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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驱动机制、结构张力与弹性治理

2023-08-17焦长庚史小强

沈阳体育学院学报 2023年4期
关键词:全民公共服务供给

焦长庚,戴 健,史小强

(1.上海师范大学体育学院,上海 200234;2.上海体育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上海 200438)

社区公共体育空间是居民生活和社会交往的重要平台和载体,其治理水平直接关系到社区居民的生活品质[1]。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对社会管理创新与社区基层精细化治理提出更高的要求。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供给变量元素和社区居民自身体育利益需求密切相关,尤其当前我国城镇化发展已进入中后期阶段,城市社区人口结构趋于复杂,居民体育服务需求及利益诉求趋于多元,社区体育治理繁杂性增强[2]。经济的快速增长与社会结构的变迁使得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供需矛盾日益凸显,供给利益关联者在供需矛盾的波动依附中呈现出碎片化形式,各部门政策分散不一,信息封闭呈现“孤岛”现象[3],进一步增加了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疏导的难度。为疏解供需矛盾,服务供给主体,尝试在横向层面上不断寻求合作;同时政府部门积极倡导社会力量及社区居民融入供给的过程中,自上而下的“支配”和自下而上的“自组织”共同产生推动作用,促使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模式得以驱动发展。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协同供给能整合优势资源,形成以政府部门、体育市场、体育社会组织、社区居民为主要供给相关者的多元互动关系,构架起相应行动场域与治理空间[4]。然而,在协同供给的实践运行过程中,由于缺乏相应的科学动能方式与组织协调手段,社会力量的参与壁垒程度较高。参与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各类社会力量发展规模也较为有限,多样化、多元化、专业化、独立性发展不足[5]。此外,城市社区居民的表达机制不健全等因素也会触发供给主体出现非合作博弈状况,在决策定位、职能边界、资金筹备、监督管理等方面导致部分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不均衡发展,造成协同供给运转顿挫的困厄。为解决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现有问题,本研究以协同供给的内在逻辑为探究起点,厘清协同供给的驱动机制及理想状态,重点分析协同供给运行所产生的结构性张力问题,并基于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驱动机制和结构困境提出弹性治理方案。

1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内生逻辑

协同效能层面的组织系统通常由耗散结构转变为有序统一体系,协同为了突破部门间条块分割局面,需要对各类要素进行筛选、激活和融合,提高不同部门间的资源关联度和利用有效性[6]。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供给的协同效力在系统内部共振运行,其契合的协同方向是满足社区居民日益增长的多样化体育健身需求。协同的理想化运转将触发供给主体的合作感知动能,在目标一致前提下组成的利益共生体会持续循环地对资源禀赋进行优化创新,加之城市社区与公共服务对应的治理元素适配调节,最终促成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并在政策、资本、科技等多维因素影响下螺旋式上升与波动式前进。

1.1 组织框架逻辑:多维传输线条架构,形成网络系统供给整体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体系是将社会资源进行整合,以统筹、协调等多维组织方式使各种公共体育资源合理配置,建立起服务供给保障系统,推动供给合作在共建共治共享过程中循环运转,其中协同组织关系成为供给配置的核心调节机制。平等互动的协调伙伴关系是架构城市社区全民健身横向线路供给合作的关键,在横向线条传输的同时,纵向层级之间的行政监督及引导式关系也是协同行动的重要体现,多层交错的组织网络构成互助、互惠、互利的共生意识[7]。2022 年3 月,《关于构建更高水平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体系的意见》明确提出,“夯实社区全民健身基础,将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纳入社区服务体系”[8],这无疑为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建立整体性工作机制提供了制度保障。在整体逻辑框架上,内部协同合作、外部协调竞争的运行体系显现出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自组织形态;其中责任是自组织参与的规则基础,也是协同供给执行的边界条件,信任是协同合作的桥梁枢纽。组织协调机制中责任与信任的耦合强度会增加协同供给权责划分、功能匹配、角色定位的合理性,效能集合的决策可促进供给质量全面提升,从而在系统内形成协同参与、分工明确、传输稳定的网络框架结构。

1.2 角色参与逻辑:不同供给主体功能互补,激发资源创造价值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参与主体角色多样,所提供的服务核心价值有所区别,不同供给主体可实现功能互补,在适宜的运行环境中激发协同供给的活力。例如:一些城市社区协同利用全民健身中心、社区卫生中心、社区养老机构、商业和老旧厂房等设施,采用新建、改建、扩建或功能升级等方式因地制宜地进行全民健身场地资源的开发,集中协调高校、企业、医院、社会团体等内部优势资源对社区内各类人群提供健身指导、运动康复、慢病运动干预、运动营养科普等服务[9]。近年来,很多地区成立了社区体育协会,进一步完善社区体育组织。但是,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不能完全依赖社区体育协会,还需要政府部门在政策制度、财政资金、人力资源等方面给予更多支持,也需要其他相关体育协会、街道社区以及社会各界予以相应支持。因此,当不同供给主体之间合作时,其资源优势可进行相互补充从而形成协同,该协同整体依照目标导向进行规模重构并发挥系统创新价值。

1.3 协调方式逻辑:跨部门合作供给,契合民众多样化服务需求

为降低政府部门的财政压力、提升服务运行技术,众多地方政府购买服务项目得以开展,多边跨部门合作成为城市社区范围内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供给的主流方式。特许经营、外包合作、凭单与补助等模式拓宽了供给渠道,同时在城市社区居民体育健身需求多层次、多样化的促进下,社区体育中心等体育服务项目建设开始嵌入公私合作模式。例如:安徽省亳州市社区文体中心是全国首例社区级文体公私合作项目,为因地制宜打造全民健身服务生活区,项目采用“建设—运营—移交”模式,建设运营16 个社区文体中心,提供体育与文化、教育、休闲之间的综合性服务,以满足社区民众对全民健身活动的多样性需求,项目的协同供给主体有亳州市文化旅游体育局、华体集团有限公司、安徽华体世纪体育场馆经营管理有限公司、南通建工集团股份有限公司[10]。此外,随着社会非政府组织与非营利组织等第三部门的发展,与体育基金会捐赠和体育志愿者服务相关的内容出现在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协同供给过程中,居民体育需求与协同供给之间努力谋求匹配,以致社区体育健身组织、社区体育指导员的数量开始增多,从而逐渐发展出社区体育场地管理、社区体育赛事活动、社区体育俱乐部运营、社区体育培训组织、社区体育信息化服务、社区体质监测站点等服务内容。

1.4 运行环境逻辑:供给关联情境变量,影响介质交互传递效率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在操作过程中涉及的变量因素复杂多变,协同供给的单元之间交互传输效果受一定变量因素影响。首先,体育行政部门“自上而下”的政策执行导向是协同供给的内在推动变量,科学信息技术发展是协同供给的外在促进变量。例如:目前在上海市社区中试点搭建的全民健身大数据智慧平台,整合城市社区体育设施信息化服务功能,可在一定范围内提供全民健身电子地图,以及部分场馆预约、体育服务咨询等信息服务[11]。其次,社区参与者之间的文化认同感培育也是协同供给的重要传递基石。上海市徐汇区康健街道依托各类社区服务,协同组织“运动促进健康”的社区体育文化宣传活动,倡导“运动是良医”文化理念,协同整合社区体育、卫生健康、养老等相关服务资源,建设“长者运动之家”健康活动驿站,推进城市社区健康老龄化的体育特色服务[12]。最后,在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系统微观运行环境中,协同供给主体之间的沟通信任程度与权责行为边界也是其中一组重要变量。例如:在长春市南关区、宽城区、二道区等地方社区,一些体育非营利组织为获得合法性身份,将自身挂靠在社区居委会或其他基层行政部门,成为行政“依附式第三部门”,在进行协同供给时角色定位不清晰[13]。

2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驱动机制

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驱动生成遵循着经济社会客观发展规律,其供给的合作目标一致性将凝聚相关要素构成融合动力模式,使供给主体在供需矛盾等主客观因素的影响下形成供给行动力。协同供给的动力模式与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供给组织发展内生逻辑紧密联系,不同供给主体在协同目标引导中获得响应并产生联系。合作驱动所产生的协同供给方向具有行动偏好,在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驱动齿轮中,组织引领、沟通互动、表达决策、监督评价、激励拓展等元素相互调节,供给主体合作达到一定耦合阈值时会触发协同驱动齿轮的高效能运转,最后驱动整体效能也将落实在城市社区居民体育健身需求层面。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协同供给是明确以社区居民为供给服务对象,主要体现在社区体育场地应用、社区体育赛事开展、社区体育信息公开、居民科学健身指导、居民体育运动培训、居民体质监测跟踪等服务领域。

2.1 驱动归因:供需矛盾等因素助推协同供给演化成型

在治理模式不断嬗变的环境中,多元主体协同供给成为发展趋势,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向着内容多元化和供给跨界性转变[14]。近年来,在我国体育行政管理体制改革的背景下,政府部门参与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职能定位发生转变,社区基层行政管理部门的治理方式得以创新,体育市场与体育社会组织的供给力量发展壮大。《全民健身计划(2021—2025 年)》《关于构建更高水平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体系的意见》《全民健身场地设施提升行动工作方案(2023—2025 年)》等政策多次提及倡导社会力量参与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运行,市场经济的跃进式发展和当下的“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显著提升了相关体育企业的参与积极性,法律制度的逐步健全也使得众多体育社会组织集聚式壮大。随着居民城市生活的不断改善,多样性的体育健身需求与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供给之间诱发矛盾,单核主体及简单合作不能完全覆盖社区居民体育选择偏好的巨大差异范畴,需通过多元叠加力量完善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供给系统。由此,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供给在体制变革、政策引导、经济增速、机构扩充、供需矛盾等因素的多重影响下趋向协同运行模式。

2.2 驱动转向:不同供给主体由博弈竞争到多元合作

协同的动能方向与协同单元利益诉求相关联,协同供给是供给主体在同一范畴内选择优势资源而进行的要素指向性重构,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协同供给是依据社区居民体育目标将主体组合匹配产生协同功能向量。基于政府部门、体育市场、体育社会组织等多主体协同供给情境,政府部门具有公益服务属性,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构建人民满意的服务型政府理念,通过深化“放管服”改革,相关体育行政机构由“管理型”过渡到“服务型”端口,为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营造良好的市场运作环境,重点突出政府部门“守夜人”职责,厘清供给的协同流程与规则机制,维护供给主体之间互联互通的驱动渠道。同时,对合作行为进行监管和矫正,设立合理的市场准入资质标准,积极推动社区基层组织的政社分离,以委托代理和购买服务等形式促进与体育社会组织的共同驱动供给,促使各供给主体和谐有序运作,从而形成协同共治的平衡局面[15]。市场部门具备提供资金运筹与技术运营等经验优势,可分担协同供给过程的各类风险,通过协同供给运作获取一定经济收益。体育社会组织寻求一定的行业地位与社会效益,在协同供给中发挥自身规划能力,并在政社、社企合作框架下培育共同的社会责任感,使多元主体利益网络系统互动相通,以此找准协同供给的运行动力方向。

2.3 驱动阈值:达到协同供给高质量运转的效能标准

协同供给的标准动能阈值是供给主体行动的主要尺度线,违背运行规律则可能造成驱动减缓或停滞。阈值一,是否达到需求表达与行动决策的高匹配。为避免协同供给的整体决策与城市社区居民意愿偏差,在运行中防止政府部门错位或越位干预项目的过程实施,体育企业不能一味追逐市场利润而逃避社会责任,体育社会组织也要明晰合作定位,提高内生力量与专业化水平,拥有协同供给的枢纽优势。阈值二,是否达到协同关系与信息交流的高畅通。城市社区居民在没有及时获得基层行政部门信息共享的情况下,社区党群服务机构与上级政府之间的沟通效率会被削弱,随即降低政府部门、体育市场和体育社会组织合作提供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生产质量,容易造成正常协同渠道外“非正式沟通”的负面影响。阈值三,是否达到评价反馈与激励促进的高循环。秩序与规则是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持续发展的重要推动力,健全的协同供给体系要包括内部审查评价制度,防止出现暗箱操作及违反契约精神的投机行为,能快速循环反馈并矫正协同供给轨道,设置的问责与奖惩机制将激励协同目标导向,增强供给主体间的协同合作意志力。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嵌合动力是系统运转的基础,但在客观环境影响下协同驱动基础与高质量供给效能之间存在一定的落差。合作供需匹配、主体能力建设、功能信息交互、监督循环反馈是协同供给运行顺畅的关键节点,同时驱动目标与制度保障因地制宜的推进也是协同供给实践的重要前提。然而,这些驱动环节遇到的运转阻滞问题可能造成协同供给动能分散或动力偏移,致使供给主体之间的协同摩擦力大于黏合力,相互的合作嵌入具有多处缝隙或裂痕,形成结构性张力拉伸,最终与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应然的理想状态相悖。为此需深化服务供给关联资源的适应性,持续提高协同供给的调节韧度。

3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结构张力

协同合力形成是系统结构的宏观行为。在实践运行过程中,协同供给的系统结构序参量将决定最终协同效能。然而,由于慢变量的牵引造成行动合力滞缓,导致协同系统的运行缓慢或朝向偏轨。以当前我国城市社区体育俱乐部的发展为例,由于存在自身建设能力不足、双重管理制度束缚等慢变量因素问题,容易引起协同供给中的合作间隙,长久如此致使协同供给结构张力拉伸扩大。因此,合力效能不足本质在于协同供给过程所出现的结构张力过载,显示行动与预期之间形成的结构性差异,主要存在于组织、目标、生产、关系、协调等层面。协同供给侧结构性张力的出现源于动力与理想之间的现实差距,归根结底是协同供给结构的优化发展遇到了上升瓶颈,传统路径依赖等问题使得协同供给参与的积极性受到牵引和压制,以致协同结构张力增加,造成服务协同供给的参与层次不深、活力不足、范围不广、创新不够、效率不高,故此也需采用弹性措施使其贴近理想运行状态。

3.1 组织结构的制度路径依赖:权责定位与规则约束模糊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协同供给模式重塑了政府部门和体育市场、体育社会组织、社区居民等相关利益主体之间的组织关系,但长久以来形成的工作惯性使制度安排过程进一步固化,结构性与层次性在现有的协同系统下出现矛盾。同时,由于受基层治理主体关系不明、联动性差等因素的制约,国家顶层设计中推进全民健身的意志、政策及资源恐难以高效抵达社区并实现渗透,无法实现有效治理[16]。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在购买服务、特许经营、合同承包、伙伴转接、志愿服务等多种运作方式中,其责任定位与产权划分随着运作方式和项目进程的变化而调整,传统制度依附行为易使供给主体对应的权责内容在调整中变得边界模糊。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运行管理牵涉到众多层级的行政部门,多数没有明确统一的协同规则及约束标准,出现了多头交叉管理现象,对行动内容缺乏科学性与客观性评判,在一定范畴内出现行为失范及行业失序,有关法律与政策虽予以一定制度保障,但更多的是针对供给主体层面,整个协同合作的系统流程和细则方面还有待健全。

3.2 目标结构的功能保护场域:利益诉求与行为意识分化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在政府部门的主导下引入体育企业与体育社会组织等主体共同供给体育服务与产品,这是增加供给效能的过程与方式,而不是具体目标。协同供给目标应是实现社区居民多样体育健身需求的公共性,实现目标的最优路径需避免集体行动逻辑中的“囚徒困境”,参与的供给主体要树立起系统目标结构,让渡自身的部分权利融入他方协同,或需投入自身的优势资源换取协同整体价值回报。但一些供给主体“理性经济人”的决策思路使其更多考虑自身利益诉求,在系统结构中形成多个自我功能保护场域,产生过高的交易成本,从而导致负外部性效应,造成供给目标偏差。此外,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参与所涉及的体育行政管理单位、社区居委会、街道办事处以及相关体育企业、体育社会团体、非营利机构等组织具有不同的工作使命,在供给主体方向错位的情境下,不同供给主体将会采用“撇脂”意识与“逐利”理念应对协同供给所出现的问题,由此引发供给主体间的信任危机,直接影响协同的流畅性。

3.3 生产结构的内生能力间隙:成长建设与优化革新迂缓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主要生产主体由体育企业与体育社会组织构成。参照“木桶效应”,供给生产主体自身的发展直接决定协同供给整体效能,部分体育企业的内部体系建设还不够成熟,目标管理与行为规范较为混乱,服务人员队伍缺少稳定性,一些体育社会组织的资金筹措渠道相对狭隘,组织运行具有“募资惯性”,发展依然高度依赖政府,缺乏自我“造血”能力[17],过多依附于上级行政部门的经费补贴来维持内部运转,阻碍了体育社会组织的独立优化。此外,欠缺第三方监管会降低协同供给的过程生产力,受传动牵制导致供给主体之间的合作多样性匮乏,多数协同供给合作项目采用直接指派的方式,个别特定的体育企业与体育社会组织的相关资源直接被分拨至城市社区健身服务中心,由此形成“马太效应”。“天平失衡”挤压了其他体育企业与体育社会组织的参与空间,且在项目的实际招投标操作中基本属于全过程无考核的“一次性中标”;项目运行过程在缺乏监管状况下没有制定适当的竞争退出机制,致使市场恶性竞争与流动性枯竭,这也间接造成了供给生产主体的自身发展缓不济急。

3.4 关系结构的信息互通壁垒:共享技术与渠道连接阻滞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供给主体之间高效的关系渠道连接是协同效能提升的重点。在实际运行中受科学技术与思维理念等多方影响,供给层面存在信息传递迟缓、主体间信息不对称等相关“信息黑箱”困境,尤其是小微体育企业、民间体育社团、社区志愿组织等薄弱参与方在协同供给过程中无法拥有更多话语权,不能实现良好的合作协商与信息共享机制。在协同供给的工作执行范畴,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活动组织与策划多数还是采用面对面常规交流形式,信息推广与消息传播以社区公告栏、社区宣讲台等传统方式为主,社区体育治理对数字技术关注度较低[18];供给主体也普遍缺少对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关联数据的整理与分析,未能合理搭建社区体育健身智慧互联平台,体育场馆信息服务、赛事活动信息服务、健身培训信息服务、体质监测信息服务等智慧网络与社区居民体育健身需求之间存在数字鸿沟,信息化的滞后将会妨碍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供给内容的协同创新进步。

3.5 协调结构的资源整合刚性:外部影响与价值选择碰撞

良好的公共资源选择是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供给发展的重要助推力,科学的资源统筹是协同供给顺畅运行的必要条件。基层社区治理中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相关资源整合通常缺少顶层设计,在经济与政策等作用的客观影响下,协同供给与服务对象的半径和密度未能很好结合。城市社区空间的不平衡发展间接造成政策执行梗阻和空传导向情况。在城市市郊或经济欠发达区域,基层组织对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供给的协同合作关注度偏低,容易选择性实施资源偏向政策。城市中心社区也同样面临布局失衡问题,中心社区人口流动范围广、数量大,部分社区居民受到文化观念、生活压力、地理环境等因素影响,体育参与意愿不高,社区居民的低认同感与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协调组织形成矛盾,没有在根本上达到协同资源与社区居民体育健身需求的契合,造成生产成本高、治理效率低下的状况,如全民健身广场舞噪声扰民、健身设施损坏长期无人负责等问题[19]。资源的整合更多倾向于社区体育健身场地设施等硬性供给,而给予社区居民科学健身指导等软性供给的资源投入较少,协同供给的非均衡分摊导致资源有效价值没有充分发挥。

4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弹性治理

由驱动机制演化而来的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发展产生了一定的主体行动阻滞,为了尽可能接近系统的生态平衡,需要针对现存的结构性张力困局,对协同供给结构进行优化升级和积极治理。面对快速变化与多元需求的情境,治理方式应及时适应内外部环境改变,适时调节治理方式以响应协同供给组织结构的钝化,以此衍生出全过程嵌入式的弹性化治理模式。弹性治理是对一般治理模式的超越,可兼顾有效治理与制度适应。弹性治理并非完全排斥正式的“制度性板块”而“另起炉灶”,而是依托现有的组织框架和治理资源来增强治理体系的回应性、灵活性与有效性[20]。弹性治理在协同系统中会随着系统结构的功能、形态、规模转变而灵活采取对应的适配治理方式,以增强协同系统的动态平衡与结构韧性,提高协同运行中供给主体间合作的灵活度与贴合度,创新供给参与组织的共治、共商、共建、共享、共融格局(图1),形成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过程与方式上的弹性化机制,推动协同供给运作的适应化、活力化、高效化、持续化发展。

图1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弹性治理路径Figure 1 Flexible governance paths of collaborative supply of public service for national fitness in urban communities

4.1 深化协同供给组织框架柔韧力:以整体性治理打造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规范合作共治体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协同供给是以人民为中心,多方参与相互合作所形成的服务供应链网络。首先,在协同供给利益关联系统中单线条起伏将会激起无序振动,以致产生协同结构的张力及间隔,为此采用整体治理打破“层级差序”和“距离悖论”,以不断完善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顶层设计,制定健全的协同合作规章制度,建立任务权利分配与责任清单制度,强化不同供给主体的利益保障。其次,依据社区居民现实体育需求,统筹协调供给间的差异性元素,明晰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职责理念与具体内容,厘清协同供给主体权、责、利的分摊方式,确立协同供给的规模类型、资源导向、合作形式及解决争议的协调手段。最后,坚持各级党组织的领导核心地位,呈现政府及体育行政机构的组织协调作用,激发体育市场与体育社会组织的服务生产积极性,扩大社区居民参与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民主监督和民主管理范围,提高供给行业准则,降低合作风险发生率,防止出现越权干涉与责任推诿,以适应性政策法律与秩序规范弹性把控协同供给过程的动态平衡,推进协同系统整体内部的兼容性。

4.2 固化协同供给主体目标凝聚力:以网络化治理营造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稳定关系共商体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本质是实现体育的公共价值。首先,不同供给主体存在不同原始利益诉求,需基于整体目标价值重构多元供给利益融合的凝聚力,以体育公共价值为向心力引导供给主体相互作用形成弹性网络关系;采用网络化治理促进不同供给主体的协商合作,保持良好的协同交互、沟通及商议过程,在相互依赖的伙伴关系和达成共识的基础上实现治理目标[21]。其次,不同供给主体要及时表达出自身在协同中的利益诉求点,并设置定期会议协商制度,保证供给主体间的有效联系;健全科学的协同信用评判体系,由第三方对协同供给主体进行信用等级标准评定,设立协同供给综合信用数据库,不断强化协同合作的契约精神。最后,参照权责划分模块合理承担起协同执行内容,完善利益分配机制以加强合作关系的稳定性;主要使用协商方式化解协同供给过程中的冲突与分歧,努力将协同供给主体间的“负和博弈”转向“正和博弈”,以此持续提高各个供给主体的协同串联度,使得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网络组织结构更加富有弹性。

4.3 强化协同供给内在功能支撑力:以多中心治理构造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互补效用共建体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效能产生源于不同供给主体之间的优势互补。首先,在聚能合作维度下多中心治理将发挥供给主体自身效用上的协同积极性与创造性,并通过良性竞争与多元协作促成自发秩序,突破因单个主体牵制而造成的合作治理困境,促使多个服务中心共建并存;规范协同伙伴的选择程序,采取优胜劣汰的原则设置准入与退出机制,不断强化供给主体的协同意识与合作能力,避免出现协同供给内部的偏好失衡与寡头垄断。其次,供给主体要在协同规范和流程标准等方面进行专业化实践,推动自身内在体制机制建设。政府部门以协同供给的体育公共性培育为方向,引导建立供给主体的友好协调关系,做好对协同供给生产主体的监督管理与评价反馈。各地方体育行政机构根据地方经济情况加大资源投入,而非简单的评级补贴,构建起相对应的多样化政策与资金扶持机制[22]。最后,体育企业需明确供给参与的目标定位,成立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供给的协同创新体育产业孵化基地,提升体育企业的综合协作能力。体育社会组织应积极拓宽融资渠道,减少对政府部门的依赖程度,提高专业技能水平以获取行动独立性;还可吸纳社区居民作为供给志愿组织成员,发挥其在基层行政部门与社区之间重要的桥梁传输功能。

4.4 优化协同供给信息技术创新力:以数字化治理创造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智慧渠道共享体

科技创新发展为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效能增强提供了技术上的支持。首先,为适应信息社会、顺应供给需要、畅通协同渠道,数字化治理是全民健身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过程选择,信息的交互有效性是实现供给主体协商共享的关键因素。因此采用智慧信息技术尝试解决协同供给中的效率与公平问题,可在政府部门的主导下创立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共同信息平台,社区居民通过平台表达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对应诉求,关联供给主体通过互联网云端获取差异化的供需信息。其次,借助大数据技术对居民的基本信息、需求偏好类型、服务反馈评论等数据进行采集分析[23],依据分析及时调整协同供给的方向、标准、形式,使协同供给服务的内容得以细分,以防与社区居民的实际体育需求脱钩。信息的共享将促进供给主体间双向渠道互通,简化繁琐的工作沟通流程,降低合作协调的运行成本,使得协同供给的物资流动、资金流动、人员流动在安全可控范围内共享。最后,信息技术的进步也为供给精细合作提供现代化的管理手段,化解信息传递滞后、信息链条错配等困境,全面加深供给合作的公开透明程度,以此增强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运行的活力与功效。

4.5 细化协同供给资源选择保障力:以精细化治理塑造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适配价值共融体

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系统运行过程具有联结多向、节点多元、场域多变、措施多样等复杂性特征,所形成的协同供给合作网络是一个动态性与可塑性共存的结构。首先,弹性识别并细致应对结构变化是协同供给效能提升的重要保障。精细化治理将有限资源予以调度适配,阻遏协同供给的“低度融合”“无序损耗”与“能量失衡”。需合理配置协同供给轨道上的各个单元节点,完善社区居民对协同供给服务质量的满意度评价指标构建,注重需求表达中的弱势群体反馈,对老年人体育、青少年体育、残疾人体育给予内容选择上的服务精准匹配。其次,以多方式协同盘活社区体育场地设施资源,打造全方位、全覆盖的社区居民体育健身服务综合体,重视运动健康的宣传普及与健身知识的传授指导,增强社区居民体育健身的共同参与意识,协调服务供给的空间资源布局,方便社区居民就近获取有效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促进城市社区内体育健身步道与城市公园绿道的互联互通、体育健身场地设施的共建共享。最后,在城市社区范围内协同供给主体积极推动全民健身与全民健康关联资源的深度共融,设立跨部门资源流动的联席互通机制,健全多方资源的跨区域配套,科学统筹及规划好政策、财政、人力、科技等驱动资源的协同应用,针对社区基层与体育社会组织开展奖励扶持与税收优惠等多形式的合作资源激励,促进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均衡化发展。

5 结语

现阶段社会呈现多元化发展趋势,社会治理开始面临更为宽泛复杂的功能结构问题。建设体育治理共同体是群众体育获得感、幸福感提升的重要举措,尤其在城镇化发展进程的中后期,城市社区作为发挥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重要载体,双边或多维度的供给主体共生重塑了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网络结构。弹性的善治在具体情境下进行有针对性的困境击破,将城市社区全民健身公共服务协同供给的共同资源予以合理对接与配置,逐步使社区居民日益增长的多样化体育健身需求与更高效率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供给之间完全嵌合,全面推进体育治理现代化的持续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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