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中等职业学校课程如何凸显类型教育特色

潘哲翰?于海波?祝云峰

摘 要 职业教育的类型化发展离不开课程体系的改革，中等职业教育在中国特色职业教育体系中具有基础性地位，课程建设需要从基础性地位出发，同时凸显终身性、职业性、协同性三大类型特征。农村教育资源相对匮乏，课程建设难度较大，需要给予额外关注。通过对国家级重点中等职业学校——蒲江县职业中专学校进行深入分析发现，学校通过开办研学课程、构建隐形课程、设置多套课程结构、提升课程更新频率、开展丰富文体课程、开办成人教育课程等方式在课程建设中凸显出鲜明的职业教育类型特色。学校的实践表明，农村中等职业学校课程建设需要以培养“现代职业人”为出发点，兼顾就业与升学双重需求，实现多元主体共同参与。

关键词 农村职业学校；类型教育；课程改革

中图分类号 G71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23）05-0055-06

2021年10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提出到2025年，职业教育类型特色更加鲜明。凸显职业教育类型化特色既需要从宏观角度，对整个职业教育体系进行设计构建，也需要从微观角度，将职业教育类型化的内涵落实到职业学校课程、教材、教法的各个环节。其中，课程类型是支撑职业学校作为类型教育实体的区别化存在[1]，是职业教育在学校环节彰显类型特色的最本质内容。所以，职业教育类型化的实现，离不开对职业教育课程体系的重构，而农村中等职业学校的办学资源、教师队伍相对于城市内的中等职业学校较为薄弱，课程改革阻碍重重。

一、问题的提出

虽然“职业教育是一种教育类型”这一论断在2019年才正式出现在我国官方政策文件中，但是早在1998年原国家教委职业技术教育司司长杨金土就已经指出：要重视教育类型的存在[2]。十余年间，诸多学者通过对职业教育类型化发展的理论基础、价值意义进行论述，彰显职业教育在国民教育系统中具有类型的不可替代性，阐明职业教育为什么是一种教育类型，凸显的是教育的生存权[3]。2014年，国务院颁布《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把职业教育发展置于国家战略的高度，系统规划了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理念和蓝图之后，我国职业教育开始步入科学谋划阶段，类型属性逐步鲜明[4]。2019年《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的颁布在明确职业教育类型属性的同时，也明确指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框架全面建成”。至此，职业教育是一种教育类型已经在政策层面达成共识。作为一种教育类型，职业教育虽然体系框架全面建成，但是内生式发展不足，课程建设滞后，办学质量不高。学术界对职业教育的关注也从职业教育为什么是类型教育转向职业教育如何成为类型教育，以及如何提升职业教育吸引力。课程类型决定了教育类型，只有一定的课程类型才能体现一定教育类型的质的规定性[5]。当前职业教育的类型属性，并未很好地凸显在职业学校的课程建设之中。就中等职业教育而言，职业教育类型化发展对传统的中等职业教育为地方经济社会培养初、中级技术技能人才的目标定位提出了挑战。中等职业教育逐渐肩负起就业与升学的双重使命，面临基础性转型[6]，这一转型过程呼唤中职学校进行全面的课程改革。建立在乡村或者县镇的农村中等职业学校在课程改革过程中处于学术话语相对缺失、资源相对匮乏的双重劣势地位。这就需要研究者既要從理论的视角出发，为农村中等职业学校课程建设提供指引，也要从实际出发总结凸显职业教育类型特色的课程建设经验，提出可迁移、可借鉴的农村职业学校课程建设策略，从而促进农村中等职业学校类型化发展。

二、理论探讨

（一）职业教育作为类型教育的内涵

从历史脉络来看，职业教育是一种类型教育的认知最早缘自其与博雅教育之别。通过与普通教育内涵比较来界定职业教育则成为一种惯常的思路[7]。我国早期的学者即是从这一视角出发，从培养目标和培养模式上着手分析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区别：职业教育具有较强的职业针对性，以培养技术技能型人才为目标，主要以就业为导向，要求采取产教结合的培养模式，由此也决定了教育内容是以职业知识、职业技能和职业态度为主[8]，强调职业教育需要拥有自己独立完整的教育体系。这种职业教育类型观在职业教育类型发展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是过于强调职业教育的独立性，采取二元分割的思维方式，将会导致忽视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之间的联系。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从其他角度来关注职业教育类型属性的内涵。有学者基于多元智能理论指出，职业教育作为“类型教育”的合理性在于存在着一群与众不同且具备匠器禀赋的个体，他们在手的智慧、空间感与图示思维等方面彰显出特质[9]，而普通教育无法满足他们个性发展的需求。这就要求职业教育类型化发展要秉持长善救失的教育原则，明确职业教育学习者特有的和多元化的发展指向，规避其语言和数理逻辑等智力发展的弱势与短板，激发其身体动觉等智力发展的优势和潜能，铺就“人人皆可成才，人人尽展其才”的成长通路[10]。有学者基于生态学理论指出，职业教育作为一种“类型教育”，更强调一种“关系”理念，强调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作为两种类型，不是相互排斥，而是互为补充、相互作用，只是培养人才的类型不同[11]。有学者基于教育学的视角指出，教育的终极目的是培养具有“真善美统一的完满人格”的人，而不是把受教育者塑造成一种特别的“器具”，给抱有其他目的的人来“应用”。从本质上看，职业教育的学生与普通教育的学生在发展的总体趋势上是一致的，即都朝向全面发展[12]。

综合而言，职业教育类型化发展首先要以发展人在职业技术方面的潜能为起点，以培养具有真善美统一的完满职业人格的职业人为目标。在人才培养过程中，职业教育需要开发独特的课程内容、建设特定的培养模式，与普通教育互为补充，共同为我国培养新时代人才。在具体发展过程中，需要政府、行业、企业、院校、研究机构“五方携手”，共同推进产业、行业、企业、职业和专业相互联动、协同发展[13]。完善职普融通机制，深入实施学分互认制度，便于有资格的学生在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之间自由转换[14]。

（二）中等职业教育的基础性定位

职业教育作为一种教育类型，其内部又具有层次划分，中等职业教育处于基础性地位。《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指出：“把发展中等职业教育作为普及高中阶段教育和建设中国特色职业教育体系的重要基础。”一方面，中等职业教育的基础性是高中阶段教育本体使命的要求。中等职业教育与普通高中教育具有共同的目标：奠定国民基本科学文化素养[15]。另一方面，中职学校在职业教育体系中具有基础性地位。当下应用型人才呈现能力复合化、边界模糊化的特征，这要求从业者具备比以前更宽广的知识，从高中阶段开始培养[16]，中等职业教育承担着为高职、职业本科等高层次职业教育输送人才的任务。

中等职业教育的基础性定位，决定了其在职业教育凸显类型特色过程中的重要作用。首先，由于我国中小学时期职业启蒙教育较为缺乏，中等职业教育承担着职业启蒙的重要使命。其次，职业态度与职业习惯需要从中等职业教育阶段开始养成，中等职业学校承担着培养学生综合职业能力的重要任务。此外，中等职业教育要凸显职业性，将技术因素渗透到职业教育的培养目标、课程内容、教学实施、教育评价等各个环节，体现出与普通教育的不同，激发学生接受职业教育的意愿。最后，中等职业学校不仅需要加强与企业的合作，同时要加强与高职院校、普通高中的合作，促进职业教育纵向贯通、横向融通。

（三）农村中等职业学校课程建设凸显类型特征的内涵

农村中等职业学校课程建设不仅要以职业教育类型化发展的内涵与特色为方向，突出职业教育类型化的整体特征，还要具体结合中等职业教育的基础性定位与农村地区、县域地区的职业教育需求。

首先，农村中等职业教育课程要助力学习者接受终身职业教育。一方面，职业教育以发展人在职业技术方面潜能为起点，而潜能的激发离不开早期职业教育对人的职业启蒙，对学生技术学习兴趣的激发，以培养学生终身学习能力；另一方面，职业的终身性体现在职业教育要发展职业教育启蒙、继续教育与成人教育，为人的终身职业成长提供支持[17]。因此，农村地区的中等职业学校，不仅要承担中职教育的课程内容，也是职业启蒙教育的主要承担者，同时还需要兼顾一部分成人教育，为所在地区培养技术人才。

其次，农村中等职业学校课程建设要凸显职业性。与围绕学科知识进行教育的普通教育不同，职业教育注重职业技能、知识、态度的综合职业能力培养[18]，需要遵循技术成长的内在规律，围绕职业技术技能进行教育的同时，要关注学生的人格养成。技术因素渗透在职业教育的培养目标、课程内容、教学实施、教育评价等各个教育环节之中[19]。同时，技术因素受到劳动力市场的调控，职业教育的专业设置以社会职业分类为主要依据[20]，农村职业学校的课程设置要与实际职业需求对接，必须凸显鲜明的职业针对性。

最后，农村中等职业学校课程需要多主体共同建设，具有协同性。从整体上看，职业教育是全社会共同的责任，需要多元参与、协同发展[21]。具体到农村职业学校而言，课程建设受制于诸多因素，如地区企业发展落后，难以追踪技术前沿；教师专业水平有限，难以自主开发课程；与院校、研究院所联系较为薄弱，不易获得科学指导。所以农村职业学校课程建设过程，需要学校主动走出去取经、学习，也需要各政府、行业、企业、院校、研究机构给予更多的关注，共同助力农村学校课程建设。

三、中等职业学校课程建设凸显类型特色的实践

蒲江县中等职业学校（下文简称P学校）坐落于四川省成都市蒲江县内，学生主要来源于本地县城及乡镇与周边乡镇地区，是一所典型的农村中等职业学校。同时，该学校是国家级重点中等职业学校、四川省现代学徒制试点单位、1+X证书试点学校、职普融通试点学校、藏区“9+3”免费中职教育计划学校”，一直走在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前沿，是最早一批探索职业教育类型化发展的中职学校。在探索类型化发展的过程中，P学校明确自身的基础性定位，以重塑课程体系为着力点，不断突破，力求在办学过程中体现终身性、职业性、协同性三大职业教育类型特色。基于以上考虑，本研究以P学校为研究对象，进行个案研究，总结其课程建设的经验成果，提炼实现职业教育类型化发展的中等职业学校课程建设策略。

（一）开办研学课程，做职业教育的启蒙者

虽然职业教育作为一种类型教育已成为学术界的广泛共识，但是P学校在招生过程中发现，家长与学生往往对职业学校存在偏见，不认可职业教育的教育质量。这样的问题一方面是因为当下确实有很多中职学校、高职学校办学质量不佳，造成了一定的恶劣影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当前职业教育中的启蒙教育缺乏，其主要有两层含义。第一层，学生的技术启蒙教育缺乏。义务教育课程体系中，缺乏职业技术元素的融入，很多学校开设的劳动课程也都形同虚设，学生的器匠禀赋未能得到激发。第二层，学生、家长关于职业教育的启蒙缺乏。学生、家长不了解职业教育的意义与价值、独特的课程体系、特色的教学方法，将职业教育简单等价于替换了教学内容的普通教育。

尤其是对于身处农村地区的学生、家长而言，他们对职业教育缺乏最基本的认知。家长认为让孩子接受中等职业教育就是为了日后能找个工厂上班，学生则仅将中职学校当作年满十八岁再去打工的一个过渡阶段。而实际调研中，很多在读学生表示，他们在初中阶段已经产生厌学情绪，带着抵触的情绪进入中职求学。但是，当他们开始在中职学习之后发现，职业教育与他们小学初中接受的普通教育存在着巨大区别，独特的教学方法、与实际相结合的课程内容，重新激发了他们的学习兴趣。更可喜的是，读完中职有广阔的升学途径，未来可期。如果学生在接受中职教育之前，就能有这样的职业教育认知，对扭转职业教育的招生困境将产生重要作用。

所以，P学校开始思考如何启蒙学生的“匠器禀赋”，启蒙家长、学生对职业教育的认知。为此，P学校依托举办技能竞赛时购置的实训设备，与周边职业学校联合，将学校打造成成都研学基地，为学生开设研学课程。根据青少年的特點，各专业发挥专业优势，精心设计了电商直播、3D打印、工业机器人、机械加工、PS拼图、摄影艺术、汽车检测等内容鲜活、形式新颖、吸引力强的项目，使前来体验的师生及家长开阔眼界。同时，还会在周末时间对社会开放，接受以家庭为单位进行的研学活动，为家长和学生详细介绍职业教育的不同之处，尝试扭转家长对职业教育的偏见。研学课程的开设一方面弥补了义务教育阶段职业教育的缺失，促进了学生的职业启蒙，引导学生及早规划人生、理性选择职业；另一方面打开了职业教育与社会联系的一扇通道，促进更多的学生和家长了解、认可职业教育。

（二）建构隐性课程，做工匠精神的培育者

职业教育作为一种教育类型，其追求的不仅是培养熟练的技术工人，更追求培养具有工匠精神的大国工匠。工匠精神包含“尚巧”的创造精神与“求精”的工作态度[22]，中职阶段的学生往往处于习惯养成的重要阶段，中职学校需要承担培养学生“求精”的工作态度的重要任务。P学校在实践过程中发现，大部分初中毕业生都是将中职作为考不上普通高中时的第二选择，学生学习习惯与态度不佳，且往往处于叛逆阶段，直接管教容易激化师生矛盾，不利于学生发展。于是，P学校另辟蹊径，通过学校文化建设，构建隐性课程，培养学生的工匠精神。

P学校在去优秀企业考察时发现，一个产品品质优良的企业，往往构建了优秀的企业工作文化，在车间内部处处张贴产品质量目标、员工操作标准等工作标准，车间干净整洁。所以P学校在建设学校文化时，向优秀的企业学习，将部分企业文化融入学校文化建设。学校寿安校区的实训室，就像一个学校与工厂的融合体。实训室里既张贴着学校的课程计划、校训等学校文化元素，还张贴着7S标准、着装标准、机床操作标准、工件标准等企业工厂元素。在这样一个“时时受教育，处处受感染”的工作环境下，无需教师提醒，学生自己就会严格规范每一步操作。三年下来，学生自然而然地养成了“求精”的工作态度。

（三）设置多套课程体系，助力学生个性化发展

在过去，绝大部分中职学生毕业之后将走向工作岗位，中职学校承担着为地方经济社会培养初中级技术技能人才的任务，课程建设以就业为导向，课程内容以服务学生就业需求为主。职业教育类型化发展有一个重点，在于搭建职业教育体系。职业教育体系的搭建，为中职学生提供了广阔的升学途径，中等职业教育逐渐肩负就业与升学的双重使命，以单一就业为导向的课程无法满足学生的升学需求。

为满足学生就业与升学的双重需求，P学校首先分析梳理当下学生四条主要发展路径：第一种是入学时直接选择3+2中高职贯通培养，三年学习后参加“三二分段”中职接高职统一考试，成绩合格者转入高职院校完成两年大专学习；第二种是参加职业教育高考，升入高职院校；第三种是和普通高中毕业生一起参加普通高考，升入本科或高职院校；第四种是毕业后直接走向工作岗位。为了探究职普融合的路径，P学校与普通高中联合举办了职普融通班，学生在P学校就读一年之后再进行职普分流。为此，学校通过调整学科内容的比例关系搭建了五套课程结构供学生选择。针对3+2中高职贯通的学生，P学校积极与对口高职院校沟通，将课程内容与高职课程直接对接，进行五年的整体设计。针对职普融通班学生，高一阶段课程与普通高中保持一致，主要进行文化课程的学习，同时接受职业教育的熏陶，在高一期末举行考试，对职业教育感兴趣的学生与部分文化课程吃力的同学留在P学校从高二开始接受技能训练，文化课成绩优异且对文化课感兴趣的同学分流进入普通高中继续学业。针对其余三种类型的学生，在前两年统一授课，在第三年进行分流，对不同层次的学生安排不一样的课程结构设置。对有意就业的学生，在高三会以实训课程为主，而有升学意愿的学生，会减少实训课时长，增加文化课内容，文化课的内容依据升学考试的内容进行调整。这样分层次安排课程，一方面打通了中职教育通向就业、高职、大学的立交桥，扩宽了中职学生的未来发展前景，提升了中职对学生的吸引力；另一方面提高了学生的文化素养，满足了学生升学接受更高层次教育的需要。

（四）提升课程更新频率，建立技能预判机制

职业教育类型特色的凸显，离不开课程建设中职业技术因素的融入。职业技术是中职课程中重要的教学内容，P学校在建设课程内容时，将《职业教育国家课程标准》《职业学校国家教学标准》中的技术要求融入课程，但是学校在与企业的交流中发现，当下产业技术的发展十分迅速，更新换代速度加快，而课程标准、教材更新速度较慢，会导致学校人才培养与一线技术需求脱节的情况。

为避免课程内容与一线技术脱节，P学校从两方面着手。一是在课程建设时参考《国家职业技能标准》，将技能标准与开设的专业进行对接，及时掌握这一职业的核心素养，在课程中落实。二是P学校每年会深入企业进行实地调研，建立技能需求预判机制。每一门课程都成立专门小组，带着工作岗位和工作能力需求表前往企业的特定岗位，通过观摩和与企业技术人员交流，收集企业工艺调整的一手信息，并融入课程建设。同时，处于农村地区的P学校考虑到周边的技术企业水准有限的区位劣势，在进行实地调研时不仅着眼于周边企业，还会前往沿海地区的本田、吉利、上汽等大型企业，力争课程内容紧跟技术前沿。

（五）开展丰富文体课程，做学生全面发展的助力者

作为农村中等职业学校，P学校招收的很多学生来自于农村地区。受制于经济、家庭等因素的影响，学生往往没有自身的兴趣爱好，课余时间缺乏自身规划，容易沾染吸烟、沉迷电子游戏等恶习。为帮助学生健康成长，P学校着手思考如何帮助学生培养有利于身心健康的个人爱好，发挥职业学校的育人功能。P学校以课程设置为着力点，将课程分为公共基础模块、专业技能模块、人文素养模块三类。其中，人文素养模块课程又分为理论类课程与实践类课程，理论与实践并重，共同培养学生有利于身心健康的个人爱好。

首先，P学校会在每周一下午七八节依据实际需求为学生开设包含防艾禁毒教育、安全教育、心理健康、创新创业教育的4种校本课程，帮助学生意识到不良兴趣爱好的危害，引导学生培养正确的兴趣爱好。其次，P学校会根据学生的需要在每周三下午开设内容与形式多样的第二课堂。P学校的第二課堂包含三种类型：第一种是文体类课程，开设篮球、足球等运动课来增强学生的体质，开设钢琴、风琴、电子琴、舞蹈、歌唱等艺术课程进行美育教学，同时P学校还结合中国传统文化开设国学、礼仪，书法课弘扬传统文化。第二种是技能类课程，其第二课堂一定程度上是专业课的课后延伸，如CAD制图等，帮助学生将兴趣转化为特长。第三种是文化类课程，主要进行语文、数学、外语的提升，利用课后的时间为想要升学的同学进行强化提升。多种多样的第二课堂符合学生全面发展的需要，使学生的个性特长得以发扬。

（六）开办成人教育课程，服务乡村振兴战略

党的十九大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而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离不开人才支撑，其中农村职业教育承担着提升农村人才素质、技能水平的重要任务，是优质劳动力资源的培养基础。办好成人教育课程，是农村中等职业学校课程建设的重中之重，是职业教育终身性的内在要求。为此，P学校通过举办成人学历教育、成人非学历教育、高素质农民培训三种不同形式的成人教育，搭建成人教育课程体系，服务乡村振兴战略。一方面，P学校联合四川农业大学、国家开放大学共同开设专升本、高起专两种成人学历教育，依托两所大学涉农专业雄厚的师资力量，开设“动物科学、农学、林学、水产养殖”等与农业发展息息相关的专业，为有意继续学习深造的成年学生提供学习机会，培养高水平农业人才。另一方面，P学校依托自身“机械加工技术”“工业机器人技术”“汽车运用与维修”等优势专业，开办非学历教育，为成人提供技术培训，培养“车工、工业机器人系统运维员、汽车维修工”等技能人才。此外，P学校还通过聘请各行各业专家，举办高素质农民培训课程。课程内容既包含现代农业技能培训，又包含农业政策解读，还开设常见急救护理知识等生活常识培训，从技能水平到文化素养全方位提升农民素质。三种成人课程相辅相成，帮助农民实现自我提升，为蒲江县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提供了有力的人才支撑。

四、几点启示

（一）课程建设要以培养“现代职业人”为出发点

职业教育是适应产业结构调整培养“职业人”还是关注健全人格培养“生命人”[23]？以上两者其实并不是对立的，而是辯证统一的，职业学校完全可以培养既适应产业结构又拥有健全人格的“现代职业人”。中职学校的大部分学生是处于14～18岁之间的青少年，他们处于良好习惯养成的关键时期，作为职业教育基础的中职教育必然需要格外关注学生心智技能的养成。无论是构建隐形课程培养学生工匠精神、开设丰富多样的第二课堂发展学生兴趣，还是开设职业启蒙课程，P学校的课程建设都在不影响学生技能训练，保持中职学校职业性的同时发挥了职业教育的育人功能，帮助学生确立道德价值观、激发情感、改变态度，培养品行良好、人格健全的“现代职业人”。

（二）课程建设要兼顾就业与升学双重需求

随着职业教育类型化的发展，中等职业学校的基础性地位越来越突出。研究表明，农村劳动力投资中等职业教育的相对回报率达到8%，以三年学制换算，农村劳动力初中毕业后分流进入中等职业教育，收入将高出普通高中教育24%[24]，农村中职教育承担着增加农村劳动力收入的重要任务。所以农村中等职业学校在调整课程结构时，既需要设置增加文化课比例的指向升学的课程体系，也需要设置以实训课程为主的指向就业的课程体系，来满足不同发展方向学生的需求。

（三）课程建设需要多元主体共同参与

中等职业教育既是职业教育体系的基础，也是义务教育的进阶，同时是整个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进行课程建设时，中职学校既要纵向衔接，还要横向融合。一方面，纵向衔接需要中职学校积极主动与高职学校沟通交流，专业对接，进行课程的整体设计，促进中高职衔接，共同举办成人教育；另一方面，中职学校要积极参与到小学、初中的课程建设中，开展丰富多样的职业启蒙活动，营造良好的职业启蒙氛围，弥补义务教育阶段职业启蒙教育的缺失。横向融通则要求中职学校在课程建设过程中与普通中学联合，开设职普融通班，在学生充分了解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区别之后再进行自主选择。此外，职业学校的职业性，决定了中职学校课程内容需要关注职业技术的前沿发展，这就需要企业深度参与中职学校的课程建设，为农村中职学校教师提供培训交流的机会。总体而言，农村中等职业学校课程建设凸显类型教育特征的过程离不开小学、初中、高中、中职、企业的协同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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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to Highlight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ype Education of Curriculum in Rural Secondary Vocational Schools

——A Case Study Based on Pujiang County Vocational Middle School

Pan Zhehan， Yu Haibo， Zhu Yunfeng

Abstract  The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by type cannot be separated from the reform of the curriculum system. Secondary vocational education has a basic position in the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curriculum construction needs to start from the basic position while highlighting the three main types of characteristics： lifelong， vocational and synergistic. Rural education resources are scarce， which makes curriculum construction more difficult and requires extra attention. An in-depth analysis of Pujiang County Vocational Middle School， a national key secondary vocational school， reveals that the school has highlighted distinct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its curriculum construction by offering study courses， building invisible courses， setting up multiple curriculum structures， increasing the frequency of curriculum updates， conducting enriching cultural and sports courses， and offering adult education courses. The school's practice shows that the curriculum construction of rural secondary vocational schools needs to take the cultivation of“modern professionals”as the starting point and take into account the dual needs of employment and further education to realize the participation of multiple subjects.

Key words  rural vocational school; type education; curriculum reform

Author  Pan Zhehan， postgraduate of 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24）; Yu Haibo， professor of 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 Zhu Yunfeng， High School Attached to 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