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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动力机制、发展困境及改革路径

2023-07-21王屹 吴璇

职业技术教育 2023年15期
关键词:职业教育教学改革

王屹 吴璇

摘 要 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所评选的优秀教学成果为打造职业教育鲜明类型特色,推进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了现实动力。基于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的内外层逻辑框架与价值意蕴,深入探析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后时代”建设的动力机制,结合广西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的现实困境,为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改革路径指明方向,具体包括:明确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目的指向;构建“后时代”建设高效运行模式;形成成果“后时代”建设监督保障环境。

关键词 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后时代建设;教学改革

中图分类号 G719.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23)15-0021-08

作者简介

王屹(1962- ),男,南宁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副部长、广西职业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中国-东盟职业教育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兼秘书长,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职业教育管理(南宁,530001);吴璇(1999- ),女,南宁师范大学职业技术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职业技术教育学

基金项目

2021年广西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研究课题“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成果‘后时代建设’的研究”(GXGZJG2021A034),主持人:王屹

2021年10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明确提出推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总体要求及具体改革方向,成为新时代引领职业教育改革行稳致远的指南针。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自评选共举办过三届,2014年首届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共评出451项,其中特等奖1项、一等奖50项、二等奖400项;2018年共评选出451项,其中特等奖2项、一等奖50项、二等奖399项;2022年共评选出572项拟授奖成果,其中特等奖2项、一等奖70项、二等奖500项。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所遴选的优秀教学成果均代表了职业教育领域的最高水平,为打造职业教育鲜明类型特色,推进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了现实动力与实践示范。设置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重点在于加强职业教育改革优秀范例的引领与辐射作用,其“后时代”建设是加深职业教育创新型教学模式的辐射度,引导职业教育围绕经济建设方向纵深发展的现实需求;也是构铸职业教育改革发展范本的深层逻辑与实践框架的必要举措。因此,应从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的生成逻辑出发,廓清其“后时代”机制建设之理,纾解基于广西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后时代”建设之困,提出相关改革路径,为进一步推动职业教育教学改革指明发展方向。

一、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及其逻辑生成

根据国务院颁布的《教学成果奖励条例》,可以明晰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是申请个人或集体根据行业的发展动向及地区产业结构的需求,通过校校合作、校企合作、校研合作等形式进行职业教育教学改革创新实践所取得的重大成果的奖项设置,其价值目标涉及狭义和广义两个方面。从狭义上看,职业教育教学成果奖的设置主要指向推动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的深化发展、提高职业教育教学管理水平、促进职教教师自身素质提升与专业化发展、提高教育教学质量以提升学生能力水平;从广义上看,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的设置致力于通过激励职业院校和研究机构进行创新性教育教学改革实践,推动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促进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因此,明晰职业教育教学成果奖的内涵意蕴应全面分析职业教育圈层内部的运行逻辑及整个社会圈层利益主体的权责分配问题。

(一)内部搭建:实现全员、全程、全方面的力量集合

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成为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特色范式,也是从教育教学实践范式向教育教学理论范式转变的过程,其本质属性是职业教育学科独立话语体系的价值表达形式[1]。在职业教育体系内部,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的建设逻辑应着眼于职业教育发展的动态性,立足于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独立性,落实于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的实践性,归根于教育立德树人的长远性,实现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实体价值的传播与应用。

首先,全员参与是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基础,具体需阐明“由谁做”的问题。从职业教育场域内部关系来看,教学成果生成性实践是职业教育场域参与者在自身所处的场域位置进行的动态活动。从本质上看,职业教育国家级优秀教学成果的产出应是由职业院校(机构)管理人员、研究人员、一线教师以及学生共同参与的创新性的实践活动。因此,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建设应明确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行动主体,明晰其中的利益关系及权责分配问题,形成教学成果场域主体全员参与、设计投入与成果产出横向流通的局面。这对于提高职业院校(机构)的组织治理水平,促进教师专业化发展,提升教育教学质量,拓宽学生发展道路都具有重要意义。

其次,全程部署是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基本保障,具体应解决“如何做”的问题。任何实践成果都因其实践逻辑的不同而具有独特的属性。教学成果产生是一个理论创新和实践检验相互作用、螺旋上升的长期过程,有其自身的特性和规律[2],其中应重点关注的是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阶段性及其内部的衔接与耦合。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包括评估设计、成果培育、成果推广三个主要阶段,且三阶段的内在衔接程度是决定教学成果能否顺利成形的关键。教改方案设计者应立足于教育教学改革实际,结合经济结构转型背景下的技能人才需求搭建改革内容框架;成果的培育应以具体项目为依托,按照系统性的规划方案展开,同时注重教育管理的科学性与严谨性;成果的推广应由点到面逐步进行,采用多途径多渠道有序推广。由此,应形成有计划、有目的、有分工的教学成果建设部署,顺应新时代高质量发展背景下职业教育教学改革发展的必然要求。

最后,全方面突破是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内部要求,具体应解决“从哪些方面做”的问题,主要包括主题内容“全方面”与方法对策“全方面”。在主题内容的选择上,教改设计者应切实关注制约职业院校高技能人才培養的重点问题,结合校本实际,突出校本特色,把握职业教育教学改革发展的实际要求、经济社会对技能人才的切实需求、学校服务产业结构转型的现实诉求,全面且具有针对性地寻求教学成果创新的突破点。在方法对策的形成上,参与者应以“育人”为教学成果的根本目的指向,从人才培养模式创新、课程体系创新、教学资源建设创新、教学方法创新及教学管理创新等方面进行教学改革实践,不断探索职业教育改革路径切入点的新视角,为建设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推进新时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理论和实践层面的指导。

(二)外圈共促:满足共建、共育、共享的发展需求

良好的发展环境是办好职业教育的重要基础和坚实保障[3]。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的环境是一个层层相扣的良性生态网络,该网络是在国家宏观政策环境下的职业教育内部体系、其他教育子系统和区域经济发展的集合。职业教育的特殊性在于,其既是教育问题,更是经济问题[4]。职业教育改革绝不是“闭门造车”,澄明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的外层主体及其利益关系是帮助探究其内在机理的关键所在。

首先,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建设共同体理念的搭建是顺利推进职业教育教改的首要环节。自2018年《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颁布以来,职业教育从“学制层次”上升到了“独立体系”层面[5],并要求职业教育要以产教融合、校企合作作为教改的基本方向,形成多元主体参与的共同体是保障职业教育教学改革效果的重要条件。因此,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参与主体应树立“共同体”教育合作理念,实现利益主体相关场域内的联动互通。

其次,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的设置是经济社会转型下对我国职业教育发展的使命和转向的积极探索。当前,我国经济社会总体上处于向“工业化中后期”转型阶段,经济生产方式、社会结构均发生了转变[6],职业教育教学改革应重点关照国家产业领域和其内部结构转型所急需技术的适应性人才培养问题。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产出、应用与推广整体上呈现出持续的知识输入与实践成果产出的螺旋上升形态,涉及主体间的资源、物质、信息与数据的交流。因此,各主体应围绕教学成果形成过程性治理体系,即资源合理配置、数据及时互通、物质充分互换的能动性共治模式,合力推动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建设。

最后,为了什么的问题,是教学成果奖的目的指向,也是教学成果奖的价值问题[7]。从宏观层面上看,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所遴选的优秀改革案例为拓展行业企业人才储备库,促进区域经济发展提供了条件;从中观层面上看,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是解决现代教育体系建构过程中重难点及攻坚问题的重要抓手;从微观层面上看,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的设置是调动职业教育内部各主体改革创新活力的助推器。由此可见,其设置是教育改革道路的必然产物,同时,根据利益守恒定律,教改参与主体将共享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在各层系统中的成果形态,这与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的价值目标与目的指向相契合,利于教改成果“反哺”功能的实现。

二、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动力机制

(一)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的内涵阐释

“后时代”指以某人某事为划分点或里程碑之后的时空,具体而言是指具有较大影响的事件结束后,其影响仍旧存在,并处于新旧交替过渡的一段时期[8]。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是指以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的颁布为时间节点,各教学成果的后续推广成效,具体表现为时间上的延伸效果与空间上的立体呈现形态,取决于各参与主体在“后时代”空间范围内的资源整合互动状况,重点阐明的是优秀成果在获奖后的建设与应用效果的发展延续性问题。本研究将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划分为参与主体间的“后时代”利益关系、资源的“后时代”整合路径及外部保障的“后时代”建构框架三个方面,分析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未来发展的应然形态与改革动力。

(二)職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动力机制分析

动力机制,即发展动力的来源与动力间的相互作用,是要素与要素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制约的功能的整合。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动力机制指促进和推动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参与主体实施长期合作的推动力量以及它们发生作用的逻辑。职业院校、研究院所、行业企业、行政部门作为教学成果奖完整运行机制中四个相对独立的部分,承担着不同的职能。要构建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四个主要职能主体的“命运共同体”,必须把握“后时代”建设动力机制的整体性并关注系统的层次性与动态性,全面剖析其利益、资源、物质及能量相互影响与互动的机理与逻辑。

1.利益平衡机制

利益问题决定了职业教育改革参与主体如何参与育人过程及参与的程度与效果,是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动力机制中最根本的问题。

首先,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具有可持续发展动力的根本原因在于参与主体具有共同的利益诉求,包括对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和对人才资源建设降本增效要求两个方面。第一,向社会输送具有高效生产力的技术技能人才是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的重点目标。在产业结构转型的背景下,区域产业发展对职业教育提出了迫切需求,强化了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各职能主体参与“后时代”建设的意愿与行为。第二,职业教育教学成果建设属于高投入高收益的育人活动,这也决定了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必然延续“校企合作”“校政合作”“校校合作”与“校企政合作”等建设模式。同时,成果培养的迟滞性与社会人才需求的结构性矛盾也促使各主体主动参与人才培养,积极提升培养质量及效率。

其次,任何社会组织的存在都是由于其符合了一定利益群体的利益,实现了相关利益群体的期望[9]。从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主体的职业院校的角度看,获奖教学成果的后续推广与应用能够为提高职业院校办学质量、提升教师教学能力、促进学生发展提供长效动力,且教学成果的后期稳固与落实是提高自身影响力与知名度的重要影响因素。从研究院所的角度来看,职业院校获奖教学成果的“后时代”建设为自身科学研究成果的产出提供了实践支撑,同时促使创新教育理论或理念的生成。从行业运行发展的角度来看,企业参与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推广能够形成向企业特定职业岗位人才缺口的稳定输入链条,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企业对专业技术人才的需求。从行政部门的角度来看,“促进公平,保障就业,改善民生”是其根本诉求,作为宏观政策的制定者,政府应调节利益主体的内部关联性,各方兼顾,避免产生对原有“散”制度状态下形成的非正式约束的主体路径依赖,并形成稳定运行的利益闭环平衡机制。

2.资源整合机制

资源整合包括资源的持续流动和合理配置两个方面。资源的流动效率与配置效果是产教融合背景下职业教育改革质量的决定性因素,也是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运行机制中最活跃的因子,各构成要素在冲破原有体系后,会重新整合资源,形成一个协调互助、优势互补的可循环系统[10]。从动力的逻辑发生点来看,资源流动的动力来源于主体之间所持有资源的持续性供给,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后时代”建设中各主体的持有资源及资源需求存在结构性差异,这种资源的异质性与多元性决定了成果“后时代”建设的可持续性。因此,明确职能主体的可供给资源是构建成果“后时代”建设主体互惠共生体系的首要环节。第一,职业院校的教育组织管理经验与能力、专家及骨干教师领导的优秀教师团队为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提供最坚实的物力及人力等基础性资源。第二,研究院所的专业科研与改革团队与职业院校之间形成成果的双向沟通与供给的链条。第三,根据职业教育“产教融合”的根本要求,行业企业为成果“后时代”建设提供优质技术支持与信息平台支撑,实现教学成果与技术的深度融合。第四,政府部门应构建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的软环境,规定怎么做、由谁来做等相关任务歸属。另外,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后时代”建设的资源配置效果体现在流动资源与主体需求间的匹配程度,必须形成资源流动与配置的二元整合机制,使“后时代”推广的各参与主体实现“有求必应”的建设生态。当下,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并未形成强制性、制度化的“后时代”建设体系,要为其发展提供长足发展的动力,必须秉持全场域资源共享的理念,打通各主体之间资源流动途径,形成教育资源、信息资源、文化资源的整合共生体系。

3.外部保障机制

保障机制是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运行机制中最基本的支持性机制,具体包括物质保障、制度保障及监督保障三个方面。首先,充分的物质保障是多利益主体共生状态下进行长效合作机制构建的有效途径。成本投入是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最直接的动力。应加大职业院校与研究院所在课程与教材开发、实训基地建设、教育科学研究等各方面的资金投入,加强对行业企业在新兴技术开发、资源平台建设上的支持,形成物质内部供给的“自系统”,为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后时代”建设提供坚实的物质基础。其次,经济学“理性人”假设指出,任何个体均以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为基本动机而去参与经济活动。因此,若缺乏客观具体的制度环境规范,这种个人利己动机极有可能导致市场秩序紊乱,最终出现市场无效率状态[11]。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是多主体共同参与的复杂性职业教育教学改革实践,如果缺乏宏观政策制度的指导,各主体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同时会产生博弈,影响“后时代”建设成效。另外,在人力资源市场竞争激烈的情况下,职业院校间的竞争愈发激烈,宏观政策指导下的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能有效避免“无序”和“断尾”。最后,监督保障是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后时代”建设的最后一道关卡。来自各高校与科研院所组成专家委员和第三方评审构成的评价组织,其专业性、科学性及公平性保证了评价结果作用于职业院校人才培养与教育工作制度改革的效果与收益,形成成果推广的“他系统”,其对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的定期验收也将对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的持续性形成有效刺激。

三、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的发展困境

受到国家级教学成果奖表彰的教学改革成果现在处于一种什么样的情形和状态,是在积极应用推广,还是已经被束之高阁,获奖成果的“后时代”建设是否存在问题或困境,这些都值得进行深入分析。本研究根据成果推广的影响因素及动力机制,基于广西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获奖情况及已有材料文本,并结合广西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后时代”建设的调查问卷研究结果,在个案分析的基础上探究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的具体策略与经验。问卷锁定广西地区具有代表性的9所职业院校(中职、高职和本科院校)及1所研究机构,回收有效问卷66份,被调查对象均为主持或参与过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建设过程的教师或研究人员,试图从该群体的视角出发,深度探析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的现实困境。

(一)“后时代”建设利益诉求偏差

社会行为产生的动力来源于个体或群体对自身需求的满足。对技能人才的需求和对人才资源建设的要求是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建设主体参与教学改革的共同诉求,但由于教育的特殊社会功能,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后时代”建设还应秉承“育人”的根本属性与目标,同时需有效发挥其社会功能及经济功能。当前,部分参与主体缺乏“后时代”建设的科学理念与正确意识,导致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建设缺乏长期发展的内生动力。

第一,部分组织机构进行成果建设的根本目的偏离。参与主体存在功利性的目的,往往“对整体的目标和利益的协同考虑不周全,从而影响改革效果的持续性和长远性”[12]。在“是否认同教学成果推广的主要目的在于提升院校知名度”这一问题上,选择“比较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人员占比43.94%;在“参加教学成果建设主要是‘为了提升学校知名度’和‘遵循学校组织的安排’”中,选择“比较同意”及以上的人员占比分别为65.15%和32.47%。可见,部分院校和研究院所向教师和研究人员施加压力,将“获奖”作为组织教学改革的设计与推广的初始目的。虽不能否认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的荣誉为职业院校的办学与招生等工作带来了极大便利,但外在功利性目的导向终究无法契合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设置的主旨和初衷,从而使得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缺乏原始的内生动力。

第二,成果后续推广效果概述与凝练的准确性与真实性存疑。对成果推广效果进行总结与凝练的书面材料是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的基本评审依据,其真实性涉及职业教育教学成果建设的信度与教育改革的质量问题。在选项“您是否同意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存在‘过度包装’的问题”上,选择“比较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人员占比59.09%,选择“不确定”的占比为25.76%。当前,部分教学成果材料重视华丽辞藻的堆积,忽视实际效益的真实陈述,缺乏长期发展的切实规划,导致成果“后时代”建设的实际效益不佳,而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前期的建设质量必然牵制“后时代”建设动力,减弱“后时代”建设效果。

(二)“后时代”建设资源整合效果欠佳

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是职业教育基本办学定位和发展规律,校企合作成为两届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常态化合作类型,除此之外还包括校际合作、校政合作、校政研合作等多种合作形式,充分凸显职业教育的跨界融合属性与开放性的办学特点。当前,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资源整合效果不理想,各主体的内部合作运行机制存在问题,从而影响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资源整合系统的形成。

第一,主体间资源流动路径不畅通,无法形成双向或多向的“后时代”建设合作机制。在“我觉得获奖后成果的持续推广存在困难”这一问题上,选择“比较同意”和“非常同意”的人员占比36.37%,而在推广困难的原因中,选择人数排名前三的分别为“资源平台建设不足”“相关组织配合度降低”“主体建设动力不足”。由此可见,部分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参与人员认为“后时代”建设存在一定制约因素。一是各职能主体并未形成常态化“后时代”建设行动策略。在“您参加的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自获奖以来一直在学校教育教学中发挥作用”这一问题上,选择“非常不同意”“比较不同意”和“不確定”的人员占比为18.18%,说明部分参与者未将教学改革的设计与成果全面且有序的应用于日常教育教学中。二是未建立“后时代”建设资源整合平台。在“获奖后,相关组织搭建了资源管理平台,实现成果相关资源的及时互通”这一问题上,选择“非常不同意”“比较不同意”及“不确定”的人员占比30.3%,可见部分单位成果建设的有效资源无法形成双向流通的链条,使得成果“后时代”建设成为职业院校“孤军奋战”的个体改革实践行动,校企合作进程受到牵制,不利于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后时代”建设持久生态的形成。

第二,成果团队建设效果不佳。“团队”是一个特殊的共同体,团队成员间通过彼此的知识和技能等资源的互补产生团队绩效,这是个体成员绩效的总和所不可比拟的,是推动资源高效流动与合理整合的重要保障。当前,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持续推广的过程中,团队的优势难以有效发挥,团队建设合理性有待提升。在“获奖后,校内成果参与人员在成果建设上仍分工明确”这一问题上,选择“非常不同意”“比较不同意”和“不确定”的人员占比为37.88%,在“获奖后,成果参与主体的各领导人员仍定期组织会议展开成果的汇报工作”问题上,选择“非常不同意”“比较不同意”和“不确定”的人员占比为31.82%,由此可见,院校主体内部及参与主体之间的团队建设组织领导工作不到位。成果的“后时代”建设的团队建设与任务分配上缺乏系统性、长效性的组织规划,教师团队作为职业教育改革的主力军,难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其在成果“后时代”建设中的主导性作用。另外,团队人员缺少多样性,组织间缺乏协同性,导致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期建设缺乏必要的资源配置,也势必会影响教学成果的持续性。

(三)“后时代”建设保障环境缺失

外部约束与监督是形成职业教育改革共同体建设的重要保障,规定了各主体应如何参与职业教育改革、肩负何种责任与职能等问题。当前,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虽已有相关政策法规作为运行参照,评审机构的设置与权责的规定具有一定的规范性,形成了具有一定组织约束性的外部评价与制度环境,但针对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后时代”建设还缺乏相关制度保障。

第一,“后时代”建设政策制度空白。区别于非约束性的自主意识环境,宏观政策是一种强制性的“游戏规则”,是避免教育改革形成“无序”局面的外层保障机制,从当前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政策文本来看,仅有《教学成果奖励条例》作为参照,“后时代”建设是政策制度的真空地带。在开放性问题“您对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的建议”中,与“政策”“法规”相关的词汇出现频率高达45.45%,并多是围绕经费投入、外部监督等关键词展开说明。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当前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相关政策的缺失,也体现了职业教育教改参与者对相关制度保障的诉求。

第二,现有评审机制作用效益缺乏长远性。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的申报和评审工作分工明确,程序严谨,能够较好的保证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评选的公平性和公正性。申请教学成果奖的个人或单位向省级教育行政部门提出申请,由省级教委或教育厅进行成果推荐,再由省级教育部门审核评估,向国家教育部做出推荐。评审专家经过网络评审与会议评审两个阶段,最终确定获奖名单,并按规定实施奖励办法。但教学成果奖的现有程序只涉及国家级教学成果的评选与奖励,并未对未来获奖成果应用的持续性和发展性做出要求与监督。导致部分职业院校或机构的教师和研究人员对获奖后的成果缺乏建设,使优秀教学成果难以发挥其在职业教育教学改革中的理想预期作用。

第三,激励机制不到位,获奖成果后续发展动力不足。合理的激励措施是激励成员“后时代”建设动力的必要因素。在“院校对获奖后的成果持续推广设置了奖励办法”这一问题中,选择“非常不同意”“比较不同意”和“不确定”的人员占比为43.53%,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院校对于成果“后时代”建设激励措施设置的缺乏。从现实来看,当前国务院颁布的《教学成果奖励条例》虽对奖励数额、奖金归属做出规定,但现有奖励措施并未涉及获奖成果的未来建设,鲜有对获奖后积极推进成果持续应用的优秀团队或个人的奖励办法做出系统性的说明。另外,对于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建设的主力教师和专家成员的激励措施上,未做到物质奖励与精神奖励相结合,不利于成果“后时代”建设中主导作用的全面发挥,将影响教学改革的进程与质量。

四、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的改革路径

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后时代”建设应注重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遵循职业教育现代化、创新化发展道路的源头指向,立足于长期发展的目标导向。这就要求各院校、机构及部门将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后时代”建设摆在与成果奖的培育同等重要的位置上。针对上述广西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的现实困境,探究我国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的改革提升路径。

(一)主旨定位:明确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目的指向

2019年,国务院印发《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强调要“把职业教育摆在教育改革创新和经济社会发展中更加突出的位置”[13],突出职业教育在推进经济社会进步的重要地位与作用。同时,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设置的根本目的是为了顺应经济社会的发展需求,为职业教育教学改革提供可应用的理论与实践范式,促进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实现真正服务于社会进步、学生发展的职业教育时代性飞跃。可以说,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基本生成思路在于教育教学的实践中总结、凝练规律性的经验或理论,其基本生成路径在于教育教学改革进程,其目的的逻辑归属在于育人。一方面,参与主体要明确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的根本目的指向。要以深化教育改革为根本切入点,顺承自身教学成果的优势特点,梳理教学成果培育阶段发展脉络,廓清现有教育教学问题,探索教育教学的创新发展方向,让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成为职业教育改革的助力器,为其“后时代”建设注入发展动力与创新活力。另一方面,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应深化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的生成逻辑,秉承“育人”的根本建设理念。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长期效益的发挥,要求各参与主体遵循教育教学规律,围绕学生主体形成常态化的、螺旋上升式的育人生态,组织各参与主体的教育资源开展长久育人工程。总之,应明确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价值的逻辑出发点,促进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的纵深发展。

(二)跨界发力:构建“后时代”建设高效运行模式

资源是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主体间合作的纽带。如何处理好各主体可供给资源和资源需求的平衡关系,是建立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合作模式的关键所在。

首先,形成职能主体间资源互通合作新模式。一方面,各职能主体应细化合作协议。建议各项国家级教学成果的完成单位共同设置科学合作条例,明确规定合作各方的职责与任务,定期围绕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召开成果应用报告会,由各参与主体进行成果应用情况的具体工作汇报,为项目成员提供交流与沟通的平台,可有效避免因信息供给的无序性和不及時性而造成的资源混乱问题;另一方面,应围绕教学成果形成“后时代”建设资源开放管理平台,将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的项目成果及其应用效果在平台上及时更新,保证数据及信息的开放性、真实性与及时性,供各参与主体随时利用与监督,并定期召开成果推介大会,形成全场域共享、全社会监督的良好建设局面。

其次,各主体内部需构建成果“后时代”建设质量监测机制。一方面,职业院校作为成果培育主体应立足于教育教学改革的根本目的指向,主动肩负起“后时代”建设的重任,围绕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组成教学质量监测小组,积极寻求教学思路与教学质量的内部提升。另一方面,企业应从资源补充、信息互通、岗位供给、平台搭建等方面参与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后时代”建设,为教学成果的持续输出提供切实保障。另外,研究型单位应进一步加深对教学理论的研究,并注意及时与一线教师进行交流与沟通,促进理论与实践的相互转化、相互促进,为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提供不竭动力。

最后,打造“后时代”建设高质量团队。第一,明确团队内部职能分工,制订系统化的“后时代”建设规划。建立“前期推广—中期检验—后续常态化”的团队工作实施计划,针对合作推广方案、具体项目、课程安排、教学进度等内部建设方案形成指导性整体规划。将国家级教学成果的建设思路、理念及要求充分融入教学,使其常态化、规范化,并对应团队内教师培训和考核评估等做出具体安排。第二,加强职业院校、研究型单位及行业企业的协同合作。构建行业专家和院内专业带头人共同引导、“双师”结构优良、专兼结合的教学改革团队,充分展现人员的多样性与能力的多元化,优化团队结构,摒弃传统的线性思维,实现教育资源的互补、交换与融合。第三,注意充分发挥成果主持人的组织带头作用。应赋予行业企业专家及骨干教师较大职权,进行机制内有效资源整合,并做出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建设的战略整体布局。由专业带头人定期主持召开围绕获奖成果展开的教研教学会议,报告验收阶段性成果。实施“传带帮”计划,以老带新,形成“领头雁”效应,扩大国家级教学成果建设的影响力。

(三)机制完善:形成成果“后时代”建设监督保障环境

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的“后时代”建设生态是一个各主体相互嵌套的结构,外部制度及监督措施对各主体的存在方式与发展方向具有重要影响。因此,各职能部门应重视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制度规范与监督保障机制的构建,形成推进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的良性环境。

首先,政府及管理部门应为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提供宏观政策上的规范。科学化教育政策的制定对于教育教学改革发展具有性质上的决定性和方向上的指导性,从政策设计层面加强对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的指引至关重要。一方面,顶层设计应突出“后时代”建设的目的导向,立足经济社会发展实况和职业教育发展脉络,突出“以人为本”的教育政策理念。同时,各地区政府及教育部门应根据区域发展的实际情况制定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的具体配套措施与专项政策,厘清参与建设的院校、企业、研究机构的权责分配问题,明确政策归口,确保其连贯性及有效性。另一方面,应从各个层面完善奖励机制,并制定成果“后时代”建设奖励条例,激发组织单位的“后时代”建设积极性。

其次,完善“后时代”建设监督激励机制。一方面,评审机制应搭配长效化验收策略。设立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监督委员会,采用材料审查与实地考察相结合的方式定期对获奖成果的在校应用情况及主体合作情况进行考察,根据持续时长与建设效果给予相应的奖励措施,对建设积极性不高且效果不佳的获奖成果单位做出情况通报并予以警示。另一方面,组织内部要基于个体对教学成果“后时代”建设的具体贡献给予一定程度的绩效奖励,尤其是针对教师团队中的一线青年教师,应采用物质奖励与精神奖励相结合的方式激发其教学与创造活力。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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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ynamic Mechanism, Development Dilemma and Reform Paths of the “Post-era” Construction on National Teaching Achievement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Wang Yi, Wu Xuan

Abstract  The excellent teaching achievements selected by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 National Teaching Achievement Award provide a realistic impetus for creating distinctive type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promoting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Based on the internal and external logical framework and value implication of the National Teaching Achievement Award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deeply analyze the dynamic mechanism of the “post-era” construction of the National Teaching Achievement Award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combine the realistic dilemma of construction of the “post-era” National Teaching Achieve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Guangxi, pointing out the direction for the reform paths of national-level teaching achievement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the “post-era”, including clarifying the purpose of National Teaching Achievement Award for vocational education; building an efficient operating model for “post-era” construction; forming the results of the “post-era” construction supervision and protection environment.

Key words  vocational education; National Teaching Achievement Award; “post-era” construction; teaching reform

Author  Wang Yi, professor of Nann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ning  530001); Wu Xuan, master candidate of Nanning Normal Un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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