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唐代怀集庸调“银饼”，挖掘岭南文化

谢珂珂

（湖北省咸宁市崇阳县崇阳一中）

“银饼”是支付手段，是商品经济发展一定阶段的产物。笔者以“小切口”银饼为探究视角，挖掘其中的内涵，这种研究借鉴林满红的《银线》以“‘银’串联世界与中国、传统中国与近代中国、社会实况与思想潮流的论述，犹如气象理论曾说，北京的蝴蝶拍动一下翅膀就能改变大西洋上空的空气环流”。佐证了“银”的蝴蝶效应，既然“银”如此重要，不妨踏上唐代“广东怀集庸调银饼”思考问题。

唐代“怀集庸调银饼”出现在《中外历史纲要》上册第40 页，“是岭南道广州怀集百姓所纳庸调在上缴朝廷时地方政府折纳的银饼，出土于陕西西安何家村”。这侧实物史料反映了过去发生、存在过的事情，是了解、认识历史资料，是研究历史问题的核心；它体现了赋税制度，以庸代替徭役，保证生产,反映出两税法以货币为主要的征税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商品经济的发展；“两税法改革的契机是安史之乱结束后，北方很多地区落到了藩镇手中，中央政府在财政上不得不高度依赖南方经济，而南方又以租佃和雇佣经济为主”；国家租庸调制无法实施，取而代之的是以银饼为支付方式。

小币有如“蝴蝶效应”撬开大历史观，思考银饼跨区域地流通，证明唐代后期长安与广东怀集出现时空的对接，加强了岭南开放。关于岭南，笔者发现在统编教材选择性必修1《国家制度与社会治理》“隋唐至两宋时期的民族关系”有关隋朝加强岭南治理，封百越首领冼夫人为谯国夫人；证明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契合新课标强调隋唐的民族交融、区域开放，更加强调多民族统一国家的形成，彰显了家国情怀，有助于培养学生的乡土意识，乡土意识是空间的定位。

空间区域是徐蓝在历史学科素养中注明了“了解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和历史现象所发生的地点、区域、范围等，这是历史上人类活动的场所和舞台”，由此挖掘真题中有关“岭南文化”十分必要。

“与其大量做题，不如抽出时间认真研究往年的试题，社会上流传的复习题往往粗制滥造，不得要领，不分良莠地抓着就做，最容易产生误导。往年的试题是精雕细磨的产物，它反映了对考试内容的深思熟虑、对设问和答案的准确拿捏、对学生水平的客观判断。研究这些试题，就如同和试题的制作者对话”刘芃教授道破重点，只有反复推敲高考真题，才能高效备考。以下是笔者整理2013 至2022 高考真题有关岭南动态。

高考真题（2013—2022）“岭南动态”考查统计表

一、全国卷重点考查唐“岭南”的行政区

行政区有一定的地域范围，有一定数量人口，存在一个行政机构，一般都处于一定的层级之中，有相对明确的边界，即行政区影响的主要要素有层级、幅员、边界等。唐代“岭南道”设五府节度使，以“广、桂、容、邕、安南府皆隶广府都督统摄”名岭南五管，相当于今两广、海南与越南北部。这里是当时经济相对落后的地区，所以常作为流放失势官员的去处。“若以反映唐末情况的《新唐书·地理志》的统计数据，将十道范围内的州府县数目制成表，可以发现岭南的数目在各道遥遥领先，基于政治原因，特殊的政治现象，在少数民族地区设置大量州县，主要为当地豪酋进行管理，所以只是挂名的统治，并不意味着统治深入”。

*关内道的单于、安北都护府，陇右道的北庭都护府，岭南道的安南都护府各自领有属县，当州计。

与此同时岭南道设置与古代经济重心从北到南的转移、南方和北方政区分布密度的逆，形成了“道州县”的三级制，百里之县幅员的相对稳定，万里之州幅员的起伏变化，2013 新课标全国Ⅰ卷41 题，反映汉州至唐道的变迁原因，证明中央与地方的链接，为了有效管理地方行政区，“道”符合当时诉求。唐代“岭南道”以庸调银饼为主，佐证了岭南道资源有关；2011 年新课标全国卷第25 题，依据《隋书·食货志》等制作的南北朝各地区货币使用情况示意图，说明金银在该区域的流行，自然唐朝继承前朝的衣钵。使北方在唐朝中后期出现安史之乱藩镇林立的局面形成，相反长江流域社会经济发展相对稳定，杜甫《江畔独步寻花·其六》“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呈现一片祥和的盛景，东南、岭南藩镇始终为中央缴纳赋税，延续了唐朝的统治，唐朝经济承上启下，对宋代农作物跨区域种植，土地利用率提高，户口增长，农业发展迅速，棉花固定经济作物的开始种植，突破传统自然经济结构起到助推作用；2020 年全国Ⅰ卷26 题证明了岭南区域种植双季稻，解决了粮食问题，人口出现一个高峰。

二、地方卷是新高考的特色，彰显岭南地域色彩

从地方卷发掘，高考的着力点具有地域色彩，突出乡土气息，符合高中历史核心素养“家国情怀”。2020 年全国Ⅲ卷47 题，中外历史人物，唐曲江（韶关）人张九龄，成为秦至唐在统一王朝任官级别最高的岭南人，为政主持开大庾岭新路，大庾岭即庾岭要塞，为南岭中的“五岭”之一，有汉武帝时庾胜将军筑台的要塞和唐代张九龄在梅岭建立的梅关即新路，便利了中原与岭南的交通，至今沿用，曾经被多人视为蛮荒之地的岭南，在张九龄的笔下，却是山明水秀，风光无限，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人们对岭南的认知，归根结底是南方的开发和中原文化在岭南的传播。

这种考查方式符合新高考命题趋势，有助于新旧高考的衔接，同时有利于学生树立乡土意识，真正将脚下的土地芬芳与人文气息结合，把家国情怀具体化。

三、认知“岭南”偏见从“一口通商”放大至全国“闭关锁国”的刻板效应

明清时期的中国是“闭关锁国”的，而“闭关锁国”的标志之一是“一口通商”。依然存在不少关于这个问题的误解。所以，这不是一个历史问题，而且是一个媒体传播和大众心理问题。

从康熙二十三年台湾平定后到乾隆二十二年之前，清政府实行的四口通商的政策，即粤海关、闽海关、浙海关和江海关这四个海关与西洋商人进贸易，分工相当明确，江、浙、闽三关主要向东洋各国，粤海关则面向西洋、南洋各国，这样安排是有因为清政府认为“西洋商人在广东贸易，更有利于广东民生，而且有利于海防安全。因此清政府出台这样的规定，是出于经济和国防方面的综合考虑，而非限制对外贸易”，受“一口通商”影响比较大的国家是英国，但因为英国具有很大的国际事务话语权，而编造了中国闭关锁国，带有欧洲中心论“傲慢、偏见”，与《中外历史纲要》上册第81 页“清朝起初指定四处对外通商口岸，后仅保留广州一处，并规定由官府特许的‘十三行’商人代为管理对外贸易事务”的观念相吻合，清政府并没有下令关闭江、浙、闽三海关，同时与2019 年全国Ⅱ卷41 题“海关税”、2022 年广东卷5 题“广州瓷窑聘请来自欧洲画师，负责在瓷坯上绘制欧风图像”，均证明岭南与中外经济、文化交流的地位。

四、岭南城市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香港对外贸易“中转站”到1957年广州“广交会”

岭南城市香港是东亚的转口贸易中心，2021 全国甲卷41 题材料三数据体现出1950 至1957 年进出口总额增加较快，以苏联和人民民主国家为主，其中以苏联为主体；与西方国家的贸易经历低谷后又逐渐增加，但所占比例较低，1952 年刷新历史最低，缘由是朝鲜战争时期美国制定了严格管制对华贸易政策，等战争结束包括英国在内的盟国要求放松对华贸易管制，1953 年之后数据有上升趋势，这种对外贸易交流的渠道主要是香港中转站；新中国根据平等互利的原则采取争取利用与斗争、分化相结合的策略，积极开展对资本主义国际的贸易，体现出党政策的灵活性与正确领导，有利于突破西方国家的经济封锁。

中国进出口贸易总额计划完成情况 单位：亿元

——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档案资料选编》

1957 年新中国对西方进出口贸易总额的数据为11.37，位于高位，推理可能是在广州创办出口商品交易会即“广交会”，在新中国外贸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周恩来指出：“一年两次的广交会是我们被封锁的情况下不得已搞得。我们只好请人家进来看。”由此可知拓展了与外部世界的交流的渠道，证明了2021 全国卷41 题与2021 广东卷10 题均聚焦了高考热点问题贸易战，国家开拓新路径。

以上观点是从高考真题中发掘“岭南”四点动态，迎合了统编教材与新高考的衔接，也是逐步贯彻历史新高考的核心素养，具体表现为：

第一，高考真题补阙统编教材真空，树立立体认知空间。为了准确把握高考新动态，笔者在教学实践中深入挖掘真题与新教材的关系，发现它们互为补充，现列举具体示例分析。首先，《中外历史纲要》上册第4 课《西汉与东汉——统一多民族封建国家的巩固》中的第二子目“西汉的强盛”中“西汉对东南沿海和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治理，也比以前更加有效”简明扼要地论述了中央对东南沿海的治理，具体史实残缺，如用2012 年全国大纲卷39 题“20 世纪80 年代以来，考古工作者在广州等地陆续发现了南越王墓等重要历史遗迹……汉武帝决心彻底解决南越国问题，要求南越王赵兴入朝，‘用汉法，比内诸侯’。南越国相卢嘉等杀汉朝使者及主张‘内属’南越王、王太后，‘发兵守要害处’。公元前111 年，汉军十万分数路越岭，平定南越并将地分设为九郡，实行与内地统一的制度法令”填补统编教材，对研究岭南历史具有重要的价值。其次《中外历史纲要》上册第26 课《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和向社会主义的过渡》中的第三个子目“开创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1950 年）中华人民共和国迎来一次建交高潮”“亚非会议后，中国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取得了新进展。从1954 年9 月至1956年……同英国、荷兰建立了代办级外交关系”。2021 年全国卷41 题“有关中国进出口贸易总额完成情况”，体现出党政策包容性，坚持灵活策略，积极展开对资本主义的国际贸易，突破西方经济、军事的封锁，以上示例有助于学生树立“史实”的立体空间和填充教材真空。

第二，以岭南香山人“小切口”，挖掘原汁原味的历史核心素养之“家国情怀”。2021 年福建卷第20 题，考查清末民初时期香山人陆皓东的救国道路以及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中的历史功绩，与统编教材《中外历史纲要》上册第19 课《辛亥革命》——首先举起反清革命旗帜的孙中山，是广东省香山人踏上革命道路，创建组织和政党，促进革命运动发展；选择性必修3《文化交流与传播》第12 课《近代战争与西方文化的扩张》的第三子目“欧洲殖民者的文化侵略”——中国近代较早具有维新思想体系的郑观应，于1894 年完成《盛世危言》“富强救国”主题贯穿始终，推动了维新变法思想的广泛传播；第14 课《文化传承的多种载体及其发展》的第一子目历史纵横“留学教育”——1872—1875 年由容闳倡议，清政府先后派出4 批共120 名学生赴美留学互相对应。关于香山籍人士，笔者进行深入研究，发现吴晓波《百年企业史》有所涉及，并进行整理，时间跨度为晚清至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

梁启超有朴素道理“无论什么时代，没有几分的经济独立，就无从讲起教育。孔子若要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哪里还有工夫去敦诗说礼……地方上越富庶，教育越振兴，人物自然越多”。以上是广东香山不同时期的人物，它们在高考真题中不胜枚举；首先，2019 年全国Ⅲ卷第28 题“19 世纪六七十年代，外国人将自己的名字租借给中国人经办新式企业的做法，在通商口岸较为盛行”，从时间定位，可知将名字租借是中国近代受领事裁判权的影响，往往意味着特权，成为民族工业创立之初的护身符，广东香山人方举赞在上海创办发昌电器厂，这些近代民族工业的出现，说明在中国封建经济的解体过程中，产生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其次，2012 年大纲全国卷37 题材料二“第一届伦敦世博会上，中国的展品包括瓷器、屏风、象牙雕刻、珐琅彩铜器、大理石群像等，‘荣记湖丝’获得‘制造业和手工业’奖牌”。“荣记湖丝”是广东香山徐荣村偶然获悉英国要举办第一届世博会，便将自己经营的“荣记湖丝”打包装船，紧急运往英国伦敦参展。自此开创了中国产品获世界大奖的先河，不难发现方举赞、徐荣村两人都是岭南籍，反而在上海创办企业。

综上所述，笔者思路是以广东怀集“银饼”为切入，然后逐层分析岭南与关中平原的跨时空的联系；与此同时发现高考真题中有关岭南“空间”概念逐渐递增，考点动向从岭南行政区、地域色彩、历史概念、对外贸易视角考查学生；真题命题趋势与统编教材、新高考准确嵌入，真题填补了教材的真空，原味地呈现出高考核心素养的价值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