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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对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五位一体”建设的启示

2023-06-07秦志龙

天水行政学院学报 2023年5期
关键词:五位一体现代性资本主义

陈 鹏,秦志龙

(1.青海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青海 西宁 810000;2.华中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以马克思主义现代化理论为根本指导。马克思现代化理论具有批判性与建构性两重向度,其批判性集中体现为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马克思的现代性批判从根本上说就是资本现代性批判[1],是对资本逻辑的全面批判。它在充分肯定资本主义的进步性和文明面的基础上,强烈批判了资本主义的历史局限性和野蛮面,建构了一种不同于资本主义文明的新现代性世界图景。

一、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的生成逻辑

“马克思透过现代哲学、政治经济学和政治学思潮来探索现代性的本质及其基本特征,并逐渐形成了以‘资本批判’为核心的现代性批判理论。”[1]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的生成服从于唯物史观所制定的那个历史运动规律,它是历史发展的产物[2]。因此要深刻把握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的思想精髓,就必须回到其生成的历史语境中,找到它产生的社会根源、阶级基础与理论渊源。

(一)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生成的社会根源

马克思生活的时代正处于资本主义蓬勃发展时期,资本主义生产完成了从工场手工业向机器大工业的蜕变,社会生产力水平空前提高。然而,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却隐匿着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不相适应的内在矛盾,导致社会问题频发,使人们“堕落到一种新的野蛮状态”[3]。正是资本主义社会内在矛盾引发的诸多社会问题,构成了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的社会根源。

启蒙运动后,“人治”代替“神治”,自由理性代替封建愚昧的主流思想,使“一切固定的僵化的关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素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4]在启蒙理性精神的引领下,资产阶级战胜封建贵族,掌握了国家政权,并积极推动工业革命和科技发展,逐步将封建社会的小生产和自然经济转化为资本主义大生产和发达商品经济,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然而生产力的快速发展却隐藏着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不相适应的内在矛盾,造成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内在张力失衡,使得社会财富两极分化日益严重,贫困人口和失业人口数量日趋增多,周期性的经济危机频发。现实生活中资产阶级所宣扬的人类理性荡然无存。恩格斯看到眼前凋敝的景象时曾讥讽道:“由‘理性的胜利’建立起来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竟是一幅令人极度失望的讽刺画。”[5]资本主义社会不可调和的内在矛盾引发的诸多社会问题构成了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生成的现实社会根源。

(二)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生成的阶级基础

马克思主义是关于无产阶级及其政党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是指导工人阶级革命斗争的行动指南。面对工人在革命斗争中的挫败,马克思积极指导无产阶级革命实践和回应现实理论诉求,彰显了马克思鲜明的无产阶级立场,奠定了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的阶级基础。

工业革命的发展不仅使资产阶级登上了统治者的“宝座”,也塑造了资产阶级的掘墓人。资产阶级残酷的剥削和无产阶级艰苦的生活困境激起了无产阶级的强烈反抗,并在联合斗争中逐步走向自觉,先后爆发了三大工人起义。第一次是法国里昂工人起义。1831年和1834年,法国里昂工人在要求改善生活待遇和工资条件遭到资产阶级反对后,爆发了工人起义,经过长期斗争,最后被残酷镇压。法国里昂工人两次起义是无产阶级登上政治舞台的初次尝试,这标志着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开始觉醒。第二次是英国宪章运动。1836年,英国爆发了以提高政治地位、获得普选权为主要诉求的“人民宪章”运动,由于反动势力过于强大,运动也以失败告终。但列宁曾高度评价,指出这是“世界上第一次广泛的、真正群众性的、政治上已经成型的无产阶级革命运动”[6]。第三次是德国西里西亚纺织工人起义。1844年,德国西里西亚纺织工人为了抵抗资产阶级和封建贵族的双重压迫,决定起义,他们捣毁机器,与镇压的军警进行英勇搏斗,最后虽然也以失败告终,但这意味着德国无产阶级同法国和英国无产阶级一样,作为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了历史舞台。这三大工人起义虽都以失败告终,但这充分展现了工人阶级英勇反抗资产阶级的革命潜力,让马克思“意识到无产阶级的本质”[7]正在逐渐苏醒,并促使马克思积极投身革命实践和回应现实理论诉求。所以,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就是在指导无产阶级革命实践和回应现实理论诉求中创立的,具有鲜明的无产阶级立场。

(三)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生成的理论渊源

任何一种新理论都是在前人思想成果的基础上创立的。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是在批判性吸收人类文明有益成果,特别是启蒙理性主义精神、德国古典哲学、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和英法两国空想社会主义的基础上,并结合新的历史条件对解决重大理论和实践课题进行科学研究的结果。

启蒙理性精神抛弃了宗教和神话的幻想,实现了对现实世界的“祛魅”。在现代启蒙理性精神的熏陶下,逐渐催生了马克思现代性思想的因子,在其博士论文中高度赞扬了个性、自由和独立的理性主义精神。随着同青年黑格尔派的决裂和自身哲学思想的建构,马克思“第一次遇到要对所谓物质利益发表意见的难事”[4],对黑格尔法和国家的关系产生了疑问,为了解决他“苦恼的疑问”[4],马克思开始对黑格尔理性哲学进行不自觉的反叛。为了进一步弄清楚“利益的法”和“法的利益”之间的关系,马克思对现代性的批判开始从哲学领域深入到政治经济学领域,他在继承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合理成分的基础上,指出古典政治经济学家“把社会的一个特定历史阶段的物质规律看成同样支配着一切社会形式的抽象规律”[8]的错误,揭橥了商品的二因素和劳动的二重性的关系,阐明了剩余价值的真正源泉和资本主义的剥削本质,并展开了对资本的全面批判。同时,马克思坚持在批判中建构,在吸收英法两国空想社会主义合理成分的基础上,创造性地提出了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使社会主义由空想变为科学,并找到了建构未来社会新现代性的根本路径。正是这些思想成果构成了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的思想来源。

二、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的五重维度

马克思视“资本”为资本主义现代性建构的普遍中介,并把“资本批判”贯穿于资本主义现代社会批判的各个场域中,体现了一种总体性的、“辩证历史的辩证批判”。从狭义的视角看,马克思的现代性批判展开为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五个领域的具体批判。

(一)经济之维:资本逐利性激化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矛盾,引起周期性经济危机

资本逐利性是资本主义创造财富的“核心驱动力”,它把生产过程视为增值过程,竭力扩大自己的剥削市场,“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4]。资本逐利性激化了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矛盾,使资本主义社会陷入周期性经济危机的“深渊”。

在资本逐利性的驱使下,资本家通过雇佣工人来生产剩余价值,而企业间激烈的市场竞争又驱使资本家不断提高资本有机构成、压低工人工资来换取生存空间,进而导致资本家利润最大化,工人贫困最大化、消费最小化,“使社会上大多数人的消费缩小到只能在相当狭小的界限以内变动的最低限度”[9],导致“生产资料、生活资料、可供支配的工人——生产和一般财富的一切因素,都过剩了”[10]。过剩产品一旦无法流通,便无法实现价值增值,进而抑制再生产过程,使得大量工人失业,最终陷入产品过剩-资本过剩-劳动力过剩-产品过剩的循坏怪圈中,引发经济危机。然而,资本家不满足于当前剩余价值剥削速率,在现代信贷体系的扶持下,资本家“不用生产过程作中介而赚到钱”[11],利用金融扛杆缩减资本流通环节,使资本总公式由G-W-Gˊ直接过渡到了G-Gˊ,资本增值速率大大提高,致使实体经济萎缩,虚拟经济泡沫化,最终引发了波及范围更广、破坏力更强的金融危机。

(二)政治之维:资本原则贯穿于现代国家建构,导致国家成为“虚幻的共同体”

资本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中的统治地位决定了作为上层建筑的国家必然要为资本人格化的资本家所统摄。马克思通过剖析资本主义现代国家的建构逻辑发现,现代国家的运行以发展资本为根本前提,资本贯穿于国家体制建构诸方面,致使现代国家变成了资产阶级“独占的政治形式”,进而演变成了一种“虚幻的共同体”。这种“虚幻的共同体”的主要表征有:

其一,国家机构设置以维护资产阶级利益为根本原则。马克思通过考察法国二月革命后建立的共和国临时政府的施政过程发现,当共和国面临严重经济危机时,临时政府虽然形式上颁布了一系列维持国家经济运转的政策,但是实际上只对资本家有利,而对无产者来说,只是陷入极度贫困深渊的开始,揭示出“现代国家政权不过是管理整个资产阶级的共同事物的委员会罢了”[4]。其二,国家民主制度的实施以不破坏资产阶级的专制统治为条件。资产阶级国家实行民主制的初衷并不是想真正贯彻主权在民的民主原则,而是想借助民主制的“政治外衣”来保障资产阶级对人民大众的统治。正如马克思所说的:“资产阶级共和国在这里是表示一个阶级对其他阶级实现无限制的专制统治。”[4]其三,人权的实现以“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为限度。马克思透析《人权宣言》中的人权观发现,资产阶级国家宪法体系下的人权是从“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契约下延展的,并“没有超出利己的人”,是一种孤立的、封闭在自身的单子里的人权,而市民社会对人权的保护也完全是出于对利己的个人及其需要和利益的保护。

(三)文化之维:资本逻辑掌控文化发展方向,造成文化的虚伪性

“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12]资本占统治地位的生产方式决定了作为上层建筑的文化必然要为资本逻辑服务。在资本逻辑的干预和主导下,资本主义文化发展畸形,派生出拜物教意识形态、普世价值观和虚假的道德观等内容,使资本主义文化充满虚伪性。

首先,资本主义虚假的拜物教意识形态强化对劳动者的控制。在拜物教的笼罩下,人与人的关系被物与物的虚幻关系所掩盖,原本是人创造的物反过来支配人,使劳动者的头脑中形成了“一个着了魔的、颠倒的、倒立着的世界”[9]。资产阶级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物的占有者,正是通过拜物教这种虚假的意识形态来强化阶级统治的。其次,资本主义普世价值“编织”阶级剥削合理性的“外衣”。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自由和平等是抽象的自由和平等,是贸易和出卖劳动力的自由和平等,资产阶级以等价交换的原则购买劳动力和生产资料,通过生产和流动领域实现价值增值,再以平等交换的方式进行商品贸易,无形之中以一种更加隐蔽、更加“合理”的方法完成了对工人的剥削。最后,资产主义的道德观念成为遏制无产阶级反抗的“软刀子”。马克思通过对封建贵族和资产阶级伪道德、伪宗教、伪自由的批判指出,现实社会道德所勾勒的歪曲的世界图景和价值规范造成了人生产和消费领域的异化和资本化,最终导致工人阶级进行阶级反抗的意识软弱无力,遏制了每个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四)社会之维:资本积累的一般规律加速资本流动,造成社会的动荡性

资本积累的一般规律是资本主义社会运转的“动力引擎”,在资本积累的一般规律支配下,势必会造成“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13],导致社会财富两极分化、失业人口增多和阶级斗争严峻,最终加剧整个社会的动荡性。

其一,资本积累的一般规律加剧社会财富两级分化。资本积累的一般规律驱使资本家利用先进技术不断提高资本有机构成以获取更多剩余价值,实现财富在资本家那里积累,贫苦在无产者那里积聚。正如马克思指出的“资产阶级生存和统治的根本条件,是财富在私人手里的积累。”[4]最终,形成“金字塔式”利益分配模式,使工人陷入极度困苦的生活中。其二,资本积累的一般规律造成失业人口增多。资本有机构成的提高必然伴随着资本积聚过程中可变资本的减少,而可变资本在生产投入中的减少必然导致“工人阶级中贫苦阶层和产业后备军越大”[5],最终造成失业人口越来越多。其三,资本积累的一般规律导致阶级斗争严峻。严重的社会财富两极分化和大量的失业人口是资本主义社会冲突频发的逻辑必然,资本主义发展带来社会物质生产充盈的同时,导致中产阶级缩水,阶级固化严重,使资本不再是“一种个人力量,而是一种社会力量”[4],加剧了阶级斗争,为资本主义的灭亡敲响了丧钟。

(五)生态之维:资本无序扩张造成生态悖论,引起自然“新陈代谢断裂”

资本的无序扩张要求世界上的任何角落都要纳入资本的生产范围,它一方面把自然生态隐藏的巨大潜力和能量都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另一方面又破坏“人的无机的身体”[13],割裂人与自然的“新陈代谢”,使人类的生存家园朝不保夕。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生态的批判主要集中在资本主义农业和工业两个方面。

一是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农业的批判。资本的原始积累伴随着破坏、掠夺和剥削土地肥力,表现出鲜明的反生态性特征,资本在生态领域的无序扩张造成现代农业发展和保持土壤肥力的二律背反。正如马克思在批判资本主义农业时阐述的,“任何进步,都不仅是掠夺劳动者的技巧的进步,而且是掠夺土地的技巧的进步,在一定时期内提高土地肥力的任何进步,同时也是破坏土地肥力持久源泉的进步。”[14]二是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工业的批判。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工业的批判有两个路向,其一,生产效率的提高降低了自然资源的丰饶度,造成自然资源破坏和枯竭。正如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的,“自然条件的丰饶度往往随着社会条件所决定的生产率的提高而相应地减低”[9]。其二,生产效率的提高造成了城市生态环境的污染和恶化,造成水体污染。正如马克思分析的:“一旦这条河归工业支配,一旦它被染料和其他肥料污染,成为轮船行驶的航道”[13]都会使这条河失去水的“本质”,使人们的生活笼罩在“工业黑化”中。

三、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对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五位一体”建设的启示

现代化是过程,现代性是现代化的结果,二者具有密切的内在联系,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是有序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重要理论依据。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指出:“我们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15]新时代新征程要想继续更好、更快、更稳地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五位一体”建设,更需要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提供深厚的学理支撑。

(一)物质文明:正确认识和把握资本的特性和行为规律,着力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资本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生产要素,是带动各类生产要素集聚配置的重要纽带,是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的重要力量。”[15]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克服资本逐利性、合理驾驭资本和利用资本的有效法宝,正确认识和把握资本的特性和行为规律,着力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有效应对经济危机的风险挑战,需把握好以下几点:

一是加强党对经济工作的全面领导。坚持党的领导是党的百年奋斗的重要历史经验,是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的内在要求和根本优势,要把党的领导贯穿于经济发展和改革开放的伟大实践之中,使党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市场经济体制的坚强领导者。二是加强对资本的法律监管。“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法治经济,资本活动要依法进行”[15],设置好资本运转的“红绿灯”,明确资本运行的原则和底线,做到趋利避害,有效防止资本无序扩张。三是坚持“两个毫不动摇”。推动公有制经济做大做强,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向好向善发展,积极利用资本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四是完善共同富裕的分配制度。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第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制度体系”[16]。五是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建立全国统一大市场,增强国内大循环的内生性和可靠性,促进资本在更大范围内合理流动。

(二)政治文明:打破资本逻辑主导的国家“虚幻的共同体”,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

马克思在批判资产阶级国家“虚幻的共同体”的同时,更提出了建构国家真实共同体的根本途径——人民民主。“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应有之义。”[16]我国坚定不移地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切实保障了人民当家作主,打破了西方资本逻辑主导下的国家“虚幻的共同体”。

全过程人民民主超越了西方“口头式”的民主,把民主真正落实到实践中,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推动我国政治现代化,开启全过程人民民主新篇章,要做到:其一,丰富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载体。“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实现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制度载体”[15],要坚持以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为统领,构建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体系,凝聚全民族最大力量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建设和发展。其二,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协商民主。要坚持有事好商量,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坚决把协商民主贯彻于决策前和决策中,真正做到协商于民、协商为民。其三,创新基层民主制度。基层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实践的重要一环,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体现,基层组织建设要结合地方实践与资源禀赋,创新和发展基层民主管理理论和实践,打通权利运行的“最后一公里”,做到人民真有权、有真权。

(三)精神文明:摆脱资本逻辑宰制的虚伪性文化,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

马克思通过对资本主义现代文化的批判深刻认识到,建构在资本逻辑宰制下物质利益至上的虚假的、畸形的文化仅是历史发展的阶段性产物,必将被精神富有的共产主义文化所替代。社会主义文化建设以满足人民精神富有为价值旨归,是“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16]。摆脱资本逻辑宰制的虚伪性文化,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在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根本制度的前提下,必须做好以下几点:

一是坚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精髓,是矫正资本宰制下文化发展“偏向”的精神坐标。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必须抓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一根本,大力弘扬以伟大建党精神为源头的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和革命文化,不断丰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时代内涵和价值意蕴,旗帜鲜明地反对拜金主义、利己主义等极端思潮。二是坚持以人民需求为导向,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繁荣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是增强人民精神力量,切实保障人民文化权益的有效途径。要以人民需求为导向,发展现代化文化服务体系,保障人民依法享有文化权益;健全现代化文化产业体系,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不断增强人民群众对社会主义文化的获得感和幸福感。三是坚持守正和创新相结合,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不忘本来,才能开创未来。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就是在继承中发展,在发展中继承,不断推动文化创新创造,丰富人民的精神世界,增强精神力量,旗帜鲜明地反对西方各类虚假价值观。

(四)社会文明:清除资本逻辑在社会发展的“荼毒”,推动社会治理现代化

在马克思看来,资本本位是资本主义社会冲突频发的根本所在,要想克服现代社会的动荡性,推动社会治理现代化,必须以社会本位取代资本本位。中国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建构以“现实的人”为出发点,遵循的是以人民为中心的社会本位,而不是为少数人谋私利的资本本位,这决定了社会主义社会是和谐的而非动荡的。因此,要彻底清除资本逻辑在现代社会发展的“荼毒”,实现社会治理现代化,应坚持社会本位,要着重把握以下几方面:

首先,坚持以人民需求为导向,保障和改善民生。改革发展要以人民所需和所盼为立足点和落脚点,积极推动教育公平公正;积极实施就业优先战略,促进高质量充分就业;积极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做好基本生活保障兜底工作;积极推进健康中国建设,着力解决群众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其次,以共同富裕为抓手,逐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要坚持以新发展理念引领经济高质量发展,夯实共同富裕的物质基础;深入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激发乡村发展的内生活力;积极完善收入分配制度,打造橄榄型收入分配格局。最后,加强法治保障,打造社会治理新格局。只有良法才能善治,加强法制保障就要做到科学立法、精准立法、公平立法,用完备的社会治理法律体系来保障国家政治安全、社会安定、人民安宁。同时,努力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现代化社会治理共同体格局,不断提高社会治理效能,夯实“中国之治”的根基。

(五)生态文明:规范资本合理流动,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马克思在指明人与自然和解的路径时,着重强调了思想理念在规范人们生产生活和引导人们正确认识“自然的历史和历史的自然”辩证关系中的重要作用,这为中国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提供了有益指导。思想理念决定行为模式,要想规范资本合理流动,愈合“新陈代谢”的断裂带,推动现代农业和现代工业健康协调发展,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就必须树立正确的思想理念。因此,要着重树立以下三种消费理念:

首先,树立正确的绿色消费理念。坚持以政府为主导,社会为依托,广泛开展绿色衣食住行宣传教育活动,营造良好的绿色消费氛围,提高全民的绿色消费观念,以绿色消费观念引领绿色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实现低碳城市建设。其次,树立正确的生产消费理念。用新发展理念来激活资本蕴含的“创新驱动力”,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实现企业发展方式绿色转型。同时积极倡导企业优先发展节能产业和绿色低碳产业,大力发展绿色经济和循环经济,实现各类资源节约集约利用,稳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最后,树立正确的生态消费理念。必须清晰地认识到自然资源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然宝库,必须在平衡好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当下发展和未来发展的前提下合理的开发和利用资源,在自然生态系统承受的范围内进行生产生活,实现生活质量、经济效益和生态利益的最大化。

中国式现代化不同于欧美国家的“原发性”现代化和日、韩等国的“派生性”现代化,而是扎根在中国实践基础上的“后发外生型”现代化,这决定了中国现代化道路的探索必须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独立自主地探索出一条独具中国特色的现代化发展道路。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的五重向度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五位一体”建设提供了世界观方法论指导,今后我们更应深入挖掘马克思现代性批判理论蕴含的深厚学理,推动我国早日建设成为物质财富极大丰富、民主权利充分保障、精神境界极大提高、社会关系和谐融洽、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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