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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一介对儒学基本命题的探索及当代启示

2023-03-07袁海峰

潍坊学院学报 2023年4期
关键词:真善美合一儒学

袁海峰

(潍坊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潍坊, 261061)

汤一介先生早年致力于研究道学和佛学,把精力转向儒学已是七十多岁,其儒学研究的代表作包括《论儒家哲学的真善美问题》一文,这篇文章源自先生在加拿大第十七届世界哲学大会“中国哲学圆桌会议”上的发言,当时的发言题目是《关于儒家思想第三期发展可能性的探讨》。这一发言在当时深受欢迎,刘述先教授评价说,汤一介先生的发言立论清新,讲完之后全场掌声雷动。当前学术界对汤先生关于儒学真善美问题的论述尚没有专门研究。选择先生的儒学真善美思想来做研究,理论原因如先生所认为“儒家的中心理念如‘天人合一’‘知行合一’‘情景合一’在现代都没有失去意义,理应有更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1]7;现实原因是当前中国在社会发展中出现的问题和挑战仍然需要真善美的力量。先生对儒学基本命题的探索及引发的当下思考可以从以下几部分展开。

一、三大基本命题与真美善

先生在论述儒学时,一开始就阐述了中国儒家哲学的三个基本命题和现在社会的真善美是对应的这一观点,他认为“天人合一”是讨论真,“知行合一”是讨论善,“情景合一”是讨论美。

(一)“天人合一”与真

关于儒学“天人合一”的命题,先生以孔子的“多言人事,少言天命”作为论证起点,依次论述了孟子“知其性,则知天矣”的天人合一观、荀子“制天命而用之”的人天并列观、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论”、宋儒周敦颐的“圣人与天地合其德”和朱熹的“天即人,人即天”、明清之际黄宗羲的“盈天地皆心”和王夫之的天与人气化同运,并在之后指出了不同时代不同儒学思想家在“天人合一”问题上的基本共同点。先生认为他们的共同点可以归纳为四点:首先是直观的总体观念,第二是和谐统一的观念,第三是同步发展的观念,第四是道德的人本观念。先生从儒学关于“天人合一”就是要求人在生生不息的天道变化中实现自我这一本意出发,指明了与“天”的认同,是人对“真”的探求过程,为自己“天人合一”是讨论“真”的问题这一观点提供了逻辑理路。

通过先生对不同儒学思想家在“天人合一”问题上基本共同点的概述,进一步说明了天与人的关系不是外在分离的关系,生活在自然界中的人首先应该学会处理的就是人与自然的关系。先生这一部分的论述对于现代社会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上个世纪以来,工业体系在全世界的建设造成了自然的巨大破坏,自然界反作用于人类,出现了频发的自然灾害和各类能源资源危机,使得人类必须慎重考虑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先生的人与自然同步发展的思想,坚决地批判了天与人相互对立的观点,强调了人类对于自然界的改造要符合自然界的客观规律,这种客观规律和儒家“天”所指代的义理之意确有其相通之处,因为儒家的义理包含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我三方面的普遍和谐法则。

(二)“知行合一”与善

关于儒学“知行合一”的命题,先生在对先秦时期孔子的言行观、孟子的四心观做了说明之后,指出荀子是儒学中论述知行关系的第一人,继而对宋明儒学中“知行合一”观点做了较为深入的阐述,从张载的见闻之知和德性所知论述到程颐的知先行后学说,又论述到朱熹的知行并进说,最后剖析了王阳明的“知行合一”学说,向读者说明了王阳明学说的含义是认为善和恶的念头就是行。对于中国哲学史研究中流行的认为“宋明以来的思想家谈论知行问题,总是把认识论和道德修养问题混为一谈”[1]149这一观点,汤一介先生则有不同的意见,他认为宋明以来的理学家本来就不以为“知行问题”只是认识问题,而且王阳明的“知行合一”学说作为道德修养的指南确有其积极意义。先生从“知行合一”命题的发展历程出发,分析出儒学在知行关系发展过程的每一个阶段都有同样的本质,这一本质就是要求人在生活中认知“天道”并实践“天道”,这是人在修身养性中不断追求善并达到善的路径。

先生这一部分的论述对于现代社会处理人与社会的关系问题具有重要启示意义。当前社会存在的问题不能忽视。繁荣的市场经济与高尚的思想道德本应该并行不悖,可金钱的资本效应导致了道德的严重滑坡,有些企业为了追求经济利益,不关心安全,忘记了良知,毒奶粉、地沟油、兑水奶、假疫苗等失去了人之为人的底线;网络的发展本应该与文明的进步并行不悖,可是暴力游戏、低俗小说等低劣文化在网络上占据了很大空间,部分青少年的思想被侵害被腐蚀。就这些现象来说,先生对于儒学知行关系发展每一阶段共同本质的明晰和关于“王阳明的‘知行合一’学说作为道德修养的指南的看法确有其积极意义”的观点留给了我们诸多值得研究的方向。首先是现代人要知道什么、为什么要知道和怎样知道的问题;第二是现代人该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和怎么样去做的问题;第三是如何处理知善与从善的问题,毕竟在信息技术发达和传播手段快捷的现代社会,知道善的要求并不难,可按照善的要求去做却不容易。

(三)“情景合一”与美

关于儒学“情景合一”的命题,先生首先指出这是一个重要的美学命题,是就文艺作品来说的。先生从先秦时期的“知者乐水,仁者乐山”找到了论述情景关系的开端,并发现先秦还没有对情景合一的理论表述。之后以钟嵘的《诗品》为论据,指出魏晋南北朝时期有了“情景合一”的理论表述。在宋明清时期都找到了代表人物对“情景合一”命题进行了进一步说明,包括宋代范曦文的“景中之情”和“情中之景”;明代袁中道的《牡丹史序》;清代王夫之的“情景相入,涯际不分”,最后先生将落脚点放在了近代大师王国维这里,指出王国维把美学的“情景合一”与中国的境界论联系在一起,把这一美学理论提升到“天人合一”论的哲学高度。[1]70先生从情和景的来源出发,指出“情景合一”是要求人不断深化其思想感情从而感受天地造化之功的过程,为自己认为“情景合一”是讨论美的问题这一观点做了有力论证。

先生这一部分的论述对于现代社会处理人与自身的关系问题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儒学一直强调人的社会责任感,这是现代人要继承并发扬的优秀传统,像古代士人阶层拥有“治国平天下”的人生理想一样,现代社会的各界人士也要有自己的人生理想和社会担当。但是从事任何事业都很难说一帆风顺,这就需要学会追求“情景合一”的审美境界。什么是美,汤先生认为“情景合一”就是美,接着汤先生的话说,美不仅仅是得意时的“指点江山”,还是失意时的“西风瘦马”;不是对悲观情绪的刻意伪装,而是对自我情感的认知与调整。“情景合一”的做法不止一种,可以选择借景抒情,如苏轼思念妻子时以“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一诗来自我发泄,诗写到之处感情也跟着游走一番,过了那个情绪,依旧要继续生活;也可以选择以景抚情,如苏轼“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参透了自然界的阴晴不定,也就对自己的政治得失更加释怀。两种方式区别很大,但都是对于人生“美”的追求,都是教人学会以豁达开朗的出世之心做担当责任的入世之事。这份审美境界在今天这个快速发展的社会至关重要,现代人要懂得既不失实干精神又不失超然胸怀,在现实生活中营造自己审美化的人生境界。

(四)儒学三大基本命题与真善美的统一

关于三大命题与真善美,先生认为儒家哲学之所以在真善美的问题上追求这三个合一,就在于儒家哲学的基本精神乃是教人如何做人,为此就应有一个理想的真善美境界,达到这种境界的人就是所谓的“圣人”。先生以儒家提倡的“大同世界”为例做了真善美统一的关系说明,儒家“大同世界”的理想是在《礼记》的《礼运》篇中提出来的,所谓“大同”就是在政治方面“天下为公”“选贤举能”,最高的道德和政治理想能够通行天下,天下是人们共享的,人们选出道德高尚与才能出众的人来担任领导职务;在社会方面“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废疾者皆有所养”,养老、教育、就业、社会保障等民生问题都能得到妥善解决;在日常生活方面,“男有分”“女有归”,物质资料非常丰富但浪费财物被认为是可耻的,劳动已经成为人们的第一需要,但工作不一定都是为自己。[1]

“大同世界”这一词语是对理想社会状态的表达,包括从政治到社会再到个人生活的多个层面,是人与自我、人与他人、人与社会的高度和谐,蕴含着人与世界的同步发展观,体现出了“天人合一”的总体观念,因此“大同世界”理想的提出是追求“真”的表现;“大同世界”的基本要求是每个人都有自律的品质和高尚的品德,要热爱劳动同时勤俭节约、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同时要推己及人关心他人,在日常生活中完成由“知善”到“行善”的过程,这体现出了儒学“知行合一”的命题,也是“大同世界”对“善”的要求;生活“在大同世界”的人,要体会到做人的乐趣,要将劳动作为人的第一需要,在生活中领悟天地造化之功,领略天地万物之美,自由而全面发展找到人生真谛,这就体现了儒学命题的“情境合一”之用,也正是“大同世界”对“美”的融合。在真善美的统一境界中,先生重点提出中国儒家的价值在于它拥有一种做人的道理,它把人作为自然和社会的核心,因此加重了人的责任感,并强调对这种做人的责任感应该给予充分的理解并在创新的基础上加以继承,正如“大同世界”理想的实现最终需要每个人的参与践行一样。

二、三大基本命题影响下的民族思维方式和特点

思维方式是人看待事物的角度和方法,对人们的言行起重要作用。地域和文化背景不同的人看待事物的角度和方式也会不同。一个民族在长期的文化积淀中会形成带有本民族特色的思维方式,并在思维方式的影响下表现出具体的思维特点。先生从儒学的三大基本命题出发,分析了以中国儒家知识分子为代表的中华民族思维方式,并进一步阐释了由思维方式决定的民族思维的鲜明特点。

(一)三大基本命题影响下的民族思维方式

先生摘用了沈有鼎写在《哲学评论》中的话,“康德是中国人,黑格尔是印度人”,因为沈有鼎先生找到了康德的价值论和黑格尔的价值论的重要不同点,即康德的价值论是“真—美—善”的过程,黑格尔的价值论是“善—美—真”的过程。先生评价说“沈先生的这个论述非常有见地,并富有创发性”。[2]158接着以孔子为例对沈先生的看法进行了解说,主要借用《论语》中的“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3]这段话。他认为孔子五十知天命可以解释为对命运有了一种认识和了解,这算是求真的范围;“耳顺”是一种超乎经验的直觉意象,也可以说是一种艺术的审美境界;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种境界是天地万物为一体的境界,也就是孔子在知真得美后达到的至善境界。孔子的人生历程虽不是大多数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但是他由求真到知美最后到至善的不停歇的人生追求或者说思维方式却是中国知识分子的典型代表。北宋范仲淹以一篇《岳阳楼记》写出了无数古代士人的心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要以天下君民的忧愁和快乐作为自己的忧愁和快乐,表现出对社会强烈的责任感,即使与好友同为贬谪之人,仍要力所能及地关怀国家。这些具有家国情怀的知识分子,心里始终有一个理想的社会状态,这是“天人合一”的知“真”之心;无论是失意时看景还是得志时看景都是以景色调整自我心情,这是“情境合一”的审“美”之境;在抒发心情之后又走向自己的一方水土践行自己的责任担当,这是达到“知行合一”的至“善”之路。

(二)三大基本命题影响下的民族思维特点

先生从儒学三大基本命题入手,找到了中国在传统哲学中的真善美,并分析了中国人对于真善美问题的思维模式,由此进一步发现了在三大基本命题影响下的中华民族多年来的思维特点。第一个特点与儒家主张“天人合一”追求人道合乎天道的“真”字密切联系,主要表现为儒家大都企图用他们的理想来转化现实政治,然而很多时候理想不仅转变不了现实政治,而且往往被用来作为粉饰现实的工具,这一特点可以简括为空想的理想主义;第二个特点与儒家主张“知行合一”,要求人在修身养性中不断追求善并达到善密切联系,主要表现为评价人会把人放在一定社会关系中加以考察,得出人们最根本的活动是实践活动这一结论,这一特点可以概括为实践的道德观念;第三个特点和第四个特点与“天人合一”“知行合一”“情境合一”的结合,即人从求“真”到知“美”再到至“善”的逻辑相联系,主要表现为儒家大都以建立一个和谐统一的社会作为自己的责任,因此虽然有丰富的辩证法思想,“和谐”却是更高的需要和真善美的统一,因此往往以矛盾的调和为终点,主张处在宇宙中心的人要以明德之心处世为人。这两个特点可以简述为求统一的思维方式和直观的理性主义。

先生对于自己归纳的这四个民族思维特点并没有做相关评价,但是我们可以从他的行文中看出他对儒家“空想的理想主义”的态度,在他的《论内圣外王》和《论儒家的境界观》两篇书稿中明确表达了他对“内圣”的高度评价和对“外王”的担忧怀疑,他在两篇文章中的观点可以表述为:修身之前的历程是自身可为之努力并最终可以实现的目标,修身之后的历程则是需要向外求取并与他人社会息息相关的过程,这可能穷其一生也难以完成。先生的这种想法并不是空穴来风,根据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历史经验和当前经济政治的发展形势,社会的良好运行从不能只靠自身提高道德修养来维系,但每一个人的“内圣”却都是不同社会同样的要求。我们也可以从他的行文中看出他对儒家“求统一的思维方式”的客观评价,先生虽指出儒学中丰富的辩证法思想没有得到深层发展,但也承认将矛盾的调和作为终点这一思维对中华民族过去的社会安定和王朝兴盛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三、汤一介对儒学基本命题研究引发的当代思考

汤一介先生对儒学基本命题的探索无论是在其内容方面还是其研究行为上,都值得引发当代人的思考,包括对待不同哲学态度的思考、对中国哲学走向的思考;对中国国内外情况的思考;对人与世界联系和规律的思考等。

(一)哲学是不同文明的智慧,要去粗取精古为今用

通过先生对沈有鼎先生观点的深入再分析,让研究界再一次认识到不同国家虽有不同的文化特点,但作为人这一相同群体,都会在文明中产生与理想人生和理想社会有关的思想,不管是中国本体论的哲学还是西方知识论的哲学,都会有自己文化的真善美追求,基于相同的目的,世界不同文化本应美美与共。也让世界“意识到哲学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所谓‘基本问题’也是因地而设、因时而变的,中国不同于西方,今日不同于古时。”[4]哲学作为文化的基底,也正是因多样性和发展性而成为科学中的人文与人文中的精华,成为人类社会灿烂的文明之花,21 世纪的我们仍然要重视中国哲学并以包容之态尊重和学习不同文明孕育出的哲学。

先生也说自己晚年转向儒学的原因有二,一是儒学的很多内容在当下社会仍然有意义,二是相比于佛学和道学,世界更关注中国儒学的发展。先生不是一个为学术而学术的书斋型知识分子,而是一位具备使命担当的现代知识分子。[5]这也给了我们深刻启迪,一是哲学的研究要基于问题意识,需要根据时代发展挖掘其中精华、摒弃其中糟粕,推动其中优秀内容的时代化,与社会主流价值观念融合发展;二是哲学的研究要时刻面向世界,文化是民族的同样也是世界的,在与世界的交流对话中可以开阔研究思路、了解研究前沿、实现哲学的新一期发展。

(二)中国要发挥“大”文化优势,追求社会更好发展

先生的儒学探索找到了中华文化自古以来对于真善美追求的统一,分析了中华民族由求真知美到至善的思维模式,并以此强调人之为人的责任感。张耀南教授将先生的真善美问题概述为中华共识,并对此做了引申,认为中国文化追求的一个终极目标就是“大”,并指出这个“大”是中华文明不同于西洋文明之所在。[6]张教授的这一说法的确很形象的说明了中华文化的特别之处,“大”既表现在国内的国情之中,也表现在我们的外交理念方面;既表现在原生特点里也表现在解决方式中。

从国内情况来看,我国是一个地大物博的多民族统一国家,各民族有自己的风俗习惯,自建国以来就实施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在中央的统一领导下,少数民族有自己的地方自治权;东西部地区地理情况不同发展速度不同,国家实施了西部大开发计划、对口援助计划、精准扶贫政策,打赢了脱贫攻坚战,全面建成了小康社会;城乡差距问题是社会发展中的突出问题,为了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国家先后免除了农业税、进行种粮补助、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建设美丽新农村。在外交理念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主张“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为世界谋大同”,这一使命担当突出了中华文化具有的真善美属性,其中“为世界谋大同”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倡更是对中国“大”文化的优势发挥。

(三)要探索人与世界相协调的规律,力求达到真善美统一

先生关于儒学三大命题与真善美关系的探索,给当前人们处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的关系带来了重要启示,这些启示在前文第一部分每个命题之后已有相应论述,在此就不再赘述。但是三大命题结合达成真善美的统一所给我们的启示在前面少有说明,这里进行简要阐释。

社会作为一个整体有它自身发展的规律,社会的政治、经济等各个方面也都有自身运动的规律,每个国家或者每个阶段都会如此。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过程中,要通过经验的总结和科学的研究发现社会规律这个“真”,并根据规律这一真理在有限的范围内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这一“善”,合乎规律与合乎人的主体性的统一就是美的体现,其中善是行为,是人之为人的实践本质,是人的行动能体现出的客观。也就是说,人类的实践活动应该是既尊重客观规律又发挥主观能动性的统一过程,还应该是人们按照科学的尺度和价值的尺度进行美的创造的统一过程,这也正是马克思主义关于实践最全面的解读。人类社会的发展不能只追求经济学意义上财富的增长,看中效率的同时更要注重过程的公平,要用真善美统一的标准来衡量其中的价值,不能偏颇的追求某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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