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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翻译学视角下《第七天》中文化负载词的英译研究

2023-08-07于强福余晓凤

牡丹江大学学报 2023年6期
关键词:第七天原文译者

于强福 余晓凤

(西安理工大学人文与外国语学院,陕西 西安 710054)

生态翻译学从生态学视角出发,将翻译生态和自然生态进行类比,着眼于其整体性,并引入达尔文的“适应/选择”学说,对翻译过程、翻译原则、翻译方法和译评标准等进行例证与阐述。该视角作为一个跨学科的多学科交叉产物,也为翻译理论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出发点[1]13。英籍汉学家白亚仁的《第七天》英译本处处体现着以“译者为中心”的对“翻译生态环境”的选择适应过程。一方面,译者白亚仁毕业于剑桥大学中文系,并长期从事中国明清小说和中国当代小说的研究,对中国文化有深刻的理解;另一方面,译者白亚仁作为英语母语人士,对英语国家文学作品的遣词造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译者白亚仁从语言、文化、交际三维对余华小说《第七天》进行了翻译,将具有强烈中国文化特色的文学作品迁移到西方文学生态之中,并成功适应,在美国引起了积极的反响。本文将从生态翻译学视角出发,通过对《第七天》英译本进行分析,探讨其中文化负载词是如何基于生态翻译学的“选择/适应”理论,成功进行了三维转换,并探析其英译所涉及的生态翻译学方法,希望借此丰富生态翻译学在中国当代小说英译方面的应用。

一、理论基础

基于达尔文生物进化论,胡庚申教授于2001年首次提出了生态翻译学,确立翻译就是译者在翻译生态环境下的选择与适应这一概念,并以“译者为中心”作为核心。具体指的是,源语、原文和译语以及翻译活动中涉及到的“人”构成了“翻译生态环境”,需将其作为一个整体看待,但又要关照其间关联。“翻译生态环境”制约了译者的选择与适应,但又是译者进行多维选择与适应的前提和基础。译者作为主导,在交替循环的适应/选择过程中,给读者呈现出“整合适应选择度”最高的最佳翻译[2]8。与生态翻译学相关的研究多聚焦于关联序联、翻译生态环境、文本移植等,而其中适应/选择理论、译者中心论以及语言、文化、交际三维转换是强调的重点[3]1。

翻译是译者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选择活动,翻译过程始终贯穿着译者的选择与适应[4]50。而其译文的诞生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即“翻译生态环境”选择译者(此处的“翻译生态环境”不包括译者)和以译者为代表的“翻译生态环境”选择译文。在第一个阶段中,“翻译生态环境”制约选择译者,与此同时,译者也对此进行反馈调节,从而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制约,即以原文为典型要件的“翻译生态环境”对译者进行选择。而第二个阶段中,译者成为了“翻译生态环境”的代表,经过不断的多维度适应与适应性选择,最终达成最和谐平衡的译文,即以译者为典型要件的“翻译生态环境”选择译文[5]2。

生态翻译学主张“译者中心”,认为译者应主导翻译过程,充分发挥其主体性与能动创造性,打破传统翻译研究中只见“文”而不见“人”的偏见。在翻译过程中,译者既受限于翻译生态环境,又要去适应翻译生态环境,在发挥译者能动性与创造性的主导情况下,尽量协调原文生态与译文生态的平衡与和谐,实现“原文—译者—译文”三者的辩证互补、和谐共存[6]94。

译者在从生态翻译学视角进行译文的创造的时候,是以“多维度适应与适应性选择”为基本原则,而其中较多集中在语言维、文化维、交际维的“三维转换”[3]8。而在具体的翻译操作过程中,语言维、文化维、交际维等多种元素互相交织,很难将其分开。语言维重点关注的是译文的文本语言表达效果,但是在必要的时候,译者可以选择适当牺牲语言结构来传达原文的语义信息,从而阐释深层次的文化信息。译者在考虑语言转换的同时,也需适应原语的文化系统,从而避免曲解原文,在翻译过程中进行双语文化传递。而交际维则是侧重译者在转换语言信息和传递文化的同时,是否有使原文的交际意图在译文中得到体现[7]51。

二、生态翻译学与《第七天》英译本

《第七天》是中国当代作家余华创作的魔幻现实体裁的长篇小说,试图通过亡魂主人公的第一视角剖析中国当代社会上的种种丑恶现状。此类评判现实的长篇小说通常承载着大量特定的文化信息,译者需将作者与作品风格进行剖析,再将其文化内涵进行能动地传递。此节将讨论白亚仁《第七天》英译本中体现的“适应/选择”理论以及作品意义。

(一)白亚仁与《第七天》

白亚仁是一位著名的英籍汉学家,自2000年开始翻译中国当代文学作品,其本身为英语母语者,具有优秀的双语背景,拥有得天独厚的跨文化交际优势。至今为止,他已翻译出版了五部余华的作品,致力于通过译作来吸引西方普通读者以及对中国有所了解的西方人。

《第七天》是余华于2013年首次出版的长篇小说,以主人公杨飞鬼魂的视角切入现实,对中国当代社会上的一系列黑暗悲剧性事件进行描述和讽刺批判,试图唤醒人们对于社会的反思[8]42。

(二)“适应/选择”理论

1.译者翻译能力的选择适应

生态翻译学中译文产生的第一部分是以原文为典型要件的“翻译生态环境”对译者进行选择,同时译者也要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制约。白亚仁长期从事明清小说研究以及中国当代小说的英译工作,旨在通过简洁的非学术性翻译吸引西方普通读者阅读东方故事。译者使用增译、省译、意译、直译等多种翻译策略,将诞生于中国文化生态的小说在西方文化生态中和谐平衡地能动译出,尽力使得西方读者拥有与中方读者等效的阅读体验和感受,感受异域文化的魅力。

2.译者对外部环境的需求适应

随着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的提出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文化传播建设,践行“中国文化迈出国门走向世界”愈发关键。但是在外国文化市场上,与中国有关的小说作品等仍只占据很小的一隅,这对弘扬中国文化极为不利。现如今,文化软实力也是综合国力中很关键的一部分。所以白亚仁将中国当代知名作家余华的作品进行英译,适应了让中国文化“走出去”这一需求,也是将具有中国文化特色的文学作品向全世界进行宣传的一个重要途径。

三、《第七天》中的文化负载词类型分析

文化负载词是标志着某种文化中特有事物的词、词组和习语,这些词汇反映了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一个民族逐渐累积形成的有别于其他民族截然不同的独特方式[9]31。我们可以从这些词汇中直接或是间接地感受到该民族独有的文化。奈达(Nida)根据文化的不同特征,将其分为生态文化、物质文化、社会文化、宗教文化和语言文化[10]55。根据此类分类方法,小说《第七天》中的文化负载词也可分为生态文化负载词、物质文化负载词、社会文化负载词、宗教文化负载词和语言文化负载词。在本节,笔者借此对《第七天》中具有典型性的例句进行分析,探讨译者白亚仁如何在译文中发挥能动性、主体性与创造性,进行语言维、文化维、交际维等维度的转换,平衡翻译生态环境,向外国读者诉说中国故事。

(一)生态文化负载词

生态文化负载词指的是与自然有关的文化负载词,包括植物名,动物名和季节名[11]102。在小说《第七天》原文中共收集到74个生态文化负载词的实例,主要分为三类:与自然现象相关的生态文化负载词,与动植物相关的生态文化负载词以及与地理环境相关的生态文化负载词。其中,与自然现象相关的文化负载词有27个,主要包括是“漫天星辰”“暴风骤雨”“黄昏”等;与动植物相关的文化负载词有30个,主要包括“缩头乌龟”“夜莺”“麻雀”“母猪”“油菜花”等;而与地理环境相关的文化负载词则只有17个,有“桥堍”“山势”等。由于中西方文化背景有较大的不同,译者应平衡好中西方文化,从整体出发,能动把握“归化”与“异化”翻译策略,力求汉语文化负载词的内涵。

例1

原文:这一年休假的时候,我带着他去了黄山,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门旅游。[12]92

译文:During my vacation that year,I took him to Huangshan for a holiday—the first and last time that he left home for travel.[13]80

此处情节是主人公杨飞回忆带其父亲杨金彪在病重离世前的最后一次旅行。此处的“黄山”指的是位于安徽省黄山市的黄山,由于地理环境相关意象的缺失,此处译者将其直译为“Huangshan”。在国外翻译中,译者常将黄山译作“Yellow Mountain”。但是,“黄山”的“黄”不是指其颜色。黄山原称“黟山”,因神话传说中五帝之首黄帝曾在此炼丹,于是信奉道教的唐玄宗将“黟山”改名为“黄山”。此段情节重点在于这次旅行是最后一次旅行,而非去往的目的地,所以译者将其按拼音进行音译异化,选择了译入语读者更想在小说中看到异域文化色彩这一点进行译作。与此同时,作者没有延申介绍地点背后的故事这一非重点,语言维上也将原文的简洁做了有效传递。

例2

原文:第五天,她的男朋友仍然没有在空间上现身,她骂他是缩头乌龟,然后宣布自己不想活了,而且公布了自己准备自杀的时间和地点。时间是翌日中午,地点先是定在大桥上,她计划跳河自杀。[12]117

译文:By the fifth day her boyfriend still had not responded,so she cursed him as a spineless coward,then announced that she wanted to die,and made public the time and place of her intended suicide:noon the next day,on one of the bridges over them river.[13]102

鼠妹发现男朋友送给她的是“山寨”手机,由于他手机欠费停机,鼠妹联系不上,只能通过QQ空间呼叫他,结果她男朋友迟迟没有现身,此处鼠妹用“缩头乌龟”来讽刺其男朋友胆小怕事,不愿与她联系。由于中西方文化有极大的差异,所以许多动物的意象也大不相同。在中国文化中,乌龟有长寿和怯懦两个寓意;而在西方文化中乌龟只是一种行动缓慢的动物,没有别的寓意。在此处,白亚仁选择将“缩头乌龟”背后的寓意直接译出,让外国读者能够更加清晰地明白作者想要表达的意图,践行了生态翻译学中译者主体能动的适应性选择。

(二)物质文化负载词

物质文化负载词指的是各民族独有或是独创的与人们日常生活中相关的各种物质产品的指称词语,包括工具、器皿、设备、产品等[14]67。在小说《第七天》原文中共收集到34个物质文化负载词的实例,主要分为四类:与食物有关的物质文化负载词,与服饰有关的物质文化负载词,与建筑有关的物质文化负载词以及与器物工具有关的物质文化负载词。其中,与食物有关的物质文化负载词有22个,主要包括“阳春面”“黄酒”和“馄饨”等;与服饰有关的物质文化负载词有3个,有“殓衣”“对襟睡衣”“中山装”;与建筑有关的物质文化负载词有2个,具体是“太平间”和“新房”;与器物工具有关的物质文化负载词有7个,主要包括“草纸”“麻将”“筷子”“花圈”等。

例3

原文:我当时的妻子李青在商店里精心挑选了两套中式对襟睡衣,她在自己的睡衣胸口绣上我的名字,在我的睡衣胸口绣上她的名字。[12]6

译文:She had carefully chosen two pairs of traditional Chinesestyle pajamas for us one day,and had sewn my name on hers and her name on mine.[13]9

此处是杨飞回忆前妻李青购买睡衣的情节,其中“对襟”是汉服的一种传统样式,两襟相对,而纽扣在胸前正中央,体现了中国传统服饰的对称美学。原作者的本意是告知读者李青购买了中式睡衣,此处译者为实现交际目的,将“对襟”这一外国读者较不熟悉的意象进行省译,只译出“中式传统睡衣”这一语义,在保持主体文化内涵不变的情况下,将语义更简洁地传递给外国读者。

例4

原文:“你喝的是什么酒?”我问他。“黄酒。”他说。[12]154

译文:“What are you drinking?” I asked.“Rice wine.”[13]132

“黄酒”是中国特有的酒类,由稻米酿造而成,色泽微黄,故称“黄酒”。西方文化背景下,人们所接触到的酒类多为葡萄酒和啤酒。此处译者增补缺省的文化意象,即“黄酒”由米酿成,将其译作“rice wine”,既不会让外国读者曲解成其他酒类,又能将其文化内涵原汁原味地进行传递。

由此可见,译者在“翻译生态环境”中占有很重要的主导地位,在不断地选择适应中抉择出最终的译文,使用增补缺省文化内涵等翻译策略,使得外国读者也能体会到中国文化的异域魅力。

(三)社会文化负载词

社会文化负载词是指该文化所特有的与社会活动相关的词汇,基本涵盖了所有非物质的东西,如称谓、风俗习惯、思想意识、价值观念以及历史知识等[14]66。在《第七天》原文中共收集到43个社会文化负载词的实例,主要分为六类:与称谓有关的社会文化负载词,与社会风俗习惯有关的社会文化负载词,与品行有关的社会文化负载词,与生活方式有关的社会文化负载词,与政府制度有关的社会文化负载词以及与交际方式有关的社会文化负载词。其中,与称谓有关的社会文化负载词有14个,主要包括“公子哥”“恩人”“富婆”等;与社会风俗习惯有关的社会文化负载词有8个,主要包括是“入殓”“定亲”“春节”等;与品行有关的社会文化负载词有3个,分别是“没良心”“没出息”和“赖皮”;与生活方式有关的社会文化负载词有5个,主要包括“二郎腿”“公款旅游”等;与政府制度有关的社会文化负载词有8个,主要包括“解放军连长”“副处”“文革”等;与交际有关的社会文化负载词有5个,主要包括“关系”“嚼舌根”等。

例5

原文:我父亲是那种一根筋的人,他的想法一旦走入死胡同就不会出来了。[12]73

译文:My father tended to have a one-track mind,and if an idea that he was set on found obstacles in its way,he would be unable to think of an alternative.[13]63

此处情节出现的“一根筋”在汉语中用于形容人死板、不知变通。译者选择将其译为“one-track mind”,采取归化策略,有效地达到了交际目的,外国读者也不会因为文化背景的缺失而感到一头雾水。而“死胡同”顾名思义是“死路”,原作者本意是想将前半句父亲死脑筋的特点举个例子来进行阐释。译者在此处选择意译,兼顾交际的表达和文化的传递,使原文内涵能有效地被外国读者理解。

(四)宗教文化负载词

中国文化深受佛教、道教影响,故而《第七天》中也含有大量的宗教文化负载词,在原文中共收集到15个实例,主要包括“和尚”“法事”“老天爷”“风水”等。

例6

原文:我来到他家时,几个和尚正在那里做超度亡灵的法事。[12]102

译文:When I arrived at their house,Buddhist priests were conducting a service to ease the passage of the departed soul.[13]89

此段情节为李月珍车祸去世,其家人寻找和尚为其超度,让其亡魂随他们投胎到美国。此段含有大量宗教文化负载词,中国传统文化受道教、佛教影响颇深,认为人死后可以投胎转世;而西方读者大多信仰基督教,可能缺少这一文化背景。在此处,译者在生态翻译学理论指导下,选择将“和尚”是信奉佛教这一文化背景译出,为读者还原了这一文化意象。“法事”是宗教里的一种仪式,有驱邪、求福等作用。此处的为李月珍“做法事”,特指超度亡魂、使亡魂得到安息的仪式。译者白亚仁在此处选择归化翻译策略,适应了外国读者的阅读认知,同时也使得他们可以感受到原语想要传达的交际意图及其背后的文化内涵,践行了“译者为中心”对译文起主导作用这一行为。

(五)语言文化负载词

由于语系的不同,每种语言都有自己特有的语言文化负载词。而典型的语言文化负载词有谚语、成语、习语、俗语等,具有独特的文化内涵。在《第七天》原文中共收集到大量语言文化负载词,共240个,主要分为两类:习语谚语和成语。其中,与习语谚语有关的语言文化负载词有10个,主要包括“白发人送黑发人”“笑贫不笑娼”“干柴遇上烈火”等;与成语有关的语言文化负载词有230个,主要包括“水到渠成”“循规蹈矩”“游刃有余”等。

1.四字成语的处理

例7

原文:“政府那边已经花钱搞定,”他胸有成竹地说,“只是不能让记者曝光,我的家属已经派出十二人对记者严防死守,十二个人刚好是部队一个班的编制,有一个警卫班保护我,我可以高枕无忧。”[12]1

译文:“I’ve already paid my hush money,” he responded confidently.“I can’t afford to let the story get out,so my family has already deployed a dozen people to keep reporters from covering it.Twelve is exactly the strength of an army squad,and with a team of guards protecting me I can rest without any worries.”[13]15

此处为一个亡魂夸耀自己亲人为保护其华丽坟墓的所作所为。其中,“胸有成竹”出自苏轼的《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寓意为在做事之前早有谋划和安排;而“高枕无忧”则是出自《战国策》的历史典故,意为可以垫高枕头睡觉,不必过多担忧。译者在此处均采用了归化译法,使用简洁的“confidently”和“rest without worries”直接解读出作者使用该成语想要传递的交际意图,选择译出的意象也极具动感,让读者能够对这个趾高气扬亡魂的形象进行联想。

2.习语和谚语的处理

例8

原文:他们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比我差,为此有些愤愤不平,私下里说,鲜花插在牛粪上是真的,癞蛤蟆吃到天鹅肉也是真的。[12]41

译文:Thinking themselves in no way inferior to me,they smarted with the injustice and muttered to each other that “it’s true that ‘the fresh flower gets stuck in a cowpat’ and ‘the scabby toad gets to eat swan meat’.”[13]38

俗语“鲜花插在牛粪上”比喻美女嫁给丑男,而“癞蛤蟆吃到天鹅肉”则是出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寓意人没有自知之明,妄图高攀。此处情节是杨飞的同事私下闲言碎语说他娶到李青是攀高枝,他不配与李青结婚。译者选择了异化策略,将其进行直译,使外国读者也能通过译文联想到“杨飞娶李青是高攀”的同时,也能体会到中国文化的异域魅力。

四、结语

生态翻译学为翻译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也为我国文学作品向海外传播提供了一个新的途径。生态翻译学视角中的适应/选择论、多维转换等方法,都能为译者进行文化负载词英译提供理论基础和价值支撑。译者在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同时,也能考虑到译语读者的阅读可接受性,平衡选择出最佳译文,让外国读者也能体会到中国文化的魅力,助力中国文学作品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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