假设,并使用SPSS 25.0 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

3 数据分析结果

3.1 样本基本情况

在10 213 份有效问卷中,年龄分布主要集中在19 ~28 岁之间(68.9%),女性比例(58.7%)高于男性比例(41.3%)。户籍方面,主要以本市城镇户籍为主(52.6%)。受教育程度方面,本科学历的比例最高(69.2%)。职业分布方面,学生是主要群体(53.9%)。月收入方面,由于学生群体的占比较高,因此没有收入的比例最高(46.7%)。综合来看,调研样本基本符合青少年特征,因此问卷结果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3.2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本研究采用以下两种方法进行检验:1)Harman单因子检验法。通过主成分分析,得到7 个特征值大于1 的因子(方差贡献率在3.944% ~33.909%之间),其中第一个因子解释的变异量为33.909% <40%,这表明共同方法偏差不会对本研究结果造成严重影响[38]。2)基于PLS 的共同方法因素(common method factor)检验法。结果显示,大部分共同方法因素路径系数均不显著,各指标平均实质解释变异量为0.746,而平均共同方法的变异量为0.013,两者的比值达到57∶1,再次表明本研究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39]。

3.3 描述性统计分析

由表1 可知,各变量的平均值在1.54 ~3.05 之间,标准差在0.885 ~1.427 之间,偏度的绝对值在0.005 ~1.665 之间,峰度的绝对值在0.014 ~2.220之间,K-S 检验统计量均显著(P<0.001),表明本研究数据不符合正态分布。

表1 描述性统计分析、正态性检验和因素负荷量Table 1 Descriptive statistical analysis,normality tests and factor loadings

3.4 测量模型

信度与效度检验结果如表2 所示。因素负荷量均大于0.7,Cronbach’s α均大于0.7,组合信度值(CR)均大于0.7,平均变异萃取量(AVE)均大于0.5,这表明各变量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收敛效度。另外,各变量的AVE 开根号值均大于矩阵相对应的相关系数值,表明各变量之间具有良好的区别效度。

表2 信度与效度检验Table 2 Tests of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3.5 结构模型

PLS-SEM 分析结果如图2 所示。电竞参与行为对青少年身体健康的负向影响显著(β=-0.037,P<0.001),H1a 成立;电竞观赏行为对青少年身体健康的正向影响显著(β=0.449,P<0.001),H1b 不成立;电竞消费行为对青少年身体健康的负向影响显著(β=-0.020,P<0.05),H1c 成立。

图2 PLS-SEM 分析结果Figure 2 The PLM-SEM analysis results

而对青少年社会适应,电竞参与行为对其负向影响不显著(β=-0.003,P>0.05),H2a 不成立;电竞观赏行为对青少年社会适应的正向影响显著(β=0.307,P<0.001),H2b 不成立;电竞消费行为对青少年社会适应的负向影响不显著(β=-0.034,P>0.05),H2c 不成立。

对于青少年心理健康,电竞参与行为对其负向影响不显著(β=-0.002,P>0.05),H3a 不成立;电竞观赏行为对青少年心理健康的正向影响显著(β=0.171,P<0.001),H3b 不成立;电竞消费行为对青少年心理健康的正向影响显著(β=0.022,P<0.05),H3c 不成立。

3.6 中介效应检验

本研究使用SmartPLS 中Bootstrap 方法进行中介效应检验,结果如表3 所示。其中,社会适应在电竞参与行为与青少年身体健康之间的中介效应不显著(β=-0.001,P>0.05),因此H4a 不成立。但是,社会适应在电竞观赏行为与青少年身体健康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β=0.117,P<0.001),且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20.67%,因此H4b 成立。而社会适应在电竞消费行为与青少年身体健康之间的中介效应不显著(β=-0.013,P>0.05),因此H4c 不成立。另外,社会适应在电竞参与行为与青少年心理健康之间的中介效应不显著(β=- 0.002,P>0.05),因此H5a 不成立。但是,社会适应在电竞观赏行为与青少年心理健康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β=0.180,P<0.001),且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51.28%,因此H5b 成立。社会适应在电竞消费行为与青少年心理健康之间的中介效应不显著(β=-0.020,P>0.05),因此H5c 不成立。

表3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Table 3 Test results of mediating effect

4 研究讨论

4.1 电竞参与行为与青少年健康

PLS-SEM 分析结果显示,电竞参与行为对青少年身体健康的负向影响显著(β=-0.037,P<0.001)。电竞作为一项高度竞技性的运动,吸引并使青少年沉迷其中。其中的静态行为,如久坐少动、长时间观看屏幕和重复性动作可能引发健康问题,包括驼背、颈椎病以及内分泌异常和糖代谢异常。此外,长时间观看屏幕还会减少户外活动时间,导致视力下降和近视风险的增加。电竞参与者的身体活动水平较低,体脂百分比较高,骨密度较低,从而增加了受伤风险。因此,本研究结果也进一步证实了电竞参与行为对青少年身体健康的负向影响。

PLS-SEM 分析结果显示,电竞参与行为对青少年社会适应负向影响不显著(β=-0.003,P>0.05)。电竞为青少年构建了一个逼真的虚拟世界,参与者可能会表现出虚拟化身行为和呈现自我概念模糊现象,这可能影响他们的心智发育和社交互动,进而引起人格异常。然而,电竞也促进了参与者之间的情感关联和团队合作,通过认知归属和公平竞争等情感实现健康映射和社会化进程,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促进社会角色的认知。因此,期盼、渴望和社会角色的认知削弱了电竞对参与者社交互动和社会化进程的阻碍作用,从而导致电竞参与行为对青少年社会适应的负向影响不显著。

PLS-SEM 分析结果显示,电竞参与行为对青少年心理健康负向影响不显著(β=-0.002,P>0.05)。电竞作为一项需要网络、计算机硬件设备和适宜的环境的活动,很难在户外自然环境中进行,这减少了参与者进行户外活动的机会和时间,可能导致青少年认知能力和注意力不集中等问题。尽管电竞作为一种大众娱乐活动掩盖了其对青少年心理健康造成的困扰,但它可能导致游戏成瘾和其他精神疾病的发生。然而,也有研究认为电竞对身心健康有益,参与者可能具备更好的心理素质,从而促进心理健康和幸福感。因此,本研究结果表明,电竞参与行为对青少年心理健康的负向影响不显著。

4.2 电竞观赏行为与青少年健康

PLS-SEM 分析结果显示,电竞观赏行为对青少年身体健康的正向影响显著(β=0.449,P<0.001)。随着监管政策不断完善,电竞直播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参与者和观看者,推动了电竞品牌推广和赛事直播行业发展。观看电竞直播可以提高视觉注意力、视觉敏感性和空间分辨能力,有助于改善弱视和视觉障碍等视觉问题。此外,电竞还能提高色彩分辨能力,改善弱视儿童患者的视力。因此,本研究也证实了电竞观赏行为对青少年身体健康的正向影响具有显著性。

PLS-SEM 分析结果显示,电竞观赏行为对青少年社会适应的正向影响显著(β=0.307,P<0.001)。电竞作为富有意义且具有强大娱乐性的游戏[9]33,也是一种智力对抗运动,能够提高玩家之间的竞争性和娱乐性。电竞比赛现场和直播为观众与选手之间提供了交流体验的机会,满足了用户的社交需求,有助于提高青少年的社会适应能力。因此,本研究结果进一步证明了电竞观赏行为对青少年社会适应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PLS-SEM 分析结果显示,电竞观赏行为对青少年心理健康的正向影响显著(β=0.171,P<0.001)。电竞观众通过对直播内容发布弹幕与主播进行互动,提升了自身的心理愉悦感和舒适度。与主播和其他观众的沟通和互动也能减轻青少年内心的孤独和空虚感。这种心理愉悦感、舒适度以及沟通和互动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青少年的精神压力,有助于促进其心理健康。因此,本研究进一步证实了电竞观赏行为对青少年心理健康的正向影响具有显著性。

PLS-SEM 分析结果显示,社会适应在电竞观赏行为与青少年身体健康(β=0.117,P<0.001)、心理健康(β=0.180,P<0.001)之间均起部分中介作用。青少年的电竞观赏行为可以通过促进其社会适应能力来间接影响身心健康。社会适应反映了个体在社会生活中心理和社会的动态协调关系,良好的社会适应有助于个体积极心理和行为的发展。健康具有个体和社会双重属性,良好的健康状态是提升社会适应能力的关键因素。良好的社会适应能力可以增强青少年的心理安全感和归属感,同时促进他们更多地参与体育运动,提高身体素质,进而促进身体健康。因此,青少年电竞观赏行为通过社会适应的中介作用对身心健康产生影响。

4.3 电竞消费行为与青少年健康

PLS-SEM 分析结果显示,电竞消费行为对青少年身体健康的负向影响显著(β=-0.020,P<0.05)。电竞通过优质的画面、音效以及引人入胜的故事性和竞技性,提供了强烈的感官刺激,满足广大消费者的好奇心。电竞消费者主要包括电竞参与者、电竞衍生品使用者、电竞赛事观赏者和电竞广告受众,他们的消费行为对电竞产业链的良性运作起到推动作用。然而,一些电竞游戏厂商为追求利润,增加了过多诱导玩家充值的因素,容易导致过度消费。同时,不完善的电竞监管制度也使得青少年容易受到攀比、虚荣心和游戏需要等因素影响,从而导致行为失范,对身体健康造成危害。因此,本研究进一步验证了电竞消费行为对青少年身体健康的负向影响。

PLS-SEM 分析结果显示,电竞消费行为对青少年社会适应的负向影响不显著(β=-0.034,P>0.05)。电竞作为一种竞争性和对抗性游戏,可能引发不正当竞争和其他失范行为,破坏公平竞争的体育精神,导致青少年面临精神迷失、主体性消解和经济犯罪风险[2]67。然而,其他学者认为电竞作为体育和科技的融合产物,本质上是一种娱乐形式,可促进人类游戏精神的培育,完善人类精神体系。此外,观看电竞直播的用户通过购买和赠送虚拟礼物、货币来支持喜爱的主播和直播内容,满足虚荣和炫耀心理,获得自我肯定和社会存在感。因此,电竞消费行为可能会减轻其对青少年社会适应的负面影响,使得这种负向影响不显著。

PLS-SEM 分析结果显示,电竞消费行为对青少年心理健康的正向影响显著(β=0.022,P<0.05)。电竞提供了一个与现实世界平行共存的虚拟世界,通过专业化的设计和包装满足消费者对个性化、虚荣心和成就感等心理需求。在这个虚拟世界中,消费者能够掌控特定角色的命运,获得地位和成就感,实现游戏化身和美好幻想。观看电竞直播时,消费者的心理愉悦度越高,越有可能对主播进行打赏,表达对游戏和主播的支持与喜爱。这种行为促进了主播和用户之间的互动,提升了用户的沉浸感和体验感,从而带来心理愉悦。因此,电竞消费行为对青少年心理健康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5 研究结论与展望

本研究基于上海市10 213 名青少年的实证研究,探讨电竞行为(参与、观赏和消费行为)对青少年健康的影响,并分析社会适应在其中的中介作用。研究认为:1)电竞参与行为对青少年身体健康具有负向影响,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心理健康和社会适应;2)适当的电竞观赏行为既可以直接促进青少年身体健康、心理健康和社会适应,也可以通过社会适应的中介作用间接促进身心健康;3)电竞消费行为对青少年身体健康具有负向影响,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青少年社会适应,但适度的电竞消费行为可以促进青少年心理健康。

本研究仍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未严格区分电竞行为和电子游戏行为。未来的研究可以更加细致地研究它们对青少年健康的影响,并区分不同程度的涉入,例如过量和适当、过度和适度。其次,随着可视化和可穿戴技术的应用,新型电竞可能对青少年健康产生不同的影响。因此,未来研究可以关注传统电竞和新型电竞之间的差异。最后,仅从“行为—健康”角度探究电竞行为对青少年健康的影响。然而,还有其他可能的影响变量存在,例如电竞认知、参与电竞的动机、参与电竞的主观规范等。为了更全面地评估电竞行为对青少年健康的影响,未来的研究可以纳入这些变量,以增加研究的科学性和全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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