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数字化转型对内部控制的影响机制研究
2023-04-29王烨刘燕
王烨 刘燕
[摘要]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企业与其深度融合并呈现出数字化转型趋势。数字化转型改变了制造业的生产制造方式、组织形态、商业模式和技术创新路径,本文以M集团为例,基于技术创新、流程再造和组织变革三个理论维度,从内部控制五要素的角度探究了企业数字化转型对内部控制影响的内在机理,并构建了企业数字化转型对内部控制的作用机制模型,拓展了企业数字化转型与内部控制关系的案例研究,以期为其他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参考依据。
[关键词]数字化转型;内部控制;内部控制五要素
引言
随着数字技术的涌现和数字经济的发展,传统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已成趋势。数字经济已成为推动我国经济发展的关键引擎,而目前我国企业数字化程度参差不齐,数字化转型成效差距明显,企业如何更好地数字化转型以及在快速变化的数字化经济时代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问题迫切需要解决。现有研究主要集中于数字化转型对企业产品与服务、流程、绩效的影响,鲜有考察对内部控制的影响,实证研究也只停留在数字化转型能够显著影响企业内部控制,而对数字化转型对内部控制的作用机制或影响路径的研究凤毛麟角。本研究计划选取案例公司M集团,从技术创新、流程再造、组织变革等角度分析数字化转型对内部控制的作用路径,为其他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提供了有益借鉴。
一、理论基础
(一)数字化转型理论
大多数学者在讨论企业数字化转型时,均提到了利用先进的信息技术做驱动,与时俱进地转变企业的生产经营模式,给客户提供更优质的产品、更高效的服务,实现企业的价值创新。综合以上观点,本文将企业数字化转型界定为企业利用信息技术和数字化工具,改变业务模式,优化管理和业务模式、提高生产效率和客户满意度,以应对市场竞争压力和适应数字化时代的发展。
(二)内部控制
1994年美国COSO委员会在《内部控制-整体框架》中将内部控制定义为“一个组织设计并实施的程序,以便为达到该组织的经营目标提供合理保障”。中国《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参考了前者,要求企业的内部控制应分为五大要素:内部环境、风险评估、控制活动、信息与沟通、内部监督,本文采用这五大要素来衡量企业内部控制的水平。
(三)数字化转型与内部控制
学术界关于企业数字化转型与内部控制关系的文献较为有限。Ivonen等认为,企业数字化转型会带来先进的数字化处理方式,促使组织架构变革和商业模式创新,必然会对内控系统进行全面改造[4]。郜保萍就企业数字化转型对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影响及其机制进行实证研究发现,企业数字化转型提高了内部控制的有效性[1]。张钦成发现企业数字化转型后,内部控制质量显著提升,并通过机制检验发现,数字化转型通过提高内控运行效率来提升内部控制质量[2]。有研究认为,内控也是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绩效施加影响的作用机制。易露霞通过对“数字化转型→内部控制水平→财务绩效”路径的识别检验,发现数字化转型程度与企业内部控制水平呈正相关[3]。
(四)研究评述与框架构建
目前国内外在企业数字化转型和内部控制这两个领域的研究成果颇为丰富,而对两者之间关系和作用机制的文献却并不多见。因此,本文通过对M集团数字化转型的发展过程和内部控制的相关表现,对其数字化转型对内部控制的作用机制进行剖析。
二、案例分析
本文聚焦于M集团数字化转型对内部控制的影响机制,将作用路径分为技术创新、组织变革、流程再造三个维度进行阐述,同时三个维度之间又存在交互作用。
(一)技术创新
数字化转型中的技术创新是将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物联网等新一代数字技术与企业业务深度融合,利用数字技术改善业务模式,实现高效精准运营。
1.大数据、云计算和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可以增强风险评估水平。风险评估是实施有效控制活动的前提,获取充分的信息从而及时识别风险点是风险评估的基础。与传统信息技术相比,新一代数字技术获取的信息和数据的范围更加广泛、获取数据更加充分,构建的数据中心集群允许海量数据的实时存储和调用,M集团开发的BI大数据平台,利用爬虫技术实时采集网络信息,对互联网商舆情进行分析。通过数据应用服务平台M-DataService将海量数据进行淘洗,使其成为能为企业风险预警所利用的资产,从而利用大数据发现异常风险点。此外,M集团构建的全自动风险预警闭环流程,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建立复杂的风险预测模型,并利用人工智能辅助制定最优应对策略,提高风险评估的效率。
2.信息系统技术可以提升信息与沟通效率,其中又分为企业内部信息沟通与外部信息沟通两方面。在内部信息沟通方面,M集团开发了员工专用的通信平台“M信”,所有员工都可以通过其接触公司内部任何公开数据,数据共享有助于消除企业内的“部门墙”和“信息孤岛”,增强企业内部的协同效应。集团通过MES制造执行系统,实现流程、数据和系统的统一,数据互通使得集团的各个部门之间不再各自为政,加快了企业各个环节数据的传递速度。同时,集团通过MDP和MIP平台实现企业内部数据口径、操作系统、开发语言等一系列标准的统一,构建了集团内部的“普通话”,消除了不同业务部门之间的“语言障碍”,促进集团内部的有效沟通。在外部信息沟通方面,集团通过SRM供应商管理系统对供应商数据进行管理,包含从需求、招标到生产的整个周期,改变以往因计划变动大,物料准备配送不准确,导致物料品质异常、检验周期长等问题。还通过CRM客户关系管理系统利用人工智能语义分析等技术挖掘电商平台用户评论数据,快速收集用户反馈,深入解析用户需求,实现客户反馈信息的高效获取,改变以往只能通过用户报修记录了解用户声音的局面。SRM供应商管理系统和CRM客户关系管理系统优化了M集团与供应商、顾客之间的沟通渠道,提升了M集团外部信息的沟通效率。
3.生物识别技术可以实现控制活动智能化。M集团将合康新能这一工业控制行业的资深企业纳入其机电业务,在M-BMSIOC智能运营中心植入人脸识别、身份验证等生物识别技术,提升授权效率,利用AI智能算法从人员、车辆、安防、设备、环境、能耗等多方面入手,将园区进行全面的数字化智能化,使原本粗放的管理系统变成一个全天候全方位管理的智能园区,突破了传统控制活动在空间和时间上的束缚,使控制活动的及时性和灵活性得到了极大提升,实现了控制活动的智能化。
(二)流程再造
通过流程再造实现全流程监督。根据流程再造理论,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会对流程进行全面改造,并将数字技术融入新的业务流程之中。M集团的MES制造执行系统的责任溯源从传统的关键节点溯源,提升到人员、设备、物料、环境、工艺参数等全方位综合追溯,从而达到了对生产周期全流程的监测,扩大了内部监督范围。M集团还将SynQ仓储管理控制系统和鲲鹏系统融合,并配备了一套最新的仓储自动化装置,对仓储和物流全流程进行管理和监控,实现内部监督的智能化,强化了M集团内部监督机制。
(三)组织变革
1.组织架构变革赋能信息与沟通。根据组织变革理论,为适应转型后新的数字化商业模式,企业会对组织管理架构进行改造。企业数字化转型会重塑业务流程,组织架构中的冗余往往会被消减,变得更扁平化,数字化转型后为提高复杂业务处理的灵活性,组织架构会呈现无边界化。信息传递在集团不同层级之间传递会发生衰减和偏差,M集团董事长推进扁平化组织再造时,要求集团符合小公司和创业公司形态,由从前多层管理层削减到整个集团只剩四层:总裁-副总裁兼总监-经理-普通员工,中间大量管理层已被消减。M组织架构的变革减少了信息传递的阻碍,避免了M集团各层级之间信息层层传递带来的误差和低效,不仅能够快速高效地处理公司内部信息和事物,也能快速处理外部信息,促进了员工之间的沟通协作和不同板块之间的业务联动,提升了信息与沟通的效率。
2.组织变革可以营造协同控制的内部环境。内部环境是内部控制的基础,数字化转型下,组织架构、人力资源政策、企业文化等一系列内部环境因素也随之改变。为了成功实现数字化转型,M集团董事长强调所有管理人员都必须做出改变,在推行组织架构扁平化无边界化时,取消了高管专用的餐厅,取消了除了副总裁和业务板块的总裁及以上任何高管的独立办公室,将董事长的独立办公室设置成透明玻璃墙,随时开放,任何员工都可以进来,取消了专供高管乘坐的电梯等。M集团在推行数字化转型中十分强调文化的改造,注入了新的包含互联网、数字化、智能化、科技化等新时代数字化文化基因,重塑了企业的内部环境。
3.三维度的交互作用
首先,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组织变革营造的协同控制的内部环境,为技术创新和流程再造的进行提供了基础,有利于开发员工的创新意识,从而推动技术创新的应用,以及流程的改造升级。其次,技术创新在战术层面为组织变革和流程再造提供技术支持,通过流程再造强化内部监督会将数字技术植入监督全流程,协同控制的内部环境也需要数字技术提供信息沟通平台。最后,流程再造将数字技术融入业务流程,是技术创新的载体,也推动了内部环境的优化。
三、结语
本文研究认为,M集团数字化转型对内部控制的影响路径如下:一是数字化转型通过大数据、区块链、物联网等新一代数字技术允许海量数据的实时存储调用,获取信息更充分,利用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建立风险预测模型,精准识别风险点,利用人工智能制定最优应对策略,提升风险评估和应对的效率。二是数字技术的应用使得信息的“即时传递”成为现实,提高了信息沟通效率。三是生物识别、移动互联网等数字技术摆脱了控制活动的时空束缚,增强了其及时性和灵活性,实现控制活动智能化。四是数字化转型将数字技术融入业务流程之中,内部监督程序植入业务流程全流程,实时跟踪和全面监控成为可能,减少了错误或舞弊的概率,强化了内部监督机制。五是数字化转型会对改造企业组织管理结构,消减组织架构冗余,呈现扁平化无边界化,提升了企业信息与沟通的效率和协同能力。六是数字化转型会使企业的组织架构、人力资源政策、企业文化等一系列内部环境因素发生改变,有助于营造协同控制的内部环境,从而强化内部控制。
参考文献:
[1]郜保萍.企业数字化转型与内部控制有效性[J].会计之友,2023(4):127-133.
[2]张钦成,杨明增.企业数字化转型与内部控制质量——基于“两化融合”贯标试点的准自然实验[J].审计研究,2022(6):117-128.
[3]易露霞,吴非,常曦.企业数字化转型进程与主业绩效一一来自中国上市企业年报文本识别的经验证据[J].现代财经(天津财经大学学报),2021,41(10):24-38.
[4]Ivonen,Thalmann,Manhart,Sillaber. Reconciling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d Knowledge Protection:a Research Agenda [J].Knowledge Management Research & Practice,2018,16(2).
作者简介:
王烨(1970.11-),男,汉族,安徽滁州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管理会计;
刘燕(1997.6-),女,汉族,江苏南通人,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管理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