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英语对文化意识的考查分析及其对教学的启示

姚彬

摘    要：文化意识是核心素养的重要组成部分。从浙江省杭州、绍兴、温州和嘉兴四地市的初中英语学业水平考试试卷来看，中考英语对文化意识的考查，在内容上具有体现家国情怀与文化自信、反映多元文化与国际视野、突显成长担当与社会责任等特点，在形式上对应了《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2022年版）》7～9年级/三级文化意识学段目标的比较与判断、调适与沟通、感悟与内化三个维度。其对一线教师的教学有着重要启示，包括提供多样化的文化材料、鼓励文化体验与交流、开展文化探究类的英语学科项目化学习等。

关键词：初中英语学业水平考试；文化意识；学业质量标准

《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2022年版）》（以下简称“《义教课标》”）将文化意识确定为核心素养的一个方面，文化意识的培养因此成为英语课程教学的重要内容。《义教课标》在“评价建议”的“学业水平考试”部分提出，对于文化意识的测评，要设计能够体现学生基于对中外文化的正确理解而表现出的跨文化认知、态度和价值取向的试题［1］。

文化意识的考查与规约着文化内容的主题范畴息息相关，与承载着文化知识的语篇材料密不可分。本文以2023年浙江省杭州、绍兴、温州和嘉兴四地市的初中英语学业水平考试（以下简称“中考英语”）试卷为例，分析中考英语如何考查文化意识和体现立德树人的育人价值，以期发挥评价对教学的积极引导和正向反拨功能，为教师通过英语课程教学培育学生的文化意识提供参考。

一、文化知识与文化意识

（一）文化知识的内容要求以及分类

文化知识是学生在语言学习活动中理解文化内涵，比较文化异同，汲取文化精华，坚定文化自信的基础［2］。作为英语课程六要素之一，文化知识融入在以主题为引领、以不同类型的语篇为依托的英语学习内容中，是中考英语对文化意识考查的重要内容。

笔者参照主题范畴三大类别对《义教课标》所列的文化知识内容要求（7～9年级/三级）［3］进行了梳理（如表1所示）。

由表1可知：初中阶段学生应掌握的文化知识涵盖“人与自我”“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三大主题范畴，由于文化本身所特有的社会属性，“人与社会”主题范畴涉及的内容最多。需要指出的是：表1仅根据文字表述作了初步梳理，显示的是特定文化知识所趋向的相关主题范畴，不具唯一或绝对性；在中考英语评价中，文化知识往往被融入不同主题的语篇中，被赋予多元丰富的文化内涵。

（二）文化意识的培育目标以及学业质量标准

文化意识充分体现了核心素养的育人价值导向，直接涉及“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这一本质问题，指向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义教课标》明确了义务教育阶段文化意识的培育总目标，并从比较与判断、调适与沟通、感悟与内化三个维度对文化意识作了三个学段目标的具体描述，结构化地呈现了各学段应达成的目标要求。

《义教课标》所列的7～9年级/三级学业质量标准中与文化意识相关的项目有如下4条［4］：

3-4：能通过图书、影视作品等材料获取与中外文化有关的基本信息，比较文化异同。

3-11：能用所學英语，通过口语或书面语篇简单介绍中外主要文化现象（如风景名胜、历史故事、文化传统等），语义基本连贯。

3-12：能讲述具有代表性的中外杰出人物的故事，如科学家等为社会和世界作出贡献的人物，表达基本清楚。

3-16：善于通过多种渠道获取资料，尝试归纳学习素材中的语言和文化现象，从不同角度分析问题。

从学业质量标准的描述可以看到，对学生文化意识的评价并非指向单一素养，而是注重对综合素质的考查。例如，3-11要求学生通过口语或书面语篇进行表达，融合了“说”和“写”的语言技能，表达内容为“中外主要文化现象”，产出要求为“语义基本连贯”，综合了语言能力和文化意识两方面的核心素养。同时，有关文化意识的学业质量标准在比较与判断（3-4）、调适与沟通（3-11，3-12）、感悟与内化（3-16）三个维度对7～9年级/三级的学段目标作了回应。

二、中考英语对文化意识的考查分析

（一）文化意识的考查内容

中考英语对文化意识的考查以主题为引领，以语篇为依托，以文化知识为考查内容。文化知识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是基础，学生要以此为出发点，并在学习文化知识的过程中认识世界，树立国际视野［5］。例如，嘉兴卷以主题引领语篇选材，整卷文化知识内容的分布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嘉兴卷语篇主题明确，内涵丰富，包含了《义教课标》所要求的文化知识内容，为全面、有效考查文化意识提供了良好的保障，为实现试题的价值立意和教育功能奠定了基础。

综合来看，杭州、绍兴、温州、嘉兴四地市中考英语卷的文化知识内容具有如下特点：

1.体现家国情怀与文化自信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弘扬革命文化，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考英语试卷中的语篇所涵盖的中华优秀文化，有助于增强学生的国家认同，涵养学生的家国情怀。以温州卷为例：阅读理解题C篇介绍了中国最长的湖底隧道太湖隧道这项艰巨工程的建造过程，展示了祖国建设的伟大成就和中国当代能工巧匠的聪明智慧；春节、元宵节、端午节、中秋节等中国传统节日在中考英语试卷中多次出现，有助于学生理解中华文化的内涵，传播中华优秀文化，坚定文化自信。

2.反映多元文化与国际视野

英语作为国际交流和合作的最重要的语言，不仅承载着英美文化，还包括世界各国的文化。《义教课标》在“教学建议”部分鼓励教师“引导学生在学习和运用英语的过程中，了解不同国家的风土人情、文化历史，以及科技、艺术方面的优秀成果”［6］。中考英语试卷中的语篇所介绍的外国优秀文化，有助于学生拓宽国际视野，尊重和包容多元文化，汲取文化精华。例如绍兴卷的完形填空题，讲述了年轻的菲律宾小学教师Samelyn自掏腰包花费三年时间装修了一间粉色的“Hello Kitty”主题教室的故事；杭州卷的阅读理解题B篇，讲述了生活在美国的华人女孩Remmi热爱厨艺、分享美食的励志故事；温州卷的阅读理解题B篇，介绍了世界各地的马拉松文化。

3.突显成长担当与社会责任

以素养为导向的评价必然是一种“旨在育人的评价”，必须超越对碎片化知识技能的检测，指向学生正确价值观、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的培育［7］。中考英语试卷中的语篇，选材积极向上，关注与社会、学生实际生活的对接，有助于学生形成正确的价值观、积极的情感态度和良好的文化品格。以嘉兴卷为例：完形填空题讲述女孩Amber捡到一分钱后“好运连连”，发现失去硬币后恐慌不已，最后在新朋友Bella的帮助下，意识到“幸运要依靠自己创造”的心灵成长故事；任务型阅读与表达题选取杂志上的专栏文章，让学生提炼并思考青少年应该承担的个体和社会责任，帮助学生初步理解人类命运共同体和全人类共同价值的概念。

（二）文化意识的考查形式

在提供丰富文化知识内容的基础上，杭州、绍兴、温州和嘉兴四地市中考英语试卷依据初中英语学业质量标准，依托不同题型，通过创设真实语境、设计题干选项等方式直接或间接地考查学生的文化意识。考查形式对应了《义教课标》7～9年级/三级文化意识学段目标的比较与判断、调适与沟通、感悟与内化三个维度。

1.比较与判断

依据学段目标相关描述，学生应“能通过简短语篇获取、归纳中外文化信息，认识不同文化，尊重文化的多样性和差异性，并在理解和比较的基础上作出自己的判断”［8］。初中英语学业质量标准也要求学生“能通过图书、影视作品等材料获取与中外文化有关的基本信息，比较文化异同”［9］。在中考英语试卷中，文化比较与判断能力主要依托完形填空与阅读理解两种题型来考查。

以温州卷阅读理解题B篇为例，语篇介绍了有关马拉松的知识。通过阅读，学生理解与获取语篇的基本信息，然后比较各题提供的选项，分别判断最古老的年度马拉松赛事是哪一项（第19题）、Gisborne马拉松的主题是什么（第20题）以及中国长城马拉松路线设置的目的是什么（第21题），最后在理解和比较的基础上，选出最佳标题（第22题）。第22题的具体题目如下：

22. Whats the best title for the passage？

A. Marathon： Not Just a Race B. Marathon： Routes and Rules

C. Marathon： History and Themes D. Marathon： A Race for Everyone

通过前三题，学生已经明确马拉松赛事的举办地、主题以及路线的多样性等信息，结合最后一段提到的“A marathon is quite a journey for runners to enjoy the run， challenge themselves and experience the culture.”，不难判断A选项为正确答案。文化知识的学习不限于了解和记忆具体的知识点，更重要的是发现、判断其背后的态度和价值观［10］。温州卷第22题的考查具体诠释了这一点，学生通過答题，不仅知道了马拉松的相关细节信息，而且加深了对这项体育运动内涵的理解，并由此产生对此文化的认同感。

2.调适与沟通

调适与沟通的文化意识学段目标主要表现为对跨文化沟通与交流所持有的态度、所采取的策略以及所具备的能力［11］。对于文化意识这一维度，中考英语试卷主要通过书面表达这一题型来考查。例如，杭州卷的书面表达题创设了给英国朋友Jack回信的情境（如图1所示）。

由图1可知，Jack正在为下周的杭州之行打包行李，学生需要根据Jack信中提出的问题给他回信，即需要带什么行李、附近有无游泳池或网球中心以及想要什么礼物。英国与中国杭州在气候上有差异，所以可以建议Jack带上合适的衣物；Jack所提的第二个问题说明他热爱运动，会游泳和网球，所以可以建议他带上相应的运动装备；Jack想要赠送一份来自他家乡的礼物，对此，学生需要了解英国的文化与习俗。除这些外，学生还需要遵从待人接物的基本礼仪、礼貌和交际方式，选择恰当的交际策略，对Jack的到来表达欢迎，并回应他在信中所流露的激动心情。

杭州卷的书面表达题有其一贯沿袭的特点，即通过创设跨文化交际情境，巧妙地考查学生文化意识的调适与沟通能力，以真实反映学生是否善于进行跨文化沟通与交流、是否拥有良好的文明素养。

3.感悟与内化

文化意识的感悟与内化学段目标表现为学生对中外优秀文化以及传统美德的理解与感悟，并能做到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具有正确的价值观、积极向上的情感态度以及自信自强的良好品格［12］。对于学生是否领会与感悟中外优秀文化，可以依托完形填空、阅读理解等客观题型来考查，但如何了解学生是否认同这些文化并转化为相应的行为与表征呢？

嘉兴卷的阅读理解题依据学业质量标准3-16，提供采访报道与“编者按”两部分语言材料，要求学生归纳素材中的文化现象，并从不同角度分析问题，提出力所能及的解决方法（如图2所示）。

由图2可知，左栏的小语篇“Liams Lunches of Love”被作为案例，引出右边专栏主题。该题的第一节要求学生从所给的四个问题中选出三个完成语篇，其中第58题要求回答专栏主题是什么，即“How to make the world a better one？”。第二节要求学生回答问题“What can you do to make a difference？ Why？”。学生首先需提炼、归纳小标题以及语篇蕴含的优秀文化（感悟），然后参考“编者按”部分提供的具体建议，分析自己想做、能做的事，并说明理由（内化）。

这道试题考查了学生在文化意识指导下的行为选择，学生需要理解并认同“友善”这一中外传统美德，从“大我”出发，考虑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让世界变得更美好，而非基于“小我”的自我提升。参考答案提供的三种做法（离开教室前关灯、赠书给有需要的孩子、在养老院做义工）反映了对学生良好品格和正确价值观的要求，充分体现了育人的核心素养导向。

三、启示与思考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文化教学是语言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学生文化意识的培养是文化教学的重要内容，是一项长期、系统的工作［13］。中考英语对于文化意识的考查对一线教师的教学有着重要的启示。

（一）提供多样化的文化材料

教师应在教学中引入与文化相关的主题和话题，并使用不同国家和文化背景的故事、文章、音乐和视频等多样化的材料组织课程内容。同时，教师可通过组织学生开展课堂讨论、小组活动和角色扮演等方式，让他们主动参与，促使他们对不同文化进行思考和交流。

（二）鼓励文化体验与交流

教师可根据单元主题需要，组织学生参观博物馆、艺术展览、历史遗迹等，让他们亲身体验不同文化的艺术、历史和价值观，或是参加英语文化节或文化交流项目，促使他们增进对其他文化的认知，增强了解其他文化的兴趣。

（三）开展文化探究类的英语学科项目化学习

基于项目化学习的综合性教学活动是教师理解、落实《义教课标》的一个重要方式［14］。教师要给学生提供自主研究和分享文化项目的机会，让他们选择自己感兴趣的文化主题开展深入研究，获得体验，形成成果并作展示，以培养学生的研究能力、团队合作能力以及用英语解决真实问题的综合素养。

同时，如何更科学、有效地对学生文化意识进行考查，是中考命题工作者需要研究的重要课题，因为这关系到测试能否发挥其积极的反拨作用，关系到英语课程能否落实学生核心素养的培养［15］，关系到教育能否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培养有理想、有本领、有担当的时代新人。

参考文献：

［1］［3］［4］［6］［8］［9］［10］［11］［12］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2022年版）［S］.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22：60，24，45-46，47，8，45，23，8，9.

［2］中華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S］.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31.

［5］梅德明，王蔷.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2022年版）解读［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22：58.

［7］崔允漷，王涛，雷浩.义务教育课程方案（2022年版）解读［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22：199.

［13］吕国征.中考英语试题中的文化内容评析及教学启示［J］.中小学外语教学（中学篇），2023（1）：60-64.

［14］李威峰.初中英语学科项目化学习：定义、内涵和实施路径［J］.教学月刊·中学版（外语教学），2023（4）：21-26.

［15］许君豪.文化意识在中考英语命题中的考查与分析［J］.中小学外语教学（中学篇），2023（2）：55-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