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时期陈云统购统销决策论析
2023-06-26周洁欣
周洁欣
摘 要:基于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造的需要,我国在过渡时期对农产品实行统购统销的方式,解决了过渡时期重要农产品的调度和使用问题。陈云同志为统购统销办法的实行、改进提供了许多富有实效性和可行性的决策支持,他的决策中蕴含的丰富的辩证法思想促进了我国在谨慎中顺利完成社会主义过渡。过渡时期陈云统购统销决策成为顺利完成社会主义改造的重要推动力,对个体农业经济和农民的引导与改造、对国营经济的壮大和国家建设资金的积累以及对城乡物资供应和稳定市场物价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也给予新的历史条件下国家的建设发展重要的经验启示。
关键词:社会主义改造;陈云;统购统销;决策思想;过渡时期
中图分类号:D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 — 2234(2023)03 — 0040 — 06
将计划手段运用在对物资的统购统销上,在新中国初期生产力水平有限的情况下,具有历史必然性。对农产品的统购统销和对工业品的统购包销是“中国特色”资金积累的方式之一,这一时期国家对物资的统购统销工作不仅仅是单纯的经济工作,更是一项关乎国家政治和社会民生的复杂工作。研究过渡时期我国的统购统销决策,一方面能够反映国家对于农村农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引导与改造,另一方面能够体现农村和农民对国家建设发展的巨大贡献。陈云同志关于我国过渡时期统购统销实践的科学决策和决策所蕴含的辩证思维对于新时期处理各项关系具有启示意义。
一、陈云统购统销决策的背景及条件
(一)陈云提出统购统销决策的背景
1.国营经济确立
我国的国营经济是由两部分构成的,一部分是在革命根据地和解放区先后建立起来的公有制经济;另一部分是在解放战争胜利后,没收敌伪和官僚资本的财产。直到1953年,国营经济掌握国民经济命脉,处于领导地位,“铁路全部国有,银行几乎全部国有,进出口贸易中的私营经营者极少;全国主要商品已由国家控制,生产资料的生产中,国营企业已占80%以上”[1]。这些有利形势使得新中国的经济建设得以进一步向前,中共中央根据毛泽东的建议,提出了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即“要在相当长的时期內。逐步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并逐步实现国家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2]进一步改变生产资料的私有制以利于迅速解放和发展生产力,进一步从复杂经济结构过渡到以社会主义经济为主的经济结构。
2.党的威信力增强
1949年至1952年期间,我国不仅恢复了国民经济,而且在土地革命、镇压反革命和抗美援朝三大运动取得了胜利,除此之外,全国还开展的“三反”、“五反”运动和增产节约运动。这些实践解决了广大农民最关心的土地问题,解开了生产力的束缚,激发了广大群众的生产积极性。广大人民群众获得了稳定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环境,中国共产党在广大人民的心中塑造了良好的形象,党在群众中的威信力增强。
3.全国粮食问题严重
过渡时期国家的粮食问题主要表现为国家收进的粮食少,销售的粮食多。原因在于地方灾情严重和城市人口增长,粮食供不应求。1953年下半年起准备实行第一个五年计划,政府机构扩大,国家的建设队伍和企业职工增加,城市人口比1952年增加了一千七百万人。[3]在受灾地区和粮食脱销地区,私商、粮贩子囤积粮食,扰乱市场,粮食抢购和抬价的混乱现象愈来愈严重。同时,广大农村实行了减租退押和土地改革虽然使得粮食增产,但增产相当部分被农民自己消费了,粮食消费量增加,商品粮减少,加上余粮户惜售粮食,有的地方农村甚至出现缺粮户。再加上经济作物面积的扩大将缩小粮食作物的面积,在种种情况下,吃粮的人增加与粮食的收购量减少的供需矛盾,成为要面临解决的难题。
(二)陈云统购统销决策实行的条件
1.不利条件
全国物资的分散性。我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小农经济是分散的半自给的经济,生产水平和商品率受限。建国后,随着土地改革的完成,个体经济成为农村的主要经济成分,由于个体经济缺乏有组织的领导和先进的生产工具,其生产表现出分散性和落后性,要对分散的物资进行有计划的征购和销售,需要很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个体经济的不稳定性。一方面,在客观上,个体农民尤其是贫雇农,由于缺少农具、资金耕畜等,只能勉强维持现阶段的基本生活,无法做到扩大再生产。劳动力不足和生活困难的农户,为了维持生存又出卖了土地改革分得的土地。另一方面,农民具有两种趋向。“农民既然是劳动者,他就趋向于社会主义,宁愿工人专政而不愿资产阶级专政。农民既然是粮食出卖者,他就趋向于资产阶级,趋向于自由贸易,即退转到‘惯常的旧有的‘历来的资本主义。”[4]基于这样的情况,在农村实行粮食统购统销就需要进行政策宣传、政治动员和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对于农村的阵地,社会主义不如不去占领,资本主义就必然会去占领。”[5]基于当时农业生产没有很快发展以及农民群体的特性,这就意味着在农村实行粮食统购统销具有相当难度,需要采取谨慎的办法。
2.有利条件
在组织上,一方面,解放战争的胜利,全国大陆解放,打破了解放区被分割的状态。这样的国内形势有利于我们在全国统一、稳定的范围内进行物资的统购统销工作。另一方面,土改后的农村,许多地方已经建立了各种生产互助组织,甚至有的农村已经开始进入高级社的典型实验,这为粮食的统购统销工作建立了良好的组织基础和统一管理基础。
在宣传和号召上,土地改革解放了农业生产力,农民得到了分土地的好处,提高了生产积极性;国民经济恢复和发展,市场秩序逐步改善。党在新中国建立之初取得的一次次胜利增强了党的威信力,在人民心中塑造了良好的形象,这种威信力和良好形象有利于增进人民对党一系列方针政策的政治认同,更有利于党在过渡时期进行统购统销政策的宣传、号召和动员。
二、对农产品进行统购统销
(一)“农村征购,城市配给,硬性办法”
1953年10月10日,全国粮食紧急会议在北京召开,陈云在会上做了发言,提出了在农村采取征购粮食的办法,在城市中采取配售粮食的办法。经毛主席建议,后来把“征购”和“配售”的名称改为“计划收购”和“计划供应”,简称“统购统销”。[6]这一办法是经过只配不征、只征不配、原封不动、“临渴掘井”、动员认购、合同预购、各行其是七种方案的考虑之后选择的最佳办法,也称之为“一担‘炸药,八种选择”。[7]陈云认为农村征购,城市配给的办法虽然有风险,但这个办法还是行得通的,只要工作做得好,征收数量合理,加上与农民的友好关系,就可以得到农民的支持。
(二)农产品统购统销中遇到的问题
陈云认为征购是一件非常艰巨和麻烦的工作,比对付资本家难得多。在征购问题上,第一要解决物资供应和货币筹码调度问题。由于购买粮食需要一定的货币,因此国家必须增加货币。但此时市场处于通货膨胀,增加货币是否会对市场造成无法承受的后果?增发多少货币才适宜?这些涉及经济和政治的复杂问题,陈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方面,农民卖出去粮食之后对其它农产品会有所保留,在一定程度上会减少市场货币的需求;另一方面,利用经济政策,如用优厚的利息吸引农民存款、在农贷方面多还一点少借一点等等。第二要解决缺粮户粮食问题。由于种植作物和单产的差异,农户之间的自给能力不一,有些缺粮户的粮食问题得不到解决,就会动摇人心。第三个要解决的问题是中央的统一筹划和地方的分级管理问题。地方为了保留自己地区的粮食加大了物资在地区之间流动的难度,中央对地方的调动、大区对省之间的调动出现了困难。因此调整内部之间的关系是当时要解决的一个问题。这些考虑体现了陈云关于农产品统购统销决策的科学性和他观察问题的敏锐度。
(三)农产品统购统销问题的解决措施
陈云在农产品统购统销实践中采取了一系列解决措施,这些措施促进了农产品统购统销顺利进行。一是征购采取公道的价格。能否完成征购任务取决于数量和价格两个因素。在统购农产品时,陈云考虑到农民的利益,认为征购时要采取公道的价格,即农民在卖出粮食后把钱存进银行里,等上四五个月再拿钱,国家除了还本金之外给予农民多一点利息,这样既可以帮助国家解决急缺的粮食问题又满足了农民等待季节粮食差价的心理。二是依靠群众开展征购工作。陈云认为开展征购工作靠的是群众,尤其是依靠区乡干部、党员和团员。农村干部若能做好带头作用将会取得很大成果,同时高级干部也需要深入农村,全面指导基层农产品统购统销工作。三是进行广泛深入政治动员。陈云认为农产品统购统销这项工作,是一项很大的经济工作,也是一项很大的政治工作,必须做好政治动员,向农民说明国家的难处和实施农产品统购统销的必要性和意义。四是进行地方调查研究和制定“三定”的政策和办法,即定产、定购、定销。该办法是以乡为单位,以农民的生产客观情况为参照来确定全乡的常年征购计划和征购数量,在确定农村统购数字之后会留出周转粮。同时征购指标以公开的方式向农民进行宣传,使农民更加了解自身情况。“三定”政策其实是考虑了不同生产单位粮食情况的参差性,平衡了农户的粮食负担,得到了农民的拥护,提高了农民的积极性,体现了陈云制定统购统销决策的灵活性。
三、陈云统购统销决策中的辩证思想
(一)两害相权取其轻
在农村实行征购的办法是陈云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决策,体现了过渡时期陈云统购统销决策中的辩证法思想。“我现在是挑着一担‘炸药,前面是‘黑色炸药,后面是‘黄色炸药,如果搞不到粮食,整个市场就要波动;如果采取征购的办法,农民又可能反对。两个中间要选择一个,都是危险家伙。”[8]陈云认为,如果不实行征购,粮食和市场就会出乱子,如果实行征购,农村里就会出乱子,但由于我们与农民的紧密关系,如果能够争取把工作做得好一点,也许农村的乱子会出的小一点。由于在这一项目工作中没有经验,乱子会有的,但要力求缩小乱子。他认为在当前农业生产没有很大提高的情况下,农村征购这条路始终是要走的。陈云系统分析了两种办法相应的后果及其两者相互之间的影响,认为粮食不充足是当时国内较长时期的一个基本情况,在农村征购粮食的措施势在必行,“越是拖得久,混乱的局面必然越严重,我们也就越被动。”[9]陈云在顾全大局的情况下做出了合理的选择,最大程度上克服了不良影响。
(二)政治工作与经济工作同频共振
陈云在过渡时期的统购统销决策注重政治与经济的配合,两者同频共振促进我国过渡时期统购统销政策顺利实施并取得巨大成果。过渡时期国家建设发展的需要与粮食供不应求的矛盾使得1953年我国的统购统销工作不仅仅只是一项单纯的经济工作,更是一项政治工作。因为统购统销实践中需要处理好国家与农民的关系、国家与消费者的关系、国家与商人的关系、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地方与地方的关系,其中最主要的關系是国家与农民之间的关系。[10]农民是中国革命的主力军,农民问题是一个带根本性、带全局性的问题,因此要正确处理国家与农民关系,将农民群众团结在自己周围。“国家规定的计划收购和计划供应的牌价,是充分照顾了农民和消费者的利益的,是完全公道的。”陈云在粮食统购统销工作中一方面强调征购方案的经济合理性,如征购的价格和数量、市场波动范围、货币筹码的调度等方面是否合理;另一方面强调要动员群众,对人民群众做思想教育工作,向群众说明当下的难处,争取群众的支持,在这一过程中,统购统销实践的经济工作和政治工作始终是同频共振,相互促进、相辅相成的。
(三)城乡互助交流
陈云在过渡时期的统购统销决策体现了陈云的城乡互助交流思想,这一思想促进了城市的工业品与农村的原料和粮食之间供应。城乡之间的交流的方式有很多,除了使用资本主义的方式外,在过渡时期城乡之间的物资交流要利用国营经济帮助合作社的建立和改造,建立新的商业网点,正确引导市场从而促进城乡之间的农产品交流。“由于生产非常分散,供应十分集中,季节之间、城乡之间的调剂都比较困难,如果放松了对副食品的经营和市场的管理,便会发生供求失调,价格波动,直接影响居民生活。”[11]可以看出,国家通过对农产品的统购统销在巩固国营经济的同时,富余的工农产品能够直接在市场进行直接交换,有利于农民在国营经济领导下求取更合理的利润,避免了城乡物资交流的障碍和工农业产品价格差问题。因此,过渡时期农产品的统购统销在巩固国营经济和促进合作化运动的同时也促进了城乡之间物资的互助交流。国家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市场价格,避免了市场混乱和减少了中间剥削,这对以靠农业为收入的农民是有利的,在一定程度上也提高了农民的积极性,不仅有利于工业农业的生产,也有利于工人和农村农民生活的改善。
(四)理论研究结合实际调查研究
过渡时期陈云在统购统销工作中注重理论研究的同时也注重实际调查研究。“掌握真实情况,注意多听不同意见”、“应该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间去弄清楚情况,用不到百分之十的时间来决定政策”[12]是陈云工作中的辩证思想的体现。对于统购统销的实行,陈云经常跟大家说“如果大家都同意这样做的话,就要认真考虑一下会有什么毛病,会出什么乱子。……因为我们没有经验,意想不到的事情一定会有”[13],要研究预购的办法,如计划征购的数量、面积、价格、标准、和办法,干部要到乡村中间去了解实际情况。1955年陈云来到江苏青浦小蒸乡进行调查和座谈,征求乡民对粮食统购统销的意见,了解到当地农民的情况:在统购实践中购了“过头粮”,过多挖走了农民的口粮,农民粮食不够吃了。调查结束后,陈云提出了农村统购统销中的“三定”政策和办法,也就是增产不增购,给予农民更大的粮食支配空间。实地调查研究,听取群众意见是干部与群众、政府与社会的互动,是将国家统购统销政策在社会具体情况不相适应部分反映上级,上级再将政策的不相适应部分做出调整并被群众所接受,其中必然是走群众路线和实行民主协商,即通过群众的反馈调整生产关系的不相适应部分并化作物质生产力量,促进生产发展和提高人民的积极性。
(五)中央与地方协调统一
陈云在过渡时期统购统销中的许多工作体现了陈云注重调动中央与地方积极性。在收购价格的掌握上,过渡时期农产品的收购价格作为调节农业生产的工具,价格规定是否得当涉及到农民、国家和城市劳动者等多方关系,具有重要的意义。因此在收购价格的制定上,由中央掌握大城市以及大区与大区之间的中心点的价格,小城市由大区和省经过细致研究,根据原则和具体的情况制定。在计划征购的标准和办法上,全国并不是规定只有一种办法,要各大区根据实际情况而定,地方要根据实际情况拟定地方的收购标准和办法并上报中央讨论。[14]在粮食的管理和调度上,明确中央与地方的分工。由中央统一管理和调度。中央规定征购的数字后由地方负责征购粮食以及供应和保管粮食。一些重要的军需供给粮、灾民救济粮由中央掌握调动,中央帮助解决地方解决不了的难题。[15]中央与地方分工明确,既注重地方特殊实际情况又有中央作为地方强大的后备力量,既体现了我国作为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所必须的中央的强有力的领导以及过渡时期全国的统一规划和统一纪律,又充分发挥了地方的积极性和所要有的地方情况的特殊。[16]二者互相配合确保了全国统购统销工作的有效进行,体现了中央与地方二者的协调统一。
四、陈云统购统销决策的意义与启示
(一)陈云统购统销决策历史意义
1.陈云的统购统销决策推动社会主义改造顺利完成
统购统销作为对农民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两翼之一——一翼是合作化,一翼是统购统销,是我国在过渡时期社会主义改造的重要推动力量。[17]过渡时期的粮食和一些重要农产品具有特殊性质和意义。在计划征购方面,统购统销决策就要涉及农业、农民、收购价格、收购方式等方面的内容,实际上是切断了资本家与农民的联系,加速了对个体农业的改造。在计划供应方面,统购统销决策就要涉及对待工商业的办法、加工、利润的计量等方面的内容,在流通领域和分配领域限制了资本主义商业,切断了城乡资本主义商业的联系,壮大了国营经济。因此统购统销决策既实现了对小农经济的社会主义改造,在过渡时期谨慎处理了国家与农民关系,又实现了对工商业的引导、改造,达到了对资本主义工商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的效果,打击了城乡资本主义势力,稳定了市场价格和供求关系,促进了对私有经济的社会主义改造。
2.陈云的统购统销决策推动建立和巩固国营经济
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是五种经济成分并存的国家。①经过国民经济的恢复,国营经济与合作社经济逐渐占据绝对领导地位。1953年大规模经济建设的开始及统购统销政策的实行,我国的社会经济结构进一步发生变化,国营经济的比重日益提高。见表1,国营经济对国家财政收入的贡献,1953年与1950年相比增长了529.1%,国营经济在在国家财政收入中的比重超过60%;1954年与1950年相比增长665.4%,国营经济在在国家财政收入中的比重更是进一步增长。这主要表现为国营经济比重由小到大、由辅助到主体的变化过程。国营经济相对比重不断增长,使经济沿着社会主义方向发展并逐步向社会主义经济形态过渡。统购统销作为向社会主义计划经济过渡的一项重要舉措,为逐步推动建立、巩固和发展壮大国营经济助力,为国家建设发展提供了资金积累。
(二)陈云统购统销决策的启示
一方面,决策的制定和补充完善要实事求是,坚持群众路线,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坚持党的领导。陈云的统购统销决策基于中国特有的国情、粮情出发,与苏联实行的余粮征集制的性质有所区别。我国是逐步积极地引导农民走集体化道路,对农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并过渡到社会主义,不是采用苏联简单、粗暴的方式。苏联强制收购粮食,其粮食收购政策采用“国家没收和垄断粮食并由国家养活城市和农民”的做法违背客观生产规律,这使得原来的农民自己生产来粮食才有粮食吃演变为他们即使不生产粮食也要从国家手中吃到返销粮,[18]造成了国家与社会关系的失衡。正如毛泽东在《论十大关系》中所说:“苏联的办法把农民挖得很苦(见表2)。他们采取所谓义务交售制等项办法,把农民生产的东西拿走太多,给的代价又极低。他们这样来积累资金,使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受到极大的损害。”[19]政策原则的错误以及农民对国家政策失去信心,苏联出现了粮食收购危机。我国在过渡时期实行的统购统销制度不只是为了建设,更是为了人民群众能够吃饱,实质上党是兼顾了国家与社会、政府与人民二者之间的关系。“政党处于国家与社会之间,既是社会利益的代表,同时也是政府治理的代理,因而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平衡国家与社会、政府与个人之间的张力。”[20]在统购统销实践方面是否做得冒进?陈云是通过调查研究和听取多方意见这样的互动做出决策的调整,平衡了多方关系,这对于在现实中指导国民经济的建设和运行现行基本经济制度的具体实践中具有重要意义。
另一方面,决策的实行过程要充分发挥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对人民群众做好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是决策顺利落实的思想保证,某种决策和思想一旦被群众认可和掌握,便会转化为决策的推动力量。统购统销工作“不单是一个粮食问题,而是涉及到总路线的问题。我们要向干部,而且也向农民说明,收购粮食的政策是实行总路线的一部分。在农民里边要大讲社会主义,大讲工业化。……冒社会主义之尖。”[21]在实行统购统销过程中,陈云重视对群众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尤其是对农民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包括过渡时期的总路线、方针、政策教育、社会主义教育、统购统销政策和优势教育、工农联盟教育等,引导农民群众走社会主义道路。如陈云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的观点:“七分经济,三分政治”体现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地位和作用;坚持理论教育和实际工作教育的辩证统一,体现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方法;坚持“德才兼备,以德为主”,体现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用人标准;等等。这也启示我们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要立足社会发展和新农村发展需要,立足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建设要求,不断加强对人民群众尤其是农民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满足人民群众的物质利益诉求,提升党性和人民性的契合度。
〔参 考 文 献〕
[1]柳建辉,曹普.中国共产党执政历程1949-1976: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115.
[2]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316.
[3]陈云.陈云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62.
[4]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4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社,1993:720.
[5]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299.
[6]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陈云文集:第2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457.
[7]陈云.陈云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08-211.
[8]陈云.陈云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08.
[9]陳云.陈云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17.
[10]陈云.陈云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07.
[11]陈云.陈云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23.
[12]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 周恩来 刘少奇 朱德 邓小平 陈云论调查研究[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91,103.
[13]杜润生.杜润生自述:中国农村体制变革重大决策纪实[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41.
[14]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陈云文集:第2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461.
[15]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陈云文集:第2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468-469.
[16]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32.
[17]杜润生.杜润生自述:中国农村体制变革重大决策纪实[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40.
[18]陈之骅.苏联史纲1917-1937下[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467.
[19]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29-30.
[20]林尚立.论人民民主[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185.
[21]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陈云文集:第2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464.
〔责任编辑:侯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