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时代医学生积极情绪在心理弹性与学习倦怠间的中介效应

李香香，王梅芳，王相茹，郑文凯，王媛

作者单位：1西安交通大学城市学院护理系，陕西 西安 710018；

2内蒙古医科大学基础医学院，内蒙古自治区 呼和浩特 010110；

3陕西省第二人民医院心血管内分泌科，陕西 西安 710005

于2019 年12 月暴发至今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COVID-19，以下简称 “新冠肺炎”） 已呈现全球大流行。国内外疫情防控中心工作正在向常态化防控过渡，由于境外疫情持续蔓延，国内也出现多地局限性疫情反复情况，但总体上已处于疫情后期［1］。新冠肺炎是一种传染性强以及传播速度快的新发传染病，由于疾病本身特点，不仅使得人们身体健康受到威胁，也对个体心理健康造成极大影响。处于青春期后期的大学生，认知以及社会功能诸多方面正在发生巨大变化，对外界变化最为敏感。大学生作为社会媒体最为活跃群体之一，对此次疫情的相关信息关注较多，容易遭受外界各种负面信息影响，从而导致负性情绪以及一系列心理健康问题发生［2］。一项最新荟萃调查表明疫情期间学生抑郁焦虑检出率高达30%［3］。

医学生是一类特殊的大学生群体，是未来医疗行业的主力军，他们的学习态度及学习质量不仅会直接影响到自身的发展，也会影响整个医疗行业可持续发展。相关研究表明，受疫情影响医学生的职业认同感大大降低，因而产生严重的学习倦怠情绪［4-5］。学习倦怠是一种消极的学习心理，指由于学习压力或缺乏学习兴趣而对学习感到厌倦的消极态度和行为［6］。心理弹性作为个体所拥有的一种保护性资源，在面对压力和危机的应激反应中起着决定性作用。以往研究主要集中在机体生理层面，忽略了机体积极心理层面。因此本研究为改善医学生学习倦怠现状，有必要从积极心理学的角度去分析心理弹性与学习倦怠的潜在影响因素。积极情绪是个体发展的积极心理状态，把个体引向积极行为的心态。研究证明，心理弹性、积极情绪和学习倦怠之间具有相关性，心理弹性与积极情绪呈正相关，与学习倦怠呈负相关，积极情绪与学习倦怠呈负相关［7-9］。因此，我们假设积极情绪在医学生心理弹性和学习倦怠关系间具有中介作用。本研究将探索积极情绪在医学生心理弹性和学习倦怠间是否具有中介作用，以期为医学生在防控时期开展心理健康教育、降低学习倦怠提供参考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2021 年12月至2022年1月陕西省高校医学生450名。纳入标准：①全日制在校医学本科生（不包括专升本）；②精神、智力正常，阅读沟通能力良好；③知情同意后，自愿参加本次调查。排除标准：既往有心理障碍者。本研究符合《世界医学协会赫尔辛基宣言》相关要求。

1.2 研究工具（1）一般资料调查表：由研究者自行设计，包括年龄、性别、年级、生源地等7项。

（2）大学生学习倦怠量表（learning burnout scale，LBS）：该量表由连榕等编制，共20 个条目，分为情绪低落、行为不当、成就感低3 个维度。采用Likert 5 级评分，总分为20～100 分，得分越高学习倦怠越严重。学习倦怠得分以中间值3 分为参照值，≤3 分为无倦怠；3～4 分为轻中度倦怠；≥4 分为重度倦怠。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865，具有良好的信效度［10］。

（3）心理弹性量表（connor-davidson resilience scale， CD-RISC）：该量表采用于肖楠等根据美国心理学家Connor 和Davidson 编制的量表翻译修订而成，包含坚韧性、力量性和乐观性3 个维度，共25 个条目。采用Likert 5 级评分，总分为0～100 分。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数为0.91，具有良好的信效度［11］。

（4）正负情绪量表（positive and negative affec⁃tive scale，PANAS）：由Watson等编制、黄丽等人修订的量表。本研究只采用积极情绪分维度，包括1，3，5，9，10，12，14，16，17，19 共10 个条目。Likert 5 级评分，由“几乎没有”到“极其多”。本研究中积极情绪分量表Cronbach's α 系数为0.862，具有良好的信效度［12］。

1.3 调查方法问卷采用同意指导语并说明调查目的及填写方式，征得调查对象同意后发放问卷并回收问卷。本研究发放问卷450 份，剔除不合格问卷，有效问卷432份，有效回收率96%。

1.4 统计学方法应用Epidata 3.1 软件进行双人录入数据，采用SPSS 24.0 和AMOS 24.0 软件包进行统计分析。采用、频数、构成比等进行统计描述。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积极情绪、心理弹性及学习倦怠的相关性。采用Amos24.0 进行结构方程模型的建模，利用偏差校正的百分位Bootstrap 法进行中介效应检验。

2 结果

2.1 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该研究432 名医学生中，年龄范围为19~24 岁，年龄（21.25±2.35）岁。其中男生45 名（占10.42%），女生387 名（占89.58%）。年级：大一95 名（占21.99%），大二121 名（占28.01%），大三115 名（占26.62%），大四101 名（占23.38%）；生源地：城市170 名（占39.35%），农村262名（占60.65%）；独生子女109 名（占25.23%）；担任学生干部90 名（占20.83%）；志愿选择为自主选择218名（占50.46%），父母意愿173名（占40.05%），调剂41名（占9.49%）。

2.2 单因素分析不同生源地、志愿选择的医学生学习倦怠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医学生一般人口学资料对学习倦怠的单因素分析

2.3 医学生心理弹性、积极情绪与学习倦怠的相关性分析相关性分析表明，医学生心理弹性与积极情绪呈显著正相关（P<0.001），心理弹性和积极情绪与其学习倦怠总分及各维度呈显著负相关（P<0.001），见表2。

表2 医学生心理弹性、积极情绪与学习倦怠的相关性分析

2.4 积极情绪在心理弹性与学习倦怠间的中介效应以心理弹性各维度为自变量，积极情绪为中介变量，学习倦怠各维度为因变量构建结构方程模型进行验证。将潜变量上对应的标准化载荷因子小于0.5的观测变量删除，最终学习倦怠剩余2个潜变量（情绪低落和行为不当）。模型的拟合度经过检验和修正，各项指标拟合良好。模型拟合指数见表3，具体路径分析见图1。

图1 积极情绪在医学生心理弹性与学习倦怠间的中介效应模型

表3 积极情绪在心理弹性与学习倦怠间的中介效应模型拟合指数

模型显示，医学生心理弹性对学习倦怠有直接预测作用（β=−0.02，P<0.001），还可通过积极情绪（β=−0.14，P<0.001）的中介作用间接预测学习倦怠。Bootstrap 程序检验中介效应结果显示，积极情绪的中介效应值为−0.14，其中中介效应占比为86.59%，积极情绪在心理弹性与学习倦怠的中介效应的95%置信区间不包含0，证明中介效应显著，具体见表4。

表4 积极情绪在心理弹性与学习倦怠间的中介效应

3 讨论

3.1 医学生学习倦怠状况分析本研究结果显示，432 名医学生学习倦怠发生率为36.57%，属于中等程度，学习倦怠三个维度中行为不当得分最高，这与殷文娟等［13］研究结果一致。由于受疫情影响，医学教育模式发生改变，需要通过网络途径（腾讯课堂、云班课等形式）学习课程任务，课程难度相比线下教学显著增加，教学质量显著下降，从而使后疫情时代学生出现了畏惧退缩心理，有的更为严重的甚至出现不当学习行为，例如上课不认真听讲、作业完成质量较低、逃课等现象，导致学生学习倦怠发生率明显增加［14］。

本研究发现，不同生源地和志愿选择是影响医学生学习倦怠的主要影响因素。生源地中，来自农村的医学生比来自城市的学习倦怠程度低，这与张长宏［15］的研究结果一致。究其原因，来自农村的医学生有吃苦耐药精神，她们大部分没有依靠家庭找工作，很珍惜自己的上学机会，认为以后的工作与大学专业直接相关，学习过程中尽力克服困难，争取获得优异的成绩。而来自城市的医学生从小生活环境优越，他们不太能接受高标准、高强度的临床要求，对自我学习要求较低。医学生自主选择专业的学习倦怠得分比父母意愿和调剂得分低。专业兴趣是学习倦怠的保护性因素，是一个人的学习动力源泉。自主选择医学生专业的学生学习目标明确，职业规划清晰，对专业认同感强，在学习过程中遇到困难不会畏惧退缩，出现学习倦怠现象较少；而非自主选择专业的学生对专业不认可，甚至还有些排斥，因此有较严重的学习倦怠情绪。

3.2 积极情绪对医学生心理弹性与学习倦怠的中介作用本研究与以往研究有所差异，以往大多数研究集中在大学生心理弹性对学习倦怠的直接影响，对其内部关系机制研究尚有不足。此次研究从积极心理学角度引入积极情绪，探讨心理弹性对学习倦怠的影响机制，是对以往研究的补充及扩展。研究结果显示，心理弹性不仅直接对学习倦怠产生影响，也通过积极情绪间接影响学习倦怠，医学生心理弹性（β=−0.02，SE=0.02，P<0.001）显著负向预测学习倦怠，表明心理弹性越高的学生，学习倦怠发生率越低。

在心理弹性-积极情绪-学习倦怠中介模型中，积极情绪在心理弹性与学习倦怠间的中介效应显著。中介效应分析表明，积极情绪在医学生心理弹性与学习倦怠中起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占比为86.59%。心理弹性越高的医学生能够利用自身坚韧性、乐观性、力量性3个方面的品质克服疫情带来的各种应激事件（例如限制学生出入、防护隔离政策等），坚定信念，从逆境中寻找自我，而更少受到学习倦怠的影响；同时心理弹性水平较高的医学生往往情绪稳定，面对困难时可以保持乐观心态，从而具有高频率的积极情绪体验，这样才能使自己在学习中不会情绪低落，出现逃课、玩手机等不当行为，降低学习倦怠感。

心理弹性作为医学生角色内在特征短时间难以改变，但通过干预学生积极情绪水平，可以改善学习倦怠问题，提高学习效率。首先，从宏观上帮助医学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让他们具有远大的理想和高尚的职业情操。其次，要特别注重医学生情绪管理能力的培养，让他们掌握情绪的发生规律、不同环境下的情绪类型，以及调节情绪的方法（可选择运动、意念和心理治疗等方式）。最后，针对学业困难、情绪不良的医学生，可定期开展团体心理辅导活动（如积极情感日记、正性社会热点问题普及等），提升个人积极情绪，发掘机体生命中积极资源，降低学习倦怠水平。

4 小结

后疫情时代医学生存在一定程度的学习倦怠，积极情绪在心理弹性与学习倦怠间起部分中介作用。因此，需要把握公共卫生突发事件后医学生的心理特点，多开展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及时评估医学生心理状况，注重培养学生的心理弹性，增强其积极情绪，建立健康的心理品质。另外，本研究中还存在样本量不够大、学历层次比较单一等不足，在今后可以扩大样本量，对不同学历层次的医学生进行调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