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第三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协调发展研究

吉正敏 王鑫惠 张雪青

摘   要：为推动第三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就业资源优化配置，从协调性和时滞性两个维度研究我国第三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协调关系。首先观察2010—2019年第三产业结构和就业结构的变化趋势，发现在第三产业内，各行业的产值比重以及就业比重呈增长趋势；然后借助结构偏离度以及协调系数两个指标分析，发现批发和零售业对国内经济增长与缓解就业问题做出的贡献较大，且第三產业整体的就业结构与产业结构协调度较高，但是协调度逐渐下降；接着基于Moore指数法和灰色关联分析法分析，发现我国第三产业的就业结构变化滞后于产业结构变化4年。根据研究发现，建议传统行业加快数字化转型，加强职业教育，积极促进科技创新型企业发展。

关键词：第三产业结构；就业结构；协调发展；滞后性

中图分类号：F121.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3）10-0001-05

就业是民生之本，我国政府长期积极促进就业。改革开放以来，产业结构不断优化升级，劳动力在行业间不断流动。产业结构和就业结构之间以劳动者收入与消费为媒介而相互促进[1]，当就业结构与产业结构变动不适应时，便会破坏二者间的良性循环，阻碍经济健康发展。因此，要实现国民经济快速平稳发展，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协调发展至关重要[2]。产业经济理论表明，相比第一、二产业，第三产业的就业弹性更大，更有利于对劳动力的吸纳[3]。本文从协调性和时滞性两个方面出发，研究第三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之间协调发展的关系，并为促进两者间的协调发展指引方向。

一、第三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协调性的现状分析

（一）第三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定义

第三产业结构指第三产业中各行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第三产业的就业结构指第三产业中各行业就业人数占国内就业总人数的比重。由于本文的数据均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2011—2020）》，根据年鉴的统计体系将第三产业划分为批发和零售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住宿和餐饮业，金融业，房地产业，以及其他行业。

（二）第三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演变趋势

关于第三产业结构的演变趋势，分行业看，2010—2019年批发和零售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住宿和餐饮业以及金融业发展较为平稳，房地产业以及其他行业自2015年起有较大波动。从整体看，第三产业生产总值比重逐年上升，其中，除了其他行业这一大类，批发和零售业对国内经济增长贡献最大，住宿和餐饮业贡献最小（图1）。

因为历年各行业的就业人数并未被详细统计，统计年鉴仅提供了城镇非私营单位以及工商登记注册的私营企业和个体的就业人数，所以参考学者周健[4]的做法，将第三产业各行业的城镇非私营单位与工商登记注册的私营企业以及个体的就业人数求和（年鉴中未做统计的记为0），接着将第三产业总就业人口与六大行业总就业人口作差，按照各行业就业人口的比例将差额人数进行分配，最终算出各行业就业人数的占比。据此结果绘制出图2。

关于第三产业就业结构的演变趋势，2010—2019年，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金融业、房地产业的就业人口比重变化较小，批发和零售业、住宿和餐饮业以及其他行业的就业人口占比缓慢增长。第三产业整体就业人口在国内就业总人数的占比也在不断增长，其中批发和零售业为解决就业问题做出的贡献最大，房地产业和金融业增加就业的机会较小。

（三）行业偏离度——结构偏离度

2010—2019年第三产业经济与就业水平均不断增长，但结合演变趋势来看，二者的变动并不协调。本文将第三产业各行业的结构偏离度I定义为行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Q除以行业就业人数占就业总人数比重P减1，即I=Q/P-1，以此量化二者之间的协调程度。当结构偏离度等于0时，劳动力资源配置达到最优，第三产业结构和就业结构高度协调；若结构偏离度大于零，即行业增加值占比大于行业就业人数占比；若小于0，即行业增加值占比小于行业就业人数占比。后两种情形表明，第三产业结构和就业结构发展不协调（表1）。

表1显示，批发和零售业、住宿和餐饮业的结构偏离度始终小于0，表明这两个行业的增加值占比小于就业占比，从事这两个行业的劳动人口偏多，且2010—2019年结构偏离度逐渐加大，因此批发和零售业、住宿和餐饮业可以释放少量劳动力向其他行业转移。剩余行业的结构偏离度始终大于0，其他行业整体的结构偏离度趋于0，表明其他行业的产值占比与就业占比相当，整体发展较协调；而金融业、房地产业的结构偏离度较高，其产值对国内经济发展贡献较大，劳动生产效率也相对较高，本应留有较大吸纳就业人员的空间，但是金融业就业门槛较高，房地产业泡沫化现象严重，缓解这两个行业就业问题具有较大挑战性。

（四）协调性分析——协调系数

结构偏离度反映各行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协调程度，而协调系数可衡量第三产业整体的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协调程度。本文选用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相似系数作为协调系数CLY，具体计算公式为：

其中，Li表示第i 个行业就业人数在国内就业总人数的占比，Yi表示第i 个行业增加值在国内生产总值的占比，且0≤CLY≤1。CLY越趋向1，表明二者协调程度越高，劳动力资源配置越合理。2010—2019年协调系数基本在0.8—0.9范围内波动（表2），表明第三产业结构和就业结构协调程度较高，且小幅度调整，但是整体呈现下降趋势，两者在优化提升的同时也要注意协调性发展。

二、第三产业就业结构滞后产业结构的时间测度

目前我国就业结构变动滞后产业结构的结论已经多名学者证实。结构偏离度和协调系数是静态分析，而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演进是一个互相影响的动态过程。参考周健[4]、王庆丰[7]、张抗私[8]等学者的做法，结合时间平移方法，利用Moore指数法和灰色关联分析法判断我国第三产业就业结构是否滞后于产业结构，并计算滞后的具体时间。

（一）Moore 指数法

Moore 指数法是1978 年由Moore 提出，利用向量空间中夹角的变动来反映产业结构变动程度[9]。其计算公式为：

其中，M表示Moore结构变化值，Wi，t1表示第i行业t1时期增加值（或就业人数）占比，Wi，t2表示第i行业t2时期增加值（或就业人数）占比。当某个行业增加值（或就业人数）占比发生变化时，空间向量夹角θ=arccosM 也会随之变化。不同时期产业结构（就业结构）的变动速率由六大行业占比变化引起的向量夹角变化汇总获得。总角度越大表明两个时期内结构变动速率越快，反之变动速率越慢。以1年为时间间隔，计算2011—2019年第三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Moore 值，从而求得两者间的变动速率（见表3）。

（二）灰色关联分析

灰色关联分析根据序列几何图形的相似度来判断变量间联系的密切性，进而预算出第三产业就业结构滞后于产业结构的具体时间。

设X0=[X0（1），X0（2），...，X0（n）]为参考序列，Xi=[Xi（1），Xi（2），...，Xi（n）]，（i=1，2，...，m）为比较序列，灰色关联度的计算公式为：

其中，ρ∈[0，1] 为分辨系数，一般取0.5。以2011—2019 年第三产业结构的Moore值为参考序列X0，保持X0不变，将就业结构的Moore值依次向后延期0—8年作为比较序列，计算滞后期T在0—8年时两序列的灰色关联度。对9个关联度的大小进行排序，其最大值对应的T即为具体的滞后期。

表4显示當T为4时灰色关联度最大，即就业结构向后移动4年后两个结构趋势最接近。第三产业就业结构滞后产业结构4年，说明经济市场上第三产业劳动力流动性不足，就业结构未能依据第三产业结构内部变动作出快速调整，容易对经济增长产生负面影响。

三、研究结论与对策建议

首先，利用2010—2019年第三产业增加值和就业人口的相关数据分析第三产业结构和就业结构的演变趋势，发现在这10年里第三产业的增加值与就业人数都在不断增长，到2019年大约已占据了国内总体的半数。其中，批发和零售业对经济增长和增加就业机会都做出了重要贡献。其次，通过结构偏离度和协调系数分析发现，第三产业整体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协调程度较好，但协调程度逐渐下降。最后，结合Moore指数法和灰色关联分析两个方法分析，发现我国第三产业就业结构的变动滞后产业结构的变动，滞后时长为4年。基于本文研究，为加快中国第三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协调发展提出以下建议。

（一）以数字化推动传统行业转型升级

对批发零售业而言，现代消费模式不断升级，传统的零售模式已无法满足人们的消费需求，需充分借助网络媒介多发展电子商务，运用网络购物、直播带货等新型导购方式助力线上线下零售经济融合发展。随着快递业的快速发展，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应充分运用网络信息技术与大数据平台科学规划运输路线、运输方式以及最后的配送服务。住宿和餐饮业要学会借助网络广告、网络平台、探店博主等媒介包装宣传其品牌的特色之处，通过传统行业运营模式的转型升级助力人口就业的蓬勃发展。

（二）加大职业教育培训，提升劳动者职业技能

现如今，结构性失业现象加剧，产业与就业结构的协调发展受到抑制。在时代进步的过程中，劳动生产对就业人员技术素养的要求越来越高，若劳动者的职业技能水平较低，就将会陷入失业窘境[10]。比如，金融业和房地产业虽然就业收入高，但要涉及这些行业需要有足够的专业知识和职业素养。因此，必须紧抓育人工作，尤其要加大对职业技术教育的投入，在政策和资金上给予倾斜，将义务教育与职业教育有效衔接起来，积极将人力资源优势转化为人力资本优势，建立雄厚的人力资本基础。

（三）优化第三产业结构，推动创新产业快速发展

在发展传统劳动密集型的服务业时，还应大力发展科技型、创新型的新兴产业。我国的中小企业众多且集中在第三产业，政府应给予其税收、信贷等优惠政策，鼓励扶持新兴产业发展，改善企业运营环境，充分发挥第三产业的就业创造优势，打造更大的就业蓄水池。

参考文献：

[1]   刘社建.就业结构与产业升级协调互动探讨[J].社会科学，2005（6）：13-17.

[2]   卞瀚蠡，李彬.我国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关联性研究[J].北京大学学报（社会科学院版），2011：46-49.

[3]   Kuznets Simon. Economic Growth of Nations：Total Output and Production Structure[M].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71.

[4]   周健.中国第三产业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协调性及其滞后期研究[J].兰州学刊，2020（6）：95-109.

[5]   李刚.产业就业弹性变动规律及就业促进政策研究[D].重庆：重庆大学，2009.

[6]   杨玉梅，杨伟国，李帆.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就业弹性研究的回顾与展望[J].经济体制改革，2019（5）：37-43.

[7]   王庆丰，党耀国.基于Moore值的中国就业结构滞后时间测算[J].管理评论，2010，22（7）：3-7.

[8]   张抗私，高东方.辽宁省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协调关系研究[J].中国人口科学，2013（6）：80-90.

[9]   John H Moore. A measure of structural change in output [J]. The Review of Income and Wealth，1978，12（3）：105-117.

[10]   Lawrence F. Katz，Kevin M. Murphy.Changes in Relative Wages，1963-1987：Supply and Demand Factors[J].The Quarterly Tournal of Economics，1992，107（1）：35-78.

Study on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the Tertiary Industry Structure and Employment Structure in China

Ji Zhengmin， Wang Xinhui， Zhang Xueqing

（College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Jiangsu University， Zhenjiang 212000， China）

Abstract：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the tertiary industry structure and optimize the allocation of employment resources， this paper studies the coordina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Chinese tertiary industry structure and employment structure from two dimensions-coordination and time lag. Firstly， observing the changing trend of the tertiary industry structure and employment structure from 2010 to 2019， it is found that in the tertiary industry， the proportion of output value and employment of each industry is increasing. Then， with the help of the two indicators of structural deviation and coordination coefficient， it is observed that wholesale and the retail industry has made a great contribution to the domestic economic growth and alleviation of employment problems， and the overall employment structure of the tertiary industry has a high degree of coordination with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but the degree of coordination has gradually declined. It is noted that the employment structure change of Chinese tertiary industry lags behind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change by 4 years. According to the research findings， it is recommended to digitally transform traditional industries， strengthen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actively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technologically innovative enterprises.

Key words： the structure of the tertiary industry; employment structur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hystere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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