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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中文教育国别化教材研究综述

2023-08-08张静昀

文学教育·中旬版 2023年7期

张静昀

内容摘要:文章拟通过对国别化教材研究内容的综述,来分析当前研究中的成果和不足,借此对国别化教材的后续开发提出建议,从而推动国别化教材下一阶段的创新发展。

关键词:国际中文教育 国别化教材 教材研究

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上升,汉语成为越来越多人了解中国的桥梁,学习汉语的人数日益增多。从汉语国际推广的现状来看,国际中文教育的教材开发使用非常重要,所以对汉语教材的编写有了更高的要求。其中,开发国别化教材作为国际中文教育教材建设的重要一环,自2009年12月首次成功召开“汉语国别化教材国际研讨会”,吸引了学界众多专家学者的关注和参与,对这类教材的研究开始成为热点。

一.国别化教材研究的成果

本文基于2010-2022年中国知网(CNKI)中收录的关于国别化教材研究的中文文献,选取这期间发表的部分文章,对这些研究内容进行梳理。通过输入“国别化”这一关键词,在中国知网中进行高级检索,结果显示对国别化教材的研究在数量上整体呈现上升趋势。相比“通用型教材”,国别化教材更突出针对性和适用性,对这类教材的研究更有价值。

1.教材理论研究走向成熟

自这类教材提出以来,耿直认为汉语教材“国别化”的理论研究首先集中在宏观层面,其中包括:(1)国别教材的概念;(2)国别教材的依据;(3)国别教材的特征;(4)国别教材的考察及分析;(5)国别教材的实现路径。[1]在这些宏观层面的研究下,为国别化教材开发构建了编写的初步理论框架。随着研究的深入,国别化教材的理论研究深度得到提高,开始由宏观转向微观,具体到对某部国别教材进行评价或者分析,集中在教材内容和编写实践上。

关于教材内容研究的微观层面,首先明确了国别化教材的编写理据和适用范围,尤其是与其他类型教材相比,国别化教材存在的必要性。其次,在对具体国别教材进行分析时,有学者认为对教材理论研究的内容除了包括汉语本体研究、二语教学研究、二语习得研究以及教材评估研究等,还可以包括相关国家的一些政策研究。[2]将研究的内容落实到具体方面,基础性研究才是国别化教材编写成功与否的关键。[3]加强对基础性的研究,才能更好服务于国别化教材。

微观的理论研究为国别化教材开发建设提供了更详细的编写框架,具备充分的理论研究才能更好保证教材的科学性。

2.编写原则探析逐渐深入

由于国际中文教育通用型教材,难以满足海外学习者的需求等一系列问题,所以国别化教材的开发主要是为了提高教材的针对性和适用性。国别化教材自提出以来一直都非常关注如何提高学生的学习效率,教材的编写原则同样倾向于使用者的需求。

针对性和适用性作为国别化教材编写的基本原则,是国别化教材开发区别于其他教材的关键。郑通涛提出针对性与适用性是国别化汉语教材编写的初衷与成功的关键。[4]除了针对性和适用性以及对外汉语教材的一般性原则,随着编写原则研究的深入,还提出了真实性、开放性和时代性等原则。

所谓真实性和时代性,在探讨国别化教材开发时认为汉语教材作为服务汉语教学的工具,首先应当做到与使用汉语实际情况相符合,同样也要符合学生学习汉语时的学习和生活习惯。在遵循真实性的同时兼顾时代性,在教材内容上应做到与时俱进,汉语教材的编写与呈现利用现代化技术手段。另外开放性是指在编写教材的过程中需要根据当地的语言需求进行开发,特别是尊重海外华人的需求,不能过分追求语言的“纯粹性”。[5]

对国别化教材编写原则探析逐渐深入,为国别化教材的开发建设提出了新的思路和发展方向。在遵循一般性对外汉语教材编写原则的基础上,突出国别化的教材编写原则受到更多关注。

3.教材研究的视角更广阔

随着国别化教材的发展,相关的研究视角不再局限于对理论和原则的探讨,对这类教材的研究视角日益开阔。首先是从使用者出发,将学习者对教材进行的评估作为研究视角,针对学生的不同需求进行研究。林敏、吴永毅在对国内外已有的外语教材评估理论进行探讨和分析的基础上,提出应该将研究视角放在学习者上,以学习者中心论为理论依据和背景,来构建一个从学习者视角出发的、量化的对外汉语教材客观性评估体系。[6]

其次在教材的文化编写方面,除了李泉提出的要恰当地结合国别文化以及当地学习者的学习环境和学习生活,进行国别化、当地化处理。有的提出将视角放在“地域性”的问题上,“地域性”文化差异较明显。在“一带一路”背景下将“地域化”融入到对外汉语教材中,以期树立“地域性”文化教材编写理念。根据学生需求的变化,从通识向专业深化发展,认为教材编写时要注意“地域化”教材理念的发展。[7]

另外,還有学者将研究视角聚焦在话语上。所谓的话语视角也就是在言语交际中说话人与受话人的视角。刘超英在谈国别化汉语教材时提出从话语视角方面看,国别化教材与通用教材的主要区别就是其话语视角应该是当地学习者的话语视角。[8]

最后是相关理论与教材具体结合的一些研究,比如可供性理论在教材开发的运用,曾小燕、郑通涛认为汉语国别化教材编写具有复杂动态性和非线性涌现的特征,所以借助可供性理论视角对汉语国别化教材进行研发。还有会话分析视角在教材中的实践,认为在编写教材时,应当考虑会话内部的序列性和逻辑性。

二.国别化教材研究的问题

1.概念和界定具有模糊性

“国别化教材”自提出以来,关于概念的界定就存在争议。首先是“国别化”与“国别性”一字之差,潘先军认为国别性与国别化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而实现国际汉语教材国别化的途径之一是要有意识地突出国别性。[9]其次是“国别化”与“本土化”这两个概念的问题,韩秀娟提出本土化汉语教材范式是国别化汉语教材可以借鉴的典范,二者在一定程度上应该是可以互相借鉴的。[10]于海阔认为这里的“国别化”是个概称是一种广义的概念,是一种概称,称为本土化、本地化、在地化等也未尝不可。

相反吴应辉认为“本土化”一词的内涵和外延都比“国别化”更丰富,适用范围更广,称“本土化”教材更具优势。[11]“国别化教材”这一叫法一直存在争议,但是教材概念的模糊对这类教材的所指不明,概念的内涵与外延不清楚、见仁见智,容易造成思想的混乱。所以,关于教材概念的界定还是应该更清晰明确,才能对这类教材的后续发展提供更清楚的范围。

2.国别化与通用型教材关系存在争议

首先是两者之间的界限问题。所谓“通用型”教材,吴应辉提出这类语言教材是指从编写者的视角出发,所以缺乏对特定学习群体的针对性。关于“国别化”教材,汲传波这样定义:国别化汉语教材是针对某一类具有相同文化背景的教学对象而编写的汉语教材。[12]可见,二者之间主要的界限在编写视角上,“国别化教材”更注重对使用者的适用性,强调从学习者入手,而“通用型教材”从编写者视角出发,更突出教材的普适性。

其次是汉语国别化与通用教材的关系方面引起争议,李泉提出汉语教材编写多元化的过程,不仅要有国别型,还要有其他类型的教材;不仅要有通用汉语教材,还要有专门用途汉语教材。这里将两种教材看作相互独立的类型。相反潘先军认为国际汉语教材的通用性与国别性问题实际就是普遍性与特殊性,或者说是一般性与个别性关系的问题,这里提到的“国别性”指的是现在的“国别化”。[13]

所以两者之间不是互相取代,而是互相补充相辅相成的关系,切实建设具有“普适性”的汉语教材,在此基础上,编写出高质量的带有“国别化”性质的汉语教材。通用型教材已有的理论基础为国别化教材的编写提供借鉴,随着对国别化教材研究的深入也能丰富通用型教材的相关理论。

3.教材的开发主体产生分歧

关于教材的开发主体倾向问题,随着教材开发的深入逐渐发生变化。首先有学者认为要更创新通用型教材,而国别型教材主要应由有关国家自己去编写。相反,有不同观点认为广大发展中国家国别化教材的编写任务在当前以及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应由中国来主导。但是后续可以考虑中外合作或支持当地学者独立研发本土化汉语教材。

当前阶段的教材开发还是以中西方合作为主。比如郑通涛提出应组建长期合作的中外教材编写团队,在以国内编写队伍为主的同时,应吸收国外的一流学者。[14]禹平认为国别化教材的开发编写应该采取中外合作的方式,双方共同合作,才能编写高质量的实用性教材。[15]由此可以看出,国别化教材目前的开发主体还是倾向于中外合作。

其次是合作开发的模式方面,传统观念认为教材的开发是汉语教师的任务,但是国别化教材的开发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不能仅靠一方。周建提出“三方合作、量身定做、定向发行”的国别化汉语教材编写模式。[16]马春燕提出为了提高教材的针对性,各地区孔子学院和中外汉语教师是国别化教材的主要编写者。[17]所以,教材的开发模式也应与时俱进,加强多方的合作交流。

4.教材的研究内容缺乏创新性

目前对国别化教材研究的数量虽然有了明显上升,但内容主要还是集中在对教材理论的探析和开发策略等方面,对教材的研究内容缺乏创新,而且重复的内容很多。刘弘、蒋内利在对外汉语教材研究趋势分析中提出需要进一步开拓研究范围。加强教材研究方法的开发和运用,同时考虑建设“教材文本语料库”。[18]另外,郑通涛等在国别化教材编写趋势中提出应重视建立国别化教材评价指标体系。[19]对真实语料库以及教材评价体系的建设也应该成为研究内容的关注点。

其次是教材的具体编写实施上,在确定教材的总体编写原则以后,要确立国别化特征的具体做法。[20]而不是反复的总结经验,缺少将经验落到实际的做法。刘悦淼等学者提出当前对外汉语教材编撰趋势出现变化,我们要顺应这种演变趋势,确保编撰的与时俱进。[21]所以,将对国别化教材的研究内容落实到具体编写中,才能更好促进国别化教材的后续发展。

国别化教材作为国际中文教育传播发展的重要部分,是汉语教学的主要依据,也是汉语推广的媒介。虽然对国别化教材的研究方面有很大发展,但是作为与时俱进的新兴教材,在相关研究中仍存在很多问题。

国别化教材的开发建设是一项复杂工程,具有现实和长远经济价值,由于这项工程的复杂性和困难度,更加需要多方之间的合作建设。所以要尽快加强对国别化教材的相关研究,在已有理论的基础上总结经验进行创新,将研究成果落实到教材的编写中,为打造高质量国别化教材提供支撑,推动教材发展与时俱进,真正实现教材的“国别化”。

参考文献

[1]耿直.“汉语国际教育”十年来对外汉语教材编写研究综述[J].河南社会科学,2017,25(04):112-115.

[2]管春林,劉金燕.“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汉语国际推广教材编写原则和思路探讨——以哈萨克斯坦为例[J].教育现代化,2019,6(53):172-174+203.DOI:10.16541/j.cnki.2095-8420.2019.53.060.

[3]陈萍.国别化汉语教材的发展历程及开发策略思考[J].科教文汇(上旬刊),2021,No.544(10):61-64.DOI:10.16871/j.cnki.kjwha.2021.10.020.

[4]郑通涛.对外汉语国别化教材开发的启示[C]//世界汉语教学学会.世界汉语教学学会通讯2010年第1期(总第5期).[出版者不详],2010:3.

[5]龙藜.“国别化”教材的编写理念与发展方向[C]//重庆大学,厦门大学,意大利米兰国立大学.变革中的国际汉语教育——第四届汉语国别化教材国际研讨会论文集(2015 IV-ICCSCLT).重庆大学出版社,2015:3.

[6]林敏、吴永毅.对外汉语教材评估:学习者视角[A].汉语研究与应用(第四辑)[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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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韩秀娟.近十年来国际汉语教材的本土化与国别化研究综述[J].汉语学习,2020(06):97-105.

[11]吴应辉.关于国际汉语教学“本土化”与“普适性”教材的理论探讨[J].语言文字应用,2013,No.87(03):117-125.DOI:10.16499/j.cnki.1003-5397.2013.03.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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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潘先军.国际汉语教材的通用性与国别化[J].汉语国际传播研究,2013(02):104-108+191.

[14]郑通涛.对外汉语国别化教材开发的启示[C]//世界汉语教学学会.世界汉语教学学会通讯2010年第1期(总第5期).[出版者不详],2010:3.

[15]禹平.关于“国别化”对外汉语教材编写的几点思考[C]//厦门大学汉语国际推广南方基地.2009年汉语国别化教材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出版者不详],20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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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劉弘,蒋内利.近十年对外汉语教材研究特点与趋势分析[J].国际汉语教学研究,2015,No.5(01):55-62.

[19]郑通涛,方环海,张涵.国别化:对外汉语教材编写的趋势[J].海外华文教育,2010,No.54(01):1-8.DOI:10.14095/j.cnki.oce.2010.01.001.

[20]李禄兴,王瑞.国别化对外汉语教材的特征和编写原则[C]//世界汉语教学学会.第九届国际汉语教学研讨会论文选.高等教育出版社(Higher Education Press),2008:8.

[21]刘悦淼,王建欣,吴希斌.汉语国际化下对外汉语教材的编撰与出版策略[J].中国编辑,2021,No.138(06):55-60.

项目:教育部中外语言合作交流中心项目——中布共建中文专业背景下汉语综合课本土化教学资源的立体开发与建设(项目编号:YHJC21YB-061)的阶段成果。

(作者单位:渤海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