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群众工作的经验

刘扬　刘意

[摘要]抗日战争时期，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的建立和巩固，与中国共产党的群众工作密不可分。从贴近民心的宣传教育，到为民除害，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群众工作积累了丰富经验，能争取各阶层各民族联合抗日，凝聚民心壮大抗日力量，应对着各种考验。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群众工作的重要经验主要有：坚定不移坚持党的领导，坚持人民至上，贯彻正确的民族政策。

[关键词]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群众工作；经验；人民至上

[作者简介]刘扬，南方医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研究生，广东广州 510515；刘意，南方医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法学博士，硕士生导师，广东广州 510515。

[中图分类号] D252[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6-8031（2023）01-0014-06

大青山地区作为晋西北抗日根据地的侧翼和陕甘宁边区的北方门户，关系到整个晋绥抗日战场的发展。全面抗战爆发后，中共中央从全国抗日战争全局出发，作出建立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的战略决策。1938年6月，遵照中央军委指示，八路军第120师抽调358旅715团等部2300余人，组成八路军大青山支队，开辟具有战略意义的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的建立，与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密切联系群众，坚持不懈地开展群众工作有着密切关系，探析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群众工作的历史，提炼其历史经验具有重要意义。

一、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群众工作的基本脉络

（一）开展宣传教育

1938年9月，游击部队进入大青山地区后，支队领导对地方绅士、国民党官员和当地群众调研，民众普遍对抗日斗争充满悲观的情绪，同时对八路军是否不同于以往旧式军队持有怀疑和不信任的态度。对于人民群众在抗日斗争的情绪上的低落以及政治觉悟上的有待提升，八路军积极进行宣传教育，主要从三个方面来宣传。一是揭露了日本帝国主义利用民族问题进行侵略活动，揭穿了伪蒙疆的反动本质，揭露日本侵略者的阴谋；二是主要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民族政策和抗日救国的主张；三是强调了联合各民族各阶层尤其是讲述蒙汉联合共求解放的道理，号召各民族团结一致共同抗日。对群众进行宣传教育主要有以下几种做法。

1.建立区抗日动员委员会（简称区动委会），培养积极分子

由乡邻闾长、绅商富户、小学教师，青年知识分子，地方驻军代表和喇嘛庙保安队长组成的第一个区动委会，成为蒙汉团结一致联合抗日的第一个纽带。区动委会团结群众，采取布告、贴标语以及召开群众大会和民运小组入户的形式，使广大群众认识到这是一个为群众谋利益的抗日组织，在每个村庄发现培養大批抗日积极分子，使他们深入了解党的方针、政策、党章党纲以及树立起艰苦奋斗、不怕牺牲的勇气与决心，积极支援抗战。

2.借助爱国盟会和各类传播媒体

既建立了“绥远反帝大同盟”重点吸收中小学教师和学生，扩大反帝力量，也在各村各乡建立了“农民救国会”“青年救国会”“妇女救国会”“蒙民救国会”等抗日组织。这些组织通过剧社和刊物如《绥蒙抗战》《抗战日报》《绥远旅平同乡救亡会刊》等进行反帝宣传，并翻印和散发有关抗日救国的宣传资料。

3.开办学堂，对青少年进行爱国教育

抗日民主政府在蛮汉山区秘密创办了多所小学和绥西游击区的井儿沟抗日小学，授课内容不仅有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教学，更有《军政杂志》《抗日三字经》等抗日救国刊物的教育，为后来发展知识分子，壮大抗日力量奠定了基础。

4.用喜闻乐见、有感召力且贴合人民群众的歌谣进行爱国主义宣传教育

比如：“叫同胞，你坐下，我有两句心里话。同胞呀！……要当兵、抗日军，大青山里去找咱们八路军。同胞呀！”①

许多广为流传，易被群众理解和传唱的歌谣，口口相传，将保家卫国的种子深深播种在群众的心田。正是八路军对人民群众进行爱国宣传教育，使得人民群众爱国热情进一步激发，为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工作的顺利开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二）坚持抗战，守护一方

大青山地区蒙汉满回各民族杂居，当地群众深受帝国主义、军阀以及王公贵族等多重压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宣传教育使得群众意识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八路军在大青山为民除害更进一步让人民群众明确，八路军是人民的子弟兵。

1.打击日伪势力，首次粉碎日军进攻

日本侵略者对人民群众严酷剥削，主要有垄断工商业进行经济掠夺、惨无人道的课税、开采矿藏用于军备、经济封锁民不聊生、鸦片毒化、奴化教育，任意屠杀，让人民群众处于炼狱中。1938年中共中央军委曾指示：“8月挺进大青山，进入大青山后，应先以主力进入归绥，武川、陶林、集宁之间地区，另一个营活动于平绥路南，保证大青山与雁北的联络。”8月，大青山支队总动委会和游击第四支队初至大青山地区，便按以上部署，迅速开展游击战争，转战阴山七百里，打击了日伪势力。又经过陶林县城首战，乌兰花镇一战以及蜈蚣坝伏击战，连续攻占日伪据点，粉碎了敌人的第一次进攻，开辟了绥中游击区。其中，9月的蜈蚣坝伏击战共击毁3辆汽车，歼敌80余人，使八路军的抗日声威从大青山北麓传到土默川，极大鼓舞了蒙汉各族人民的抗日斗志。1938年9月下旬，李井泉，王尚荣率支队一部，进入固阳县后脑包、官地一带，遭到满载兵员弹药的37辆日军汽车正面堵截，英勇抵抗击毙200余人，宣布挺进绥西抗日游击区的首战告捷。之后，八路军大青山支队带领各族人民进行了由绥中、绥南、绥西三片游击区形成的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的抗日游击战争，使得日控伪蒙疆的中心——归绥（今呼和浩特）处在八路军的包围中。八路军在大青山游击根据地的游击战争，使广大人民群众不再遭受敌人的剥削烧杀，不再过着亡国奴般的悲惨生活。为此，经常有老百姓对八路军同志感谢说：“中国有了你们这样好的军队，就绝不会亡了国了。”

2.围剿土匪，守护一方安宁

清末以来，绥远地区的鸦片泛滥招致倾家荡产，以及民国军阀混战和苛捐杂税，部分流民沦为土匪后与日伪同流合污，所到之处便抢夺财物，欺压群众，宣传反革命言论，迫害八路军政人员，给当地人民群众造成极其恶劣的危害。毛泽东等同志就有关土匪的问题作出过重要指示：“对于大股土匪或半土匪性质的自发抗日武装，联络其上层，影响、推动和帮助其进步，不要与之形成对立，以增加我们工作上的困难，对于零星土匪则可消灭之，但不能乱杀人。”②1938年12月，大青山支队根据中央指示，由步兵装备为骑兵，由一个营的兵力发展为三个骑兵营，建成八路军大青山骑兵支队。之后大青山支队便在各游击区开展剿匪斗争，为群众除去了对百姓危害最深的“干豌豆”肖顺义和崔凤九、苏美龙、李海龙、红蚂蚁、三拐子等欺压百姓、盗取情报给日军的汉奸土匪，进一步得到了蒙汉人民群众的信任支持。在1939年初，八路军就消灭土匪1500余人，并收缴了土匪抢夺百姓的马匹和物资，解救了300名被土匪抢夺的妇女，群众含泪前来认妻领女、牵马赶羊，纷纷称赞“共产党、八路军打日本，剿土匪，保护老百姓，真是咱们的大救星”。八路军和动委会配合肃清土匪，不仅捍卫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更扩大了八路军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威望，用实际行动赢得了民心，进一步推动群众性抗日斗争的发展。

3.反顽斗争，鼓舞抗日热情

国民党顽固派对中共中央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方针置若罔闻，不仅阻碍抗日、欺压群众，还怀有大汉族主义的错误思想对蒙古族民众进行残酷剥削，使得大青山地区的反共丑闻愈演愈烈，严重阻碍了大青山地区抗日斗争的发展。根据党中央在1939年的指示，对顽固派要进行斗争，不能让步。1940年2月5日，賀龙、关向应等指示大青山骑兵支队开展反顽斗争，发布了《关于扫荡自卫军的决定》电文。2月10日，传达了《关于解决大青山自卫军应注意的问题》，“需要全体将力量合并优先把自卫军高级机关和主力部队解决掉，将其自卫军电台的联络断掉，再分别接着干掉次要部队，特别是可以西南和东面一起解决，如果力量不足的话先去解决西南两面，最后再去解决东面的队部”。③在中央军委指示下，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反顽斗争顺利开展并取得胜利，粉碎了国民党顽固派在绥远攻占区山脊的反共活动，贯彻了党中央“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的方针，鼓舞了各族各阶层抗日热情。

正是由于八路军解决了当地群众的疾苦，为群众工作扫清了障碍，将过去蒙汉群众心中的动摇和悲观转变为对共产党和八路军的热烈拥护和信任，极大提高了群众的抗战胜利信心。

（三）团结争取抗日力量

在社会形势复杂的大青山地区推动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既要对多民族各派别、各阶级，也要对农村、城市，还有对各种宗教团体实行。1941年7月，绥察行政公署《关于动员各党派、各民族、各阶级爱国人士组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布告》中提出：“本政府，乃为各个抗日的阶级对日寇汉奸的联合政权，绝非某一党派所专有。故凡各党、各派、各民族、各阶级抗日而又赞成者，均欢迎参加政府工作。本政府且必与各党、各派、各民族、各阶级暨绥察人民始终合作，共度甘苦，领导绥察人民坚决执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以与日寇抗战到底”。④

1.争取伪军、土匪和地主乡绅，共同抗日

在绥远敌占区共有伪蒙古军、伪武装警察以及投降部队近三万人，分布在大多乡村和集镇。八路军支队坚持共产党对待伪军的原则，即“争取同情分子，控制两面派，打击坚决作恶的分子”。⑤对伪军中的顽固分子给予严厉打击，对动摇的伪军积极争取，共同御敌。一些被感化的伪军为遮掩日军的耳目，假意“扫荡”，通过“鸣枪放信号”的方式提醒八路军部队撤退，同时在1941年日本帝国主义者在大青山地区开展“治安强化运动”期间，为八路军多次暗送情报购买军需。另外，共产党积极团结、调动一切可以团结和联合的抗日力量，使得许多土匪得到改造，不再欺侮百姓，协助八路军共同与日军斗争。对于地主绅士，抗日民主政府坚持用党的政策进行感召，宣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还确保不侵犯他们的基本利益，激发起他们的爱国思想，为抗日斗争捐献马匹粮食、养护伤员、运输情报、掩护干部。游击部队卓有成效地完成了统一战线的工作。

2.争取各方宗教势力，战胜困难驱除日军

大青山骑兵支队的领导人在天主教堂宣传国际反法西斯的重要意义以及爱教和爱国的关系，说服有正义感的中外神甫抗日。在党的宣传教育下，使得许多教堂正义的神甫和主教拥护八路军抗日，帮助八路军大青山支队秘密购买枪支弹药。另外，对于爱国主义的宣传还在喇嘛教进行，甚至红召庙的二喇嘛与八路军结为兄弟，一方面帮八路军备置大量急需药品与军需，另一方面红召成为共产党的地下工作人员隐蔽所和情报站，为抗日战争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3.坚持正确的民族政策，共同御侮

首先，加强对蒙古族的领导与宣传。1929年国民党政府对少数民族聚居区实行地理分割，破坏了少数民族正常生活。1915年至1928年肆意开垦牧场，破坏和抢夺了蒙古族牧民的土地资源，极大损伤当地畜牧业和农业发展，并严重造成蒙汉民族之间的隔阂与对立。为加强对蒙古族民族工作领导和宣传蒙汉民族团结抗日主张，在绥远省委和绥西绥中的地委、县委建立蒙民部。1938年5月，成立了抗日救蒙会这一群众性机构，主张提高蒙古族同胞文化水平以及改善生活，争取共同抗日。⑥

其次，对蒙古族的王公贵族采取扶助王公抗日而非推翻王公制度的政策。1938年11月20日《毛泽东等致周士第、甘泗淇转李井泉电——关于大青山游击根据地统一战线问题的指示》中更为明确地指出：“估计蒙民的民族意识，蒙民对王公的信仰，对德王仍采取争取的策略，继续执行要求德王回头抗日的口号。”⑦在大青山支队的努力下，争取到镶蓝旗、正黄旗等蒙古族上层人士，同时与王爷建立了良好的统战关系，使其对八路军抗日产生强烈的认同感，竭尽所能提供抗战所需各类生活及军用物资。

最后，培养民族干部，觉醒抗日意识。培养民族干部是吸收知识分子为革命增添抗战力量。1939年12月，毛泽东指出：“在长期的和残酷的民族解放战争中，在建立新中国的伟大斗争中，共产党必须善于吸收知识分子，才能组织伟大的抗战力量，组织千百万农民群众，发展革命的文化运动和发展革命的统一战线。没有知识分子的参加，革命的胜利是不可能的。”⑧白如冰、姚喆等同志从1939年到1942年，从部队和地方先后组织动员11批共计108名蒙汉满等民族青年到延安学习以培养更多优秀爱国的民族干部。这些少数民族青年学习后返乡积极参加到抗日活动中，成为深入民族工作和壮大抗日力量的中流砥柱。

坚持正确的民族政策还体现在与蒙古族同胞接触时尊重民族风俗习惯，讲究礼节礼貌，在土默特旗、四子王旗等地，将粮食茶叶等物品捐赠给当地贫民，因此得到了不少蒙民的支持，打破蒙汉之间隔阂与壁垒。正是由于党从民族地区的实际出发，创造性地把党的统一战线工作同民族宗教结合起来，为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的巩固及抗日战争的胜利，创造了积极的条件。

二、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群众工作的基本成效

八路军游击队在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的群众工作，使得大青山地区群众迸发的爱国主义超越了狭隘的民族主义，与八路军形成了生死与共的军民关系。

（一）人民群众冒险运送急需物资

抗战时期，尽管整个大青山地区的蒙汉群众生活极端困苦，物力财力消耗巨大，但对于八路军游击队的人马粮食问题都会竭尽全力地解决。1938年冬，八路军来到大青山四个多月的时间，生活条件非常艰苦，但群众已基本发动起来，经常为八路军送粮运草，保证了八路军的生存。居住在武川县李西沟的白生宝得知部队没有石磨，因而吃不上面粉，穿过敌人的重重封锁将重达300多斤的石磨，运送到四十多里外的八路军驻地。1940年，敌人对大青山地区频繁“扫荡”进行经济封锁，妄图割断八路军和群众的联系，把八路军困死饿死或者赶出大青山，蒙古族群众听说八路军缺粮挨饿多次冒着生命危险，穿过敌人的封锁线，将自己储备的粮食运送给八路军。许多农民冒着生命危险，宁可自己吃糠咽菜也把用来种地的红豆种给八路军吃。

除了为游击部队提供食物，还会冒着生命危险与恶劣天气置备棉衣马鞍等物资。比如，1939年入冬后，蒙汉群众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冰天雪地里为八路军运粮，在日军严密封锁的恐怖下为八路军购置皮衣和赶制上百套里外三新的棉衣。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的骑兵用的鞍具有的是群众把仅有的马鞍和全新的嚼子卸下赠送的，有的是当地蒙汉群众骑着光马且冒着生命危险到由日军严密统治的城镇去采购。广隆村的一位蒙古族老伯苏尼玛把家中仅有的五件皮衣和鞍具匹配完整的乘马送给八路军。穷苦农民张兰女和婆婆点油灯熬夜半个月，为八路军赶制多双鞋子。群众帮八路军购置油盐酱醋，毛巾、牙刷，药品和布匹等生活用品以及地图、纹布等敌人列明的禁运物资，哪怕被敌人发现打到遍体鳞伤。

群众对八路军十分热情慷慨，平日里对来到家里的八路军，想方设法做一些好吃的，看到战士们破损的衣服鞋袜会精心修补好，无论是两鬓斑白的老奶奶还是年轻的妇女，靠一针一线制作的军鞋，表达了对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子弟兵的深情。人民群众和八路军的军民鱼水情给八路军增添了无比的物质力量和精神力量。

（二）人民群众严守秘密，在紧急关头掩护军队

在万分危急时刻，办丧事的群众将孝衣穿在游击队领导同志身上，并护送安全出村，使敌人搜查扑空。群众在暴雪天被敌人胁迫带路，就把敌人引入迷魂阵，使八路军部队得以安全撤退。姜二婶将武工队员藏在后院秫秸垛里，将日伪骑兵假意三三两两分散热情招待，使得武工队员安全脱险。张闾长面对酷刑拷问，始终没透露八路军伤病员的消息，用一个人的牺牲保护了六个伤病员的生命。游击队指导员刘德胜在群众家里养病，敌人搜查时，门头挂红布，假装妻子在坐月子，对进来的敌人说游击队指导员和通讯员是娘家的哥哥和侄儿子，从而躲过了搜查。

此外，各族群众具有强烈的爱國情感和抗日愿望，为八路军及共产党严守物资和秘密。有会说蒙语的汉族群众常常为八路军当翻译，并且面对日军的拷打逼问，没有透露任何情况，被保释后，继续冒着危险为八路军买马鞍。敌人大“扫荡”期间，群众为八路军报告敌情、掩护部队和地方的工作人员并且帮助隐藏武器、弹药、电台、文件等重要物资，哪怕被敌人抓走，遭到严刑逼供，但丝毫没有暴露，为八路军抗日付出巨大的牺牲。李茂林多次为八路军存放枪支弹药和西药，多次被敌人毒打以致终身残疾，妻子也因此得惊病而死，却丝毫没让物资受到任何损伤。曾有一份关于共产党组织情况以及党员的名单不慎丢在了蒙古族老乡塔娜家里，她发现公文包之后藏在土豆窖里，躲过了敌人的搜查，保护了党组织和共产党员的安全。1940年的冬天，韩三毛利用雪天带领群众为八路军掩埋上交物资，不慎走漏消息，日本兵把全村老少都集中起来，逼迫交出隐藏物资，韩三毛在被敌人脱光衣服受冻后又被火烤的情况下，始终没有说出实情，保护了八路军的物资。1942年，一位姓闫的老大伯为八路军保存物资而遭到敌人用棍棒及枪托打至口鼻出血、骨折，卧病不起，献出生命。七十多岁的老大娘，因为八路军存放物资被敌人吊打，家中一洗而空，仍然没有透露任何消息，使得物资完整保存。这些都生动反映了中国共产党群众路线的显著成效，展示了中华儿女共抵侵略者的决心及对八路军的拥护和爱戴。

（三）军民团结一致，共抵外侮

一方面，抗日民主政府依靠群众建立了秘密游击小组，游击小组与群众相互配合，将情报送给游击队以牵制日军；另一方面，蒙汉人民不怕牺牲，踊跃参与到八路军当中，为战胜日本侵略者实现救亡图存作出巨大贡献。比如，一位年仅十四岁的孤儿小羊倌要求参军，于是吸收为机枪连队的小战士，当部队遭受十几辆汽车的日军袭击，在形势危急时刻，向敌人扔出几颗手榴弹，炸毁了日军的汽车和机枪，而小战士却在敌人机枪扫射下，不幸中弹牺牲。日军企图消灭八路军却总是失败，于是迁怒民众，对群众进行惨无人道的迫害。在八路军的动员下，群众团结抗日情绪高涨，坚决走上抗日之路。人民群众舍生忘死，成为大青山抗日武装在恶劣环境中得以生存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为抗日战争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群众救助八路军病伤员，老百姓的家成为负伤战士最温暖的庇护所。在游击战争当中，伤病员不能随支队频繁转移，群众争先恐后收留并精心护理。为照顾受伤的八路军，群众把家中仅剩的白面做成面条吃，还会每天清洗伤口。1939年冬天，大青山支队政治部主任彭德大生病，由李大妈精心照顾，乡亲们也经常送来鸡蛋和小米探望。绥南骑兵1团政治处干事王述文身负重伤，又感染风寒，乡亲们为了躲避日伪的搜村，不顾个人安危，将其转移休养，尽管已经断炊，仍然爬山几十里找荞麦制作面食给伤员吃，并且全家站岗放哨，避免日伪搜袭。大青山支队司令员姚喆病倒后，安排在群众家中休养，蒙族汉族群众在山上村口放哨，拿出平常舍不得吃的油茶面和奶皮子给姚司令员补充营养。

人民军队为了民族解放事业出生入死，用实际行动诠释了全心全意为了人民的根本宗旨，而人民群众也用自己的力量成为八路军的坚强支柱，捍卫了家园。八路军和群众一同度过了大青山抗战最艰苦的岁月。

三、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群众工作的重要经验

（一）坚定不移坚持党的领导

党的领导是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创建和发展的根本保证，游击根据地的开创是党中央发展敌后抗日游击战争、建立敌后抗日游击根据地战略决策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党的领导贯穿于大青山游击根据地各个时期。

“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是党和国家的根本所在、命脉所在，是全国各族人民的利益所在、幸福所在。”⑨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游击队伍，始终坚持党的领导，坚持党的宗旨性质，严明党的纪律和规矩，不做任何危害人民群众的事情。中国共产党选择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作为指导思想，顺应了历史潮流，为苦苦挣扎在旧社会，看不到民族希望的人民群众指明了方向。

（二）坚持人民至上

在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之所以能实现军民团结，休戚与共，并肩作战，这是因为坚持了毛泽东思想的群众路线。毛泽东曾指出，“群众观点是共产党员革命的出发点与归宿。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想问题从群众出发就好办”。⑩坚持群众路线最根本的目的是一切为了群众，八路军游击队在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解决人民群众普遍关心的民生问题。不论是从取消旧社会繁重的苛捐杂税，减租减息和协助群众改善生活，帮助在“火烧地、无人区”环境恶劣且遭日军侵略的群众，大力发展农牧业，还是战斗期间，克服困难节衣缩食，帮助农民劳动，减轻人民负担，都展现了共产党人奉献自我，拥护人民群众，为全体人民谋利益的坚定决心和信心。而八路军之所以能在大青山地区长期坚持游击战争，主要原因就在于有广大的蒙汉各族群众作为坚强的后盾，这正是坚持群众路线的意义。总之，牢固树立马克思主义群众观和践行群众路线是党在任何时期的制胜法宝。

（三）贯彻正确的民族政策

在《关于绥蒙工作的决定》中把对蒙古民族的政策和蒙古民族工作放在了极其重要的地位上，争取“唤起和团结蒙汉一切力量，一致联合抗日”。?在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之所以能得到群众全心全意的拥护和支持，减少对日斗争的阻力，就是从大青山地区的具体情况出发，打破了蒙汉之间的民族隔阂，坚持各民族平等，尊重并保障少数民族的利益，既发展少数民族地区的经济和文化，又致力于培养德才兼备的少数民族干部，使得各民族各阶层同仇敌忾，实现了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根本目标。

抗日战争時期，无论身处何等困境，大青山支队始终把人民利益放在最高位置，始终坚持党的群众路线，坚持各民族各阶层团结奋斗，共同御敌，铸就了生死与共的军民关系。珍视国家统一，维护民族团结的爱国主义精神是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留给人们最宝贵的财富。

[注释]

①中共包头市委党史征研办公室.青山烽火.远方出版社，1995：128.

②中国人民解放军档案馆，内蒙古自治区档案馆编.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资料选编（历史档案部分）.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6：8.

③中国人民解放军档案馆，内蒙古自治区档案馆编.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资料选编（历史档案部分）.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6：74.

④中国人民解放军档案馆，内蒙古自治区档案馆编.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资料选编（历史档案部分）.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6：245.

⑤政协内蒙古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内蒙古文史资料（第十一辑）.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4：77.

⑥王晓华.大青山抗日斗争史话.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2：73.

⑦中国人民解放军档案馆，内蒙古自治区档案馆编.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资料选编（历史档案部分）.内蒙古人民出版，1986：9.

⑧毛泽东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620.

⑨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355.

⑩毛泽东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71.

?中央统战部，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文件选编（下）[M].档案出版社，1985：1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