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之治”的鲜明特征与世界意义
2023-05-30王强张隽婷
王强 张隽婷
[摘 要]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加速演进中,“中国之治”与“西方之乱”形成鲜明对比。“治”与“乱”的对比突出了“西方之乱”的制度根源与“中国之治”的价值意蕴。“中国之治”的鲜明特征源自其制度体系的显著优势,在国家治理的实践中实现了治理效能,以全新的政治理念、发展道路、制度优势和治理效能丰富了人类政治文明,彰显了世界意义。“中国之治”展现了世界政治发展的崭新图景,超越了西方主流的政治发展理念和发展模式,创造了人类政治文明新样态。
[关键词]中国之治;国家治理;治理效能
[中图分类号]D61;D2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426(2023)02-0017-07
[收稿日期]2023-02-01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一般项目“政治衰退的国家根源与逻辑问题研究”(21FGJB013),主持人王强。
[作者简介]王 强(1985— ),女,河南信阳人,铁道党校基本理论教研部副教授,法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国政治、比较政治研究。
张隽婷(2002— ),女,辽宁沈阳人,东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学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研究。
“中国之治”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实践与成就的集中概括,是新时代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成就与优势的集中体现。当前,“百年变局以前所未有的烈度向纵深演化”[1],国际形势更加深刻复杂地演进,世界步入动荡变革的转折期。“中国之治”与“西方之乱”是世界政治图景中对比鲜明的两大重量级现象。新中国成立70多年来的稳步发展,改革开放45年来的飞速赶超,新时代以来的历史性变革和历史性成就,使“中国之治”越发为世界关注。国家治乱兴衰的背后是国家治理在发挥关键作用。国家治理效能是决定“治”与“乱”、“兴”与“衰”的关键。“中国之治”的成功密码源自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在冷战后世界政治的“治乱兴衰”中,“中国之治”的鲜明特征和时代价值越发凸显。
一、“中国之治”与“西方之乱”形成鲜明对比
(一)“西方之乱”的政治制度根源
冷战后世界政治的主要特征是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主导国际政治秩序,发展中国家在西方主导的国际秩序中艰难谋求发展。冷战后的30年,很大程度上是被西式民主主导并塑造的30年。[2]从冷战后的世界政治进程看,无论是美国的对外扩张、霸道行径,还是西方联盟在巩固国际秩序主导权的过程中将发展中国家的政治、经济利益作为“捆绑筹码”,西方民主一元论都是贯穿其中的一条理论主线和政策标识。西方国家以西方政治制度和发展模式为标准,以“促进民主、人权”为名,干预并推动发展中国家接受西方式的政治价值和政治标准,将发展中国家纳入国际政治权力结构的从属地位,维护西方联盟在国际政治、经济体制中的霸权地位。在冷战后的世界政治发展中,西方民主一元论曾长期居于思想领域的话语权高地,并被作为美国等西方国家外交战略的理论工具。比如,美国极力向其他国家推销美国式的“民主、人权”观念,并将“民主、人权”融入外交政策当中,将推广美国式的政治价值、政治制度设定为外交政策的重要内容。西方民主一元论的本质是西方中心主义价值观支配下的政治霸权和思想霸权。
西方民主一元论引起了世界政治的结构性矛盾。在对外战略中,西方民主一元论的战略表现形式是输出民主。美国是输出民主的“最大出口国”,给许多发展中国家带去政治衰退的“梦魇”。从克林顿政府时期到拜登政府时期,美国政府一直将“促进国外民主”作为外交政策的重要内容。小布什政府将输出民主逐渐推向其外交政策的最高点。奥巴马政府虽然放低了输出民主的调门,但是未曾动摇输出民主在美国政治输出战略中的核心地位。拜登政府的“民主峰会”更是要极力发挥美式民主在国际意识形态斗争中的作用。美国输出民主在发展中国家引发了一系列颜色革命,大多数发生颜色革命的国家从此步入政局动荡、政治失序、政权更迭、治理瘫痪、宗教种族矛盾激化的困境,有的国家甚至陷入长期战乱。而在西方国家内部,政治极化、民粹主义、否决政治、政治失序、制度失灵、种族矛盾等都在挑战西方民主制度应对这些治理困境的能力底线,也在考验着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公信力逐渐下滑的西方民主制度。
在越来越频发的治理困境中,西方民主的“碎片化”制度基因逐渐浮出水面,印证着“西方之乱”的政治制度根源。“碎片化”制度基因指的是西方民主以政党竞争和竞取选票为主要特点的制度设计蕴含着分化政治力量、加剧政治对抗的发展趋向。在西方民主制度最开始运行的时候,“碎片化”的制度基因就逐渐酝酿形成,分散化的政治力量竞争、多元化的社会结构与西方民主制度的运行相互伴生。作为资本主义经济基础的上层建筑,当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处于顺境时,“碎片化”制度基因的弊端并没有能够显露出来。而与西方国家在国际秩序中的主导地位保持同步,多党竞争、选票竞争常常被解读为西方民主的制度“标识”,被西方国家作为评判其他国家政治制度是否民主的“标尺”。但是,当政党候选人为竞取选票达到白热化的程度时,当国内经济社会出现治理危机的时候,政党竞争与选票政治的制度设计使得政治竞争极有可能在社会矛盾的催化作用下演变为政治对抗。当政治对抗威胁到制度运行与国家治理的正常进程,就会出现分散化的政治力量加剧对抗、加剧掣肘以至于阻碍有效决策,政治制度失去對经济社会治理危机的调试能力等政治衰退现象。在这种情况下,西方民主的“碎片化”制度弊端就开始显露出来。近年来,美国政治极化、否决政治、民粹主义背后隐藏的政治撕裂就是“碎片化”制度基因的一种表现。在输出民主的过程中,当西方民主的“碎片化”制度基因被植入其他国家,与输入国分散、角力、分裂的政治力量格局融合在一起,就会使其陷入政治对抗、政治分裂的困境,国家治理因此无从谈起。从东欧到拉丁美洲,因植入西方劣质民主而导致的政治分裂、社会撕裂、政党恶性竞争、国家治理缺失的例子比比皆是。[3]36
(二)“中国之治”展现了世界政治发展的崭新图景
在世界政治的风云变幻中,中国坚持走自己的政治发展道路,在苏联解体带来的世界社会主义低潮中保持政治定力,在不断丰富和完善国家制度体系的过程中提升国家治理能力,推动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制度环境和治理效能对于经济社会平稳快速发展至关重要。邓小平曾对改革开放的进程进行展望,“恐怕再有三十年的时间,我们才会在各方面形成一套更加成熟、更加定型的制度。在这个制度下的方针、政策也将更加定型化。”[4]372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实现经济长期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这“两大奇迹”的背后,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在发挥关键作用。制度现代化是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式现代化是在有限的时空内叠加实现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各领域的现代化,制度现代化为各领域现代化的顺利实现提供制度保障。进入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用两次全会专门研究国家制度和国家治理问题,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全面深化改革目标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基础上,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就国家制度和治理体系能力现代化作出《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 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对“中国之治”作出全面系统的部署。
“中国之治”的鲜明特征充分体现了国家治理的制度优势和治理效能。在“中国之治”的实践中,制度体系和治理效能是共同发挥作用的。中国共产党是领导国家治理体系的核心政治力量,也是在制度体系发挥治理效能的过程中形成利益公约数、画出共识同心圆的核心领导力量和制度力量。“中国之治”依托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框架进行运转,是朝向制度现代化目标迈进的国家治理過程。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制度现代化的具体内容,发挥着推动国家治理、保持社会稳定、高效调配资源、调动人民主体性、有效应对各种风险挑战的重要作用。在实践中,“中国之治”以强大的治理能力有效应对了各种矛盾和风险,使经济社会发展实现平稳着陆,避免了很多发展中国家现代化进程中出现的政治衰退问题,以强有力的治理能力提升了中国式现代化的稳定性、发展性和可持续性。
“中国之治”与“西方之乱”的鲜明对比打破了冷战后曾一度笼罩在西方民主一元论上的思想“迷信”,使人们开始反思西方制度体系和发展模式的公信力以及西方主流政治学,特别是西方民主理论的解释能力,为“如何实现政治发展、避免政治衰退”这一古老而又颇具时代价值的课题提供了丰富的实践养料。“中国之治”与“西方之乱”的差别,是发展道路、制度体系和治理效能的差别。“中国之治”的鲜明特征和世界意义在冷战后世界政治发展与衰退的鲜明对比中越发引人关注。
二、“中国之治”的鲜明特征
(一)党性和人民性的统一
党性与人民性相统一是“中国之治”的鲜明特征。坚持党性,就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将党的领导的制度优势、思想优势、组织优势融入国家治理,发挥党的政治领导力、思想引领力、群众组织力、社会号召力在国家治理中的引领作用。党性指的是政党的本质属性,来源于政党的阶级本质和阶级特性。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党性来自创立过程中与无产阶级建立的天然的、利益本质上相互统一的联系,并在各国社会主义实践中,在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的历史进程中逐步升华为建立在党与人民群众血肉联系基础之上的本质属性。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党性与人民性从来都是一致的、统一的,没有脱离人民性的党性,也没有脱离党性的人民性”[5]。中国共产党的党性与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的使命任务紧密相连,贯通在党领导人民进行革命、建设、改革的历史进程中,在与人民群众保持血肉联系的基础之上深度融入国家治理。中国共产党是“中国之治”的核心领导力量,是推动“中国之治”不断焕发生机活力的政治核心。党的领导是“中国之治”的本质特征,党的领导制度优势充分体现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方方面面。
党性和人民性相统一是“中国之治”的动力来源。党性并不只是政党的特性,无论是政党创立,还是政党参与国家政权,党性都来自其代表的特定阶级,并充分体现在政党参与国家政权的活动当中。因此,党性与国家治理的全过程、全环节紧密相连。党性与人民性的关系是血肉相连的关系,是国家治理须臾不可分割的两重力量来源。党性和人民性关系的本质,源自党和人民的关系。[6]在马克思主义政党创立、发展、执政的过程中,党性与人民性这两者本身就是紧密不可分割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是代表人民利益的政党,党的奋斗目标就是实现劳动人民的解放和幸福生活。共产党的阶级属性决定了党性与人民性的内在统一。中国共产党在引领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过程中发挥着核心的动力牵引作用。人民是国家治理的主体力量,是“中国之治”的根基和依托。党性与人民性相统一贯通了国家治理的领导力量与主体力量,将领导力量的动力牵引作用与主体力量的创造力、凝聚力、推动力融合在一起,形成推动国家治理体系有序运转的源动力。党性和人民性始终统一在党与人民的血肉联系之中,贯通在党领导的国家治理当中,汇聚起“中国之治”的强大动力和支持力量。
(二)自主性与开放性的统一
自主性是实现国家治理的基本条件,是一个国家实现现代化的根本前提。自主性不仅是发展道路、发展力量的问题,而且是“国格”和“国权”的问题。世界现代化的实践表明,缺乏自主性的国家在发展进程中始终都会在某个方面受制于他国,在国际秩序中很难获得真正发展壮大的机会,在国家治理中始终缺乏发展的主动权。坚持独立自主是“中国之治”的重要经验,自主性是贯穿于“中国之治”历史进程的鲜明特征。“中国之治”的自主性具有特定内涵,指的是“坚持把国家和民族发展放在自己力量的基点上,坚持中国的事情必须由中国人民自己做主张、自己来处理”[7]76。自主性具体体现在理论和实践两个层面。理论层面的自主性体现为党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使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在“中国之治”的实践中发挥思想指导作用。实践层面的自主性体现为:在发展道路上,中国坚持“走自己的路”[8]13,坚持党的领导;从具体国情出发,走出了一条中国自己的革命、建设、改革、发展道路;在发展力量上,“把国家和民族发展放在自己力量的基点上”[7]76,在自力更生中争取发展的自主权。自主性与开放性的统一是“中国之治”的鲜明特征和显著优势。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国家治理,既借鉴国外先进经验,争取国际社会的资源和支持,又始终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价值理念,在价值理念、发展道路、发展力量、发展战略上充分体现“立足自身力量谋求发展”这一鲜明特征。
开放性是现代国家治理的基本要素,也是现代文明社会的基本特征。在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中,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世界性的存在,世界各国的互联互通是国际竞争与合作的必然前提。回顾世界现代化的历史进程,凡是实现了现代化的国家,都建立了开放性的体制,通过开放性的体制进行资源的国际国内调配,实现发展资源的优势互补。开放不是绝对的开放,但不意味着封闭式发展,不意味着与现存国际秩序脱钩,而是需要与自主性紧密结合,在对外开放中把握发展的主动权。通往强国之路的开放性有双重含义:一是对外开放要建立在政治安全的基础上,有助于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二是国家治理体系能够不断实现自我更新和完善。一些发展中国家在实现现代化的过程中,在经济、政治、文化制度的改革中完全照搬西方国家的制度形式和政策主张,在国家制度的建设上缺乏安全性,在调试制度适应环境变化的能力上缺乏自主性,结果造成政治安全缺失、国家治理失灵、政治秩序缺失、种族宗教矛盾激化等政治衰退现象。
(三)民族性与世界性的有机统一
民族性与世界性的有机统一是“中国之治”的鲜明特征与内在规律。“中国之治”作为国家治理的实践,从来都不是在一个封闭狭小的民族国家时空范围内进行的,而是在全球化的世界语境中逐步生成和开拓前进的。作为世界性的存在方式,“中国之治”坚持民族性与世界性的双重视野。民族性指立足本国国情、尊重历史和文化传统、坚持本国特色的制度和治理方式,但并不意味着自我封闭和在世界舞台上保持绝对的独立。民族性具体体现在尊重中国国情,立足中国实际,提供中国方案,解决中国问题。对基本国情的把握,是中国国家治理的前提和基础。民族性首先体现在立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改革开放之后,以邓小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提出中国的基本国情是“正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義初级阶段”。对基本国情和社会主要矛盾的战略判断,为经济社会发展所处的历史方位提供了科学、精准的判断。在对基本国情作出科学判断的基础上,党提出了分步骤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战略理念,结合不同时期的发展主题,与国家治理的战略和政策相对应,在总体布局和战略布局的规划下领导人民推进国家治理。进入新时代,在“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总体部署下,提出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全面深化改革的目标,将“中国之治”推进到一个崭新阶段。
“中国之治”是一种世界性的存在,在全球化的历史进程中与世界相互激荡,在世界舞台上与各国交流互通。世界性是“中国之治”得以形成的国际视野和重要实践支点。一方面,世界性体现在准确把握时代主题和世界大势。20世纪60年代,毛泽东提出“三个世界”理论,对中国团结世界人民反对霸权和强权政治,起了巨大的引导和推动作用[9],为科学判断世界格局和中国地位提供了有力指导。改革开放后,邓小平提出和平与发展是时代主题的重要论断,为判断国际格局和发展方位提供了科学依据。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是对时代主题和世界大势的科学判断,为新时代国家治理提供了时代依据。另一方面,世界性体现为世界舞台上的文明交流互鉴。“中国之治”秉承各国文明相互平等、互相尊重的价值理念,倡导坚持文明交流互鉴,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在为新时代的国家治理营造和平、发展、安全的国际环境的同时,也为世界人民和全球治理提供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中国之治”坚持民族性与世界性相统一的可贵之处在于,走出了一条中国特色的政治发展道路,在西方国家主导的国际秩序中坚持了独立自主,将发展支点建立在自身力量的基础上与世界实现了交流互通,参与搭建倡导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国际合作大舞台。
(四)依法治国与以德治国的统一
依法治国与以德治国相结合是“中国之治”的显著优势。法治属于政治文明,德治属于精神文明,两种治国方略并不冲突,能够实现相辅相成、相互促进,如同车之两轮,鸟之两翼。从法治与德治发挥作用的基本逻辑上说,法治重在惩恶,德治重在扬善。法治与德治配合得当才能对国家治理发挥促进作用。“中国之治”注重发挥法治和德治的相互促进作用。中国共产党在反思古今中外各种法治模式的基础上,提出形式法治与实质法治相统一的法治模式,主张良法善治。[10]中国现代法治蕴含的良法善治思想,不是形式上的法律之治,它与现代社会的政治文明和法治文明紧密相连,以促进国家运行、规范国家治理、增进民众福祉为依归,是与中国的具体国情相符合的国家治理的基本方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法治被确定为国家治理的基本方式。进入新时代,党的十八大、十八届三中全会、十八届四中全会、十九大、十九届四中全会都对依法治国作出战略部署。依法治国是“中国之治”的显著特征,是具有中国特色的法治之路。
在现代国家治理中,德治是与法治并重的重要方式。德治重在以道德教化规范社会成员的言行,以柔和的方式构建社会文明、规范社会秩序。在“中国之治”的实践中,德治指的是以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为指导,以为人民服务为根本立场,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导向,建立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相适应、相协调的社会主义思想道德体系。作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以德治国是社会成员内心的法律,是以“柔性”的约束构筑维护社会秩序的道德边界。尽管以德治国并不是以硬性、惩戒的方式来约束社会成员,但是能够浸润心智、培育价值、涵养文明,能够汇聚国家治理所需要的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中国共产党历来强调社会主义道德在推进国家治理中的重要作用,强调法治与德治的相互统一。进入新时代,中国共产党高度重视坚持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相结合,使法治和德治在国家治理中相互补充、相互促进、相得益彰,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在国家治理的战略中,贯通法治与德治的重要作用,是“中国之治”的鲜明特征。
三、“中国之治”的世界意义
(一)“中国之治”为其他发展中国家实现独立自主的现代化提供了有力借鉴
实现现代化需要独立自主的发展环境,保证制度与治理的自主性是现代化的必备条件。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实现现代化、追求国家崛起是很多发展中国家取得民族独立后面临的首要任务,也是最为核心的发展诉求。在第一次工业革命以来的全球史中,西方国家的飞速发展是以广大亚非拉国家受帝国主义国家侵略、掠夺,沦为帝国主义国家的原料产地、初级产品供给国、劳动力供给国为代价的。在工业革命之后的国际产品体系中,广大发展中国家被定位在受支配地位或从属地位,处于国际价值链的最低端,缺乏发展的自主权和主动权。在世界现代化的潮流中,发展中国家是在不对等、不平衡的国际秩序中谋求发展,在相对落后的国家序列中起步的,在时限压缩、目标重叠、进度追赶的时空序列中开启了现代化进程。特别在冷战之后,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居于国际秩序的主导地位,对世界政治经济发展具有强势的话语权,他们将话语权与国际政策相衔接,在很大程度上主导或干预了发展中国家的政治、经济发展。在西方国家居于主导地位的国际格局中,发展中国家要实现自主性发展就成为一个重大的时代课题。
“中国之治”具有独特的优势与价值,为其他发展中国家实现独立自主的现代化提供了卓有成效、可供借鉴的选择。中国是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发展中国家,在西方主导的国际秩序中实现了自主性发展,坚持走自己的发展道路,建立了立足国情、行之有效的国家制度体系,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创造了社会长期稳定和经济长期快速发展的奇迹。新中国的国家治理是从满目疮痍、一穷二白的战争废墟上起步的,除了面临国家建设的各项任务,更为艰难的是在不平等、不平衡、受压制的国际格局中谋求自主性发展,在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广泛竞争中走出了一条切实有效、符合国情的社会主义道路。新中国成立之后30年的社会主义建设,建成了独立、完整的国民经济体系,大幅提高了人民的生活水平,大力推动了农田、水利、军事、交通等国家基础设施建设,为国家治理打下了坚实基础。改革开放之后,党领导人民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不断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在融入国际舞台的过程中始终保持独立自主,在苏联解体的风波下保持政治定力,在参与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中坚定不移走自己的政治发展道路,推动国家治理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框架上有序展开。进入新时代,在国家治理面貌和内涵都实现了质的飞跃的基础上,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被列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应有内容和建设现代化国家的战略任务,“中国之治”在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心任务中继续发挥着重要作用。
(二)“中国之治”创造了人类政治文明新样态
政治文明遵循特定的发展规律,尽管各国国情基础、历史传统、文化传统、制度体系等各不相同,但是政治文明是政治发展成果的积淀,是良政善治的真正体现,代表了人类社会政治发展的方向。作为上层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政治文明在政治发展的历史积淀中遵循特定的发展原理和发展规律,比如“实现良政善治是政治文明的终极目标,也是各国政治发展的共同追求”“如何实现良政善治并没有定于一尊的发展模式,各国的发展道路各具国情特点”,等等。西方政治制度在特定历史阶段曾为解决经济社会发展问题、丰富人类政治文明做出了一定贡献。但是,蕴含于其中的西方中心主义价值观和“碎片化”的制度基因使西方政治发展理念无法看到西方民主理论的价值固化和狭隘性特点,无法解决西方民主制度的衰退困境,更无法解释世界政治发展的新变化,特别是“中国之治”背后的制度密码,与之形成鲜明对比。“中国之治”遵循了政治文明的基本原理和发展规律,实现了国家治理的理论和实践创新,超越了西方主流的政治发展理念和发展道路,创造了人类政治文明的新样态。
“中国之治”在实践中不断完善,遵循了“否定之否定”的辩证发展规律。首先,“中国之治”与“中国之制”的丰富和发展保持同步。制度建设是国家治理得以推动的基本前提,制度体系为治理效能提供运行平台。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国家治理是在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制度框架上展开的,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成就是在国家制度体系不断丰富和完善的基础上取得的,进入新时代,推动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国家治理的战略,是“中国之治”取得成就和彰显优势的前提。其次,科学理论为国家治理提供思想指导。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最新理论成果是指引“中国之治”的行动指南。进入新时代,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引下,“中国之治”在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中不断汲取营养。科学理论的指导作用与“中国之治”的生动实践相互促进。最后,“中国之治”是从量变到质变的发展过程,是国家治理从“量”的积累到“质”的飞跃的过程。国家治理是精耕细作、既見著宏观又精于微观的系统工程,涉及党和国家工作的方方面面,与人民福祉紧密相连。国家治理的效能在“制度体系—国家治理—治理效能”的过程中逐步积累增量、更新存量,在良政善治的循环中实现“中国之治”。
“中国之治”超越了西方主流意识形态对政治发展道路的界定,以国家治理的实践和成就丰富和发展了人类政治文明。在世界大变局的惊涛骇浪中,“中国之治”保持着坚定的政治定力,昂首阔步朝着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目标迈进。“中国之治”的鲜明特征源自其制度体系的显著优势,在国家治理的实践中实现了治理效能,以全新的政治理念、制度优势和治理效能丰富了人类政治文明,彰显了世界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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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李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