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的四重逻辑
2023-07-25邱亮晶来文静雷前虎
邱亮晶?来文静?雷前虎
摘 要 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是新发展背景下人才结构的新类型,其人才培养系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历史实然、人才结构均衡化发展的核心应然、技能型社会体系构建的价值本然、产业升级与经济发展的现实必然。面对当前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人才培养所面临的培养标准与组织架构亟待明晰、校企合作与育人资源匹配不畅、学校招生与企业招工对接矛盾、培养方式与路径选择不明确等问题,建议加强宏观指导和政策支持,在实践中开展阶段性评价并形成标准方案;深化产教融合与校企协同,实行深度融合的现场工程师学院培养模式;完善招生培养一体化体系,发挥和强化学校与企业双主体育人的职责;坚持大职教观的培育理念,在职业教育体系视阈下创新工程教育改革。
关键词 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校企合作;基本逻辑
中图分类号 G71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23)011-0043-06
2022年10月,教育部办公厅等五部门印发《关于实施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专项培养计划的通知》,强调要对接匹配职业教育资源,到2025年累计培养不少于20万名具备工匠精神,精操作、懂工艺、会管理、善协作、能创新的现场工程师。何谓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为何要培养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怎么培养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尤其是如何充分发挥行业部门、行业组织、企事业单位、社会组织等各方参与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的积极性、主动性,是当前亟待研究和解决的重要问题。基于此,本文拟从我国既往工程师发展的历史脉络中窥探出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的内生逻辑,结合现实背景阐明当前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的价值意蕴,进而探明在当前职业教育资源条件下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的困因所在,从而为达成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专项培养计划的目标提出可行性的现实路向。
一、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的传承逻辑
作为一个发展中大国,我国非常重视工程师的培养,有着较为悠久和深厚的工程师发展史,极大促进了我国工业发展、社会进步和经济建设。研究现场工程师的起源,能够为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寻觅“一脉相承”的渊源,从而透析出党和国家对发展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的应时之意。
(一)国家现实发展的时代呼唤
我国工程师组织的出现最早可追溯至清末民初时期由詹天佑等人创建的中华工程师学会[1],在该工程师团队的规划带领下,我国顺利建成了中国第一条铁路“京张铁路”,打破了国外企图封锁铁路技术的垄断,中华工程师学会也成为我国历史上具有一定代表意义的工程师群体组织。但由于社会不稳定因素加剧,内有军阀混战、外有强敌入侵,彼时的工程师群体未能发挥关键作用,没能受到政府的过多关注和任用,无法推动国家工业化进程。新中国成立后,在国家工业化进程以及系列政策的推动下,工程师的“职业正规化”得以确立,社会地位进一步提升。
共和国成立初期,我国工程师的培养与发展主要采取的是苏联模式。彼时,国家对工程建设的重视使得初具规模的工程师群体得到广泛任用,成为新中国工业建设的“主力军”。与此同时,新中国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实施促使国家对工程人才的需求与日俱增,如何制定满足工业发展需求的工程师人才培养计划被提上日程。后来,由于“文革”影响,我国工程师培养与发展陷入一定的停滞状态。改革开放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决策论断使得人才结构必然跟随调整,以适应经济建设所需。1978年,鄧小平在全国科学大会和教育工作会议上明确了培养科学技术人才的重要性以及提高教育质量和教学水平、振兴教育事业必须与国民经济发展相适应等问题,为工程人才培养指明了方向[2]。自此,我国工程师教育与培养步入了有组织、有计划的发展轨道,理工科院校数量与工科专业的占比进一步提升,为我国工程师人才培养创造了优越的制度环境。
(二)卓越计划的时代推进与寻觅
2010年6月,教育部在天津市召开“卓越工程师教育培养计划”(以下简称“卓越计划”)启动会,意味着我国卓越工程师计划项目日益步入“正轨”。2011年,教育部印发《关于实施卓越工程师教育培养计划的若干意见》,标志着我国“卓越计划”正式启动。2018年,面对产业结构不断升级、经济发展不断提升的新形势,教育部联合中国工程院等部门印发了《关于加快建设发展新工科实施卓越工程师教育培养计划2.0的意见》,指出要“深化工程教育改革,加快培养卓越工程师”,促进我国工业高质量发展,以此适新形势下的科技人才需求。两次“卓越计划”着眼当下和未来技术发展需求,着力推动培养能够服务国家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需要的各种层次和类型的工程技术人才[3]。2022年10月,教育部办公厅等五部门印发《关于实施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专项培养计划的通知》,开启了我国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时代。
从字面意义上看,卓越工程师与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的区别在于“卓越”与“现场”的不同,前者是由普通本科高校负责实施培养的工程人才,后者则因融入了“职业教育”的跨界性特征,其培养主体除了涵括高等职业院校外,还包括企业、机构等多元化主体。就人才类型而言,卓越工程师更强调其创新研发能力,而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则是以中国特色学徒制为依托,旨在培养具备高素质且能第一时间现场解决复杂问题能力的工程型人才,其侧重实践性又不忽视创造性。
整体而言,卓越工程师与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在目标定位、培养主体等方面有所区别,但在本质上二者又有“异曲同工”之妙。“卓越计划”推动普通教育一环发生改革,提前为培养大批工程型技术人才奠定基础,这为职业教育领域开展现场工程师培养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可以说,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计划不失为从“卓越计划”中寻觅而推进的,但却又不是照搬而生的,而是为当下现场工程师人才类型的需要而生成的。
二、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发展的价值逻辑
现场工程师是我国工科领域以及工程部门的专属人才,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是依托职业教育体系培养的高素质工程型人才。当下强调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不仅是职业教育自身发展的理性自觉,更是产业升级与经济发展的现实所需。
(一)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历史实然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要化解这种矛盾,依靠的是高质量发展的手段,高质量发展也成为中国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确定发展思路、制定发展政策的根本要求[4]。作为与普通教育同等重要的教育类型,职业教育亦需实现高质量发展,这既是职业教育自身寻求发展的应然,也是紧随国家发展格局的体现。教育的核心在于育人,一方面为个人成长搭建平台、提供机会,另一方面为经济社会发展培养人才。作为一种类型教育,职业教育与经济发展密切相关,尤其为实体行业提供后备人力资源“保障”。缺少了职业教育一环,我国大部分产业发展将出现“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随着我国经济结构的变化尤其是产业转型升级速度的加快,我国正在由制造大国向制造强国迈进,而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率先瞄准先进制造业等行业培养人才,能够更好地助力建设“制造强国”。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主要依托中国特色学徒制开展培养,这是在职业教育模式下培养出的一种新型人才,不管是对职业教育自身而言还是对产业发展来说,都能起到“互赢”的作用。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的目标定位是培养拥有现场解决复杂问题的技术能力的技術人才,这能有效改变以往人们对职业教育人才培养质量不高的认识,从而获得社会各界的认可。当前,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尚处于探索阶段,如何实现高质量的培养目标,对于职业院校是一个挑战,但也能激发职业教育的发展活力,倒逼职业教育提升内涵,助力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
(二)人才结构均衡化发展的核心应然
社会进步需要依靠各种类型的人才。当前,国际上主流的人才分类体系将人才分为两类:学术型人才和应用型人才。根据从事专业实践水平的不同,应用型人才又可分为工程应用型人才和技术技能型人才,前者具备设计、规划与决策的思维和动手能力,后者主要具备从事执行及操作的实践动手能力[5]。职业教育分为中等层次职业教育和高等层次职业教育,从国家要求来看,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应具备“工匠精神,精操作,懂工艺,会管理,善协作,能创新”的品质,这就需要依靠职业教育体系中的高等教育层次来培养。以往,职业教育主要对标技术技能型人才。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追求高速发展,对初级、中级技术技能型人才的需求量较大,彼时职业教育为我国输送了大量的初级、中级人力资源,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劳动力紧缺的状况。当前,高质量发展已成为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主旋律”,职业教育倘若延续以往的培养模式,则容易导致人才供给不匹配的现象,使得职业教育质量持续“走低”。
从人才类型来看,现场工程师属于工程型人才,要具备设计、规划与决策等多重能力,但其执行能力或有所欠缺。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将人才的内涵进行了“耦合”,利用职业教育资源进行培养,依托校企联合进行实践培训,使其在校时就已具备了较为深厚的现场执行能力。此外,从定义来看,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应属于技能型人才类别。随着产业结构不断调整优化升级,人才结构也亟需寻求新的突破,当前开展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不失为一种理性选择,能够构建并为技术技能人才系统培养提供储能、赋能的培养培训新生态。
(三)技能型社会体系构建的价值本然
建设技能型社会是当前党和国家提出的重要战略任务。技能型社会不是一种新型的社会制度,而是指整个社会形成崇尚技能、以劳动为荣的一种社会氛围。建设技能型社会最关键的是要发挥国家层面的宏观调控作用,引导全社会形成重视技能培养的良好氛围[6]。从人才类型而言,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属于技能型人才类别,归属于职业教育培养系列;从人才定位来讲,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应能解决高端产业发展中出现的系列问题,拥有现场解决高端设备出现“疑难杂症”的能力,使生产生活得以快速恢复正常秩序。
技能型社会是一个复杂的“技术—社会”系统,是在产业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基础上衍生的,既是一个全社会技能形成的问题,也是关涉社会资源配置的问题;既是关于劳动力技能培养的问题,也是一个社会制度匹配问题[7]。建设技能型社会,除需要初级、中级水平的技术技能型人才之外,更加需要高层次的技术技能型人才。而职业教育培养出来的现场工程师,具有创新理念、研发新技术能力、现场上手能力,具备“理论+实践”的高素质,能够支撑和助推技能型社会建设。
(四)产业升级与经济发展的现实必然
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经济主要谋求快速发展,并以此形成了“两头在外、大出大进”的出口导向型经济发展格局,这有效推动了经济高速增长,但却也带来产业结构的低端锁定[8],对人才的需求也主要集中在能够适应一般流水线式生产的技能型人才。随着我国经济迈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对产业结构升级提出了更高要求,与此同时,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产业结构升级调整背景下,以往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模式已不适合当下劳动力市场对高技能应用型人才的需求。
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主要面向重点领域数字化、智能化职业场景下人才紧缺技术岗位,面向当前乃至未来企业所需的岗位类型,精准培养解决企业发展所需的高技能型人才。现场工程师在我国并不是一种新兴职业,早在上世纪国家工业发展所需时就已有之。2010年教育部提出“卓越工程师教育培养计划”,在数十年之后,国家提出“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究其缘由,在于产业不断升级、经济高质量发展带来的人才需求变化,当前及未来更加需要具备一线实操能力且能够第一时间解决问题的现场工程师,这也是“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专项培养计划”颁布的逻辑机理。
三、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发展的问题逻辑
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在我国正处于起步阶段,需要通过一步步的探索实践来发现“显性”与“隐性”问题,促进专项计划培养目标的顺利达成。
(一)培养标准与组织架构亟待明晰
2022年10月,教育部办公厅等五部门印发《关于实施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专项培养计划的通知》,作为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的“先头文件”,从总体思路、工作目标、重点任务、组织实施等方面对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提出要求。但从文件具体内容来看,这属于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的“顶层设计”,属于宏观层面的规划布局,在培养标准、组织框架等方面缺乏可操作的具体举措。
国际标准化组织指出,标准的本质是以文件形式呈现的,是一种公认且统一的协定,能够起到规范相关活动并对其活动结果进行技术测量,确保活动实施过程不偏移及其活动结果符合现实需要[9],这从侧面表明了标准在人才培养中的重要性。培养标准作为人才培养最终达成的目标,是考核人才培养过程是否发挥有效功能的主要依据。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属于高素质的工程技术型人才,与技术技能型人才和卓越工程师不同,因此需要制订单独的培养标准。
此外,关于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的组织架构尚未建立。作为治理体系和培养结构的主体,组织架构关涉对外招生、市场考察、专业设置、项目遴选等培养进度,只有明确好管理主体、培养主体、对接主体等组织,才能在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过程中做到“师出有门”,防止“权责不清、职能不明”等问题。
(二)校企合作与育人资源匹配不畅
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以中国特色学徒制为主要培养形式,目标是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路径是通过校企深入合作、学校教师和企业师傅双重培养,学生同时兼备学生与学徒双重身份,是职业教育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的典型育人模式[10]。这也决定着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必然离不开学校与企业两大主体,只有校企深度融合、理念互通、资源互用,才能顺利培养出符合要求的现场工程师。但当前而言,我國现代学徒制制度与政策保障还不充分,尤其是专项经费不足、没有专门机构统筹协调、缺乏明确制度与法律约束、激励措施不健全,导致学校和企业在共同实施现代学徒制时困难重重[11]。倘若现代学徒制未能取得有效进展,企业育人主体作用得不到有效发挥,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人才培养则难以取得预期成效。
此外,在育人资源方面,校企合作较为突出的矛盾在于企业不愿意提供昂贵的生产设备用于实习实训,也不愿意选派企业师傅参与教育教学。企业作为一种营利机构,必然会优先考虑自身利益,生产设备投入使用后将面临老化与贬值趋势,只能降低使用频次减缓磨损速率。由于现代学徒制开展需要较多实践环节,企业自然不愿意在非生产时间提供设备用于学生实习实训。企业师傅作为公司的“人才”资源,掌握着公司的大量机密技术,受这一因素影响,企业会担忧关涉公司发展的“命脉”被轻易泄露,不愿将具有扎实技术的“老员工”推荐为企业教学师傅。总体而言,校企联合不深与双方资源共享不畅,是当前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面临的最大障碍瓶颈。
(三)学校招生与企业招工对接矛盾
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主要由校企联合实施进行,除了联合制订人才培养方案、构建专业课程体系等之外,招收哪些学生进行培养是前提条件。尤其是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招生标准究竟应该以职业院校为主抑或侧重企业一方的建议,不仅关系到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的培养质量,更关涉到校企合作如何有效开展。
对于职业院校来讲,其希望选拔具有一定文化素养且学习能力较强的学生,而企业则更希望选拔到对操作技术感兴趣的“员工”,二者对“人才”选拔的标准不同。此外,职业院校作为一种非盈利组织,其本质在于育人,期望学生能够通过职业教育这一通道成长成才,寻求更大的发展。但对于企业来讲,其本质在于获取利润,较为关注的是招收的学生在成为自己的员工后能否在未来为其创造更大的价值。因此,二者对学生的期望值也存在较大差异。
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是以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为培养模式发展起来的,这就意味着只有学校与企业对招生达成统一“见解”,才能有利于培养计划的顺利开展。合作企业怎么发挥作用参与到职业院校招生工作中来,学校一方如何将企业的用人标准作为招生考试录取条件之一,这是摆在校企联合组织招生和招工时需要考虑的现实问题[12]。当前如何建立校企联合招生招工机制[13],同时覆盖学校需求和企业需要,是推动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计划落地的有效措施。
(四)培养方式与路径选择不明确
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是由职业教育领域培养出来的新型人才,其具备技术技能型人才的理论知识与实践能力,也具备工程型人才的专业知识和创新管理能力,能够解决施工现场、生产操作中突发的问题。当前,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处于实践起步阶段,如何培养、怎么培养还亟待明晰,可供参考复制的成功案例少之又少。从专项培养计划来看,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选择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为主要培养模式,但目前而言,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在招生招工一体化、专业标准体系建设、双导师团队建设、教学资源建设、人才培养模式改革、管理机制建设等方面存在诸多问题[14],将会影响到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的培养质量。
此外,防止路径依赖也是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过程中需要“警示”的问题。早在2010年,教育部曾提出“卓越工程师培养计划”,为彼时工业发展、经济建设提供了大批工程技术型人才。卓越工程师培养计划与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专项培养计划有相似之处,但二者最本质的区别在于培养对象的不同。卓越工程师的培养对象主要为普通教育领域的在校学生,而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除了面向在校学生外,还涵括企业员工、有意愿再次接受培训的应用型人才。因此,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路径不能依赖卓越工程师培养的“老路”,而是需要创新性探索符合自身特点的自成“体系”的实践道路。
四、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的实践逻辑
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是优化人才结构类型,培育大国工匠、能工巧匠的关键路径。为更好地推进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计划实施,需从顶层设计着手,深化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发挥校企联合主体关键角色作用,在大职教观培育理念的指引下前行。
(一)加强宏观指导和政策支持,在实践中开展阶段性评价并形成标准方案
首先,加强宏观指导。教育主管部门要组建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专家指导委员会,负责对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专项培养进行全过程指导,包括指导遴选培养主体、制订培养方案、开展培养质量评估等;要定期组织召开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工作推进会,充分利用指导委员会专家智慧协助各培养主体解决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中面临的问题。其次,加强政策支持。相关部门要进一步细化出台支持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的制度文件,制订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和认证标准,细化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主体遴选条件,明确专项经费支持、税费减免、环境营造等方面的激励政策,充分激发职业院校、行业企业等参与培养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最后,加强科学评价。要科学制定现场工程师培养评价标准和实施办法,创新采用“他评(校外机构)+自评(校内师生)+互评(参与培养的单位)”的方式,定期开展过程评价和结果评价,并以评价结果督促培养改进。
(二)深化产教融合与校企协同,实行深度融合的现场工程师学院培养模式
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既属于技能型人才类别又属于工程型人才,因此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的创新性、实践性难题,可参考高等工程教育供给侧和行业产业需求端在人才培养模式、结构、质量上的匹配,瞄准科学制定分层分类的人才培养方案这一核心议题,构建具有工程能力、系统思维、人文精神的高度统合的能力结构与育人体系[15]。一方面,要根据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目标,围绕企业生产岗位基本要求,一体优化完善“校内+校外”培养方案;另一方面,打破项目岗位之间的壁垒,建设一批产教融合的一流基础理论和工程实践课程,试行订单式人才培养项目,推动项目企业全方位深度参与人才培养。此外,可以建立现场工程师学院为依托,以具体的合作项目强化真实场景教学,实现校企协同育人。现场工程师学院是直接面向专业人才目标,专门培养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的场所,学生在学期间积累掌握各项技能,毕业后即能奔赴“职场”成为一名真正的现场工程师。
(三)完善招生培养一体化体系,发挥和强化学校与企业双主体育人的职责
首先,要改革“文化素质+职业技能”的招生录取办法。项目企业可根据岗位人才需求,列出岗位所需的知识能力,由职业院校将知识能力进行“分解”,一部分体现在理论考核当中,另一部分呈现在技能测试当中,在技能测试时,邀请项目企业的资深师傅现场参与打分评价,确保招到的学生既具备一定的文化知识学习能力,也具备一定的技能学习能力,同时也能让项目企业感受到自身的“话语权”。其次,要深化校企协同育人改革。建立校企融合协同培养机制,组建现场工程师学院,开展冠名班、示范班等个性化培养,校企双方共同制订人才培养方案、开发课程内容、开展实习实训、共享优质资源、开展考核评估,确保双方育人职责得到充分有效发挥。
(四)坚持大职教观的培育理念,在职业教育体系视阈下创新工程教育改革
首先,大职教观是我国职业教育实践适应国家战略所必须进行的改革,根本在于要改革传统单一、分割、封闭、孤立的职业教育体系,突出职业教育的整体性、系统性和开放性[16]。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是由职业教育领域培育的工程型人才,因此,其人才培养应面向未来工程需求和未来工程技术人才的技能要求,推进职业教育从“技术范式”向“工程范式”的转型发展,突出人才培养的“综合性与工程性”,强化学生职前的创造意识和创新能力[17]。其次,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属于高技能型人才,具备工匠精神既是其要达成的目标,也是其“道器合一”的理性选择,因此,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人才培养应注重工匠精神培养,可通过搭建大国工匠示范平台开展。最后,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是职业教育体系下的工程型人才,因此,建设职业教育的工程学科,探索特色发展逻辑,是创新工程教育改革的新鲜“招式”,也是探寻中国职业技术教育工程学科发展的特色之处,能够把职业教育的工程学科建设和教育实践中的实际问题相结合[18],形成职业教育现场工程师培养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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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Vocational education on-site engineers are a new type of talent structure under the new development background. Their talent cultivation is the historical necessity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the core reality of balanced development of talent structure, the value essence of constructing a skilled social system, and the reality necessity of industrial upgrading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Faced with the urgent need for clarity in the training standards and organizational structure of on-site engineers in vocational education, poor matching of school-enterprise cooperation and educational resources, conflicts between school enrollment and enterprise recruitment, and unclear selection of training methods and paths, it is recommended to strengthen macro guidance and policy support, conduct phased evaluations in practice, and form standard plans; deepen the industry-education integration and school-enterprise collaboration, and implement a deep integration on-site engineering college training model; improve the integrated system of enrollment and training, and give full play to and strengthen the responsibilities of school and enterprise; adhere to the cultivation concep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innovate engineering education refor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
Key words vocational education; on-site engineers; school-enterprise cooperation; basic logic
Author Qiu Liangjing, PhD candidate of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241000); Lai Wenjing, PhD candidate of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Lei Qianhu, Hebei Vocational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and Engineer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