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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翰独超群 人生苦修行
——顾随先生书法艺术的当代价值

2023-03-16刘宗超

大学书法 2023年1期
关键词:河北教育出版社顾随沈尹默

⊙ 刘宗超

顾随先生一生经过晚清、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初期三个阶段,所生活的20 世纪上半叶,战乱频仍、新旧碰撞、民不聊生,这对他的人生和事业产生了深刻影响。他一生在学校教书育人,教学的同时沉浸于词、曲、诗、小说、散文等文学创作。他一生使用毛笔书写,在书法艺术实践上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顾随书法艺术的当代价值,一是他在特殊时代背景下鲜明的帖学取向,在后期专攻章草具有独特时代意义;二是诗词等文学修养和成就对书法创作具有独特价值。本文试从这两方面谈一谈。

一、行草书与章草创作

从书法艺术发展趋势来看,顾随处于由晚清碑学炽盛到民国时期碑帖结合、帖学回归、行草之法逐渐复兴的历程中。尤其是师从帖学领军人物沈尹默的经历,让顾随先生的书法实践和时代潮流接上了轨。1917 年顾随由天津的北洋大学转入北京大学法科经济门,1918 年经本人申请、校长蔡元培批准,由法科转入文科英文学门,1920 年夏毕业奔赴济南、青岛任教,直到1929 年又回到燕京大学任教。1917年蔡元培先生任北大校长后,成立了北京大学书法研究会,会长即是深孚众望的沈尹默教授,而沈尹默于1932 年离开北京大学南下上海发展。在这段时期,顾随有两段时间和沈尹默先生同在北京大学,也就是1918—1920 年、1929—1932 年,其他时段为师生书信交往。

理解顾随和沈尹默书法取法的意义,要回到晚清以来的书法发展史。清代碑学的兴起,使篆、隶、魏碑书体得到了突出发展,却也造成了书法进一步发展的障碍。就连倡导北碑的康有为也注意到了这一弊端:“近世北碑盛行、帖学渐废,草法则既灭绝。行书简易,便于人事,未能遽废,然见京朝名士以书负盛名者,披其简牍与正书无异,不解使转顿挫,令人可笑。”[1]因此,如何学习优秀帖学作品以复兴行草笔法是时代向书家提出的考验,一切优秀的书家都力求有所突破。吴昌硕、沈曾植、康有为、于右任,则致力于行草笔法的复兴,他们的探索逐渐从碑体行书向碑体行草过渡。于右任在1927 年后还进一步倡导了草书的复兴运动,“标准草书”曾一度引领书法发展风气,这个意在文字改革的举措对书法发展具有一定推动意义。由碑帖结合到帖学复兴,必然走向对行草之法的重视。研究民国时期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书法发展,沈尹默是一个重要线索。沈尹默由北而南,毅然取法并研究帖学,他以自己的声望及学养,影响并团结了一批心仪帖学的人物,如马公愚、邓散木、潘伯鹰、白蕉等人,形成了“回归二王”的潮流。由千年帖学传统到清代中叶以后的碑学运动,再到20 世纪初以帖济碑的探索,直至沈氏群体对帖学传统的完全回归,表现出了书法本体自觉而合理的发展规律。这对纠正时弊、更完整地继承传统书法精华、开启一代新风,具有不容忽视的历史意义。

顾随行草书有两个发展阶段,前期取法沈尹默书风具有传承意义,后期致力于章草书风的探索而有独特价值。顾随受到其师沈尹默诗词书法的深入影响,据有关记载,他是先学习沈尹默的诗,后学习其书法。他在1942 年4 月致滕茂椿手札中说:“余于学诗,自十岁起至卅,仍是门外汉。卅以后,从尹默师游,始稍窥门径。近五年来,致力于黄山谷、陈后山、陈简斋、杨诚斋诸家之诗,自谓有得。惜默师远在天南,无由印证耳。”[2]又在1953 年2 月11 日致滕茂椿手札中说:“不佞四十岁时方学默师书,今余已望六,始窥见古贤使笔运腕之妙,而于结体仍未能古朴茂密。”[3]从以上自述看,顾随自10 岁至30 岁虽然也作诗,但是自己不满意,自称“门外汉”,30 岁以后始跟随沈尹默学习古体诗方觉有得,有了突破性进展,40 岁始学沈尹默书法,在与沈师书札往来中,学习其书法是很自然的事情。

顾随40 岁时题沈尹默手写诗稿卷子的一首诗记录了他对沈书的痴迷:“毫端纸上意何如,临向寒窗臂欲酥。此事应知无敌手,少陵句法右军书。(自注:字极精妙,临写数过,毫无入处。)”[4]沈、顾师生之间手札来往为数不少,现存一些手札文书俱佳,沈尹默手札书法精彩之处不让宋、元,顾随面对墨香四溢的沈尹默手札墨迹,反复临写研读,受到的影响是非常深入的。

亲其师信其道,顾随40 岁以后对沈尹默书法的崇拜是非常突出的。他的一些手札墨迹受到沈尹默书法的鲜明影响,呈现出鲜明的帖学取向。不过,顾随并未停留于此,他在寻找艺术上的自我。他说:“苦水之词与字,亦不尽学尹默师。”[5]这是一位书法家的风格自省意识。在学习沈尹默书风之前,顾随富有小时候的私塾功底,苏黄法帖、《兰亭序》、《圣教序》是他早年专攻的字帖,已经有了相当积累。他于1937年6 月题上海商务印书馆民国十八年印《宋游丞相藏兰亭玉泉本》卷头有记:“余廿年前曾写《兰亭序》,信手涂鸦不足以言学书。比来心绪不佳,时时作字自遣,极喜《圣教》,以为可见右军笔意。今日试临《兰亭》一过,乃知此帖多楷法,与《圣教》之用行草者各有佳妙不可及处,未可便顾彼而失此也。”[6]他于1938 年1 月信中说:“余于书初学苏黄,近学李赵,结体之俗先不必论,而转笔处苦不能圆乃必须先治之病症。若于此本致力则对症之药也。有成与否毫无把握。病即不可不医,书此聊当箴铭。”[7]1942 年暑假有记 :“日临欧书一百余字。”1944 年的寒假记载 :“近一月来……只写得《张黑女墓志》两过,唐人千文一过,魏栖梧《善才寺碑》两过,俱是寸楷方格眼子。”[8]这些记载,都说明顾随在学习沈尹默书风时已经有了相当积累。

顾随在坦言“不尽学尹默师”的同时,有了他独特的个性追求。他约1940 年后一度专攻章草,并有专门的研究著述,这是其书法实践和研究最值得重视的现象。据顾随先生的女儿顾之京女士记述[9], 1940 年以后,顾随先生由于研读佛教文学而多观赏、临写唐人所写经卷,遂又留意兴起于汉代的章草艺术,1952 年初开始了临写章草的日课。1948 年,弟子周汝昌购得《邓文原章草真迹》一册赠给老师,至此顾随先生重新临写研读此帖。并于此年8 月用8 天时间,将此邓文原之临写本与《戏鸿堂法帖》五代徐铉所书本以及太和馆本、元赵孟 本、颜本五种临本进行比较研究,在邓文原所书本每一页空白处留下密密麻麻的校点评述文字,约万字以上。这一研究是顾随先生留给我们的难得成果。

顾随专攻章草出于爱好。他在1952 年12 月写给卢季韶的信中说 :“我之写章草,起初完全是养病消遣。后来下过一番工夫,便觉此体乃是中国最早之简笔字。其时在汉朝,有隶无楷,更无后来之所谓草书。(此种草书,在汉字发展史上,称曰今草。)此体继承隶书,后来之楷书、今草、行书皆从此出。”[10](附图)并说自己已经开始写作《章草系说》一书,计划写20余万字。可惜该著已佚,无从查找。从上面手札书法看,一派浓郁的章草小字风貌,可见邓文原书《急就章》风格,书风在秀美的基础上颇增古质。另从1952年写给周汝昌的信来看,亦不时流露章草信息。顾随章草书风暗合了书法发展的时代规律,是非常具有发展潜力的风格取向,也是对早期学习沈尹默行草书风的超越,可惜天不假年,顾随先生因病享年63 岁,他的章草书风还未得达到精熟之境。

顾随先生在研究章草的基础上,进一步关注到了简体字问题。他在1952 年12 月写给卢季韶的信边款题跋中认为:“现可断言,简体乃汉字发展史上之正统,因其为大众的、人民的,亦即民主的。若楷字乃是封建的、贵族的、专制的、反民主的。凡据楷书以驳简体字者,皆胡说也。”[11]20 世纪初期新文化运动以来,随着白话文逐渐取代文言文,改革汉字的呼声逐渐高涨,出现了众多改革方案。汉字的简化是汉字改革的主要方向,这是近代以来众多文字改革方案所形成的“最大公约数”。中华人民共和国发布第一个汉字简化方案在1956 年,而顾随这一简化字观点形成于1952 年,他从研究章草看到了汉字改革的方向,语言表述虽然带有时代印记,但已经是非常难得了。我们看到这位学者型书法家对简化字的观点,颇具时代的敏感性。

顾随 楷书 《金刚经》部分

顾随先生的章草研究路径非常清晰,由古及今,由欣赏到实用,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由于养病消遣而写章草,进而发现章草是中国最早之简笔字,进而研究同一字的体式字形之变,发现书体演变的内在规律,再由此关注到当时汉字简体使用的问题,他都做了系统思考。他在题跋中分析了“其”字的甲骨文,不由得在旁边写上一行字:“你瞧,多象簸箕,多好玩!”话语之间是由衷赞叹和发现的欣喜。而“甲骨文、金文之书价位太昂,刻有买不起之叹矣”的注释,又生动地流露出其生活的拮据和买不起好书的无奈。

二、诗词性情对书艺的滋养

顾随先生是一位作家、教育家,也是一位书法家。他一生热衷于词、诗、曲、杂剧、小说等文学创作,留下了一批文学作品。尤其是热衷于词的创作,成果丰硕。自1927 年起出版了旧体诗词集《无病词》《味辛词》《荒原词》《留春词》《霰集词》《濡露词》《苦水诗存》《闻角词》,前后30 多年时间里共写词500多首。他有词句曰:“醒来布被无温,不禁对影酸辛。难道老天生我,只教作个词人。”顾随与诗词缱绻一生,对旧体词的无限热爱和所达到的成就,近现代书法家中恐怕无人能及。

顾随一生以诗词、书法为修行的途径,其与生命水乳交融。这种生命状态在其词集中有充分的体现:

少岁诗书成自误。将近中年,有甚佳情绪。仆仆风尘衣食路。茫茫湖海来还去。(《蝶恋花》,1924 年)[12]

一杯酒,三更月,九回肠。卅年岁月,回首何事苦凄惶。低唱微吟事业,乞食吹箫生活,人世漫雌黄。试拂箧中剑,尘渍暗无光。(《水调歌头》,1926 年)[13]

处处追求寂寞,时时厌恶聪明。人生原是苦修行。(《临江仙》,1926 年)[14]

尝遍人生苦,有泪且深藏。(《水调歌头》,1927 年)[15]

如今拈得新词句,不要无聊。不要牢骚。不要伤春泪似潮。心苗尚有根芽在,心血频浇。心火频烧。万朵红莲未是娇。(《采桑子》,1928 年)[16]

可见,顾随是诗词艺术的苦行僧,其诗词乃心血浇灌而成。他号“苦水”,就是生命状态的显现:“十年苦水为名号,人或不喜己爱好。苦水是药病所须,我生多病非寄傲。药是苦水旧曾闻,药是苦口古所云。卿用卿法我作我,可怜不堪持赠君。(1938 年)”[17]他是孤独的:“天边无伴月,海上一孤鸿。”[18]这是与天地对话的孤鸿,贯穿其中的是他的真性情:忧郁而伤感。

顾随先生疾病缠身,这使他对生命有了一般人所难以体会的感悟,进而影响了其艺术风格。他在其日记中,多次记载了病痛状态:

1923 年9 月12 日:“我病矣!脑痛如劈,明日或不能授课也。……顾今者病魔逼我,使我并此亦不能享受。噫,我病矣!”[19]

1929 年底:咯血。[20]

1957 年3 月11 日:“加以春来气候恶劣……遂乃牵动旧疾,筋骨作楚,眠食不佳,百事懒作。”[21]

1958 年11 月:“我于今秋八月杪旧病复发——神经衰弱和神经疼。先是伤风引起偏头疼,继之遍体疲软不可支,来势大似解放初期在京得病时,心中颇惴惴,以为:倘若再躺倒,将不得了。领导上劝我治疗并修养一个时期。从此,打针吃药遂成日课,以至于今。”[22]

1923 年诗词 :“虫声四壁起离忧,斗室绳床真羁囚。心似浮云常蔽日,身如黄叶不禁秋。早知多病难中寿,敢怨终穷到白头。(《苦水诗存·病中作》)”[23]

顾随当时身处乱世,内外交困,让他的性情益发敏感而深刻。“忧国思乡无限事,夜阑拥被一酸辛。(1926 年)”[24]其好友卢宗藩在《荒原词》序中言:“八年以来,羡季殆无一日不读词,又未尝十日不作,其用力可谓勤矣! ”“余受而读之,觉其或愀然以悲,或悠然以思,或倏然意远,或磅礴郁积而不能自已。作者固一任感情之冲动而不加以遏止约束,而极其所至亦未必无与古人暗合之处。要其初,本无心于规规之摹拟,盖假词之形式而表现其胸中所欲言。当其下笔,不自知为填词,其心目中庸讵复有古人?惟其忘词,故词益工;惟其无古人,而后或与古人合也”[25]这段话描述了顾随的情感状态,他忧国思乡的多愁善感,是诗词的魂魄,他与词是融为一体的。当然他也有激扬文字的豪情:“燕南赵北少年身。渐老风尘。自怜生小寒酸甚,论豪情、敢比苏辛。(《风入松》)”[26]顾随作为燕南赵北的词人,风格既有南方词人细腻婉约的成分,也有北地词人畅快放达之风;一如其书法,既有沈尹默行草书的细腻温婉,也有章草的古质恣意。艺如其人,人如其艺,交融互长,各臻妙境。

顾随 草书 《心经》

顾随一些词诗直接谈到他的书法学习观:学书不求速效之功,重在水到渠成。他在24 岁写给好友的信中说:“说起写字,当然我没有不赞成的。据我的经验,是不求‘速效’之功;不安求好之心。速效自来是不成功的;太求好了,也时常流入旁门外道,成不了美术的正果。”[27]1942 年10 月,致滕茂椿信中曰:“兄年富力强,公余之暇,正宜勉力读帖、临帖,久而久之,自有一番悟入;亦自有一番受用。所谓‘归而求之,有余师者’,此也。”[28]顾随主张在自然书写中参悟书道 :“写字当注意长短、远近、俯仰、迎拒。写文章要心眼明澈,能摄能收。(《驼庵文话》)”[29]“中国字方块、独体、单音,很难写成音乐性,而若于此中写出音乐性,便成功了。(《驼庵文话》)”[30]这就能打通书法和其他门类的关系。

顾随先生是一位书法家,但是书法对他来说是一生的修行和陪伴。在他人生交往中,他与书法家们的交往非常有限,与帖学领军人物沈尹默先生的交往是由师生关系、诗词爱好进而书法交流。他与同时期另一位书法家吴玉如的交往也主要限于很少的诗词唱和,当吴玉如1942 年秋在天津永安饭店成功举办个人书法展览会的时候,顾随在燕京大学教书;当顾随于1953 年举家落户天津任教天津师范学院(河北大学前身)时,吴玉如于1951 年因故离开该校。吴玉如于1945 年受聘于当时的天津工商学院(河北大学前身),二人同为河北大学的杰出校友,可惜并无多少交往的记载。顾随主攻章草,但是和当时专攻章草的书法圈中人士也无多少交往的记载发现。顾随作为教师,在受教弟子中,叶嘉莹、郭预衡、史树青、周汝昌、吴小如、刘在昭、阎振益、刘乃崇、朱家溍、欧阳中石等人,都受教于他而别有建树。所以,顾随先生首先是作为作家、教育家广为人知,然后才是书法家。顾随先生留下的丰富的文学创作作品和无数的墨迹手稿尚待进一步整理研究,他留给后世书法的价值意义有待我们进一步挖掘和弘扬。

注释:

[1]崔尔平.广艺舟双楫注[M].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1981:231.

[2]顾随.顾随全集4.书信日记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469.

[3]顾随.顾随全集4.书信日记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486.

[4]顾随.顾随全集4.书信日记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362.

[5]顾随.顾随全集4.书信日记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479.

[6]顾随.顾随全集2.著述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501.

[7]顾随.顾随全集2.著述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505.

[8]顾之京.女儿眼中的父亲 大师顾随[M].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2007:182.

[9]顾之京.女儿眼中的父亲 大师顾随[M].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2007:188.

[10]顾随.顾随全集4.书信日记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80.

[11]中国书画,2003(4):93.

[12]顾随.顾随全集1.创作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5.

[13]顾随.顾随全集1.创作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 21.

[14]顾随.顾随全集1.创作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21.

[15]顾随.顾随全集1.创作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29.

[16]顾随.顾随全集1.创作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60.

[17]顾随.顾随全集1.创作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364.

[18]顾随.顾随全集1.创作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8.

[19]顾随.顾随全集4.书信日记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14.

[20]顾随.顾随全集4.书信日记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435—438.

[21]顾随.顾随全集4.书信日记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97.

[22]顾随.顾随全集4.书信日记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99.

[23]顾随.顾随全集1.创作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325.

[24]顾随.顾随全集1.创作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332.

[25]顾随.顾随全集1.创作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82.

[26]顾随.顾随全集1.创作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80.

[27]顾随.顾随全集4.书信日记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14.

[28]顾随.顾随全集4.书信日记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475.

[29]顾随.顾随全集3.讲录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345.

[30]顾随.顾随全集3.讲录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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