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真”何以“是照相的正用”？——刘半农晚年的摄影“转向”及其写真摄影观研究

裴帅 李小汾 | 浙江理工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

刘半农（1891——1934），原名寿彭，后名复，初字半侬，后改半农，晚号曲庵，江苏江阴人。他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先驱、法国国家文学博士，是中国第一个以外国国家名义授予最高学衔的中国人。除了语言学家、文学家、教育家、翻译家的身份外，他还是一位在中国摄影史进程中举足轻重的摄影家。不仅编辑出版了中国第一本摄影艺术理论著作《半农谈影》和中国第一本摄影年鉴《北京光社年鉴第一册》，还是中国第一个业余摄影团体——北京光社后期的灵魂人物。他对摄影的学习自其常州府中学堂时期游艺部下设的摄影部始，横跨清末至民国，并且他还在摄影的发源地——法国接受过至少为期2年的摄影知识学习和5 年的视觉图式浸淫。他所推崇的写意摄影论，从根本上推动了人的思想解放和自由，而其独特的写意实践，无论在内容、形式抑或是思想上，都是中国文人传统审美的直接承继。这样一个高调推崇“艺术化的照相”[1]189的人，却在晚年①逐渐将摄影实践的重心转向用于工作。这不禁引起笔者的疑问。

一、转向：刘半农晚年的写真摄影实践

自《北平光社年鉴第二集》出版发行后的30 年代开始，刘半农与光社的写意摄影活动开始逐渐淡出公众视野。与此同时，刘半农在工作研究及写作中使用照片的频率开始增加。将摄影用于工作考察之中，在半农的光社同道之中已不是新鲜事。陈万里就曾受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的指派前往大同云冈石窟、敦煌莫高窟等地进行考察，并利用摄影进行文物拍摄以作考古资料的记录。作为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的导师，同样兼擅摄影的刘半农是否也曾参与过考古资料拍摄的任务？我们不妨把焦点放在刘半农晚年以北京大学文科研究所研究教授的名义进行的两次外出考察经历上。

各级部门应充分认识到当前灾情的严重性，牢固树立抗大旱、防大灾、抗长旱的思想，落实以行政首长负责制为核心的抗旱领导责任制，在思想上、组织上、行动上及早做好抗旱的各项准备。同时加强雨水情、旱情的监测分析和会商研判，大力宣传各地抗击干旱、加强田间管理的好经验、好做法、好典型，引导灾区干部和群众科学抗旱，调动一切资源和力量，全力开展抗旱减灾工作。

1933 年6 月19 日，时年43 岁的刘半农为完成北大研究所的“古声律研究”②工作时，先后南下河南、江苏等地进行考察，其间进行过照相记录工作：

去年旅行至河南巩县时，见该县石窟寺一佛洞中有魏时乐队造像，当即摄影记录……②

与刘半农同行的有郑颖孙和在开封偶遇的沈仲章，三人都擅长摄影。按沈亚明根据其父沈仲章的生前口述，1933 年在巩县拍摄的所有照片均出自沈仲章之手③。如果不是偶遇，相信巩县的拍摄要半农或颖孙亲力亲为了。虽然刘半农并非掌镜人④，但从刘半农遗留下来的“石窟寺摄影记录”手稿看⑤（图1），他一定是此次拍摄计划的总指导，并且具备专业的文物考古意识和严谨的科学态度。本次考察背后的资助机构是刘半农主事的北京大学研究院文史部⑥，文史部早在1924 年的国学门时期就十分关注洛阳龙门及巩县的石窟寺保护状况[2]。不仅如此，他本人在事后的工作报告中也提及要根据这些造像写一篇研究论文出来⑦，因此，刘半农一定深知照相记录工作的重要性。然而，半农此行确实有摄影实践。巩县隔日（6 月27 日），半农三人造访洛阳龙门石窟发现了唐代乐舞造像，这一天：“刘沈二位各持相机，拍摄了大量照片。”[3]此外，沈仲章在跟完河南的行程后，就与刘、郑二人分手回平。而半农则携带相机继续前往南京、江阴、上海、济南等地进行考察，在故乡江阴时，他拍摄了《渔舟唱晚》⑧（图2）。可以肯定半农此行拍摄了不少照片，既有如洛阳龙门石窟乐舞造像在内的文物写真摄影，也有《渔舟唱晚》似的写意创作。但很可惜的是，除了近来刚面世的《渔舟唱晚》外，其他照片资料如今都流失了。

图1 刘半农 巩县“石窟寺摄影记录手稿”

图2 渔舟唱晚39cm×57cm 1933年7月 刘半农 沈士远家族旧藏

继1933 年南下的“古声律研究”行后，翌年6月19 日，刘半农为完成纪念斯文·赫定七十诞辰的论文而率队前往西北考察方言。同行的是半农在研究所的得力助手白涤洲、沈仲章、周殿福。刘半农此行亦携带相机前往，不同的是，刘半农这一次更新了自己设备。按半农1934 年5 月4 日日记载：

下午到北大上课，到故宫印刷所取回代买之德国Rolleiflex 小照相机。[4]35

刘先生……看见黄河沿岸的纤夫逆水拉纤，裸体在烈日下挣扎，他叹为人间地狱，不但着了许多像片，还特请沈君留在那里三日，希望能得一些他们吆喝的调子……[5]

图3 刘半农使用过的相机，江阴市博物馆藏

所带“六乘九万利胶卷”，因须兼照人情风俗，不数用，请再请研究所侯先生代买二十卷……⑩

柯达“六乘九万利胶卷”的尺寸在宽度上刚好与Rolleiflex 相机底片的尺寸吻合，且一卷能拍摄12张照片。这款胶卷主打的特点也是快速和清晰。既保证了能在外出异常天气与环境下拍出清晰的照片，又大大提升了拍摄效率。故此，以其时最新款的Rolleiflex 双镜头照相机搭配拥有双层乳剂膜的柯达万利120 胶卷的组合，非常适合旅行拍摄。不难看出，刘半农此时对于高清晰度、低容错率、快速成像与方便携带的拍摄需求与追求。结合半农1933 年的南行经历看，半农更换相机的原因，很可能是源自去年沈仲章使用的德国ICA 相机在便携性与高清视觉上给他带来了冲击，以至其更换了新的利手设备。

在这趟行程中，刘半农用这部相机拍摄了大量以古文物和人情风俗为内容的写真摄影。从前述家信的内容中，我们可以得知刘半农拍摄了有关当地人情风俗的照片，按白涤洲的回忆：

依相片看（图3），半农使用的这款相机应是禄来福来自1932 年始生产的621 型相机。1933 年下半年《良友》的各期杂志中曾反复出现这款相机的广告。双镜的设计、强大的快门系统和参数校准方式不仅“担保张张清晰完美”⑨，还提高了相机的使用效率。此外，半农在日记中格外提及相机体积“小”的特点，小型镜箱更方便于外出携带与拍摄。在本次的西北行，半农就用上了这部相机。按他在旅途中寄送的家信：

白涤洲作为同行的亲历者，这篇距此行不到一个月内写下的回忆十分生动且非常有说服力。可以肯定，刘半农一定到过包头的黄河沿岸，并很可能拍摄过一批以纤夫拉纤为主题的人文照片。这一主题也非常吻合刘半农一贯的趣味。不但我们可以从半农过往拍摄的作品中得到印证，甚至连沈仲章也曾提及刘半农会喜欢“羊皮筏牛皮筏的照片”[6]27。虽然促使刘半农拍摄这一主题照片的第一动机大抵是兴趣或家乡情结等引发的情感冲动一类，但无论从地域文化抑或是国家建设的角度看，这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料。

除了人情风俗类照片外，刘半农的写真摄影主要以记录古代文物为主。他在前述的家信中描述“照人情风俗”时，在前面冠上了一个“兼”字，可知他另有主要的拍摄内容，而这内容一定与此行的主要目的和背后的资助机构——北京大学文科研究所有关。半农信中提及代买胶卷的“研究所侯先生”即在所内担任照相员的侯印卿⑪。由此看来，底片最终也应是归研究所所有，故此半农的拍摄一定是带着研究所的“任务”进行的。按白涤洲的回忆：

工作完毕，如有余暇，再游览当地风景名胜……沿途工作之余，刘先生要照像，要游览，要访古，要调查民俗。[5]

除了调查方言的主线工作之外，半农拍摄的主要“任务”最有可能与访古和民俗有关，这与去年半农南行中造访石窟造像并拍摄“古迹”照片作为考古等学术资料的目的相同。研究所一直都非常重视古代文物照片资料的收集。陈万里1925 年受研究所指派前往敦煌执行拍摄任务时，就拍摄了大量的古代文物与沿途人物风景[7]，前者占了很大的比重。除了文科研究所外，沈亚明提及本次考察还有一个联合资助机构——西北科学考察团。西北科学考察团是由中国和瑞典双方的团队组成的，中方团队即“中国学术团体协会”，以刘半农等北大国学门为首的学者组成。不同于斯文·赫定的瑞典团队，中方团队的考察内容似乎更关注文物考古方面[8]。这也更加证实半农此次西北行的主要拍摄任务是偏向考古资料的收集。虽然半农此行拍摄的照片至今也没有面世，但他的文物、风俗等写真摄影实践很有可能兼顾了写意的“艺”⑫。如果沈仲章回忆不差的话，半农对照片最终所呈现出来的视觉效果也有所追求，甚至还存在摆拍的可能，以确保照片在视觉上的艺术性⑬。（图4）

图4 刘半农在西北考察途中，行经百灵庙时挑灯看地图

刘氏不仅重视写真照相，还对此有所追求。前文所述半农围绕工作展开的摄影资料收集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按半农言：“复写的主要目的，在于清楚，在于能把实物的形态，的的切切地记载下来。所以‘写真’二字不妨给复写这一类独用了。”[9]231“清楚”是半农总结写真照相的主要特点，这与其在写意照相中对“糊”的艺术意境追求不同，这也正是摄影不同于绘画的显著特征之一。他认为写真摄影：“只须有得一个‘术’（technique）字，而这术字却必须做到一百分……”[9]232强调了他对摄影师扎实的摄影技术基础的看重。值得注意的是，刘半农并未否认过写真不能有“艺”的成分。一百分的“术”是写真摄影的一个必要基础和前提，诸如形式构图等“艺”的成分在不影响实物形态清楚的基础上，仍可以应用于写真创作之中。刘半农确实是这么做的，1930 年，他在《“四声模拟器”之创制》的论文中介绍自己发明的审音仪器时，就插入了自己拍摄的仪器照片辅助读者理解⑮。（图5）这三张配图无论从拍摄视角的选择、稳固的三角形构图，还是从水平线“近底”的位置安排上看，都与他在论述写意摄影时介绍的形式法则一致，使写真照片的观赏性大大加强。此外，他发表在《北平光社年鉴第二集》中的《人像》（图6）提示着我们：半农可能很早就关注并拍摄了人情风俗类的写真作品⑯。如果江阴市博物馆藏《洒水》《捣衣》《船艄公》这类人文纪实类作品确为半农所作，我们可以在这些写真创作中，看到半农在方术规律运用上的严谨自如以及他对布局等视觉美感的注重。同时，这也更能印证沈仲章对半农西北行拍摄的照片都带有“艺术性”的回忆⑬。

二、刘半农的写真摄影观及其影响

刘半农不止一次的在文字中提及其好以摄影消遣自娱，格外重视摄影给人带来身心愉悦的审美功能。至今留下的半农摄影作品，也几乎是以风景、静物等写意摄影创作为主。他写就的《半农谈影》，虽然将摄影分为了写真与写意两类，但几乎全篇都在论述写意摄影，对写真摄影则一笔带过。他难道是推崇写意而抑制写真吗？此外，他在论述写意摄影时的观点与中国传统画论有诸多极为相似的地方⑭，他的《西湖朝雾》等写意摄影作品给人以强烈的画意，但他仍然坚持认为摄影不同于绘画。这种看似极为矛盾的观点，其实是我们忽略了一点：刘半农从未否认过摄影机械复制的特性。《半农谈影》全篇虽然是围绕“意”展开论述，但不代表刘半农轻视术与真，相反，他认为写真是照相的正用：

我们并不菲薄写真照相。我们承认写真照像有极大的用处。而且承认这是照相的正用。[9]232

记行和、列和为S，则6abc=S3+2(a3+b3+c3)-3S(a2+b2+c2)，对另外两行有类似的等式，三式相加得到：6(abc+def+ghi)=3S3+2P-3SQ，其中P是全部9个数的立方和，Q是平方和.同理6(adg+beh+cfi)=3S3+2P-3SQ.故(6)得证.

综上，刘半农晚年的摄影实践重心出现了向写真摄影偏移的转向。因北大文科研究所的图片资料收集工作的需要，他在生涯末期进行的两次外出考察中拍摄了大量以文物和人情风俗为内容的写真摄影创作。虽然《渔舟唱晚》提示着我们他在“游”中仍拍摄了一些对准自然的写意创作，但是这些写真照片作为研究所的拍摄任务显然是他考察沿途中的拍摄重心。此外，从拍摄主题与设备的升级中也体现出半农晚年对写“真”的高清晰度追求。可惜的是，由于半农的突然去世：“所有照片都扔着没人管，很久以后才慢慢整理出来一些。”[6]29而如今这批作品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都散失了，至今也从未公开出现过。

图5 刘半农演示其创制的四声模拟器，《“四声模拟器”之创制》插图

图6 刘半农人像

1.“正用”：写真摄影推动知识生产

知识生产指的是人通过思考研究获取新知识的过程，写真摄影的“正用”即在此。在半农的理解范畴内，写真摄影既包含了对古书、名画、古迹、古董的清楚翻拍，也包含了“天文照相、飞艇照相，显微镜照相”[9]231等。从他的举例可以看出，写真摄影的“正用”是用于资料收集或科学研究。对于学者而言，图片资料不仅可以辅助其进行知识生产，还可以推动更广阔领域中的知识生产与扩容。半农依托研究所在考察途中收集来的图片资料，最直接的作用就是用来研究和教育，这对于当时的国家建设的意义十分重大。而他的工作机构——北大文科研究所就是一所专业且制度化的知识生产机构。此外，半农身边的学者师友也大多看重摄影的认识功能。对半农影响深远的蔡元培就曾言：“摄影本是科学上致用的工具”[10]，“卯字号”老友胡适在为嘉华露摄影集的序言中也写道：“觇国之道要在求了解”[11]，并将照片看作“是供我们了解的资料”[11]。

刘半农十分重视写真照片资料的收集，这不仅方便他文学写作，也便于远程研究工作的开展。1934 年4 月，半农就曾翻拍照片、字条等资料为清末名妓赛金花立传，半农“均有用”⑰的用语不难看出他对资料收集的重视程度。同月5 日，他在日记中记载了偕杨心德为北大购买两盏强光电灯以“备照相之用”[4]32一事，应该就是为研究所准备的⑱。因为室内灯光的主要拍摄用途是静物或人像摄影，因而最可能的拍摄对象就是研究所收藏的文物，例如居延汉简及陶土器等。此外，刘半农本人也有作为研究用途的写真照片资料收藏。我国最早提出“敦煌学”概念的学者陈寅恪就曾向半农借“敦煌卷子照片三本”[12]96。然而半农对图片资料的重视程度不仅表现于此，他还有内化于心的图片资料收集意识。1934 年2 月8 日，他约傅斯年前往齐如山家观看一冀州老人备卖的一套“各班中为最完备”[4]27的滦州影戏人物切末，并说服傅由中央研究院史语所收购。出于对老人的同情以及切末中所包含的戏台体积庞大而难以收藏等现实因素，半农在日记中格外写道：

拟于照相后发还老人……[4]27

这套完备的人物切末无疑是研究今河北地区民俗文化的重要实物材料，刘半农自发的照相意识不仅考虑了人情，化解了眼前的收藏难题，更重要的是为后期文物研究的开展留下了最早的图像材料。这恰恰体现出了他已然将摄影复写实物用于资料收集的意识内化于心，并且自如地运用到了自己的研究工作中。

不仅如此，写真照片还可以通过课堂、报刊与展览等展示方式推动更广阔的知识生产。依托研究所所办的《国立北京大学国学季刊》中的研究论文，在成果展示时就十分注重图文结合⑲。尤其是刘半农主事研究所时的出版的1934 年第四卷第一号季刊，明显增加了照片与拓片等图案的比重。（图7）此外，展览也是一个推动知识传播、普及民众教育的重要手段。按沈仲章对1934 年西北行回忆，刘半农和他约好回北平后将由光社为二人举办摄影展览会⑳，甚至：“连地点都选好了，就在中央公园来今雨轩的水榭。”[6]24半农为此在回平后就开始了照片筛选工作，并说“要选二百张，放大成十二英寸”[6]29。刘半农似乎是这场展览的“策展人”，从展览地点的选择看，不同于以往国学门的内部展览，它对一般民众开放，担当了大众教育的角色。从半农选取照片的视角和数量规模看，一定会包含二人在旅途中拍摄的兼具观赏性与学术价值的写真创作。然而可惜的是，因为半农意外的去世使展览戛然而止。再者，刘半农作为研究教授，写真照片还是教学中的重要工具，它可以辅助学生理解教师在课堂上所讲述的内容，并能有效的推动新的知识生产。在刘半农本人的学习生涯中，也一定有过利用图片辅助学习的经历，蔡元培在20 年代访欧的日记中就曾提及法国各大学用照片辅助教学的事情㉑。可见在半农在欧洲求学时，照片已然成为了欧洲大学教育中的重要工具，他有很多接触这类写真照片的机会。

图1中的MN1和MN2都工作在亚阈值区域，MP1、MP2和MP3具有相同的宽长比，所以Iout=Iref。由于电阻RS的存在，MN1和MN2的VGS不相等。设MN1的尺寸与MN2的尺寸的比值为K，电阻RS两端的电压为IoutRS，忽略体效应的影响，即VTHN1=VTHN2，由IrefRs=VGSN2-VGSN1可得[14]

图7 《国立北京大学国学季刊》扉 页 中的文物摄影，1934年4卷1号

综上，写真照片的“正用”就是推动各学术领域内的知识生产。刘半农作为一位知识产出者，自然不会轻视写真摄影。他既有内化于心的照片资料收集意识，还有一套依托研究所的制度化的图片资料收集方式。此外，他不仅在自己的研究中注重图文结合，还十分注重写真照片的展示与传播。未竟的光社展览与国学季刊中图片比例的增加都在告诉我们——刘半农十分重视写真摄影。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半农在摄影实践的偏重上经历了从写意到写真的转向，但他对写意摄影与写真摄影的摄影态度始终是两者并重的㉒。这种自《半农谈影》写就时就已然形成的观点一直延续到他去世，并通过出版传播间接推动了30 年代摄影艺术的知识生产。

2.写意与写真并重：30 年代摄影艺术知识生产

艺术史家贡布里希曾言：“整个艺术发展史不是技术训练程度的发展史，而是观念和要求的变化史。”[13]从艺术的发展规律看，革新是发展的必然规律。每一个新的艺术流派的诞生背后几乎都伴随着思想观念的革新。摄影艺术的发展亦然，具有革新意义的摄影观念的传播会促进新的摄影艺术知识生产。

上世纪30 年代，思想的大范围传播主要依靠书报出版。以《良友》《文华》为代表的综合性画报以及照相材料行陆续开办的《柯达杂志》《长虹》等摄影专门类期刊，均以展示照片或举办比赛等方式陆续开始推动美术摄影的发展，然而这些刊物对艺术理论与观念的探讨十分匮乏。依托华社等进步艺术团体开办的《天鹏》《中华摄影杂志》虽然丰富了理论探讨，但限于版幅与过早停刊，理论探讨并不深入。此外，其时出版的摄影专著仍局限于摄影技术与化学原理知识的普及。在这样的出版背景下，刘半农1927 年写就并出版的中国第一本摄影理论著作——《半农谈影》的意义就凸显了出来。《半农谈影》自1928——1935 年历经开明书店的3 次再版与推广，拥有广泛且强大的社会影响力㉓。从当时的读者读后感分析看，刘半农的摄影思想在国内外对不同领域内的读者都影响深远㉔。而他在文中隐含的对写真写意并重的摄影态度，也借助出版传播直接或间接推动了30 年代中国摄影艺术的知识生产。

回顾30 年代中国摄影艺术发展的历程，在郎氏集锦术将本土美术摄影推向高潮的路径中有三个重要的转变：一是出现了以金石声为代表的基于摄影本体艺术语言的现代主义探索㉕；二是以沙飞为代表新闻战地摄影的起步和发展，倡导用摄影暴露社会现实以及为政治宣传服务㉖；三是以庄学本为代表的民族志纪实摄影的发展。上述有两个人是《半农谈影》的忠实读者——《飞鹰》的主编金石声与西康巡回影展的主角庄学本，他们的摄影生涯都是读《半农谈影》起步的。按金华对父亲摄影生活的追忆，金石声晚年时就曾谈及自己深受《半农谈影》的影响㉗。从言语描述看，金石声对《半农谈影》的理解很深。他之所以对模仿绘画的郎氏集锦照“很不以为然”㉗，并认为摄影应与绘画拉开距离，与半农“画是画，照相是照相”[9]248的根本立场是一致的。笔者认为，金石声立足摄影本体语言进行的现代主义探索，与《半农谈影》为他打下的思想基础息息相关。此外，金石声作为土木系出身中国城市规划学家，他也拍摄了大量以城市建筑、桥梁建设等为主题的写真摄影创作。如他在30 年代中叶拍摄的“钱塘江大桥施工”系列组照、上海的城市建筑与一些零散的城乡航空摄影等（图8）。这些图片的内容与金石声的专业紧密相连，它们不仅是一批重要的土木学习与研究资料，也极具观赏性。可见，金石声从早年习影开始就是一位兼顾写意与写真摄影的业余摄影爱好者，这与刘半农在谈影中隐含的并重态度一致。

图8 金石声 “钱塘江大桥施工”系列组照之一 1930年代中叶

与金石声略有不同，庄学本则是较多关注到了刘半农的写真摄影观。他在理论上继承并发展了刘半农对写意和写真摄影并重的观点，并在实践上将写意摄影的视觉审美应用于写真摄影中，为中国留下一批兼具观赏性与学术性的西南历史资料。（图9）庄文骏回忆父亲庄学本初学摄影时“好读《半农谈影》”[14]，虽然庄先生并未给我们交代更多的细节，但是我们仍可以从庄氏学影的经历与言语中窥见《半农谈影》对庄学本的影响。例如，庄学本从1928 年初学摄影开始就很重视暗房后期技术的学习，这与半农在文中对摄影者必备的“洗片子”技能的强烈呼吁一致。再者，庄学本曾言：“摄影是艺术……照片的图面必须美化，方能引起阅览者的欣赏。同时尤须注意照片的内容要有丰富的学术价值。”[15]庄学本对写意和写真照相的理解和注重，本质上与半农在谈影中的观点是一致的，例如通过清糊、清画等造美手段达到“同情”的目的以及摄影辅助学术研究等观点。庄氏所做的，就是在半农写真照相的一百分的“术”的基础上与“艺”相融合，在兼顾照片学术价值的基础上，增强照片的视觉美感，使照片更具可看性。这与半农晚年的写真摄影创作的追求相同。从这层意义上说，庄学本用他的摄影实践继承并发展了半农的写真摄影观。在国民政府的支持下，庄学本深入社会的田野调查式的拍摄方式以及轰动全国的西康巡回影展。无论是民育普及、学术资料收集还是摄影观念的更新等方面，都弥补了半农推广写真摄影未竟的遗憾。

图9 庄学本 跳锅台1934

三、刘半农晚年摄影实践 “转向”的成因

姚涵在其博士论文《从“半侬”到“半农”——刘半农对中国现代文学的贡献》中认为刘半农一生经历了两次转变，最后一次转变从新文学时期的“战士”转向“隐士”：“作为‘战士’的刘半农在1930 年代左右，就渐渐失却了‘战士’的锋芒……”[16]笔者对姚博士提出的这种转变有强烈的同感，认为刘半农确实有从大刀阔斧的思想革新向专心致力于学术研究的学者转变。结合刘半农的摄影生涯来看，半农早期在《半农谈影》中对写意摄影的推崇，从根本上来说就是“我”的性情抒发与表达，这亦是其重视个性、提倡思想自由与解放的文学改良观在摄影领域中的体现。而以两次外出考察为例，刘半农生涯后期的摄影创作重心明显向作为工作用途的学术研究偏移。作为光社后期的灵魂人物，半农及社团黯淡的活动似乎坐实了其“隐士”的状态。虽然，他并没有完全“隐”。

可见这种转向并不是其文学领域中一个偶然现象，它是一个人心态上的整体变化造成的。诚如半农自己言：“一个人的思想感情，是随时代变迁的……所谓变迁，是说一个人受到了时代的影响所发生的自然的变化……”[17]对于半农而言，造成其心态转变的直接因素是“国难”带来的现实冲击。1928 年底，他在《北平光社年鉴第二集》序言中写下的“更不该忘记了我们是中国人”[18]，已然为其这种转向埋下了伏笔。面对内忧外患，他陆续写就了《呜呼三月一十八》《反日救国的一条道路》《好聪明的北平商人》《与张溥泉》《南无阿弥陀佛戴传贤》等批评文，试图唤醒华人以自救，并主张“惟有破釜沉舟，出于一战”[1]432，公开向政府呼吁抗日。面对美国人安得思借考察为名的文物掠夺、中法考察团的法方团长仆安殴打中国团员等事据理力争，维护中方权利与尊严。1933 年，热河沦陷，平津告危。在这样的紧张局势下，他愤慨激昂的写下了《三十五年过去了！》并在北大35 周年纪念会上向全体师生演讲。他痛心疾首的呼吁无疑解释了造成他在摄影及文学领域中转变的原因：

文献[3]建立了另外一个分析旋转物体动力学的方法，其思路是：(1)把旋转体的位移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刚体运动(包括绕轴线的旋转)所引起的位移，另一部分是弹性变形所引起的位移；(2)弹性变形所引起的位移用物体不旋转状态下的振动模态进行叠加，而这些模态通过三维有限元分析得到。文献[3]在文献[4]中应用这个方法分析了旋转车轮与柔性轨道结构的非赫兹非稳态接触问题，在文献[5]中用来分析轨道曲线啸叫。文献[3]的方法需要用到三维有限元分析，尤其是不方便处理轮轨力沿车轮滚动圆的高速移动。

我们研究社会科学，而我们对于本国社会的情状，亦许还没有外国学者调查的清楚，那是我们的耻辱。我们研究本国文史，而我们所考据的东西，亦许有时还不比上外国学者所考据的精确，那是我们的耻辱……国耻应当一部分一部分雪……我们头顶三十五年老招牌的北大，应当努力于雪学术的耻。[1]434

诚如半农文中言，“读书”与“救国”并无冲突。单有坚甲利兵不足以立国，他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能为国家做些什么：

现在的时候决然不是玩这玩那的时候，但我自己相信，我虽然不能担着大粪做直接生利的工作，也不能荷着长枪做直接救国的工作，而对于我自己名下的本分工作，无论在故纸堆中或新纸堆中，总还孳孳不倦未敢后人。[19]

是的，切实做好本职工作一样在“救国”！刘半农在1931 年陆续辞掉校外兼职并开始专任北大研究教授，目的就是为了把更多的心血投入到教育与研究当中。在教育上，他认为人才培养是救国，可以“使外国人不敢称中国人为半开化民族”[1]213。从他仅存的1934 年日记中可以看到，刘半农的日常几乎都是“到北大上课”。即使胃痛，也坚持到研究所指导学生实验工作。除了学校教学外，他也注重民众的教育普及。1933 年春，刘半农与顾颉刚就曾谈到“我辈救国……惟有民众教育”[12]122-123一事，随后半农成为通俗读物编刊社的八十五位发起人之一㉘。他时刻关心中国的社会现象，前述半农公开发表的杂文、演讲辞其实都是为了唤醒民众认清社会现实。此外，他更积极投身于国语推广与教育之中，与钱玄同、黎锦熙不断为编撰《中国大辞典》而努力。他不仅详细考证并陆续发表了《释吃》《释来去》和《释一》，还为小初高学生编撰了《标准国音中小字典》。

在学术上，他一直致力于中国本土文化的研究、保存与推广且成果产出颇丰。他在30 年代前后不仅发明了乙二声调推断尺、最简音高推算尺、四声模拟器和轻便浪纹计等诸多审音工具（图10），还陆续产出了如《北平方音析数表》《十二等律的发明者朱载堉》《西汉时代的日晷》《吕氏春秋古乐篇昔黄节解》等一系列在语音学、考古学及历史学领域内水准极高的学术论文。甚至他还有相当大体量的论文项目因为他的突然离世而夭折。不仅如此，他在文化保护与推广方面也做了相当多的工作。作为西北科学考察团的常任理事，刘半农负责了居延汉简到北平后的整理和研究工作。作为中央研究院史语所的特约研究员，他十分关注民间文艺，耗时三年多搜集并编著了《中国俗曲总目稿》。他希望传统戏剧发达，一方面他参与编写并出版了《五十年来北平戏剧史材》，另一方面他在《腔调考原》与《梅兰芳歌曲谱》的序言中呼吁旧戏改良；同时，他也开始回顾当代，整理了《初期白话诗稿》。

图10 刘半农在语音实验室进行语音实验

1.2.1 种植设计 按图1进行种植，即选取一块土壤肥力、阳光、水分等分布均匀、地块平整的土地进行种植试验，种植分为 A、B、C、D、E 5 个区域，A 区为保护区，不做其他处理。B、E为覆膜种植区，C、D为不覆膜种植区。种植采用起垄种植，垄高为20 cm，垄宽为80 cm（图2）。各区种植密度均按超稀植标准进行种植，即按每平方米种植1株。

结语

⑩ 《半农家信》“民国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一日”信件，《人间世》，1935（13）：34。

这种实践上的转向并不是一个偶然。一方面，刘半农一直很重视写真摄影。虽然他在20 年代末，因解放摄影思想的现实需要而极力推崇写意摄影，但他从未轻视过写真摄影。他在1927 年写就的《半农谈影》中，提出了“写真是照相的正用”的观点。他认为清楚是写真摄影创作的主要目的，且十分强调摄影师扎实的摄影技术基础。对半农自身而言，写真摄影的“正用”即在于辅助科学研究与教育，推动多领域内的学术知识生产。另一方面，这是刘半农在时代影响下个人的主动选择。随着抗日情绪的高涨，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发挥所长，切实做好本职工作以为国“雪耻”，真正参与到复兴中华、救国立国的队伍中去。他以此为背景展开的写真摄影实践，为中华文化留下丰富的图片材料与时代记忆，在当时有着深远的社会意义。

需要注意的是，刘半农对写意与写真摄影的态度由始至终都不是偏于一端的。虽然刘半农晚年的摄影创作重心在时代的召唤下有所转变，但他并没有因此忽视写意摄影创作。以1933 年的《渔舟唱晚》为例，他仍旧在用镜头写己意，抒己情。刘半农这种两者并重的摄影思想，在书籍出版的广泛传播下，或多或少的推动了30年代中国摄影艺术的知识生产。不仅促进了以金石声为代表的摄影的现代主义探索，还间接带动了以庄学本为代表的中国民族志摄影的发展。从这个角度来说，足见刘半农对中国摄影艺术发展的启蒙意义。

注释：

由此看来，在国难的冲击下，刘半农倾注了更多心血在学术与教育上。但是，他并没有“隐”！他仍在“战”！我们可以很直观的感受到刘半农身上强烈的民族意识。他既要在国际舞台上守护住中华文化以及中国学术的国际尊严，也要通过民众教育的普及唤起国民的民族精神、提高国家民族的整体实力。可以说，刘半农非常清醒，他的选择也非常现实。由此看来，刘半农将晚年摄影实践的重心向用于工作的写真摄影的转变，是半农利用自身特长投身“救国”的自觉选择㉙。他在考察中将镜头对准古迹与人情风俗，正是基于我国学术界资料匮乏的紧迫现实。此外，他托杨心德置换个人相机以及为研究所购置照相灯具的直接动因，都是为了提升写真摄影创作的画质。高清晰度的图片资料既增加了使科学研究更具精确性的可能，又可以在公众展示时提升观众的视觉享受。同时，在对来访的外国学者展示时，也是学术机构自身专业性的体现。

① “晚年”的说法仅是针对刘半农人生的最后阶段而言的。因为半农的去世是个意外，无论是半农自己抑或是半农挚爱的亲友都未曾料及。因此，笔者所探讨的此期摄影实践从半农的人生经历来说是其晚年，但对半农及其同期的亲友而言，四十出头的年纪则正值壮年。

② “去年暑假中，为完成‘古声率研究’起见，曾至开封、上海、南京、曲阜、济南等处，测验公私所藏古今乐器……”《国立北京大学研究教授工作报告》，1934年6月，第29页。

③ 沈亚明在《1934年沈仲章随刘半农去塞北“考察”》中写道：“在巩县的照片，都是我父亲所摄。”在《父亲沈仲章忆刘半农补遗》中写道：“在巩县考查的所有照片，就是父亲用伊卡相机所摄。”沈亚明口中的“所有照片”应是专指为开展研究而做的资料收集照片。

④ 至于刘半农在巩县的照相记录工作中没有直接性的亲力亲为的原因，笔者猜测有三：一是沈仲章所使用ICA相机拍摄的相片清晰度很高，更适合做文物资料的记录；二是沈仲章是后学，年轻且体力充沛，他自述比前辈更适合这种爬上爬下的体力活；三是刘半农与沈仲章有较久且深入的往来，他了解并十分信任沈仲章的摄影技术。

⑤ 这三页手稿见刘小蕙著《父亲刘半农》一书的扉页。

⑥ 该机构前身是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自1932年起更名为北京大学研究院文史部。1934年，研究院文史部改称北京大学文科研究所。

⑦ “又去年旅行至河南巩县时，见该县石窟寺一石洞中有魏时乐队造像，当即摄影记录……于当时乐队组织及乐器制作，已可得其大概，拟再旁求证据，作为论文。”《国立北京大学研究教授工作报告》，1934：29。

⑧ 《渔舟唱晚》是沈士远家族旧藏，最先出现于泰和嘉诚拍卖行2020年秋拍。按半农7月3日家信：“亦许后天（五号）早车就可以往无锡，随即趁汽车回江阴。”《渔舟唱晚》的题词标注日期为“廿二年七月九日”与家信中的行程记载吻合，家信参阅《人间世》1935（13）：34。

所谓的新媒体是建立在传统媒体基础上形成的新的媒体形式，其主要利用先进的信息技术、数字技术等，对传统的媒体形式做出改造与创新。新媒体在传播价值上与传统媒体没有太大的区别，其不同的是传播方式和传播理念，依托于电子信息技术，在传播形态上发生较大的改变，以更加新颖且符合人们要求的形式出现在人们的面前。[1]新媒体还有一个主要特征体现在互动性上，相较于传统媒体形式，新媒体有着更强的互动性，且在信息获取和观看上都更加自由，不再受传统电视节目时间上的限制，受众可根据自己的时间安排做出选择，受众转变为新媒体传播的主体。

⑨ “禄来福来反光镜箱”广告页，《良友》，1933年10月。

从刘半农的摄影生涯看，他在晚年将摄影创作的重心逐步向写真摄影偏移。以1933——1934 年的两次外出学术考察经历为代表，刘半农在北京大学文科研究所的资助下，集中拍摄了一批以文物与人情风俗为主题的写真摄影创作。同时，他还将写意摄影中的形式美技巧融入写真创作之中，力图做到视觉美感与实物形态清晰呈现的有机统一。

⑪ 1933年，刘半农等编写了《国立北京大学一览》，在北大职员录中记载了：“侯印卿……研究院照相员”的身份；此外，北大文科研究院助教傅振伦曾回忆，研究院的侯印卿与常惠是居延汉简照片资料的摄制者。傅振伦.二、三十年代在北京大学——《九十年回顾》之一[J].史学理论研究，1995（3）。

⑫ 半农语。

不知是为了打击她的嚣张气焰，还是出于什么暧昧的动机，我把我找工作的详情对叶霭玲说了。我告诉叶霭玲说，这份工作完全是仰仗白丽筠的结果，她在中间帮了很大的忙。如我预料的一样，立即遭到了她的嘲笑。叶霭玲一定是满怀嫉妒，报之以冷笑，说，她帮你找到了工作，你拿什么报答她呀？

⑯《人像》拍摄的是卖蔬果的老妇，从穿着看似乎并不像清末民初以来的流行的妇女服饰，很有可能是一位少数民族。笔者并未对服饰进行仔细研究，望各位专家学者指正。

⑭ 例如他对光的软硬浅深的分类与张彦远的“墨分五色”的概说等。

13.2 采收加工方法：采收方法有两种，一次出芝为整株采摘法；二次出芝为留柄剪收。采收的灵芝，除去泥土和其他杂质，用剪刀削去芝柄下部1厘米，芝盖朝上，单个排列在塑料薄膜上进行日晒或通风阴干，也可用烘干室烘干，达到标准含水量后，即可进行分级、包装、贮藏，待售。

⑮ 根据半农的写作介绍，笔者认为配图是他自己拍摄的。首先，文章是比附着图写的。其次，他在附记中写道自己昨晚刚拿到仪器，而文章是在第二天就匆忙写好的，从时间上推算，配图应是半农自己拍摄的。刘半农《“四声模拟器”之创制》，《北大学生》创刊号，1930年6月，第27-32页。

⑬ “刘半农所照更带有艺术性，我父亲所摄则偏向于纪录性,大多是不加摆布的风土人情的真实写照。”沈亚明.1934年沈仲章随刘半农去塞北“考察”[J].新文学史料，2014（3）：29。

⑰ “陶孟和代向周支山借得赛金花照片铜板五方，均有用......下午到中华书局看周支山，交还所借赛金花照片五张，又承代借得洪文卿字一条，即携归摄影。”参阅刘育敦.刘半农日记（一九三四年一月至六月）[J].新文学史料，1991（1）：32。

通过总结分析国内外的实践经验，可以看出，统一的船闸联合调度管理机构，统一的调度运行规则，运用先进信息技术等管理手段，能够有效提高船闸的综合通过能力，提升船舶过闸效率和船闸的服务水平。

⑱ 刘半农买Rolleiflex相机也是通过杨心德，笔者认为杨心德是半农的摄影器材顾问一般的角色存在。杨心德与文科研究所关系甚好，他最早作为照相及印刷人才与故宫合作办印刷所就是马衡举荐的，因此灯具购买计划很有可能是为了研究所。关于杨心德的资料参阅张小李.故宫印刷所钩沉[J].中国出版史研究，2016：124。

社会可持续发展是基于生态文明的建设，生态环境的建设是可持续发展的主要条件之一。高校教育资源在开发、整合以及利用等几个方面，必须要与生态文明的建设相结合，在生态资源再生、保护生态环境的基础上，实现教育资源合理性的开发、整合以及利用。从生态环境的视角来说，主要是在环境方面，高校教育资源需要直接应用生态环境，但要以保护生态环境为根本目的，从而实现高校教育资源多样性的发展。而生态资源的开发，则需要对高校教育资源的可再生率进行评估，并分析教育资源的应用价值，从而保证开发、整合以及利用的合理性。同时，避免生态资源的平衡发展受到破坏，为高校教育资源的开发、整合以及利用的方向提供科学、合理的发展战略标准。

⑲ 图片有时以插图的形式嵌入论文（例如1932年第三卷第四号的季刊），有时是在正文目录前的扉页。此外，卷末的附记中有时还会标注卷内各期的“图象”索引。

⑳ 沈仲章提及刘半农此次西北行要向三个团体汇报，除了两个联合资助机构外，还有北平光社。从展览地点看，确像光社一贯的作风与安排。

㉑ 蔡元培在1921年1月28日参观法国里昂大学造像模型陈列所，该所就“多列摄影片以补之”；同年2月23日上午不仅参观巴黎美术图书馆时提及了照片收藏，还在下午巴黎大学理学院看了“有色照片”。蔡元培.蔡元培日记（上）[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269。

㉒ 早期半农之所以在《半农谈影》中花费大量的篇幅论述“意”，是时代影响下的必然选择。在以照相馆式固化的审美模式的背景下，推崇“写意照相”以促进思想解放是半农写就《谈影》时的首要任务。后期虽然半农将摄影的创作重心转向写真，但他仍有大量的写意摄影创作且仍旧保持着与光社成员的写意摄影交流月会。

㉓ 《半农谈影》在当时影响力广泛的原因还与白话文通俗易懂的写作、诙谐轻快的写作技巧与丰富的技巧与思想内容有关。此外，它的定价在是当时摄影书籍中也是很低的，性价比很高。

㉔ 国内影响力方面，既有来自各行各业的摄影爱好者，也有文学领域的读者（如王伯祥）。此外，上海、北平、西安等地都有读者。国际影响力方面，《半农谈影》曾被引进日本，土井幸一郎将《半农谈影》翻译成日文并编入《西湖の夜》白话文学作品集，此集由日本白水社于1939年出版发行。

㉕ 关于金石声立足摄影本体语言进行现代主义探索的讨论，参阅郭秋孜.画意、旅行与现代主义——金石声与中国风景摄影的现代转折[J].中外文化与文论，2018（2）：47-59。

因为气候变化、人口增加、劳动力减少和食品安全等因素,促使农业寻求更多创新措施来保护和提高农作物产量。目前主流的大棚控制方法是采用农业物联网技术对温室大棚进行智能控制,通过智能传感器对大棚内环境数据进行采集,然后专家系统根据大棚内的环境状况提供控制设备的下一步动作[1]。由于专家系统是根据种植专家的经验来设定的,不能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实时决策,从长远来看不利于植物的生长。

㉖ 目前学界普遍认为沙飞在1936年提出的摄影武器论在当时摄影界具有先锋意义，沙飞早年受鲁迅与左翼木刻同乡司徒乔、好友李桦等人的影响，倡导“为人生的艺术”，这与提倡“为艺术而艺术”的美术摄影不同。

㉗ “刘半农去世很早，父亲与他未有过交往。《飞鹰》也从未刊登过刘半农的作品，但是父亲和他主编的《飞鹰》在观念上、风格上却受他很大的影响。父亲和我谈到过几次，说上中学时就爱读《半农谈影》，其中一些观点使他服膺终身。比如摄影只能作为业余爱好，摄影与名利无关，摄影以意境为上，清糊要看艺术需要，等等。”金华.金石声的摄影生活[J].中国摄影，2010（12）：28。

现场审计可以使审计工作更加细致全面，非现场审计可以增强审计工作的风险预警能力，这两种审计方式分别适用于不同的审计情况，非现场审计可以为现场审计提供前期准备，现场审计可以有效弥补非现场审计的缺点，因此在审计方法的革新上，商业银行要对这两种审计方式一齐予以重视，在审计工作中不断地加强，做到二者的优势互补。

㉘ 目前关于半农的经历与年表中，均忽略这一点。关于半农为该会发起人一事。参阅国家图书馆藏《通俗文物编刊社宣言及简章》，1934年4月5日。

本平台拟采用以JAVA语言结合SQL数据库进行开发，主要分为前台设计、后台模块管理及数据库设计等。在开发过程中，应该以图书馆的馆藏资源为主要服务依托，通过cookies脚本程序与国内的豆瓣网、卓越亚马逊网、Google Books等网站链接，便于读者浏览相关的书评，以达到加强阅读推广效果的目的。

㉙ 这一点也可以从刘半农撰写国歌一事看出。朱家骅在致刘半农的信中曾提及此事。参阅江阴市文广新局编《文开新域，流芳中华——江阴市博物馆藏“刘氏三杰”文物集萃》，故宫出版社，2019年，第12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