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言之赐，皆事师也

姚秦川

程砚秋是著名的京剧演员，也是京剧程派艺术的创始人。生活中的程砚秋为人和善，待人诚恳，对帮助过自己的人一直心怀感恩。

一天，正在中华戏曲专科学校教书的翁偶虹，前去拜访当时早已红遍上海滩的程砚秋。看到翁偶虹的到来，程砚秋热情地接待了对方，并从书橱中取出清朝焦循所著的《剧说》，翻到其中的一页，对翁偶虹说道：“您看看这条材料，能否编成一个剧本？”

当时的翁偶虹还名不见经传，他接過书一看，原来这条材料只有百余字，说的是破壳赠囊的故事，里面甚至没有人名，只是一个故事梗概。翁偶虹拿不定主意，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将这个故事编成剧本。

看到翁偶虹犹豫不决的样子，程砚秋热情地鼓励道：“根据您之前写的《瓮头春》，我相信您一定会用轻松愉快的手法，完成一个轻松愉快的剧本。同时我相信，您一定会轻松愉快地写这个剧本，我们也会轻松愉快地排演这个剧本。”

得到鼓励的翁偶虹以此百字资料为基础，精心设计了剧中人物和故事情节，最终仅用半个月便写出了后来成为其代表作的《锁麟囊》。那天，当翁偶虹将剧本拿给程砚秋看时，程砚秋既惊讶又惊喜，对剧本非常满意。

虽然翁偶虹写《锁麟囊》仅用了半个月，但是认真负责的程砚秋花了将近一年来构思剧本中的唱腔、身段等。最终，《锁麟囊》的演出轰动上海滩，并一连演出十场，场场观众盈门。十场过后，观众纷纷要求续演，于是程砚秋又接连演了十场。程砚秋凭借《锁麟囊》大放异彩，奠定了其四大名旦之一的地位。

不过，程砚秋没有忘记剧本的创作者翁偶虹。在一次谢幕之际，程砚秋特意邀请翁偶虹上台，对着场下的观众谦逊地说道：“其实，并不是我的演出有多么精彩，实在是《锁麟囊》这个剧本写得非常好。站在我旁边的就是创作《锁麟囊》剧本的翁偶虹先生，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高人，也是我一生都需要感谢的老师。”正是通过程砚秋的隆重介绍，翁偶虹红遍了大江南北。

梁启超有句名言：“片言之赐，皆事师也。”意思是说，就算教给我一句话，都算是我的老师。在人际交往中，我们要学会感谢每一盏亮着的灯，没有丢下那些在黑夜中孤寂前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