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方言大词典》引用《甬言稽诂》疏失考

周志锋

《汉语方言大词典》引用《甬言稽诂》疏失考

周志锋

（宁波大学 科学技术学院，浙江 宁波 315300）

《汉语方言大词典》引用《甬言稽诂》1 400多条，既丰富了《汉语方言大词典》的内容，也扩大了《甬言稽诂》的社会影响。但在征引过程中，也存在“理解原书不准确造成的疏失”“原书表述不清晰造成的疏失”“引用原书文字方面的问题”“原书明显有误而照搬照录”等情况。为了还原方言本真，避免以讹传讹，有必要进行辨析。

《汉语方言大词典》；《甬言稽诂》；引用；疏失

许宝华、宫田一郎两位先生主编的《汉语方言大词典》是我国古今汉语方言资料的大集成、大汇编。词典附录《本词典引用古今语言文字类文献目录》“说明”第一条说：“本目录收录《汉语方言大词典》所引用的古今语言文字类的文献，主要是有关汉语方言词汇的研究专著、辞书和论文，其中有一部分是未刊稿，共1 200多部（篇）。”[1]有关宁波方言的，就大量引用了未刊稿《甬言稽诂》[2]。

《甬言稽诂》是近人应钟先生（1907-1969）撰写的一部考证宁波方言词语的著作，手稿本，藏于宁波天一阁博物院①。据笔者手工统计，《汉语方言大词典》引用《甬言稽诂》语料总数达1 400多条。《甬言稽诂》大大丰富了《汉语方言大词典》的内容，而由于被《汉语方言大词典》大量征引，也扩大了《甬言稽诂》的社会影响。两者可谓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甬言稽诂》记录的是20世纪60年代之前的宁波方言，用文言写成，广引群书，详为考证，并大量采用了“音转”“合声”等说法，结论或是或非。这些特点决定了《甬言稽诂》与其他方言文献不同，征引起来有一定难度。《汉语方言大词典》引用《甬言稽诂》，大部分是做得好的，但也存在着一些问题。由于《汉语方言大词典》影响大、受众广，为了还原方言本真，避免以讹传讹，特就其引用疏失择要进行分析与考辨。

一、理解原书不准确造成的疏失

编纂者对《甬言稽诂》原文理解不准确，或对宁波方言不熟悉，导致征引时义项归纳不够科学，引文取舍不够合理。具体有以下几种情况：

1. 有的释义与原书不符。例如：

【上柙】〈动〉坐牢；入狱。吴语。浙江宁波。应钟《甬言稽诂·释语》：“《说文·木部》：‘柙，槛也。以藏虎兕。’槛者栊也。实词虚用，移言囚禁，亦曰柙。今失行而受制于人，俗呼～。”（一/289）②

“囚禁”是解释“柙”，“失行而受制于人”才是解释“上柙”。所以把“上柙”释作“坐牢；入狱”，误。《汉方》“落柙”条：“〈动〉因做了不该做的事而受到人家的管制。吴语。浙江宁波。应钟《甬言稽诂·释语》：‘《说文·木部》：“柙，槛也。以藏虎兕。”槛者，栊也。实词虚用，移言囚禁，亦曰柙。今失行而受制于人，俗呼～。柙，音如侵轧之轧。’”（八/5182）据应钟《释语》“柙”条：“柙……音变为俗字侵轧之轧。共甲切。今失行而受制于人，俗呼上柙，或呼落柙。”《汉方》对“落柙”的解释近是。“柙”一般写作“轧”，今宁波话不说“上轧”，只说“落轧”。《阿拉宁波话》（修订版，下同）“落轧”条：“言行不慎被人抓住把柄：闲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