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GPT来袭，教育面临危机还是契机？

胡欣红

最近，聊天机器人ChatGPT成了万众聚焦的热点话题。

ChatGPT的火爆“出圈”，快速渗透各个行业，并改变原有的运行逻辑。有人认为它无比强大，会带动新一轮人工智能风潮，让许多职业和人类习惯成为历史，足以改变人类文明进程；也有人忧心忡忡，认为它的颠覆性作用会对人类造成威胁。

ChatGPT来袭，教育会面临怎样的冲击？

由于ChatGPT可以通过学习和理解人类的语言来进行对话，并根据上下文互动，在教育界引起了热议。如此强大的一款人工智能应用，如果进入教育领域，将会带来怎样的冲击？如果大部分学生都依靠人工智能写作业、写论文，会不会失去“思考的能力”？有调查显示，截至2023年1月，美国89%的大学生都在用ChatGPT做作业；同月，还有国外大学宣布，该校已向所有学生和教师发送电子邮件，要求禁止使用ChatGPT等一切基于AI的工具，旨在防止学术欺诈和剽窃。

针对该问题，多国学校已经发出禁令，禁止学生使用类似于ChatGPT的人工智能工具完成学习任务和考试，还有人开发了专门的GPTZero软件来查验学生递交的文本作业是否由AI完成的。国内部分C刊特别声明，隐瞒ChatGPT使用情况将被退稿或撤稿；国际学术期刊《自然》和《科学》也开始规定限制ChatGPT的使用。

人工智能时代，教育何去何从？

AI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陌生，早在1997年IBM超级计算机“深蓝”便打败了国际象棋大师加里·卡斯帕罗夫。2016年李世石与AlphaGo（阿尔法围棋）之间震撼世界的“人机大战”之后，公众对人工智能更是刮目相看。

无论是会深度学习的AlphaGo，还是几乎“无所不能”的ChatGPT，人们都可以深刻感受到人工智能的突破性进展。技术正在迅速地改变着这个时代，教育也必须与时俱进地变革，才能培养出未来需要的人才。

毋庸讳言，人工智能时代，很多工作会被取代，甚至包括一些专业性较强的会计、医生等工作。因此，教育应该关注的是那些不能被人工智能取代的能力，如感知能力、创造力、洞察力以及与人合作的能力等。与之相应，学习的主要目的就是培养分析思辨能力、实践能力、合作交流能力等一系列机器无法具备的核心素养和能力，帮助学生树立终身学习的意识，而不是获取简单的记忆类知识，要让学生从死记硬背的灌输式教育中解放出来。一言以蔽之，更重要的教育应当在书本之外。

教育的本質在于释放孩子各方面的天性。在中学阶段，应该给孩子们留下更多可以伴随一生的良好品格，即积极、慎思、独立、个性和包容这五大特质。

令人遗憾的是，信息时代的教育，其思想和做法却依然停滞在工业文明时期。学生就像工厂流水线上的产品，统一步调和型号，仿佛成了生产出来的机器。当机器成了“人”，而人却成了“机器”，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悲哀啊！更令人忧心的是，这种应试僵化之风目前依然大行其道。

ChatGPT是顶级复读机，“复读机”式人才容易被替代。在人工智能都会深度学习和“自主”交流的当下，我们依然不遗余力地培养机械僵化的人才，这样的教育还有存在的意义吗？钱颖一教授曾直言不讳地表示，人工智能将使中国教育优势荡然无存。强智能的ChatGPT，如今又提供了一面镜子。

换言之，面对人工智能时代，学校教育迫切需要更新教育教学观念。诚如全国政协委员、上海市教委副主任倪闽景所言：“当机器实现了海量存储记忆，学校教育如果依然只重视简单的知识传授，让学生背熟公式、年代等，那我们已经落后了。死记硬背、大量刷题，机器肯定会秒杀人类。”人工智能已经敲响了应试教育的丧钟，只会低头看分数的教育，必然没有明天。

教育不会消亡，而是化危为机迎来新生

学习和教育的本质，就是在旧知识的基础上获取新观念、探索新领域。人工智能或将颠覆我们既有的教育认知，不是“狼来了”，而是全新的知识储备革命；不是既有的几何级变革，而是断代式跨越，人类可能就此腾空而不仅是迈进。就此而言，ChatGPT的出现，与其说是教育遭遇空前危机，不如说是带来了变革的巨大契机。

教育是关乎人的事业，人类的许多工作可以在人工智能时代依靠机器来完成，但教育不能，因为只有人能培养和塑造人。教育是最关乎人的工作，若想在人工智能时代不被替代，就必然需要通过教育来确证人的本质力量与主体地位。因此，未来的人工智能时代，新技术的诞生与应用，将对教育提出更新、更高的要求。教育面临的非但不是消亡，而是化危为机，迎接面向教育本身、面向人类未来的新生。

（作者单位：浙江省衢州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