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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深度融合:我国融媒体场域之建构研究

2023-03-14周翔

新闻研究导刊 2023年2期
关键词:转向场域融媒体

摘要:当前传统媒体与新媒体朝着“融为一体、合而为一”的方向阔步迈进,传统媒体逐渐向新型主流媒体转型升级。本研究的目的在于,将场域理论与融媒体理论相结合,找出二者的共性与结合点,为融媒体场域构建提供一定的理论支撑与关联性探索。

文章采用定性研究方法,对相关文献展开研究分析,通过理论框架的建构与相关知识内容的分析,探索融媒体与融媒体场域的契合点。文章研究发现,布尔迪厄的场域理论经过理论架构与相关内容补充,与我国当前媒体环境相结合,能够被运用到融媒体“生态环境”之中。

文章采用布尔迪厄的场域理论作为整体理论架构,并以文献研究、案例分析等方法丰富文章内容,且分析了布尔迪厄场域理论中的不足与话语转向,同时剖析其理论内核与我国融媒体的关联性,而且得出了场域理论适用于我国融媒体场域的结论。

文章从“数字生命”视角出发,提出了融媒体场域的概念界定,以及政治立场作为媒体融合发展的前提、融媒体场域下的新惯习特征和新型主流媒体转型升级的建议。文章旨在找到融媒体与场域理论的关联之处,为新型主流媒体建设与发展提供可行性建议。

关键词:媒体深度融合;融媒体;场域;关联;转向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3)02-0014-05

一、融媒体内容梳理

(一)融媒体发展背景

融媒体引领了新闻业的发展新趋势。在融媒体背景下,用户体验需求、主流价值观传播方式、媒介渠道拓展、用户信息反馈、传媒内部体制机制的迭代以及媒介环境的结构化需求等,都发生了巨大变化。

与传统媒体相比,新媒体的功能建设、情感价值的输出、内容呈现方式等更加多样化,原因在于传统媒体内部的体制机制相对陈旧,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新闻从业人员参与内容创新的积极性,新闻媒体仅作为信息传播渠道已不能满足大数据背景下,用户的信息接收需求,即用户“赛博格化”[1]。

传统媒体虽在用户需求满足、新闻时效性、交互性等方面暂时落后于新媒体,但是新媒体的发展同样需要借鉴具有较强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乃至权威性的传统媒体的经验。在融媒体蓬勃发展的当下,传统媒体与新媒体各自存在优势与不足。新媒体凭借鲜明的技术优势和传播主体的便利性以及较强的交互性,能够高效便捷地生产出符合用户需求的优质产品。同时,传统媒体在媒体融合浪潮中不断反思与改革,优化内部体制机制,进行技术升级和平台再造,为今后的媒体深度融合乃至进入智能媒体阶段打下坚实的基础。

纵观目前的媒体发展环境,传统媒体与新媒体缺一不可。受市场规律与商业逻辑的影响,新媒体在价值观引导上还存在不足。基于此,传统媒体的导向性作用进一步凸显,其在价值引导和行业规范的树立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除此之外,新兴媒体也能拓展传统媒体的信息传播渠道。双方为媒体融合贡献了技术、规范、思维创新等要素。

此外,新型主流媒体是融媒体发展的必然要求,满足了时代需求。新媒体的发展使得以报纸、电视为代表的传统媒体受到极大冲击,传统媒体存在用户意识缺失,节目内容同质化严重,从业人员的内容创新意识不强等短板。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在新媒体时代,传统媒体固然需要调整体制机制,以迎合时代发展趋势,突破原有的束缚,但仍须牢牢坚守“黨和人民喉舌的职责使命”“强大的内容生产力”“专业化的新闻传播理念和运作机制”“权威性、公信力及品牌知名度”等固有原则和优势。

(二)融媒体概念界定

正因为传统媒体与新媒体各有所长,国内学者纷纷对媒体融合(即融媒体)的维度、概念、发展策略等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与思路。

如复旦大学信息与传播研究中心的黄旦在《试说“融媒体”:历史的角度》一文中表示,“融媒体应为整个媒介机构内容生产与媒介运作的平台和中心才符合转型的本意,数字移动时代所呈现的新旧媒介共存而产生的一个张力模式,完全不同于大众媒介时代各种媒介以各自特长获取生存空间。并且数字技术可以将已有的媒介及其传播范式收编重组”[2]。在笔者看来,黄旦主要认为融媒体不是以新媒体或传统媒体为中心,而是从媒介环境的整体结构出发,让传统媒体与新媒体在形式、内容、思维等方面有机融合。

张吕在《融媒体时代电视剧的创意与创作中》界定了融媒体的概念,“融媒体是多种媒体融合形成的一种新媒体,是多种媒体共存的一种方式”[3]。不难看出,张吕把融媒体视作将多种媒介形态进行融合共存的新型媒体。基于张吕对融媒体的主张可知,新旧媒体是相对而言的,其随着所处时代媒介环境的变化,其概念也在作出相应的调整。

廖祥忠在《从媒体融合到融合媒体:电视人的抉择与进路》一文中认为,“融合是创新与坚守的辩证发展过程,矛盾的主要方面随着技术、资本、政策等因素方式的变化而变化……媒体融合是一个过程而非结果,将媒体融合的发展分为三个时期,即媒体融合期、融合媒体期和智能媒体期”[4]。

上述几位国内学者从媒介环境、新媒体以及过程发展的角度定义融媒体。笔者从场域理论视角定义融媒体。首先,资本层面,媒体融合过程中的政策引导。2014年8月18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四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指导意见》)。通过《指导意见》,不难看出经济动能、文化赋能、技术加持等的有机结合,使得媒体在融合发展过程中具备了较优越的发展条件。其次,惯习层面,在5G与大数据等技术深度融合的背景下,人工智能等技术得到广泛应用,融媒体用户从“乌合之众”转变为“媒介节点的赛博群体”,用户认知边界拓宽[5]。最后,场域层面,融媒体中传统媒体的价值转向——新型主流媒体,与新兴媒体如抖音、微博、微信等并非单纯的技术层面的简单挪用,而是有机结合了各媒体场域的独立性与融合性,即新型主流媒体的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等与新兴媒体的信息化,还有精准把控用户痛点,内容制作的共情化等特点相结合。简言之,受我国政策引导与媒介环境驱使,融媒体在先进的媒介技术的支持下,以用户作为赛博化媒介节点,拓展信息传播广度,迎合用户信息接收习惯,形成交互式、数字化的场域表征空间。

(三)融媒体发展成因

1.为传媒技术的更新奠定基础

“媒介即讯息,媒介是人体的延伸。”由麦克卢汉所表达的观点可以看出媒介技术影响着信息的传播方式与传播渠道,强调了媒介技术的地位,从零信道传播到盲信道再至网络信道传播体现的是传播方式的变化。目前 5G 移动通信技术、AR、VR等技术已被运用到传媒产品生产过程,在这些技术支持下信息的传输速率大幅提高,并且其还支持不同的电子设备,扩大了信息覆盖面。“传媒技术为基础的媒介空间,使得我们的身体逐渐机械化、信息化。” “城市地铁中绝大多数市民都在通过手机这一移动媒介以及移动网络搜索或观看文字、图片与视频信息,其对人们的社会交往层面产生影响,即所谓的移动复合空间的层级化。”[6]

2.政策走向的引领促使改革

2014年8月18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四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要遵循新闻传播规律和新兴媒体发展规律,强化互联网思维,坚持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优势互补、一体发展,坚持先进技术为支撑、内容建设为根本,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在内容、渠道、平台、经营、管理等方面的深度融合”。

前述《指导意见》体现了传统媒体与新媒体融合发展的态势与方向。

传统媒体与新媒体在运营、机制、内容生产等方面优势互补、取长补短,即传统媒体与新媒体间的冲突地带为两者的融合发展与改进指明了方向。传统媒体朝新型主流媒体转型发展的过程中,需要改善自身的运营机制,借鉴新媒体的经营与管理方法,如部分业务外包、去除部门间的信息壁垒等,同时,提升传统媒体信息传输效率,增强新闻时效性。此外,新媒体集团或公司也需要在增强主流媒体的影响力、公信力的基础上逐步取得良好口碑与形成品牌效应等。“融”不是一味借鉴他者的长处,应更加重视弥补自身的短板和不足之处,改善为先,为传统媒体转型与新媒体一体化发展提供场域动能支撑。

3.行业竞争的需求变换思路

如今,新媒体通过大数据功能进行用户画像,能更精确地把握用户喜好,如网红美食博主“蛋黄派”、搞笑博主“小杨哥”等网络博主的爆红,就在于抓住了网民的需求。同时,当前许多专业人士同样进入新媒体领域进行相关知识讲解,如“财经小妹”“张雪峰聊考研那些事儿”等,无一不与大众的日常需求息息相关。

不过,传统媒体如电视也意识到了自身存在的问题,依托电视台专业性强的优势,其内容制作从情感需求、娱乐需求等方面出发做精做强。如湖南卫视的《乘风破浪的姐姐》《向往的生活》《声临其境》等节目;江苏卫视的王牌节目《非诚勿扰》《新相亲时代》与其制作的网络综艺节目《90后婚介所》;湖北卫视的节目《非正式会谈》等。从这些节目来看,传统媒体在融媒体时代,可以在自场域内找到符合自身定位的内容,引起用户共情乃至共鸣,同时定位新媒体平台中的次矩阵并持续发力,扩大传统媒体在新媒体平台的影响力。

4.融媒环境的变革促发展

以文字留言等形式参与互动的门户网站已成明日黄花,交互式且注重用户体验的社交网络平台迅猛发展,成为当前的主流,以抖音、微博、微信等新媒体平台为代表。此外,元宇宙——映射现实世界,交互式的虚拟数字空间也在快速成长。

究其根本,融媒体仍然需要在技术的支撐下实现快速发展,如5G、 VR(虚拟现实技术)、AR(增强现实技术)、MR(虚拟与现实互动技术)等。这些当前较为先进的技术成果为媒介环境的变化提供了强大的技术支撑。

近期的热门电影《流浪地球2》中有一个片段令观众印象深刻:刘德华所饰演的科研人员,因思女心切而将女儿的意识兼容进550系列服务器内,使其成为具备自我意识的数字生命。这一片段使得笔者思考,数字场域中所存在的生命个体是否能被称之为“人”,因为在电影的呈现中,数字生命虽然脱离人的物理身体而存在,但仍具备完整的个人意识。

与之不同的是,《头号玩家》里展示的是真实世界的人以某种角色进入与现实空间相连接的虚拟时空当中,《头号玩家》中虚拟世界的玩家们在原本的现实世界是存在生命的个人,只是后面角色定位有所变化。

《流浪地球2》中的数字生命具备现实世界当中个人的完整意识且能独立思考,只是与其对应的现实世界个体生命体不复存在。更为重要的是,《流浪地球2》还着重描述了数字生命符合现实生命体的体态,还能够在智力等方面有所成长。基于此,笔者对元宇宙的定义为:流动性的,伴随着数字生命意识成长而变化,另一与现实世界相平行的场域空间。

倘若该电影中的这一成果能够在智能媒体阶段实现,那么AI主播将能在真人不能及时到场的情况下从事新闻播报等工作,从而提高工作效率与完成度,一定程度上真正实现“赛博化——人与机器的有机融合”。因此,在融媒体环境下,传统媒体与新媒体在相互学习的过程中也需要考虑技术与人的融合,而非单一秉持技术服务以及技术赋能的固有思路。

二、场域理论内容梳理

(一)场域:电视新闻场

布尔迪厄在《关于电视》一书中对“新闻场域”的定义为“新闻界是一个独立的世界,有着自身的法则,但同时又对它在整个世界中所处的位置有所限定,被其他场域牵引和推动”[7]。从该定义不难看出,布尔迪厄对于场域的理解主要集中在电视新闻场域,认为其他场域的发展与变迁并不能从根本上动摇新闻场的核心地位,电视新闻场具备高度的独立性。布尔迪厄的场域理论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二元对立思维,基于哈贝马斯的公共空间理论,建构了“关系”结构的场域思维,但仍没有摆脱结构主义思维的束缚。布尔迪厄的电视新闻场域在当时的法国文化场域内给予了电视以权力的象征性以及符号性等特殊含义,从而导致其他场域的群体或个体产生认知偏移,即电视能够为个体带来声誉的快速积累,即使个体所在场域不需有所成就。反观中国早期的电视选秀节目,导致部分正在接受义务教育或高中教育的学子认为参与市场机制下的选秀即可一战成名,错失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另外,已被我国纳入体育竞技赛事的电子竞技,其中的知名选手UZI等如今已是名利双收,电竞选手的选拔需要选手在应该接受教育的年纪长期参与电竞考核,这同样也是媒介技术发展带来的时代问题之一。

因此,电视新闻场的渗透的单向度认知已不匹配当前的中国媒介生态场域,主要原因在于当前的用户受教育程度普遍较高,认知理解的边界不断拓展,电视或媒体的光环已荡然无存。反观当前中国媒介语境下的电视新闻场域,电视新闻内容更多的与百姓的养老、生育、教育、工作等相关。在新闻制作上,以真实性、客观性为前提,还要具备较高的政治站位,成为感性、理性、技术性相融合的媒介发展的产物。

(二)资本:经济资本、文化资本与政治资本的漠视

“资本”一词在词条学中的解释为“经过长期积累而形成的技能、认知等在内的个人成长因素”,但在布尔迪厄的认知里,电视新闻场域的资本主要表现在两方面:经济资本与文化资本。

布尔迪厄的经济资本主要是指电视台为了提升节目的收视率与知名度、传播力等而将电视这一主体当作商品进行交易,通过节目曝光换来各场域能够按照电视逻辑表述且对此乐此不疲的“快思手”以及资本家的青睐,从而吸引更多的资本流入。这符合市场规律且受商业逻辑的支配——电视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基本功能之一。而文化资本,也可被称为象征资本或符号资本。布尔迪厄在这里更多的指称电视文化资本,因为电视的表层魅力,电视文化资本能够表征权威性、获得性,让进入电视场域的个人或群体获得“专家”或“权威”的头衔,让人沉醉于表层魅力之中。重要的是电视通过这些所谓的“专家”与“快思手”吸引了相关场域的“学者们”,其更多地倾向于影响民众的认知,将其思考的边界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从以上表述可知,法国电视新闻场域具有明显的资本主义特征,受商业逻辑的支配与对民众的思维的管控。另外,布尔迪厄在电视新闻场中漠视政治资本的根本原因在于,资本主义国家的电视是由不同政党操控的政治工具,美国大选便是最好的例证。

而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新闻媒体是党和人民的喉舌。2016年2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上指出,“各级党报党刊、电台电视台要讲导向,都市类报刊、新媒体也要讲导向;新闻报道要讲导向,副刊、专题节目、广告宣传也要讲导向;时政新闻要讲导向,娱乐类、社会类新闻也要讲导向;国内新闻报道要讲导向,国际新闻报道也要讲导向”。如今,一些新媒体为了获得更大的市场份额与更高的点击率或流量,不讲导向,导致乱象频发。所以笔者认为,在媒体融合发展时期,无论是主流媒体还是自媒体,政治立场仍是不可逾越的红线,只有在讲政治的前提下进行经济资本的合理获取及文化资本的有效输出,才可在纷繁复杂、信息爆炸的媒体环境中立足于根,着眼于前。

(三)惯习:惯习形成与场域受众情感的缺失

“惯习”一词在《关于电视》一书中并未较多地提及。从行为学角度来看,惯习可被解释为行为主体长期在某一特定时间进行某种实践行为。从心理学角度分析,惯习是行为主体通过心理层面的深度暗示从而指引主体进行相关特定行为。

然而,布尔迪厄所提及的电视新闻场域的惯习是电视中的“专家”长期进行文化输出使民众逐步不假思索地认同其观点。另外,电视场域外的“专家”认为电视能够带来社会地位、知名度等的提升,从而认同电视的符号暴力。最后,电视新闻场域内的专业人员之一的记者不断引导其他场域的“权威者们”进入电视新闻场,从而突出自己在新闻场中的价值与提升自己在该场域内的站位,不自觉地认同场域内的升迁机制等。

需要强调的是,当前大众频繁使用新媒体,这种行为在地铁、公交、咖啡馆等公共场所随处可见,尤其是受众对类似抖音等短视频平台推崇备至,或对类似“YYDS”(“永远的神”的首个拼音字母缩写,敬佩之意)等网络语言的使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受众思维逐步媒介化,深度思考能力缺失等问题。这些现象是“人媒化”所致,媒介化思维并非缺点,而是为人们看待世界提供了一个新的角度。但对于受众而言,要做到不沉迷,需要具备反思意识和发现问题的能力,既能以媒介化思维思考又可客观分析,这样的惯习也可有意识地培养。

媒体融合时期,需求等于市场且决定市场相关行为,而需求的背后是用户体验。布尔迪厄的场域理论中关于惯习的认知仍然停留在精英主义阶段,尽管其具有媒介批判性思维。用户体验感的不足或缺失降低了产品的市场价值,同时用户的反馈也为产品改进提供了宝贵参考。重视用户评价,不断跟进用户惯习的形成与迁移分析,信息内容与用户惯习是关联并非割裂的,客观认知二者的关系才能较好地保持信息生产的独特性与用户惯习的融合性。

三、场域理论视角下的融媒体空间

布尔迪厄在其所撰写的《关于电视》一书中将“场域”这一概念运用到电视新闻场中。不难发现,电视作为那个时代的新媒体,恰逢其时。基于此,布尔迪厄的场域理论同样可以与我国媒介环境相结合。主要表现在以下三方面:政治前提、媒体融合惯习以及新型主流媒体发展的融媒体场域空间。

(一)资本前提:站稳政治立场

如前文所述,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新闻媒体是党和人民的喉舌。但在新媒体不断发展的今天,部分媒体工作者沉迷于数据带来的“精准推送”,为了迎合市场,获得大量经济收入,而忽视了政治立场。在新媒体“内爆”的今天,部分自媒体以创造营收为最终目的,利用“标题党”吸引用户点击,获取流量,导致媒体场域内经常出现虚假新闻,“踩红线”“越红线”的危险行为时有发生。因此,主流媒体在媒体融合当中,与新媒体平台合作时,更需要提高政治站位,坚定立场,完善“三审三校”和信息审核机制,为融媒体场域的有序发展打好基础。

(二)媒体融合惯习:融媒体场域的新时代特征

融媒体发展过程中,对于传统媒体与新媒体或是媒体与用户的惯习的影响是巨大的。在目前的媒介融合发展阶段,传统媒体设立了融媒体新闻中心、全媒体研究所等部门。设立这些部門的主要原因在于外部因素的政策引领、同行业竞争加剧、技术的更新迭代,还有融媒环境的变化等的综合作用,促使传统媒体需要学习新媒体关注用户需求的意识,分析用户画像,了解用户的信息需求和情感需求。技术发展带来媒介矩阵的形成,原本的体制机制不适应媒体融合发展趋势,鉴于此传统媒体既要做好信息把关又要增强新闻时效性,不断提高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等。目前阶段,主流媒体与新媒体要取长补短,共同成长。若进阶到“完全融合阶段”,传统媒体还可以在体制机制、用户意识、从业人员、信息渠道等方面向新媒体靠拢,为融媒体的进一步发展做好铺垫。

此外,用户与媒介技术的有机融合并不只是停留在使用媒介技术成果层面。彭兰在《新媒体用户研究:节点化、媒介化、赛博格化的人》一文中指出:个人的自我意识与机器相结合,并非单一的AI化呈现,而是人所创造的意识能够使得虚拟生命形成自我认知。该学者对于虚拟意识的认知具有超前性,将用户作为媒介的节点、传播信息的元点,使其媒介化、节点化。而笔者对于赛博格化的理解从前文所提及的《流浪地球2》中得到启发,人类不再是将意识编码化局限在人工智能或类似于《赛博朋克》当中的虚拟女友的第三方对象之中,“而是能够将自我意识数字生命化,具备个人主体性,思维判断力等特征与现实世界中的对应个体一体化,思维、情感、认知等方面均可共享,这一惯习形成的前提条件为技术的发展能够实现数字生命的物理与符号意义”[8]。

(三)融媒体场域:新型主流媒体转型发展的必由之路

亨利·詹金斯在《融合文化:新媒体和旧媒体的冲突地带》(杜永明译)一书中表明,“媒介权力的下方,机制的迭代,既给内容制作等方面带来了冲突,也为两者融合发展提供了契机”[9]。融媒体场域为传统媒体转型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媒介支撑,其涉及政策导向、行业竞争、技术的迭代发展等因素,促使其“对内改革,对外开放”,同时“外因在较大程度上是影响事物变化发展的根本原因”[10]。

在目前的媒介环境之中,传统媒体切不可妄自菲薄,更不可盲目自大。其需要学习新媒体良好的运营与管理机制,如注重校企联合培养,让毕业生适应工作需求与市场运作等,增加企业内部人员走出“围城”与外界交流学习的机会等。

传统媒体只有改变原有的理解模式与信息内容的呈现方式,才能在媒体融合大潮之中成功转型,确立新型主流媒体的地位和影响力。

四、结语

布尔迪厄的场域理论:场域、资本、惯习,是基于法国的电视新闻场所展开的,其研究环境与我国当前的媒体融合环境差别较大,但该理论的建构也为融合媒体的发展提供了“关系”建构参考,场域理论的三要素并非独立存在,而是在相互关联之中共同作用于新闻场。反观我国融媒体场域并不应只重视技术发展,而忽略媒体人应具备的责任意识、用户观念、政治立场等。只有做到以上方面,才可为新型主流媒体与新媒体的融合发展的进阶提供良好的媒体场域建构,助力媒体深度融合空间的衔接与形成。

参考文献:

[1] 彭兰.新媒体用户研究:节点化、媒介化、赛博格化的人[J].城市党报研究,2022(2):94-95.

[2] 黄旦.试说融媒体:历史的视角[J].新闻记者,2019(3):108-110.

[3] 张吕.融媒体时代电视剧的创意与创作[J].中国电视,2014(11):100-101.

[4] 廖祥忠.从媒体融合到融合媒体:电视人的抉择与进路[J].现代传播,2020(1):203-205.

[5] 孙玮.融媒体生产:感官重组与知觉再造[J].新闻记者,2019(3):87-90.

[6] 蒋晓丽,朱亚文.移动网络时代复合空间生成的层级要素及耦合逻辑[J].南京师大学报,2019(2):100-109.

[7] 皮埃尔·布尔迪厄.关于电视[M].许钧,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20:156-160.

[8] 孙玮.赛博人:后人类时代的媒介融合[J].新闻记者,2018(6):4-11.

[9] 亨利·詹金斯.融合文化:新媒體和旧媒体的冲突地带[M].杜永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106-108.

[10] 吴治平.雷蒙德·威廉斯的文化理论研究[M].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2006:206-210.

作者简介 周翔,助教,研究方向:融媒体、媒体文化、传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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