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赋能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困境、作用与路径

肖立志

（河南开放大学 学分银行管理中心，河南 郑州 450046）

教育是国之大计、党之大计，我国一贯重视教育工作，2022年10月，党的二十大报告对于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办好人民满意教育进行了高屋建瓴、深刻完整的论述，提出了明确要求。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将为我国经济社会各领域的高质量发展提供高水平的人才支撑和知识服务。以成人在职学习者为主要服务对象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是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2022年8月，教育部印发《关于推进新时代普通高等学校学历继续教育改革的实施意见》，对新时代高等学校如何开展学历继续教育、办好高质量学历继续教育明确了方向和具体要求［1］。办好高质量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对新时代社会个体的终身学习和发展意义重大。

近年来，党中央围绕教育现代化、数字中国建设、数字化转型作出了一系列重大战略部署，中共中央、国务院在《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中明确提出，要加快信息化时代教育变革，并对教育信息化发展作出了整体设计和统筹部署［2］。教育部也多次强调，教育系统要把加快推动数字化转型，以教育信息化推动教育高质量发展，以教育信息化引领教育现代化。党的二十大报告也明确提出要“利用智能技术加快推动人才培养模式、教学方法改革，构建新型教育体系”［3］。高质量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体系建设必须紧跟时代发展脉搏，探索信息时代教育治理新模式，改革优化现有的教育组织形式、教学模式和学习范式，实现数字赋能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助推学习型社会构建。

一、治理现代化视角下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现实困境

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是2035年总体实现教育现代化的关键举措，高质量发展是“十四五”时期乃至更长时间内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主题。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高质量发展具体体现在其能够为经济社会各领域的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支撑；人民群众对其发展满意度高、获得感强。但从目前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发展的现状来看，在办学过程中还存在不少突出问题，离高质量发展有较大差距［4］。《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明确指出：“优先发展教育，大力推进教育理念、体系、制度、内容、方法、治理现代化，着力提高教育质量。”［2］实现教育现代化，教育治理现代化是原动力。教育治理现代化等同于教育治理体系与能力的现代化，在特定的教育领域，代表整个教育制度体系、制度运作方式和行政管理能力的现代化［5］。当前我们必须把握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从教育治理现代化的视角，解决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诸多困境，实现教育部提出的“更多供给、更高质量、更优制度、更新技术、更全保障、更强治理”的新时代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改革发展目标。

（一）顶层设计定位不清

我国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始于新中国成立初期，历经我国高等教育的精英教育阶段、大众化教育阶段，长期内主要为学历补偿教育服务，始终没有形成与特定发展阶段相适应的质量定位，而社会总是以普通高等教育的质量标准审视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办学质量，这极大影响了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质量声誉［6］。很长一段时间内，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为社会上有学历提升需求的高中毕业生或大专学历的成人提供本专科等学历提升类教育服务产品，主办高校投入极少的资源来承担学历继续教育工作。很多高校对学历继续教育功能定位不清晰，发展缺少规划，重规模轻质量，甚至视继续教育为“钱袋子”来下达年度经济指标，完全违背了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公益属性。各类高校未根据自身发展定位与特色优势来办学，利益至上、一哄而上地开办好招生的专业。而且网络教育招生由高校自主确定，成人高考形同虚设，直接导致部分高校继续教育办学规模严重超出自身办学能力。

（二）利益固化下的生态乱象

与社会机构或企事业单位合作设立校外教学点，高校以学费分成的形式拨付给设点单位办学工作经费是高校举办学历继续教育的普遍做法。随着普通高等教育逐年扩招，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生源竞争加剧，部分校外教学点定位于以经济收益为目的的合作办学，一切为了争夺生源，在招生方面出现诸多问题，高频率出现虚假承诺、“代报名”、“代学”、“替考”等违规宣传［7］。同时，还发生搭车收费牟利、跨省招生、买卖生源、点外设点、变相买卖文凭等极端恶劣事件。在成人高考招生报名期间，一些地区的部分招生中介，往往通过价格战、预收学费以及违规承诺等控制生源，垄断当地招生市场，再与主办高校或备案教学点商议生源组织提成费等条件，严重扰乱招生秩序。这些都对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社会声誉造成了极大伤害。究其根本原因，就在于校外教学点的管理不规范，形成了相对固化的利益生态。

（三）教育资源质量有待提升

首先，我国普通高等教育与继续教育实行双轨制管理，高等学校可获得普通教育生均拨款等财政资助，但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没有财政资助，其唯一的收入来源是收取的学费，但这些学费一般会按照不低于50%的比例拨付给校外教学点，所以高校开展学历继续教育工作的所有经费都要从剩下的学费中列支。在高校开展学历继续教育经费投入严重不足的现状下，高校自身的师资、场所、实验实训等优质资源难以保障用于学历继续教育。其次，从事学历继续教育的教学工作量、教学成果等在校内职称评审中不予认定，也是造成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优质资源供给不足的重要原因之一［8］。最后，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教与学方式不断转变，数字化课程资源学习在其课程教学中占比不断扩大，但这些课程资源大多通过市场化运作趋于垄断，大量课程资源更新不及时、缺少名师引领，整体质量堪忧。

（四）教学过程中学习失真

当前，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人才培养方案、教学计划、教学内容与普通高等教育基本一致，大量的专业实验实训课程未安排现场教学，这样的教学组织实施既难以体现学习群体的“成人性”，又丧失了培养目标的“职业性”，对实现培养目标的支持作用较小，与成人学习者的培养目标和需求契合度严重不够［9］。通过对河南地区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线上平台学习情况的调研发现，成人学习者学习时间的不固定造成线下学习参与频次低，很多线上学习行为数据趋于零，学习挂机现象普遍存在。这些现状无不说明，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中真实学习的发生率较低。

（五）质量评估导向失衡

教育部主要通过高等继续教育发展报告、教学点备案、专业审批、学生信息管理等形式实施对高等学校举办学历继续教育工作的常态化监督，并没有常规化的评估。目前，全国各省在就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工作开展质量评估上都进行了一些有益尝试，河南省于2021年出台了新修订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教学评估指标体系，从办学方向、培养过程、教学设施与资源、教师队伍、教育教学管理与学习支持、校外教学点管理、质量保障和教学成果等八个维度对高等学校举办学历继续教育进行质量评估，评估未通过的，将采取约谈负责人、减少招生计划和限制新增专业备案等问责措施。但就整体来看，从教育部到各级教育行政部门，仍未就高等学校举办学历继续教育的质量评估出台明确的政策要求，从而导致评估结果对举办高校产生不了实质性影响。

二、数字赋能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理

教育部在《关于推进新时代普通高等学校学历继续教育改革的实施意见》中明确提出，要充分发挥继续教育与信息技术深度融合的既有优势，加快学历继续教育的数字化进程，提升办学和管理的智慧化水平［1］。为配合教育部深入实施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将建立和完善全国统一、分级使用、开放共享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信息管理系统，全面推动数字赋能教学范式、组织架构、教学过程、评价方式等全方位的创新与变革。

（一）数字赋能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监管评估

实现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需要主办高校建立健全内部质量保证体系和制度建设，需要教育部将本专科学历继续教育分别纳入本科教育教学评估、高等职业院校适应社会需求能力评估、职业教育教学工作诊断与改进等工作范围，推动监管评估工作的数字化、智能化。依托大数据留痕和分析，杜绝人为干预，保证流程规范与监管有效，数字赋能实现体系化、实时化、闭环化的监测预警以及数字化、系统化、自动化的质量评价。

（二）数字赋能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利益重构

教育部在《关于严格规范校外教学点设置与管理的通知》中要求，要严格规范校外教学点设置条件和程序，控制布点数量和范围，鼓励有条件的主办高校通过校本部集中面授和线上教学相结合的方式举办非脱产形式的学历继续教育。同时还要求主办高校保障学历继续教育办学经费，拨付给校外教学点的工作经费比例不得超过其学生学费总额的50%。数字技术能够更好地协助主办高校优化校外教学点布局，利用数据分析学生工作地域为布点数量和范围提供实证参考，借助大数据追踪学费使用流程完整监控经费使用效能，助推主办高校进一步优化办学合作环境，重构利益分配体系。

（三）数字赋能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教学高效实施

随着高等教育不断扩招，高等学校规模不断发展壮大，优秀师资和教学资源不足等问题逐渐显现，在学历继续教育方面这些问题更加凸显。教育部于2022年颁布的《普通高等学校学历继续教育办学基本要求（试行）》中明确提出，主办高校要有基本的师资和管理人员保障，用于教学的设施资源完备。师资主要包括主讲教师和辅导教师，其中主讲教师数与在籍学生数比例不低于1∶200，辅导教师总数与在籍学生数比例不低于1∶100，管理人员数与在籍学生数比例不低于1∶200［10］。要求主办高校有专门服务于学生在线学习的学习平台，教学平台上自主开发的网络课程占网络课程总量的比例不低于30%；同时，对校本部和校外教学点用于学历继续教育教学的实验实训场地和设备也有明确的量化要求。教育部通过高等继续教育信息管理系统采集主办高校办学有关数据及情况，督查线上教学的过程效果，通过数字化推动主办高校学历继续教育教学活动真实而高效实现。各高校也可以利用互联网技术搭建优质资源学习平台，充分挖掘不同高校的优秀师资和优势专业资源，采取小视频、微型课、富媒体、实训实录等形式开发数字化课程资源，共建共享，以数字赋能服务于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学生线上学习。

（四）数字赋能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目标精准

要实现教育现代化，建设高质量的教育体系，就必须建立健全与新发展阶段相适应的，办学结构合理、质量标准完善、办学行为规范、监管措施有效、保障机制健全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发展新格局［11］。充分发挥“信息技术+继续教育”优势，以数字化转型提升办学和管理智慧化水平，能够有效推动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形成资源供给更加多样，办学质量显著提升，服务能力和社会认可度大幅增强的发展新格局，为学习者接受优质高等教育提供更多机会和更好服务。

三、数字赋能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实施路径

充分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创新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办学管理方式，实现招生与学籍、教学与考试、收费等各环节的全流程、数字化、智能化管理，创新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教学模式，发挥数字技术优势，结合专业和课程特点，采取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精准观测教师线上教学、学生线上学习等行为数据，智能化研判学生的学习状态和教师的教学质量［12］。

（一）建立智能化管理体系

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要求，要构建基于数据分析的教育管理新模式，由教育部统筹建设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信息管理系统。合理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对主办高校办学情况进行智慧化监管，形成系统化、成体系、实时自动的全过程数据跟踪记录，建立数字预警机制，向在办学过程中存在的相关风险责任主体进行及时督促和提醒。各省可围绕区域实际，建立上对接国家平台下服务主办高校的省级平台，为省市两级教育行政部门、高等学校、学生和社会公众等提供信息发布及查询服务，统筹公布举办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高等学校、专业设置、教学点布局、招生宣传、学生录取、教学组织等信息，逐步打造成融招生阳光服务平台、信息一网通平台和大数据分析平台为一体的线上管理服务体系，探索建立基于数据分析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办学信用管理积分和处罚机制，提升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工作的智慧管理水平。

（二）构建高质量教学生态

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学生的学习诉求大多属于知识传承类，他们学习目的明确，有主动学习的愿望，但会面临工作时间与学习时间相冲突的问题，因此在传统的集中面授和纸质教材学习方面有一定的困难。近年来，随着“互联网+教育”的融合，信息技术逐步打破传统课堂教学体系，几乎所有的教育信息资源均可数字化，相关教育要素也都可以集中在网络教学平台上。数字化将处于不同时空的教育者、受教育者、教育内容、教育手段等教育要素进行重新整合创新，呈现出新的教学形态［13］。各主办高校应积极开发符合成人学习者需求的优质微型化课程和微型活动，通过手机等智能终端来学习，打破时间、地点、环境束缚，实现碎片化便捷高效学习。

（三）创设智慧化服务环境

数字时代，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引领教育变革，为学生提供完善的学习支持服务尤为重要，学习支持服务是否个性化、精准化和智能化，直接影响学历继续教育的教学质量和效果［14］。随着学习分析技术的产生，通过学习者的学习行为数据生成学习者动态数字画像，对学习状态进行描述性、诊断性和预测性分析，识别、描述学习者特征，深度分析其学习效果，继而为其提供针对性、可视化、个性化的咨询指导服务，精准推送学习资源，同时，伴随性监测学生的实际学习效果，并以此为依据进一步优化和改进学习支持服务，最终形成集学习反馈、学习推荐、学习预警与学习干预为一体的智能化学习支持服务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