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文化资本对教育获得的影响研究
2023-04-06JulieCarrie程慧琳
□Julie Carrie 程慧琳
(格拉斯哥大学 英国 格拉斯哥G12 8QQ)
教育作为促进社会阶层再生产的重要途径,对人才的产出及社会秩序的稳固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随着我国不同地区教育资源的差距扩大,教育不平等与社会阶层固化的现象愈发严重,已然危及社会的良性发展。除了地域性教育资源差异化这一宏观因素的影响之外,学者们发现围绕家庭而来的一系列文化资本,如家庭背景、认知水平、个人修养以及“与他人在一定程度上制度化的相互交往、彼此熟悉的关系网而积累起来的资源的总和”[1]都会成为影响子女教育获得的要素。1966年发表的《科尔曼报告》就曾得出一个令人深思的结论,即家庭才是影响孩子成绩的主要因素,而非学校。“家庭资本在解释教育获得方面起着关键作用,传统的公共教育政策无法完全弥补这种‘不平衡’。”[2]其中,文化资本作为家庭的隐形资本,是能被子女传承、延续和创造的家庭所拥有的知识、技术、气质和文化背景的综合。其对子女学业成就的影响可以理解为家庭成员之间长期共同参与所创造的家庭资源转化为子女自身的文化产物,诸如态度、习惯与思维水平以及应对社会事件的成长能力等。家庭文化资本集聚性程度的不同,子女所获的教育资源也会有巨大差异。
家庭文化资本越丰富的家庭,子女的教育过程和能达成的学业成就更具备优势;反之,家庭文化资本处于弱势的家庭,想在教育环节推动子女达成更高的学业成就具有重重阻碍,由此便出现了不利于社会发展的“恶性循环”——社会阶层固化。社会阶层固化的马太效应让本身具备优势家庭文化资本的家庭重视对子女的家庭教育,不停倾注资本以助力子女达成更高的学业成就,完成子女在未来建设家庭的初代资本积累,从而实现资本传递;而低文化资本家庭,父母自身无法感受到教育的助推,缺少额外的资本(教育参与时间、教育投入支出、家庭教育环境建设等)用于投入子女的教育,更多依赖于子女先赋的资质,因而难以像优势家庭那样得到除高考以外的渠道去跨越社会阶层。优势家庭对教育资源的占有与垄断进一步加深社会矛盾,也让社会阶层固化带来的恶性循环成为学者们共同关注的问题。本研究通过分析家庭文化资本在家庭教育中的运作表现,分析其成因并尝试提出可行的改善方案,以期能为相关政策提供理论支持。
一、家庭文化资本的代际传递表现
布迪厄认为,文化资本应该有三种形态:身体化的形态,以体现在个体自身的知识、技能、教养和品位等文化产物为主;客观化的形态,如书籍、书法和绘画作品等;制度化的形态,如制度化的学历文凭、学术资格证书等。[3]因而,本文将从这三种形态出发讨论家庭教育在身体化形态、客观化形态及制度化形态方面的表现。
1.家庭教育中制度文化资本的代际传递
布迪厄在其文化资本理论中提到,父母的教育强烈影响子女的学业成就,因为父母的受教育程度越高,就越能够提供更多的文化和社会资本来帮助他们的孩子在学校取得成功。[4]受过高等教育的父母可以为他们的孩子创造一个更能激发智力的家庭学习环境。这类父母中的大多数人可以意识到教育是维持社会阶层现有水平以及跨越现有社会阶层的重要途径之一。刘腾龙在一项关于城乡家庭文化资本差距的访谈中总结道,由于父母文化教育水平的差距,县城父母可以对子女的学习做到“全程参与,精准指导”,而乡村的父母却明显地表现为“有心无力”和“频繁缺席”。[5]清华大学副教授刘瑜曾发表演讲表示教育的目的本应该是发现自我、认识自我、接纳自我,而现实却是父母仍然将教育视作一场军备竞赛,比分数,比特长,不断地为孩子叠加“技能”,希望能助推孩子走到更高处去。哪怕想要孩子成长为一个普通人,也需要在成为“怎样的普通人”的选择中不停地衡量。[6]在这一过程中,拥有优渥家庭文化资本的子女可以凭借父母的帮助获得优质的公共教育资源及更宽泛的受教育机会,最终在人生的长跑中处在更靠前的位置。然而在这场教育军备竞赛中,普通家庭或者底层家庭往往是社会竞争中的牺牲品。面对相同的情况,华坪女中的创办人张桂梅校长不止一次提出,对于来自乡村的孩子来说,考上大学是得以实现出人头地、走出大山的唯一途径,她们要克服的不仅是层层关卡般的考试,还有父母的不理解和不支持,以及未来在工作、生活中可能会面对的出身歧视。[7]上一代能传递给下一代的文化资本越弱,可供子女选择的未来就越少,家庭背景、阶层地位及荣誉成绩等早已决定了子女成就的下限。制度文化资本的集聚越高,家庭维持生产的力量就越强。不同家庭之间学历高低、认知水平及权力关系所带来的制度文化资本会体现在子女受教育水平甚至是未来工作的成就上,因此这类资本几乎决定了外部教育资源渠道的可获得性,以及优质资源的可占有程度。
2.家庭教育中身体文化资本的代际传递
职业是一个家庭处于何种社会阶层的直接体现,受过高等教育的父母普遍具备体面和稳定的职业。社会地位高的职业能从自身所处的职业阶层获取丰富的经济和文化资本,除了能为子女提供良好的教育资源和经济支持,还能较大程度地影响子女在“知、情、意、行”方面的素养和职业选择的代际传递。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父母往往会选择受益或社会地位较高的职业,在享受高工资的同时也享有职业本身带来的各类隐形福利。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也同样期待这样的福利能够在子女未来的工作、生活中得到延续,从而形成对子女的教育期望。国内外研究表明,父母的受教育水平越高,家庭背景越好,对子女的教育期望越高,从而对其学业成就将产生进一步的积极影响。[8]越是高精尖行业的父母,越能拓展子女的学习视野,传承自己的职业技能,将子女代入自己的职业环境、文化环境以及人脉关系当中,也就能近距离对子女的职业选择产生影响,从而固化社会阶层近距离再生产的效应。由此可见,在父母所从事的职业范畴内累积而来的身体文化资本不仅能影响孩子的学习观,还能让其从小耳濡目染,在父母以身作则的榜样教育下树立良好的学习意识与学习习惯。父母在为子女提供优质的教育资源、教育环境及教育条件,维持家庭社会阶层地位的同时,也能让子女享受职业领域或者行业领域内的地位优待;而低文化资本的家庭受到经济和文化的双重局限,子女的受教育过程被迫与优势家庭子女拉开差距,父母的教育期望持续下降,往往导致子女更早步入社会,进入更低层次的劳动力市场,形成“农民工二代”的社会阶层固化现象。[9]
3.家庭教育中客观文化资本的代际传递
客观文化资本的代际传递,需要父母为孩子创造一个可以持续接受教育和发展文化资本的家庭学习环境,例如在家中摆放足够数量的书籍,在课余时间带领孩子参观博物馆、科技馆、艺术展览,在子女的学习过程中运用自己的知识储备帮助其理解学习内容等。父母在孩子面前表现出对于知识的热情,并在日常生活中长期保持阅读的习惯,会无形中提高孩子的阅读兴趣,帮助其培养良好的学习习惯,促进孩子的学业进步。当家庭整体呈现出“尊重知识,终身学习”的学习氛围时,家庭环境就成为获取教育资源的一种隐形文化资本。当家庭的装修富有格调、有鲜明的艺术风格时,子女就会对某种特别的艺术风格产生习惯和好奇,以此培养其审美能力;如果家庭布局中包含书房、图书角或者装饰画等时,则表现出家庭对文学、知识和艺术的重视,子女就能在其中得到良好的文化熏陶;客观文化资本的形成不仅需要足够的空间容纳文化产物,也需要父母具备审美能力、艺术鉴赏能力和文学理解能力,对子女进行有利的引导。客观文化资本的代际传递强度不在于文化产物或者装饰艺术品的多寡,而在于父母自身能否将审美意识、道德及文化修养传递给下一代。而文化资本较弱的家庭缺乏的正是文化资本集聚较高的家庭长期以来的文化沉淀,以及对子女的文化熏陶,再多物质性的文化产物也难以代替精神性的文化素养。
二、家庭文化资本的代际传递与社会阶层固化
1.资本集聚较高的家庭享有多种教育资源
中国的教育环境在提及家庭文化资本时常以家庭经济资本为基础条件,基于城乡之间的客观差距,许多研究将城镇家庭和乡村家庭进行对比分析。高雪莲就教育选择问题对北京城镇家庭和农民工家庭展开研究发现,农民工家庭以“散养”模式为主,父母甚至很少参与子女的学习活动,而城镇家庭的子女则奔波于各种课外补习活动,不断提升自身在教育竞技中的竞争力。[10]家庭经济资本和文化资本具备紧密的联系,因此家庭经济资本越充足,子女越有可能得到优质的教育资源,即可以转化为优质的文化资本。例如对课外补习活动的重金投入,能像影子一样弥补着学校教育的不足,大多数家长都会选择为孩子培训额外的技能或者进行超前学习。[11]在中国有许多父母始终坚持“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教育方式,从基础教育开始就将大量精力、物力、财力投入子女的起点教育中。为了让子女能长期享受优质的教育资源,拥有长远眼界的父母甚至会从幼儿园开始,把控获得优质教育资源的升学路径。而资本雄厚的父母可以通过经济资本置换文化资本寻求各类升学渠道,试图让子女进入重点学校享受文化资本集聚带来的教育红利,而处于社会底层的劣势家庭只能被动获得教育机会。如今,一群过度重视子女教育或妄图通过儿女的教育背景实现跨越阶层目的的家长似乎正在成为子女的“经纪人”,一路规划子女的升学路径及发展方向,从学校教育的应试备考到素质教育的兴趣特长,无不为其子女考虑周全,尽可能在教育过程中占据优势。反观文化资本较弱的家庭,几乎难以招架这一教育竞争中经济与时间上的双重压力。那些能够持续进行教育资本投入的家庭在教育竞争中往往能有较高的胜率,如此一来,社会阶层再生产的良性循环也会随着家庭资本的“马太效应”变得愈加固化与混乱。
2.教育机会偏向拥有较高文化资本的家庭
受义务教育、城乡协同发展等政策的保护,教育机会不均等现象在基础教育层面减少,每个人都有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机会,只是再教育资源的分配层面还存在着地域性的差距。值得注意的是,为了获得更高、更优质的教育机会,即使处于教育资源薄弱地区的家庭也会不遗余力地争取当地师资力量最好的学校以维持子女的核心竞争力,确保子女在智力竞争中占据优势的同时,尽可能拉大个体资质的差距。简单来说,就是家境越好的子女越注重学习能力、交际能力及个人素质的培养。除了文化资本的赋能效应,家庭优势也会为子女争取一定的优质教育机会,如高校老师的子女可以就读其所在学校的附属中小学,享受他人即使通过竞争也无法获得的教育机会,这便是父母作为高校教师的优惠政策,也是在子女身上反映的资本效应之一。对于有较高学历背景及文化背景的父母而言,看待教育的眼界更为宽阔,不再视高考为进入高等学府的唯一途径,除了关注高考政策以外,还会了解其他能进入顶尖高等学府的机会,例如:通过数学、物理等竞赛名次置换保送名额;培养艺术、体育方面的爱好,通过成为艺术类和体育类特长生进入心仪高校;在升学硕博的过程中,如果父母为高校教授,其所积累的人脉资源能让子女更易获得相关信息,认识相关硕博导;等等。如此一来,个人能力在资本的博弈中不再是获得教育机会的唯一标准,以家庭为原点形成的一系列关系总和会影响教育机会的偏向。对于文化资本与经济资本同样较低的家庭而言,其教育眼界、关系人脉和经济支持方面的限制决定了其无法像资本聚集较高的家庭那样培养子女参与大型竞赛或选择特长招生渠道,也无法为子女争取更多的教育机会,只能依赖子女的先赋基因与努力。相较于高文化资本的优势家庭,社会底层的家庭跨阶层的渠道更少,这也在无形之中加固了社会阶层差异。
3.社会阶层固化拉大文化资本的赋能差距
高文化资本家庭着重于子女为人处世的培养,这种教养会体现在子女生活、工作、学习的方方面面。尤其是在学校环境中,优势家庭的子女更能够适应学校的学习环境和社交方式。一方面,受父母职业习惯的影响,他们在学校 “如鱼得水”,更能习惯书面化和考试化的课程设置,更易于理解学校教育的目的、方式和意义,能够积极地与学校和教师建立互利互惠的合作关系,他们自如的举止、分寸感及自信的表现力更容易获得教师和同学的好感。另一方面,文化资本处于劣势的家庭以教育作为打破阶层壁垒的唯一方式,对获得教育成果抱有极大的期待,往往孤注一掷,无法像优势家庭的子女一样游刃有余地对待教育获得过程中的得与失,更无法“正当”享受成长期间除了学习任务以外的校园活动。社会阶层、文化资本这些客观且显眼的差距反映在孩子的眼界、谈吐与认知上,只有在文化资本的熏陶中,学习技巧、学习习惯及审美意识等才能转为个体长久的技能。个人道德、素养都是内在品质的培养,而不同社会阶层、家庭背景为子女提供的家庭教育有着显著的差距,这些内在品质会成为子女在未来人生路途中最重要的竞争资本。因此,文化资本的赋能将长久影响一个人的发展与眼界。
三、平衡家庭文化资本差距的路径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中提出 “加快建设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以助力科教兴国战略的实施,想要实现这一目标,就要“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发展素质教育,促进教育公平”。因而,在促进教育公平方面又进一步提出需“加快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和城乡一体化,优化区域教育资源配置”,“坚持高中阶段学校多样化发展,完善覆盖全学段学生资助体系”的建议。[12]结合该建议的要求,笔者将从以下几个方面探讨平衡家庭文化资本差距的路径。
1.政府应合理分配公共教育资源,加大身体文化资本的投入
在目前的教育体系中,大多数城市在义务教育阶段遵循根据户籍划分校区的原则,确保所有孩子拥有受教育的机会。然而在实施过程中,各省市地区的教育资源分布不均,同地区的学校之间师资也有较大差异,导致学生接受的教育仍存在质量差距。因此,除了保证教育机会的公平,还需平衡教育质量的差距。为了能让教育资源得到有效流动,政府应加快推动教师在区县间的就职转换,以此缓解教育资源的分布不均,避免优质教师长期集聚在一个学校造成教育资源过剩的情况。当不同学校和教师之间的差距减少时,家庭的社会经济水平产生的差距也会缩小,因此教育质量也更加平衡。
人与人的职业划分也带来了明显的社会阶层差异。在普通人眼中,政府公职人员、教师、医生、律师等职业普遍具有较高的社会地位,会获得更多的社会资源倾斜;而服务行业、产业工人、农民劳动者则属于底层职业,常常受到社会的职业歧视甚至是区别对待,在经济实力与家庭背景都不如优势阶层的情况下,其能获得的教育资源也相对较少。为了减少职业歧视现象、拉近职业距离,政府应打破职业阶层之间的壁垒,树立平等的职业价值观,适当在教育政策层面为底层家庭子女倾斜教育资源。如出台针对于低收入家庭的教育资源补偿方案,校方可以以线上自主答疑或自习的方式为低收入家庭的子女提供课余学习的机会,为因无法支付额外教育费用而造成学业差距的子女提供帮扶。同时,政府也可以加强对低收入家庭的经济补助,囊括多个受教育阶段并为其提供教育经费支持。高校可以设立针对父母的公共教育讲座,提高父母对家庭教育的重视程度,掌握与子女沟通以及有助于拓展子女眼界的相关知识,从侧面提升子女的教育竞争力。
2.联动社区、学校提供文化资源,以提高客观文化资本的累积
文化资本较弱的家庭常常伴随经济资本的捉襟见肘,难以完全支撑学习所需要的客观文化商品,如报纸、杂志、书籍、电脑、词典及学习机等学习工具,在文化素养方面,包括表达能力、人际交往能力及气质道德等的培养也很难比拟文化资本集聚高的家庭。面对如此显著的家庭文化资本差距,相关部门可以联动社区、学校提供相应的资源。家庭所在社区可以为孩子设立专门的学习场所或者社区图书馆,为孩子提供更适合学习的公共教育环境,让需要者随时借阅书籍以及其他教育资源。学校可以向社区推荐合适的书单,捐助图书至社区学习室或者社区图书馆。社区也可以增设学习物资,让条件困难的家庭免费领取或租用。学校开展素质教育的同时,为弱势家庭免除一部分培育费用。与相关部门联合,开展一系列社区文化活动,或者进行文化项目的建设,如举办绘画书法课、声乐表演等活动,既可以减轻一些家庭在文化课程方面的投资,也可以提高小区居民整体的文化素养、审美能力及道德品质。
3.打造多元化的教育获得渠道,为弱势家庭增加制度文化资本
不同层次、不同阶层的家庭所掌握的教育资源渠道有巨大差异,优势阶层父母处于圈层中上流,因而教育渠道更为优质、高端。而底层家庭掌握的唯一渠道便是与高考有关的相应的政策。为了加强教育信息的流通,政府可以同高校合作构建公开的教育资源共享平台,打通信息流通的渠道,鼓励家长有意识地提升自身文化资本,为父母提供开拓视野、拓宽教育知识面的平台。社区居委会、妇幼保健院、中小学校幼儿园等也可以通过该平台向家长传达健康科学的家庭教育观念,打造社会、学校、家庭之间优质的可循环教育生态。政府可以在平台上集中发布与教育有关的信息,包括社会各行业发展现状、不同行业从业标准,以及不同阶段政府就教育机构提出的政策要求等等。高校则可以在该平台上发布招生政策、助学政策、培养方案及教学资源的具体情况等。只要有智能设备的家庭都可以通过该平台获取信息与一站式的服务,从而避免了人情关系带来的资源渠道被遮蔽的可能。除此以外,政府和教育行业还可以通过建设线上平台和互联网资源推动父母的继续教育,增设职业技能的培养渠道,提高职业资格证书的认可度,加强以技能为中心的人才培养体系,推动就业市场对职业教育背景人员的接纳,提升底层职业的工资水平,从而缩短因职业地位而产生的差距。在对父母进行职业技能培养的过程中加入文化素养课程,以提高父母的认知和视野,使其以发展的眼光看待孩子的教育,转换教育观念,从为了读书而读书的狭隘教育观转向关注孩子自我完善的开放教育观。
四、结语
文化资本的差距会直接体现在子女教育获得的过程中,优势家庭拥有较高文化资本,同时也在维持着资本近距离的代际流动,而阶层再生产的马太效应也在文化资本的代际流动中得到强化。高文化资本的家庭足够重视子女的教育问题,以自身具备的制度文化资本占据学习资源和教育渠道的优势,在借由文化资本培养子女的文化素养和审美能力的同时,也让子女从家庭文化的熏陶中获得了后期进入社会最本质的个人品质。不过,文化资本的差异让子女从家庭教育中获得的资本效益有显著区别。低文化资本家庭子女的学业成就很难依赖自身家庭文化资本的代际传递,只能依靠自身的智力水平去竞争教育机会,而这样的竞争在占有优质教育资源的家庭面前,成功的概率并不高,优势家庭依然可以利用经济资本或者社会资本维持社会阶层地位的代际传递。如果要打破社会阶层再生产的恶性循环,除了每个家庭自身的努力,还需要社会各组织机构的共同参与,才有机会使再生产的社会生态恢复正常面貌。因此建议,首先,政府应合理分配社会公共教育资源,平衡家庭间的身体文化资本;其次,加强社区和学校的联动合作,丰富公共教育渠道和文化资源,为弱势家庭提供相应的客观文化资本;最后,拉近职业地位,减弱制度文化资本在教育获得中的影响。只有缩小家庭文化资本的差距才能减弱社会阶层再生产的马太效应,才能从根本上实现教育资源的均衡、均等,实现缓解社会阶层固化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