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段锦干预慢性心力衰竭患者康复疗效的Meta分析

刘艳霞 冯丽丽 张浩天 李佳祯 张瑞 师婷 鲍素乐 徐创龙

【摘 要】   目的： 系统评价八段锦干预慢性心力衰竭患者康复疗效的影响。 方法： 检索中国知网、维普、万方、Pubmed和Embase数据库，对纳入本次研究的文献严格进行文献质量评价，采用RevMan 5.3软件进行Meta分析。 结果： 最终纳入14篇文献，样本量1171例（试验组635例，对照组536例），Meta分析结果提示，八段锦干预慢性心力衰竭患者可以有效降低NT-ProBNP水平（MD=-53.78，95%CI：-65.60，-41.96， Z=8.91，P ＜0.001），LVEF水平提高（MD=2.29，95%CI：1.56，3.01， Z =6.20， P ＜0.001），MLHFQ有所降低（MD=-6.01，95%CI：-6.73，-5.29， Z=16.34，P ＜0.001），有效地增加了6分鐘步行距离（MD=43.72，95%CI：3.32，5.05， Z=8.40，P ＜0.001），经八段锦干预后患者总有效率明显提高（OR=2.71，95%CI：1.21，6.05， Z =2.43， P ＜0.01）；漏斗图研究显示本次研究不存在发表偏倚。 结论： 八段锦干预慢性心力衰竭患者康复有着良好治疗效果，但在今后的研究中仍需要高质量、大样本的临床随机对照试验来进一步加以验证。

【关键词】  八段锦；慢性心力衰竭；康复疗效；Meta分析

【中图分类号】R247.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8517（2023）13-0093-07

DOI：10.3969/j.issn.1007-8517.2023.13.zgmzmjyyzz202313022

Effect of  Baduanjin  Intervention on Rehabilitation for Patients with  Chronic Heart Failure：A Meta Analysis

LIU Yanxia1 FENG Lili1 ZHANG Haotian2 LI Jiazhen1 ZHANG Rui1 SHI Ting1 BAO Sule XU Chuanglong1*

1.Ningxia Hui Autonomous Region Hospit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Chinese Medicine

Research Institute， Yinchuan   750021， China;

2.Dalian Maple Leaf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Dalian 116023，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systematically evaluate the effect of  Baduanjin  intervention on rehabilitation for patients with chronic heart failure. Methods  The databases of CNKI，VIP，Wanfang，PubMed and Embase were searched.The quality of the literatures included in this study was strictly evaluated by RevMan 5.3 software for meta-analysis. Results  There were finally 14 literatures were included with a sample size of 1171 cases （635 cases in the experimental group and 536 cases in the control group）. The results of meta-analysis showed that  Baduanjin  exercise intervention in patients with chronic heart failure could effectively reduce the NT-proBNP level （MD=-53.78， 95%CI：- 65.60，- 41.96，Z=8.91， P <0.001） and increase the LVEF level （MD=2.29， 95%CI：1.56，3.01，Z=6.20， P <0.001）， MLHFQ decreased （MD=-6.01，95%CI： - 6.73， - 5.29， Z =16.34， P <0.001）， and effectively increased the 6 minute walking distance （MD=43.72，95%CI：3.32，5.05，Z=8.40， P <0.001）.After  Baduanjin  intervention， the total effective rate of patients was significantly improved （OR=2.71，95%CI：1.21， 6.05， Z =2.43， P <0.01）;The funnel plot showed that there was no publication bias in this meta analysis.  Conclusion   Baduanjin  has a positive therapeutic effect on the rehabilitation of patients with chronic heart failure， but it still needs high-quality and large sample clinical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to be further verified in the future research.

Key words：  Baduanjin ；Chronic Heart Failure； Rehabilitation Effect；Meta Analysis

慢性心力衰竭（chronic heart failure，CHF）是一种患病率高、病死率高和再住院率高的常见心血管疾病之一，己成为全球最主要的公共卫生问题。发病特点是进行性使人衰弱，其临床症状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恶化，多伴有呼吸短促、疲劳、腿部和脚踝肿胀、胸痛和咳嗽等；由于心脏结构和/或功能的改变，心脏无法持续完成正常的循环功能［1］。尽管CHF的治疗取得了进展，但该病的发病率和死亡率仍然很高。流行病学研究［2-3］显示，全球估计有3770多万人患此病，我国心力衰竭患者约450万，患病率约为0.9%，病死率约为12.3%。运动能力及运动耐量的减退是CHF的主要临床表现，严重影响了患者的日常生活质量。

“八段锦”一词源于北宋洪迈的《夷坚志》“政和七年……行所谓八段锦者”。八段锦是中国传统气功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种有氧运动，其动作简单、缓慢、放松，强调刚柔并济、呼吸调节身心放松、冥想等，调节人体经络、脏腑和气血［4］。根据中医基础理论，八段锦可以调节肺活量，减轻心脏负荷，提高人体在血液循环中输送和利用氧的能力，从而降低心肌的耗氧量，有效提高血管的弹性，抑制自由基形成，降低血液粘度，从而保证血液的正常流动［5］。

然而，关于八段锦对CHF患者康复治疗效果影响的系统性综述评价分析报道较少。因此，为明确八段锦对CHF患者康复疗效的影响，本次研究将进行系统性回顾和Meta分析，为临床CHF患者的康复治疗提供循证依据。

1 资料和方法

1.1 检索策略 计算机检索中国知网、维普、万方和Pubmed和Embase数据库，检索时间限定为建库至2022年4月，通过主题词和自由词的检索方式对文献进行检索；中文检索词为“心衰”或“心力衰竭”或“慢性心力衰竭”或“慢性心功能不全” 或“慢性心脏功能衰竭”或“充血性心力衰竭”或“慢性心衰”或“心功能不全”和“八段锦”，英文检索词为“Heart failure”OR“chronic heart failure”OR“Chronic cardiac insufficiency”OR“Congestive heart failure”OR“Cardiac insufficiency”AND“Baduanjin”。

1.2 文献的纳入标准和排除标准

1.2.1 纳入标准 ①研究对象为慢性心力衰竭患者，所有患者均符合《中国心力衰竭诊断和治疗指南2018》［6］中诊断标准：有典型的心力衰竭症状和/或体征，超声心动图提示左室和全心均无明显性增大，患者有心脏结构性病变如左心房增大、左心室肥厚、伴有超声心动图左室舒张性功能降低；年龄分布：50～80岁；美国纽约心脏病协会（NYHA）心功能分级［7］：Ⅱ-Ⅳ级；所有患者均签署知情同意书。②所有研究均为随机对照试验（RCT）。③干预措施：试验组在服用心衰西药、常规康复的基础上同时进行八段锦干预；对照组为常规康复治疗或结合心衰药物治疗。

1.2.2 排除标准 ①慢性心衰患者合并心源性休克、重度心脏瓣膜性疾病、缩窄性心包炎、急性心肌梗死、心肌肥厚或限制性心肌病、心肌炎、肺栓塞等。②特殊人群：孕妇、儿童和青年。③严重肝肾功能不全者和意识障碍者。④高血压未进行控制（收缩压＞160 mmHg，舒张压＞100 mmHg）。⑤非RCT研究、综述、会议记录、评论和动物试验等与本次研究主题不相关，或者文献中未能提供原始数据和数据报告不完整。

1.3 文献质量评价和资料提取 由2名研究人员严格按照文献的纳入标准和排除标准来筛选文献并完成数据提取。提取内容包括：第一作者、发表时间、样本量（试验组与对照组）、患者年龄、病程、心功能分级、干预措施、干预时间、是否有无不良反应情况和结局指标。若2人存在歧义，则邀请第三名研究人员参与解决。纳入文献方法学质量评价由2名研究人员按照《Cochrane干预措施系统评价手册》［8］所提供的标准进行评价。

1.4 结局指标 血浆B型氨基端尿钠肽（NT-ProBNP）、明尼苏达州心力衰竭生活质量问卷（MLHFQ）、6 min步行试验、左心室射血分数（LVEF）、有效率和无效率。

1.5 统计学分析 采用RevMan 5.3软件进行统計学分析，异质性分析采用 χ2检验和I2检验，研究间同质性较好 时（I2≤50%或P ＞0.05）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反之，则使用随机效应模型，各效应量选择95%CI，漏斗图用于检验本次研究是否存在发表偏倚， P ＜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及纳入文献情况 从中文数据库及英文数据库中初步检索有关文献153篇，其中中文文献142篇，英文数据库11篇，根据本次研究所规定的文献纳入标准和排除标准，初步筛选出26篇文献与本次研究密切相关，进一步阅读全文，排除个案研究、非RCT研究和无法获取原始数据文献后，最终纳入14篇文献［9-22］进行Meta分析。文献检索情况及检索结果如图1所示。

2.2 纳入研究文献的基本特征 本次研究共纳入14篇文献，样本量1171例（试验组635例，对照组536例），所有纳入的研究对象为慢性心力衰竭患者；患者年龄为50～70岁；发病时间2～13年不等；所有患者心功能分级均为Ⅱ至Ⅲ级不等；所有患者经过八段锦干预后均无不良反应情况。纳入患者基线具有一定的可比性，详细的纳入临床研究及患者的基本信息见表1。

2.3 文献风险偏倚评估 文献风险偏倚评估主要包括随机对照研究、分配方案是否隐蔽、盲法设计情况、是否有不完整数据存在、选择性报道结果和其他偏倚6个方面。本次研究纳入的14篇文献全部为随机对照试验研究，仅有两篇文献说明分配方案的隐蔽性，5篇文献提及受试者在试验过程中进行 盲法，10篇文献为结局评估进行盲法评价，所有纳入文献研究未发现数据不完整性、选择性报道结果和其他偏倚来源，其中5篇文献最终评分达到6分，具体文献评估结果如图2和图3所示。

2.4 Meta分析结果

2.4.1 八段锦干预CHF患者NT-BNP水平的影响 纳入8篇文献［9-11，14-15，17，19，22］进行Meta分析，样本量共571例，异质性检验（ χ 2=463.95，df=7， P ＜0.001， I 2=98%），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提示，试验组改善CHF患者的NT-BNP水平与对照组相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53.78，95%CI：-65.60，-41.96， Z =8.91， P ＜0.001），结果如图4所示。

2.4.2 八段锦干预CHF患者LVEF水平的影响 纳入8篇文献［9，11，14-17，21-22］进行Meta分析，样本量共607例，异质性 检验（ χ 2=24.72，df=7， P ＜ 0.001 ， I 2=72%），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提示，试验组改善CHF患者的LVEF水平与对照组相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2.29，95%CI：1.56，3.01， Z=6.20，P ＜0.001），结果如图5所示。

2.4.3 八段锦干预CHF患者MLHFQ的评分 纳入7篇文献［10-12，14，16，19-20］进行Meta分析，样本量共544例，异质性检验（ χ 2=29.66，df=6， P＜0.001，I 2=80%），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提示，试验组改善CHF患者的MLHFQ的评分与对照组相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6.01，95%CI：-6.73，-5.29， Z=16.34，P ＜0.001），结果如图6所示。

2.4.4 八段锦干预CHF患者6分钟步行能力评分   纳入6篇文献［10-11，13-14，17，22］进行Meta分析，样本量共423例，异质性检验（ χ 2=9.51，df=5， P=0.09，I 2=47%），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 结果提示，试验组改善CHF患者的6分钟步行能力与对照组相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43.72，95%CI：3.32，5.05， Z=8.40，P ＜0.001），结果如图7所示。

2.4.5 八段锦干预CHF患者总有效率的评价 纳入2篇文献［14，19］进行Meta分析，样本量共145例，异质性检验（ χ2 =0.48，df=1， P =0.49， I 2=0%），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提示，试验组改善CHF患者康复疗效的总有效率与对照组相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OR=2.71，95%CI：1.21，6.05， Z =2.43， P ＜0.01），结果如图8所示。

2.5 发表偏倚检验 绘制八段锦干预CHF患者LVEF影响和6分钟步行能力康复疗效的漏斗图，结果提示本次研究不存在发表偏倚，发表偏倚分析结果如图9所示。

3 讨论

在中医辨证中，CHF应属于“喘证”“心悸证”“心水病”和“胸痹证”等范畴。其根本原因是心脏器官的损伤和心气血阴阳的衰竭，五脏六腑的异常气化进一步导致内邪和内实的产生（如血瘀痰浊、水气痰浊、寒湿瘀滞等），从而形成虚实的恶性因果转化链［23］。在西医中，其发病机制主要与心脏重塑（神经内分泌和细胞因子系统激活）有关。肾素-血管紧张素-醛固酮系统（RAAS）的激活导致肾素和血管紧张素Ⅱ（AngⅡ）强血管收缩剂增加，血管收缩导致血管平滑肌细胞肥大，促进醛固酮的合成和释放，使水和钠滞留［24］。近年研究［25］发现，RAAS被激活后，AngⅡ的增加使心肌、血管平滑肌、血管内皮细胞等发生一系列变化，这些变化的长期作用促使病情的恶化。

本次研究结果显示，八段锦运动计划联合常规康复训练治疗CHF疗效显著，LVEF水平与治疗前相比显著提高，BNP水平降低，6分钟步行距离明显增加，MLHFQ评分有所下降；CHF患者在进行八段锦运动过程中，不良反应少，安全性较好。八段锦属于有氧运动和气功疗法，它有助于改善患者的运动协调性和肢体稳定性，对缓解CHF、提高患者生活质量有着积极的作用。与其他运动相比，八段锦可以调节患者的呼吸，降低患者的心脏压力，使身体更好地利用氧气，减少心肌耗氧量，使患者更好地控制身体；这是因为八段锦可以促进气血循环，促进新陈代谢，通过滋养协调内脏的正气，放松肌肉，增加力量，可以調节心脏功能和呼吸功能，疏通经络和血管，恢复健康，缓解心脏的压力［26］。

本次Meta分析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纳入本次研究的14篇文献中，13篇为中文文献，仅有1篇为英文文献，因此在合并效应量过程中可能存在语言偏倚；其次，纳入本次研究中的文献试验设计方案描述不详细，且大多数文献都忽略了分配方案的隐蔽性，病例的撤出与退出标准在多数文章中也未见体现，难以提供最佳的循证医学证据，故存在原始文献方法学质量不高的缺点，各项研究中对于BNP数值胡测量使用仪器的型号不同，造成测量结果存在一定误差，因此会影响合并结果的真实性和可靠性；最后，本次研究纳入的文献干预时间和随访时间较短，长期的八段锦干预对于CHF患者治疗效果不明，因此，今后应进行长时间干预，以期观察八段锦干预CHF患者远期康复疗效。

综上所述，八段锦干预CHF患者康复有着积极治疗效果，但在今后的研究中仍需要高质量、大样本的临床随机对照试验来进一步加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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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2-10-20 编辑：徐 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