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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对方式在肾病综合征患儿父母心理韧性与照顾能力间的中介效应

2023-06-02冯晟铭古丽苏木汗阿布来提梁颖阿衣古丽阿巴斯

浙江医学 2023年9期
关键词:韧性条目维度

冯晟铭 古丽苏木汗·阿布来提 梁颖 阿衣古丽·阿巴斯

肾病综合征(nephrotic syndrome,NS)是儿童最常见的慢性肾小球疾病,临床特征以蛋白尿、低蛋白血症、高脂血症、水肿为主[1],有原发性、继发性、先天性3种常见分型[2]。原发性NS 约占临床发病患儿的90%,通常采用激素及免疫抑制性药物治疗[3]。据报道,原发性NS 复发率高达85%,其中约25%~43%的患儿病情易迁延、反复,造成激素敏感及依赖,出现过度肥胖、易发感染、生长迟缓、骨质疏松等多种并发症,甚者发展为慢性肾功能不全[4]。作为严重的负性应激事件,患儿罹患NS 对患儿父母生理及心理造成严重负担,父母不仅要担心疾病对患儿身心造成的损害,还需承担长期治疗带来的经济压力,容易产生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害怕自己无法胜任照顾者角色,进而影响对患儿的照护能力,延缓患儿的康复进程。心理韧性指个体面对创伤、逆境等应激事件时,仍能保持适应性行为的能力[5]。研究显示,心理韧性对患儿父母的照顾能力起正向预测作用[6]。心理韧性能够促进患儿父母主动应对压力且动态适应患儿疾病,主动弥补照护能力的欠缺,从而获取积极的健康结局。应对方式指个体为减轻应激压力、恢复心理平衡而自觉采取的行为策略[7]。研究显示,应对方式、心理韧性能够显著预测个体照顾能力[8]。以往国内外研究多分别探讨心理韧性、应对方式、照顾能力间的关系,缺乏对3 者间路径分析的研究。本研究探讨了心理韧性对NS 患儿父母照顾能力的影响,分析应对方式在心理韧性与照顾能力间的作用,旨在提升NS 患儿父母的照顾能力,进而改善患儿的健康结局,为临床采取针对性的措施提供参考。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2021 年6 月至2022年7 月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265 例NS 患儿父母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患儿符合NS 临床诊断标准[9];(2)每例患儿选取1 位家属(父亲或母亲);(3)承担患儿主要照顾责任,且照顾时长≥8 h/d;(4)意识清晰且沟通与交流无障碍;(5)患儿父母均知情同意。排除标准:(1)患儿合并其他严重器质性疾病;(2)父母有精神病史,严重智力及认知功能障碍者。

1.2 方法

1.2.1 研究工具 (1)一般资料调查表:参考相关文献设计一般资料调查表,包括患儿父母的年龄、职业、文化程度、经济收入、患儿病程等[10-11];(2)心理韧性量表(Connor- Davidson resilience scale,CD-RISC):该量表中文版由于肖楠等[12]修订,共计25 个条目,包括坚韧(13 个条目)、乐观(4 个条目)、自强(8 个条目)3 个维度,采用李克特5 级计分法,各条目按“从不”到“几乎总是”依次赋予0~4 分,得分越高提示个体心理韧性水平越高。本研究中此量表Cronbach α 系数为0.849;(3)应对方式问卷(medical coping modes questionnaire,MCMQ):该量表中文版由沈晓红等[13]修订,共计20 个条目,包括面对应对(8 个条目)、屈服应对(5 个条目)、回避应对(7 个条目)3 个维度。采用李克特4 级计分法,面对维度总分8~32 分,回避维度总分7~28 分,屈服维度总分5~20 分,某一维度得分越高,提示该应对策略采用频率越高。本研究中此量表3 个维度Cronbach α 系数分别为0.750、0.739、0.798;(4)家属照顾能力量表(family caregiver task inventory,FCTI):该量表中文版由Lee 等[14]修订,共计25 个条目,包括适应照顾角色(5 个条目)、应变及提供协助(5 个条目)、处理个人情绪(5 个条目)、评估家人及社区资源(5 个条目)、调整生活以满足照顾需要(5 个条目)5 个维度。采用李克特4 级计分法,每个条目从“不困难”到“极困难”依次赋予0~3 分,共计0~9 分,得分越高提示家属照顾能力越高。本研究中此量表Cronbach α系数为0.870。

1.2.2 调查方法 采用问卷调查法,由2 名经专业培训的调查员向研究对象详细介绍本次研究的目的、内容,以及问卷填写的方法与注意事项,在征得患儿父母知情同意后发放问卷,填写完后由研究者当场收回。本次研究共发放265 份问卷,剔除无效问卷14份,共计回收251 份,有效回收率为94.72%。

1.3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25.0 统计软件。双人核对录入数据。计数资料以频数和构成比表示,计量资料以表示;心理韧性、应对方式与照顾能力间的关系分析采用Pearson 相关;采用多重线性回归分析心理韧性、应对方式与照顾能力间的关系;采用AMOS 23.0 软件建立结构方程,并用Bootstrap 置信区间评估法对中介模型进行检验。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NS 患儿父母一般资料 纳入的251 例NS 患儿父母,年龄33~51(41.27±5.45)岁;受教育程度为小学及以下41 例(16.34%),初中49 例(19.52%),高中或中专61 例(24.30%),大专57 例(22.71%),本科及以上43 例(17.13%);家庭月收入<3 000元82例(32.67%),3 000~5 000 元116 例(46.21%),>5 000 元53 例(21.12%);在职131 例(52.19%),无业120 例(47.81%);患儿病程<6 个月54 例(21.51%),6~12 个月108 例(43.03%),>12个月89 例(35.46%)。

2.2 NS 患儿父母心理韧性、应对方式、照顾能力得分情况 NS 患儿父母心理韧性总分为(60.48±9.20)分,各维度均分由高到低依次为坚韧、自强、乐观;应对方式总分为(48.78±5.83)分,各维度均分由高到低依次为回避、屈服、面对;照顾能力总分为(29.23±5.69)分,各维度均分由高到低依次为处理个人情绪、调整生活以满足照顾需要、适应照顾角色、评估家人及社区资源、应变及提供协助,见表1。

表1 NS 患儿父母心理韧性、应对方式、照顾能力得分情况

2.3 NS 患儿父母心理韧性、应对方式、照顾能力间的相关性分析 NS 患儿父母照顾能力与心理韧性呈正相关,与面对应对呈正相关,与回避应对呈负相关(均P<0.01),见表2。

表2 NS 患儿父母心理韧性、应对方式、照顾能力的相关分析

2.4 NS 患儿父母照顾能力与各个变量间的多重线性回归分析 以NS 患儿父母照顾能力为因变量,将人口学变量(年龄、职业、受教育程度、经济收入、患儿病程)为控制变量代入方程1;将乐观维度、自强维度、坚韧维度代入方程2;将面对应对维度、回避应对维度、屈服应对维度代入方程3。在方程1 的基础上,引入心理韧性各个维度对照顾能力总分的预测作用由0.270升至0.445;在方程2 的基础上引入应对方式各个维度后,心理韧性各个维度对照顾能力总分的预测作用由0.445 升至0.619,说明应对方式在心理韧性与照顾能力间充当中介变量,见表3。

表3 应对方式作为中介变量的回归分析结果

2.5 NS 患儿父母心理韧性、应对方式、照顾能力间的路径分析 以心理韧性为自变量,分别用面对应对与回避应对作中介变量,以照顾能力为效应变量,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在以回避应对为中介变量建立的中介效应模型中,卡方自由度比(χ2/df)=4.731(>3),渐进残差均方平方根(RMSEA)=0.179(>0.08),适配度指数(GFI)=0.861,调整后适配度指数(AGFI)=0.856,规准适配指数(NFI)=0.846,增值适配指数(IFI)=0.849,比较适配指数(CFI)=0.831,均<0.900,显示模型拟合度较差,该模型不成立。以面对应对为中介变量建立的中介效应模型,通过修正指数对模型进行修正,拟合结果显示:χ2/df=1.847(<3),RMSEA=0.073(<0.08),GFI=0.973,AGFI=0.980,NFI=0.966,IFI=0.982,CFI=0.973,均>0.900,各拟合指数均在合理范围内,表明模型拟合度较好。采用AMOS 23.0 软件偏差校正的非参数百分位Bootstrap 程序对模型进行检验,在有效样本(n=251)中随机抽取5 000 次,结果显示Z值均≥1.96,面对应对在心理韧性和照顾能力间的直接效应、间接效应与总效应的95%CI均不包含0,表示面对应对在心理韧性与照顾能力间起部分中介效应的作用成立。

NS 患儿父母心理韧性对照顾能力、面对应对方式有直接正向效应(β=0.431,P<0.01),照顾能力对面对应对有直接正向效应(β=0.375,P<0.01),面对应对的中介效应值为0.236(0.629×0.375),占总效应的35.38%(0.236/0.667)。面对应对的中介效应分析结果见表4,结构方程模型见图1。

图1 结构方程模型

表4 应对方式的中介作用分析结果

3 讨论

NS 是自身免疫性疾病,具有发病率高、病程迁延难愈、合并症多等特点,NS 患儿父母在其子女诊治过程中常面临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照顾负担,易产生情绪、认知和行为等方面的变化,出现不同程度的负性心理(应激)[15],进而对患儿的治疗与康复效果产生不利影响。心理韧性是个体经历创伤事件后的心理潜能,对健康行为的建立具有重要作用,是个体积极应对的重要心理资源。较高的心理韧性能够缓解患儿父母的心理负荷与照顾负担,加速患儿康复进程。本研究分析了应对方式在心理韧性与照顾能力间的作用,为提高NS 患儿父母心理韧性水平、增强疾病应对能力提供参考。

本研究中,NS 患儿父母心理韧性得分为(60.48±9.20)分,低于杨玉霖等[16]的调查结果。原因可能与NS患儿病情易迁延反复、频繁住院检查、高昂的医疗费用给患儿家庭带来严重的经济负担与精神压力有关。治疗过程中出现的并发症、未知的预后也会加重患儿父母对患儿病情的不确定感,进而产生心理问题和行为偏差,致使心理韧性处于较低水平。本研究中,NS 患儿父母应对方式得分为(48.78±5.83)分,低于高梅等[17]的调查结果。其中,回避维度得分相对较高,分析原因,可能与中国社会背景环境下,父母一般不愿将患儿病情告诉他人,而倾向于采取自责、否认、回避的消极应对策略有关。本研究中,NS 患儿父母照顾能力得分为(29.23±5.69)分,低于沈闵等[18]的调查结果。分析原因,小儿NS 本身存在较多复杂性,不仅类型多、病因复杂,且严重程度与个体差异明显,患儿父母往往因缺乏专业的疾病照护知识,无法正确判断病情发展及预后,此外,患儿日益增长的照护需求加重了父母的疲劳和心理压力,致使其照顾能力下降。提示在临床工作中应正确评估患儿父母的心理状态,对消极的父母积极开展人文关怀,帮助其充分获取患儿照护知识与技能,重建不合理的疾病认知,以正确应对患儿疾病;其次,定期为患儿父母举办座谈会,彼此交流患儿的照护经验与体会,增强照顾患儿的信心,以提升患儿父母的照顾能力。

NS 患儿父母心理韧性与面对应对方式呈正相关,与王营营等[19]的调查结果一致。心理韧性强调个体经历压力性事件后所产生的积极结果[20]。高心理韧性有助于个体在面对不良应激事件时萌发心理、社会及精神等方面的正性感悟,表现为认知及行为上的积极面对[21]。NS 患儿父母心理韧性与照顾能力呈正相关,与肖艳赏等[22]的调查结果一致。心理韧性可以激发患儿父母内在的积极信念,促发正念思考,实现由心理激励到行为能力的提升,主动适应患儿病情现状,形成正确的照顾动机。NS 患儿父母面对应对方式与照顾能力呈正相关。应对方式指个体面对应激压力所产生的认知信念和行为倾向[23]。面对应对策略,表现为积极调整对疾病的认知评价,主动寻求解决方案,积极参与治疗决策,尽快适应照顾者角色以弥补照顾技能的欠缺,主动提升自身照护能力,以满足患儿的照护需求。提示医护人员应针对患儿父母进行评估、指导和教育,准确掌握患儿父母心理动态和内心需求,调动其积极情绪,鼓励适应患儿疾病现状,形成正确照顾患儿的动机。此外,通过制作健康手册、微信平台、同伴教育等多样化手段,减轻或消除父母对患儿病情以及治疗的不确定性和不可预见性,降低其心理应激水平,缓解紧张情绪,为进一步提高患儿父母照护能力奠定基础。

本研究标准化的中介模型提示NS 患儿父母心理韧性对照顾能力的预测作用可能存在两条路径:第一条,NS 患儿父母心理韧性能直接影响其照顾能力,面对患儿身心发展的特殊性,外加NS 治疗周期较长、治疗不确定性大等应激事件刺激,心理韧性水平越高,越有助于降低机体心理应激反应,激发患儿父母产生克服当前困境、陪伴患儿共同战神病魔的信念,主动配合医务人员的诊疗工作,增强对患儿疾病的控制感,展现出更高的照顾能力。第二条,心理韧性通过面对应对方式的中介作用影响其照顾能力,心理韧性的本质是一种信念,以积极的目标为核心,持续激发个体动力,高韧性水平的维持与患儿父母应对疾病的态度呈密切相关,面对应对作为NS 患儿父母应对疾病的有效应对策略,可以提升对患儿疾病知识和技能的掌握程度,进而加速患儿的预后和康复。

本研究局限性在于:(1)本研究采用横断面调查,无法纵向追踪各个变量随时间变化的情况;(2)本研究采用便利抽样,样本均来自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代表性不足,存在选择性偏移。未来,可扩大样本来源范围深入探索,进一步确定应对方式在NS 患儿父母心理韧性与照顾能力间的中介效应,以期为临床实践提供更加可靠的证据及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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