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中国》解说词的话语创新表达
2023-04-18周添蕊
文/ 胡 辉 周添蕊
2020年12月,湖南卫视和芒果TV同步播出历史纪录片《中国》(第一季),讲述从春秋至盛唐各个时期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和事件。 该纪录片播出后广受好评,豆瓣评分高达8.3分,获评国家广播电视总局“2020年度优秀国产纪录片”;2022年2月份,《中国》(第二季)播出,再次引发社会关注,根据中国视听大数据,其单集平均到达率居地方卫视晚间时段纪录片冠军并蝉联纪录片融合传播指数榜16连冠,全网实现26亿+人次曝光。此外,《中国》(第二季)还吸引了莫言、李敬泽、易中天、陆天明等近40位文化名家、跨学界专家学者的力荐。 作家莫言评价该片“构建了影像通史的文本结构,让我们可以从中窥探到中国的过去,并且思考未来。 ”2022年11月,该片相继获得第27届中国电视文艺“星光奖”优秀纪录片奖以及第31届中国电视金鹰奖的最佳纪录片奖,这在我国纪录片领域实属不易。①一档历史类纪录片播出后的影响之大,跨越三年时间,热度不减,足以说明《中国》的巨大成功,其制播模式和创作风格必将对中国历史题材纪录片的发展产生积极影响。
纪录片《中国》主要围绕历史人物进行影视化呈现,以具象化的人物搬演和围绕着人物讲故事的阐述手法,表现历史人物的思想、学说、抉择对中国政治、文化、社会和文明走向的重要影响。 复旦大学中文系主任朱刚教授认为,该片“提供了一种讲述历史的新方式,以‘人’为线索,窥见朝代的更替和文明的演变,勾勒出由古到今的万千气象”②。 纵观两季《中国》,其在围绕历史人物阐述历史发展中透露出中华文化的深厚意蕴,这其中,除了大气精致、虚实交融的影像化呈现之外,解说词也是其重要的表现手段,或叙事或说理,成为该纪录片风格构成的核心要素。
一、强化解说词故事化叙事,拓展历史人物的史迹与日常交融的维度
中国传统史书的容量、写作体例决定了哪怕是具有重要影响力的历史人物,史书中对其的记载也会较为有限,除却人物的历史贡献、丰功伟绩等内容,更具个体化和生活化的细节则属于史书中合理的空白,尤其是年代久远的历史人物以及年代久远的史书。 而这些属于史书空白的片段恰恰给予了后来者想象历史细节和历史人物的巨大空间,而想象的合理与否,既跟历史学修养有关,也跟叙事能力有关。 当后世的人们回望历史时,充满生活气息的历史人物的音容笑貌和日常琐碎或许更能引发普通受众的好奇,毕竟,从某些层面而言,历史与故事本就关联紧密。 例如,散布于人类各个民族中的史诗之所以能够流传久远,离不开史诗叙事中体现出的历史与故事的交融。
史诗和故事的共同点都以人物为主。 “特殊的史诗事迹只有在它能和一个人物最紧密地融合在一起时,才可以达到诗的生动性。 ”③不难发现,作为以历史人物为核心的严肃历史题材纪录片,《中国》在创作上恰体现出“人物细节故事化”的大胆尝试,这其中解说词的叙事性功不可没,与精致的影像画面一道构筑起丰富的历史化日常空间。 例如第一季《孔子》这一集中,在表现中国历史上最具有象征意义的一次思想交锋,即孔子和老子的见面时,解说词给出了从时空细节、人物状态到心理活动的细腻描写,用故事化的手法再现出中国大历史的生动场景:“那是一个宁静的午后,远道而来的孔丘和他仰慕已久的李耳,做了最后一次交谈。 年轻的孔丘滔滔不绝,慷慨激昂:他对时下风气的焦虑与疑惑,对理想社会的强烈渴望。 李耳只是默默地听着,不置可否。 临别之时,李耳终于打破沉默,缓缓地送给孔丘一段话,直到多年以后,孔丘才真正领悟。 二人执礼作别,李耳注视着孔丘渐渐远去,有一瞬间,他感觉这个年轻人,仿佛正走进浩瀚星空。 ”如此鲜活的时空和鲜活的人物,仿佛是发生在昨天而不是千年前。 灌注故事性细节的解说词复活的是一个宁静午后的人物日常,这个日常关乎历史,但更容易让受众换一种方式抵近文化圣人之间的交往,没有电光火石,看起来平淡无奇,历史在这一刻拥有了普通人可以感知的温度和视角。 同样的例子,在《墨子》中有这样一段解说词:“墨翟听闻楚国要对宋国发动战争时,他十日十夜马不停蹄赶到楚国,凭借一己之力,九次战胜了鲁班的模拟进攻,浇灭了楚王心中的战火,化解了这场箭在弦上的战争。 从楚国回乡途经宋国时,天下起滂沱大雨,墨翟想到巷子里去避雨,守巷口的人却把他赶走了,没有人知道墨子刚为宋国解除了一场灭顶之灾。 墨翟不以为意,回到雨中,踩着草鞋踽踽独行。 ”这段解说中,文字叙事的概括与灵活得到了发挥,墨翟化解楚宋之战的大事件与雨中踩着草鞋独行的人物特写意味深长地并列在一起,历史大事的轻描淡写与虚构细节的浓墨重彩形成有趣的叙事张力,使得史书上的墨翟与生活中的墨翟合二为一。 再如《盛世》中,在介绍生活在唐代的日本遣唐使阿倍仲麻吕时,解说词细腻述说了他参加唐朝科举考试的一个早晨,“时辰不早了,阿倍仲麻吕飞快地起床、洗漱。 戴上一个精致的护身符,他已经吩咐自己的随从,不必早起陪在前后,这样会让他分心。 他独自向鸿胪寺大门外走去。 今天,他要参加唐帝国一年一度科举考试”。 曾经是历代中国文人走入仕途的唯一通道,甚至对他们的未来具有决定作用的科举考试就这样从阿倍仲麻吕不急不缓的一个早晨时光写入,简单而平常。 如此以生活琐细关联和映衬历史的厚重,不但体现出化繁就简的解说词叙事思路,而且为人物营造出历史如常的生动场景。 《中国》中此类解说词, 不是简单重复史料和陈述历史大事记,而是以日常化的视角、故事化的讲述去建构一个个生动的时空、生动的场景。 当历史时空落脚在鲜活而真切的一个早晨、午后、一场大雨之中时,历史就变得清晰可触。 这正如该片历史顾问所言:“《中国》是人物,是生活,是中国人,是中国人的生活,是非凡的中国人,是非凡的中国人如常的生活。 ”④
可以说,《中国》作为历史人物类纪录片,通过强化解说词的叙事性,用故事化的描述填充历史史料日常化的空白,以合理的想象推演来拓展人物与历史的空间维度,从而让其可知可感鲜活直观。 历史因为有了故事的日常烟火而生动,故事因为有了历史的支撑而真实,历史与故事就这样相得益彰地通过叙事交融在一起,并在解说词详略裁剪意近指远的陈述中生发出独特的审美感受。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方笑一教授对此评价:“没有难懂的考据,没有繁杂的叙述,只有飞扬的诗意和精彩的故事……每个人都能看懂。 ”⑤
二、赋予解说词多变人称,通过视角转换丰富作品多层叙事空间
纪录片《中国》主要以影视化手法展现历史人物、梳理文化和制度脉络,因此,第三人称的解说词运用较多。 而与常规历史纪录片注重客观的解说不同,该片在第三人称的解说中大量融入主观化的内容,或推测或判断或想象或描写,从而呈现出既符合历史定位同时又形象鲜明的历史人物。 这就好比人物绘画, 历史史料给出的是人物的白描轮廓,而本片解说词则通过主观想象的注入,在人物轮廓之内添加丰富的颜色, 从而让人物变得立体丰满起来。 如第三集《洪流》中描述李斯的解说词:“他就这样活到了三十岁,享受着一个普通人所能拥有的全部安稳与快乐,也承受着一个普通人,不得不笑纳的平凡与卑微。 空虚的生活,就像石子被抛上了天空,缥缈得不知会落下何方。 但,也许它生来就是属于天空的,只需要一个机会。 ”再例如第二季《大帝》中回顾康熙一生时的解说词,“玄烨完成了一个帝王全部的文治武功,他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又都无比坚定。 后世有人评价他为‘千古一帝’。 和前人相比,他确实已经走的很远。 每一个胜利或疲惫的时刻, 他或许都会想起那个8岁登基时不知所措的孩童,那个14岁亲政时不安而勇敢的少年。 最终,那个少年有没有成为自己理想中的圣君? ”这三处解说词虽然都是第三人称,但却充分发挥了文字叙事的自由洒脱,以主客观相交融、理性感性相结合、具象幻象相交织的方式对人物状态进行了极富意味的主观化的揣摩和再现,达到一种类似“灵魂旁白”的效果,让历史史料中被时间风干的人物再次置身历史洪流, 以鲜活个体去感知社会历史的运行规律,受众的体验因此而丰富多元。 同时,由于《中国》采用较强的“假定性”叙事手法,当第一人称解说词出现时,配合极简画面,人物心理的抽象空间往往得以诗意化呈现,从而使得虚拟心理空间与现实物理空间构成或突转或交融或对峙的多重审美效果。 例如在《众声》一集中,现实空间中的孟轲在齐国的破屋子中等待齐宣王的消息,屋外出现了一列军队行军至此停下歇息,一名士兵累倒在地,军官则跑上前用鞭子查抽打士兵。 此时的解说词为“睡意恍惚中,他感觉一切似幻似真”,于是,原本处于同一空间的屋里屋外瞬间被拆分成现实与心理两个空间,此种依靠解说词视角变化实现的“间离”效果,大大丰富了作品的叙事表现力。
除了第三人称之外,该片还借鉴影视剧中人物内心独白的手法, 不断转换第一人称来进行表达,使更为主观化的内心活动和客观化的解说融为一体,从而呈现出强烈的戏剧感染力。 例如第一季第八集《融合》中,描写拓跋宏见到南齐使者时的解说词,开始为第三人称“拓跋宏曾见过无数使者,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这般令他久久难忘的风华人品”,接着转换为第一人称的主观视角“他看起来是那么优雅有礼,言辞得体、举止有范,这位丰神俊逸的谦谦君子仿佛是圣贤的化身”。 此处的第一人称的解说配合演员细腻的微表情表演, 重现了那时那刻的拓跋宏内心活动瞬间, 西北鲜卑族的最高统治者深深陶醉、折服于中原文化魅力,心向往之的状态全然呈现。 而在《中国》第二季中,则进一步优化了第一人称的文本表达方式, 以演员配音方式更加直接地带领观众进入沉浸式体验。 如第六集《季风》,在介绍徐一夔《始丰稿》中的织工对当时织布行业状况的感受时,解说以史料翻译成白话的第一人称展开:“那个时候我租的房子在杭州钱塘相安里,这里的有钱人会雇佣工人们织布,每天深夜就会听到一个人领唱,其他人也都跟着唱,歌声很欢快, 唱歌的人都是织工。 我常常会想他们很快乐啊! ”在第一人称的解说词中,受众仿佛就在人物身边聆听其述说心事,从而产生强烈的身临其境的现场感和参与感。
从叙事学的角度而言,视角的改变不仅仅是换了一个观察角度,更可能带来叙事空间和叙事效果的变化。 第三人称通常被认为是“上帝”视角,属于全知全能,可以突破时空的限制,从各种角度俯瞰全貌。 而第一人称视角则属于内部视角,袒露出的是人物的内在心理和情感活动。 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的灵活转换,不仅有利于解决历史性叙事或记流水账或前后线索容易断裂的问题,而且还会产生叙事时空的骤然改变,以及叙事效果的变化。华莱士·马丁在《当代叙事学》中谈道:“在很多情况中,如果视点被改变,一个故事就会变得面目全非甚至无影无踪……视点创造了兴趣、冲突、悬念,乃至情节本身。 ”⑥《中国》通过第一、第三人称视角的解说词的大量自由切换, 不但突破了对历史人物只能远观的局限,让受众深入到人物的内在,获得感同身受的体验,而且还由此营造出更丰富的视听空间和叙事张力。 形象的外在的视像、抽象的内在的感受,通过解说词连缀融合成立体交融的人物史诗,极大丰富了该片有关历史和有关人物的言说效果。
三、注重解说词雅俗兼容、古今融汇,呈现通俗与诗意相辉映的独特韵味
作为首部以 “中国” 命名的历史题材纪录片,《中国》的“中华文化特色”不仅仅体现在对历史人物和文化发展脉络删繁就简的裁剪选择,以及虚实结合、像近境远的影像处理,也有人称之为“假定美学”和“技术赋能”上,更体现在独具特色的风格化解说词表达上。 该片解说词将传统文化中的文雅表达与当下生活中的凡俗表述有机融合,抒情与说理并重,呈现出高雅诗意与通俗解读交相辉映的独特韵味,有效实现了雅俗共赏的艺术效果。
《中国》 解说词雅文化特征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大量运用烘托、对仗、排比等修辞手法强化语言表达的感染力;其二是大量运用象征、隐喻等手法拓展书面语言能指和所指的文化内涵。 由此实现了中华文化话语的雅致表达,为当下纯白话语语境注入可资品读的语言风范。 如《众声》中,在评价孟子和庄子的结局时解说词为“他们二人平生是否相见后人无从得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穿越庙堂、行过原野、老在江湖,最终都在内心找到了归宿”,以及该集最后的解说词为“有孔子和老子阐发的中国原生思想, 沿着星河变换的轨迹向前演进。 在纷繁复杂的社会大潮中,在无休无止的观点论争中,在苦难中,在希望中,许多质朴而深邃的见解,逐渐生根发芽、成长壮大,直至结出硕果”。 这样的表述充分发挥了汉语前后之间的张力关系,对仗工整,意义隽永,极富感染力。 同样的例子在《盛世》中,解说词以气势非凡的排比描写了长安一富贵人家宴请宾客时的场景:“美酒刺激了人们的头脑和思维,大家不停地讲话,随口作诗。 真挚、率性、夸张、任性、驰骋、清扬,侃侃而谈,无拘无束。 包容的、宽容的、雍容的、蓬勃的、饱满的、自信的、豪放的、友善的、明朗的,神闲气定的,乐观充沛的,纵情高歌的,意气飞扬的。 如太阳般丰富明媚,如星空般璀璨闪耀。 ”该段解说词以连绵不绝的排比句式,既呼应了唐朝语言发达的历史文化气象,也透露出唐朝人毫不掩饰的自豪与自信。
在文学艺术创作中,象征和隐喻是深化主题内涵和强化艺术表达极为有效的手法,在《中国》解说词创作中也通过大量象征和隐喻的使用,为精致的汉语表达赋予了充足的文化张力和思想境界。 如《洪流》中,在表现李斯与韩非遭遇类似困境彼此惺惺相惜时,解说词以两人一起过河来隐喻,“世事之艰难,有如涉水前行。 李斯和韩非都不确定自己会走向何方,何处是激流涌动,何方是暗礁险滩。 他们互相理解,互为知己”。 人生如一条河流,历史也如一条河流,该段解说词运用河流的意象将个体与国家、个人命运与社会发展做了直观形象但又意味深长的类比, 大大拓展作品对于历史人物的解读空间。 同样的例子,在第二季《季风》中,作品结尾处用每年一次的季风来形容开眼看世界对于明朝社会思想的影响:“又是一年季风来临,亚洲大陆上农耕文明的形成有赖于季风的周而复始。 风如约而来,土地就会如约孕育生命。 ”上述象征、隐喻、类比与中华文化托物言志、 借景抒情的手法一脉相承,表达思想、深化主题,从而形成诗意无穷的外化。 “中华文化向来有以自然景物状喻人生理想之境的传统,透过山水景观抵达文化核心地带。 ”⑦《中国》中此类解说词鲜明呈现出中国传统美学中的意境之美和境界之思的诉求,诚如宗白华所言:“化实景为虚境,创形象为象征,使人类最高的心灵具体化、肉身化,这就是艺术境界。 ”⑧
当然,《中国》的解说词表达风格绝不止于“曲高和寡”的高雅表达,而是将传统文化意蕴和精致语言表述与当代话语表述方式和习惯作巧妙结合,文白相见、雅俗通达,形成一种融汇古今、纵横四方的话语风范。 如第一季《盛世》中描写唐长安内的店铺:“长安西市里粟特人的店铺, 货物新奇别致,特别受到顾客青睐。 所以,粟特人长时间左右着长安城里的时尚潮流。 ”唐代的潮流与今天的时尚在解说词当代话语表述中似曾相识、沟通无碍。 再例如同样在《盛世》中,作品通过李巧儿与丈夫和离生动的私人故事呈现大唐文化包容、男女平等的文明进步。 此处的解说词更是发挥了古为今用、古今融汇的表达处理:“两情相悦就在一起, 合不来渐生间隙,那就一别两宽往前看,自由与宽容像风一样轻松、舒适而美好。 ”文雅通俗、简洁易懂的解说词将历史的繁缛厚重化作了直白与轻快。 又如第二季第六集《明朝》在介绍明代晚期图书发达境况时,解说词写道:“万千百姓通过廉价的蒙学读物、 日用指南,获取基本的阅读能力和生活常识;寒门子弟,通过浅显的经典注释取得进身之阶;商贾旅人,通过通俗小说、休闲小品,打发寂寞的旅途时光;田间地头的农夫, 也可以看着插画, 理解和学习实用技术。 ”该段解说词既有传统文化的文雅表达,也有当下语言的流行用法,两者流畅的融会在一起浑然一体,从而生发出别样的语体风味,体现出汉语语言独特的韵律与结构之美以及中华文化一脉相承、连绵不绝的传承与发展。
结语
中国文联原副主席、著名文艺评论家仲呈祥认为,纪录片《中国》的解说词写得很成功,文本非常典型地实现了中华审美结构:言简意赅、凝练节制⑨。 在这个价值多元的全球化时代,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时代,如何讲好中国故事,如何让中国人增强文化自信,是摆在文艺创作者面前的一个深刻命题。 纪录片《中国》以大胆创新的姿态,在解说词创作中将中国传统文化与当代话语表达相融合,注重中华传统美学和现代审美趣味的结合,从而书写出鲜明而富有时代特征的文化自信,此种探索和创新值得肯定。
注释:
①中国新闻网:《<中国>第二季破圈共振掀起“ 历史热”》,https://www.chinanews.com.cn/cul/2022/03 -16/9703574.shtml,2022年3月16日
②⑤金鑫:《揭开隐藏于历史深处的力量之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2022年3月23日,第3版。
③〔德〕黑格尔著:《美学(第三卷下)》,朱光潜译,上海:商务印书馆,1981年,第134页。
④刘雨涵:《周涛、何炅的“灵魂旁白”,纪录片<中国>大写意回溯》,《齐鲁晚报》2022年3月14日。
⑥〔美〕华莱士·马丁:《当代叙事学》,伍晓明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128页。
⑦陈阳:《中华文化与华语电影的诗性美学》,《文艺报》2016年4月22日。
⑧宗白华:《美学散步》,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93页。
⑨本刊编辑部:《纪录片<中国>专家研讨会观点摘要》,《当代电视》2021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