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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皮影艺术的人物造型创新应用

2023-07-10许莉李博超

艺术大观 2023年17期
关键词:人物造型

许莉 李博超

摘 要:皮影作为中国的非物质艺术遗产,兼具历史与艺术的双重价值。但是就其现在的发展状况而言,中国皮影的发展依旧举步维艰。本文将着重分析中国皮影人物造型在当代的创新与应用。在皮影传播方面,皮影面临着多种现代艺术及数字媒体艺术的重重挑战,而要改变皮影的“悲剧”命运,则应该立足于对皮影艺术本身进行大胆改革与创新,尤其是皮影艺术人物的造型,需要寻找一条围绕着叙事性以及依托现代媒材之可能性道路去探索。

关键词:皮影艺术;人物造型;皮影人物

中图分类号:J82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0905(2023)17-0-03

一、中国皮影艺术的历史传承与地域分布

皮影,别称羊皮戏、人头戏、灯影戏、土影戏等,古代又统称为傀儡戏。皮影在最初的草创阶段,是用不上色的素纸制作而成,后因其视觉效果较为单一,且不易保存,从而改进了皮影的制作工艺,在材料上选用了驴皮或牛皮,后在上面进行雕刻平面像,与木偶戏有相似之处,古时候也把它们统称为木偶戏。皮影的制作技法类似于剪纸,是通过光线的虚实来塑造形象与情节的。但相比较剪纸而言,皮影戏展现的内容更丰富多彩,叙事性更强。当进行皮影戏表演时,皮影戏艺人会握住木偶身上的操纵杠杆,经过艺人手上独特技法的运用,使得相应的木偶做出各种动作和姿态,后台也会辅以锣、鼓、乐以及人声应和。实际上,皮影很早就已经融入精心编排的戏曲剧目中。通过光的直线传播,木偶被灯光投射到幕布上,观众在幕前看表演时,通过木偶的动作姿态,便更容易被代入故事情境中,从而身临其境地享受传统艺术的熏陶。皮影戏是集戏剧、手工艺、故事效果等的一种综合艺术,是以唐代时期的“影子”方式为基础,以神话传说或历史人物故事为剧本的。皮影戏大约在唐代开元、天宝之后出现;宋代是皮影戏历史上的第一个“繁荣期”。宋代时,皮影戏已经在中国的城市中得以普及,皮影人也从剪纸发展到皮料和色彩搭配。明代程佑曾有诗云:“南瓦新开影戏场,堂明灯烛照兴亡,看看弄到乌江渡,犹把英雄说霸王。”明代以后,皮影持续盛行,有遍布全国的趋势,并产生了不同的流派,汇聚着不同的地方特色。从清朝入关到清末民初,中国皮影戏达到顶峰,几乎遍布全国[1]。

唐山皮影戏除了唱腔极具特色以外,还对人物进行一定的夸张变形,这种变化影响着皮影中人的各部分大小比例,如夸张“手臂”与“身长”的比例。和正常人体结构相比,唐山皮影造型上“影人”的手臂要长了许多,但其造型十分优美,雕刻技艺精湛,成品十分精细,色彩也比较鲜艳,因而特殊特色形成了一系列程式化的倾向和规则。唐山皮影是用驴皮雕成的,单个人像神怪成品很小,大约25厘米。唐山皮影的人像神怪脸部特色也与其他不同,通天鼻是独属唐山皮影人像神怪的造型特色。人像神怪通常采用线条表现五官和脸部线条的镂空,最有特色的是,眉毛和眼角通常都是连接在一起的,显得坚毅威严。唐山影偶的头通常运用红、绿、黄、白、黑五种颜色来创作,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性格,也代表不同的人物角色,如红脸代表着忠义,白脸代表着邪恶阴险。唐山皮影中衣着也十分考究,年轻妇女经常身着红色衣服,青年男子多着绿色衣服,而老年人穿深色衣服,服装的形状为上窄下宽的喇叭形。

早期时北京皮影戏并不多见,直到清朝皮影才逐渐繁多起来。北京皮影戏人物的性格和身份全靠线刻来表现,叙事上基本不受当时戏曲艺术的影响。在清朝中期以后,皮影戏造型受到了京剧的影响,并出现了“生旦净丑”的脸谱。

四川皮影戏主要以成都皮影戏为代表,起初还受汉代画像砖的影响。四川皮影的人物脸部造型比陕西和北京更有特色,其夸张的幅度更大,运用脸部刻画来表现人物的性格,其人物眼睛的设计尤为有特色,如全脸与眼球、眼部的装饰采用正负形的技法,显得目光炯炯传神。四川皮影戲是用透明黄牛皮制作的大型皮影戏,结构较为复杂,制作的材料轻、薄、透明,以镂空为主,色彩以红、黄和蓝色为主。四川皮影也受到了川剧的影响,并结合本身特色来表现文、武、老、幼、忠、奸、美、丑等各种人物形象。比如,四川皮影戏有14个关节,其他区域只有11个关节,并且人物的头和帽是分开的,各个转折处都有关节,手指可以活动,用以增强木偶内心活动的表现张力[2]。

二、中国皮影艺术的人物造型图式

(一)皮影艺术人物的头部造型

一般的皮影戏箱至少有七个包册,约莫五六百件皮影,如此多的皮影,因其精细程度高,就连娴熟的工匠也需要花费三到五年才能制作出来。皮影人物的头茬极具特色,有的地方也称其为“梢子”,分为生、旦、净、丑、高盔、翎子等。全国各地皮影人物中的头茬种类繁多,造型也极其丰富多彩,且各不相同,如旦一类就分为正旦、小旦、彩旦、老旦、刀马旦等。

皮影戏人物的头部造型分为脸部和头饰两部分。皮影戏中的花脸脸谱比例和纹样极其夸张,纹饰繁复华丽,色彩鲜明丰富,故而刻画出来的每个人物性格特征也尤为突出,兼具装饰性和观赏性,这也是皮影雕刻艺术的精髓所在。陕西皮影脸谱装饰风格较繁复,头部脸形呈方整,雕刻精细且繁密。一些人物造型的头部因受到那个时代的审美文化和当地戏曲脸谱的影响,从而形成了具有特色的纹样和色彩装饰,如包公、程咬金、王母、玉皇、孙悟空等,这些人设固定的影人头都拥有“专用头茬”。皮影戏中的人物头饰主要有发饰和帽饰,发饰有披发、抓髻及花旦、辫子旦等,不同的发辫代表着阶层地位的差异,它是区别阶级地位与身份等级的重要标志[3]。

早期皮影戏中还有一些特殊的人物造型,如魁星、玉帝左辅右弼、状元等。古代时期在偏远地区,农民会通过表演皮影戏来表达祈求新年、消灾和丰收的美好愿望。例如,在甘肃山区,每当需要祈求驱散风雹灾害时,就会表演皮影戏,因为在天水一带,果农们想通过敬奉果神以祈求苹果的丰收。

(二)皮影艺术的服饰图式

身段(服饰)又叫“戳”,包括龙袍、蟒袍、官服铠甲、旗托、帅袍、宦官礼服、时装等。皮影的服装样式和纹样图案与当地戏曲服饰基本相同,其中蟒蛇是皮影戏中帝王将相的官服。蟒分男女,男蟒雕有九条龙纹,女蟒雕有丹凤朝阳等图案。男女蟒蛇的色彩相同,有黄、红、绿、白、黑、紫。蟒蛇同样也属于帅将的服饰,当光线照射在皮影上,将士的铠甲因反光熠熠生辉。服装的装饰图案不仅元素丰富,并具有浓郁的民族民间装饰特色。其中,普通人的衣服都较为朴素,别称“片子”,服装颜色大多是单色的,没有纹样图案,但颜色也会有所区分,也分称为“黑片子”“紫片子”。为了便于对服装纹样细节上的刻画,如服装上的纽扣、绳结、胸花等,雕刻艺术作品基本上都会将人的体姿刻画成正侧面,这种设计取巧不仅让服饰纹样细节变得更加丰富,同时也保留了人物的脸部神态,使得皮影整体统一且有生机[4]。

三、中国皮影艺术的人物造型在当代的创新及应用可能

(一)以叙事性为导向的人物造型创新

传统皮影长期以来缺乏改革与创新,现代信息技术逐渐发达,传统的皮影与时代之间也出现了断层,因其与时代不相符的滞后性而备受当代人的冷落,而转战快餐文化。汤际亨认为,传统影戏有两大“劣点”,其一是思想内容上多为“升官发财中状元”和“逢凶化吉大团圆”,都是古代祈福诉求的题材,在现代无创新;其二是剧目文字“多作佶屈聱牙之语句”,“此外用土语者多”,这些极具地方特色的剧目,其他地区的人基本上听不懂,更无法理解,从而放弃继续了解。因此,中国皮影艺术在内容题材上的弊病尤其明显,皮影想要在现代杀出一条血路,就必须走出一条新路、生路,对皮影的题材内容进行传承创新。首先,当今的皮影戏,不论是剧情或者服化道,都需要符合当今时代观众的审美心理、文化心理及消费心理。其次,在现代化与全球化为前提的社会背景下,任何传统民间文化如果需要传承,就不能单纯地完全按照原模原样的方式来强行运转,那是完全行不通的,至少在市场上已经毫无优势可言[5]。

泛审美是对当今时代的一种广泛审美定位。所以,皮影戏题材如果要革新,必定要寻找到与当代观众的精神切合点与审美兴趣点。当代人的行为方式和思维方式,主要体现在自由、个性、独立、逆反、追求绝对的自我等之上。在中国,皮影过去那种表现宗教神怪与道德说教的题材,与当下思想完全不同,从而不可能得到青睐,现在中国的市场风向完全不在于接受严肃的训导或是精神的洗涤,相反,现代人的精神思想和生存环境,较诙谐,以反讽、消解、极端、调侃、幽默,甚至荒诞的手法去表现,所以当代小品和相声颇受欢迎。如此类推,皮影戏也可以从中汲取养分,继续坚持走一些传统题材的线路,但绝不是简单直接地运用传统题材,毫无意义,突破口在于去寻求其一直未曾改变的精神内核,宣扬优质的本土传统文化,追求既认真、诚实又不至于墨守成规的画面表现。皮影在面对新的观众人群、新的传播渠道时,必须归于自身,思考皮影的题材、造型以及整个市场链的模式,以适合当代社会寻求一种既能保存自身,又能迎合当今观众的审美心理的需要的精神来源。

(二)基于传播维度的人物造型的再创作

第一,传播制作从手工走向数字皮影戏。在数字时代,高科技可以给予我们一个满意且精致的视觉艺术画面,如果将皮影戏与高科技的制作技术结合,那手工匠人的作用会因此消失,皮影戏就失去了它的精华所在,所以要把握好度。皮影戏是传统的东西,但是,皮影戏不可能永远保持传统从未变更,至少在叙事上,我们能够将不同的皮影人物的身份重新解构,并找到“故事新编”的可能性。为了皮影戏的发展和生存,必须将其数字化。因为数字皮影戏可以打破皮影戏作为传统艺术的“仪式性”,将之从古老的历史模式中解救出来,并赋予它很多现代流行元素。我们可以将皮影扁平的形象立体起来,重新发掘一些可供使用的纹样、形态,并用皮影戏动画演绎现代故事。最重要的是,皮影戏需要被解救,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尝试各种方法将其从失语中解救出来,使之被更多人所接受[6]。

第二,皮影戏造型具有很强的艺术夸张性和艺术教育性,皮影戏的视觉设计是二维与三维的结合。皮影戏的人物服饰和脸谱栩栩如生、风趣幽默、诙谐浪漫。毫无疑问,这种夸张却又生动的东西在当代绝对抢眼,但唯有人物造型的多重性才能使得皮影戏艺术在自称“唯一的”商业符号面前失去了“独特标识”的价值。因此,我们有必要提煉出肖像谱系的造型规则,并将其推向主流,帮助皮影戏艺术平稳脱离当代面临的困境。皮影戏的纸片造型是它的特征,人物的头部基本都是侧脸,或向左右边微侧,很少有完全正面的造型。皮影戏艺术已经具备年龄、身份、性格等叙事条件,在现代数字媒体激活下,似乎古老的生命力再次迸发已不再远矣[7]。

(三)基于专业角度宣传与运用人物造型

基于视觉传达设计来说,皮影中的人物造型极其具有传统纹样特色,如若将人物造型的设计纹样与色彩真正与现代设计审美相互融通,将传统题材和传统纹样运用到现代设计中,就能形成民族民间风格,那就能走出一条具有民族特色、地域特色的设计道路。

中国民族民间纹样在现代设计中的元素提取与再造,并不是单单地对原有人物造型纹样的直接运用,而是对人物传统造型纹样与色彩进行变化重组,互通有无,再进行现实的运用。以中国传统民族民间文化纹样为主体,在此基础上创作,突破传统纹样的束缚和限制,赋予设计文化底蕴和创新应用[8]。

四、结束语

皮影艺术是世界上最早的幕影文化。千余年来,它寄托了人们对平安福祉的祈盼和对未来无穷的向往。作为一种精神文化遗产,皮影是历代广大民众的精神食粮和中国劳动人民千百年来勤劳与智慧的结晶。随着时代的进步与发展,传统艺术的媒介虽然已经在时代的进步中暂时沉默,但是,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人,我们应该贡献出自己的一分绵薄之力,将传统的中国文化从尘封的历史中搜寻出来,并给予其新的精神面貌。

参考文献:

[1]魏力群.中国民间皮影造型考略[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8(03):120-125.

[2]王英,宋伟.浅析传统皮影艺术的美学特征[J].陶瓷研究与职业教育,2007(03):25-29.

[3]张峰,王茜.中国民间皮影艺术人物造型分析[J].桂林电子工业学院学报,2005(04):21-24.

[4]钟贤权.当代皮影艺术的生存困境与现代创新[J].中华文化论坛,2013(05):131-135.

[5]贾涛,韦凯.浅析民间皮影造型艺术特点[J].美术大观,2007(07):125.

[6]郑劭荣.中国影戏研究述评[J].民族艺术,2006(01):48-53.

[7]吴琼,林学伟.中国民间艺术中皮影的传承与未来[J].黑龙江科技信息,2010(31):229.

[8]徐青云.论民间艺术皮影戏的继承与发展[J].新闻研究导刊,2014,5(05):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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