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为向死而生

覃毅

3月底，孟晚舟以一袭黑裙，亮相业绩发布会，搭档华为当值董事长徐直军，介绍经营情况。

2022年，华为交出了一份不容乐观的成绩单：营收几乎与上一年持平，净利润率等指标下滑。

“盈利下滑的原因，主要是整体的经营利润在下滑，以及研发投入在加大，账上现金还有1763亿，足够支撑公司未来几年的投入。”

在孟晚舟看来，华为财务状况保持稳健，她给员工打气。

“只要我们持续奋斗、永不言败，付出的每一份努力都不会浪费。我们不一定成功，但是我们向死而生，怎么不成仁？”

4月1日，她首次轮值，成为公司“一把手”。

当值不易

孟晚舟需要在轮值期间“带队打仗”。

过去一年，华为依旧艰难。

终端业务，是华为的现金奶牛，核心部件供应至关重要。任正非透露，过去三年时间，华为已完成13，000+颗器件、4000+电路板的替代开发。

然而，刚发布的旗舰新品P60、MateX3，采用4G芯片，关键部件的替代短期仍难解决。

来自省一级经销商的反馈是，华为库存产品，下游门店很难消化。“2022年每個月，全省大概只能消化一千台的华为手机产品库存，公司全年营收直接从70亿元降至40亿元。”一名参会经销商告诉《21CBR》记者。

反映到财报上，去年，终端业务收入从2434亿元下降至2145亿元，减少289亿元；运营商业务和企业业务是增长主力，尤其企业业务，全年取得1332亿元的营收，同比增长30%。

显然，华为的短期任务依旧是创造现金流，增强盈利能力。

“外部打压持续影响企业经营，华为要回归商业本质，继续做好技术和产品研发方面的工作。”罗兰贝格合伙人李冰表示。

华为战略投入的偏向已经发生很大变化。

财报交流会上，华为首度披露了一些明星业务的进展。

比如数字能源业务收入508亿元，华为云业务实现收入453亿元，智能汽车解决方案BU实现收入21亿元。

此前，华为完成董事会换届选举，引入包括华为云CEO张平安在内的6名新成员。

财报当天，任正非再度强调“华为不造车，有效期5年”。

如何继续带领团队打出更多“粮食”，是孟晚舟当值期间的重任。

自打回到华为上班，孟晚舟露面的次数不多，但重要场合都不缺席。

首次亮相业绩发布会后，2022年5月，她跟随任正非出席了华为第三批军团组建成立大会，为军团授旗。

她与团队一起高唱《我们走在大路上》，精神状态拉满。

也是从那时候起，她开始代表华为对外访问。

当年12月，孟晚舟以公司重要领导者的身份，参与行业交流。受中国移动2022全球合作伙伴大会所邀，她发表了一场演讲。

4月19日，孟晚舟身穿蓝黑拼接的连衣裙，出现在华为全球分析师大会上，以轮值董事长身份首次公开亮相。

在华为看来，这只是正常业务安排。但经过这些活动，孟晚舟有望逐步扩大影响力。

新代言人

“她的苦难经历，某种意义上成了华为的精神旗帜。”一位华为员工，这样描述孟晚舟在公司的声望。

华为前人力资源副总裁吴建国认为，快速学习如何做好一个轮值董事长，是孟晚舟这一两年的工作。

“华为仍处于困难阶段，孟晚舟一方面可以提振士气，另一方面，财务出身的她，或有利于华为提质增效。”吴建国说。

一位熟悉华为的人士向《21CBR》记者表示，“财务出身的孟晚舟，出席财报会议，是合理的。作为当值董事，她也能够上阵冲锋，带领公司加强精细化管理”。

关于华为接班人问题，孟晚舟个人这样回应：

“华为章程明确，奉行体制的接班，制度的接班，不是某个个人的接班。整个公司是在集体的领导下奋勇前行，不会把命运系于某个人的身上。”

任正非曾多次否认孟晚舟是接班人选。

他在许多场合解释轮值制度，是倡导“集体主义下的个人英雄主义”。

“在当值期内，轮值董事长是公司最高领袖，处理日常工作拥有最高权力，但不是一个人说了算，受常务董事会辅佐与制约，所有文件要经过董事会全委会集体表决。”

当前来看，除了孟晚舟，华为新一届轮值董事长还有胡厚崑和徐值军，两位元老均为技术出身，熟稔业务，在华为立下汗马功劳。

从过往职务经历来看，孟晚舟在华为最大的贡献，是一手组建了华为财务管理系统。

胡厚崑长期负责区域市场和人力资源，徐直军则负责统筹战略规划、产品与解决方案业务，加上孟晚舟，三人工作分别对应“人”“事”“钱”，各有侧重。

当值期间，她能否与两位老将形成合力，十分关键。

“从两次财报交流会的公开亮相来看，她与其他轮值董事长的默契不断提高。”关注华为的人士评论道。

孟晚舟自己明确表态：“当值期间，我会和其他两位轮值董事长一样，按照章程的约定，忠实履责，开展工作。”

面向未来，不确定性依旧很多。

孟晚舟说，华为已经从制裁的战时阶段，走向制裁的常态化阶段，希望团队拧成一股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