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初探

阙斐　叶素丹　包永华　陈岭　秦钢

［摘           要］  生命健康产业对人才的技术技能专业化、复合化、创新性、发展性要求不断提高，也催生了企业开展学徒培养的积极性。实际的情况是，学校所在区域相关企业差异巨大。浙江经贸职业技术学院食品检验检测技术专业群基于上述环境，通过10余年的探索，构建了基于“1（专业群Q） ∶ 1（H行业） ∶ N（检测企业）”“1（专业群Q） ∶ 1（头部大型企业）”“1（专业Z） ∶ 1（中小型相关企业）”“1（专业群Q） ∶ S（生产性实训基地）”四种方式，Q（专业群）、Z（专业）、H（行业）、N（企业）、S（生产性实训基地）五要素融合的现代学徒制开展模式。该模式在食品安全人才培养方面取得了显著的成效，可为兄弟院校开展现代学徒制提供参考。

［关    键   词］  食品检验检测技术专业群；现代学徒制；开展模式

［中图分类号］  G710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6-0603（2023）17-0009-04

一、专业群开展学徒制的背景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审议通过的“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建议首次提到了“中国特色学徒制”，这是在新时代背景下提出的立足中国政治体制，适合中国国情、传统的师傅带徒弟的技能传承模式与现代学校教育相结合、企业与学校为满足各自需求合作实施的一种教育制度[1，2]。它既是借鉴德国、英国等国外优秀学徒制成果又不照搬现成模式的学徒制，也是继承我国传统学徒制的经验又不囿于目前国内现有做法的创新的学徒制。中国特色学徒制必须坚持党的领导，坚持立德树人，围绕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大国工匠的培养目标，充分调动政府、行业、企业、学校的积极性，依托德技并修、工学结合的育人机制，强化新时代劳动精神、工匠精神、劳模精神教育，在师傅的指导下学徒获得适应现代化生产的技术技能，实现职业技能和职业精神培养的高度融合，促进学生职业生涯发展，实现高质量就业[3，4]。

随着生命健康产业发展，食品检验检测技术专业群发展“中国特色学徒制”也迎来了契机。生命健康产业是浙江经济发展的新引擎，其中食品药品安全、营养健康两个重要领域也迎来了发展的风口，学校精准对接浙江省生命健康产业发展的人才需求，聚焦食品、农产品、医药检测、质量管理、营养指导、生物医药等岗位，组建了以食品检验检测专业为核心，农产品加工与质量检测专业、生物制药技术专业、食品质量与安全专业、食品营养与健康专业为支撑的专业群，为浙江省打造生命健康科创高地提供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支撑，为质量强国建设、国民健康素质提升、“重要窗口”建设做出了贡献。

生命健康产业对人才的技术技能专业化、复合化、创新性、发展性要求不断提高，也催生了企业开展学徒培养的积极性。实际的情况是，学校所在区域相关企业情况差异巨大，有如药明生物的头部企业，用人需求较大；有中小型企业，如绿城农科检测技术有限公司，每年需要一定数量的高质量检测人员。“校政社（供销社）企”四方共建的“食品检测中心”“食品安全与产品研发创新工作室”生产性实训基地也因为对外技术服务需要学生深度参与。专业群基于上述的环境，通过10余年的探索，逐步构建了与区域发展同频共振的具有鲜明特色的学徒制开展模式。

二、专业群学徒制开展模式

专业群扎根区域发展，根据企业与自身的实际情况，构建了基于“1（專业群Q） ∶ 1（H行业） ∶ N（检测企业）”“1（专业群Q） ∶ 1（头部大型企业）”“1（专业Z） ∶ 1（中小型相关企业）”“1（专业群Q） ∶ S（生产性实训基地）”四种方式，Q（专业群）、Z（专业）、H（行业）、N（企业）、S（生产性实训基地）五要素融合的现代学徒制开展模式（见文末图1）。通过QZHNS五要素融合的产教共同体，共同开展人才培养规格确定、课程开发、师资队伍建设、学徒培养，共商培养方案、共组教学团队、共建教学资源、共同实施学业考核评价，推进教学改革，提升技术技能人才培养质量，促使学生角色从学生—学徒—职业人的转变。学徒培养分为获得精湛技术、实现技术创新学徒培养两个层次，1（专业群Q） ∶ S（生产性实训基地）以技能竞赛、项目开展等1 ∶ 1或者1 ∶ 2的师带徒方式，实现了师研生随、师导生创、师生共创，更倾向于实现技术创新学徒培养。而其他三种方式以就业为导向，更倾向于获得精湛技术学徒培养，从实际情况来看，技术创新更倾向于发生在正式入职后。全国检验检测认证职业教育集团在学徒培养中不仅起到了把脉行业发展情况、为人才培养规格提建议、提供师傅（专家）等作用，还为食品检测人才资格鉴定提供了支撑，其开发并组织的食品检验管理1+X证书成为学生高质量就业的重要资质。

学徒培养全过程坚持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并注重新时代三个精神的渗透，为学生成长为生命健康产业急需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畅通道路，为不同禀赋和需要的学生提供了多样的选择，为其实现自我认可、全面发展，最终成为能工巧匠、大国工匠奠定了良好的职业生涯基础。

三、专业群学徒制开展方式说明

（一）1（专业群Q） ∶ 1（H行业） ∶ N（检测企业）方式

全国检验检测认证职业教育集团（Chinese Testing，Inspection and Certification Education Association，缩写：CTICEA），是在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和教育部主管部门指导下，由中国检验检疫科学研究院、中国检验检测学会、通标标准技术服务有限公司（SGS）等61家单位组织发起，目前在册理事会员单位超过120家，其中高职院校60所，企业56家（大型第三方检验检测机构代表10家），4家全国性行业协会组织。

2021年，专业群与CTICEA合作共建“食品检测与安全（TIC）产业学院”，双方紧密结合产业发展，与浙江方圆检测集团、绿城农科检测技术有限公司、浙江九安检测科技有限公司等第三方检测公司协同，开展食品检测学徒制班，共同培养新时代食品检验检测认证领域高技术技能人才。学徒制培养总体的流程为“签订食品检测学徒培养协议→明确培养方案→招生宣传→确定学徒身份→举办师徒结对仪式→校内培养阶段→校外培养阶段→学徒出师考核、食品检验管理1+X证书考证”。每个环节都由校企协同完成，全国检验检测认证职业教育集团所代表的行业主要参与培养方案制定、宣传招生等环节，师傅和学徒的比例控制在1 ∶ 4以内。在学徒考核阶段，由集团和学校共同组织食品检验管理1+X证书考证，为学生就业提供在行业中有影响力的资质证书。这样的方式培养的学徒并不是针对一个企业，学徒具有较好的职业迁移、发展能力，可以适应不同的检测技术公司，行业的深度参与为学徒制的人才培养质量保驾护航，实现学徒在行业中高质量就业。

1（专业群Q） ∶ 1（H行业） ∶ N（检测企业）学徒培养方式开展五年以来，120名学徒顺利出师，1+X证书考证通过率达到98%，除去专升本的学生，80%的学生在检测行业中工作，部分学生已经成为公司的检测技术骨干。

（二）1（专业群Q） ∶ 1（头部大型企业）方式

药明生物是一家全球领先的合同研究、开发和生产生物制剂的头部生物医药公司。药明生物在中国、美国、爱尔兰、德国和新加坡拥有超过10000名员工。药明生物将环境、社会和治理（ESG）视为业务发展和企业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并致力于成为全球生物药CRDMO领域的ESG领导者。

药明生物在钱塘区共有3个基地，于2021年正式投产，每年需要生物医药技术人员100人以上。2021年，学校与药明生物签订了药明种子计划培养协议，成为药明优秀生源基地，以每年30人左右的规模组建学徒班，共同培养公司急需的生物医药人才。学徒制培养总体的流程为“签订药明种子计划培养协议→明确培养方案→招生宣传→确定种子身份→校内培养阶段→校外培养阶段→种子计划考核”。每个环节都由校企协同完成，师傅和学徒的比例控制在1 ∶ 5以内。药明生物是以业务为导向组织工作的公司，其管理趋于扁平化。因此要求员工具备参与业务的创造能力及积极工作态度，有责任心、责任感以及充分的质量意识。特别是对于生物医药企业，无菌意识、质量意识相当重要，这些都需要通过较长、较深的岗前培训获得。药明生物将岗前培训的内容前置到学徒班中（见表1），显著缩短了员工上岗的时间。在校外培养阶段，即企业实习中，药明生物提供了较高的实习工资。种子考核由企业为主，校方配合开展，严格按照企业的用人标准进行考核，保持了一定的淘汰率。種子考核合格被正式录用后，种子计划学徒还会获得额外的10%的加薪。这些方法和手段促使学生参加药明班的积极性非常高。药明种子计划开展2年以来，共有60余名学生参加了种子班，2022年，专业群共有19名学生在药明生物正式入职，到目前为止，没有学生离职。

（三）1（专业Z） ∶ 1（中小型相关企业）方式

中小型企业对高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也非常迫切，同时期人才需求具有聚焦性、专业性较强，数量不多的特点。食品营养与健康专业与浙江鑫瑞健康管理有限公司、生物制药技术专业与杭州联川生物技术股份有限公司分别组建了小班化的学徒制定向班，培养企业急需的技术人才，一般来说，按照“签订定向学徒培养协议→明确培养方案→招生宣传→确定学徒身份→校内培养阶段→校外培养阶段→学徒出师考核”流程开展学徒培养。每个环节都由校企协同完成，师傅和学徒的比例控制在1 ∶ 5以内。

具体来说，在鑫瑞健康学徒班，第一学年，邀请企业专家来校开展专业认知课程授课和讲座，介绍健康产业和行业发展；第二学年，安排学生赴企业参观交流，对健康管理企业建立直观认识，同时订单选拔部分学生参与营养与健康订单班，开展营养订单班课程授课，着重围绕医学和健康管理领域展开教学，弥补学生校内专业课程学习的不足；第三学年，学生赴订单培养企业开展顶岗实习，企业择优录用学生就业。在联川学徒班，第一阶段（第1～3学期），以校内教学为主，企业通过专业指导、参观宣讲、共建课程等形式深度融入；第二阶段（第4学期），校企双方联合培养，“半工半读”，完成校内专业课教学和企业入职岗前培训；第三阶段（第5～6学期），以企业顶岗实习为主，辅以在线专业拓展课程，完成毕业设计，择优选择学徒就业。

鑫瑞健康学徒班、联川学徒班开展以来，每年每个班至少有10名学生参与学徒培养，除了专升本的学生以外，学徒在对应企业的留任率达到70%以上。

（四）1（专业群Q） ∶ S（生产性实训基地）方式

利用生产性实训基地开展学徒制培养是一种非典型的现代学徒制[5]。食品检验检测技术专业群紧盯钱塘区经济发展的需求，校地共建了“食品检测中心”，具有出具CMA证书的资质。通过“学校出空间、企业出设备”的方式，与杭州砖巷文化有限公司共建了“啤酒中试研发中心”。与浙江巨邦高新技术有限公司、浙江蓝美技术有限公司等企业开展合作建立了“食品安全与产品研发创新工作室”。基于这些生产性实训基地，专业群建立了“师研生随、师导生创、师生共创”的学徒培养模式，选拔热爱研究、乐于挑战、精于技术的学生在校内开展学徒培养，通过检测中心检测岗位实践、参与检测技能竞赛、参与教师纵向项目、企业横向项目等方式，激发教师、学生对新技术应用的思考与创新，培养“杰出工匠精神”人才。主要的流程为“确定培养项目→招生宣传→确定学徒身份→校内培养→出师考核”，师傅和学徒的比例不超过1 ∶ 2。

通过校内生产性实训基地的学徒培养，专业群在人才培养方面硕果累累，学徒在高职院校农产品质量安全检测国赛中获一等奖5项，省赛中获一等奖7项；在全国食品工业行指委组织的食品营养与安全检测比赛中获得一等奖2项；开展省新苗计划5项；在创新创业、挑战杯等中获得一等奖3项，授权实用新型专利2项；考取研究生3名；在生产性实训基地重点培养的学徒90%成长为企业技术骨干、管理人员。企业也在此模式中受益，比如师生通过工作室为浙江蓝美技术有限公司的龙头产品“蓝美1号”提供系统技术支持，包括蓝莓花青素检测、保健饮料开发及果干工艺优化、蓝莓保鲜实用技术等方面的技术支持工作，帮助企业完成了新资源食品申报。

四、专业群学徒制模式存在的主要问题

（一）学徒制开展的制度不完善

在食品检验检测技术专业群的四种学徒制模式中，学徒制选拔、培养、考核、入职等管理办法不完善。

（二）专升本导致学徒流失

專升本是目前职业院校学生提升学历的重要方式，部分学生从进入职业院校就开始考虑专升本。因此，当各类学徒制班招募学徒时，这部分学生对学徒制的各种有吸引力的条件都不感兴趣。此外，部分学生参加了学徒制，但是到了入职之前，又考虑要专升本，从而放弃学徒制，这也是学徒流失的重要原因。

（三）没有评价师傅资格的标准

在现实操作中，师傅大多由企业指定，学校很难提出明确的要求。部分师傅的教学积极性不高，或者带徒的方法不够科学，甚至会出现中途换师傅的情况，这种情况不仅会影响学徒的学习效果和职业技能提升，还会导致学徒的职业发展出现困难和挫折。

五、专业群学徒制未来发展的建议

（一）完善学徒制管理制度

一是校企协商制定明确的学徒选拔标准，既符合企业对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又能够吸引学生参与。二是制定符合学生职业发展特点的培养计划，学徒培养计划不仅要符合企业的实际需求，还需要考虑学生的个体差异，可以为学徒提供个性化的培养方案。学习内容不仅要与企业的生产实际挂钩，还应该重视学徒迁移能力的培养，特别是加强对新技术、新工艺的实践能力的培养，同时也需要加强职业素养、人际交往等方面的培养。三是明确学徒的评价标准，校企可以在知识、技能、职业素养等方面进行协同评估。四是建立有效的激励机制，包括奖励和晋升机制等，以激发学徒的学习热情和主动性。

（二）建立学徒制度与高等教育的融合机制

可以学习英国的学位学徒制的部分做法，学徒制度和高等教育制度之间建立有效的衔接机制[6]，提供学分互认、转换等措施，让学生在企业完成学徒制后，可以有途径以在职或者脱产的方式获得学历晋升。相关管理部门可以对学生在企业由于升学产生的成本进行一定的补贴，当然，这个前提是学徒学历提升后能够继续留在企业工作。

（三）建立明确的师傅选拔评价标准

学习德国的双元制对师傅的要求，建立一套明确的师傅选拔、评价标准，制定科学、客观、公正的师傅评价体系[7，8]。这个评价标准需要包括师傅的职业技能、教学能力、教育水平、工作经验等方面的要求，对师傅的各项能力和素质进行综合评价，以确保学徒得到高质量的指导和培养。此外，还需要加强师傅的培训和管理，提高他们的职业技能和教学水平，为学徒提供更好的指导和培训。同时，需要建立学徒和师傅之间的反馈机制，及时收集学徒和师傅的意见和建议，为师傅提供改进教学的方向和方法，提高学徒制的教育质量和效益。

参考文献：

［1］张炳烛，刘长春，张红蕊.中国特色学徒制高质量发展的思考与探索［J］.辽宁省交通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22，24（3）：37-41.

［2］段红，雷前虎，来文静.现代化进程视域下中国特色学徒制的传统危机及化解之道［J］.职业技术教育，2023，44（4）：18-23.

［3］徐国庆.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21.

［4］贾文胜.我国高职院校现代学徒制运行机制研究［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21.

［5］王璐，徐国庆.从工作知识到专业知识：职业教育课程知识论基础的发展［J］.职教论坛，2019（9）：57-61.

［6］贾文胜.英国现代学徒制运行机制研究［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8（24）：74-78.

［7］贾文胜，徐坚，石伟平.企业参与高职院校现代学徒制改革动机初探［J］.中国高教研究，2021（6）：103-108.

［8］赵光锋.西方现代学徒制比较研究［M］.北京：中国水利水电出版社，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