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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夯实中国式现代化精神基础的必然要求

2023-03-17匡和平

河池学院学报 2023年3期
关键词:中国式共同体中华民族

匡和平,匡 婕

(1.中山职业技术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2.中山开放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广东 中山 528400)

中国作为一个人口规模巨大的多民族国家,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诉求与现代化探索从一开始就同向共进、相互交融、相互促进。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紧扣民族认同与共同体意识生发的关系链、国家认同与共同体意识内化的价值链、道路认同与共同体意识责任外化的利益链,是探索、开启、推动和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要求。新时代,必须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聚焦身份指向、价值指向和利益指向,通过“民族-文化”认同、“政治-国家”认同、“政党-道路”认同,才能不断增强各族人民的“共建”“共担”“共享”意识,为中国式现代化夯实精神基础,进而为推进和实现中国式现代化迸发不竭动力。

一、紧扣关系链,聚焦身份指向,是夯实“共建”意识的必然要求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这一概念是2014年9月习近平同志在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上首次提出。然而,中国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与共同体意识生发的关系链早已自觉形成于中国各族人民对现代化的长期探索进程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诉求也早已在中国各族儿女立志救亡图存过程中产生。

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相当长的时间里,资本主义模式的现代化浪潮强势东进,中国封建社会及其思想意识形态节节败退,国内政治、经济、文化的传统结构在一系列中外冲突中逐步瓦解。其时,中国各族儿女对近代开始奔涌而来的各种巨大社会变迁,充满惊讶乃至震惊、怀疑乃至狐疑、拒斥乃至抗拒、不适乃至痛楚的体验。“洋务运动”中的一个“洋”字就生动体现了当时人们对于这种舶来事物认知上的陌生感和心理、情感上的距离感。这种认知倾向和感情体验也体现在“体用关系”问题的争辩上。在字面上,虽仅是中国寻求现代化历史早期个别人物的思想观点,却真实地体现了许多中国人面对时代大变局的习惯性思维路径。其中一个主要的特点在于,在情感上,立志以中国自己的经验整合现代化历史上的新经验。随着一个又一个被列强强加在中国人民头上的灾难罹临,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在探求救国救民的现代化道路中被唤醒,中国各民族之间的交往、交流、交融与共同体意识的关系链得以生发。在此之前,“由于没有遇到来自中华大地以外足以危及中华民族生存的对立面,所以才不可能在与外部势力的矛盾、冲突中显现中华民族的整体的存在”[1]297。越来越多的先进分子选择现代化作为中国社会和文化发展目标。他们一方面致力于传统价值观的发扬光大,另一方面又积极主张吸收和积极适应现代文化需求,创造中国人自己心向往之的文化家园。所有这一切努力,虽然都是向现代化发展,但“作为社会现代化之根本因素的人的现代化绝非只有少数社会精英分子心态的现代化,而是广大民众的心态的现代化”[2]。而20世纪早期中国对现代化的探索,基本是由社会上层精英们倡导、发起和控制,下层民众基本是消极被动的,所有的探索最终无一例外走向失败也就成为必然。

全面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力量在于全国各族人民。中国共产党成立伊始,就紧扣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与共同体意识生发的关系链,把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作为初心和使命,与人民群众形成血肉联系,开启了探索中国式现代化历程。面对大量的传统农业经济和薄弱的现代工业经济,以及占社会绝大多数的、刚从封建社会泥潭走过来的农民和少量现代工人,中国共产党在汲取中国仁人志士寻求国家独立、富强经验教训基础上,另辟蹊径,从马克思主义真理中找到了救国救民的理论。不仅如此,中国共产党还自觉地意识到,马克思主义必须和中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并通过一定的民族形式表现,在历史必然性和民族价值目标之间的张力中探寻通向现代化的道路,即新民主主义革命。新民主主义革命是“关注人”的革命,是为了人民并完全依靠人民的革命。中国共产党第一个依靠和进行社会动员的对象是工人阶级。广大工人阶级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实现了由个体自发向阶级自觉转变,并最终成为领导阶级。由于农民占全国人口的绝大多数,中国共产党深刻认识到新民主主义革命必须依靠、动员、组织、教育农民,才能“唤起百万工农,一心一意干”[3]338。毛泽东同志对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基本国情进行深入分析后,不仅指出“国民革命的中心问题是农民问题”[3]173,还进一步指出“中国农民问题,其内容是贫农问题”,“贫农问题的中心问题,是土地问题”[3]186。他创新性提出了一系列动员广大农民参加革命的策略和办法,使大批自发农民转化为自觉的革命战士,为开辟这条道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此外,中国共产党在积极发展和巩固与各族劳动人民、上层人士的团结的同时,还致力于团结城市小资产阶级以及其他中间阶级。1949年1月,中国各民主党派领导人和著名民主人士在联合发表《对时局的意见》中明确宣告“愿在中共领导下”,为推进革命和建设新中国贡献自己的力量。正是经由这一系列努力,中国共产党把“精英”的领袖气质和广大民众的主动参与结合在一起,顺民心、顺时代,真正代表百姓利益,与全国各族人民结成了广泛统一战线。

进入新时代,为建构理论共识、增进社会共识,以增强民族内部凝聚力,中国共产党首创性提出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把“中华民族”与“共同体”链接,强调中国各民族群体对中华民族的利益“共同负责”,彰显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属性。在第二次中央新疆工作会议上,习近平同志又把“中华民族共同体”与“意识”结合,提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这是将中华民族“历时空、共时空和超时空的各种经验”“形而下、形而中和形而上的价值理念”和“感性特征、知性能力和理性精神”[4]37进行内在转化之后的心理产物,是塑造中华儿女“我们感”的精神载体。由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终极指向决定中华民族必须走向民族伟大复兴的实际行动,而非停留在语言和思考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在党的十九大被载入《中国共产党章程》,党的二十大报告又进一步明确强调要“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其目的是通过“铸牢”这一极具冲击力的行为方式,中国各民族之间能够实现相互浸润与自然涵化,共同体意识得以形成,且坚不可摧。面对当今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必须全力消除一切妨害中国各民族内部凝聚的负面因素,全力增加中国各民族的共同性,巩固中华民族的一体性及各民族对于中华身份和中华文明的深层认同。在行动上,不但要有润物无声的春风化雨,而且要有金刚怒目的霹雳手段,在“敢想敢为又善作善为”中不断彰显出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团结奋斗的坚定意志。

中国共产党领导各族人民在伟大斗争中探索的现代化,是中华民族大家庭中任何一个民族都不能少的现代化,是人民当家作主的现代化,在实践中也是深得各族人民拥护的现代化。“一百年来,我们所取得的一切成绩,是中国共产党人、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团结奋斗、共同奋斗的结果。”[5]224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新征程中,“只要我们不断巩固和发展各民族大团结、全国人民大团结、全体中华儿女大团结,铸就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形成海内外全体中华儿女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生动局面,我们就一定能够汇聚起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磅礴力量,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6]70。

二、紧扣价值链,聚焦价值指向,是夯实“共担”意识的必然要求

现代化意味着社会结构发生一种由传统到现代的整体转换,其中包括了这个国家的职业、阶层、收入水平、政治参与度、受教育程度等的转变。而各民族社会成员则对“政治-国家”因价值认同而形成“共担”意识。

马克思曾说,资本主义一经产生,“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7]255。亨廷顿也说,现代化建设是“革命进程”,是“全球的过程”和“不可逆转的过程”[8]。但是,通往未来的道路却不可能是一路凯歌。由于现代化的本性是扩张,必然会带来一系列问题,因为“现代化需要社会的所有主要领域产生不断的变化,这意味着它必然包含着各种瓦解和脱节的过程,因为随之而来的社会问题、各种群体之间的分裂和冲突,以及抗拒和抗拒变化的运动。”[9]23由于现代化体现的是一种新的文明即工业文明,工业文明的出现使原有的文明相形见绌,新旧两种文明相互接触、相互比较,新文明必将取代旧文明,实现文明转换。对于旧有文明来说,面对现代化的顽强挺进,它只有让自身接受现代化的改造。但是,在现代化进程中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即老问题没有解决,新问题又来了;旧的社会弊端还没有被彻底克服,新的社会弱点又显现出来了。面对资本主义模式的现代化运动已充分暴露出来的历史局限性,人们越来越普遍、深刻地质疑和批评其局限。这种批评不仅来自马克思主义,还来自西方资本主义社会意识形态内部的自我批判,比如来自尼采哲学、存在主义哲学、后现代主义等的批判。亨廷顿就曾直截了当地指出,“现代性意味着稳定,而现代化则意味着动荡”[10]2-3。在这样的动荡中,许多国家纷纷掉入现代化的种种陷阱。比如,拉丁美洲和东南亚的某些国家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已成为中等收入国家,但时至今日,这些国家的社会发展状况仍然面临经济发展停滞、社会分化、贪腐泛滥等异常严重的问题,落入“中等收入陷阱”不能自拔。也有些后发型现代化国家,即便没有掉入现代化陷阱,但在西方强势民族文化冲击的历史境遇下,弱势的本民族文化被迫让位,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的冲突在所难免。在冲突中,几乎没有哪个国家甘愿放弃本土文化,抑或说也不可能放弃,因为本土文化与本土人不可能分离,就像一个人的生命基因。在解决方案的选择上,这些国家的心理负担更重,也因此以自觉或不自觉的方式对现代化历史目标产生“疑虑”,在现代化过程中顿生“迟疑”。其实,这是所有外源型、后发型现代化国家的长期和一般的规律使然。如果说,认识陷阱可能出现在哪里是减少挫折的关键所在,那么从本国国情出发选择合适的道路,才能从根本上摆脱陷阱。即便有成功的经验可以借鉴,但自己的路还得靠自己摸索,而人民群众对“政治-国家”认同和信任就成为探索走自己道路必然要面对并需要得到解决的关键问题。

人类的历史和文明有多悠久,人的认同问题就有多久远。“在现代以前,人们不谈论‘同一性’和‘认同’,不是因为人们没有(文明所称)同一性,也不是因为同一性不依赖于认同,而是因为那时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也就没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了。”[11]48-58但是,随着现代化对人生活的意义感的强烈解构,人们的认同就成为现代条件下永久的、具有很强的可变性的问题。在种种认同危机中,最大的危机就是民族和国家的认同危机,即民族和国家所信奉的核心价值观危机,抑或说是对民族和国家的制度、信念、文化和价值观的认同危机。

中国传统社会是一种建立在自然农业经济基础上的独立文明体系,它的社会关系、政治形式和意识形态与经济基础互相适应、互相限制、相辅相成,已大体上融为一体,形成了有自身特色的存在方式和发展路径。面对时代大变局,以梁启超为代表的知识精英创造了“中华民族”这一概念,并使其具备民族内涵和政治内涵,即“多元一体的民族共创中华现代国家”。中华民族与政治国家由此互构,使得中国各民族从多元走向一体成为一种现实的政治诉求,并为中国现代国家提供支撑性的力量。正所谓“中华现代国家的创建实质上就是中华民族实体与政治国家形式相互嵌入的结果”[12]。但是,在20世纪上半叶,中国没能有力地推进资本主义现代化,“根本原因在于资本主义力量的先天不足与后天软弱,而建立在地主官僚资产阶级基础上的南京政府的统制经济政策,也抑制而不是扶持了自由资本主义和市民社会的成长”[13]510。促使中国先进分子选择马克思主义,对封建主义社会结构下的政治压迫和经济剥削的反抗无疑是最为基本的要素之一,而抵御西方资本主义列强的压迫和重建祖国的尊严更是一个重要因素。事实上,这两方面的因素共同指向的是建设人民民主政权的历史任务。反抗本国反动统治与反抗外国列强侵略二者之间,前者要求学习西方发达国家的现代化历史经验和实际措施,争取民主和经济、文化平等的权利;后者则要求立足于自己的感情立场,主要依靠本国人民的力量进行独立自主、自立自强地发展国家的经济和科学技术,谨防现代化陷阱和西方各种现代化诱惑。这需要中国人民众志成城,始终葆有刚强不屈的人格和操守及抵制各种现代化诱惑的“骨气”。在此过程中,对民族和国家危机的认同是一个民族和国家最好的课堂。只有在民族和国家认同危机面前,人们才会发自内心地理解个体认同和群体认同之间的一致性;只有在对民族和国家的核心价值认同的接受和理解中,才能激发“居安思危”的道德主体意识,使人们迸发出不屈不挠的意志、勇往直前的精神和无限的创造力,甚至在民族和国家利益面前心甘情愿地做出巨大牺牲。

中国共产党以铁的事实全面拨开了定于一尊的现代化的独断论迷雾。她一经诞生就领导中国人民投身到救亡图存的革命斗争中,不但创立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理论、路线,创立了独具中国特色的革命道路,而且把民族革命的任务和民主革命任务紧紧地结合在一起,并根据革命发展的进程提出每一阶段的具体奋斗目标和行动纲领。中国共产党的各级组织和广大党员在革命斗争中以无限的忠诚和自我牺牲精神,前赴后继,英勇斗争,创造了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业绩,献出了数以百万计的宝贵生命,并因此赢得全国各族人民的爱戴和拥护。在自己的全部活动中始终努力保持同人民群众的密切联系,使中国共产党逐步形成了相信群众、依靠群众的群众路线,并在运用群众路线中使党制定和执行方针任务的能力不断地提高。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立,标志着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广大劳动人民开始当家做主,成为国家和社会的主人。紧接着,中国共产党提出,要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建设社会主义。全国各族人民基于对“政治-国家”的高度认同,迅速掀起了建设社会主义的热潮,通过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建立了独立的、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改革开放后,中国共产党带领各民族人民通过团结奋斗、共同发展,共同建设美好家园,走上了共同富裕大道。概言之,无论是五四运动振兴中华的国家出路探索、革命战争年代为国家和民族赢得独立和解放,还是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满腔热情、改革开放时期的埋头苦干,各族人民在每一个历史发展阶段都凝聚起了具体时代的国家意识、民族意识和责任意识。

跨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后,中国式现代化面临着一系列新问题,如产业如何迈向中高端,经济如何保持中高速增长,继续将“蛋糕”做大;政治建设领域如何补齐制度短板;文化建设领域的文化自信如何坚定;社会建设领域如何补齐教育、脱贫、就业、医疗、养老等5个短板;生态建设领域如何避免跌入生态陷阱,等等。中国共产党坚持中国道路、弘扬中国精神、凝聚中国力量,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全面贯彻“创新、协调、开放、绿色、共享”五大新发展理念,统揽“四个伟大”,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使党和国家事业取得了历史性成就、发生历史性变革。新的发展阶段、新的战略任务呼唤着各族人民以更大热情投身于不懈奋斗、自觉担当的伟大实践中,与祖国和人民共成长,承担起国家前途、民族命运和人民幸福的发展重任。

三、紧扣利益链,聚焦利益指向,是夯实“共享”意识的必然要求

“中国式现代化”概念起于《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取得的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其中,“中国式”不只是现代化之中国特色和中国风格的修饰语,更是标定中国式现代化主体性身份的本质规定。中国共产党本着为民的初心,通过利益的链接,在全国各族人民对“政党—道路”产生认同的基础上,使中国现代化事业获得了属于自身的主体性本质。其内蕴着主体性、价值性、全面性、和谐性、世界性特质,集中彰显在各族人民对“共享”美好生活的向往上,中国式的现代化也因此获得各族人民的认同和拥护。

马克思说:“把人和社会连接起来的唯一纽带是天然必然性,是需要和私人利益。”[14]439利益作为人的需要对象的总和,是人的活动的追求目标,在活动之初作为人的动机和目的出现,成为人从事活动的直接动力。迄今为止的人类历史,尤其是以物质利益为最根本的动力,政治上的阶级斗争也是围绕物质利益而展开的。物质利益不仅驱动人参与社会生产,也驱动人参与社会改革和社会革命以求推动生产力的发展和更合理地分配物质利益。中国共产党从一开始就通过利益链接,把民族、社会意义上的中华民族逐渐转化为政治和国家意义上的中华民族,并为实现民族伟大复兴探索走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由于民族复兴与各族人民共同利益在逻辑上的自洽与互构,走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也成为所有中华儿女集体意志的表达。这与西方个人主义至上,由资本主导下的利益角逐迥异。中国式现代化是集体主义价值的外化,充分表达对个人价值的终极关怀,有着极强的民族凝聚力和价值向心力。“共享”虽然是当代话语,但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建设、改革和发展历史上探索和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一系列成功,无一不是因“共享”意识的把握和运用使然。从带领各族人民摆脱困境,到创造条件满足各族人民的利益需要,再到实现好最广大人民利益无一不是对“共享”意识的揭示和诠释。

西方列强发动入侵,中国开始陷入“国辱民困,文明蒙尘”境地,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处于深重的民族压迫和阶级剥削中。直至中国共产党诞生,中国人民才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真正走上了救亡图存、寻求解放、捍卫自由、追求富强之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开展的土地革命过程中,广大农民尽管还不能清楚地理解“共产”主义为何,甚至也不完全理解共产党的主张,但他们从共产党带领大家“打土豪、分田地”的实际行动中得出的朴素道理就是,“分田”就是“共产”。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土地革命与中国人民由此建立起了一条牢不可破的利益链。这条利益链把农民的利益与中国共产党奋斗目标有效链接,促发了中国人民的“政党-道路”认同,使广大农民投身革命的热情空前高涨,新民主主义革命取得胜利。诚然,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归农民所有毕竟只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任务,中国共产党领导革命胜利后要成立的政府“既代表工农,又代表民族”[15]158。新中国成立后,为使各族人民有能力“共享”精神文化成果,中国共产党先后4次开展扫除文盲运动,推动中国人民识字、学文化。为更好地发展生产力,也为“共享”发展成果创造条件,中国共产党开展了“三大改造运动”,以适应社会主义工业化的要求。在各族人民的生存处境得到根本改变后,中国共产党紧接着又为解决各族人民的需要而奋斗。党的八大明确提出,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基本矛盾是“人民对经济文化快速发展的需要同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的现状之间的矛盾”,并开始了社会主义建设。虽然其间历经坎坷,甚至出现失误,但从大力发展生产力,到建立社会主义工业国,最终还是形成了为满足各族人民需要的比较完整的国民经济体系和工业体系。改革开放以后,邓小平同志明确提出走自己的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并成功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他强调指出:“社会主义原则首先是发展生产,其次才是大家一起致富。”[16]172“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16]373江泽民同志也提出:“我们党要始终成为我国先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要求,成为我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成为我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忠实代表。”他把“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确定为“我们党的立党之本,执政之基,力量之源”[17]1257。胡锦涛同志提出的科学发展观,要求“坚持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促进经济社会和人的全面发展,统筹城乡发展,统筹区域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促进国内发展和对外开放”[18]649。在这些重要的理论、思想和观点的指导下,中国共产党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动摇基础上,使各方面都取得的显著成效,满足了各族人民的需要,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

进入新时代,随着人民群众对生活质量和精神文化需求的提高,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把“共享”作为五大发展理念正式提出,明确指出“共享”的目的就是解决社会公平正义问题。党的十九大根据中国新发展的历史方位,把“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确定为新时代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中国共产党深刻意识到,要在实践中致力于解决这个主要矛盾,就必须清楚地认识到,“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不是抽象的、奥妙的概念,不能仅仅停留在口头上、思想上的链接上,而应该在经济社会发展的各个环节上都有所体现。要坚持人民主体地位不动摇,顺应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断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做到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19]213-214只有这样,才能把党和国家的奋斗方向与人民群众的主体愿望相结合,人民意志通过党和国家的奋斗目标转化为经济社会发展的实际效果,进而服务于人民生产生活,党在中国式现代化过程中的奋斗成果在全体人民渐进共享的历史进程才能得到充分体现。

中国共产党领导各族人民历经艰辛探索、苦心经营而来的中国式的现代化,之所以能够成为中国最广大人民群众愿望的集中表达,就在于能够通过“共享”实现,并外显为对中国共产党认同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认同。为使“共享”理念得到全方位、立体化、可持续彰显,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过程中必须全面贯彻落实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坚持人民主体地位,通过各种手段、方式和渠道使人民群众的需要保持在一个与社会发展水平相适应的程度上,及时纠正不合理的利益追求,形成合理的利益格局,尽量使他们的利益具有互补性而不是排斥性。在利益分配机制上,要注意到人与人的关系,也要注意到群体与群体的关系以及个体与群体的关系,力争使各个层次的利益都保持相对公平和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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