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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交往视角下散杂居民族关系研究

2023-05-30冯刚

炎黄地理 2023年2期
关键词:黄泥塘村芭蕉

冯刚

湖北侗族是外来民族,主要是从湖南、贵州等地迁移而来,散居在湖北恩施。现主要选取芭蕉侗族乡黄泥塘村侗族为研究对象,经调研得知,黄泥塘村的侗族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人们的思想得到解放,他们逐渐打破民族界限,积极与周边其他民族展开交往,各民族在交往中逐渐出现民族文化融合的趋势。现着重介绍芭蕉乡黄泥塘村侗族与其他民族进行文化交往时主要涉及哪些方面,交往过程中呈现哪些特点,最后通过各民族文化交往中的种种表现去透视散居化状态下的民族关系。

我国作为统一多民族国家,各民族由于生存发展相互交织在一起,在交流交往中逐渐形成了“大杂居,小聚居”的民族分布格局[1]。改革开放之后,由于思想的解放,市场经济的兴起,为人们生存发展提供了较大空间。各民族为了生存和发展,不断地迁移流动,在这种环境下,散杂居民族格局越来越凸显,各民族交错杂居逐渐形成“共生互补”的多元格局。散杂居民族间交往也引起政府的关注。

湖北侗族是一个外来民族,散居在湖北恩施市芭蕉侗族乡。经过梳理得知,学术界对湖北侗族给予了一定程度的关注,开展过一些研究。如黄柏权、葛政委以黄泥塘村侗族为研究对象,主要从移民心态与族群认同、生态适应与族群互动方面对黄泥塘村侗族在发展中文化变迁的原因进行分析[2]。葛政委认为关注一个民族在信仰对象、方式等方面的选择要求,从中可以发现其文化发展特征[3]。黄柏权、葛政委认为来鄂侗族已有200多年历史,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生存方式,并非一成不变。同时与周边民族相处时,生活方式和文化的变迁使得当地文化发生不断变化,逐渐呈现出自身文化特征[4]。黄奇、沈再新通过对枫香坡自然、人文资源情况实地调研,结合枫香坡在发展中存在的问题,认为新农村建设发展要融入民族特色,这样才能使得民族文化发展与时俱进[5]。

综上所述可以发现,学者对芭蕉乡侗族的研究主要涉及文化变迁、信仰、文化保护等方面。其中在研究芭蕉侗族乡旅游发展时涉及对民族文化的研究,但是对侗族文化交往研究却涉及很少。因此,通过对芭蕉侗族乡黄泥塘村进行实地调研,根据交往内容分析散杂居民族文化交往的特点,探讨文化交往中所透视出来的民族关系。希望借此为后期有关散杂居民族文化交往方面的研究提供借鉴。

黄泥塘村基本情况

湖北侗族作为外来民族,自迁移到湖北就聚集在恩施地区。选择恩施芭蕉侗族乡黄泥塘村作为调研地,主要是因为芭蕉侗族乡黄泥塘村是侗族迁移湖北之后首选的散居地。这里保留着侗族的一些生活痕迹,可以为开展侗族研究提供一些原始资料。众所周知,要了解一个民族,首先要熟知该民族居住地的一些基本情況。

黄泥塘村基本情况

黄泥塘村位于恩施市芭蕉侗族乡东南部,距芭蕉侗族乡乡政府所在地20公里,距恩施城区35公里。四周与宣恩县、二凤岩村、楠木园村、王家村接壤。黄泥塘村位于武陵山区,属于山地季风湿润性气候,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气候宜人。黄泥塘村是个多民族村落,散居着苗族、土家族、侗族和汉族,其中侗族人数最多。黄泥塘村平均海拔650米,村委会驻地海拔500米。全村面积22平方公里,耕地确权面积4449亩,茶园面6400亩,其中可采摘面积5200亩,辖10个村民组,2018年有人口1235户4309人(注:所有引用的数据除特别标注外均为实地调研所得)。

黄泥塘村侗族历史

侗族作为外来民族迁移到湖北,首先聚集在芭蕉侗族乡黄泥塘村。据史料记载,黄泥塘村的侗族,是清代乾隆(1736—1796)、嘉庆(1796—1820)年间从湖南新晃、贵州玉屏等地区迁移来的。据原干溪供销社杨通论同志保存的资料得知,其祖杨光玉生于雍正甲辰年(1724),原籍贵州思州府黄道司小地名野牛山。据光绪三十年(1904)杨昌美所录家谱载:“自秀字辈由湖南至此已四世矣。遐想我太曾祖秀罗先公与其子再忠等,父于赞前人之绪于共(贡)溪寨,其地则水秀山青,其业则良田沃壤,其邻则一本九族,信可禾也。无如生齿繁衍,其贻谋燕翼,俾子孩大振家声,恐梓里莫克遂愿也。于是,辞故土而遄征,不惮跋涉之瘁,偕家眷而迈往,罔念驰驱之劳。逾贵州铜仁府,直至省溪司翁八洞老屋场之山下居焉。人物优异,风景迥殊,犹然读书耕田,亦皆舜日尧天。不意,乙丑岁桂月十一日末时,隙过自驹,叹人生之若梦,门临青鸟,伤天数之难违。秀罗祖五十四岁告终。于是日也,归葬沅州共(贡)溪寨,妣子长君,从四子捧灵还贵州,二年田子迁楚北施郡恩邑南乡,置产业于黄泥塘等地。”从这段史实可以得知,散居在黄泥塘村中的侗族,为了寻找生存发展之地,于200多年前迁徙到此地。

散杂居民族文化交往体现

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各民族分布区域界限逐渐被打破,流动性越来越大,散居化程度逐渐加深。多民族散居、杂居在一起,为各民族交往提供了便利,因此民族间的交往频率增高,交往面广泛,主要涉及经济发展、日常生活、社会交往等各方面。城镇化发展的推行,使得城镇化发展程度逐渐加深,各民族之间的交往已经带有明显的城市印记,民族间的交往方式与一般的社会交往明显不同。

经济方面的交往

侗族在迁移到芭蕉侗族乡黄泥塘村初始,还是延续以前的经济生活方式,靠耕种土地、种植树木和养牛来获取利益来源。改革开放之后,一方面由于市场经济的发展,一方面由于侗族多年与其他民族散居在一起,侗族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为了满足日常生活所需,逐渐开始与周边民族进行交往。

新时期,民族地区已经不再是以前生产什么就销售什么的模式,而是逐渐适应市场发展,根据市场需求加工生产相关产品。众所周知,芭蕉乡是名茶的故乡,产茶历史悠久,早在唐代就有“施南方茶”的记载,其中“恩施玉露”茶享誉四海。恩施富硒茶特色鲜明,拥有自己的茶品牌,芭蕉侗族乡政府为了带动乡民致富,鼓励种植茶叶,发展经济作物,芭蕉侗族乡村民积极响应政府的号召,种植经济作物——茶叶。黄泥塘村村民为了更大面积地种植茶叶,把原先种植的树木全部砍除,翻土施肥种植茶叶。据调查得知,黄泥塘村有一家由汉族人开办的茶叶加工厂,村民把采摘的茶叶纷纷拿到茶叶加工厂进行加工,然后把加工好的成品拿到市场上出售,以取得经济收入。这是侗族积极参与市场经济,积极与周边民族进行交往的一种重要表现。同时由于芭蕉侗族乡地处209国道旁,交通十分便利,与外界交流极其方便,因此,侗族居民可以与周边的汉族、土家族、苗族等各民族进行经济交往,获取各自所需。

日常文化的交往

以前由于交通不便,民族间交往较少,即使各民族散居在一起,民族间的界限也很明显,各民族只是在自身居住地开展活动。改革开放后,城镇化发展加速,各民族之间流动性增大,民族间的交往频率不断提升,各民族流动性也较大,民族之間的格局在原有基础上不断重新整合。

芭蕉侗族乡黄泥塘村是侗族聚居地,这里的居民常常与周边其他民族开展交往活动,在相互交往、交流、交融之中,侗族文化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侗族与其他民族日常生活中的文化交往主要体现在节日、饮食、语言和建筑等方面,各民族在日常交往中相互学习融合,这也正是侗族民众与其他民族交往中文化适应的体现。

侗族与周边民族展开文化交往,最主要体现在赶庙会过程中。侗族人崇拜牛,把4月8日称为“牛王节”。在牛王节时,男女老少都会赶庙会,都会在头上戴红布,到庙会进香,吹牛角,祭拜牛王,主要是感恩牛辛勤耕作为人们所作的贡献。同时,在赶庙会期间,人们会开展各种各样的买卖交易,来来往往接触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的人,因此芭蕉乡民众接触到了不同文化,同时人们也了解了侗族文化,这是一种借助节日进行文化交往交融的体现。但是由于现在政府号召种茶,发展经济,养牛的家户慢慢减少,“牛王节”这个节日逐渐被人们淡忘。经调查发现,侗族为了更好地“入乡随俗”,在与其他民族散居的200多年中,侗族民众积极参与其他民族重大节日。如庆祝春节、元宵节等;而且侗族居民也会像土家族一样在社日这天吃社饭。吃社饭一直以来都是土家族传统习俗,主要是在社日(即立春后第五个戊日)进行,这一天是人们祭祀土地菩萨的日子。

除此之外,侗族作为散居群体,与其他民族在日常生活中的交往还体现在这些方面。饮食方面,侗族在饮食上没有禁忌,所以饮食习惯与周边民族没有什么区别。经调查发现,芭蕉侗族乡中侗族乡民比较爱吃土家菜,不仅平时吃土家菜,而且在重大节日时,土家菜也被搬到餐桌上,民众对土家菜的色、香、味给予高度评价。语言方面,语言是区分民族成分的显性要素之一,侗语是侗族文化的载体。侗族迁移到芭蕉侗族乡黄泥塘村已达200多年,为了更好地与周边民族交流交往,基本上都采用汉语交流,很少用侗族语言交流,他们认为汉语语言表达较规范,使用范围广,沟通比较方便。建筑文化方面,一是民居建筑。黄泥塘村积极响应国家新农村建设政策,统一房屋构造,以平房为主,建设新型社区;二是传统鼓楼建筑。鼓楼是侗族传统文化的代表性标志,侗族文明的象征。据刘乡长介绍,芭蕉侗族乡中的侗族传统鼓楼已经遭到毁坏,现在的鼓楼是2014年在原有基础上重新修缮的,并且增加了很多新元素。新修建的鼓楼造型蕴含古今两种元素,即在采取原有结构元素的基础上,糅合了汉族多层佛塔的元素,形成楼塔形造型。

由上面叙述可知,散杂居民族在日常生活中交往范围越来越广,对不同民族文化了解程度越来越深入,同时对不同民族文化认知度也越来越高。这有利于各民族团结友爱,齐心协力共建和谐社会。

社会方面的交往

族际互动即族际之间的社会交往,展现了社会个体成员日常生活的形式和内容[6]。族际之间的交往有利于增强民族间认同感,加深民族感情,构建和谐民族关系,推动社会和谐可持续发展。族际互动最值得关注的就是族际通婚。改革开放后,人口流动较大,每个民族的交往圈子都在不断变化,在交往过程中会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与其他民族的交往增多。在大环境冲击下,人们思想得到解放,侗族青年对伴侣的要求和选择不再局限于本民族。目前黄泥塘村中在外打工的青年所找伴侣大多数为汉族,而本地的青年基本上都会在邻村或者恩施周边地区寻找伴侣,大多数是土家族、苗族人。经调查得知,汉族、土家族、苗族也很乐意与侗族人结姻缘,并且认为不同民族结姻有助于了解其他的民族文化,为自己民族文化增添色彩。由此得知,湖北侗族在多年的散杂居环境下,经过长期相互学习,各民族彼此了解,使得民族间文化适应程度较高。即使与其他民族通婚,也很少会因为生活习俗、礼节等差异起冲突,族际通婚反而会促进各民族文化的相互认同。

YGH(黄泥塘村民,60岁,侗族,农民,访谈地点:YGH家中)据YGH介绍,自己有一儿一女,各自都已经结婚。儿媳是贵州人,汉族。儿子初中毕业就在珠海打工,交了一个贵州女朋友,结婚生子,现在都在外地。女儿找的是邻村的,也是侗族人。

LFY(黄泥塘村民,39岁,侗族,个体户:开农家乐,访谈地点:农家乐庄园中)据LFY介绍,自己以前在广州打工,结婚之后,就在家开起农家乐,没有再出去。LFY说,自己跟妻子是在南方工厂打工时认识的,同是湖北人,但是妻子是土家族(人),多年来,两人相处融洽,从没有因为民族、习俗不同而发生争吵。

芭蕉侗族乡黄泥塘村中的村民与土家族、苗族、汉族长期居住在一起,通过日常交往,对各民族方方面面逐渐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在访谈中得知,改革开放后,民族间交往互动逐渐增多,民族间的戒备心理慢慢消除,民族界限逐渐打破,形成良好邻里关系、亲属关系等不同的族际交往关系。据村民介绍,各民族在日常生活中相互帮助,无论哪家遇到红白喜事都前往帮忙,各民族在相互尊重的过程中,逐渐建立起和谐村邻关系。

LGH(黄泥塘村村民,45岁,侗族,家庭妇女,访谈地点:LGH家中)据LGH介绍,自己的邻居有汉族、土家族、苗族,他们人很好,相互之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而且平时谁家有红白喜事都会相互帮忙,现在侗族与周边民族(除了回族)习俗基本没有什么差别,相互之间也没有禁忌,也不会因为文化不同产生冲突。

WXP(黄泥塘村村民,40岁,汉族,个体户,访谈地点:平民超市)据WXP介绍,黄泥塘村村民大部分都是侗族。自己这家超市开了很多年了,村民也很照顾自己生意,自己跟村民的关系也很好,有时候街坊邻居可以在这里赊账,但是不久都会把钱还回来,很少因为利益而发生冲突。晚上村民吃完饭都会来超市门前的广场上闲聊或者跳舞。

散杂居民族文化交往特点

新时期是各民族大发展大繁荣阶段,各民族间交往越来越频繁,涉及的面也比以前广泛。综合上述对散杂居民族文化交往涉及的领域分析得知,新时期散杂居民族文化交往具有广泛性、频繁性、交融互补及民族特殊性弱化等特点。

广泛性

改革开放后,人们思想逐漸得到解放,随着交通方式的改变,打工潮的兴起,外出务工人口增多,人们交往面逐渐扩大,以前僵化的条条框框逐渐被打破,社会流动性增强的同时也扩大了民族间交往面。

改革开放后,人口流动性不断增强,逐渐形成多民族交错杂居的局面。由于民族散居化程度不断增高,使得散杂居民族间交往领域也不再限于某一方面,而是涉及众多方面,交往的对象及交往内容都在发生变化。黄泥塘村侗族民众以前习惯守着“一亩二分田”过一辈子,这种现象主要集中在老一辈。随着社会不断发展,人们生存渠道也在增多,青年们纷纷去沿海地区打工做生意,有的在本村开起农家乐或者去芭蕉乡做装修工作,这一方面增加了侗族了解其他民族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打开了其他民族了解侗族文化的通道。同时,黄泥塘村侗族交往对象也变得广泛。历史上,黄泥塘村侗族只与本村或周边民族交往,现在本村人走出去的机会增多,也接触到了更多的民族,比如藏族、撒拉族等。现在国家大力号召建设新农村,提倡乡村振兴,吸引很多外出青年回乡,他们把城市文明带入乡村,为乡村建设注入新活力。

频繁性

新形势下,由于城镇化的快速发展,“村村通”道路的修建,使得本村人走出去的机会大大增加,同时也增加了外地人进村的概率,民族间来往频率增加。由于人口频繁流动,各民族交往面愈来愈广,侗族人们对其他民族文化的了解也比以前多,对外来民族文化认可度逐渐增强。在访谈中,当问起是否了解身边某一种民族文化时,村民都能说出一二,并给予评价,比如侗族“多耶”歌舞,人们认为动作简单,也较容易入门,很乐意学。“多耶”歌舞边唱边跳的模式,为乡村单一的生活带来娱乐活动。新时期,芭蕉侗族乡民族地区积极发展旅游业,开办农家乐,吸引众多外来民族前来这里消费投资或者休闲娱乐,与此同时,侗族与其他民族间的交往频率与以前相比不断上升,人们的交往能力增强,对新事物了解越来越多,接受新事物的周期越来越短,认可度也越来越高。

交融互补性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统一的社会主义国家,和谐共处对多民族国家的发展至关重要[7]。各民族互动交往是相互学习,相互认知的体现,有助于推动和谐社会的构建。随着民族交往程度的逐渐深化,民族间不断相互学习借鉴,互补性也逐渐增强。黄泥塘村农民表演队中的杨老师说,土家族的摆手舞,舞姿优美,动作优雅,民众认为很好看,我们表演队成员就学习土家族摆手舞的动作,配上侗族传统民俗音乐,编排成有侗族特色的“摆手舞”,很受民众喜爱。这正是民族交往交融互补性增强的重要体现。随着民族间交往的深化,民族间和谐共生的元素增多,民族意识和认同感不断增强,各民族逐渐形成一个团结互助、相亲相爱的“大家庭”。

民族认同感增强

改革开放后,城市化发展越来越快,人口流动性较大,民族间交往、交流、交融程度逐渐深化。随着接触交往面越来越广泛,各民族为了更好地交流,避免语言障碍,逐渐使用汉语进行沟通,本民族语言使用的次数越来越少;传统民族服饰只限定在重大节日场合出现,平时都是以现代服饰为主。民族语言蜕化,传统服饰被现代服饰取代,从表面看民族特色似乎正在弱化,如果将其放在党和国家倡导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大背景下,这正是民族眼界开阔,民族认同感增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不断强化的体现。在社会发展,国家建设过程中,各民族为了更好地适应社会发展,在发展中更加关注共性,强调具有中华民族大家庭特征的符号,有利于中华文化一脉相承,更有利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美好愿景。

文化交往视角下的民族关系

在经济全球化大环境下,社会流动范围逐渐扩大,民族间的交往形式也较以前变多,但是民族间交往所展现的民族关系基本上是冲突与和谐并存。当然,在当今和谐社会持续发展中,总体上是以由民族文化相互融合而带来的和谐局面为主。

新时期是和谐社会持续发展建设时期。这一基本环境下,民族间交往冲突较以前变少,和谐因素增多,民族关系多以和谐团结为主。城镇化发展为民族交往提供了平台,在交往中少数民族与汉族在习俗、礼节、婚嫁丧娶等方面相互融合,且融合度越来越高,各民族间相互学习借鉴彼此的优秀文化,在本民族原有文化基础上加以创新改造,形成自己的民族文化。所以这也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民族之间文化差异越来越小,相似度却越来越高的原因所在。

在饮食方面,关于饮食禁忌,各民族也是相互尊重并给予理解,而且现在很多少数民族的特色饮食被汉族所喜爱,并搬上自家餐桌共同分享。对于民族服饰,由于少数民族穿自己本民族服饰的场合和机会少之又少,反而对现代服饰比较追崇和认可,同时很多现代服饰也会点缀些许比较有特色的民族花纹或者图案,这些具有象征意义的花纹和图案成了现代服饰设计中的时尚元素,使得服饰设计不再单调,反而典雅了很多。

在节日方面,随着民族散居化程度的加深,各民族节日都逐渐共享,不再是本民族独享节日,在某个民族特殊节日时,周边民族都会积极参与其中,分享喜悦,比如侗族、土家族等民族过春节、端午节等汉族节日,同时过一些少数民族节日时汉族也积极参与,且作为重大节日给予高度重视,比如泼水节、火把节等少数民族节日。俗话说:“不同文化民族群体随着时间的延续,交往面越来越深,学习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共同文化元素也在增多。”[8]

随着改革开放全面推进,民族间交往的深度和广度都较以前有所提升,各民族在民俗、饮食、礼节等方面相互学习借鉴,已经成为当下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在相互学习借鉴过程中,使得民族交往密切,民族认同感增强,逐渐建立起和谐的民族关系。虽然新时期民族交往基本以和谐共处为主,但是也避免不了其他因素所引起的冲突。各民族在“交错杂居”格局下,对各民族文化都有了解,但是有时还会由于心理因素、利益等关系使得民族关系紧张,矛盾不断。由于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对比心理,无论是外来文化入侵本土文化,还是本土主流文化走出去,与其他民族文化融合,人们都会相互进行对比。由于缺少文化差异认知,就会由对比来衡量文化的好坏,给不同民族不同文化进行定性,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引起文化冲击,引起误会,为善于利用民族文化差异做文章的人提供机会。在这种情况下,由于差异引起的冲突就会被放大到对民族自尊心的伤害,不利于和谐民族关系的构建,更不利于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

文化冲突是文化交往中不可缺少的环节,文化冲突同时也是文化交往的一种形式,更是文化交往中的动力。如果没有文化冲突,文化交往中就会缺少创新动力,民族文化的个性也会无法展现。从这一层面上说,文化冲突也为中华民族文化交往开辟了新途径,同时也是加强民族关系不可或缺的因素。所以我们要正视文化交往中出现的文化冲突,不能对其有偏见,这样才能在多民族间更好地展开文化交流交往交融活动。

恩施市芭蕉侗族乡是一个散杂居民族聚居地区,这一地区的侗族人数相对较少,所以在与其他民族交往中很容易受当地主流民族的影响,侗族的语言、生活习俗、婚嫁丧娶等方面的民族特色被弱化,现在侗族主要以讲汉语为主,生活习俗、礼节也基本上与汉族无异。随着现代化发展,社會流动范围扩大,民族间相互交往深度、广度都较以前有所增加,在长期相处过程中,各民族的生活习俗、礼节等都在不同程度上发生变化。因此,侗族积极学习借鉴新事物,接纳新内容,并在原有基础上不断调整,求同存异,与其他民族建立和谐关系,将有利于共同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民族散居化的状态为民族间交往交流提供机会,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更好地实现地区各民族在大环境下的“共生互补”。我国作为统一的多民族国家,每个民族都有自身独特的民族文化,都是中华民族文化大花园中的瑰宝。随着社会发展,各民族相互交往交流交融,在交往交流中求同存异,尊重差异,实现共生,不仅可以增强民族自身家国情怀的构建,在一定程度上也增强了民族认同感,还有利于促进中华文化大花园百花齐放,促进民族文化繁荣发展,在无形中增强内地散居民族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芭蕉侗族乡作为湖北省恩施市少数民族乡,交通的便利为民族对外交往提供便利条件,散居化民族社区建设,民族共生空间下各民族文化的共生使得民族思想更加开放,民族情怀更加包容,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也在开放包容的状态下一步步铸牢。选择内地山区民族乡为例,开展对芭蕉乡散居化民族文化交往形式、交融情况的探究,主要想通过此项研究,探究散居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状态,及相互交融交织状态下民族意识的发展,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及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

参考文献

[1]尼鲁帕尔·乌什坤.散杂居民族文化变迁研究——以石河子市石河子镇努尔巴克村维吾尔族为例[D].乌鲁木齐:新疆大学,2016.

[2]黄柏权,葛政委.散杂居民族的文化适应和文化变迁——湖北恩施市芭蕉乡侗族调查[J].贵州民族研究,2008,28(06):133-137.

[3]葛政委.对散杂居湖北侗族的祖先崇拜的阐释[J].湖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27(03):33-36.

[4]葛政委,黄柏权.清代迁鄂侗族的生计变迁与文化适应[J].三峡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31(04):19-24.

[5]黄奇,沈再新.民族地区旅游与新农村建设——以湖北恩施市芭蕉侗族乡枫香坡村为例[J].黄冈师范学院学报,2011,31(01):13-15.

[6]马宗保.多元一体化格局中的回汉民族关系[M].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2002.

[7]张涛.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在藏族社会历史中的意义[J].贵州民族研究,2016,37(12):14-17.

[8]林耀华.民族学通论[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7.

【作者简介】冯 刚(1993—),男,硕士,研究方向:民族历史与民族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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