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原油进口贸易存在的问题及对策研究

周梦婷

(南京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一、引言

从新中国成立初期的无足轻重到现在的第二大能源，原油对中国发展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然而，中国原油供应的现实情况却并不容乐观。2018年，中国已探明石油储量35.73亿吨，同比增长0.9%，增速比2017年下降0.3个百分点。2019年，国内产量达到19101万吨，累计增长0.8%，近四年来生产首次实现增长，与此同时，中国的原油进口继续增加，同比增长9.5%，达到5.5727亿吨。中国对原油进口的依赖度上升到72.55%，远远高于50%这一国际公认的安全警戒线。原油供需矛盾突出，原油供给和需求之间的缺口巨大，在很大程度上依赖进口，导致即使我国是原油进口大国，在国际原油定价市场上仍然缺乏话语权，出现“越买越贵”的反常现象。此外，原油的安全非常容易受到进口来源、进口价格、政治风险和运输风险等因素的威胁。我们应该从多方面着手，确保我国原油供应的安全，促进国内经济持续、健康、稳定发展。

二、中国原油进口贸易存在的问题

(一)原油供需矛盾突出

中国国内的原油供应缺口很大。根据自然资源部发布的《中国矿产资源报告2018》，中国潜在石油资源量为1257亿吨，但实际可采资源量仅为301亿吨[1]，近年来，新增石油地质储量和石油产量明显呈下降趋势，开采和生产成本越来越高，2016年全国新增地质探明石油储量9.14亿吨，但2017年继续呈下降趋势，降至8.8亿吨。令人鼓舞的是，截至2019年7月15日，根据自然资源部发布的《全国石油资源勘探开发公报(2018)》，2018年中国新增石油9.59亿吨，同比增长9.4%。在生产方面，中国的石油产量自2015年以来持续下降，从2015年的2.1456亿吨降至2016年的1.996亿吨和2017年的1.915亿吨，占全球总量的4.4%，2018年继续下降，国内石油产量为1.89亿吨，比前一年下降1.3%，进口量为4.62亿吨。

相比之下，国内消费者对石油的需求日益增长:2002年，中国的石油表观消费量为2.457亿吨，成为继美国之后的世界第二大石油消费国。从那时起，中国的石油消费量以年均约6.5%的速度增长，远高于全球约1.2%的平均水平[2]。特别是得益于2004年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国内石油消费量同比增长15%以上，达到3.386亿吨，2007年达到3.465亿吨，占全球石油消费量的9.3%，中国的石油消费持续增长，2014年达到5.51亿吨，增长64%。2016年，中国的石油消费为5.56亿吨，同比增长2.8%。2018年，中国石油表观消费量达到6.48亿吨，同比增长6.95%。目前中国的石油需求占全球石油需求的11%以上，取代美国成为世界最大的石油消费国。

因此，国内石油生产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需求，石油供需缺口继续扩大，进口石油成为满足国内需求的重要方式。

(二)原油进口依存度偏高

从2001年到2018年，中国的原油进口增长了6.67倍，年均增长超过13%，超过了同期国内经济的年均增长率。2018年，中国进口原油46189万吨，增长10.12%，显著高于美国(6.63%)、日本(5.72%)、英 国(6.02%)、德 国(5.84%)、法 国(8.85%)和印度(4.19%)等国家。随着中国的石油进口量持续上升，对外国石油的依赖性增强，风险也在增大:2018年，中国国内石油产量连续第三年下降，降至约1.89亿吨，对外依存度提高到70.90%[3]。虽然中国经济将继续增长，但能源无法自给自足，短期内进口需求结构和高依赖性很难改变。这种高度依赖性使中国处于被动地位，不仅对国际市场的石油价格没有发言权，能源安全也取决于进口国的政治局势、运输风险和地缘政治等。

(三)进口来源地相对集中

世界上主要的石油生产国集中在中东和非洲的某些国家或地区。这些国家大多数是独裁政权，政策法规的透明度很低。自独立以来，产油国越来越意识到石油的重要性，并发起了“石油国有化”运动，这使石油基本上由国家控制。同时，它们也开始以石油作为维护自己国家利益的武器。1973年，主要石油生产国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以色列的偏激不满意，并发起了石油禁运，从而导致了世界范围的石油危机，禁运还直接导致国内经济“滞胀”。中国的许多石油供应国的国内政治局势并不稳定，面临着很大的安全风险。

(四)运输过分依赖海路，航线单一

中国主要从中东、非洲和东南亚地区进口石油[4]。80%以上的进口原油需要通过海上运输，其中约90%是由外国船只运输，这增大了中国原油供应的复杂程度，战争、外交和其他不可避免的风险使中国的石油运输危险重重。过度依赖中东地区的石油进口和单一的海上航线凸显了中国在石油进口方面的脆弱性:2008年，在索马里沿海发生了80多起海盗袭击事件[4]，平均每4天就有一艘船被抢劫。索马里海域是石油运输的主要通道，海盗在那里停留掠夺，显然对中国海上石油进口的安全构成了重大威胁。霍尔木兹海峡—印度洋—马六甲海峡—中国南海航线，是中国石油运输的重要航线，还包括亚丁湾和东南亚海域，在世界五个风险最高的海峡中，霍尔木兹海峡和马六甲海峡极为危险，最窄的地方仅有2千米，因此构成了一个重大的潜在威胁。

马六甲海峡是非洲、中东和东南亚与东亚之间的重要海上运输通道，不仅是中国石油运输线路中举足轻重的一站，也因战略位置的重要，成为国际势力竞争的焦点。为了利用马六甲海峡的地理优势来遏制亚洲国家，美国也在不断寻求加强其对马六甲海峡的控制和影响。世界上其他一些雄心勃勃的国家也在意图加强对马六甲海峡的控制，希望遏制有关国家并扩大自身在世界上的影响力。这些意图控制马六甲海峡的国家会为在海峡两岸的陈兵寻找各种借口，并随时准备介入改变当地的局势。与这种现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国海军对马六甲海峡的控制还不够，对像马六甲海峡这样与我们的经济命脉有关的重要渠道，我们应进一步扩大在该地区的影响力。

三、提高中国石油进口安全的措施和建议

(一)降低国内需求刚性

长期以来，中国经济发展迅猛。但是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一些能源的利用率并不高，不仅增加了中国经济增长的成本，而且间接增加了中国石油的刚性需求和石油贸易的风险。科学、合理、有效的节能政策是中国石油贸易规避风险机制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节约能源消耗可以减少中国的石油消耗，从而间接达到降低石油贸易风险的目的。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持续高速增长，能源瓶颈日益突出。因此，中国政府也制定了不少节能政策来解决实际问题。但是，由于实际经济形势的快速变化，中国的节能政策将不可避免地需要频繁的变化和调整，同时也受到缺乏综合管理、政出多门、节能行政管理责任不明确等的困扰。针对这些问题，建立更加科学合理的节能行政管理制度与配套的节能立法制度是行之有效的办法。

建立科学合理的节能行政管理制度及其配套的节能立法制度以解决我国节能政策领域中的症结，其具体做法及理由大体如下:首先，中国可以选择建立一个独立的政府部门来协调和管理国家节能事务。长期以来，中国最高级别的节能政策出自多个政府部门，这些部门在社会建设和发展过程中有不同的目标，制定的政策难免有所冲突，降低了节能政策的执行效率。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建立一个独立的部门来协调和管理国家节能工作是一个更好的选择。该部门可以审视大局，不限于社会某个领域的单方面利益，而是提高国家整体节能效率。其次，中国可以选择建立一种机制，以进一步明确各级政府机构与政府各职能部门之间的节能行政权限。借助这种机制，来解决多重节能政策之间的矛盾，以及解决对违法者的反复处罚问题。最后，中国可以选择建立与上述节能行政管理制度相适应的节能立法体系和决策体系，以进一步提高节能政策在制定和实施过程中的效率。因为在前面明确了节能行政管理部门的行政职责后，立法或政策制定必然会有不同的权限。

(二)逐步完善原油战略储备

国内石油消费的不断增加和经济的持续增长，使得国内石油储备大大减少，国际石油价格被一些国家和组织所控制，供应和需求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因此，需要逐步建立一个战略石油储备体系。要全面研究石油战略、经济战略、军事战略、政治战略和外交战略，创造有利于中国石油战略的环境，建立健全与石油储备、石油进口和石油贸易等相关的法律制度，逐步建立适合中国国情的机油体系。在这方面，可以学习美国的经验，建立一个多层次和多样化的储备体系，以系统地提高中国石油公司的国际议价能力和国际政治地位。

战略石油储备是主要石油消费国管理石油危机的一种有效手段。国际能源署(IEA)目前建议的战略原油储备量为90天的石油净进口量。美国、日本和德国的战略原油库存分别为158天、161天和127天[5]。目前，中国的原油库存总量远远没有达到国际能源署和其他主要消费国设定的“基准线”。因此，应推进原油储备制度的建立，优化对原油储备的合法管理，通过各种方式增加储备，多渠道筹集资金，尽力做到方式多样化，使其成为应对石油危机的有效工具。

(三)建立一个多样化的石油进口结构

石油是经济竞争的重要对象，但也是政治纷争甚至战争的导火索。适用于中国原油进口贸易的一个投资风险分散方法是“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即原油进口来源多样化。通过实现进口来源的多样化，中国可以避免过度依赖从某些国家和地区进口石油，大大提高进出口贸易的安全性。在石油进口战略方面，中国要努力从更多的渠道获得石油资源，以期有效避免战略石油储备的风险。同时，进口石油的运输路线也很重要，因此要尽量实现进口来源的增加和相关的石油进口运输路线的增加。在紧急情况下，石油进口来源的多样化可以提高整体的石油进口稳定性，以及提高一个国家管理石油进口风险的能力[6]。

(四)建立通道保护机制

目前，中国的原油进口和运输充满了不确定性。把来自中东和非洲的原油通过马六甲海峡运到国内，由于猖獗的海盗活动、恐怖主义和美国的军事控制等，“拥堵”是不可避免的。通往俄罗斯东北地区的石油管道，受到中俄关系和远东地区地缘政治局势的影响。从哈萨克斯坦到中国新疆的管道路线很长，必须穿越广袤的戈壁沙漠和一些沼泽地区，可能会有民族极端分子在边境附近活动，损坏管道。印度的目标是在南亚建立霸权，增强其在印度洋的军事优势，并在马六甲海峡和中国南海扩大其海军力量。就国家安全而言，建立军事安全机制是转型的前提条件，因为只有强大的军队才能保证国家领土和资源的安全。必须在索马里水域进一步加强护航，在马六甲和印度洋加强军事监视和防御，在中亚增强军事力量，以确保管道的安全。在缅甸和伊朗，已经建立了一个准军事的联合防御系统，以确保石油供应的高度安全。另外，运力限制是影响中国原油进口的一个重要因素。中国主要用大型油轮进口原油。虽然近年来我国已能自造不少，但与日韩造船企业相比，我国造船企业在生产效率、造船管理、船舶配套设备等方面仍有差距。因此，大多数海上油轮是从外国油轮公司租用的，如国际油轮联合会、环球航运和韩国现代公司。在油轮运载的原油进口中，只有不到20%是通过比中国对原油进口进行经济封锁更有效的手段来控制。人为地限制石油货物的安全运输是极其有害的。然而，建造油轮所需投资巨大，技术要求高，短期内难以组建一支超大型油轮船队。因此，有关部门需要为运输石化产品制定措施和要求，通过船厂、金融机构和其他相关公司之间的合作和协调，增强运输能力。

四、结语

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国内能源需求和消费量猛增，国内能源自给率变得不足，使得进口补给持续增加，与此同时，中国原油进口贸易的问题不可低估。本文首先从贸易量和进口来源方面分析了中国原油进口贸易的主要特点:贸易额快速增长、进口来源结构单一、进口平均价格逐年上涨等。然后指出了中国原油进口贸易中存在的问题，如原油对国外的高度依赖、进口资源的相对集中、政治风险和运输风险。解决这些问题的可能办法包括提高国内供应能力、降低国内需求刚性、实现原油进口的多样化、逐步增加战略原油库存、发展期货市场、加强原油外交，以及建立保护销售渠道的机制。这些对维护中国的能源安全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