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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人类共同价值视域下的马克思主义正义观

2023-03-27陈俪语

理论观察 2023年11期
关键词:普世价值正义马克思主义

陈俪语

摘 要:全人类共同价值是当今时代具有超越性的价值诉求,正义作为全人类共同价值的一环,有其存在的理由和独特的作用。价值作为依附于事实的判断有其内在张力,在国际格局和国际体系发生变化的当代,一种属于旧的历史的由西方主导的不平衡的“普世价值”应该遭到扬弃,全人类共同价值是这一扬弃的现实结果。旧有正义价值有其缺失,马克思主义正义观作为建构的思想,以直接规避、间接批判和建构的思路超越过往正义思辨的学说。同时,全人类共同价值的提出并不意味着某种良性社会的永恒和客观历史的终结,当前价值观的提出是为了矫正旧有偏狭的价值,还原本真共同的价值。一旦世界历史突破现有形态,一种抹去经济关系印记的新的价值评价体系也将显现,正义载体或会和人类本质实现自洽。把这种正义的实践推向全球,首先要超越西方“普世价值”,打破自由主义的西方正义理论霸权,站在国际政治外交的话语中心。

关键词:全人类共同价值;马克思主义;正义;“普世价值”

中图分类号:A8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 — 2234(2023)11 — 0024 — 08

正义问题自有的张力使其在学术领域和日常生活中皆有存在的话语空间,通常来说,正义是基于事实的价值维度的评价性话语。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学界对正义话题的引入首先见诸对国际法权事务的主张和表态,包括法理承认、正义战争、正义立场、人类正义、人民正义等叙事材料,可以发现其秉持着中华文明传统的义利观念,体现了中国社会在国际交往中的正义发声。20世纪中后期英美学界开启的政治哲学复兴引发了马克思和正义关系在全球的讨论,可以说,国内马克思主义正义观这一学术主题的出现得益于中国学界与国际接轨的学术主动以及在国际秩序变动的大环境下为马克思主义辩护的意识形态需要。纵观国内马克思主义正义理论以及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的发展过程,能够窥见其话语的使用场景主要是对外的,即在批判资本主义的角度上使用。此外应该说明,马克思主义正义观或马克思主义正义论所指涉的是马克思主义创始人论说的范围,而当我们说“马克思和正义”时,一定程度上也包括了恩格斯的观点。有学者对当前马克思主义正义研究的路径作出三类概括,即回应性研究、还原性研究、现实性研究,[1]三种研究各有侧重又相互融通,回应研究主要是对西方自由主义正义观和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环境下部分对马克思正义文本的误读和诘难所进行的理论矫正,其虽是国内马克思主义正义观研究的出发点,但相应地带动了学界对文本还原和现实观照的研究,并且应当逐渐以纾解国内外正义困境的现实研究为重。回到现实领域,近年来,肆虐全球的以新冠肺炎为主的流行病叠加日益显著的气候变化、环境污染等问题,在各个不同社会形态和社会制度的国家内部呈现了不同的治理理念和治理景象,也在全球的持续流动中造成不同程度的治理难题。在此背景下,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我们要担负起凝聚共识的责任,坚守和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2]正义作为全人类共同价值的一

环,有其存在的理由和独特的作用。中国旨在以马克思主义正义观为价值导向,以全球文明的发展进步为现实观照,反思和建构一种全球正义观,使科学的理论寓于指导中国社会发展、凝聚全球合作共识的现实之中。

一、价值的张力:是否存在共同价值?

价值从属于哲学范畴,反映了主体和客体之间需求和满足的关系。价值作为依附于事实的判断有其内在张力,人类作为价值的实际评判主体,有着不同地域、层次、个性、关联等需求区分,客体在物质、精神、交往、发展等满足形式中也存在诸多差异和变动。既然价值具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性,也具有随主体需要和客体发展变化的相对性,那么是否存在共同价值?事实上,共同价值在现实世界能够找到形式意义上的实体,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全球开辟道路开始。而现实世界的种种事态表明,这种所谓的价值共识所依附的社会现实是不合理且不正义的,是有所缺失的。

(一)“普世价值”:资本主导的价值倾销

唯物史观认为,“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3]在世界各文明孤立存在的时期,以地理、血缘等要素划分部落、族群的人类依照本区域语言、习俗、信仰来组织生活、分配利益,并形成认同、代代相传,这些生存活动构成了价值观形成的物质基础,也意味

著不同文明内部蕴含着不同的价值观。直到欧洲人走出地缘边界,走向远洋,从物质到精神,从商品到文化,推动了文明之间广泛而全面的交往。缘起于商业贸易的交往注定了这场活动的本质是逐利的,带来高效生产力的工商业取代了传统农业,传统社会的生活方式相继变更,与此匹配的,政治领域和精神领域一并受到影响。社会交往和利益分配的场域扩大到了全球范围。“总的来说,人类在文化上正在趋同,全世界各民族正日益接受共同的价值观、信仰、方向、实践和体制。”[4]塞缪尔·亨廷顿直言不讳地指出西方文明中共有的个人主义、市场经济、消费文

化、政治民主在全世界传播,正在创造一个现时代的“普世文明”。无论被表达为“达沃斯文化”还是“白人的责任”,这种普世主义都是西方社会用于对付非西方社会的意识形态。[5]不过,正如亨廷顿提到的美国社会内部的意识分歧,多元文化主义和普世主义形成了两股力量,造成对立和矛盾的主要来自普世主义。事实上,西方在近现代的发展中也产生了诸如共同体主义、道德主义等思潮,其中西方共同体主义就质疑了普世主义的意识形态灌输和文化霸权主义观念,这种支配性的意识形态显然和世界多样化和谐发展的诉求相冲突。[6]价值虽为抽象的观念,但被具体的现实的人所掌握就能够产生物质的力量从而在社会产生影响,即社会意识对社会存在的反作用。得益于这样的发现和使用,资本主义在全球的统治曾经一度达到顶峰,问题在于,这种文明在全球各地撒籽播种,却并非使得世界百花齐放,连资本主义国家内部也频现危机。对此,不仅有来自西方社会内部的对自由主义、普世主义、理性主义诸如此类的反思,也有来自非西方社会(主要是被殖民国家和社会主义国家)对西方现代化道路的质疑。

“普世价值”源于基督教中众人原罪和上帝之子的平等观念,经宗教改革和启蒙运动后被人文主义的理性取代,在批判专制、特权、愚昧等基础上形成了自由、民主、平等的核心价值观念。“普世价值”的服务主体正是否定封建主义统治的资产阶级,资产阶级强调个人主义,并以个人利益作为价值判断的准则。[7]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之下,尤其是生产资料私有制的市场经济运行模式下,自由表现为资产者以金钱为保障的自由,民主表现为少数资产者的当家作主,平等表现为资产者和無产者的权利平等。一旦参透了意识形态工具统治的有效性,西方资本主义阵营立即联结起来,试图把这种“普世价值”扩张到全世界,因而这种价值具有霸权性、强权性和强制性。我们并不否认西方古典文明中的希腊哲学、理性主义或是罗马法所带来的社会进步,但也不认为资产阶级有理由仰仗经济文化繁荣取得的权力向其他社会推行价值观甚至是政治体制。首先,“普世价值”的价值主体是资产阶级,资产阶级在数量上是少数,在质上是精英群体,不具备普遍性。其次,“普世价值”的价值客体是市民社会,以资本逻辑和契约关系维系运行的社会是抽象的共同体,不符合实在性。再次,“普世价值”的价值实体只是虚假的符号,资本主义向别国倾销的“民主”“自由”“人权”找不到可以佐证的共同繁荣的经济事实(假设经济优势能够表征行为的正当性)。最后,

“普世价值”的合理性正在日渐丧失,伴随个别资本主义政权在国际交往中释放的霸权主义和单边主义的危险信号。的确,“普世价值”具有迷惑性,它借用人类从古至今在公共领域中的道德理想打造成所谓的“共同价值”,外在地符合了人的类本质所特有的和可持续的社会生活所要求的伦理道德维度的基本认识,但是资产阶级并不能实质地搭建一个容纳所有人群的共同体家园。“人们自觉地或不自觉地,归根到底总是从他们阶级地位所依据的实际关系中——从他们进行生产和交换的经济关系中,获得自己的伦理观念。”[8]因此,带有主体局限性的资产阶级,无法和占大多数的无产阶级的价值认知真正契合,而只要经济关系主导权仍旧掌握在资产阶级手里,作为“私”的最大公约数的伦理观念在实质上就无法承载正义。

(二)正义作为价值共识及其缺失

正义是一个古老的论题,当正义还在被乐此不疲的争论,说明世界正义远未进入现实。正义价值的思考往往是在理性和制度的框架内展开的,人类意识的集合借助理性得到确认,社会组织的运行借助制度得到实现,人类主体对外界环境的满足度和自洽感成为衡量正义的尺度,小到公民社会,大到民族国家,正义从不缺席。古代西方的正义最初被希腊人用于体现宇宙的秩序,万事万物背离秩序会受到惩罚,此后秩序恢复。[9]西方历史上不乏以正义自居和为正义正名之士,无论是始于古希腊神话的正义女神,还是为柏拉图理想国奠基的正义之思,抑或是在近代掀起政治哲学复兴浪潮的《正义论》,近代西方正义目光逐渐由神转向人,从天定转向人定,并在市民社会所确立的人权框架下展开分配正义与其合法性的讨论。“这些自由主义理论家指涉正义的基本思路,即是在‘应得的意义上来界定人与人之间的财产占有关系。”[10]所谓应得者得其应得,是对人与人之间财产关系的合理分配作出的界定,只照顾了“得”的部分而忽视了生产前件的重要性,即把社会运行的前端性环节置于静默之处,其次,

“应”的部分也模糊了资本家和无产者的利益分配正当性,即过分强调分配形式的公正,说到底是一种机械的庸俗的正义,最终沦为了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注脚。正如资本主义政府在社会危机中作出的政策调整,应得正义理论在发展中也补充道德伦理或历史叙事的部分企图恢复其正义的合法性和正当性,但这似乎是个困境。“应得”定义在西方文明进程中不断更新,但是,无论应得标准在话语间如何转换,“应得正义”终究是落入窠臼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以殖民贸易的方式取得原始积累,把资本的积累和财富的扩充作为正义标准,以资本主义制度优势贩卖了资产阶级思想,用强权和暴力将这样的制度和思想推行到全世界。殖民地只能取得形式上的独立而无法进行根本的反抗,因为国力之间的悬殊差距验明了基于弱势的正义难以战胜强权,为了生存的延续只能依附于强权并丧失自己的自由、民主、平等、人权,沦陷在资产阶级打造的美好幻想中,一如几个世纪以前宗教引导的彼岸世界。马克思承认资本主义对于历史文明的推动,“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11]在资本主义所倚仗的生产力极大发展的优势之下,资产阶级创造了现代社会乃至现代文明的典范,在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展现其绝无仅有的优越性时,西方发达国家相较于前资本主义具有话语优先解释权是不可辩驳的。也因此,福山才能够以一种资本主义的优越感提出历史终结论,对资本的不正义作出辩护,“自由民主社会即使理论上称不上为最正义的社会制度,也可以算作实际上的最正义的社会制

度。”[12]

发出正义之问的资产阶级实现了本阶级的正义,但是只要把眼界稍微放大到哪怕只是周围一公里,就知道这是一种不完整的正义。资产阶级以正义之名推翻封建主义的统治,导致了下一个历史阶段的不正义,也不会料到会成为“自身的掘墓人”。根据唯物史观,不是首先考虑正义问题才建立了我们的国家和社会,是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作用下产生了某种社会形态,进而形成这个社会的价值观或价值体系。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谈到,“绝对真理、理性和正义的独特形式又是由他们的主观知性、他们的生活条件、他们的知识水平和思维训练水平所决定的,所以,解决各种绝对真理的这种冲突的办法就只能是它们互相磨损”。[13]可以看到,至今为止的正义理论几乎都以“一切美德之基石”“所有社会美德中的最高美德”“最后的德性”等辞藻来凸显正义的崇高本性和终极价值。不同社会中的公民受到不同程度的启蒙,其进行理性的事实分析和价值判断的情形是不可预测的,同时,某一既定制度的社会中理性的人和非理性的人共存,理性的人往往主动承担着制定社会规则的任务,理性人的天平究竟是往利益方面还是正义方向倾斜,和这个社会建构的制度基础以及意识形态息息相关。柏拉图以前的社会,或者说正义议题出现之前的社会,部落或族群当中的人的意识尚未发展到可以识别正义问题,最终从种种政治建制中抽象出来的对正义价值的反思以“逻各斯”的方式呈现。新航路开辟以来,全球化在历史当中以一种不可逆转的形势突显,不仅成为人类生存生活的主流背景,也成为一定场域内制度、思想、器物等生成或改造的时空背景。于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人类虽然有着种族、肤色、信仰、语言、宗教等等的差异,却能基于某些共同的诉求保持相处和交流。马克思认识到,“真正的理性和正义至今还没有统治世界,这只是因为它们没有被人们正确地认识……我们已经看到,这个永恒的理性实际上不过是恰好那时正在发展成为资产者的中等市民的理想化的知性而已。”[14]打开潘多拉魔盒的是对外求索财富的西方人,他们使全世界的生产、制度、文化、人口充分涌流交汇混合。从历史进程来看,无论是欧洲殖民主义的消声,还是美国霸权的衰落,都说明了“真正的理性和正义”正在被正确地认识。

二、正义价值的探索:马克思主义正义观的出场

马克思直接放弃了这样一种对正义进行具体解释的方式,马克思主义正义观集中于马克思和恩格斯等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在文本中对正义的表述,包括正反两种取向,一是对应有的正义的直接描述,二是对已有正义所持的态度。马克思认为,正义在当前是必要的正是因为正义远未到达,理想社会没有正义的需要。正义既是途径也是目标,而一旦社會正义实现,正义也随之结束前一个历史阶段的使命。马克思主义正义问题虽不处在理论中心却又无法脱离马克思主义理论视野,马克思没有跟随传统对正义作高尚的道德辩护,而是以直接规避、间接批判和建构的思路超越过往正义思辨的学说。

(一)马克思主义正义观的道德规避性

马克思主义正义观的道德规避性体现在其核心理论不涉及伦理道德而是从社会生活的实际方面寻求正义的源头。马克思没有一套规范的正义理论体系,但是从马克思的文本之中的确可以发现其正义话语的使用场景及背后的理论支撑,即其始终强调要避免借高尚的正义感空发议论而脱离实践的危害,以及警惕“正义”成为资产阶级掩饰凶残面目的手段的事实。正义在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结构中作为法权概念存在于上层建筑中,是从经济关系中产生出来的,这决定了马克思和恩格斯不会在正义的断面上发动批判,也不可能对资本主义予以“非正义”的谴责。[15]尽管从全人类的价值立场来看资本主义确实是非正义的。在科学社会主义成形之后,马克思在与海因岑的辩论中说明了共产主义者对于道德高尚言论的不啻,“而且共产主义者认定,这些永恒真理无论如何都不是基础,相反地,是它们自身形成时所处的那个社会的产物。”[16]正是因为产生所谓真理的地方是所处的社会,因此不必对思想做深刻的解释,而要使共产主义通过运动形式成为社会事实。在马克思深入社会现实和革命实践指导工人斗争的过程中,他也认识到一种通过“真理、道德和正义”等词语所产生的危害,所以他不得不“对这些字眼已经妥为安排,使它们不可能造成危害。”[17]并且,在国际无产阶级运动中,马克思和恩格斯唤醒了工人阶级,在给齐·迈耶尔和奥·福格特的信中,马克思写道,“爱尔兰的民族解放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抽象的正义或博爱的问题,而是他们自己的社会解放的首要条件。”[18]显然,民族的解放并不是因为这是多么高尚的道德表现,而是关乎现实的个人能否自由而全面发展的现实的事件。假使我们要反对资本主义的不平等,要是纯粹采用道德批判,都是在说虚伪的空话,“这种诉诸道德和法的做法,在科学上丝毫不能把我们推向前进;道义上的愤怒,无论多么入情入理,经济科学总不能把它看做证据,而只能看做象征。相反,经济科学的任务在于:证明现在开始显露出来的社会弊病是现存生产方式的必然结果,同时也是这一生产方式快要瓦解的征兆,并且是从正在瓦解的经济运动形式内部发现未来的、能够消除这些弊病的、新的生产组织和交换组织的因素。”[19]因此,马克思的正义观是立足于现实世界的具体实践,唯物史观也很好地说明了这一情况,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意识也会对社会存在起反作用,人类解放的事实不成立,社会意识就无法得到实质的更新,而意识到人类解放重要性的认识对现实的社会所起到的反作用将会证明“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

(二)马克思主义正义观的现实批判性

马克思主义正义观的现实批判性显现为对所处社会的经济和政治进行前提性的批判。青年时期的马克思虽未完成世界观和立场的转变,但已经把正义概念置于批判语境之中了,马克思在《历史法学派的哲学宣言》中批判胡果之流“亵渎了在正义的、有道德的和政治的人看来是神圣的一切”,“以绝对可靠的本能把各种制度中合乎理性和合乎道德的东西都看作对理性来说是一种可疑的东西”。[20]在马克思看来,胡果混淆了人的理性和动物的本性,而人的理性的能动性能够寻求事物必然的本质和普遍适用的法则,从而使制度具有生命力。社会制度与人类理性相矛盾时,“正义的、有道德的和政治的人”对于“存在着的不真实的事物”应当不仅仅是空发议论,恰恰和其以后的实践哲学异曲同工。随着对社会现实的深入,结合对资本主义历史的剖析,马克思道出了“正义和‘劳动自古以来就是唯一的致富手段”的残酷事实,揭示了资本主义的两面性:在真正的历史中,征服、奴役、劫掠、杀戮起作用,在温和的政治经济学中,高尚的正义和勤勉的劳动代替了一切。[21]掌握了社会物质的生产,也就能够控制精神生产的方向,马克思虽然不是站在道德立场要求人类的解放,但他事实上成了道德最高尚的人。如果不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危机通过自身显露出来,又怎么能发现资本主义社会正义的虚假性,“只有当这种生产方式已经走完自身的没落阶段的颇大一段行程时,当它多半已经过时的时候,当它的存在条件大部分已经消失而它的后继者已经在敲门的时候——只有在这个时候,这种越来越不平等的分配,才被认为是非正义的。”[22]西方社会非正义的本质和不平等的事实被揭露,意味着其生产方式处在没落阶段并终将过时,世界历史将会进入下一个高级的阶段。资产阶级理论家对虚假正义、形式正义、非正义所作的一切“正义”辩护都显得苍白无力,但是,是否可以说资本主义社会当中没有一丝正义,或者说,这些正义是否能够改善资本主义社会而不至于到要消灭制度的程度。马克思的回答是,所有一切神圣的、高超的正义思想或道德等永恒真理都是自身形成时所处社会的产物,资产阶级的正义感即便使他想把自己的财富分给每个人,都会被大工业化为乌有,被“经济规律”化为灰烬。[23]始于14、15世纪的资本主义至今有着将近六七百年的历史,17世纪末英国逐步确立君主立宪制,资本主义国家到现在已有300多年的历史,此间创造了巨大财富的资本家没有解决贫困问题,而是任由贫富差距不断扩大。个别资产阶级的正义感在大工业的利润诱惑下不值一提,马克思早在百年前就发现了这个秘密,这也是我们永远无法把人类解放的钥匙交到资产阶级手中的原因,只能使全世界无产阶级实际地拿起武器。

(三)马克思主义正义观的彻底建构性

马克思主义正义观的彻底建构性表现在社会革命的手段以及共产主义新社会的目标。马克思不从道德方面建构价值理性,而是批判资本主义的不道德并尽力避免使自己的言论沦为资产阶级能够利用的武器。马克思和恩格斯注意到资产阶级借助正义的迷惑性伪装自己阶级的合法性,在《大陆上社会改革的进展》一文中,恩格斯提到“要向他们表明,真正的自由和真正的平等只有在公社制度下才可能实现;要向他们表明,这样的制度是正义所要求的;这样,他们才会站到你们一边。”可见,马克思主义创始人从一开始就认为所处社会中的正义应当被矫正,而“公社制度”还是一个未经检验的构想。所以,马克思主义不是要提出一个新的正义理论,而是从社会制度的方面,恢复正义的真貌。之后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和恩格斯对社会形态进行了科学的、历史的、辩证的阐发,“还存在着一切社会状态所共有的永恒真理,如自由、正义等等。但是共产主义要废除永恒真理,它要废除宗教、道德,而不是加以革新,所以共产主义是同至今的全部历史发展相矛盾的。”[24]很明显,在不同历史时期,无论是永恒真理的载体如宗教、道德,还是永恒真理本身都以不同形式和内容展现,而共产主义是人类彻底从真理枷锁中解放的起点。马克思没有给予正义质的规定而选择量上的主体的超越,理论背后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是正义在“否定之否定”之后的自我实现:即如果我们认同马克思主义所讲的辩证法,那么我们有理由相信无论是“普世价值”中的正义还是“全人类共同价值”中的正义,都在对自身的否定中向前发展,最后归为“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至于此之实现,马克思和恩格斯超出时代的限制,提出要到生产方式、交换方式、经济条件中寻找正义,且不能诉诸想象,要经过革命的运动创造可以容纳大多数人正义的新社会和新制度。[25]“如果我们确信现代劳动产品分配方式以及它造成的赤贫和豪富、饥饿和穷奢极欲尖锐对立的状况一定会发生变革,只是基于一种意识,即认为这种分配方式是非正义的,而正义总有一天会胜利,那就糟了,我们就得长久等待下去。梦想千年王国快要来临的中世纪的神秘主义者,就已经意识到阶级对立的非正义性。”马克思主义正义观整体地贯穿哲学思辨、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强调人的理性即主观能动性对不合理性的社会的变革和改造。实质正义的复归要求摆脱西方世界“虚假的正义”,在不需要正义评判的共产主义社会实现正义自身的完满。

三、全人类共同正义:价值复归及其暂时性

在国际格局和国际体系发生变化的当代,一种属于旧的历史的由西方主导的不平衡的“普世价值”应该遭到扬弃,全人类共同价值是这一扬弃的现实结果。正义是全人类共同的价值追求,基于在全球范围内构建价值共识的诉求和中国历史中既有的正义文化,中国共产党人提出的“全人类共同价值”当中包含正义是合乎正当的。全人类共同价值以人类命运共同体为依托,有学者概括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确立了一种新价值观、新时代观、新文明观。[26]也有学者将人类命运共同体及其核心共同价值的构建升华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探索,其内涵包括新文化价值、新文明范式和新文化经验等方面。[27]当然,全人类共同价值的提出并不意味着某种良性社会的永恒和客观历史的终结,全人类共同价值也有其存在的时代长度,当前价值观的提出是为了矫正旧有偏狭的价值,还原本真共同的价值。一旦世界历史突破现有形态,一种抹去经济关系印记的新的价值评价体系也将显现,正义载体或会和人类本质实现自洽。

(一)共同价值整体性视域下的正义观

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各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了公共的财产。”[28]资本主义造成了世界的交往,把资产阶级的“普世价值”作为精神产品制造为公共财产,从物质殖民发展为思想殖民。全球化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成为现代社会无法避免的议题,背后是以西方为首的资本主义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在全世界范围的推送和兜售,以及由此造成的社会主义阵营对这种不义之举的逐渐觉醒和自觉抵抗。促成当今世界如此这般格局的东西方阵营成为这场百年变局中较量的主角,老牌资本主义国家标榜正义,新兴社会主义国家力促公正,基于真实世界和现实事件中的全球正义何以可能?马克思所处的时代使他放弃和资产阶级式的正义同流合污,甚至把空想社会主义者构想的美好道德抛弃到“纯洁的外太空”。根据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万事万物处在运动之中,运动造成事物的量变和质变。资本的野蛮并不总是使它得到完全的顺从,资本主义社会在发展中造成资产阶级富裕和无产阶级贫困的绝对差距成为资本自掘坟墓的阿基米德点。资本主义国家的矛盾在生产资料私人占有和生产社会化的对立运动中逐渐突显和激化,本就不具有实质正义的国度在经济危机和道德选择中难以粉饰太平。因此,马克思指出工人阶级要竭力使私人关系之间的简单的道德和正义准则,成为各民族关系之间的至高无上的准则。[29]以中国为缩影,表现为一个高举社会主义旗帜的国家,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导下,首先在革命斗争中建立了独立自主的新中国,其后在探索社会主义的曲折发展中开启改革开放新的伟大革命,取得了经济方面的极大进步,又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后消除了绝对贫困,全面建成了小康社会。当前,中国“已经到了扎实推动共同富裕的历史阶段”,[30]也可以说是到了促进社会公平正义的历史阶段。有学者指出,正义在中国社会经历了“革命即正义”到“发展即正义”的实践过程,共同富裕是现阶段“中国式正义论”的鲜明表现。[31]然而,尽管中国积极创造高效有益的内部环境,但中国社会实现共同富裕的外在条件并不明朗,全球都处在意识形态对抗和冷战思维回返的世界价值观危机的暗流涌动中。世界呼唤正义,中国共产党是无产阶级政党,代表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一定程度上,中国的无产阶级和世界的无产阶级拥有共同的价值诉求。世界无产阶级的共同价值具有普遍性和真实性,代表了全人类的前进方向。面对世界价值观危机,2012年,中共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2015年9月28日,习近平主席出席第70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并发表重要讲话,郑重提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32]“我们要本着对人类前途命运高度负责的态度,做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倡导者”,[33]要“推动建设新型国际关系,推動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引领人类进步潮流”。[34]社会主义国家站在无产阶级立场阐述的“共同价值”是值得世界共享的财富。在此之前,共同价值的话语权牢牢掌握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手里,以“普世价值”外衣包裹的意识形态强势输出。基于此,立足于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全球视野和马克思主义正义观的时代发展,正在实现中国式的“建构正义”,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奠定理论共识,使其既服务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中国发展蓝图,又为全球正义的当代发展提供价值导向。

(二)正义与其他价值的辩证关系

时代发展到今天,没有哪个国家和民族的人民不希望一个和平发展的世界,不祈求一个公平正义的社会,不期待一个民主自由的环境,世界变局当前,全人类共同价值以及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回应了全球困境,唤起世界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渴求。全人类共同价值是中国对此发出的声音,这一价值理论新形态既有政治价值,又有道德价值,既符合历史价值,又表达现实价值。正义作为其中一环,对其他价值有着不同层面的意义表征。第一,和平反映了生存环境的正义诉求。站在世界历史的视野下,战争和冲突占据了历史的主要部分,和平是人类一以贯之追寻的理想社会状态。战争往往由资源争夺和利益分配的冲突以及由此引发的国家之间的不信任或对立所致。近代中国不和平的历史是西方国家对贸易逆差的逐利反应,来之不易的和平是近现代以来革命斗争的胜利换来的。当今世界处在战争中的人民对和平的渴望愈加强烈,因此和平作为全人类共同价值第一要义是毋庸置疑的。第二,发展反映了社会进步的正义诉求。发展作为共同价值体现在哲学和实践两个方面,物质运动在人的身上表现为全面发展,在社会当中体现为形态的更替,具体而言,是使人的能动性和具体实践造成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不断进步。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会拒绝发展,只要它感受到发展对于一个国家的富足和稳定来说意义重大。改革开放以来,谋求经济的发展建设使得中国走向了富强的道路,新发展理念应运而生,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后,共同富裕成为社会发展的实践目标。中国的发展是建立在全体人民共同发展的基础上,也是社会主义制度的正义体现。第三,公平反映了分配平等的正义诉求。公平从狭义上看是经济领域的内容,从广义上看是一切利益分配的合理性。在国际关系中,公平体现在要根据各个国家或地区的實际力量分配相应的权利和义务,避免庸俗的平均和平等。公平和正义的关系也是最为紧密的。现实表明,分配不可能在全人类之间进行恰到好处地分摊。正义的重要性在于占有资源的群体可以对资源弱势群体进行道义的支持,从而达到公共领域的分配正义。第四,民主反映了政治参与的正义诉求。随着西方政治丑闻和闹剧的不断涌现,西式民主逐渐走向民主的反面,缩小了民主的人民性,反映了一种政治的不正义。与此同时,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深化对民主的认识,提出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理念,把“人民作主”具象于民主制度、民主形式、民主渠道等方面,使人民在各阶级各领域实际地参与到政治建设中去。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理论旨在通过在政治实践中以人民为中心、人民当家作主来实现人民所需的正义,为世界民主进步贡献中国智慧。第五,自由反映了精神文明的正义诉求。马克思畅想一种“自由人的联合体”“自由王国”,到达的前提是物质的极大丰富。在社会历史的局限性中妄图以绝对自由彰显正义无异于葬送自由,新冠肺炎疫情之下欧美国家以自由的名义放弃防控管制带来的是无数生命的逝去。总之,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相互贯通,紧密联系,构成一个有机的价值整体,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基础,也是构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价值引领。

(三)全人类共同正义的当代困境及建构启示

今天,全球安全形势仍不容乐观。和平困境、发展乏力、公平缺失、假意民主、自由受限引发全球危机,种族歧视、枪支威胁、搅动战争、能源危机等顽固问题充斥在欧美国家,经济发展、国际外交、卫生健康、气候变化等领域的全球危机推动着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向纵深发展,以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为历史经验的西方政治体系江河日下。不论在哪个历史时期,都有一套内在于社会和国家的价值观,而思想传播所依赖的是沟通和交往,越科学的价值观往往黏性越大,越能经受住时代和历史的考验。“资本主义宣扬自由、民主、平等、人权等价值目标,但就是不提共同富裕,而共同富裕恰恰是最大多数人的根本利益和价值追求。”[35]声称正义的资本主义社会,至今仍然维持着巨大的贫富鸿沟。慈善机构Oxfam发布报告称,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全球99%的人收入在疫情期间减少,1.6亿人陷入贫困,而全球十大富豪拥有的财富在过去两年却翻了一番,从7000亿美元跃升至1.5万亿美元,是全球最贫穷的31亿人拥有财富总和的6倍。赤裸裸的现实表明,资本主义制度只能实现少数人的富裕。当正义指向少数人时,意味着绝大多数人的不正义,要在全世界范围内实现正义,就要首先保证绝大多数人的正义。根据马斯洛的需求理论,温饱是第一层,公平正义是第二层,自我实现是第三层。只有社会满足和保障生存和温饱,才能有资格谈论正义,现时的正义仍然需要以一种政治理想的方式现身于不完美的社会制度中。有学者指出,全球正义伴随全球化,全球危机揭示了世界的增熵,多数国家的低熵状态是以世界的增熵为代价的,[36]这显然和多数国家正义的缺位分不开。不只是综合实力增长的新兴国家,西方国家的底层民众和理性民众也能够认识到一种国际格局中实际的非正义。全球扩张的历史动机之中既然含有资产阶级逐利的色彩,就不能逆来顺受地把这样一种全球化运动所带来的种种全盘接受而不做任何辨识和抵抗,尤其要注意资本主义国家借助意识形态所进行的软性同化。“正义是社会制度的重要价值,深入分析人们利益关切的各种矛盾关系,必然要提出解决诸多现实问题的合理有效的公平正义原则。”[37]反观国内,中国结合历史发展和生产力发展规律,把公平正义落实到实践当中,不仅打赢了脱贫攻坚战,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以后,正在进入扎实推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时期,这说明只有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的中国共产党勇于且乐于把一切价值美好付诸实践。而在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下,全球正义的实现需要各方携手共进。全人类共同价值体现了中国社会开放包容的价值视野,结合这一理论的提出时间,可以说包括正义在内的全人类共同价值是社会主义国家应对全球政治危机进行的道义回应,同时应该强调这是马克思主义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在当代理论发展中的必然结果。当前,“我们的时代虽尚未因启蒙理性照进人们的心灵而实现全球正义,但却在为全球正义的实现创造着客观的历史条件。”[38]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我们全面推进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坚定维护国际公平正义,倡导践行真正的多边主义,旗帜鲜明反对一切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毫不动摇反对任何单边主义、保护主义、霸凌行径。”把这种正义的实践推向全球,首先要实际地超越西方“普世价值”,打破自由主义的西方正义理论霸权,站在政治外交的话语中心。毕竟,对正义所持的价值分析决定了主体对一系列现实情境的态度表现,并深刻影响着各国政府和人民的言辞及举动,而这正是世界历史突破当前形态所必要的一步。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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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侯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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