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化时代家风:时空转型下集体记忆的当代书写
2023-04-06许明星
□许明星 高 月
(1.安徽商贸职业技术学院 安徽 芜湖 241002;2.安徽大学 安徽 合肥 230601;3.安徽师范大学 安徽 芜湖 241002)
集体记忆是一个群体或民族传统文化的历史积淀,是社会发展的精神养分。家风是集体记忆在社会最小群体单位(家)中的体现,是家庭精神内核和社会风气的塑形器。家风的传承和书写是时代赋予的必要命题,也是民族记忆凝练的重要手段。随着时代的高速发展,原有的家庭环境被虚拟场域所取代,时间产生断裂、空间变得抽离,传统家风场域也无法同步匹配新的数字环境,从而使家风传承出现断裂和失衡。“家风是社会风气的重要组成部分,家风好,就能家道兴盛、和顺美满;家风差,难免殃及子孙、贻害社会。”[1]新时代,家风若得不到有效传承和书写,集体记忆的连续性得不到强化,社会便有坠入“社会忘却”的危险。故活化时代家风、做好家风的现代叙事成为当下记忆书写的重要目标,这也是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内在要求与核心要义。
一、研究缘起:家风的文化定位及其研究基础
家风是一个家庭及家族价值理念、道德风气沉淀的结果,我国自古就有“家国同构”的文化传统。中华几千年文化汇聚形成的家风同样是赋予国家和民族的时代互文,既是“家”之小家的精神资源,又是“国”之大家文化弘扬的载体,它集中体现了我国优秀传统文化思想内涵与价值观念,同时又将民族特点、民族秉性与民族精神在家庭层面加以具象和升华[2],成为提升文化自信和文化软实力的重要媒介。家风是在家庭层面对道德及文化层面的提炼,其本质是关于家庭道德的集体记忆,对家风的传承和发扬就是对集体记忆的延续和书写。法国社会学家哈布瓦赫将集体记忆定义为“一个特定社会群体之成员共享往事的过程和结果,保证集体记忆传承的条件是社会交往及群体意识需要提取该记忆的延续性”[3]。家风一旦形成,就会内化为主体的“惯习”,在行为举止中凝聚为一种记忆的形式而存在,并在家族中代代相传。
目前,关于家风的研究成果丰硕,学者们较多聚焦于家风的历史文化内涵解读、经验推广及功能利用,家风在当下体现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理念,故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探讨及领导干部廉政建设成为学者论述的重点。这些研究大多基于自身的文本语义展开,鲜少将其视为动态概念,置于整个文化大系统和记忆的框架内分析。家风内涵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被赋予新的活力,其本身的活力与迭代也成为中华文明博大精深的重要支点。如今,城市化建设与现代文明的急速发展,改变了原有的时空概念,家庭的社会功能也在一定程度上被改变。闭环的家庭环境遭受冲击,家风内在的张力也难以兼容极速的社会变化。虽然也有学者关注到家风的现代化转化,“如今的中国社会早已远离了以小农经济、宗法制度、家国同构为基本特征的传统社会,因此也远离了传统家风发挥其功能的社会基础”[4],“传统家风场域已然发生巨变……以往社会历史结构所形成的惯习未能跟上场域转变的脚步,从而导致家风惯习调适的失败,以致无法达到与当代家风场域的匹配与契合”[5],要在“家风与社会成员之间不断互构的过程中,推动家庭成员对家风的时代创新”[6],保证新时代家风的“制度建设、头雁效应、多元形式、优良环境”[7]等,但是总体“关于传承与发展优秀传统家风的研究不足”[8],基于片面的宏观描述,未置于时空转型语境和集体记忆的理论范畴进行考察。同时,这些研究也指向了关注新时代家风的必要性,从而为本文研究提供了理论支撑和现实意义。全面数字化给予家风及集体记忆不同的言说与书写方式。时空转型下,传统家风的传承路径似乎已经无法解决当下数字时代的现象。家风如何与集体记忆相勾连?时空的转型给家风的传承带来何种影响?我们又如何实现家风的活化,完成家风在新时代的书写与路径搭建?本文基于新的时代语境,透视集体记忆与家风的互文关系,并聚焦于家风日渐式微的窘状,试图在传统文化基因和时代性的交织中探讨如何构建家风和记忆传承的常态化机制,为传统文化及文明根脉的传承给予一定的启示。
二、集体记忆下家风的运行基础及其传承逻辑
集体记忆体现的是民族的心智和精神,小到一个家庭,大到一个国家,一个群体“必须经年累月借助集体记忆,借助共享的传统,借助对共同历史和遗产的认识,才能保持集体认同的凝聚性”[9]。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传承就是由于中华儿女坚守着共同的集体记忆,在几千年的历程中前赴后继地传承和书写。集体记忆体现的不仅是同时代传播的“交往记忆”,更包括纵向传继的“文化记忆”,这正是家风的运行基础及其传承逻辑,二者共同塑造着记忆共同体。无论是空间的传播还是时间的传承,家风都能在双向互动中成为集体记忆延续的最佳落脚点。
1.横向传播:家风是共享“交往记忆”的出发点和立足点
家风共享交往记忆是一个从内到外潜移默化的过程。交往记忆存在于日常的互动和交往之中,它是由若干人共享并向这些人传达的一种集体的、文化的身份认同。根据扬·阿斯曼的观点:交往记忆是同时代人共同拥有的回忆;这种记忆在历史的演进中产生于集体之中,并随着它的承载者产生并消失。[10]
交往记忆注重存储和传播,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循环。家风共享交往记忆的主要作用体现在对主体的社会化过程:家庭是构成社会整体的基本单位,相对于其他群体的流动性,家庭是稳定的。家风的培养和实践即是在家庭场域中将个体的实践经验(记忆)内化成意识和思维方式的过程。人最初的社会化是从家庭开始的,家庭中长辈的“言传”及“身教”与子辈的“遵守”及“践行”不断地形塑着某一家庭的家风,同时家庭成员间相互“表率”和“印证”更是强化着家风。在这一循环过程中,主体拥有了参照系,在记忆模型中逐渐形成了自我和人格。通过对交往记忆的共享,家风为个体进入社会赋予最基本的价值判断能力,同时进一步强化家庭成员的价值取向,以此循环往复。
记忆产生于集体,同时又缔造了集体。家风不仅具有教化功能,更具有聚合功能。交往记忆不仅是家庭内部成员的共享,更是由家庭延伸出来的与其他群体之间的共享与升华。它可以从私人空间抽离出来转向公共空间,从最小单位出发,逐渐向外进行圈层辐射。辐射的媒介便是人这些个体,个体都是从家庭中走出的,是家风化的社会成员,家风的形成立足于具体的事件和经历,是通过具体的情景逻辑来完成的。经过具体事件的实践与选择后,这一取向所带来深刻的意义便凝聚为家庭成员共享的交往记忆,并浓缩为“素材库”以备随时唤醒和调用。当家庭成员参与其他群体的日常交往,这种素材就会被触发并自动显现,指导主体在其他群体中的交往实践,以完成群体间的教化与聚合。
2.纵向传承:家风为“文化记忆”的书写凝聚社会框架
家风的传承既是交往记忆的实现过程,也是文化记忆的塑造过程。文化记忆突出的是记忆的建构能力,它不局限于人类的寿命长度,能在潜在中被无限延伸,其时间跨度是物质上确定、制度稳定的符号。[11]文化记忆依赖于社会框架的重现机制,以使记忆具体化。只有那些被制度化的记忆才能称得上是文化记忆,只有那些被框架框定后的记忆才能经久不衰地传播。
记忆的框架是通过长期大量的群体互动建构起来的,一般表现为群体的当下特征,如原则、价值观、制度、习俗等。[12]随着社会的发展、时代的更替,记忆的社会框架也处于不断的修正过程中,为了不让应有的记忆产生遗忘,就必须保持社会框架的相对稳定。家风在这一历史任务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它不仅有助于形成记忆联合体,在社会大场域的转换中不断完善新的社会框架,同时能够循序渐进巩固和强化这种框架,以确保文化记忆书写及传承的“合理性”。
家风从家庭出发,纳入时代的文化需求,在社会发展的惯性力量中追寻平衡,辅助并促成新的习俗习惯。其中,家风的载体也逐渐从物质层面转移到数据或符号上,以“网络话语”的新形式得以书写和延续。此外,借助于大众媒介的宣扬和落地,家风潜移默化地将时代创造的“新记忆、新理念”渗透人心,通过强化和遮蔽某些符号使主体能够顺应社会需要,如以往家风中“男尊女卑”原则被逐渐遮蔽,现代社会的核心价值观则一再被强调和凸显。旧的文化记忆逐渐被翻新,并以全新的面貌更替人们头脑中既有的记忆意向。家风在社会变迁中不断被过滤、活化,筛选出最符合所在时代需要的内涵,完成与当下社会契合的柔和过渡,以此修正符合现代社会需要的文化结构和社会框架。
三、断裂与抽离:时空转型下家风式微的窘境
随着现代化进程的加快,家风原有的张力无法短期容纳新型的语境更替。当部分家庭场域转移至线上,原本依赖“言传身教”的家风在一定程度上也产生脱节和滞后,在时空上表现为时间的断裂和空间的抽离。
1.时间的断裂:记忆的代际递减和时间自身的异化
中国的文明发展在近现代面临的最大挑战是自身传统在传播过程中的历时性“断裂”……这种断裂留下的巨大罅隙对于许多国家都难以立即填补,只能寄希望于文明意义的重构。[13]记忆的另一面是遗忘和忽视。时代转型下,人们在追求经济至上的途中往往顾此失彼,致使家风在时间上产生断裂。从记忆自身的发展规律来看,记忆不是永垂不朽、一成不变的。随着时代的变迁和主体的更替,存储记忆的“介质”逐步陨没,记忆便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代际递减”,甚至变形、消逝。而现代记忆的主体忽视包含家风在内的文化建设与培养,致使旧的家风记忆消退,新的内涵却迟迟未跟进填补。此外,新媒体技术为我们带来了全新的生活方式、消费理念和价值取向,人们在为现代生活狂欢的同时极易忽视传统智慧。在不对称历时逻辑里,家风无法被及时提炼出新的生命力,连贯的时间被拉扯成碎片和散落的点,现代人也在文化贫瘠的时代中找寻不到精神归属而迷失自我。
同时,时间的断裂更在于时间的异化及与主体的剥离。记忆总是相对应于特定的时空存在于一定的时空秩序中,人们得以在这一稳定的时空秩序中进行对话、发现意义。如今,基于文化和社会创新率的加速,“当下”这个时态不断地萎缩得越来越短暂[14]17,单位时间意义被贬值,时间的概念和意义已经不再赋有原有的价值和内涵,因而依附在稳定时间上的家风记忆也被忽视和误读。人们往往有这种感受:过去的时间似乎是沉淀的、缓慢的,现在的时间是匆忙的、快节奏的,这是由于社会被现代化“加速”,单位时间被压缩,附着在主体上的深刻“经验”被降化为匆匆一瞥的打卡“体验”,而传统文化的传承恰恰是基于这种“经验”而非“体验”。人们机械式地埋头于铺天盖地的任务清单而自顾不暇,“没有时间”耳提面命地对后代进行严格意义上的“言传”与“身教”,家风记忆被置于真空环境中,缺乏滋养的土壤和稳定的时空环境,历时性与现实性开始脱节,人们似乎更多地“蜻蜓点水般”听说过家风,却在现实中找不到完整对应语境和实例,因而深入人心的记忆也无法生成。
2.空间的抽离:家风主体的退场与传承空间的缺席
传统家风是在稳定的“家庭”环境中传承的,既依托于父辈的“传”与“教”,也需要子辈的“学”与“受”。而如今相对闭合的家风环境发生了改变,传统家风无法在短时间内适应现代社会新的场域,传承的稳定环境被打破。
从“传者”角度看,几世同堂被原子家庭所取代,现代化的压力使得父辈在空间上的流动概率大大增加,家风培养的概率随之大为缩减,“候鸟式”的生活使得主体在一次次的迁居及对当下“地方”浮光掠影式的路过中很难对一个地域空间产生亲密和熟悉感,人们也无法借助固定的场景与空间想象来进行自我角色的定位与记忆的巩固。都市家庭虽然避免了地域上大幅度的流动迁徙,但传统的“熟人社会”早已被林立的高楼所阻绝,现代大都会也成为一种没有故事、没有回忆、沉默的“非地点”。父辈忙于生计奔波,温暖的“家庭”也不断被冰凉的“办公室”所挤占剥夺,如此,空间与主体人的情感被割裂。“在数字化‘全球化’时代当中,社会亲近性与物理临近性之间越来越脱节”[14]118。
从“受者”角度来说,跨地域性使得家风的边界范畴从家庭、国内变为开放的国际,家风的内涵也延伸至如何在复杂的国际环境下建构属于自己“国家”的文化。但空间的消解为各地复杂多元文化的冲击打开了大门,尤其是年轻一代的子辈们极易受到西方的价值入侵和意识干扰。信息的冗余和后现代化的碎片化、多元化及西方对个性主义的宣扬,冲击着子辈们对“好与坏”“对与错”的判断标准,使其在追逐彰显个性、我行我素的同时丢弃了传统文化的精神内核。他们似乎不再信奉父辈贯之的家风,开始质疑并瓦解父辈的权威,家庭的“共享的意义元素”被压缩失衡,主体也在其中消解了对于本土的文化认同。同时,西方“消费至上”惯习也在一定程度上重构阶级认同和文化资本,人们越来越沉迷于信息消费、感官体验,人和人之间越来越依赖于信息连接而非情感连接。久而久之,这种对家风的“不在乎”“不关心”会逐渐造成主体的情感区隔和传承缺席,他们沉溺于自己的信息茧房中乐不思蜀,凡此种种都荼毒了家风传承的接收对象,使家风无法落地生根,侵蚀了时代家风传承的根基。
四、活化时代家风:新时代记忆建构与书写的路径探析
家风式微的窘境要求我们必须重拾记忆,活化时代家风。记忆的目的不在于还原过去,而是如何通过记忆定位当下、面向未来,是在符合当代社会的场域中传承并建构新时代社会主义新型家风的过程,更是在继承集体记忆的同时又建构新的集体记忆的过程。
1.诉诸仪式实践,将家风变成一种日常化习惯
被反复诉说的“记忆”才不易产生遗忘,而最为有效的路径便是对家风反复的纪念仪式和身体实践,将家风融为一种自觉行为,促成日常化的“习俗习惯”。
仪式和实践可以使家庭成员形成认同感和归属感,共享共通的集体记忆。仪式活动可以让其参与者激活脑海中某些深层的记忆,同时通过仪式活动将“现在归为过去,个体归为群体”[15]。通过祭祀、撰谱、家庭礼仪、节日庆典等,人们在这些具体的纪念仪式和身体实践中完成对家风的落地及记忆的“在场”,如:除夕、清明、重阳等节日时祭拜祖先、感念祖先,引领家庭成员回顾历史,唤醒对先辈事迹与精神的追忆;逢家族中忌日、生辰时通过特定行为以表哀思,在具体实践凸显其意义。久而久之,这些定期的仪式和实践逐渐演化为一种日常习俗习惯,通过对习俗或习惯自觉或不自觉的遵守,新老群体成员能够习得并保存和传承集体记忆。
需要提及的是,在家风的传承中,需要对家风内涵进行二次书写和更新,而非照搬照套,一些不符合现代社会发展的如“男尊女卑”“三拜九叩”等观念需要被不断过滤遮蔽,或者是对同一仪式和实践的改写。如时代家风中对婚丧嫁娶这一仪式内涵的改写,以摒弃铺张浪费、忽视人道等陋习。婚嫁应重视文明与德行、丧葬应重视感情上的悲切追悼,这种改写在于使家族成员在参与活动的过程中切身体验重德、崇俭、孝道的含蕴,凸显对于个体人生重大命题乃至生命终极意义的观照,为家风的培育、践行奠定了深层的依托,通过潜移默化的教育使传统家风的价值理念和人生规约内化为受教育者自觉的人生操守和道德追求,以推动传统家风向现代家风的转化与传承。
2.容纳吸收时代基因,做好家风的现代叙事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记忆,一个时代的家风往往是特定时代的产物。传统家风中的内涵需要进行时代化改写,同样,家风内涵也需要被丰富、被添加新的活力,以融入和吸收具有时代特点的基因。现代社会,传统家风所形成的场域已退场,要发挥集体记忆的文化力量,就必须在新时代的语境下激活,对中华家风进行新的阐发,从属性上把“传统”与“现代”区别开来,保持现实导向,为中国家风文化传承下来的价值理念和人生规约赋予新的内容。这不仅是夯实传统文化底蕴的需要,更是建立对外传播机制和稳固政治话语的重要支撑。
新时代家风建设,要紧跟国家步伐,贴合时代脉搏,在时空转换的语境下挖掘其时代价值意蕴,打造符合当下具有鲜明特征的家风。新时代家风建设要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弘扬和践行深度契合,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丰富内涵和时代底蕴作为家风建设的精神养分,用家庭话语阐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深刻内涵,更好地对接现代文明。在传统社会场域中,家国同构的模式深刻塑造了中华儿女的家国情怀,一切伦理关系都从家庭关系中推衍出来,并逐渐扩大,在道德的要求上亦是从家庭中而派生;现代社会中,家风的习气必然会延伸到社会风气之中,成为政风、党风、民风的基础层级。[16]
3.现代化言说与书写,建立家风传承的常态化机制
站在时代的延长线上,要做好家风的现代化书写,就需要建立常态化家风记忆的再现、诉说和融合机制。在5G、人工智能等技术发展的当下,家风主体具备天然的“数字属性”,继承和创新优良家风,就需要运用鲜明时代记忆的素材,运用符号媒介向受众诉说符合新时代鲜明特征的家风记忆,充分运用现化手段和信息化工具,将“互联网+”思维与人工智能发展结合起来,运用众筹思维与共享思想将个人、家庭、家族、社会、国家、人类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用新符号对家风进行阐发,如利用短视频、数字虚拟等交互技术将家风内容嵌入主体的“缝隙空间”,多符号、多模态地开展立体化传播,如“幸福一家人”“家风永传承”等系列短视频作品。此外,还需要打通线上纪念空间和线下纪念空间,将两类纪念空间相勾连、做好联动,在共存互补中实现纪念空间的价值最大化。[17]在公共的纪念性、教育性场馆内创设微观环境,用“沉浸式”方式强化主体的体验感,充分调动主体的身体实践,在强化仪式性中确保家风传承的主体“在场”。同时,家风传承的常态化机制需要充分调动各方潜力,实现闭合环境,这不仅是家庭、学校、社会等各方的要求,更需要发挥家风的民间书写,用UGC、PUGC弥补官方的不足,形成真实、立体、全面的传承体系。如利用沙盘软件演示“四渡赤水战役”、以3D动画形式解读爱国教育的《那年那兔那些事儿》等,此外还有新冠疫情期间的《余生一日》《武汉:我的“战疫”日记》等,更是将普通人的不普通的精神和情怀推送在大众面前。这些都是家风输出的重要窗口,既实现了历史文化民族精神追溯的“大题”,也立足于普通民众的个体生活,通过小视角和细腻情节来完成对主题的微观表达的“小做”,在宏大叙事下完成“家国本位”的情感共振。
五、结语
家风是集体记忆在家庭单位的充分体现,做好家风传承不仅关系个体的生命成长,更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发展必不可少的精神养分。数字时代带来全新的时空概念,新的家风场域使得家风传承面临困境。家风要真正实现“入脑入心见实践”,就需要进行重新书写和发扬,这是历史与时代给予的命题。我们一方面要注重家庭日常的“反复操演”来强化仪式和实践,另一方面要立足于当下特征,吸收时代基因,合力搭建家风传承的常态化机制,动态化挖掘更多丰富、立体、多元、生动的内容和形式,这也是提升国家软实力、“讲好中国故事”及书写我国国际形象的重要窗口和关键指标。随着数字化程度的进一步加深,虚实共生下的家风将走向何方,这是有待于我们进一步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