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数字化转型下教育数字出版的对策探析
2023-05-30荣光
[摘要]2022年全国教育工作会议提出“实施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数字教育资源建设成为该行动重要组成部分。在此背景下,教育类出版社要顺应教育数字化转型、融合出版的新要求,加快教育数字出版进程,借助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手段,贴近市场需求,提高生产效率,开发多形态的应用型教育数字产品,推进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打造有特色的教育数字精品。
[关键词]数字化转型;融合出版;智慧教育
2022年全国教育工作会议提出“实施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这本质上是转变教育教学理念,实现全要素、全流程、全业务、全领域的教育数字化转型,推进教育系统性变革。教育教学内容是数字化应用和服务的基本对象,因此,有些地方将数字教育资源建设作为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抓手。数字教育资源指经过数字化处理,可以在多媒体教学设备、计算机等终端设备及网络环境下,提供给广大师生与学习者的教育资源。在融合出版趋势下,出版社是数字教育资源的重要提供者。文章主要探讨在教育数字化转型下,教育数字出版如何有效助力教育发展。
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内涵与现状
(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内涵
2022年1月,国务院印发《“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在信息社会背景下,我国教育信息化从1.0时代走向2.0时代、从“简单应用”走向“深度融合”,教育数字化转型开启新征程[1]。《教育部2022年工作要点》也提出“实施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国家将继续大力发展“互联网+教育”,加快推进教育数字化转型和智能升级,内容涉及推进教育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建设国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创新数字资源供给模式、丰富数字教育资源和服务供给、深化国家中小学网络云平台应用等方面。
教育数字化转型有四个重要目标:一是充分应用数字化技术;二是培养教师、学生及教育管理者的数字化能力;三是构建智慧教育发展新生态;四是形成数字化治理体系和机制[1]。四个目标既具有层层递进的关系,又是完整不可分割的整体,技术是基础,使用者是关键,生态是环境,体系和机制是保障。
(二)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现状
在国家教育信息化政策的推动下,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工作在基础设施、数字资源、信息平台、应用探索等方面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例如,全国中小学互联网接入率已达100%,“三通两平台”“三全两高一大”等行动持续推进,国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投入建设与应用等。据教育部公布的数据,自2022年3月28日上线至7月12日,国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的总浏览量已超过30.3亿次,该平台为用户提供了基础教育、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等全方位的优质数字教育资源。其中,国家中小学智慧教育平台现有资源3.4万条,上线以来日均浏览量超过2891万人次,最高日浏览量达到8997万人次,既符合各地学校疫情防控期间落实“停课不停学、停课不停教”的要求,也满足“双减”政策后提质增效的需求[2]。
在数字化转型背景下,教育数字化成为教育改革的重心,其深入促进全领域、全要素、全流程、全业务的数字化意识、数字化思维发展,提升数字化应用水平,深度融入教育改革新格局,助力教育高质量发展。教育出版服务于教育行业,因此其必然要加快数字化转型,以适应全业务教育数字化的发展需要,有效解决教学内容形式呈现单一、更新不及时、获取与使用不灵活等问题。
二、教育数字化转型对教育数字出版的影响
(一)在内容制作方面,教育数字产品的质量日益提高
教育数字化转型是全领域、全要素、全流程、全业务的升级,出版社作为内容资源生产方,对数字产品的质量担负有重要责任。随着互联网及各地平台建设的逐步完善,出版社获取资源更加便捷、高效,但由于出版社对数字出版缺乏有效的审核、监管机制,使数字资源质量参差不齐,有关产品的技术指标也存在不规范的问题。同时,部分具有技术和资金优势的非出版企业也进入教育数字产品资源建设行列,且存在版权信息不明确、未执行“三审三校”制度等问题。此外,各个出版社的教育数字产品在开发管理制度上存在较大差异,技术标准体系也不统一,导致市场上各版本数字产品在与已经建设的资源和教学应用平台进行对接时出现不兼容的情况。未来,教育数字产品应参照国家中小学智慧教育平台的模式和标准,依托各地教学水平高、制作水平高的团队进行开发,确保内容经过教学研究、课件创作、统一录制、编辑审查等环节,有效保证产品的专业化、体系化、精品化。
(二)在技术应用方面,教育数字产品的形态更加多元
教育数字产品指围绕学校教育教学需求策划开发的数字化产品,从内容层面看,其围绕学校教学设计相关教材、教辅资源;从形态层面看,其凸显多元化特点,既有与纸质出版物相配套的数字资源,也有独立开发的内容资源、学科工具和应用功能等。其具体形态主要由出版社根据自身优势来设计。例如,人民教育出版社以课程标准为指导,以纸质教材为蓝本,针对信息化环境中教与学的需求,基于学科课程理念和教材知識体系,配套开发适用于多个终端的多媒体资源和学科工具[3]。部分出版社则在内容与平台技术的融合方面发力,从教学需求出发,为学校师生提供平台式服务和全方位的教育解决方案。例如,大象出版社推出的“大象考试与教学测评服务系统”,为基础教育提供多元化考试及评价体系的解决方案;湖南教育出版社的“贝壳网”、浙江教育出版社的“青云在线”都是针对基础教育开发的综合教育服务平台;江苏凤凰教育出版社的“凤凰题库系统”是依托社内教辅资源开发的教辅内容数字化加工管理平台[4];安徽教育出版社打造的智慧教辅方阵,依托在线云平台及两个客户端实现教师线上批改作业、查看教学报告及学生线上答题、查看个人分析报告等功能[5]。此外,部分出版社还尝试从单一的教材教辅提供者转向综合教学资源提供者,再到个性化教学解决方案供应商,以寻求转变。但由于平台技术开发投入较大,更多的出版社选择与技术企业合作共建,以实现共赢。
(三)在选题策划方面,教育数字产品从满足资源需求转向提供个性化服务
由于各地教育数字化程度不同,出版社对教育数字产品的选题策划大致可分为三个层级。第一层,出版社基于现有国家平台或地方平台,组织建设满足各地教学需要的教育数字资源。在资源内容方面,部分出版社正在加快数字化课程资源建设,以适应当地的教材版本和教学需求;在资源类型方面,出版社从素材类资源、工具类资源和扩展类资源方面发力。此外,随着义务教育新课标的发布,信息技术、艺术教育、劳动教育等学科引起教育界的广泛关注,一些出版社也将目标转向完善该类资源的建设。第二层,出版社着力突破原有教育数字资源形式,走向开放式应用。由于部分传统课程资源形态比较单一,缺乏二次加工和利用的价值,因此,部分出版社考虑开发方便教师整合、选用的教学资源,以及适合学生进行碎片化学习的资源。第三层,出版社从推进评价体系改革、培养学生新型能力的角度入手,探索基于各种生态的课堂过程数字化方式。出版社既可以借助电子教材等数字设备,也可以应用智能化教学工具和平台,从教学内容、教学资源、教学过程等方面进行数据采集、分析和应用,通过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为师生推送个性化的教育数字资源。
(四)在市场推广方面,教育数字产品缺少制度保障,面临困境
目前,教育数字产品还处于以市场运作为主的营销模式,其中与教学关系最紧密的数字教材尚没有制度加以保障。以中小学数字教材为例,出版社一般投入大、收益小,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一方面,数字教材在数字资源制作、平台技术研发及其后续服务、运营维护等方面需要投入,一旦资金链断裂,将导致产品质量受到影响,难以保证一线教学的正常使用,既不利于为用户提供良好的使用体验,也不利于增强应用效果。另一方面,教育数字产品及其资源不同于传统教材具有明确的政策和管理规定,缺乏开发的资质认定和准入机制,审定、选用也没有相关要求,在定价、分发方面相关制度不健全。同时,教育数字产品也没有财政专项经费支持,市场推广更加困难[3]。此外,在平台融合方面,教育数字产品拥有自主搭建的平台及其持续运营的出版体系尚属少数,市场主体也多为教育技术企业、互联网企业。在搭载平台和推广的过程中,资源提供方在一定程度上未体现自身的内容优势,与平台海量资源杂糅,创造的价值非常有限。
三、教育数字化转型下教育数字出版的应对策略
(一)立足自身品牌优势,打造特色教育数字精品
1.坚持国家标准,遵循“凡编必审”原则
中小学数字教材在正式出版前,必须严格执行审核与审定流程,遵循“凡编必审”的基本原则,以确保数字教材的政治性。由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批准发布的《数字教材 中小学数字教材元数据》《数字教材 中小学数字教材质量要求和检测方法》《数字教材 中小学数字教材出版基本流程》三项推荐性国家标准,规定了面向中小学生的数字产品的出版质量要求,如数字教材不应出现数据损坏、异常报错、无法打开等情况,严格控制编校差错率等。2022年5月,教育部等五部门印发《关于教材工作责任追究的指导意见》,教育部办公厅印发《国家智慧教育平台数字教育资源内容审核规范(试行)》,明确了教育数字产品及资源的追责情形,为数字产品的质量安全提供了制度保障。
2.研究政策理论,策划立德树人、跨学科的特色教育数字产品
出版社的产品策划应充分体现立德树人、五育并举的教育理念,促进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着力提升学生的核心素养。出版社要围绕研究素质教育,关注爱国主义、品德教育等方向,使选题策划既反映和支持“双减”等国家政策,又能适应课后服务新兴市场,从而拓展课后活动、研学实践、经典阅读、家庭教育等方面产品,配合教育数字化转型,实现课上课下同步、校内校外协同的全过程育人。同时,出版社要深入研究和解读义务教育最新课程标准,与教学团队深度合作、反复打磨课程,坚持走教育资源建设专业化、体系化、精品化的路线。在学科融合趋势下,出版社还可以尝试建设跨学科教育资源,比如基于STEM、项目化学习、融合课程的教学资源,培养学生的创造性思维和解决问题、沟通协作的能力。
3.发挥自身优势,创设具有品牌效应的系列教育数字产品
出版社要根据自身情况选定发展方向,发挥自身优势,创设具有品牌效应的系列教育数字产品。当前,数字出版生产过程更便捷,出版社要想充分发挥数字出版的优势,就必须根据市场数据反馈维护现有产品,降低重复开发的成本,打破时空限制,增加与用户的交流互动,使内容设计更贴近现代人的阅读习惯,从而实现产品资源化、资源数据化。同时,通过运营平台渠道,出版社要将内容资源按需重组,构成系列产品,形成一定规模的品牌效应,以延长产品的生命周期,从一次性销售产品转化为持续不断提供按需定制内容的服务。
(二)融合数字出版,助力智慧教育
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将“融合出版”定义为“将出版业务与新兴技术和管理创新融为一体的新型出版形态”。在元宇宙等新兴概念的催生下,从实体空间向虚拟空间拓展是构建智慧教育生态体系的必经阶段,也是出版业数字转型升级和深度融合发展的必然趋势[6]。当前,不少出版社围绕自身品牌和产品优势进行了有益尝试,开发了应用VR/AR技术的产品,尤其在少儿出版与教育出版领域,出版社将知识学习、游戏体验和阅读乐趣融为一体,构建沉浸式学习场景。例如,人民卫生出版社研发的“医学检验虚拟仿真实训系统”“法医虚拟仿真实训系统”为眼视光教学提供了强大的数字内容资源支持。电化教育电子音像出版社推出的“中小学虚拟实验同步课程”成为中小学实验课程的有益补充和延伸,其配合基础平台、播放器、测试系统、创编系统等教学软件使用,以教学支持服务系统为保障,为中小学实验开展提供有力支持。
(三)推进媒体深度融合,实现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相结合
教育数字出版在本质上就是要推进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笔者认为,教育出版社的数字业务发展可分为三个层级。第一層,生产优质资源和数字内容产品,包括数字教材、配套同步形式多样的教学资源和数字产品等。第二层,提供课程与教学服务,即在内容资源和内容产品供给的基础上,围绕数字化教学提供整体解决方案,比如服务数字化课堂教学的智慧教学平台,包括在线课堂、虚拟课堂、双师课堂、学科教研、考试与测评、教学管理等模块。第三层,基于5G技术,提供符合应用场景的教育服务,即满足全方位服务信息化时代的教育需求,包括智慧校园建设、区域教育公共资源服务平台和教育管理平台建设等,同时涵盖资源开发、平台建设、硬件支持、教师培训及相关教育服务等内容。例如,电化教育电子音像出版社可以基于信息化建设标准优势,与地方教育机构合作共建“智慧教育云平台”,提供包括顶层设计、团队培训、定制开发、资源征集、数字出版等服务,帮助地方教育教学资源形成可持续性迭代建设的创新模式。此外,通过本地化资源开发,出版社也可以培育一支教育教学资源研发队伍,并形成一套成熟的资源建设机制,实现资源建设更新迭代的良性循环,助力地方教育机构深化教育教学改革,提升教师信息技术应用能力水平,提高区域整体的教育教学质量。
(四)提高编辑知识水平和综合素质,保证教育数字产品质量
当前,在信息化时代,一方面,国内外形势复杂,网络舆情事件时有发生;另一方面,教育产品形态发生变化,生产模式也发生改变,编辑工作定位从内容编校的责任人转向音视频制作编导,以及熟悉整个数字产品系统的产品经理。这既对编辑的政治意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也要求编辑必须不断提高自身专业能力和媒介素养,以保证出版物的质量。因此,编辑要紧跟时代发展,学习最新的教育政策、教育理论、教育技术及课程标准等,并且通过参与行业交流,开阔眼界。同时,编辑不仅要懂技术,还要懂市场,学习和熟练掌握智能软件,能利用智能软件分析和研究市场,如审查文字、图片、音视频的内容,逐一检查产品的层级、链接、交互功能等,从而提高编辑出版工作效率。此外,编辑还要具备互联网思维、大数据思维,懂得编制数据、搜集数据及利用数据,从而丰富教育数字产品和服务类型,提高教育教学生产力。
(五)借助技术手段,加大教育数字产品研发力度
在现有教育体制下,面向学校教育的教育出版物,要适应学生的整体水平,保证学习水平基本一致的学生能够统一完成某学科内容的学习。而出版社应用人工智能技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如何根据学生个人情况进行因材施教的问题。例如,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研发的“词达人”英语词汇智慧学习平台,学生能够依托语料库技术,实现对词汇学习的自主操练[7]。国家新闻出版署出版融合发展(武汉)重点实验室开发的RAYS(Readers at your system)智慧平台,通过强大的信息交互能力来抓取读者的行为数据、分析学生的阅读喜好[8]。相比传统出版物,数字出版物的审查范围更广,其可以借助智能软件提高出版物的编校效率,优化出版流程,完成线上审查,并通过建立关键词库排查政治敏感问题及常规文字问题,有效规范编辑流程管理。此外,数字出版物应用智能软件进行审查也不应局限于文字,其可以通过应用图像识别技术,完成对图像的初步分析和处理,智能化排查视频、图片。在技术的加持下,便捷的互动方式也是数字教育产品的一大优势。出版社通过平台或互联网可以获取读者的意见及反馈,从而及时修订产品,使编辑内容更加贴近读者需要,增强用户体验。
(六)采取恰当的营销策略,实现教育数字产品“双效”
在信息化时代,教育市场具有特殊性,各类平台应做好数字资源信息的分类、整合,标准化建设元数据和资源条目。当前,大部分出版社销售策略以G端或B端为主,C端为辅。例如,安徽教育出版社探索“政府政策支持、企业参与建设、学校持续使用”和“政府规范引导、企业建设运营、学校购买服务”的教育信息化运营机制[5]。在政府采购层面,出版社要做好顶层设计,为当地教育提供综合解决方案,部分有研发能力的出版社也可以提供“资源+软件+硬件”的智慧校园建设方案,并与当地技术企业联合提供服务,通过招投标,实现政府采购。在学校层面,出版社可依托平台提供定制化的资源整合、资源建设服务,降低二次开发的成本,以贴近一线教学使用,满足教师的实际需求,实现可持续服务模式。同时,针对以家长、教师、学生为不同对象的C端用户,出版社需要长期进行运营维护,通过与通讯运营企业、互联网企业合作,共同打造教育数字化生态系统。在不同客户层面,出版社要做好产品策略、定价策略,提供差异化服务,充分发挥数字出版的灵活性优势,并在接入其他方平台时,注意数字资源的知识产权保护问题。一方面,出版社应实施数据监管,包括点击量、客户开通与付费、内容上下架与推送等信息,根据数据调整价格策略;另一方面,出版社可以利用区块链技术,创新知识产权保护与溯源,探索个性化资源购买使用后的付费机制。由此,出版社通过采取恰当的營销策略,实现教育数字产品的“双效”。
四、结语
综上所述,在数字化转型背景下,出版社要抓住发展时机,做好产品的教育数字化转型和升级,借助数字化教材和教辅、智能化教学工具和装备,探索开发基于多形态数据分析的应用型产品,从而创新教育数字出版模式,推动教育改革,实现融合出版。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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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荣光(1983—),女,北京人,电化教育电子音像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编辑制作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