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低龄幼稚迈向全龄发展：国产动画电影的破局提质之路

王睿志

长期以来，国产动画电影都被人们打上了“低龄幼稚”的标签。2014年到2015年，随着《十万个冷笑话》《西游记之大圣归来》的上映，国产动画电影开始了从“低龄化”到“全龄化”的转折，之后国产全龄动画电影相继涌出，从2016年的《大鱼海棠》到2019年的《哪吒之魔童降世》，再到2020年的《姜子牙》，国产全龄动画电影口碑上涨的同时，票房也一路飙升，让人们看到了国产动画电影崛起的希望。但是，国产动画电影在全龄化发展的道路上，也存在主题单一、叙事薄弱、细节乏力等问题，如何促使国产全龄动画电影更好地发展，成为业界广泛探讨的重要话题。

一、从低龄幼稚迈向全龄发展：国产动画电影的悄然转变

提起国产动画电影，很多人的印象中其受众群体就是青少年儿童，低龄幼稚一直以来都是国产动画电影无法摆脱的巨大阴影。但是随着时代和社会的发展，人们对动画片的观影需求不断提高，动画电影不再仅仅是广大青少年儿童喜欢的电影类型之一，也成为很多成年人娱乐、放松、解压的重要途径。从国外动画电影的发展情况来看，动画电影也不再是青少年儿童的专利了，不光儿童可以从中体会到天真烂漫的趣味和想象，感受到美好梦幻的童真，成年人也可以从中窥见与时代同步的丰富精神内涵，领略到和现实生活相近的哲理思想，从而让他们对人生、对世界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和感悟。

2009年到2014年之间，国产动画电影基本上都是低龄动画，如：《喜羊羊与灰太狼》《熊出没》《赛尔号》《麦兜》等系列就是低龄动画片的主要代表。而低龄动画由于故事简单、创意不足、缺乏新意，长期以来饱受人们的诟病。

2014年《十万个冷笑话》（以下简称《十冷》）的上映撕下了国产动画电影“低幼”的标签，探索多年未能跳出“儿童专攻”的国产动画，终于有了一部真正的成人向电影，业界将其归为“填补了类型空白”之列。《十冷》原是互联网的短片动画系列片，完全依靠粉丝发展壮大并自传播，作品将动漫的笑点更加集中、更加高频次地展示给用户，因而极受年轻人喜爱。影片在2014年贺岁档上映，累计票房达1.19亿元。[1]同年，低龄国产动画电影的代表《喜羊羊与灰太狼》也开始了向“全龄动画”的发展转型。为了创作出一部既适合儿童观看，又适合成年人观看的喜羊羊题材动画电影，《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制片方再次将“喜羊羊之父”黄伟明导演请回。在黄伟明的操刀之下，喜羊羊系列的第7部动画电影得到了全面的升级改造。同时，制片方结合网友反馈的意见和建议，融入了很多成人化的影视剧情元素。最终，这部名为《喜羊羊与灰太狼之羊年喜羊羊》的动画电影于2015年1月31日正式上映，让其在本命年大放异彩，这也是“喜羊羊”系列動画电影开播十周年以来的巅峰之作。《喜羊羊与灰太狼之羊年喜羊羊》和以往的六部同系列电影相比，不管是剧情，还是制作技术，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影片在延续以往亲情、友情等正能量主题的基础上，还创新性融入科幻色彩，以穿越剧的形式，讲述了喜羊羊和懒羊羊携手战胜恶龙，保护原始时代朋友的故事。剧情设计了多处泪点，从刚开始喜羊羊与懒羊羊交恶，到后来他们俩意外回到远古时代，面对强敌恶龙的袭击，二人携手将恶龙打败，终于冰释前嫌，特别是最后喜羊羊和懒羊羊在悬崖上拉手的场景，让无数观众为之感动。除了泪点，影片还加入了“合家欢”式的搞笑剧情，如：灰太狼和懒羊羊因为魔毯导致身体互换之后，灰太狼变成了原始羊千金的驸马，而懒羊羊却成了几头笨狼的首领，荒诞离奇的情节让人忍俊不禁。另外，影片还出现了很多时尚流行语，如“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等，也让很多观众眼前一亮。总之，《喜羊羊与灰太狼之羊年喜羊羊》不仅内容品质上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也实现了从低龄幼稚到全龄化的跨越。[2]

如果说《十万个冷笑话》《喜羊羊与灰太狼之羊年喜羊羊》是国产动画电影“全龄化”发展开端，那么2015年7月上映的《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就是国产动画电影在全龄化发展道路上的一个重大转折点。这部动画电影取材于中国传统文化，在叙事结构上以“成长”与“救赎”为主题，通过呆萌可爱的江流儿、沧桑成熟的孙悟空等角色，将小孩和大人都带入了剧情中，为国产动画电影创造了一种新的类型。这部电影以其极高的品质和口碑，最后收获了9.57亿元的票房，[3]达到动画电影票房的新高。《西游记之大圣归来》的极大成功，再次向人们表明了“动画电影的受众不仅仅是儿童，同时也应该包括成人”的观点。之后的《大鱼海棠》《哪吒之魔童降世》《大护法》《姜子牙》继续沿着《西游记之大圣归来》的创作思路和方向走下去，为扭转国产动画电影的“低龄化”现状，再加了一把火。从此以后，全龄化已然成为国产动画电影的一大发展趋势。

二、口碑提升、票房上涨、题材单一：国产全龄动画电影机遇和挑战并存

国产动画的全龄化进程渐渐打破了以往我国动画电影发展的瓶颈，改善了创作低潮的局面，中国动画电影也因此有了新生的希望，一系列优质原创本土动画作品相继涌出。特别是《西游记之大圣归来》的成功，让人们看到了国产动画电影巨大的市场潜力和发展空间。国产动画的全龄化发展打破了“动画片仅仅适合儿童观看”的传统思维，内容创作上思路大大拓宽，受众群体进一步扩大，并努力将动画电影发展成为“合家欢”的新类型。随着国产动画电影的全龄化发展，不仅其内容和品质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其票房和口碑也在迅速提升。继《西游记之大圣归来》之后，《大鱼海棠》《哪吒之魔童降世》《大护法》《姜子牙》等系列国产动画电影纷纷得到好评，同时2019年有六部国产动画电影票房破亿。[4]其中，《哪吒之魔童降世》更是以50.35亿元的票房佳绩，一举登上了最近六年国产动画电影榜首的宝座。在《哪吒之魔童降世》的带动下，国产全龄动画电影成功实现了破圈发展，动画电影的票房地位再次被拔高。相关统计数据显示，2019年国产动画电影的全年票房达到了114.63亿元，占当年票房总收入的17.8%，全年的平均票房达到了3.99亿元，第一次超过国外动画电影的票房，国产动画电影的变现能力进一步增强。2020年以来，尽管受到疫情的影响，电影行业遭受了巨大的冲击，但依然有《姜子牙》这样的国产动画电影拿下了16亿元的总票房，成为2020年动画电影的票房冠军。[5]

通过近几年的情况来看，国产全龄动画电影多以传统文化题材为主，这充分满足了国内观众的观影需求。对于传统文化题材的动画电影而言，由于观影门槛低、受众范围广，其比进口动画电影更具发展优势。另外，国产动画电影和进口动画电影相比，制作成本也比较低，同时也不用像其他类型电影一样在演员身上投入大量资金，审查也相对容易过关，这直接促进了国产动画电影市场的繁荣。加上出现了《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哪吒之魔童降世》《姜子牙》等优质的国产动画电影，它们的口碑不断攀升、票房一路上涨，以传统神话故事为体系的国产动画电影IP已经建成，为国产动画电影的工业化发展之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然而，国产全龄动画电影在迎来新的发展机遇的同时，也面临不少挑战。首先，虽然近几年很多优质国产动画电影不断破圈，然而真正可以引起人们广泛好评、能在动画电影市场引人瞩目的作品并不多，除了以上提及的这些作品，其余很多国产动画电影并没有在市场上激起强大的水花；其次，制作动画电影的周期较长，而且需要众多制作团队和极大的投资，除了知名的国产动画电影创作机构，很多普通动画电影创作机构和个人，由于缺少强大的资本支持，其生存处境尤为艰难，这也直接影响了国产动画电影整体创作水平的进一步提高。第三，对国产动画电影的投资也存在巨大的风险，能否取得高额票房除了要求电影本身品质极高外，还会受到题材、档期、发行、排片、宣传推广等诸多因素的影响；最后，虽然近几年以优秀传统文化为题材的多部动画电影都票房和口碑双赢，但是其题材的单一性和局限性，依然是制约国产全龄动画电影创作的一大阻碍。另外，当前中国动画电影的制作水平上参差不齐、叙事能力较弱，这也是国产动画电影在崛起之路上面临的一个重大问题。如：以中国传统文化为题材的国产动画电影《大鱼海棠》，尽管恢弘大气的开场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其叙事薄弱、逻辑凌乱的问题也被很多观众吐槽。就连2020年国产动画电影票房冠军《姜子牙》，也被很多观众评价存在“叙事残疾、人物失智、细节不足”的纰漏。因此，面对激烈的动画电影竞争市场，伴随国外高品质动画电影的强势涌入，国产全龄动画电影除了在场面和特效上要更加精益求精、雕琢细节外，还要在加强影片的故事性、提高剧情的吸引力上做足功夫，用优质的制作水平、幽默风趣的台词、发人深省的思想、深厚扎实的文化底蕴、逻辑严密的故事结构来满足观众日益提升的观影要求和审美期待，促进国产动画电影全方位、多元化、高层次的发展。[6]

三、拓展题材、丰富情感、完善产业链：国产全龄动画电影的破局提质之策

（一）立足中外文化大胆改编创新，拓展动画题材

当前，国产全龄动画电影的题材有些狭窄，因此可以借鉴美国好莱坞全龄动画电影，通过进一步拓宽题材，促进国产动画电影的多元化发展。好莱坞全龄动画电影不仅题材广泛，而且总能给人新颖独特之感。好莱坞动画电影的取材来源于世界各地的文化资源，同时结合本民族的价值观对原有的故事内容和结构进行了大胆地改编和创新，不仅吸收了其他国家文化的特色，也融入了本国的风俗人文，更保留了动画电影幽默风趣的特征。通过这种吸收借鉴和艺术创新手段，使美国好莱坞动画电影既贴近现实社会生活，又富有哲理，受到世界各国多个年龄层观众的广泛喜爱。如：由美国迪士尼公司创作的好莱坞动画电影《花木兰》，就是在中国女英雄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基础上，通过扩展、取意、颠覆等多种艺术创新手法，对花木兰这个人物角色进行了改造。影片塑造的花木兰活泼好动、机智勇敢，识大体的同时又不拘泥于小节，有一颗善良的心灵，也会有做错事的时候，立体化的人格特点、生动的艺术形象、丰富细腻的内心活动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中国《木兰辞》里的花木兰人物形象则显得较为“单纯”，虽然其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行为令人敬佩，是一个品德高尚的巾帼英雄，但人物的性格并不突出，也没有细致地反映花木兰内在的思想活动。[7]好莱坞动画电影《花木兰》将中美文化很好地嫁接在一起，一方面表现了中国民间故事的精神内涵，另一方面也借助花木兰这个人物形象为受众输送了西方世界的价值观，既拓展了美国动画电影的创作题材，也让中国故事的思想内涵和精神主旨得到了创新，值得国产动画电影在创作过程中学习和借鉴。目前，题材和内容的局限性，严重制约了国产动画电影“全龄化”的进一步发展。因此，为了提高成年观众对国产动画电影的认可度，在创作动画电影时，除了可以结合中国传统文化进行内容创新和题材加工外，还可以从其他国家的文化故事中汲取营养，拓展国产动画电影的题材范围。《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大鱼海棠》《姜子牙》等系列国产动画电影，虽然在利用中国传统文化资源进行创作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这远远不够。中国作为一个拥有5000年历史的文明古国，深厚的文化底蕴浩如烟海，有趣的传说故事数不胜数，它们都是动画电影创作者源源不断的灵感宝库。我们只有深入挖掘探索这个宝库，同时结合创新思维、学习国外先进的动画制作技术，才能让国产动画电影在全龄化的发展道路上走得更远、更好。

（二）儿童思维和成人思维融合，打破教条主义，丰富受众情感体验

对于全龄动画电影而言，它的受众不仅有儿童，还包括成人，因此只有通过精致的影片叙事、饱满的故事内容才能丰富受众的情感体验，既做到“儿童思维的成人化”，又做到“成人思维的儿童化”，才能从深深打动儿童观众和成人观众。也就是说，全龄动画电影需要满足儿童和成人共同的观影愿望，儿童可以从影片中领略到新奇独特的风景，放飞浪漫的想象，成人也可以从影片中感受到没有压力、没有烦恼的“童心童趣”，暂时忘记现實世界的桎梏和约束。如2017年11月上映的好莱坞动画电影《寻梦环游记》不仅适合儿童观看，也适合成年人观看，影片中的角色造型非常卡通有趣，可以带给广大儿童带来欢快活泼的情绪体验，同时影片还探讨了“终极死亡”这个深层次问题，带给成年人关于亲情、梦想、爱恨、宽容与谅解等多方面的思考。因此，国产全龄动画电影可以借鉴好莱坞动画这种儿童思维和成人思维相结合的创作方式：一是要通过动画的形式反映成年人生活的世界，让成年人在观看动画电影的过程中既可以得到心灵的放松，也可以回味童年生活的美好，感受儿时追梦旅程中的酸甜苦辣；二是要借助活泼可爱的动画角色、生动有趣的剧情，帮助孩子们树立真诚、勇敢、自信、担当、善良、宽容、乐观等良好的品格，无形中对他们起到教化作用。但是这种教化，要打破传统国产动画电影生硬的教导方式，要在描画亲情、友情的基础上，结合先进的现代教育理念，引起成人和儿童的反思，给人以更接地气的心灵启迪。如国产动画电影《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在这一点上就做得非常好，影片讲述了在五行山下沉寂500年的孙悟空在被江流儿解除封印后，二人相互陪伴、相互鼓励，于一段冒险之旅中孙悟空渐渐找回初心，完成自我救赎的故事。这部电影笑点和泪点结合，既带给了观众五彩斑斓的视觉效果，又让观众在观影过程中体会到了友谊、善良的可贵之处，更让人们明白：无论遭遇多么大的困难和挫折，只要齐心协力、充满信心，就一定能战胜困难，重新找回自信满满的那个自己。

（三）精于制作、加强宣发、注重动画衍生品研发，完善全龄动画产业链

目前，中国全龄动画的产业链还不够完善，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国产动画电影的进一步发展。根据国外成熟的动画产业链发展经验来看，一个完整的动画产业链不仅包括前期的电影制作，还包括中期的电影宣发传播、后期动画衍生产品的开发和授权，这三个环节环环相扣、缺一不可，发挥三个环节的联动作用，不仅可以为动画片带来丰厚的经济价值，同时也可以进一步提升动画电影的社会影响力，提高其文化内涵，使其成为一种风靡全国乃至全球的文化现象。如美国迪士尼公司不仅是世界上最大的电影公司，同时还结合自己创造的多部动画电影的人物角色，打造了一个动画王国——迪士尼乐园。如今的迪士尼公司，除了发展动画电影产业，还形成了迪士尼手表、迪士尼饰品、迪士尼少女装、迪士尼箱包、迪士尼家居用品、迪士尼毛绒玩具、迪士尼电子产品等系列产品。由于迪士尼动画电影具有强大的影响力和广泛的传播范围，其衍生的动画产品深受世界各国消费者的喜爱，激发了众多粉丝强烈的购买欲。美国动画产业链的成功创建和良性循环系统的打造，为我国全龄动画电影产业链的构筑提供了极佳的样板和可借鉴的经验。因此，要想增加观众对国产动画电影的品牌忠诚度，增强成人和儿童对全龄动画片的情感依附性，必须通过政府的政策支持、资本的力量加持、动画电影企业的高效运作，打造出一条属于我国的完整的动画产业链。[8]

除了生产制作口碑和票房双赢、高品质的优秀动画电影作品，还要让各种深入人心的动画角色以衍生品的形式，从虚拟的电影银幕真正走向现实生活，受众覆盖各个年龄层，并引导他们进行情感消费，创造出更大的商业价值，增强动画电影的粘性，形成一种高流量的文化IP。如：国产动画电影《西游记之大圣归来》凭借出众的口碑、优质的制作技术，不仅满足了成人和儿童的艺术审美趣味，还成功塑造了品牌效应，通过相关衍生品的生产发行，使自身产业链逐步成形，获得了巨大的经济回报。但这样的案例在中国毕竟是少数，只有进一步完善我国的动画产业链，让该链条不断发展壮大成熟，才能促进中国动画产业取得更好的发展前景。

从低龄幼稚迈向全龄化，是国产动画电影不可逆转的发展趋势。尽管目前我国动画电影正走在全龄化的发展道路上，但离真正的完善成熟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国产动画电影只有进一步完善自身的制作技术，只有使题材多元化和叙事结构逻辑缜密，才能让我国全龄动画的品质更上一層楼。同时，还要积极学习好莱坞动画电影的发展经验，进一步完善国产全龄动画电影的产业链，推动我国动画电影的良性、可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1]杜思梦.从学习借鉴到中国特色 构建健康多元本土市场-《十万个冷笑话》突破低幼，动画《哪吒》一骑绝尘[N].中国电影报，2020-07-15（09）.

[2]郑莹.从“低幼化”到“全龄化”：中国儿童电影创作拓新之路[ J ].电影评介，2020（14）：17-20.

[3]王双燕.落寞英雄的崛起《西游记之大圣归来》成功要素分析[ J ].艺术评鉴，2017，（06）：103-105.

[4]杨晓林，孔曼璐.2019年国产动画电影创作综论[ J ].电影评介，2020（09）：1-8.

[5]李小燕.动画全龄化视角下的《姜子牙》[ J ].电影文学，2021（07）：156-158.

[6]朱鹏杰.新时代以来国产动画电影转型研究[ J ].电影评介，2019（22）：16-21.

[7]秦旭剑，姬昕哲.浅谈国产动画电影的发展趋势[ J ].电影文学，2019（23）：125-127.

[8]林锦爔.商业升级与体制引导——当下民族动画电影产业发展路径探析[ J ].电影新作，2021（02）：113-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