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家精神与企业创新

常艺瓅　李宁　俞峰

【摘   要】   通过匹配2008-2011年中国高科技企业年度调查数据，采用量化研究的方法，探讨了企业家精神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研究发现，企业家精神对企业创新起到显著的促进作用。研究结果为营造良性营商环境，发挥企业家精神，提高市场活力，促进企业创新提供了经验支持和政策启示。

【关键词】   企业家；企业家精神；创新绩效

On Entrepreneurship Spirit and Enterprise Innovation

——A Study Based on the Data of Annual Survey of Chinese High-tech Enterprises from 2008 to 2011

Chang Yili ， Li Ning ， Yu Fe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Beijing ， Beijing 100083， China）

【Abstract】    This study， by adopting the quantitative approach and matching the annual survey data of Chinese high-tech enterprises from 2008 to 2011， explor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trepreneurship and enterpris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It is found that the entrepreneurial spirit has significantly promoted enterprise innovation. The research result provides an empirical support and policy inspiration for creating a positive environment， unleashing entrepreneurial spirit， enhancing market vitality and promoting enterprise innovation.

【Key words】     entrepreneur; entrepreneurship; innovation performance

〔中图分类号〕 F20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 - 3229（2023）02- 0082 - 06

0     引言

近年来，很多企业面临着不断加强的外部竞争压力和内部转型难题，部分企业通过技术创新渡过了难关，也有一些企业出现了战略漂移。溯源创新推动力，需要从企业家精神这一新视角寻找原动力。企业家精神体现企业家的价值观和追求，可以从根本上解释企业创新的动机。本文将企业家精神和其他因素统一在一個理论框架下，研究它对创新投入的影响机制，以期为企业、政府决策提供理论依据。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1.1   企业家精神特质

1.1.1   冒险精神

冒险精神是企业家精神最重要的特征。冒险精神不仅体现在战略制定与实施过程中，也体现在新技术使用、产品开发和淘汰、新市场开辟等方面［1］。零风险几乎是不存在的，理查德·坎蒂隆和奈特指出缺少冒险精神就不可能成为企业家［2］。

1.1.2   创新精神

创新精神是企业家精神的核心。熊彼特认为，企业家的动机来自“个人实现”的心理，即“经济首创精神”，这种精神是驱动激发企业家经营创新等能力的内在心理意识，是企业家精神的灵魂。彼得·德鲁克首次结合创新与企业家精神，认为优秀的企业家善于发现机会和协调资源，主张创新可以作为一门有规律可循的学科去传授和学习。

1.1.3   合作精神

合作精神是学者公认的重要企业家精神。艾伯特·赫希曼指出，集体行为往往显现在企业家作出重大决策并且将这种精神传递给下属和员工时。因此，企业家需要有结网能力和意识，在经营管理过程中指引、带领员工实现既定目标。

1.2   研究假设

企业家勇于创新，拥有远见卓识和承担风险的意识。企业家精神是企业家被新项目或新业务吸引、秉承克服困难的信心而执着追求、在促使企业寻找创造性解决方案过程中表现出来的一种内在心理特质，据此提出假设：企业家精神影响企业创新绩效。

2     数据与方法

2.1   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自科技部2008-2011年中国高科技企业年度调查数据库，覆盖所有权、行业、地理位置等多元因素在内的信息，涉及全国31个省份（不含港澳台）在内的通信设备、计算机、医疗器械、能源化工等22个行业。本文删除不合理观测值和缺失值，最终得到414家企业数据。

2.2   模型与变量设定

本文构建实证模型如下：

[Innovationit=α+β1Entrepreneurshipit-1+β2Firmit-1+β3Personalit-1 +σi+σt+εit]

其中，[Innovationit]代表企业创新，Entrepreneurshipit-1代表企业家精神，[Firmit-1]代表企业层面的控制变量，包括企业利润率、劳动生产率、人力资本、税收强度和创新激励，[Personalit-1]代表企业家层面的控制变量，包括董事长留学经历、董事长求学经历和董事长国企工作经历，并在模型中加入了时间固定效应和企业固定效应。具体来看，企业创新的测度指标包括新产品销售、人均新产品销售、申请专利数、授权专利数和总专利数。定义企业家精神为创新规划、产学研合作、技术联盟、主持国家及行业标准制定和开发新产品五项指标的加和。其中每个指标都是0-1变量，因此企业家精神最大是5，最小是0；企业利润率为主营业务收入与企业增加值之比；劳动生产率为企业增加值与从业人数之比的对数；人力资本为科技活动人员与从业人数之比；税收强度为企业上缴税费与主营业务收入之比；创新激励的量化方式为如果公司有创新激励的政策则为1，否则为0；董事长留学经历的量化方式为如果董事长有留学经历则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董事长求学经历为董事长求学时间；董事长国企工作经历的量化方式为如果董事长有国企工作经历则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相关系数如表1、表2所示。一般而言，相关性系数越小，模型中潜在的多重共线性问题会较弱。表2显示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均较小（最大为企业利润率和税收强度之间的相关系数0.374，不超过0.7）［3］，模型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

3     实证结果

本文首先对不同企业的新产品销售和专利数量进行了T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表3显示企业家精神高的企业在新产品销售、人均新产品销售、申请专利数量、授权专利数量和总专利数量上都比企业家精神低的企业高，除新产品销售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上通过了检验外，其余指标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通过了检验。初步表明企业家精神提高了企业创新绩效。

表4为企业家精神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回归结果。由表可知，企业家精神正向促进新产品销售和人均新产品销售，两者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通过了检验，进一步证实了企业家精神提高了企业创新绩效表现。

替换表4中的被解释变量新产品销售为专利数进行稳健性检验。将专利数细分为申请专利数、授权专利数和总专利数，使用泊松回归和负二项回归进行分析，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由表5可知在泊松回归下，企业家精神对申请专利、授权专利和总专利的正向促进作用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通过了检验，而在负二项回归下，企业家精神对申請专利、授权专利和总专利的正向促进作用分别在1%、10%和5%的显著性水平上通过了检验，表明企业家精神提高企业创新绩效的实证结果具有良好的稳健性。

对申请专利数、授权专利数、总专利数进行对数处理，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可以看到企业家精神对申请专利数、授权专利数和总专利数均表现为正向促进作用，对申请专利数的正向促进作用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通过了检验，对授权专利数的正向促进作用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通过了检验。该稳健性检验充分说明了企业家精神对企业创新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考虑到专利可区分为实用新型、外观设计及发明专利等，本文结合专利指标进一步探究企业家精神对渐进式创新和颠覆式创新的影响。本文以发明专利数和国际新产品销售测度颠覆式创新，以其他专利数和国内新产品销售测度渐进式创新。表7第２、４列为渐进式创新绩效的回归结果，结果显示企业家精神系数均显著为正，说明企业家精神促进渐进式创新；表7第1、3列为颠覆式创新绩效的回归结果，结果显示企业家精神对颠覆式创新的影响不显著。渐进式创新对前沿技术知识的追随恰好契合企业家精神的熏陶效益；而颠覆式创新则强调对现存产品技术的彻底突破或由无到有的革新，导致企业家精神的文化效用难以实现。

4     结论和政策启示

4.1   结论

当今世界，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科学技术向经济建设和社会进步等领域渗透，成为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之一。新一代信息技术与现代多领域多行业的融合使得企业间竞争日趋激烈，企业的经营决策风险日益增加。

企业家群体和企业家精神在改革开放历程中一直是驱动经济增长的主线之一，在创造物质财富的同时，也涵养着企业家精神。在当前经济发展环境下，企业家精神不是口号，而是各种创新、风险性活动及不同层次战略层面的有机集合体，并通过不断培育企业自身技术、市场动态能力，将企业家精神由无形的竞争能力转化为实际的绩效成果，达到企业创新绩效的提升，促进企业发展。

企业家在推动区域创新发展的过程中具有关键作用。良好的经济发展环境、资金支持等依赖于企业家的整合。根据现实供求条件和政策环境进行资源整合和价值创造本质上就是创新创业。

4.2   政策启示

企业家个人特质对区域创新创业具有重要意义。从企业家精神的三个分维度看，企业家对创新的态度源于政府减少对经济的行政干预，稳定的政策及良好的营商环境是保障。降低政府对经济的微观干预可以有效释放企业家能力，对企业家的创新具有重要意义。

完善激发企业家精神的制度环境。首先要着力保护产权，良好和稳定的预期是企业家精神产生的基础，而稳定预期的形成取决于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其次要充分尊重和保障企业家的经营自主权，使企业家不断发挥作用。最后要着力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构建公平的竞争环境。

［参考文献］

［1］ 白少君，崔萌筱，耿紫珍.创新与企业家精神研究文献综述［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4，31（23）：178-182.

［2］  封笑笑，杨哲.区域创新环境影响创新能力的理论与实证探究［J］.税务与经济，2017（2）：30-34.

［3］ 唐宜红，俞峰，王晓燕.全球知识搜索与企业创新：东道国选择之困［J］.科研管理，2019（4）：213-221.

[收稿日期]   2023-01-25

[基金项目]   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决策咨询项目（22JCC091）；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项目（18YJC790087）

[作者简介]  常艺瓅（2003- ），女，北京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学生，研究方向：国际经济与贸易。

[通讯作者]   俞峰（1989- ），男，博士后，北京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国际化与企业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